【柯哀王道】〖文〗棕发少女



“可是,我听到了那卷录音带。我爱的这个人,如此虚伪软弱!”话锋一转,她的语气里很快又充满了歇斯底里的,被爱人背叛的愤怒和哀怨:“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为什么要维持美满幸福的假象?为什么连离开都要用这种方式?于是,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知道他自己也并不常开那个抽屉,我有足够的时间来筹划一切。静奈出车祸了,他脸上的焦急与关切让我觉得恶心!所以,我毒死了他,用从巴西带回的小小的纪念品。他欺骗了我,也欺骗了静奈。”


“工藤先生,你知道九重葛在巴西,花语是“三角恋”吧?但是在关岛,查莫洛族人告诉我,她的意思是‘没有真爱是一种悲哀’。非常适合这个故事的花,对吧?”她以一句悲凉的自嘲结束了这个故事。一切都已水落石出,唯一的谜团是:


“既然是你毒死了德川先生,为什么还要写委托书给我?”


“因为我足够自负,我相信你无法找出凶手。”


“如果已经算计好一切,为什么又愚蠢地说出那句“我没有去过巴西”?为什么深夜哭泣?为什么仍在准备着巴西的食物?”我一句句问出来,她只是沉默。


“你从来没有想过要逃脱惩罚对吧?你委托我,不过是把我当做你的赎罪对吧?你爱他。”我笃定地说出最后一句,她望着我,轻轻地笑了:

“也许你是对的,侦探先生。”


我转过身,面朝大海,已近傍晚,西沉的落日在海面铺开金红色的霞光,像开到盛时的九重葛。海风刮过,站在我身边的和佳子轻轻说了一句:“有点冷了呢。”我脱下我的黑色西装,覆在她单薄的肩头,她说了句微不可闻的谢谢,然后直直地向我倒过来。


我看到她面色苍白,嘴唇发青,额头渗出冷汗。她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她的脉搏细而快,她的目光似乎穿过了我的身体,她勉强露出一个凄楚黯淡的笑容,声音微弱:“对不起。可是……如果不爱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会放手的啊!”


她的身体渐渐冷下去,远处的海面,太阳已经落山了,四周陷入一片朦胧的昏暗。九重葛花开败了。


尾声:


我回到德川宅的时候,兰已经到了,园子没有来。看到和佳子的尸体,兰尖叫了一声,然后朝我扑过来。宫野迅速去取了德川的家庭医药箱,有条不紊地开始急救。我走过去,轻轻拉开她:“不用了,不用了。”她猛地抬头看我:“我不想有第三个约翰·奥彭肖!(注释②)”


这是我听过的最打动我的话。我很想拥抱她。我知道,我不能。


后来我在画室的画板上看到了和佳子最后的作品,她只写了一行英文:The Norwood Builder。(注释③)


我成功地在二楼走廊尽头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密室,里面是德川先生已经出现巨人观(注释④)的尸体。尸检结果,德川竹越和德川和佳子都死于一种提取自鸡心螺(注释⑤)的毒药。





注释①:《恐怖谷》是《福尔摩斯探案集》中的四篇长篇之一。本篇开头福尔摩斯收到了一封密码信,经过推理得出这是以一本书作为密码本,写信者写出自己要写的单词在此书的页数,行数,个数等一系列数字来传递信息。后文和佳子说钥匙是一语双关就是因为《松尾芭蕉俳句集》里面除了有那把青铜锁的钥匙之外,这本书本身就是德川竹越写的密码信所用的对应的书。





注释②:出自《福尔摩斯探案集之五颗橘核》。在本文第七章注释①中我有具体解释。



注释③:即《诺伍德的建筑师》,同样出自《福尔摩斯探案集》。讲述了一个建筑师为了报复当年的未婚妻,假意要将遗产留给未婚妻和他人所生的儿子。立下遗嘱后,建筑师做出被谋杀的假象陷害那个孩子。实际上他躲在自己房子二楼走廊尽头的密室里面,最后被福尔摩斯揭穿。



注释④:人在死亡3---7天后,腐败气体进入皮下组织,颜面肿胀呈黑色,眼球突出,口唇变厚、舌尖挺出,腹部膨隆,呈所谓巨人观。(心理承受能力有限的同学切勿百度图片!)


注释⑤:鸡心螺,主要生长在热带海域,巴西居多,是一种剧毒的海洋生物。它的提取物一旦被人摄入,会引发剧痛,从而导致心肌梗塞,迅速死亡。急救方式:通过护理保持呼吸(没有专业医学设备的情况下其实很难做到这一点)。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5-19 16:35:00 +0800 CST  
嗯,到目前为止涉及的案件,无论是《雷神桥谋杀案》还是《九重葛物语》,我都想表达关于爱和婚姻的理解。我想工藤的确能够从中领悟到一些,只是爱情不是能够简单地说,一个人领悟,一个人等他领悟,然后他们就幸福地在一起了。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5-20 10:05:00 +0800 CST  
楼主不在学校,没带本电,因此更文时间延到周一。。。。。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5-26 12:50:00 +0800 CST  
楼主和死党的短途旅行玩得太High,以至于翘了周一的课,刚刚才回到宿舍。。。。
明早要交的英文演讲稿还没写好,催文的童鞋,对不起了~~~~~~
真的非常抱歉。。。。。。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5-28 23:06:00 +0800 CST  

二十三 没有说出口的答案


从伊豆回来不久,我便从目暮J官那里得知东京发生了多起目的不明的投毒案。通过对有毒物质的检测,可以确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最初的几起发生在去年年末,当时爸爸和有希子回了日本,在邀请了J视厅J警的晚餐上,目暮J官曾有所提及。但因为当时受害者四人并不是在同一时间段,同一地点毒发,现场没有找到目击者或者嫌疑人,且四人送往医院急救后都无大碍,再加之当时我刚刚归来,事务繁多,因此并未多加注意。而最近几起,和之前一样,受害者似乎是随机选择的,各个方面都没有明显相似处,但不同的是,这一次有毒物质的毒性增强了,三位受害者中,两位身亡,剩下的一位正在米花中央医院进行急救。刚刚升任警*视(注释①)不久的目暮J官忙的焦头烂额之际开始向我求助。


去J视厅之前,我去了宫野的公寓。


她站在狭小的厨房里煮咖啡,我坐在沙发上,慢慢打量这间公寓。白色的窗帘,原木色的家俱,放满了各色书籍杂志的大书架,简单到极致,没有任何额外的装饰。


“大侦探,找我有事么?”她一边替我倒一杯刚煮好的咖啡,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有几起棘手的投毒案。陪我去J视厅吧。”


她倒咖啡的动作略一停滞:“为什么要我去?”


“我们是搭档啊!”我扬起眉毛,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但愿她没有看出我的心虚。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事情都有理可循,但仍然存在,存在那小部分的事情,如果你一定要问“为什么”,也许可以得到答案,但绝不是精准完美,逻辑严密的答案。因为这小部分事情本身就和逻辑无关。通常,人们把这小部分事情叫做——情感。


她深深地凝视我一眼,然后微微扬起一边的嘴角:“那好,走吧。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是搭档,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也是,搭档。”


也许是我的错觉,她深蓝色的眼眸像月光下的大海涌动,泛起幽暗的光芒。


J视厅的解剖室空旷阴冷,惨白的灯光照在同样惨白的尸体上。法医池田先生镇定地站在尸体旁,递给我两份报告,然后微笑着点头致意,去了隔壁的实验室。


我随手递了一份给宫野,然后开始认真阅读。


“有毒物质是欧夹竹桃甙,一种不溶于水,溶于乙醇和氯仿的结晶。对心脏有毒害作用,可从夹竹桃科植物的根叶中提取,只要具备基础的化学知识,就可以提纯。有点棘手啊,工藤。”宫野翻着手中的报告,语气凝重。


“是啊!去年他提取的有毒物质纯度不够,因此那四位受害者侥幸逃脱。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在他再次大规模作案之前抓住他!”


“大规模作案?”宫野挑起半边眉毛,语有疑虑。


“没错,凶手非常有可能是反社会者。前两次投毒应该是他的实验,第三次恐怕……”


“我想,第三次不一定就是大规模的作案。他作案两次,主要是为了验证他提取的有毒物质的纯度和杀伤力。如果他一再实验,只是为了确保最后能够杀死他真正想杀的人呢?”宫野打断了我的话,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如果是这样,他代价未免大了些。如果他因为前两次作案被捕,没有机会实施第三次呢?不是功亏一篑么?”


“你看过《流星号名马失踪案》吧?(注释②)只要能够确保最后对那匹马的手术能够成功,那位马倌会在乎损失多少绵羊么?凶手既然想出这种方法,事先一定周密筹划,确保自己在杀死仇人前不会被捕。”


宫野语气笃定,我得承认她的推断合理严密。那么,如何确定凶手真正针对的是大批民众还是某个人呢?


我一边思索,一边取了双乳胶手套,准备仔细检查尸体。“嘶”,一声微不可闻的声响。我低头一看,左手无名指戒指上雕镂精细的百合花瓣勾破了手套。我烦躁地摘了戒指,随手放在旁边的器物盘里,然后重新取了双手套。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6-01 14:31:00 +0800 CST  


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宫野。而她只是低着头,认真观察尸体,一言不发。


“新一果然在这里啊!”兰雀跃的声音在空旷的解剖室响起。


“唔?你怎么来了?”


“目暮J官刚刚去找爸爸了。是他告诉我你在这里的。晚上一起……”


“我觉得池田先生的报告已经写得很详细了,所以,我先回去了。再见。”宫野一边摘手套,一边准备往外走。


“喂!”我来不及回应兰的提议,便摘了手套,想拉住那个家伙。


“嗯?宫野同学也在这里啊!来帮忙查案的吗?真厉害啊!”兰发出一声惊叹。


她暂停了动作,礼貌地回应一句:“谢谢。那么,再见,毛利同学。”然后转身走了。


喂喂喂……真是不负责任的家伙啊!我在心里默默腹诽。看来我得一个人检查这两具开膛破肚的尸(和谐不?)体了。


“那个,新一……”兰站在我身后轻轻地开口,语气里有我不熟悉的悲伤。


我转过身,她把那枚被我顺手丢在器物盘的戒指轻轻地放回我的掌心。我愣在原地,她眼圈泛红,我不清楚这种情况下,是不是该解释点什么。但事实上,我根本不清楚我要解释什么。


“新一。我想问新一一个问题,一定要认真回答我,好吗?”她退后两步,勉强笑着问我。我僵硬地点了点头。


“新一,在你心里,有真正对你影响很大,非常重要的人吗?”


“不……我不是在问福尔摩斯对你的意义。”


“我是想问,你有喜欢过谁吗?不,我是说,你有爱过谁吗?”


“不,不同于你对福尔摩斯或者父母或者什么其他人的情感。你在某一个瞬间有感觉到某个人的心意吗?感觉到和她心意相通,能够真正体会她的情感,能够因为她的痛苦而自己也觉得痛苦,觉得必须要做些什么让她展露笑容才行,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她语气愈发激动,这是我没有见过的,另一面的兰。我张了张嘴,准备回答,她却又走过来,紧紧抱住我:“不用回答了。不用回答了。我知道。”


她的眼泪慢慢渗进我的胸口,我安慰地轻轻抚摩着她的背,她真的知道吗?她真的知道,曾经的确有那么一瞬间,那个趴在我胸口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孩让我体会过她所描摹的那种情感吗?


注释①:日本J察的官职由低到高为:巡查,巡查长,巡查部长,警(和谐)部补,警##部,警#视,警@视正,警#视长,警¥视监,警!@视总监。

注释②仍然出自《福尔摩斯探案集》。一个马倌为了在赛马比赛中作弊,于是打算通过一种精细的手术使他看管的流星号名马变瘸。在实行手术之前,他在绵羊身上做了许多实验。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6-01 14:31:00 +0800 CST  
上面的落花小妹妹你好哈~
推理部分,我惭愧啊~~~~~大家都提到的文章情节平淡的问题,嗯,有时候可能为了真实感,我把诡异奇谲,不大会在现实中发生的的情节删除了~~~后面我会加油啦!

宫野和大久的关系,这个我先不剧透~~~~只能说他们俩的关系有点复杂~~

不知大家有没有这样的体验,你若喜欢一个人,看Ta和任何人在一起,几乎都只看得到Ta和其他人亲密无间的一面,觉得Ta绝对是不喜欢自己的,有些患得患失~~工藤看宫野和大久的关系,大概就是这样的心理~~关于宫野对工藤没什么感情这一点,因为是工藤的第一人称,所以很多事情,真相并非工藤看上去的那样~~甚至毛利兰的一些态度和行为也是如此~~

我尽量在结束工藤部分之后的毛利和宫野的番外里面还原所有人的真实心态吧。

谢谢所有认真看我写的文字,认真给出评论和建议,同时忍受我的龟速更文的同学。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6-06 17:35:00 +0800 CST  
楼主来更文了~~~想说明的是,之前我提及的日本的风土人情基本都来源于书籍,比较靠谱。这一章以及下一章里提及的箱根风物来自我认识的某位日本留学生的口述。本来应该很靠谱,因为他确实去箱根玩了很多次,但是他的中文和**语是同一等级的差,所以我们只好讲几乎听不出是英语的英语。因此,如果出现错误,欢迎指正。也请大家原谅迫于期末考的淫威没时间认真泡图书馆查资料的楼主。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6-09 13:56:00 +0800 CST  

二十四 我们的箱根之旅(上)


“投毒案有新进展了?”


这是打开门之后宫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没有啦!大概是因为长假,罪犯也休息啦。”我随口开了句玩笑。


“哦。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她一点没有配合笑一笑的意思,语气严肃。


“宫野小姐,你介不介意先让我进门再说?”


“哦。”她面无表情地让开,我径直走进去坐在沙发上:“呐,这才像是朋友聊天的样子嘛,最好再来杯清茶,嗯,不然咖啡也行。”


“大侦探,在宫野宅,第二次不请自来的家伙可不叫客人。如果你渴了,别客气,厨房有水杯和水龙头。”她坐在我对面,一脸戏谑地笑了。


“喂喂喂……我可是诚心诚意来邀请你出去旅行的呢!”


“嗯?去哪里?去南极洲看企鹅还是去北冰洋看冰山?不然,虽然呆腻了,美国也可以,或者,你更想去英国?”


“这个……我的计划是去箱根。”我小声地回答。


“嗯?”她挑着半边眉毛,带着玩味的表情看着我。


“箱根也很好嘛!你没有去过吧?可以泡温泉,看富士山,还有大涌谷,芦之湖……虽然比不上你说的那些地方,不过,不过这个季节去还可以看到富士樱呢……”我越说越觉得没有底气。


“大家一起去?”


“嗯……我和你。”


“唔,让我先想想让你送我点什么我再答应你。帕莲奴的手袋?还是……”


“喂喂喂!明明是我请你旅游好不好?为什么你还要讲条件啊!”


“那我不去了。”她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好吧好吧。你先去收拾行李,路上再想怎么敲诈我也不迟!”





开车行驶在两侧种满了富士樱的林荫大道上,虽然已经过了最佳的花见时节,但绿叶蓊郁的樱花树,满地深红淡白的落英,以及透过茂密枝叶投射而下的晚春和煦的午后阳光仍然一起营造了一派静谧安宁的美景。倘若此刻我身边没有那个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敲诈的女人的话,一切就完美了。


“呐,灰原,你一定知道的,我是个穷人。”


“嗯,然后呢?江户川君。”


我撇着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我们相视着笑出声来。


因为花见已过,又远未到富士山的开山时间,所以虽然是长假期间,但游人并不多。即便没有预定,我们也轻易订到了富士山脚下的温泉宾馆的房间。


我帮她把行李拎进房间,她背对着我,抱臂站在敞开的窗户前,凝视着窗外葱郁的树木,雾气腾腾的温泉,以及远处的富士山,慢慢开口:“大侦探,你的小女朋友呢?”


“她陪着园子去美国看京极了。有希子大概又心血来潮,打算过两天回日本。到时候小兰跟他们一起回来。”


“所以,她不知道你来箱根咯?”她语气里有一种莫名的轻快。


“也不是。因为她没有特意问,所以我也没有特意说是和你一起来箱根了。”


“嗯。”她应了一声,语气冰冷。


“那你呢?你的大久先生呢?”


“啊?”她转过身,皱了眉:“我和他。我和他之间并不是你们想象的恋人关系。”


“是么?”我自己都听得出自己语气里面的刻薄。


她沉默了几秒:“算了,我不想说这个。既然已经到了,那就好好享受假期吧!”她的语气里又带了一丝雀跃。


隔天我们乘缆车去了火山地狱大涌谷。山岩裸露,热气蒸腾,空气中全是硫磺的刺鼻味道。再加之游人不多,让我恍惚有一种回到了史前时代的错觉。我侧过头看着站在我身边,一言不发的宫野,突然觉得倘若就这么回到蛮荒时代,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坐着缆车继续前行便是芦之湖。环湖的群山一片苍翠,淡青的湖水清澈平静,富士山静静卧于其间,偶有垂钓的小船慢慢驶过,打碎一片湖光山影。沿湖慢慢行走,聊几句风景,开几句玩笑,我们都默契地没有说起90公里外的东京的一切。我想我们都是一样的清楚,箱根之旅,是我们能够抛开一切,自由相处的时光。说到底,我们之间总是存在一种羁绊,无论这种羁绊被称作默契,或者命运,或者爱情。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6-09 13:58:00 +0800 CST  
谢谢@落花纷飞的街头你认真分析了这么多。
首先是悲的问题。我不知道大家怎么定义悲。其实目前我自己设定的结局也不叫悲,只是我觉得大家会把所有工藤和宫野最后没能在一起的结局叫做BE吧。我一直觉得爱情,不是光有爱就可以的,还要有理解,有宽容,有勇气,有执着。缺少一个条件,也许就阴差阳错。

关于大久。你的四种分析很合理。但,他们并非知己的关系。这关系很复杂,涉及到我始终不能释怀的一点。我想以我自己的文字给出一个诠释。也许等一切都呈现,会有很多人狠批这个设定,会觉得我写的OOC了,会觉得不合情,不合理。但无论如何,这是我想呈现的志保,勇敢的,无畏的,善良的,骄傲的志保。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6-09 22:53:00 +0800 CST  
楼主来更文鸟!
因为明天有不能逃的会要参加,周六有很重要的考试,所以这周提前更新了~~

下一周,期末考试周,为了不挂科,我准备这周周日就开始昏睡,为下周的刷夜复习打基础~~所以下周更新时间不定~~~

童鞋们请默默替我祈祷不挂科吧!多谢!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6-14 23:20:00 +0800 CST  

二十五 我们的箱根之旅(下)


远远的便望见一道白色珠帘,走近了,一脉水流徐徐而下,直直坠入一汪幽碧的深潭之中,溅起点点水花。四周树木掩映,水声清越,便愈发衬出一片幽静。这是我们箱根之旅的最后一站:千条瀑。并不是什么有名的景点,但宫野似乎很喜欢。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慢慢走到了那一脉水流旁,水声淙淙,清澈灵动。宫野静静看着我们脚下碧色的深潭,若有所思,深蓝的眸子像幽茫的夜空。我默默看着她线条优美的侧脸,颀长的脖子,还有棕色的,蓬松的,微卷的长发,突然觉得身边缺少一把小提琴。

没错,我是音痴。但我是拥有绝对音感的音痴。受福尔摩斯的影响,我曾经认真学习过小提琴,不过到头来,我会拉的曲子屈指可数,其中还包括《小星星》。不过我想,技巧的缺失并不影响我情感的表达。


“在想什么?”宫野转过身,眉毛微挑。


“在想,在想如果我从这里掉下去了,你会怎么样。”我同样转身,挑眉看她。


“哈!”她怪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你会站在这里哭吧?”我戏谑地问,心中却有一些隐约的期待。


“这种事情,还是留给你的兰去做吧。至于我嘛,当然是回东京,安心等着看三年之后你扮成旧书商的样子啊!”(注释①)


“哈!到时候看到我可别晕倒哦,我亲爱的华生。”


她轻轻地笑了,蓦然转身,往回走去。我跟在后面,心中默念:如果这是莱辛巴赫,我纵身一跃,大概只是为了换你三年的挂牵。





在箱根的最后一顿晚餐我们选择了一家小小的家庭式餐馆。典型的日式装修,雅间的榻榻米上摆着黑色的漆木矮几。细瓷餐具十分纤巧,色彩以黑红为主,典雅精致。老婆婆穿着浅红色和服,画着淡妆,一头银丝梳成发髻,纹丝不乱。陆续端上醋渍鱼片,高野豆腐,牡蛎奶油烧,温泉鸡蛋,照烧鸡块等家常菜色之后,她跪坐在一旁,一边布菜,一边帮我们斟上清酒。因为没有其他客人,所有菜上完之后,一直在厨房忙碌的老爷爷也坐在了我的对面。


这无疑是一顿温馨的晚餐。老爷爷非常健谈,从江户时代的坐棺到大正时期的演歌,从邪马台国的卑弥呼到明治维新的岩仓具视,(注释②)他都能和我侃侃而谈。饭后,老爷爷仍然兴致勃勃地跟我聊着北海道的铁皮屋顶,老婆婆则自顾自地去打开了影碟机。播的是一部英国爱情电影,托有希子的福,我认出了那是《Notting Hill》。对于老人家,看外国电影大概是一种时髦的娱乐吧。


宫野坐在老婆婆侧后方,似乎并没有在看电影,只是不时侧头看一眼老爷爷和我。聊了很久,老爷爷大概有些倦了,我们准备离开。起身告辞时,老婆婆递了一包箱根特产黑鸡蛋给我们。


我虽没有认真留意,但也记得售卖都是一包五个,老婆婆递给我们的那一包却有六个。我忍不住好奇,还是问了。老婆婆眨眨眼,微微笑了:“吃一个鸡蛋能延寿七年哦。所以,夫妻一定要吃同样个数的才行呢!”我心虚地看一眼身边的宫野,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人,目光深远。


“那么,告辞了。多谢招待!”


离开餐馆,我们准备连夜返回东京。其实在箱根再留一晚也没什么关系,但宫野一直坚持要在四号之前赶回东京。我没有多加反对,多留一夜,多一份美好的回忆,也多一份难舍的眷恋,但终究,我们要回到米花,回归现实。


开车缓缓驶离那条樱花大道,箱根渐渐被我们留在身后。我突然想停下车,看一看这五月的夜空会不会突然飘起雪花,将我们和这三天安宁静好的岁月一起冰封在这富士山下。


我开的很慢。我没有等到五月的雪花。(注释③)


一个小时后,我们站在了宫野的公寓前。我忍不住问似乎仍然处于沉思中的宫野:“刚刚你在看什么?”


“嗯?刚刚?在家庭餐馆吗?”


“没错。”


“在看那两位老人家啊。”


“这样啊。为什么看的那么入神?你看到什么了吗?”


“我看到了,”她的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声音渺远,像一声叹息:


“我看到了,天长地久。”





注释①:出自福尔摩斯探案集中《最后一案》和《空屋》中情节。福尔摩斯和宿敌莫里亚蒂搏斗中一起掉下瑞士莱辛巴赫瀑布,福尔摩斯幸存,并在三年后返回伦敦,扮作旧书商拜访华生,华生受惊晕倒。





注释②:江户时代有用坐棺埋葬死者的习俗,即死者是坐着被埋葬。演歌是明治大正时期产生的歌曲,由特定艺人演唱。卑弥呼是古日本邪马台国的女王。明治维新,岩仓考察团大家在中学都背诵过了,我就不多解释了。





注释③:我才没有向经典的柯哀文《五月雪》致敬呢。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6-14 23:25:00 +0800 CST  
二十六 爸爸的礼物

因为前一天从箱根回东京的旅程,今天我起的有点晚。匆匆洗漱一番,还没走下楼就已经听到有希子甜得发腻的声音。

“小新!好久没见,有没有想我啊?”

我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置一词。爸爸站在一边微笑地看着我。有希子走过来,抓着我的肩头一阵乱摇,我连忙举手投降:“有啦,有啦,一直很想你啊!”

“唔,”她满意地点点头,“乖,中午出去吃大餐。”

“小兰和你们一起回来了?”我随口问了一句。“嗯。那孩子先回家了。晚上再过来。小新不要着急哦!”有希子暧昧地笑笑,然后拽着我去换衣服出门。

午饭颇为丰盛,我问了几句“为什么突然回来了?”有希子对着爸爸挤眉弄眼,无论我问什么不是回一句“保密!”,就是拿“心血来潮,想回来就回来咯”搪塞。难不成飞了小半个地球回来就是为了请我吃顿丰盛的午餐?我正一头雾水,电话响了,博士在那头快乐地大喊:

“新一,生日快乐!”

“啊哈,谢谢。”我恍然大悟。“哈哈。新一正在睡觉吧?我不打扰咯,越洋电话很贵的!”

“呃……博士,我其实在和爸妈吃午饭。你是不是把时差算错了?”

“啊!还想赶在你生日当天的第一秒给你惊喜呢!”博士语气懊丧,在电话那头时区,时差什么的念念叨叨个不停。

“没事啦,谢谢你。博士你现在在哪里?”

“我昨天刚从莫斯科来毛里求斯,时间,季节什么的都有点混乱,所以才算错日本时间啊。真是的,果然是年纪大了啊,哎……”

我看他有一唠叨起来就没完的趋势,赶紧说了一句:“那博士你好好休息吧。越洋电话很贵哦。”

“啊,对,那再见。”博士反应过来,动作迅速地挂掉电话。

“原来如此啊。”我挂掉电话,挑高眉毛看着有希子。

“是的啦。所以特地回来了嘛。哎,没有悬念就不好玩了呀。”有希子语气沮丧,爸爸在一边含笑看着她:“别失望。赶紧让新一陪你去买东西,准备晚上的宴会啊。”

然后,爸爸在我怨念的眼神里默默看着我被笑逐颜开的有希子拖走。


晚上的宴会很热闹,只可惜服部那家伙忙着筹备他和和叶的婚礼,所以没有来。英理阿姨先到了,忙着和妈妈叙旧。没过多久,小兰挽着园子的手进来了。虽说我自己被迫穿着黑色夜礼服,但是看到她们俩正式的装扮时,还是免不了吃惊。小兰穿了条玫瑰红波纹短礼服,隐隐约约有了成熟妩媚的味道。有这么一瞬间,我觉得我才发觉,她早就不是那个明明空手道功夫一流,可是听到鬼怪故事就吓得往我身后躲的小女孩了。园子穿了条赤金色抹胸及地礼服裙,富丽典雅,如果忽略她豪气冲云地拍着我的肩膀嚎叫:“生日快乐”的话,也可以称得上优雅端庄了。

稍晚一些时候,宫野也来了。当然,这主要归功于有希子“热情”的邀请。她穿了黑色抹胸礼服裙,整个人像插在黑色水晶瓶里的一枝白玫瑰,明艳动人。我越过面前两人的肩头,微笑着冲她打了个招呼。她语气轻快地说了句:“大侦探,生日快乐啊!”我侧头往她身后看去,没有看到大久警(和谐)官的身影。

“他去群马县调查案件了。”

没等我发问,宫野便懒懒地答了一句。

“啊,这样啊。但愿他不会碰到那个笨蛋警部哦!”我开了个玩笑, 她没有说话,只是配合地冲我笑笑。我收回目光才发现夹在我们中间的小兰和园子面露尴尬,趁着园子发飙之前,我赶紧把她们带进大厅,然后顺手拿了两杯香槟递给她们。园子显然还在因为我把她们晾一边而忿忿不平,所幸此时爸爸正站在大厅前部向我招手,我赶紧溜过去。

“新一”,爸爸一开口,满场的宾客就安静下来了。

“生日快乐。”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递了只做工精致的皮面梨形盒子给我。

我想起很久之前,在我还热衷于戴猎鹿帽,拿放大镜,扮演福尔摩斯的时候,爸爸许下的承诺:“新一要认真练习小提琴哦,等到你长大了,爸爸就送你一把小提琴!”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7-06 12:27:00 +0800 CST  

“和福尔摩斯先生一样的小提琴吗?”

爸爸抱起我,笑声爽朗:“是啊!和福尔摩斯先生一样的小提琴。”

我打开盒子,松香混合着皮革的味道扑面而来。黑色天鹅绒衬里上静静躺着的正是名贵典雅的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我在音乐上的造诣实在有限,然而这样的礼物还是让我激动不已。轻轻触碰它丝光滑亮的表面,仿佛瞬间跨越一个半世纪的时光洪流,浓雾笼罩的伦敦,海德公园树木葱茏,双座马车疾驰而过,贝克街221B室内,壁炉闪烁着温暖的火光,墙壁上的弹孔清晰可见,波斯拖鞋内仍有烟草,忠诚的医生坐在书桌旁整理手稿,而那个纤长瘦削的身影正站在窗前,用那把心爱的斯特拉迪瓦里奏出神秘乐章……

有些东西,无需实用,亦无需美观,因为拥有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快乐。


二十七 我的棕发少女

“工藤同学是要为我们献上一曲么?”

当我沉浸在福尔摩斯先生的维多利亚时代的时候,铃木大小姐显然还没消气。半是讽刺半是调侃的话语将我从斯特拉迪瓦里的世界中拽出,我看到小兰嗔怪地碰了下她的手肘,我也看到不清楚我的音乐造诣的宾客饶有兴致地投来期待的目光。爸妈和其他熟悉我的朋友脸上带着揶揄的微笑,而宫野,我的目光搜寻一圈才看到她独自站在大厅外的露台上,旁若无人地啜着一杯白葡萄酒,整个人几乎都溶进她身后的深沉夜色里。

一种难以言说的冲动俘获了我。我拿起小提琴,随手试了几个音,高音清亮,低音醇厚,斯特拉迪瓦里名不虚传。我会的曲目着实有限,能够正式登台演奏的更是屈指可数。然而,然而毕竟还有这样一首曲子,技巧颇高,我却能够轻松演绎。因为那是我曾认真聆听爸爸为有希子深情完美地演奏千遍的Debussy的传世名曲《棕发少女》。我只会这一首,而此生,我想我也只需要这一首。

在这之前,我从未相信命运,在这之后,我也未曾相信过。唯有此刻,此刻,她站在人群之外,遥遥地向我举起一杯光泽流转的白葡萄酒,暮春的晚风轻柔,吹动她棕色的长发,像浑然天成的画框,画框中间的脸庞上微现的笑容是拉斐尔亦难以描摹的温柔缱绻。

“我知道,我爱你。”

在我奏出这爱之乐章的第一个音符的时候,我轻轻地告诉自己。

乐曲起调和缓细微,如低声倾诉,时有高亢,如倾吐衷肠,渐入佳境,婉转流丽。我闭上眼睛,乐声像金色的水波在耳畔荡漾。轻快悠扬的乐章自琴弦流淌,仿佛春光明媚和煦,云雀歌喉嘹亮,少女迎风展露笑靥款款而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最后,柔靡浪漫的乐曲由高扬转入沉静,美丽的少女渐行渐远,爱情却在悄悄滋长。

我放下小提琴,直直地看向她。她背后深蓝色的天幕上群星闪烁,可是我却觉得,所有的星光都落在她澄澈的深蓝色眸子里。如果我的情感曾有一刻不断追问理智,追问我当初的推断是否错误,追问我是否真的爱她的话,那么在我用心地演奏之后,我得到了最后的答案。不是理智的答案,亦不是情感的答案。这答案并非来自我引以为傲的逻辑精密的大脑,而是来自我曾以为并不存在的感性的心灵。是的,我爱她。毫无疑问。


听众在一阵寂静后开始鼓掌,可是她只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走向我一步。我僵硬地转过头,爸爸妈妈目光复杂地看向我。爸爸轻拍着我的肩膀,欲言又止,园子走过来,嘴巴似乎还合不上:“你竟然真的会小提琴!”有希子笑声清脆:“哈哈!小新,我听出来的你就错了三个音哦!”“噢……”园子怪叫一声,一脸“你的把戏被戳穿啦”的得意。

“新一,我有东西要给你。”一直一言未发的小兰突然红着脸对我说。我带着她走进书房,她递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我拆开来,是件银灰色丝质衬衫,非常儒雅的颜色。

“谢谢。”我头也不抬地说。

“那么。爸爸还在事务所,所以,我先走了。再见。”她急速地说完,转身就走。

我有点搞不清她突如其来的道别:“啊?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和园子一起走。新一,再见。”
她迅速离开书房,我看到她开门的手微微发抖,丝质的礼服裙侧边被手指攥出了皱纹。似乎有一些我不清楚的变化发生了,然而此时我有更为重要的事情,所以并未深究。

我离开书房,走到露台。她手上换了一杯香槟。

“谢谢。”她侧过头对我说。

“为什么?”我挑起一边眉毛。

“哈……没什么。没什么。我大概有点醉了。”她转过头,沉默半响,从银色手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我。

“嗯?给我的生日礼物吗?多谢多谢。”我接过盒子仔细端详,樱木,漆木,莲香木拼成的纱绫,箭羽,沧海波浪纹构成的小盒子,做工精细,色彩绚丽。

“箱根特产寄木细工秘密箱?”我转过头问她,她并不回答。“所以你在箱根的时候就知道我的生日然后提前买好礼物咯?”

“推理不错。”她讽刺地回了我一句。

“喂喂喂,不要这样子嘛。”我抗议了几声,然后换了一种认真的口吻:

“我很开心。真的,我很开心。”

我严肃的语气终于让她转过头,正视着我了。我盯着她和我相似的蓝色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我——”

“闭嘴!”出乎意料地,她开口打断了我。

“喂!你让我说完嘛!这个很重……”

“我说闭嘴!”她再次打断了我,然后喝完了杯中的香槟,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对我说:“我听到了。不用说了。” 我看到她眼中的闪光的星芒亮的快要坠落了。

“所以……呃……你听到了……呃,其实我小提琴拉的还是很不错的,是吧?”我突然有点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了。

“哈哈!你的架势还是蛮像那么一回事的,不过你想听我说你一共错了几个地方吗?”

“不想!”我转头看她得意的笑容,皱了皱鼻子。

“志保,我爱你。”

我轻轻说出,然后紧紧拥抱了她。

等我放开她,看着她拿着空酒杯,愣在原地,表情凝固的模样,忍不住大笑出声:“你看,你听到了和我说出来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她在我的大笑声中反应过来,表情冷峻:“工藤,你说如果这只酒杯恰好在你这个色狼头上碰碎会怎么样?”

“喂喂喂!今天可是我生日哎!”

“那又怎样?我送过礼物了。”

“那你就再附赠一个拥抱嘛!”

“厚脸皮。”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7-06 12:27:00 +0800 CST  

二十八一日流水账

昨天的宴会开到很晚,所以今天我睡到中午才起床。下楼才发现爸妈已经离开,只在餐桌上留下便条一张:小新,我们赶飞机,客厅你自己收拾噢。再联系。落款处是两个大大的笑脸。我探头看了眼大厅,昨天的喧闹之后留下一片狼藉。顿时,心中因为没能去机场替他们送行的些微罪恶感烟消云散。


足足折腾三个小时,大厅才稍微恢复原样。我自己动手做了青瓜三明治当午餐,正咬着,看到外面露台栏杆上放了只水晶高脚酒杯。我把它取回来,擦洗一番,拿进书房,然后认真考虑后把它摆在书架上。就在《福尔摩斯探案集》旁边一格。我站的略远一些,歪着头,抱臂凝视它。旁边墙壁上挂着只黑色石英钟,我偶然瞥见钟面倒映出来的我的脸才发现自己在傻笑。


我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咬着三明治。突然想再看一遍那部电影。我费了一些时间翻出了那张旧光碟,然后另找了只杯子,替自己倒了杯葡萄酒,慢慢欣赏起来。轻松浪漫的爱情故事,我有点心不在焉,拿着酒杯,兀自微笑。


傍晚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雨。我安心坐在室内,伴着淅沥雨声,重温那句经典台词:小时候妈妈带我去看《白雪公主》,人人都爱着白雪公主,我却偏偏爱着那位皇后。(注释①)白雪公主当然好,聪明,美丽,勇敢,善良……可以给出一千个喜欢她的理由。拒绝的理由却只有一个:我爱皇后,简单直白,不能反驳。我想,爱是最简单纯粹的事情,不用思考,心之所向,即是所属。我曾用严密的逻辑推理爱情,这大概算是个试图往浪漫爱情故事里掺入欧几里得定理(注释②)的愚蠢行为。


电影终了,我对有希子的感情由“竟然让我自己打扫客厅”的愤恨转为“收藏了这么精彩的旧光碟”的感激。忍不住打电话给她,听到关机的提示音才想起来她大概还在太平洋上空。晚餐没有着落,我握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给宫野。突然想起她送我那只精致的小盒子,我拿在手里仔细观察,实在好奇她在里面放了什么。琢磨半天发现她送的可不是徒有其表的工艺品,而是货真价实的秘密箱。我当然可以轻易通过网络搜索到打开它的方法,不过,我可是工藤新一。


我做了黄瓜三明治,配一杯红茶,一边吃,一边探索打开盒子的方法,乐趣多多。况且还有意外惊喜,宫野发电子邮件,邀我明天去西餐厅吃晚餐。我得说,我相当开心,以及不安。


我做好了被嘲笑几十年的准备打算咨询有希子,然后第二次被提醒她在太平洋上空。看来只好问服部,虽然他即将结婚,但是我怀疑他和和叶约会的经验无外乎吃醋和吵架。之后我绝望地想要问问毛利大叔,然后我头脑清醒了,然后我打消了这个念头。然后,没有然后了。我想我只能依靠自己。这道理十年前爸爸就教给我了,不过我还是花了一段时间在家里书架和电脑上试图搜寻一本叫做《初次恋爱约会百科大全》的书。


十点钟,我准时爬上床。我很少睡得这么早,但是我明天有约会,我得早起。哦,我当然记得宫野请我吃的是晚餐!不过我想,在那之前,我需要相当长的时候来准备,以及让自己镇定下来。嗯,这肯定是我有史以来最正确的推理。


十一点钟,我仍然醒着。我们可以临时改变作息时间,但是一般不能打败长久形成的生物钟。我得把这句话记下来。


十二点钟,我睁着眼睛。四周万籁俱寂,我想雨停了。月光透过窗帘,铺洒一地明亮。


凌晨一点,我想起伊豆海边大宅里,半夜诡异哭声响起时候,宫野恶作剧般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


凌晨一点半,我打开了音响,柔靡浪漫的旋律流淌出来。这是爸爸自己灌制的唱片,录制的是他用小提琴演奏的《棕发少女》,技巧完美,深情动人。他曾将这张唱片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有希子。我闭上眼,感觉金色的旋律和银色的月光一起舞动,我的棕发少女,正悄然入梦……


注释①:如果你们已经不记得这句台词了,我会很伤心的。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7-11 12:15:00 +0800 CST  

注释②:《四签名》中,福尔摩斯曾批评华生用浪漫传奇的手法描述侦探故事,是往欧几里得定理里面掺爱情故事。





二十九最初和最后的约会

我镇定自若地坐在西餐厅幽暗的灯光里,衣着整洁,笑容优雅,丝毫看不出数个小时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在卧室满地衬衫,西裤中选择的急躁惶乱。七点钟,宫野穿一袭深蓝长裙,准时坐在我对面的座位里。


“晚上好,大侦探。”她端坐着,语气骄矜地问候道。


“晚上好,宫野小姐。承蒙邀请,不胜荣幸。”我诚惶诚恐地低头回应。然后抬眼看到她和我一样闪露戏谑笑意的嘴角,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戏剧时间到此结束,赶紧点餐,我饿了。”我摆摆手,恢复了正常状态。


各自点完餐,在等待上菜的间隙里,我们沉默地坐着。这种彼此间的沉默对于两个心有默契的人而言,是非常适宜和安闲的。餐厅里播着音调低缓的英文歌,我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有一首,觉得莫名熟悉。


“是《Not Looking Back》。”没等我开口问,她便回答道。


“嗯。我现在听觉得它比之前好听。”


“哎?为什么?”她饶有兴趣地问。


因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爱你呀。我在心里答一句,然后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工藤尝过酵母酱么?”我正埋头苦吃,安抚这两天被三明治打发的胃的时候,她突然问道。


“哈!那个味道像杀虫剂的玩意儿?”


“在英国的时候非常讨厌它。现在倒是很想尝一尝了。”她带着怀念的语气笑着回答,“你的比喻很精准嘛。”


“唔,那要去英国旅行吗?”我随口问了一句。


“呐,不管有什么理由,伤害别人都该受到惩罚,对吧?”她沉默半响,不着痕迹地换了话题。


“没错。为了孩子的圣诞礼物去抢劫商店的父亲值得同情,但并不能因此逃脱惩罚。”我举了个例子,理所当然地回答。


“啊拉,就猜到大侦探你要演正义的化身。”她生硬地开了个玩笑。我觉得气氛莫名地冷下来了。


“嗯……”我话还没说出,手机响了,我无声地对她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接通了,有希子声音依旧像是放多了蜂蜜的甜腻:“小新!有没有想妈妈啊?妈妈跟爸爸刚下飞机没多久呢,时差什么的真讨厌啊。不过睡一觉就感觉舒服多了……”


“喂喂喂,你找我有事?”我忍不住打断她的絮叨。


“哎?不是你打了两个电话找我的么?”


“啊!啊,那个……那个,没事,我现在没事了。”


“哈哈。不要羞涩喔。你知道了吧?我和英理商量之后把你和小兰的婚期定在七月啦,时间有点紧,你自己要快点准备喔!我们最近不打算再回日本了呢,有事再联系哈。妈妈要去休息了,不然会长皱纹呢!拜拜!”有希子潇洒地挂断电话,我瞠目结舌地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忙音,一阵茫然。


“我吃完了。我们走吧。”宫野看了眼她的手机,放下餐巾,动作优雅地站起身。


我皱着眉毛,满腹心思地和她并肩走在林荫道上。树木葱茏,路灯黯淡,四周一片静谧,偶尔从很远的住宅区传来孩童的嬉闹声。我下意识地抬头看着夜空,深蓝色的夜幕上繁星点点。那些闪烁在黑暗宇宙深处的光芒,经历我们难以跨越的时间,走过亘长的光年,才能进入我们的眼眸。因此,我们所见的,皆为过往。未来,永远不可捉摸。我略带悲观地想着,不由得希望我们已经踏入异时空,就这么并肩走到宇宙洪荒,没有尽头,没有结局。


“啊,到了。”宫野轻快地说了一句。我忍不住苦笑,谁说没有尽头?公寓楼的窗户里透出温暖微光,我想起很久之前的那次恶作剧般地牵手,恍如隔世。


“不请我上去喝咖啡么?”我故作愉悦地问道。


“那么,走吧。”出乎意料,她做了了个邀请的动作。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7-11 12:15:00 +0800 CST  





咖啡里掺了牛奶,浓滑醇香。我捧着咖啡杯坐在沙发上,慢慢啜饮。宫野只开了客厅的一盏脚灯,我几乎看不到坐在对面的她脸上的表情。


“不,不想去旅行。”


“啊?”黑暗中她突然开口,我没有反应过来。


“你刚刚不是问我要不要去英国旅行么?”她语气烦躁,“不,我不是去旅行。我申请了英国的大学,很快就走。”


“可是,我报了东京大学啊……”我刚开口,她便打断了我。


“所以呢?所以你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应该留在日本陪你?”莫名其妙地,她语气愠怒。我想,我常常忘记了,她是多么敏感和骄傲。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申请英国的大学。”我小心翼翼地说。她沉默了,我看到她慢慢地低下了头。


“需要我参加你的婚礼么?”很久之后她才开口,语气疲惫淡漠。我说不出话了。她一向是敏锐聪慧的。从我接到有希子的电话开始,我便在设想这么一刻。但当它真正到来的时候,我还是难以应付。


“我可以跟小兰坦白。我可以取消婚礼。”


“不用如此麻烦。没有真正开始的东西,就让它早点结束吧。我想早点回英国。”她语气空洞。


她说回英国,而不是去英国。我明白了,是我太不识趣。比起曾经孤独求学的美国,黑暗阴影笼罩的日本,母亲的故土,于她,自然更有归属感。工藤新一算什么呢?APTX4869带来的附属品,还是在父亲祖国认识的异邦人?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无关紧要的吧?即便这个人曾将真心交付她手。


我想我不能继续想下去了,我得说些什么,随便什么都好,只要能让我从这些该死的思绪中解脱出来。


“所以,开始了的可以结束,接受了的可以抛弃,这就是你的想法对吧?所以你从不妒忌,不伤感,不争取,因为你不在乎,你觉得无所谓!宫野小姐,我倒是从不知道你如此潇洒!”在开口之前,我并不知道我会如此愤怒而刻薄。


“大侦探,照你看来,我是不是应该哭哭啼啼,故作坚强,哀怨不满,纠缠不清,才算是在乎,才算是有所谓?我想,你未免太过自恋。我看不出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和你的那位青梅竹马争风吃醋,争来夺去的东西。我不要争夺来的爱情。”她的言辞尖锐,声音却冷淡自持。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虽然周围光线暗淡,但我几乎可以看到那双眸子里盛满的从荆棘中生长出来的血淋淋的骄傲。


正是这份骄傲,生生在我心口剜出一个窟窿。


有一堆刻薄话争先恐后地想要涌出我的喉咙,可是,黑暗的环境总是容易让人说傻话:


“我好像一直忘记问你,你,爱我吗?”


她烦躁地叹息了一声,再次沉默了。我放下咖啡杯,朝门口走去。我觉得我丧失了听她回答的勇气。可是,关门之前,我还是听到了她的回答:


“如果我说不爱你更能接受,那么,就是不爱吧。”


哈!在这句话之前,我还以为我不可能更痛苦了呢。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7-11 12:15: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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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7-11 12:19:00 +0800 CST  

三十 两封信笺


人在遭遇重创的初期因为肾上腺素的作用是不会觉得疼痛的,这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所以,在上次争吵后的一周里,我照常吃饭,破案,睡觉,心情平静,作息健康。


尽管天气越来越热了,好在东京的罪犯们还是一贯的活跃。大大小小的案件,形形色色的罪犯,贪婪,憎恨,嫉妒,背叛,欺骗,欲望……这些黑暗负面的东西在某一瞬间会让我觉得极度失望和疲倦。不知道福尔摩斯先生面对伦敦迷雾的时候会不会偶尔也有这样的感触。


但无论如何,现在,我还是得出门去警视厅。三天前的夜晚在银座一家酒吧发生一起投毒案。受害者是个褐发蓝眼的外国女游客。目暮警视昨天给我看了酒吧的监控录像。先和受害人搭讪,趁其不备在酒杯中投毒。酒保和周围的人都会以为倒在柜台上的女士只是喝醉了,凶手扬长而去。非常老套并且有效的手法。酒吧内光线幽暗,监控摄像头能拍到的非常有限。凶手一副摇滚酒吧常见的哥特族的妆扮,目击者大多对Ta印象深刻,但又都无法说清Ta的体貌特征。酒吧人员混杂,因此现场很难找到任何有价值的指纹或者其他线索。目暮警视一筹莫展地来找我的时候,这干净利落,滴水不漏的手法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刚到警视厅法医室,池田先生一边递给我一双乳胶手套,一边问:“这次你一个人来的?”我含糊地应了一声便往解剖室走,所幸池田先生并不爱刨根问底。


“凶手使用的有毒物质是什么?”


“高纯度的欧夹竹桃甙。”(注释①)


我抬头看了一眼语气严肃的池田先生,他和我心照不宣地皱了皱眉毛。很明显,这起案件是上次连环投毒案的延续。毁灭黑暗组织后,爸妈回国的晚宴上,目暮警视第一次提及投毒案。距离我从伊豆群岛回来之后发生的第二次投毒案,中间间隔了将近五个月。而第二次投毒案到现在发生的第三起案件,中间间隔了近三个月。凶手的冷静期比较长,因此与其说Ta是在投毒以获得心理满足,不如说Ta是冷静地在进行毒性试验。前两次案件受害者较多,有毒物质纯度不高,而这次受害者只有一位,有毒物质也达到了相当的纯度,看来凶手已经对自制的毒物有了足够自信。并且按照凶手冷静期逐渐缩短的规律,无论Ta最终的目的是如我所推测进行大规模投毒的恐怖活动,或者是想要万无一失地毒死某个或者多个特定对象,Ta都会在近期动手。我必须在Ta犯下第四次罪行之前破案!


在这样的时刻,无论是纠结的爱情,无奈的婚约还是纷杂的心境,瞬间的疲惫,全都被我从脑海中驱逐。缜密的推理带来的冰冷的抚慰让我获得了内心的沉静。作为侦探,我无法阻止所有的犯罪,甚至我无法阻止大部分的,但只要我能够维护哪怕万分之一的正义,我都会全力以赴,坚持不懈。


我抱着大堆的案件卷宗和参考资料走出了警视厅。走到家门前,我顺手开了邮箱,邮箱里塞满了这几天忘记取的报纸,各种广告传单,还有,两份信函。


我在客厅扔下报纸和传单,单拿了那两封信笺走进书房。一封正面收信人处“工藤新一”的笔迹端正秀丽,让我觉得莫名地熟悉。我深呼吸一口,翻过来,背面写的正是:宫野志保。(注释②)


我仔细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写了一句话的便笺:


我已订好明天回英国的机票。勿需相送,再见。


没有署名,没有日期,我翻看邮戳,时间是前天下午。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纷涌的情绪像浓硫酸开始腐蚀理智的壁垒。在我被痛苦情绪俘虏之前我打开了第二封信件。里面是一封邀请我去他们新居拜访的信函。措辞热情,但没有写具体时间,只写了“我们随时恭候您的到来”这样的客套话,下面附了东京都琦玉县某处的地址,最后的署名是大久一成和宫野志保。我觉得不解,查看邮戳,时间是昨天下午。


我来回翻看两封信函,仍然摸不清头绪。我在打电话与不打电话之间徘徊,最终干脆把这两封莫名其妙的信笺丢的远远的,开始看连环投毒案的卷宗。我在书房待了很久,大脑似乎自动分为两个区域,一半里面装满了案件卷宗,另一半,则满是那两封信笺的内容。晨光熹微的时候,我猛然起身,无论事实如何,我要一个真相和一个终结。


我坐了最早的新干线去琦玉县。





注释①:但愿你们还记得二十三章的情节。


注释②:日本信封分为旧式的竖式信封和西式的横式信封。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在正面写邮编,收信人姓名和地址,在背面写寄信人姓名和地址。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7-17 21:45:00 +0800 CST  

三十一 大久一成


一个小时后,太阳刚刚升起,我握着大久的邀请函,站在一栋圆木堆砌的小屋前,周围是武藏丘陵森林公园的浩瀚林海。我以为这是守林人或者管理员休憩的场所,走近了才看到屋子门前镶嵌的铭牌上标有所属公司以及房屋编号。看来,这是租借给游客的特色房屋。这种体验项目应该在冬季落雪的时候颇受欢迎,此时正是夏季,周围罕有人烟。


我只敲了一下门,大久警官便满面笑容地把我迎进去,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我在清晨到访。屋内并不宽敞,分为两层。下层兼作厨房,客厅和餐厅,有一道窄窄的木梯通向狭小幽暗的上层,大概是卧室。


他把我带到原木色的餐桌前坐下,转身从厨房取出一瓶开封的葡萄酒并两只高脚酒杯。没等我发问,他嗅了嗅瓶口便自顾自地说:“我早就备好这瓶酒等待工藤先生的到来了,可惜你来的有点晚,酒的风味有些减损了。”说完,倒了一杯递给我。琥珀色的液体,微微带有杏仁的香味,我尝了一口,口感微甜。


他啜饮一口,把酒杯放在一旁餐桌上,然后笑着问我:“装在瓶子里的西班牙阳光,工藤先生是习惯叫它赫雷斯还是雪莉酒呢?”我悚然一惊,没有回答。


他的视线投向我的身后,语气轻快:“啊哈!宫野小姐!”我转头看向身后的木梯,空无一人。后脑勺一阵剧痛,耳边是酒瓶碎裂的清脆声响,琥珀色的液体淋了我一身。


我醒来的时候仍然坐在那把椅子上,大久面带微笑地坐在我对面,如果不是手脚都被绑在椅子上,我几乎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梦。我觉得口鼻和喉咙都有烧灼的痛感,大概他怕我提早醒来,所以给我闻了氯仿。酒瓶碎裂的残渣有一些落在我的衣领内,颈后有刺痛感。根据衣服上雪莉酒的干湿程度,我应该昏迷了两小时左右。我环顾四周,我右手边多了一个木制的箱子,左手边的餐桌上放了一段绳子,绑我剩下的?


“为什么?”我冷静地问道,同时不动声色地扭动了下被绑在椅子背后的手腕。绑的很紧,血液流动不畅,手指都有些麻木。


“我的演技如何?”他答非所问,我却想起了那次晚宴上年轻,易激动,崇拜爸爸的大久警官。


“你是黑暗组织的成员?”


“如果我愿意成为他们的成员,我就不会失去和子!”他的声调陡然拔高,语气激动起来。


“他们杀害了你的爱人?”我一边随口问着唤醒他痛楚的问题,一边用手指摸索绳结。虽然是**,但大概太依赖手铐了,绑人的技术着实不高。半小时内,我应该就能够解开。


“我拒绝了他们所有的诱惑,即便失去和子,我依然可笑地保持忠诚,相信正义。但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不出我所料,这个问题让他激动起来。他滔滔不绝地说下去,“什么都没有!没有人能查出和子死于中毒!没有人!所有人都告诉我她是心脏病发!我把一切都献给正义,但最后正义给了我什么?我甚至没在审判席看到研发毒药的那个人,害死和子的罪魁祸首!”


我一言不发,他略微平静下来,语带讥讽:“那个组织因为你破灭了,我真感激你啊。我大概还要感谢琴酒,多谢他告诉我和子是如此荣幸,能够成为Sherry新药的第一个牺牲品!我申请调入搜查一课,是你!是你删除了她的一切,是你让她消除罪名!是你让她逃脱惩罚!”


我说不出话来了。生平第一次,我怀疑我是不是真正做到了公平与正义,我的情感有没有影响理智的决策。


他直视着我,满脸狠戾阴冷的微笑:“既然我们的高中生名侦探不愿意履行正义的职责,那就让我来作出判决吧。我找不到她研制的毒死和子的毒药,不过,幸好欧夹竹桃甙也一样能引发心肌梗塞。至于你……”他从背后拿出一柄尖刀。


“之前的连环投毒案是你干的!”我忍不住惊呼。


他只是微笑,不点头,也不摇头。


“他们为什么没有杀掉你?”绳结还没有解开,情急之下,我只好发问来拖延时间。


楼主 深蓝珠灰  发布于 2012-07-17 21:54:00 +0800 CST  

楼主:深蓝珠灰

字数:84208

发表时间:2012-02-20 06:3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4-24 06:21:30 +0800 CST

评论数:234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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