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你の花缠有我の藤。_____白原女主(轻松幽默文,不喜慎入)
朽木白哉闻声望向天空,毽子窜的又高又远,离了四人好长一段距离,急速冲他这儿的方向落下,原本背对他的那个女人猛地转过身运用瞬步,弹指间已与他面对面。他定定身,立马摆出家主的威严,哪知那女人竟旁若无人地选择无视,像猎鹰一样死死盯着眼前不断下落的毽子,忽的抬起玉藕般的白嫩细腿,玉足抓准时机灵活一勾,毽子就像长了腿似得重新回到她的脚上,盈盈飞舞。
远处响起一片掌声。
就这样被无视了?朽木白哉有点不信。他踏着蜿蜒曲折的石板路来到花园中央,三个侍女见家主来了,连忙停下动作,唯唯诺诺低头不语,只有那个衣服稍微艳丽点的女人,背对着他浑然不觉的样子。
“咳...”白哉对那个跳跃的背影轻咳一声。
椎叶理纱吃了一惊,脚下一软,毽子应声而落。
“呀,白哉大人!”她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好像是神不知鬼不觉站在她身后的男人,这才想起刚刚眼角的余光似乎丢下了一个人影,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刚刚没注意您。”
红扑扑的脸颊泛着施了粉黛般的动人光芒,几缕青丝调皮地从发圈中滑下紧紧贴在鬓角,加之脸蛋上那一抹娇艳的嫣红,显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女人风韵。
朽木白哉完全不会计较什么无视的问题,他比较留心的是椎叶理纱汗涔涔的额头和玉颈。真是玩疯了,大冬天风吹的那么烈,又露出小腿,竟然还能出那么多汗。他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从广袖中掏出手帕,爱怜地为她擦去豆大的汗珠。
苍晴,晚华和由麻三人相视一笑,悄悄走出院子,只留下夫妻俩呆呆对视。
不可思议地,此时竟飘起雪来。
绒绒飞雪骑着寒风在灰蒙蒙的幕布上画出一个个旋律,随即纷纷扬扬落在两人肩头。灼热发烫的身子还冒着汗,却被冰冷的小雪花打在肌肤上,椎叶理纱不由得一颤。
“回去吧。”朽木白哉心疼地说。
女子笑笑,跑到大树下拿起了靠在树干上的白色油纸伞。
撑开一瞧,原来伞上画着一株寒梅,沧桑的黑色枝干上,朵朵梅花竞相绽放,如火的红,似要与冰雪斗个高低。
朽木白哉接过伞,为妻子挡去了纷纷而下的飘雪,才要走,却见理纱愣在原地,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好陪她站在雪中。
“有事?”
椎叶理纱望着伞纸上苍劲怒放的红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了口:“白哉大人答应了吗?”
问的朦朦胧胧,朽木白哉心里却比明镜还要清楚,今天是怎么了,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个问题了。
“没有。”
“为什么不答应呢?”那人把视线从伞上移开,对上他的眼,一本正经地追问道。
“不答应的话,家臣不会罢休的。”
朽木白哉皱着眉头细细琢磨,这话的意思...是要他答应?
不可能,依理纱的性子,怎么可能愿意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
“理纱,你不要多想...”他怕她误会,赶忙解释。
椎叶极力摆出个笑容,语丝细若蚊蝇:“刚出了汗,我先回去了。”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伞下。
一番解释还梗在喉头,那人却快步逃离了他的视线,甚至等不及他把伞还给她。
前后的性格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女人心果然海底针。
雪越下越大,短时间内是停不了的,朽木白哉愣在原地好久,他没有离开,没有思考,也不觉得冷,风花纱湿了半截,在北风中狂乱地舞着,弹起落在上头尘埃似的绒雪。
无拘无束的嬉笑声还在耳畔隐隐作响,却冲不去她离开刹那眼神交汇的惆怅。伞身微微倾了倾,又被他扶正,他淡淡合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星眸已满溢着应景的肃杀。
就让她好好静静吧,他想。
此时,椎叶理纱已冒着风雪回到了住处,长长的睫毛上挂着雪花,双手冻得通红。
提前回来的三个侍女正在取暖,见主人回来了,赶紧上前伺候。
房间里开了空调,温暖如春,一路上打在冰肌上的雪片这时被热气熏开,滴滴答答地从她的发丝滚落,理纱象征性地搓着没有知觉的手,默默在靠窗的角落里坐下,任由身子抖个不停。
“咦?夫人,家主大人没来吗?”
“我先回来了。”
“那您的伞呢?”
“给白哉大人了。”
三人互相对视,默然不语。
“我累了,你们退下吧。”
......
四下无人,椎叶理纱起身撑开竹窗,一阵强风夹带着狂欢似的呼号趁机而入,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今天原本可以很高兴的,没想到又是这样收尾。
葱根般的纤指从袖中拎出一张薄纸,“嘶啦”几声过后,伴着呜咽的狂风在房内化作漫天飞舞的大雪。
那是家臣们暗地送来的联名上书,意在打动她来同意侧室过门。
只要能过门,家主,或是家主夫人,谁同意不都一样?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但她没有和丈夫讲。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憋着是对是错,白哉已经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了,就不要再给他徒添烦恼吧。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样的性格,这样的“善解人意”却成了被人左右的把柄。某些家臣正是利用了她的优柔寡断,容易被外物左右的缺点希望从她这里寻得突破。
一来二去,事不过三,这次无疑让她对自己的坚持有些动摇,或许他们说得对呢?或许真应该找个女人给朽木家开枝散叶呢?
椎叶理纱懊恼地闭上眼,细细忍受着冷风在她身上的肆虐,她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清醒,使自己有力量去作下磨人的决定。
这样的身子,生孩子简直是奢求。她苦笑着,眉头皱成一团。
几个月下来,自己活生生成了个药罐子,最初还有些起色,眼看就要治愈了,却在喜上眉梢之际迎来了突如其来的汹涌...一切又回到错乱的从前,甚至比之前更不堪,虽然如今还能若无其事地玩乐、工作,但见过她的人都说,气色已大不如前。
破碎的希望落在脚边,踩在上头被扎的生疼。
孤独、无助霎时间漫上心头,不可抑止地催逼着她的泪腺,多少次埋怨自己不争气的身体,多少次抱怨自己卑微的出身,多少次咒骂不近人情的家臣...只可惜怪了别人,最后又落回自己身上。
她双手抱膝蜷缩在角落里,静若止水的眼眸执着地望向窗外。外头雪景独好,远处的红梅开的繁盛,一节花枝跃出矮墙,恰如春风里那株亭亭的红杏,攀上墙头,不知等谁采摘。
雪下的又大又密,远远的白墙黑瓦已经与天地融为一体,只有那撮耀眼的玫红,像点点火种,傲气地燃在半空中,不止不休,神圣且温暖。
坚强的花多么好看啊...她暗自赞叹,又不禁想起家臣们万年不变的那几句话,心里咯噔一下:“死神这工作朝不保夕您也知道,说句不中听的,要是哪日家主大人遭遇不测,有个继承人好歹也让人安心。”
“夫人的遭遇我们也很同情,但若是夫人长久无法治愈呢?您忍心看家主大人等您那么久?”
“夫人不要只知自己悲伤而忘了家主大人和整个朽木家!家主大人正是壮年,家族和番队也算平稳,此时要孩子最适宜不过。若是几年后再发生些什么,到时候要孩子就晚了!”
“您....”
无数的劝诫化作一条条肥蚕一股脑冒了出来,爬上她的身子啃噬她的血肉,终于,底限被噬咬得满目苍夷,毫不介意地丢弃在人们面前,就像一团垃圾。
她的心底升腾起一个声音,不断吟诵着:“花堪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身子不自主的抖了两下便不再动弹,椎叶理纱的喉头咳咳作响,眼神呆呆地绵延到那节高出墙头的花枝上,那片在寒风中跳跃的“火种”上,好远好远...
被寒风吹得干涸的眼眶里,两行清泪簇簇而下,随即迸发出的,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朽木白哉好像听到了什么似得,执笔的手禁不住一抖,他抬头望了眼窗外纷飞的大雪,那么寂静。是自己听错了吧?
雪越下越大了。
五个月后,我回来了
五个月里我每天没有事情干又不想写文,本来想弃坑了【喂!!!】
但是死党@RukiaX说写的再渣也不能弃,于是我又开始写了。
因为五个月没有来,所以也没脸回复了。
现在我带来了满满一章,接下来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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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背叛
(一)端倪
“嘶...”我捂着肚子,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管家坐在下座,见我面如土色,不安地问道:“理纱夫人你还好吧?要不我去请大夫来?”他本是来拿这月的账簿,无奈我还留了些零头没整理,叫他空手而回实在过意不去,只好请他再等等。
“没事,不用请大夫的。”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请大夫?我知道管家正急着回去复命,也不好再拖,只能强打精神把密密麻麻的数字灌进眼里。眼看完成在望,一阵剧痛从小腹缓缓扩散开来,仿佛掉进了冰窟窿,我眼前一黑,“啪”地搁下笔,痛苦地把脸扭向一边。
如此狼狈的样子,管家也看不下去了,他腾地从坐垫上站起,道:“夫人,我去请医师来吧。”
我实在疼得没法,再不看大夫说不定就疼晕了,我也不指望能根治,只是觉得开些止疼药缓缓也是好的。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我牙关紧咬着挤出一句:“有劳了。”
然而一盏茶过后,我仍不见医师到来,翘首以盼,不禁感叹时间的漫长。剧痛依然持续着,像有滔滔巨浪在肚子里不断击打我本就不堪一击的小腹,快要破体而出。我只觉攥着的手心湿答答的,摊开一看竟已被不断冒出的冷汗濡湿,由麻递来一个暖炉叫我捂在肚子上,这才缓解了些疼痛,相比刚才,这简直是升入天堂的快乐,我细细享受着一时的舒坦,心满意足地长吁一口气。
“理纱!”听见有人叫我,我猛地抬头,却看见父亲站在门边,双手叉腰,面色凝重,随后赶来的母亲倒是不改笑面美人的风范,笑的和蔼可亲宛如圣母。
“父亲,母亲?”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父亲摆摆手,道:“好久不见了。身体不好啊?”
“唉,别提了。”我待他们坐定,摒退左右,如实把几个月的事情一一交代了出来,不回想倒好,一回想过去顿时伤感倍增,内心的苦楚纵使诉千万次也不能排解几分,委屈得几近落下泪来。
母亲为之动容,毕竟同为女人,懂得其中心酸,万分怜爱地拍着我的肩膀。父亲倒不见半句安慰,他双眉紧锁,半饷问了句:“以后怎么办?”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自打病情急转直下开始,我就认命了,或许这真是冥冥中的定数,我躲不过。老天都不帮我,老天都变着法折磨我!虽然不甘心,虽然很愤怒,但是我逃不出去,逃不出一双双来自黑暗的、虎视眈眈的魔爪。
我木然摇摇头,心乱如麻。
“你就预备这样下去,为人鱼肉?”
“您自己瞧呀,都年底了,病没治好,反而厉害了,我怎么会不想有孩子,怎么说也是椎叶家的子孙,可是我...我真的有心无力啊...”阵阵酸楚涌上心头,我的声音也为之颤抖。
“您就少说几句吧,理纱自己也难受呢。”母亲一旁帮劝,处处向着我倒也使我止了泪。
父亲也是恨铁不成钢,想必此时责备也晚了一步,只好闭了口,一时间房内安静得只剩匀匀呼吸。
看来这次免不了又是一顿训斥。正这时,医师带着药箱踏至,我如获救命稻草,心想着赶紧开个方子免了我的病痛。
医师已几月没有登门,过去我总是强撑着,就算有什么异常也不请人,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何况我习武的身子,总是请医师跑来跑去,被人瞧见还不笑话我羸弱?既知病因,照方吃药总是没错的。
但是过去我并不知道,逞能是傻子的行为。现在,一切都晚了。
大夫一如既往打开药箱取出丝帕搁在我腕上,手指轻摁脉搏,他阖眼细断,突然眉头一皱,闷哼一声。我的心倏地抽紧,暗叫不好。
医师抽去丝帕,先不说病情,反倒有些责怪我的意思:“夫人,依脉象看您不适有些时日,怎么不早点传唤老臣?”
我一时语塞,心里凉了半截,那么严重?不会死吧?
“气虚血弱,脉象杂乱,较之几月前虽有好转,但长期下去,亏损更多。”
我不禁握紧了拳头,背后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只觉身子有点飘,再也无法保持正跪的姿势,一下瘫坐在地。
父亲听了沉思道:“是药的副作用吗?”
“不可能。”医师立马否定:“这是千百年的老方子了,错不了。”
“大夫可带了方子,能否借我一窥?”
“父亲你懂医术?”我有些讶异。
母亲接话道:“他学过皮毛,不精罢了。”
说话间,父亲已接过方子细细阅读了,没一会儿,他交还道:“没错。”
母亲想了想,问:“会不会是药抓错了?”
“家主大人特别交代过,因而抓药、碾药、试尝都是老夫亲自做的。”
这可奇怪了,药没错,我怎么就越吃越坏呢?
一时理不出头绪,留着医师也是白搭,待他开了些止疼药后,我和颜悦色地送走大夫,脸马上沉了下来。
“你啊你!”外人前脚刚走,父亲就愤愤地批评起来:“这么大了怎么还没脑子,有病还逞强!”
我没有顶嘴,把委屈压了下去,本就是我活该。
“等侧夫人进门,我看你日子怎么过!”
我一听,浑身打了个颤,眼圈瞬间红了。
母亲捋了捋父亲的背,在一旁不住劝道:“好啦,好歹是女儿,她也不容易,你还说这样重的话。”
“唉,不说这个了,理纱,为父今日来,是为你寻了这个。”说着他从衣袋中掏出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小包的药。
“这是...?”
“我请流魂街的大夫开的药,药理我琢磨过,应该对症,你且试试,若能治好那就好了。”
我听得有些哭笑不得,朽木家的医师都摆不平,流魂街的大夫就能药到病除?想必父亲也是病急乱投医。可我没说什么,怕又惹他念叨,只好接过并承诺每天都服。
“理纱,你长大了,该长点心了。在这里,没人能给你无时无刻的庇护,擦亮眼睛,认清敌人,然后除之。这样才能保得一世安稳。”父亲语重心长的告诫让我再次意识到自己四面树敌的处境。可我要怎么反抗呢?
他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又凑近我耳边,沉声道:“你放心,家臣那里我已经安插了眼线,是我在流魂街的一个旧交,我想你会需要他,但记住,往来必须小心。”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父亲,好像他周身镀上了灿烂金光。
“话尽于此,以后的路,自己想想吧。走了,夫人。”
我有些愣,回过神就拉住了母亲的衣袖:“好不容易才见面,你们不住几天?”
“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家的狗窝,这朽木府我算怕了。”父亲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
“那你们陪我吃顿饭呗...”
“吃饭?有这功夫你先想想怎么回事吧。”说罢,父亲扬长而去。
看来是真生气了啊...
突然我浑身冷汗直冒,疼痛又涌了上来。
“由麻,由麻!”
“夫人。药来了,喝下就好了。”
我忍着作呕的苦味,捏着鼻子咕嘟几口喝下,赶忙塞了个蜜饯在嘴里。
都说良药苦口,我刚喝下不久,就觉身子里腾起一股热气,暖暖的舒服极了。
“由麻。”我说:“从今天起我不吃药了。”
“为什么?”她腾的直起身子,万分紧张地问道。
“大夫开给我的药没什么效果。”
“夫人,再吃几包,病很快就会好的。来年,来年病一定会好的!”
我见她眼中闪闪发亮,说的恳切,心头一暖:“谢谢你的安慰。这账本,刚才管家急着要,你给他送去吧。我有些乏了,先躺会儿。”说着,我把几案上的账本交给她。
斜卧在软榻上,我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我抚着胸口,感觉心在咚咚狂跳。
(二)真相
药变了。
这事真要怪我。由于我怕苦,由麻特地准备了一堆蜜饯给我下药,又告诉我这药要一口闷下赶忙吃蜜饯才不会觉得太苦,正因如此,往往我都没尝到药味就直接下了肚,加之蜜饯浓郁的香甜,使我几乎忽略了药味的不同。但仔细回味,总能辨出蛛丝马迹。
初期治疗时,那药的味道又苦又辛,恶心的让人恨不得退去十米开外,但是后来,那药的味道开始变了,变得酸苦酸苦的,我还以为换了方子,想找医师来问问,谁知由麻拦我说是她在里头加了些糖,于是这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我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后怕,真的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要害我吗?
我决心找医师问个清楚。
第二天,我趁着医师给我复诊的时机,退了左右,留下他喝杯早茶。
“大夫。”我堆砌着一个固定的笑容亲自为他倒了杯茶:“今后又要劳烦你了。”
“不敢不敢。”他忙接过茶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夫人是有什么事需要老夫帮忙的吗?”
“您果然聪明。”我打开昨日父亲给我的布包,取出一包药来,问道:“帮我看看这药对我身体如何。”
由于药是粉末状,不能闻也不能瞧,他向我讨了杯清水,一股脑灌了下去。没多久,水便如墨滴化在净水中一般开始呈现乌黑色。
医师端水细闻,又抿了小口,良久,他道:“没有问题,与我的药性相同。”
“可是您开的药我却尝出两种味道呢,”我逐渐收敛笑容,语气也冷了下来:“怎么回事?”
老头显然是慌了神,他惶恐地跪下,头也不敢抬地秉道:“夫人明鉴!夫人的病情,老臣不敢怠慢,老臣虽然年迈,但不至于老眼昏花到抓错药,所谓医者仁义,我又岂会做大逆不道之事?”
话都是人说出来的。即使我心里防着他,可看他有板有眼,委屈的连胡子都耷拉了下来,也有些不忍:“您宽心吧,许是我多心了。”
医师慌得一脑门的汗,没来得及擦他便问我:“夫人可否说说药味的不同?”
我并不是百分之百信他,但他是唯一能帮我解开困惑的人。我如实说明,一丝细节都不漏过。
他从药箱里拿出两个方子,叫我对比着看,我瞧了半天,说:“两方极相似,但各有一味药不同。”
“这是两个对立方。这里面,其他几味药都是益气调理,唯独这炮姜和牛膝起着重要作用。炮姜味苦辛,可用于止血;牛膝味苦酸,起活血化瘀作用。夫人本需用炮姜调理,却换成了牛膝,这就加重了病况。可是...”他似乎也很疑惑:“老夫每次试尝的味道都是一样,怎么到了夫人这儿就变了呢?”
“药可经过他人之手?”
“没有。”他斩钉截铁地保证道:“向来都是老夫亲手交给由麻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条推断渐渐明晰,我面不改色,仍然装着困惑的样子,临走前一再告诫他今日之事不可外扬,否则,定当严惩。
她?会是她吗?
我眯缝起眼睛,回想我与由麻初识到相交的情景,她是我在朽木府除白哉之外唯一能够全心依靠的人,大风大浪都一起走过了,她还忍心害我吗?
除非那些个真情流露,那些个柔情似水都是装的,都是她用来骗我的!
回不了头了,只能往前走。
我深吸一口气,劝自己冷静下来。为今之计,是要找到证据,证据摆着总归腰杆硬些,如果真是由麻所做,那么剩余的药,应该还在她的处所。但是,怎么才能拿到药呢?
我猛然想起自己的权利,不由得嘴角上扬。我秘密召唤苍晴和晚华轮番监视由麻,一有动静立马向我汇报,一边又装作没事人一样,笑呵呵地给由麻放假。
“放假?”由麻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我看你为了伺候我,一年到头也没多少天假,现在快新年了,你也放松放松,出去买点年货过年。”
“那等到过年再放不也可以?”
“过年的时候年货早被人抢光啦!”我笑道:“给你个机会放松你不要,其他人想要我还不给呢。”
“那我走了,谁来伺候夫人吃药?”
“有苍晴和晚华呢。”
“夫人单放我的假,就不怕其他下人闹腾么?”
“由他们去,现在朽木府半边天是我说了算。”
“那好,谢夫人。”
我笑吟吟地点点头,又给了她一盒糕点和一些钱银,道:“拿回去给家人吃。钱就拿去买年货吧。嗯...明天是个好天气,明天,明天放你假好不好?”
“明天?!”
我也知道仓促,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说:“对啊,不过我只放一天,所以想玩想闹就尽情欢腾,但我不准你白天就跑回来,知道吗?”
由麻满心欢喜,脆生生应道:“是。”
我报以一笑,心里却疯狂打起了算盘。
夜已深沉,北风呜咽着在门外做着骇人的控诉,吓得室内烛火亦惊颤不已,我盯着飘忽不定又笔直向上的一缕青烟,睡意毫无。
血红的烛泪滴滴嗒嗒,待最后一滴红泪干涸在小小一盅烛台里,隔壁的移门传来了动静。
我抬头望向窗外,天已大亮,没想到我就这样坐了一晚上。
一夜过后,苍晴熬着通红的眼前来禀报说并无异常,而此时,由麻已离府将近一刻钟。担心她突然杀个回马枪,我吩咐苍晴和晚华先按兵不动,等确定没有危险再行动。直到由麻离了府一个半小时,我们三人才像做贼一样潜进了她的房间。
由麻的房间采光不太好,唯一亮堂点的就是靠近移门的地方,再往里就昏暗了。但也可看出她的勤劳用心:一尘不染的家具,堆得整齐的书簿,叠的平整的衣物。我告诉苍晴与晚华:“小心搜着,别弄乱东西。”
当她们二人进行地毯式搜索时,我却一眼被矮桌上的相片吸引住。照片中,由麻扎着高高的发辫,身着浅蓝色和服,亲密地搂着身旁一个形容消瘦却神采奕奕的老人,我不曾听由麻说起过她父亲的事情,但也能猜到这是女儿与父亲的合照。那时的由麻虽与现在无二,但脸上仍带着一丝少女的稚气,阳光落在二人肩头,镀上一层耀眼的金光,相片中的女孩,笑的犹如夏花般灿烂。
看着看着,我的心里竟起了波澜,如果由麻是清白的,她要是知道我这样怀疑她,会不会因此而伤心呢?这样灿烂的女子,怎么会害我呢?
由于边搜边整理,我们的进度明显慢了下来,眼看一个上午就要过去,才翻了半间屋子,现在天黑的早,也不知时间够不够。
搜查一直进行到下午,外头太阳移动一点方向我便紧张一分。正当我万分焦急的时候,晚华忽然喊道:“有了!”
我见她从壁橱最底下两件衣服中间抽出个鼓鼓囊囊的纸袋,纸袋并未封口,当她抽出时,用力过猛,里头的纸张和东西撒了一地。
苍晴和晚华有些愣了,她们慌忙捡起地上包好的几包药粉,摆在了我的面前。
大红的纸张精心将药粉包成长方形纸包,药包非常小,三包药平摊才刚好铺满整个手心,十分便于携带,看这剩下的计量不多,想来已用去了一部分。
我攥紧手中的药包,又缓缓摊开,仔细吩咐晚华:“悄悄去找医师问问里头成分,别被人发现。”
“是。”她一口答应,转身出了房门。
我不敢闲着,赶紧和苍晴一起搜查余下的物件,正当我拾起地上散乱的信封时,突然眼前一亮,熟悉的家徽落进眸子里。
朽木家!
我不自主的一个激灵,心已沉到谷底。这下,八九不离十了。
接下来的时光,我过的恍恍惚惚,苍晴翻遍了整个屋子,除了我手上的纸袋,其他一无所获,现在看来,晚华那边的药物似乎验不验证都不重要了。
我仍然在等,等着晚华带回好消息说这些药都是对我有益的良药,由麻并没有害我的意思。这是我在几近绝望中仅有的希望。
四点半,夕阳西斜。离天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我一边吩咐苍晴去门口查看由麻何时归来,一边静坐在灰暗的屋子里,等着晚华的消息。
摸约过了一刻钟,晚华轻手轻脚地回来了。
“如何?”我紧张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不作声,只是哭丧着脸,摇摇头。
一切明了。最后的冀望,没有了。
“退下吧。”
独自一人呆坐在房里,我回想起由麻的种种,我借口不吃药时她的紧张、我要询问药味时她的阻拦、我喝药时她用蜜饯的掩盖...我的身边...天啊,我一直信赖,一直依靠的,竟然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虽然私拆别人信件是为人不耻的事情,但我顾不得这么多了!指不定信里又说怎么算计我呢!我点上烛火,依着火光查阅起来。
信中只有短短几行字:老样子,行事小心,务必拖到明年。此处预付两百万,事成后追加。如若供出吾等,后果自负!
两百万?在哪里?
我抖了抖信封,飘飘荡荡落下一张薄纸来,我一瞧,这下是人赃并获。抓到了凶手,我本该高兴,可现在却泪流满面。
两百万的支票,为了两百万,不惜害人性命...
正此时,苍晴来报:“夫人,由麻快到大门口了。”
我浑浑噩噩应了声,心道:该做个了断了。
不多时,由麻脆生生的声音传来,仿佛一丝银线,穿过移门,穿过墙壁,一直穿到心底,勾起阵阵凄楚。
愤怒,悲伤,哀痛,我已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夫人,我给您买来了蜜饯和糖,可好吃啦!夫人?夫人?”
我听见门外走远又走近的声音,终于定格在门前。
“哗...”
我闻声转头,看见一个人影呆呆站在门口。
强劲的西风号呼着趁虚而入,微弱的烛火倏地熄灭,房内又变成一片晦暗。
我俩久久没有说话,浑圆的五彩糖果散在她的脚边,洒落一地。
“由麻,我们该做个了结了。”
六十五
(一)了结
今晚,由麻陪着我吃完了“最后的晚餐”。
没有往常的嬉笑,没有过去的温暖,今夜的饭菜,和着大量的眼泪,苦涩的难以下咽。我俩默默不语,硬生生把眼泪吞了下去。
“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交代主谋,八点书房见。”说罢,我离了席。
我趁着一个钟头的空余,沐浴更衣,收拾心情,又赶紧去找白哉大人要钱。
“五百万?拿来做什么。”白哉听说我要这么一大笔钱,忙不迭问了。
“我...反正就是急用嘛,很急很急。”
“那你快说拿来做什么。”
这要我怎么说?“难道朽木家拿不出五百万吗?”
“区区小数目,但你不说原因,我不能给你。”
“嗯...”我抓耳挠腮,搜肠刮肚想出个比较冠冕堂皇的理由:“最近天气严寒,府里供暖的费用以及各项事物都超支了。”
他显然还是有些不信,我没法了,只好先将一军:“难道您还不信我吗?”
“不是。”说罢,他起身转向身后书柜,从一个盒中取出一张空头支票来,快速写好后给了我。
拿到支票,我却始终高兴不起来,白哉看出我有事瞒着他,还想说什么,我抬头一看时间,八点已超了三分,只好匆匆拜别,告诉他若是哪天事情定下了,立马告诉他。
我紧紧握着支票快步往书房赶,又回到房内拿了信,每走一步,心情便沉重一分,好不容易到了书房门口,不争气的眼泪竟汹涌而出,我拭了拭泪,深呼吸推门而入。
由麻早已在此等候,见我一来,赶忙行礼。
我也不多费口舌,好像审问犯人般开门见山说道:“说吧,谁指使你的,目的是什么。”
由麻显然是刚刚哭完,以致声音中还带着哭腔:“没有人指使我。”
我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证据都落在手上了,还没人指使吗?!我顿时声音提高八度,厉声喝道:“骗谁呐,你当我是傻子吗,没人指使这信是怎么回事!”
“夫人,我不能说...”
“由麻,你瞧好了!”我拿起信封晃了晃道:“这是朽木家的家徽,摆明是朽木家的人干的,朽木家除了家臣还有谁会和我作对!你,只要告诉我他的名字就行,只要你说出来,我继续让你留在我身边,保你一生吃喝不愁,你如果不说,我就依家规处置你。”
由麻早已泣不成声,但仍然不肯吐露半句:“我不能说。”
“哼”我冷笑一声:“好一个忠心的奴仆,愚忠!”
“夫人待我好,由麻就算死也报答不了,唯有离开朽木府,省得夫人见到我生气。如果夫人还是不解气,要杀要罚,任由夫人处置。”说着,她递上一份辞呈。
我的内心早已被愤怒所取代,甚至愤怒还凌驾于悲伤之上。你要走,我成全你,你走了,也就没人来害我了!我这样想着,二话不说,拿出印章盖了上去。
别看这只是一般的辞退手续,其中蕴含着许多无奈且残忍的事实。朽木家作为尸魂界第一大贵族,对于下人的选拔尤为严格,但凡被朽木家勒令辞退的下人,一般情况下其他府中是不会录用的,可算是自生自灭。下人也分三六九等,地位越高,辞退的风险越大,今后的生活就越困难,像由麻这种贴身侍婢,也算下人中的上等,辞退后肯定没人敢要。
我刚想把辞呈还给她,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可以好好教训她,不由得心底起了快意。
我抽回手,悠哉悠哉地撕碎辞呈,由麻惊讶地看着一堆纸片从我手中纷扬而下,脸上渐渐透露出不安。
我低头不语,取出一张稿纸在上头写了几句话,又盖上印,像丢垃圾似得丢给她:“喏。”
她急忙接来看,话不长,五秒就可读完,她突然身子抖了三抖,眼泛泪光诧异地看着有些陌生的我。
上头写着:“今调由麻前往净事房工作,烦请好好照顾。”
我一手撑着下巴,似乎是胜利者的姿态,眼前却开始迷蒙起来,我的声音从未如此平静,平静的让自己都有些发寒:“这是你自找的,由麻。”
所谓净事房,只是名字好听而已,事实上这是朽木府的“地狱”。在这里头做事的,都是些犯了大错,辞退都不解气的罪人,其中不乏害人,甚至害主子的狠角色。只要进去了,没有执权者的命令,就别想出来。每天做着朽木府最低下最粗重的活,拿着最少的俸禄,没有自由走动的权利,任由其他下人奚落...过的只比牲口好那么些。可能是为了让他们对过去的错事忏悔吧。
“今晚收拾下东西,明早就带着这纸去报道吧。”我叹了口气:“可悲啊,两百万,为了两百万不惜伤害亲近的人...呐,由麻,你很需要这笔钱吗?”
她不作声,只看见那垂的极低的头点了三下又立马摇了三下。
“自己也不清楚吗?由麻,两百万,别说两百万,两千万我都出得起,既然你那么想要钱,这里有五百万,拿去吧。”
也许是心里有愧,也许是不耻于我的施舍,她没有接我递来的支票,只是哭着向我行了大礼:“今后夫人要照顾好自己,由麻...就此拜别夫人。”
望着她哭着跑出去的背影,我苦笑一声,把头埋进了深深的臂弯里。
不知不觉,我已陷进了一个围绕着我的阴谋中,凶手是抓到了,可是主谋呢?不过手下而已,一个栽了还有另一个,这样无穷无尽,究竟还有多少“由麻”安排在我身边呢?
想着想着,我不禁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忽然的,忽然的很想要白哉。
待我来到房间,白哉早已在里面等候,但见他正坐于桌前,眉头紧蹙。
“白...”
“理纱,你到底要钱做什么。”
“我不是说了,府里的开销超支了...”
“你还骗我。”他显然是不高兴了,语气也强硬起来:“才交的账本你难道忘了吗?往年天气再严寒也不至于超支那么多。快说!”
我不敢继续惹他,还是服了软:“唉,是我的错,我不该骗您,确实有些私事。可我现在还不想说。”想起刚才的事,免不了悲从中来。虽然身边侍婢成群,少一个不算什么,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我望着白哉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扁扁嘴禁不住想哭,不由得一把抱住了他。
看来他也是瞧出了我今日心情不爽,不停抚着我的背,一改刚才严肃的言情,话语温柔的宛如微醺的春风:“我不该对你那么凶。有什么不快就说出来,一切有我。”
我伏在他的肩头,此时早已融化得没有要哭的心情,只是喃喃言语着,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自己听:“我什么都不怕...”
那晚,我骄纵得像个孩子,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一味求着白哉搂着我,这应该是我第一次那么强烈地向他提这类要求吧,但是现在也就他的掌心,他的胸膛,能给我窒息的安全感...和充实感。让我觉得这府中还是有值得信赖的人。
第二天,我意外的出现在了番队,白当了大半年的挂名三席怪不好意思的,偶尔也回来帮队长和恋次处理下队中事务,如此良心也能过得去些。我其实不喜欢特别忙碌的感觉,因为一天下来会很累,不过这样至少能麻痹自己不去想烦心的事情。
一连两天我都全身心泡在番队里,早上和白哉一起去,晚上和白哉一起回来。尤其是晚归,特别令人期待。我俩都不喜坐车回家,都偏爱步行,脚下是黑漆漆的石板路,头上是皎洁的皓月,月光洒下来,地面仿佛霜打了般暗暗发光。我与白哉并排走着,笑吟吟地同他说着一天发生的各种事情,而他也不嫌我话多,反倒饶有兴致地听着,精辟地讲出独到见解。偶尔会在路上碰见值班巡逻的死神,两人便默契地错开成一前一后,等过了“危险”,我再乐呵呵地追上去与他并行...十分有趣。
然后迎来双休日,番队放假,朽木府却忙的不可开交,因为天气预报说最近都是晴天,且临近新年,于是府中准备大扫除一番辞旧迎新,我看大家都干劲满满的样子,也被气氛感染想要做些什么。不过以我的身份,不给他们添麻烦已经谢天谢地了。
白哉的衣物整整晾晒了一个院子,光是队长羽织和死霸装就有几套,其他的不是正装就是便服。甚至里头的许多衣服我都不见白哉穿过,可能是好几年前的衣服,都压了箱底。再看那面料,当真是有钱人,不是丝就是绢,加上技术高超的印花织染,更显得图案栩栩如生,哪怕是单一的花纹也引得一片光华流转。
至于我的衣裳,虽然没有白哉那么多,但晾起来也足有半个院子,况且我与他的衣服都出自同一家店铺,倒也不会差许多。
既然没有帮忙的地方,那我就视察下情况,严防有个别偷懒的在里面滥竽充数。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小腿发酸才将朽木府兜了个遍,我正准备转身回去,却听见一句大声呵斥:“老不死的,走快些!”
我猛地想起这里已经是朽木府的边角——净事房所在。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不悦地寻声望去,见到了让我难以忘怀的景象。
这里的人虽然也是忙进忙出,但大多都是老弱,瘦骨嶙峋的肩胛上压着一只扁担,两头挑着两桶水,哼哧哼哧地把水运到指定地方等人来取。而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站着个黝黑粗犷的中年女人,她双手叉腰,俨然一副监工的派头,时不时就对老骨头们斥骂几句,好像这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习惯。
我站在廊下遥视这群活得如同蝼蚁的罪人们,心中万分感叹:果然世界没有变,还是那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这时又是一连串怒斥,不过这次是从屋子里传出的。随后就见一个可怜的女人被揪着耳朵拖了出来。
我惊的差点没站稳摔下去,伸手撑在廊柱上躲在后头继续窥视。
那个女人...不就是由麻吗?
(一)了结
今晚,由麻陪着我吃完了“最后的晚餐”。
没有往常的嬉笑,没有过去的温暖,今夜的饭菜,和着大量的眼泪,苦涩的难以下咽。我俩默默不语,硬生生把眼泪吞了下去。
“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交代主谋,八点书房见。”说罢,我离了席。
我趁着一个钟头的空余,沐浴更衣,收拾心情,又赶紧去找白哉大人要钱。
“五百万?拿来做什么。”白哉听说我要这么一大笔钱,忙不迭问了。
“我...反正就是急用嘛,很急很急。”
“那你快说拿来做什么。”
这要我怎么说?“难道朽木家拿不出五百万吗?”
“区区小数目,但你不说原因,我不能给你。”
“嗯...”我抓耳挠腮,搜肠刮肚想出个比较冠冕堂皇的理由:“最近天气严寒,府里供暖的费用以及各项事物都超支了。”
他显然还是有些不信,我没法了,只好先将一军:“难道您还不信我吗?”
“不是。”说罢,他起身转向身后书柜,从一个盒中取出一张空头支票来,快速写好后给了我。
拿到支票,我却始终高兴不起来,白哉看出我有事瞒着他,还想说什么,我抬头一看时间,八点已超了三分,只好匆匆拜别,告诉他若是哪天事情定下了,立马告诉他。
我紧紧握着支票快步往书房赶,又回到房内拿了信,每走一步,心情便沉重一分,好不容易到了书房门口,不争气的眼泪竟汹涌而出,我拭了拭泪,深呼吸推门而入。
由麻早已在此等候,见我一来,赶忙行礼。
我也不多费口舌,好像审问犯人般开门见山说道:“说吧,谁指使你的,目的是什么。”
由麻显然是刚刚哭完,以致声音中还带着哭腔:“没有人指使我。”
我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证据都落在手上了,还没人指使吗?!我顿时声音提高八度,厉声喝道:“骗谁呐,你当我是傻子吗,没人指使这信是怎么回事!”
“夫人,我不能说...”
“由麻,你瞧好了!”我拿起信封晃了晃道:“这是朽木家的家徽,摆明是朽木家的人干的,朽木家除了家臣还有谁会和我作对!你,只要告诉我他的名字就行,只要你说出来,我继续让你留在我身边,保你一生吃喝不愁,你如果不说,我就依家规处置你。”
由麻早已泣不成声,但仍然不肯吐露半句:“我不能说。”
“哼”我冷笑一声:“好一个忠心的奴仆,愚忠!”
“夫人待我好,由麻就算死也报答不了,唯有离开朽木府,省得夫人见到我生气。如果夫人还是不解气,要杀要罚,任由夫人处置。”说着,她递上一份辞呈。
我的内心早已被愤怒所取代,甚至愤怒还凌驾于悲伤之上。你要走,我成全你,你走了,也就没人来害我了!我这样想着,二话不说,拿出印章盖了上去。
别看这只是一般的辞退手续,其中蕴含着许多无奈且残忍的事实。朽木家作为尸魂界第一大贵族,对于下人的选拔尤为严格,但凡被朽木家勒令辞退的下人,一般情况下其他府中是不会录用的,可算是自生自灭。下人也分三六九等,地位越高,辞退的风险越大,今后的生活就越困难,像由麻这种贴身侍婢,也算下人中的上等,辞退后肯定没人敢要。
我刚想把辞呈还给她,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可以好好教训她,不由得心底起了快意。
我抽回手,悠哉悠哉地撕碎辞呈,由麻惊讶地看着一堆纸片从我手中纷扬而下,脸上渐渐透露出不安。
我低头不语,取出一张稿纸在上头写了几句话,又盖上印,像丢垃圾似得丢给她:“喏。”
她急忙接来看,话不长,五秒就可读完,她突然身子抖了三抖,眼泛泪光诧异地看着有些陌生的我。
上头写着:“今调由麻前往净事房工作,烦请好好照顾。”
我一手撑着下巴,似乎是胜利者的姿态,眼前却开始迷蒙起来,我的声音从未如此平静,平静的让自己都有些发寒:“这是你自找的,由麻。”
所谓净事房,只是名字好听而已,事实上这是朽木府的“地狱”。在这里头做事的,都是些犯了大错,辞退都不解气的罪人,其中不乏害人,甚至害主子的狠角色。只要进去了,没有执权者的命令,就别想出来。每天做着朽木府最低下最粗重的活,拿着最少的俸禄,没有自由走动的权利,任由其他下人奚落...过的只比牲口好那么些。可能是为了让他们对过去的错事忏悔吧。
“今晚收拾下东西,明早就带着这纸去报道吧。”我叹了口气:“可悲啊,两百万,为了两百万不惜伤害亲近的人...呐,由麻,你很需要这笔钱吗?”
她不作声,只看见那垂的极低的头点了三下又立马摇了三下。
“自己也不清楚吗?由麻,两百万,别说两百万,两千万我都出得起,既然你那么想要钱,这里有五百万,拿去吧。”
也许是心里有愧,也许是不耻于我的施舍,她没有接我递来的支票,只是哭着向我行了大礼:“今后夫人要照顾好自己,由麻...就此拜别夫人。”
望着她哭着跑出去的背影,我苦笑一声,把头埋进了深深的臂弯里。
不知不觉,我已陷进了一个围绕着我的阴谋中,凶手是抓到了,可是主谋呢?不过手下而已,一个栽了还有另一个,这样无穷无尽,究竟还有多少“由麻”安排在我身边呢?
想着想着,我不禁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忽然的,忽然的很想要白哉。
待我来到房间,白哉早已在里面等候,但见他正坐于桌前,眉头紧蹙。
“白...”
“理纱,你到底要钱做什么。”
“我不是说了,府里的开销超支了...”
“你还骗我。”他显然是不高兴了,语气也强硬起来:“才交的账本你难道忘了吗?往年天气再严寒也不至于超支那么多。快说!”
我不敢继续惹他,还是服了软:“唉,是我的错,我不该骗您,确实有些私事。可我现在还不想说。”想起刚才的事,免不了悲从中来。虽然身边侍婢成群,少一个不算什么,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我望着白哉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扁扁嘴禁不住想哭,不由得一把抱住了他。
看来他也是瞧出了我今日心情不爽,不停抚着我的背,一改刚才严肃的言情,话语温柔的宛如微醺的春风:“我不该对你那么凶。有什么不快就说出来,一切有我。”
我伏在他的肩头,此时早已融化得没有要哭的心情,只是喃喃言语着,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自己听:“我什么都不怕...”
那晚,我骄纵得像个孩子,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一味求着白哉搂着我,这应该是我第一次那么强烈地向他提这类要求吧,但是现在也就他的掌心,他的胸膛,能给我窒息的安全感...和充实感。让我觉得这府中还是有值得信赖的人。
第二天,我意外的出现在了番队,白当了大半年的挂名三席怪不好意思的,偶尔也回来帮队长和恋次处理下队中事务,如此良心也能过得去些。我其实不喜欢特别忙碌的感觉,因为一天下来会很累,不过这样至少能麻痹自己不去想烦心的事情。
一连两天我都全身心泡在番队里,早上和白哉一起去,晚上和白哉一起回来。尤其是晚归,特别令人期待。我俩都不喜坐车回家,都偏爱步行,脚下是黑漆漆的石板路,头上是皎洁的皓月,月光洒下来,地面仿佛霜打了般暗暗发光。我与白哉并排走着,笑吟吟地同他说着一天发生的各种事情,而他也不嫌我话多,反倒饶有兴致地听着,精辟地讲出独到见解。偶尔会在路上碰见值班巡逻的死神,两人便默契地错开成一前一后,等过了“危险”,我再乐呵呵地追上去与他并行...十分有趣。
然后迎来双休日,番队放假,朽木府却忙的不可开交,因为天气预报说最近都是晴天,且临近新年,于是府中准备大扫除一番辞旧迎新,我看大家都干劲满满的样子,也被气氛感染想要做些什么。不过以我的身份,不给他们添麻烦已经谢天谢地了。
白哉的衣物整整晾晒了一个院子,光是队长羽织和死霸装就有几套,其他的不是正装就是便服。甚至里头的许多衣服我都不见白哉穿过,可能是好几年前的衣服,都压了箱底。再看那面料,当真是有钱人,不是丝就是绢,加上技术高超的印花织染,更显得图案栩栩如生,哪怕是单一的花纹也引得一片光华流转。
至于我的衣裳,虽然没有白哉那么多,但晾起来也足有半个院子,况且我与他的衣服都出自同一家店铺,倒也不会差许多。
既然没有帮忙的地方,那我就视察下情况,严防有个别偷懒的在里面滥竽充数。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小腿发酸才将朽木府兜了个遍,我正准备转身回去,却听见一句大声呵斥:“老不死的,走快些!”
我猛地想起这里已经是朽木府的边角——净事房所在。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不悦地寻声望去,见到了让我难以忘怀的景象。
这里的人虽然也是忙进忙出,但大多都是老弱,瘦骨嶙峋的肩胛上压着一只扁担,两头挑着两桶水,哼哧哼哧地把水运到指定地方等人来取。而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站着个黝黑粗犷的中年女人,她双手叉腰,俨然一副监工的派头,时不时就对老骨头们斥骂几句,好像这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习惯。
我站在廊下遥视这群活得如同蝼蚁的罪人们,心中万分感叹:果然世界没有变,还是那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这时又是一连串怒斥,不过这次是从屋子里传出的。随后就见一个可怜的女人被揪着耳朵拖了出来。
我惊的差点没站稳摔下去,伸手撑在廊柱上躲在后头继续窥视。
那个女人...不就是由麻吗?
隔了一个月 我又出来更文了
这章真狗血啊,,为什么这么狗血我也不知道可能最近脑残剧看得比较多的关系
对于这一大篇写都写不完的小说,每次看到开头几章的快节奏爱情我就想屎
当初的女主是多么的玛丽苏+RP好 ,当初我的文笔多么像剧本
因此我决定,我要重写!我要改革!我要让椎叶理纱在我的掌控下成为新时代女屌丝逆袭高富帅的女神!
至于重写的《你的花上缠有我的藤》应该会在这个小说完结后再发吧。。再开个新帖赚点经验,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这章真狗血啊,,为什么这么狗血我也不知道可能最近脑残剧看得比较多的关系
对于这一大篇写都写不完的小说,每次看到开头几章的快节奏爱情我就想屎
当初的女主是多么的玛丽苏+RP好 ,当初我的文笔多么像剧本
因此我决定,我要重写!我要改革!我要让椎叶理纱在我的掌控下成为新时代女屌丝逆袭高富帅的女神!
至于重写的《你的花上缠有我的藤》应该会在这个小说完结后再发吧。。再开个新帖赚点经验,至少我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