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新】夜与渔火同青荧 wc bg
Chapter 19
“吃橘子么？”青荧看沈渔回来，掰下一小瓣儿来。
沈渔划到她身侧，一歪头用嘴接住了。“好甜。”
“是呀！”
“沿着湖走走？天鹅可能睡了午觉刚起床。”沈渔又薅走一瓣儿橘子，舔了舔嘴唇说。
青荧笑着去收凳子上的零食和野餐垫。“好啊，不过不逛逛别的地方么？老绕着这么点儿大的湖打转你也不嫌腻。”
“青荧，一会儿逛完这边，你先和同学们去会和吧。”
“诶？怎么了？”
见他不语，青荧赶紧上前来，担心地盯着沈渔：“是哪里不舒服么？”
“有点感染……可能水喝少了，回去休息一下就行。”
青荧皱起了眉。“那我们回去吧。”
“也没多大事，再说才来了这么一会儿，你再多逛逛吧，怪可惜的。”
“可是……”青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好看的风景要和你一起看才有意义呀。”
沈渔不语，仰头靠在了椅背上。半晌他伸手轻柔地揽上青荧的腰：“你看那是什么。”
青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远处湖中洼地边的浅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两只雪白的天鹅，一只正伏在洼地里啄洗着羽毛，另一只在浅浅的湖水里慢悠悠地浮着。
“哇！”青荧凑上去，蹲在近处拍了好几张照，刚想招呼沈渔过来一起看，发现他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端坐在远处的水泥路上——这片斜坡太泥泞不平了，他没办法下来。青荧心里忽然一阵隐隐的抽痛。不过对上沈渔闪闪发亮的眸子时，她还是瞬间松了气，开起玩笑来：”大神，老实交代啊，你刚刚是不是借上洗手间的名义偷溜去召唤同类了！”
沈渔无奈：“这本事我可没有啊。”
“诶你觉得它们是不是一对呀？不然你再让它俩凑近一点？”
青荧边和他说着话，边沿着河岸往回走。她看着沈渔远远朝他摆手。
待她再回头时，却发现那两只刚还井水不犯河水的小东西这么一会儿竟真的凑到了一起，在水里绕着打转儿。
“……你不会真的能和动物交流吧？”
沈渔看着她，满脸写着“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大概这世间可爱的物种是可以用爱相互沟通的吧。”回去的路上，青荧脑海里不知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个带着粉红泡泡的想法。
后来沈渔还是和青荧一起叫了个车，提前回去了。
最开始的一段，两人在颠簸中寂寂无言。不知什么时候，沈渔触到青荧的手，轻轻地抓起来，放在自己胸口靠下的位置，小声地开口：“这里。”
“诶？”
“从这里往下，我就感觉不到了。”
青荧盯着那双好看的眼睛。不过沈渔似乎笼着层雾气似的，看不太真切。
“虽然生病之后恢复得不错，但总还是有些后遗症，今天这算最轻的了吧。你……想听吗？”
“嗯。”青荧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给出了回答。许是有些不安，她无意识地地用掌心轻轻揉着他的手，小幅度地打着旋儿。
一些从没听过的名词穿耳而入，她已经不能悉数记起。只记得沈渔用平淡的语气说完，看到她有些呆滞的表情，抱了抱她，在耳边说：“没事，这些也不是经常会发生的，至少我目前……还没体验全。”
“呸呸呸，这说的什么话。”青荧皱眉，“怎么了，突然说这些？”
“没事，就是突然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这些。
委屈你了，小荧。”
青荧短暂地顿了一霎——沈渔连单叫她名的次数都不多，更是没有这么叫过她——不过她还是迅速敛了敛神色，歪头靠在沈渔肩上，道：
“不，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能帮你分担一点痛苦，是我的荣幸呀。”
“吃橘子么？”青荧看沈渔回来，掰下一小瓣儿来。
沈渔划到她身侧，一歪头用嘴接住了。“好甜。”
“是呀！”
“沿着湖走走？天鹅可能睡了午觉刚起床。”沈渔又薅走一瓣儿橘子，舔了舔嘴唇说。
青荧笑着去收凳子上的零食和野餐垫。“好啊，不过不逛逛别的地方么？老绕着这么点儿大的湖打转你也不嫌腻。”
“青荧，一会儿逛完这边，你先和同学们去会和吧。”
“诶？怎么了？”
见他不语，青荧赶紧上前来，担心地盯着沈渔：“是哪里不舒服么？”
“有点感染……可能水喝少了，回去休息一下就行。”
青荧皱起了眉。“那我们回去吧。”
“也没多大事，再说才来了这么一会儿，你再多逛逛吧，怪可惜的。”
“可是……”青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好看的风景要和你一起看才有意义呀。”
沈渔不语，仰头靠在了椅背上。半晌他伸手轻柔地揽上青荧的腰：“你看那是什么。”
青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远处湖中洼地边的浅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两只雪白的天鹅，一只正伏在洼地里啄洗着羽毛，另一只在浅浅的湖水里慢悠悠地浮着。
“哇！”青荧凑上去，蹲在近处拍了好几张照，刚想招呼沈渔过来一起看，发现他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端坐在远处的水泥路上——这片斜坡太泥泞不平了，他没办法下来。青荧心里忽然一阵隐隐的抽痛。不过对上沈渔闪闪发亮的眸子时，她还是瞬间松了气，开起玩笑来：”大神，老实交代啊，你刚刚是不是借上洗手间的名义偷溜去召唤同类了！”
沈渔无奈：“这本事我可没有啊。”
“诶你觉得它们是不是一对呀？不然你再让它俩凑近一点？”
青荧边和他说着话，边沿着河岸往回走。她看着沈渔远远朝他摆手。
待她再回头时，却发现那两只刚还井水不犯河水的小东西这么一会儿竟真的凑到了一起，在水里绕着打转儿。
“……你不会真的能和动物交流吧？”
沈渔看着她，满脸写着“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大概这世间可爱的物种是可以用爱相互沟通的吧。”回去的路上，青荧脑海里不知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个带着粉红泡泡的想法。
后来沈渔还是和青荧一起叫了个车，提前回去了。
最开始的一段，两人在颠簸中寂寂无言。不知什么时候，沈渔触到青荧的手，轻轻地抓起来，放在自己胸口靠下的位置，小声地开口：“这里。”
“诶？”
“从这里往下，我就感觉不到了。”
青荧盯着那双好看的眼睛。不过沈渔似乎笼着层雾气似的，看不太真切。
“虽然生病之后恢复得不错，但总还是有些后遗症，今天这算最轻的了吧。你……想听吗？”
“嗯。”青荧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给出了回答。许是有些不安，她无意识地地用掌心轻轻揉着他的手，小幅度地打着旋儿。
一些从没听过的名词穿耳而入，她已经不能悉数记起。只记得沈渔用平淡的语气说完，看到她有些呆滞的表情，抱了抱她，在耳边说：“没事，这些也不是经常会发生的，至少我目前……还没体验全。”
“呸呸呸，这说的什么话。”青荧皱眉，“怎么了，突然说这些？”
“没事，就是突然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这些。
委屈你了，小荧。”
青荧短暂地顿了一霎——沈渔连单叫她名的次数都不多，更是没有这么叫过她——不过她还是迅速敛了敛神色，歪头靠在沈渔肩上，道：
“不，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能帮你分担一点痛苦，是我的荣幸呀。”
Chapter 21
“心怡、子詹快过去，老徐叫你们呢！”陈宽从楼下办公室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
几个人急匆匆地冲下楼了，一时没人顾上沈渔。楼梯口转眼就剩下他一个人。
青荧转身的时候，见他正前后转着轮圈，时而把前轮翘起来时而落地，来来回回的。
她意识到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大神紧张。
“没事的，他俩一定都可以的。”她赶忙上前安慰道，“我刚在拐角那儿见到省城的那个女生了，她好像在哭，应该没考好。这么一来心怡学姐就十拿九稳了吧。”
“……永远别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沈渔抬头看她。
“唔。”青荧见他微皱着眉，噤了声。
“而且唐学长排名未必很乐观，最后一场了，考完这么自信其实是件挺危险的事。”
“诶…？”今天的沈渔好像有些过分谨慎，青荧想。
很快陈宽上来了，一张脸上看不出表情，半晌才开口。
很意外的，结果与沈渔猜测的差不离，赵心怡险胜省城的那位女同学，以最佳女选手的身份挺进了A队；而唐子詹实测分数和预估差了一百多分，只能勉强说是中上发挥，总排名仍在十一位，以一名之差与省队擦肩而过。
“太可惜了吧。”“唐学长可惜啊。”
周围一片刻意压低了的议论声，沈渔感觉青荧轻轻碰了碰自己。“嗯？”
“我们回去吧。”
“怎么了？”沈渔跟在青荧身后出了教学楼，才问道。
“没事，就是……这种感觉让我有点不大舒服。”青荧停了下来，咬了咬嘴唇。
“这种，未知的命运突然到来的感觉么？”
“嗯。”心思突然被洞穿，青荧用力地点了点头，“唐学长明明那么厉害……六七年的心血，这样说结束就结束了，怎么能甘心啊。”
沈渔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青荧感到那眸子里流动着某种她说不上来的、却又让她安心的力量。
“没有结束，哪来的开始呀？”沈渔干脆停了下来，双手交叠搭在腿上。“这么多年的付出，说到底就是为了等这一个结束，不管结果如何，它总会来，也总该来的。”
见青荧低着头不说话，沈渔转动轮圈，凑得近了点：“再说我们还有一年呢。等这天真的要来的时候，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状态，我或者你都是。”
“是啊，还有一年呢。”青荧低声喃喃。她蹲了下来，伏到沈渔腿上：“到那时候，我一定会比现在强很多的，对吧？”
沈渔看着她突然凑近的脸，因为寒冷而有些红扑扑的，蹭在自己无知无觉的膝头，像只撒娇的猫咪。“对，一定会的。”他眯起眼睛，眼角流出笑意来。
青荧不知怎么又扒拉起沈渔背包上那个小小的盾牌吊坠，“到那个时候……你在哪，我也会在哪的。你相信我吗？”
“信。”沈渔笑了。他也看到了那个吊坠。
青荧把小小的盾牌攥在手里摩挲着。
有你在，感觉全世界的气运都站在我身后，她想。
沈渔见她又不说话了，伸手轻轻地抚上青荧的发梢。
“诶？”
“给我家猫顺顺毛，丧不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青荧应声伏得更低了，趴在他因为萎缩而有些嶙峋的大腿上，把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凑到沈渔面前。
“平时我还真够不着这么高的地方——哎小心！”
青荧刚还慵懒地趴在沈渔腿上接受猫主子的待遇，被他一嗓子吓得差点弹了起来。沈渔的腿正小幅度地抖动着，刚刚左腿突然弹了起来，幸好有他的提醒青荧躲了一下，只堪堪擦着她的手臂过去了。
“没事吧？伤着你没？”沈渔完全没顾上自己还没安分下来的腿，径直上前去拉青荧的手查看。
“没有没有，”青荧先是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心疼得紧， “哎你别动。” 她赶紧上去帮他按住痉挛的腿，一边轻轻地揉他的腰，帮他缓解久坐的压力。“怎么了，是因为冷么？你今天也没带毯子……我们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吹风了。”
“又不是在家，盖个毯子算怎么回事……看起来跟病入膏肓似的。”青荧抽空抬头瞪了他一眼，沈渔从善如流地闭了嘴。腿上的运动渐渐平息，他抚上那双腿，重新开口却也没句正经话：“估计是他们好久没体验过负重是什么感觉了，一时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明明是你太累了吧。这个赛季结束了，正好赶紧休息一下。人家好歹也是长在你身上的一双腿，能不能多关心关心它们呀？”
“好好好，小荧说什么就是什么。”青荧刚打算抽手回去，被沈渔一把握住：“抱歉啊，吓着你了吧。怎么说，给你讲个题做补偿？”
“啊，好……呀。”
“今天的最后一题会做么？”
“不会。”青荧没带一点犹豫。
“我就知道。”
“唔……”
于是，沈渔就这样再一次岔开了有关好好养生的话题，给青荧讲了一路的二分搜索树。
“果然是‘沈渔式’的岔开话题方式呢。”到了家，青荧才想到。
不过，自己好像确实没那么难受了。
“心怡、子詹快过去，老徐叫你们呢！”陈宽从楼下办公室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
几个人急匆匆地冲下楼了，一时没人顾上沈渔。楼梯口转眼就剩下他一个人。
青荧转身的时候，见他正前后转着轮圈，时而把前轮翘起来时而落地，来来回回的。
她意识到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大神紧张。
“没事的，他俩一定都可以的。”她赶忙上前安慰道，“我刚在拐角那儿见到省城的那个女生了，她好像在哭，应该没考好。这么一来心怡学姐就十拿九稳了吧。”
“……永远别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沈渔抬头看她。
“唔。”青荧见他微皱着眉，噤了声。
“而且唐学长排名未必很乐观，最后一场了，考完这么自信其实是件挺危险的事。”
“诶…？”今天的沈渔好像有些过分谨慎，青荧想。
很快陈宽上来了，一张脸上看不出表情，半晌才开口。
很意外的，结果与沈渔猜测的差不离，赵心怡险胜省城的那位女同学，以最佳女选手的身份挺进了A队；而唐子詹实测分数和预估差了一百多分，只能勉强说是中上发挥，总排名仍在十一位，以一名之差与省队擦肩而过。
“太可惜了吧。”“唐学长可惜啊。”
周围一片刻意压低了的议论声，沈渔感觉青荧轻轻碰了碰自己。“嗯？”
“我们回去吧。”
“怎么了？”沈渔跟在青荧身后出了教学楼，才问道。
“没事，就是……这种感觉让我有点不大舒服。”青荧停了下来，咬了咬嘴唇。
“这种，未知的命运突然到来的感觉么？”
“嗯。”心思突然被洞穿，青荧用力地点了点头，“唐学长明明那么厉害……六七年的心血，这样说结束就结束了，怎么能甘心啊。”
沈渔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青荧感到那眸子里流动着某种她说不上来的、却又让她安心的力量。
“没有结束，哪来的开始呀？”沈渔干脆停了下来，双手交叠搭在腿上。“这么多年的付出，说到底就是为了等这一个结束，不管结果如何，它总会来，也总该来的。”
见青荧低着头不说话，沈渔转动轮圈，凑得近了点：“再说我们还有一年呢。等这天真的要来的时候，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状态，我或者你都是。”
“是啊，还有一年呢。”青荧低声喃喃。她蹲了下来，伏到沈渔腿上：“到那时候，我一定会比现在强很多的，对吧？”
沈渔看着她突然凑近的脸，因为寒冷而有些红扑扑的，蹭在自己无知无觉的膝头，像只撒娇的猫咪。“对，一定会的。”他眯起眼睛，眼角流出笑意来。
青荧不知怎么又扒拉起沈渔背包上那个小小的盾牌吊坠，“到那个时候……你在哪，我也会在哪的。你相信我吗？”
“信。”沈渔笑了。他也看到了那个吊坠。
青荧把小小的盾牌攥在手里摩挲着。
有你在，感觉全世界的气运都站在我身后，她想。
沈渔见她又不说话了，伸手轻轻地抚上青荧的发梢。
“诶？”
“给我家猫顺顺毛，丧不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青荧应声伏得更低了，趴在他因为萎缩而有些嶙峋的大腿上，把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凑到沈渔面前。
“平时我还真够不着这么高的地方——哎小心！”
青荧刚还慵懒地趴在沈渔腿上接受猫主子的待遇，被他一嗓子吓得差点弹了起来。沈渔的腿正小幅度地抖动着，刚刚左腿突然弹了起来，幸好有他的提醒青荧躲了一下，只堪堪擦着她的手臂过去了。
“没事吧？伤着你没？”沈渔完全没顾上自己还没安分下来的腿，径直上前去拉青荧的手查看。
“没有没有，”青荧先是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心疼得紧， “哎你别动。” 她赶紧上去帮他按住痉挛的腿，一边轻轻地揉他的腰，帮他缓解久坐的压力。“怎么了，是因为冷么？你今天也没带毯子……我们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吹风了。”
“又不是在家，盖个毯子算怎么回事……看起来跟病入膏肓似的。”青荧抽空抬头瞪了他一眼，沈渔从善如流地闭了嘴。腿上的运动渐渐平息，他抚上那双腿，重新开口却也没句正经话：“估计是他们好久没体验过负重是什么感觉了，一时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明明是你太累了吧。这个赛季结束了，正好赶紧休息一下。人家好歹也是长在你身上的一双腿，能不能多关心关心它们呀？”
“好好好，小荧说什么就是什么。”青荧刚打算抽手回去，被沈渔一把握住：“抱歉啊，吓着你了吧。怎么说，给你讲个题做补偿？”
“啊，好……呀。”
“今天的最后一题会做么？”
“不会。”青荧没带一点犹豫。
“我就知道。”
“唔……”
于是，沈渔就这样再一次岔开了有关好好养生的话题，给青荧讲了一路的二分搜索树。
“果然是‘沈渔式’的岔开话题方式呢。”到了家，青荧才想到。
不过，自己好像确实没那么难受了。
今天被@无可厚非lolife小可爱催（wei）更（xie）了
赶紧爬上来码字哈哈哈
最近虽说考完试了但学校里还是一大堆事…更新频率应该还是一周两到三次，见谅哈
赶紧爬上来码字哈哈哈最近虽说考完试了但学校里还是一大堆事…更新频率应该还是一周两到三次，见谅哈
Chapter 22
省选的硝烟很是轰轰烈烈了一阵，但很快便也远去了。
几个学长正式退役，机房里迅速冷清下来，也没了省选前分秒必争的紧张气氛。除了赵心怡还要备战全国决赛之外，对其他人而言这个赛季已然结束。
到下个赛季开始之前，老徐也默许了队员们不必每周去机房训练。沈渔终于回到了班里，并且很反常地一周五天往学校跑，频率高到班主任老曹都慌了，以为他竞赛受了多大挫——毕竟沈渔是打算走竞赛保送这条路几乎是众所周知的，老师们都习惯他的缺课了。
直到老曹约谈了沈渔两次，还约谈了次老徐，才相信沈渔并不是打算退役了，只是……恋爱了。
“好，行，你们互相帮助，只要……别影响学习就行。”老曹愁了几天，最后也就憋出这么句话。
青荧听说之后在沈渔家的大沙发上笑成一团。
“哎小心，别磕那儿茶几角。”沈渔自己也憋着笑。
正是周末晚上的家教时间，沈渔刚洗了澡出来，一手撩起搭在肩上的毛巾胡乱地擦着头发。林青荧很享受每周的这一小段时间，安静而舒服，感觉自己闯进了一个秘密的领地，能够一窥沈渔作为“沈渔”而不是“大神”的一面，并且是独一份儿的。她不由盯着沈渔手臂用力时的线条入了神。
“嗯，那我们……互相帮助一下？”青荧还是勉强找回理智，想到了自己的职责。
“好的小林老师。”沈渔绅士地微一点头，带点玩笑地看着她。他本就眉眼深邃，脸上自然而然地带着刀削斧凿般的坚硬和疏离感，笑起来时却温柔得不行。甚至今天，当他开玩笑地说“小林老师”时，青荧竟想用“可爱”来形容了。陈宽知道了大概要惊掉下巴吧，她兀自想着。
“桌上水果自己拿啊，我没地儿放了。”沈渔没顾她思绪乱飞，把青荧的书包从沙发上拎起来放在腿上，就转动轮圈往书房去。
“你这今天书包怎么这么重，看来打算拖课啊？”
“……瞎说，你又感觉不到。”
“我拎起来不用手的吗？”
“……”
沈渔在一边吃吃地笑。
青荧发现自己和大神在一起之后，智商可能确实是有点影响。
“……带了笔记本电脑啦，一会儿你抄笔记的时候我写点代码。”
“这么刻苦呀？”
“最近又不训练，怕水平掉太多……”
“嗯，不会来问我。”
过了一会儿他又从书桌那边转过身来补了一句：“看下微信，主要的几个OJ的会员我都发给你了，基本所有题库权限都有，而且可以问管理员要测试数据，调bug方便点。”
“啊谢谢！”
“不用，反正也不是我一人钱买的，当初和陈宽他们众筹来着。”
青荧再次隔空感受到了陈宽的白眼。
一晚上时间，书房里就剩下了键盘敲击时有节奏的响声，和两个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他们背对着彼此，各自忙着，却又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
然后鬼使神差地，青荧一晚上AC了三道题，甚至有一道根本就没debug，第一遍交上去就奇迹般地过了。
“哎，真希望大神每次写代码的时候都在我背后呀。”她看着一片绿的评测结果，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在。”
身后传来的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低低的，却似乎比任何诺言都有力量。
省选的硝烟很是轰轰烈烈了一阵，但很快便也远去了。
几个学长正式退役，机房里迅速冷清下来，也没了省选前分秒必争的紧张气氛。除了赵心怡还要备战全国决赛之外，对其他人而言这个赛季已然结束。
到下个赛季开始之前，老徐也默许了队员们不必每周去机房训练。沈渔终于回到了班里，并且很反常地一周五天往学校跑，频率高到班主任老曹都慌了，以为他竞赛受了多大挫——毕竟沈渔是打算走竞赛保送这条路几乎是众所周知的，老师们都习惯他的缺课了。
直到老曹约谈了沈渔两次，还约谈了次老徐，才相信沈渔并不是打算退役了，只是……恋爱了。
“好，行，你们互相帮助，只要……别影响学习就行。”老曹愁了几天，最后也就憋出这么句话。
青荧听说之后在沈渔家的大沙发上笑成一团。
“哎小心，别磕那儿茶几角。”沈渔自己也憋着笑。
正是周末晚上的家教时间，沈渔刚洗了澡出来，一手撩起搭在肩上的毛巾胡乱地擦着头发。林青荧很享受每周的这一小段时间，安静而舒服，感觉自己闯进了一个秘密的领地，能够一窥沈渔作为“沈渔”而不是“大神”的一面，并且是独一份儿的。她不由盯着沈渔手臂用力时的线条入了神。
“嗯，那我们……互相帮助一下？”青荧还是勉强找回理智，想到了自己的职责。
“好的小林老师。”沈渔绅士地微一点头，带点玩笑地看着她。他本就眉眼深邃，脸上自然而然地带着刀削斧凿般的坚硬和疏离感，笑起来时却温柔得不行。甚至今天，当他开玩笑地说“小林老师”时，青荧竟想用“可爱”来形容了。陈宽知道了大概要惊掉下巴吧，她兀自想着。
“桌上水果自己拿啊，我没地儿放了。”沈渔没顾她思绪乱飞，把青荧的书包从沙发上拎起来放在腿上，就转动轮圈往书房去。
“你这今天书包怎么这么重，看来打算拖课啊？”
“……瞎说，你又感觉不到。”
“我拎起来不用手的吗？”
“……”
沈渔在一边吃吃地笑。
青荧发现自己和大神在一起之后，智商可能确实是有点影响。
“……带了笔记本电脑啦，一会儿你抄笔记的时候我写点代码。”
“这么刻苦呀？”
“最近又不训练，怕水平掉太多……”
“嗯，不会来问我。”
过了一会儿他又从书桌那边转过身来补了一句：“看下微信，主要的几个OJ的会员我都发给你了，基本所有题库权限都有，而且可以问管理员要测试数据，调bug方便点。”
“啊谢谢！”
“不用，反正也不是我一人钱买的，当初和陈宽他们众筹来着。”
青荧再次隔空感受到了陈宽的白眼。
一晚上时间，书房里就剩下了键盘敲击时有节奏的响声，和两个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他们背对着彼此，各自忙着，却又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
然后鬼使神差地，青荧一晚上AC了三道题，甚至有一道根本就没debug，第一遍交上去就奇迹般地过了。
“哎，真希望大神每次写代码的时候都在我背后呀。”她看着一片绿的评测结果，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在。”
身后传来的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低低的，却似乎比任何诺言都有力量。
那啥，最近有一点卡文…主要是感觉自己进度太慢&有点过于清水…我大纲本意是想写到俩人高中毕业的，但是看着进度怕不是要写到我自己毕业都未必写的完所以诸位会愿意等青荧和渔儿慢慢长大嘛？或者有没有什么建议鸭
所以诸位会愿意等青荧和渔儿慢慢长大嘛？或者有没有什么建议鸭
Chapter 24
开学明明是两个月后的事，快得却就像第二天。
校园里，满眼见着的要么是搂着几月不见的同学谈天说地的，要么是郁郁寡欢诉着开学苦的。青荧和沈渔在走廊口分开，转身推开教室门。
“什么都没干怎么就开学了！”“是啊我剧还没追完，小说还剩半本呢。”“彼此彼此，我后半本数学习题都直接抄的答案，更别说复习计划了……”
暑假前那些斗志勃勃的美好愿想，转瞬被现实击得粉碎。尚未离开温室的年轻人们，此时还并没有真切地体会自由是什么，所以总不懂得该怎么掌舵。
而在他们懂得之前，总有些代价要付。
青荧坐下来。讲台上老曹开始热情洋溢地讲着新学期的要求，她兴致缺缺地走着神，想的是新学期怎么快速回复状态，多打几场模拟赛。
“青荧——”同桌何舟行似乎也并没怎么在听，她悄悄碰了碰青荧，跟她小声咬耳朵，“暑假怎么样？在信竞队都顺利吗……那些男生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青荧笑了笑，戳戳同桌的手肘，“别瞎想。”
“太辛苦了就回来吧，你的话，反正怎么样都能考上T大的。”同桌托着下巴望着她。以青荧高一的成绩，至少Top3的学校是没问题的，更不用说这还是在因为竞赛缺了不少课的情况下考出来的。在她不在的那段时间，老曹不知道以她为正面教材在班里苦口婆心地叨叨叨了多少次。
“不过我还挺喜欢信竞。”
“是吗？”
“嗯，所以今年还是想再拼一年。”
“今年……我记得隔壁班有个谁特别厉害，大家都叫‘大神’的，好像是姓于……于什么？”
“沈渔？”
“啊对，沈渔，听说他特别厉害，你们又是一届的，是竞争对手吧？会不会打不过啊？”
“沈渔……是很厉害。”青荧不动声色地笑，“不过我们不太算竞争对手啦，信竞省队有专门的女生名额，所以我只要能打过全省其他的女生就可以。”
“噢这样……”同桌皱着的眉头松开点，不说话了。
“哎舟行，你干什么一脸老母亲操心的表情，我没问题的，相信我。你别因为自己不想搞竞赛就老想着一入竞赛深似海，竞赛圈到处是虎狼啊。大神他们对我都很好，挺热心的……”确实，不是一般的好，青荧心里偷笑。
“那就好。”何舟行松了口气，“加油！荧子冲鸭！”
两个人偷偷摸摸地笑成一团，然后往桌上一伏，试图躲过台上老曹的视线。
“好好听讲，好好听讲。”
“哎沈渔。”放学后，两人一起从校门走到公交站前的一小段路上，青荧突然开口。
“？”
“今天我同桌问我，在信竞队有没有被大神欺负啊。”
沈渔歪过头看他：“你怎么回的？”
“我说有啊，你们老欺负我。”
“没想到你挺会睁眼说瞎话，我哪欺负你了。”
“你们，就很强啊……打比赛，上课，讲题，一直虐我。”
沈渔无奈。
“哈哈我开玩笑，”青荧看沈渔脸都红了，“不怪你们，对于OIer来说，菜是原罪嘛。”
“……你是不是跟陈宽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不是，大神，我想跟你打几场模拟赛。——你多欺负欺负我，之后正式比赛就不会被别人欺负了。”
“嗯……可以啊。”
“好！抱住大神大腿！”
“别，”沈渔开玩笑地拍拍自己的腿，“手感不好，你不如抱我家沙发。”
“我不要，就要抱你。”
“好好好……抱吧。”
沈渔自己也不太明白话题怎么就从“被欺负”变成“抱一下”了。反正最后到了公交站，青荧蹲下来熊抱了沈渔一下，还悄悄在他一边脸颊上啄了一口，并且迅速地在两人脸红之前跑上了车。
“明天见——”
十七路公交车闪着灯扬长而去，把青荧扒在车窗上挥手的身影带得模糊而及消失。
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个“明天见”，不过至少现在看来还有很多。
这就够了，他想。
开学明明是两个月后的事，快得却就像第二天。
校园里，满眼见着的要么是搂着几月不见的同学谈天说地的，要么是郁郁寡欢诉着开学苦的。青荧和沈渔在走廊口分开，转身推开教室门。
“什么都没干怎么就开学了！”“是啊我剧还没追完，小说还剩半本呢。”“彼此彼此，我后半本数学习题都直接抄的答案，更别说复习计划了……”
暑假前那些斗志勃勃的美好愿想，转瞬被现实击得粉碎。尚未离开温室的年轻人们，此时还并没有真切地体会自由是什么，所以总不懂得该怎么掌舵。
而在他们懂得之前，总有些代价要付。
青荧坐下来。讲台上老曹开始热情洋溢地讲着新学期的要求，她兴致缺缺地走着神，想的是新学期怎么快速回复状态，多打几场模拟赛。
“青荧——”同桌何舟行似乎也并没怎么在听，她悄悄碰了碰青荧，跟她小声咬耳朵，“暑假怎么样？在信竞队都顺利吗……那些男生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青荧笑了笑，戳戳同桌的手肘，“别瞎想。”
“太辛苦了就回来吧，你的话，反正怎么样都能考上T大的。”同桌托着下巴望着她。以青荧高一的成绩，至少Top3的学校是没问题的，更不用说这还是在因为竞赛缺了不少课的情况下考出来的。在她不在的那段时间，老曹不知道以她为正面教材在班里苦口婆心地叨叨叨了多少次。
“不过我还挺喜欢信竞。”
“是吗？”
“嗯，所以今年还是想再拼一年。”
“今年……我记得隔壁班有个谁特别厉害，大家都叫‘大神’的，好像是姓于……于什么？”
“沈渔？”
“啊对，沈渔，听说他特别厉害，你们又是一届的，是竞争对手吧？会不会打不过啊？”
“沈渔……是很厉害。”青荧不动声色地笑，“不过我们不太算竞争对手啦，信竞省队有专门的女生名额，所以我只要能打过全省其他的女生就可以。”
“噢这样……”同桌皱着的眉头松开点，不说话了。
“哎舟行，你干什么一脸老母亲操心的表情，我没问题的，相信我。你别因为自己不想搞竞赛就老想着一入竞赛深似海，竞赛圈到处是虎狼啊。大神他们对我都很好，挺热心的……”确实，不是一般的好，青荧心里偷笑。
“那就好。”何舟行松了口气，“加油！荧子冲鸭！”
两个人偷偷摸摸地笑成一团，然后往桌上一伏，试图躲过台上老曹的视线。
“好好听讲，好好听讲。”
“哎沈渔。”放学后，两人一起从校门走到公交站前的一小段路上，青荧突然开口。
“？”
“今天我同桌问我，在信竞队有没有被大神欺负啊。”
沈渔歪过头看他：“你怎么回的？”
“我说有啊，你们老欺负我。”
“没想到你挺会睁眼说瞎话，我哪欺负你了。”
“你们，就很强啊……打比赛，上课，讲题，一直虐我。”
沈渔无奈。
“哈哈我开玩笑，”青荧看沈渔脸都红了，“不怪你们，对于OIer来说，菜是原罪嘛。”
“……你是不是跟陈宽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不是，大神，我想跟你打几场模拟赛。——你多欺负欺负我，之后正式比赛就不会被别人欺负了。”
“嗯……可以啊。”
“好！抱住大神大腿！”
“别，”沈渔开玩笑地拍拍自己的腿，“手感不好，你不如抱我家沙发。”
“我不要，就要抱你。”
“好好好……抱吧。”
沈渔自己也不太明白话题怎么就从“被欺负”变成“抱一下”了。反正最后到了公交站，青荧蹲下来熊抱了沈渔一下，还悄悄在他一边脸颊上啄了一口，并且迅速地在两人脸红之前跑上了车。
“明天见——”
十七路公交车闪着灯扬长而去，把青荧扒在车窗上挥手的身影带得模糊而及消失。
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个“明天见”，不过至少现在看来还有很多。
这就够了，他想。
Chapter 25
开学第二周，回到机房开始新赛季训练的时候，机房里一下子热闹了不少，让青荧都有些不适应了。——老徐又选拔了一波高一的新生入队，因为有林青荧珠玉在前，今年老徐更大胆了些，选了将近二十个人，把机房塞得满满当当。
新鲜血液的注入，让这个静寂了好一阵子的地方重又热闹起来，甚至青荧也有些许久未有的兴奋。不过沈渔的状态并没有什么波动——还是坐在永远属于他的那个靠窗的位置，塞着耳机，目不斜视地敲着键盘。
很多新人都听说过或是认识大神，而不认识的人这么一会儿工夫的咬耳朵也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机房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得沈渔一个人快速打着代码的噼里啪啦的响声。
青荧环顾四周：整个机房几乎满了，但唯独沈渔周围方圆四五个机位都空着。他本来就眉目冷峻，一身的厌世气场，又微微皱着眉，周围空了一片，像自带什么结界似的。
她几乎是迅速地就想到了一年前，自己刚来这时的情景——“信竞”究竟是什么，“大神”又是谁，那时的她统统不知道，只知道这间屋子散发着与她格格不入的阴翳气息；她抱着一点期待和好奇，小心翼翼地走进这个世界，却一下撞上个坚冰似的刀枪不入的“大神”。她想象过很多次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的风刀霜剑，却没想到一年后的自己恰恰成了融化这团坚冰的人。
中午午休人都散尽了，青荧才凑到沈渔跟前，笑道：“你又吓唬新队员啊。”
“没。他们太吵了。”沈渔头都没抬，只是表情略微松了松。
“……去年要不是我胆大，我也能被你吓走。”
这下沈渔抬头了：“啊，是嘛。”
“是——啊——”青荧开玩笑地撅起嘴。
沈渔顿了半晌，叹了口气。手在她唇上轻轻一碰，神色温柔许多。“……人太多了。”他压低了声音，眉头微微地一皱，“说实话我还是不太赞成老徐这个想法，不是谁都能只速成两个月就上全国赛赛场的。要我说，今年全国赛之后一半以上的人估计都得退役。”
“嗯……所以你顺带否定了我咯？”
“你不一样。”
“我不一样？”
“嗯，相信我。”沈渔笑了，一伸手把青荧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而且有我在呢，不会让你退役的。”
青荧一手搂着沈渔的腰，一手撑在轮椅扶手上，悄悄地分担着他腿上的重量。
沈渔自然是发现了，一只手盖在她手上，手掌慢慢摩挲着。
——你当然不一样，你可是我攒了十六年的运气才遇见的人啊。
两个月之后，沈渔这个乌鸦精迅速地用那天中午的毒奶证明了自己。
S中史上规模最庞大、将近三十人出征的全国赛阵容几乎被打的落花流水，单看获奖人数还凑合，但均分、高分段甚至不敌往年。除了包括沈渔青荧在内的三个人突破重围，拿下了五百分，在全省前二十榜上有名之外，其他的不管新人老人表现得都差强人意。
沉寂了许久的梁晓倒果然是一鸣惊人，分数只比沈渔低了五十，比青荧差了三十，几乎是自己的最好发挥。
最让人意外的是陈宽，沈渔从上到下翻了五页才找到他的名字——只四百分出了点头。严格来说连参加省选的资格都没有。
虽然老徐找他谈过，答应给他参加省选的资格，但他犹豫了一周，还是决定结束于此了。逆风翻盘这种事，太难也太需要运气，他不能用自己的高三去冒这个险。
沈渔料到了他的决定，并没有多说什么。
最后一次周末的日常训练结束，陈宽本已经背着包走了，想了想又折回来，俯下身拥抱沈渔。大概是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玩笑，两个人小声地笑起来。
毕竟是从接触OI开始就一同摸爬滚打的队友，任沈渔再怎么压抑自己的感情，也无法做到冷静如常。青荧看到他踏板上的腿在微微地抖动。
“好好照顾咱们队花！”陈宽重新走出门，最后一句是对着机房喊的，沈渔还是认真“哎”了一声。
开学第二周，回到机房开始新赛季训练的时候，机房里一下子热闹了不少，让青荧都有些不适应了。——老徐又选拔了一波高一的新生入队，因为有林青荧珠玉在前，今年老徐更大胆了些，选了将近二十个人，把机房塞得满满当当。
新鲜血液的注入，让这个静寂了好一阵子的地方重又热闹起来，甚至青荧也有些许久未有的兴奋。不过沈渔的状态并没有什么波动——还是坐在永远属于他的那个靠窗的位置，塞着耳机，目不斜视地敲着键盘。
很多新人都听说过或是认识大神，而不认识的人这么一会儿工夫的咬耳朵也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机房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得沈渔一个人快速打着代码的噼里啪啦的响声。
青荧环顾四周：整个机房几乎满了，但唯独沈渔周围方圆四五个机位都空着。他本来就眉目冷峻，一身的厌世气场，又微微皱着眉，周围空了一片，像自带什么结界似的。
她几乎是迅速地就想到了一年前，自己刚来这时的情景——“信竞”究竟是什么，“大神”又是谁，那时的她统统不知道，只知道这间屋子散发着与她格格不入的阴翳气息；她抱着一点期待和好奇，小心翼翼地走进这个世界，却一下撞上个坚冰似的刀枪不入的“大神”。她想象过很多次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的风刀霜剑，却没想到一年后的自己恰恰成了融化这团坚冰的人。
中午午休人都散尽了，青荧才凑到沈渔跟前，笑道：“你又吓唬新队员啊。”
“没。他们太吵了。”沈渔头都没抬，只是表情略微松了松。
“……去年要不是我胆大，我也能被你吓走。”
这下沈渔抬头了：“啊，是嘛。”
“是——啊——”青荧开玩笑地撅起嘴。
沈渔顿了半晌，叹了口气。手在她唇上轻轻一碰，神色温柔许多。“……人太多了。”他压低了声音，眉头微微地一皱，“说实话我还是不太赞成老徐这个想法，不是谁都能只速成两个月就上全国赛赛场的。要我说，今年全国赛之后一半以上的人估计都得退役。”
“嗯……所以你顺带否定了我咯？”
“你不一样。”
“我不一样？”
“嗯，相信我。”沈渔笑了，一伸手把青荧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而且有我在呢，不会让你退役的。”
青荧一手搂着沈渔的腰，一手撑在轮椅扶手上，悄悄地分担着他腿上的重量。
沈渔自然是发现了，一只手盖在她手上，手掌慢慢摩挲着。
——你当然不一样，你可是我攒了十六年的运气才遇见的人啊。
两个月之后，沈渔这个乌鸦精迅速地用那天中午的毒奶证明了自己。
S中史上规模最庞大、将近三十人出征的全国赛阵容几乎被打的落花流水，单看获奖人数还凑合，但均分、高分段甚至不敌往年。除了包括沈渔青荧在内的三个人突破重围，拿下了五百分，在全省前二十榜上有名之外，其他的不管新人老人表现得都差强人意。
沉寂了许久的梁晓倒果然是一鸣惊人，分数只比沈渔低了五十，比青荧差了三十，几乎是自己的最好发挥。
最让人意外的是陈宽，沈渔从上到下翻了五页才找到他的名字——只四百分出了点头。严格来说连参加省选的资格都没有。
虽然老徐找他谈过，答应给他参加省选的资格，但他犹豫了一周，还是决定结束于此了。逆风翻盘这种事，太难也太需要运气，他不能用自己的高三去冒这个险。
沈渔料到了他的决定，并没有多说什么。
最后一次周末的日常训练结束，陈宽本已经背着包走了，想了想又折回来，俯下身拥抱沈渔。大概是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玩笑，两个人小声地笑起来。
毕竟是从接触OI开始就一同摸爬滚打的队友，任沈渔再怎么压抑自己的感情，也无法做到冷静如常。青荧看到他踏板上的腿在微微地抖动。
“好好照顾咱们队花！”陈宽重新走出门，最后一句是对着机房喊的，沈渔还是认真“哎”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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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7
开了家门，沈渔径直划轮椅去厨房，当真打算烧水泡茶，被青荧拦住：“哎我就说说的……别管我，我坐一会儿就行。”
“嗯。”沈渔默默点了点头，转身去洗手间。
“……你小心点。”青荧咬着嘴唇，努力忍住第二波眼泪的攻势。
直到淋浴间响起水声，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青荧这才发现沈渔家今天似乎格外冷清。她妈妈不在，家里的张姨似乎也不在。她只好去厨房的柜子里拿了热水壶，自己冲了了冲，烧上开水。
——热水壶表面，竟然也浮了薄薄一层灰。
青荧觉得有些奇怪，在她的印象里，他家从来不是这么过日子的。
过了差不多比平时长一倍的时间，沈渔终于出来了，很不见外的睡衣睡裤，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上。
“怎么了？”青荧单刀直入地开口问他。
“嗯？”沈渔刚准备往沙发上挪，闻言顿了一下。
“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沈渔眼帘一垂，青荧这丫头太聪明了。
“没什么大事……妈妈生病了，最近住医院。”
“严重吗？”
“她身子本来就不太好……主要还是累的吧，应该休息一阵子就好。”
青荧点点头。沈渔又一次打算往沙发上转移，想离她近一点。但大概是洗澡用尽了他今天最后残存的气力，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看着他摇摇欲坠，又一次从坐垫和沙发的空隙处摔回轮椅上，青荧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又不敢碰他，怕帮倒忙。
“我该怎么做？”
沈渔吸了口气：“扶一下我的背……稍微往上提一下，今天手有点没劲。”
“一二——三。啊！”
沈渔坐到沙发上之后几乎是迅速就往一边倒去，青荧眼疾手快地环住他，沈渔赶紧往身后塞了个垫子，才堪堪坐住。
青荧印象里，沈渔平时从不这样虚弱。转移之类的动作都做的赶紧利落，有时甚至可以自己抓着栏杆，以一种她看着心惊胆战的杂技角度下楼梯。
“最近没休息好？”
“嗯……有的时候晚上去陪床。”
沈渔不敢说，其实过去的一个多月，每晚他都是在医院过的。
“啊！你，你在医院睡一晚？有多的床位么？你不会是坐着的吧？”
“有折叠的躺椅……”
不过因为躺椅太窄，他怕大半个身子没有感觉的自己掉下来，晚上不敢翻身，只能屈伸一下腿，这种事他也轻描淡写的略去了。
“多久了？”
“上上个月住的院。”
“两个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全国赛之前，不想让你分心。”
青荧一时无言。他不敢想象沈渔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一边保持着高强度的赛前训练，一边应付自己不间断的疑问和撒娇，还得拖着疲惫的身子学校医院两地跑。最可怕的是他在全国赛上的发挥几乎是无懈可击的。
沈渔见她许久不说话，赶紧补了一句：“下周就出院了，没事的……”
青荧突然张开双臂，抱住了身旁摇摇欲坠地坐着的沈渔。她把脑袋埋在他胸口，鼻腔里瞬间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柠檬洗发水的香味。
沈渔顿了一下，然后伸手环住她。像往常一样，他轻轻地摸着青荧的头发，从上到下一下下地顺着。
过了很久，他听见耳边传来轻轻的一句：“辛苦了。” 像奶猫似的，带着点鼻音。
“这些事，以后别瞒着我好不好？”青荧把头抬起来，看着沈渔亦有些发红的眼睛，“小渔同学，你认真把我当你的女朋友吗？”
沈渔终于忍不住，挑了挑嘴角：“好。”
“青荧，你这么好……但我不能给你完整的沈渔，只有一半了。”
“更多我也受不起，这样正好。”
“我不完美。”
“没谁是完美的。”
沈渔出了一口气，腾出一只手撑着沙发边沿。
我不会再放手了，有一个声音在心里说。
开了家门，沈渔径直划轮椅去厨房，当真打算烧水泡茶，被青荧拦住：“哎我就说说的……别管我，我坐一会儿就行。”
“嗯。”沈渔默默点了点头，转身去洗手间。
“……你小心点。”青荧咬着嘴唇，努力忍住第二波眼泪的攻势。
直到淋浴间响起水声，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青荧这才发现沈渔家今天似乎格外冷清。她妈妈不在，家里的张姨似乎也不在。她只好去厨房的柜子里拿了热水壶，自己冲了了冲，烧上开水。
——热水壶表面，竟然也浮了薄薄一层灰。
青荧觉得有些奇怪，在她的印象里，他家从来不是这么过日子的。
过了差不多比平时长一倍的时间，沈渔终于出来了，很不见外的睡衣睡裤，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上。
“怎么了？”青荧单刀直入地开口问他。
“嗯？”沈渔刚准备往沙发上挪，闻言顿了一下。
“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沈渔眼帘一垂，青荧这丫头太聪明了。
“没什么大事……妈妈生病了，最近住医院。”
“严重吗？”
“她身子本来就不太好……主要还是累的吧，应该休息一阵子就好。”
青荧点点头。沈渔又一次打算往沙发上转移，想离她近一点。但大概是洗澡用尽了他今天最后残存的气力，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看着他摇摇欲坠，又一次从坐垫和沙发的空隙处摔回轮椅上，青荧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又不敢碰他，怕帮倒忙。
“我该怎么做？”
沈渔吸了口气：“扶一下我的背……稍微往上提一下，今天手有点没劲。”
“一二——三。啊！”
沈渔坐到沙发上之后几乎是迅速就往一边倒去，青荧眼疾手快地环住他，沈渔赶紧往身后塞了个垫子，才堪堪坐住。
青荧印象里，沈渔平时从不这样虚弱。转移之类的动作都做的赶紧利落，有时甚至可以自己抓着栏杆，以一种她看着心惊胆战的杂技角度下楼梯。
“最近没休息好？”
“嗯……有的时候晚上去陪床。”
沈渔不敢说，其实过去的一个多月，每晚他都是在医院过的。
“啊！你，你在医院睡一晚？有多的床位么？你不会是坐着的吧？”
“有折叠的躺椅……”
不过因为躺椅太窄，他怕大半个身子没有感觉的自己掉下来，晚上不敢翻身，只能屈伸一下腿，这种事他也轻描淡写的略去了。
“多久了？”
“上上个月住的院。”
“两个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全国赛之前，不想让你分心。”
青荧一时无言。他不敢想象沈渔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一边保持着高强度的赛前训练，一边应付自己不间断的疑问和撒娇，还得拖着疲惫的身子学校医院两地跑。最可怕的是他在全国赛上的发挥几乎是无懈可击的。
沈渔见她许久不说话，赶紧补了一句：“下周就出院了，没事的……”
青荧突然张开双臂，抱住了身旁摇摇欲坠地坐着的沈渔。她把脑袋埋在他胸口，鼻腔里瞬间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柠檬洗发水的香味。
沈渔顿了一下，然后伸手环住她。像往常一样，他轻轻地摸着青荧的头发，从上到下一下下地顺着。
过了很久，他听见耳边传来轻轻的一句：“辛苦了。” 像奶猫似的，带着点鼻音。
“这些事，以后别瞒着我好不好？”青荧把头抬起来，看着沈渔亦有些发红的眼睛，“小渔同学，你认真把我当你的女朋友吗？”
沈渔终于忍不住，挑了挑嘴角：“好。”
“青荧，你这么好……但我不能给你完整的沈渔，只有一半了。”
“更多我也受不起，这样正好。”
“我不完美。”
“没谁是完美的。”
沈渔出了一口气，腾出一只手撑着沙发边沿。
我不会再放手了，有一个声音在心里说。
Chapter 28
新年一过，省选的压力便近了起来。相比起之前的其他比赛，省队选拔的难度要上好几个台阶。相比起沈渔这种身经百战的老选手，青荧依然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她和老班曹老师和年级主任都请示过，为了在省队选拔前保持高强度的训练，得缺席一些下午的课程和晚自习。元旦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就开始了在机房刷题到十点的生活。
虽然去年也算经历过省选前的黑色半年，可进队的压力真正在自己身上时，感觉还是完全不同的。
沈渔甚至从家里带了张折叠躺椅到机房，晚上坐了三四个小时就可以换一换姿势，防止痉挛。青荧本来不忍心看他坐到这么晚，可沈渔执意要留下来陪她，她也就只好心甘情愿地做起了大神的“助理”，定时定点地督促他休息。
沈渔甚至开始陪青荧跑步——青荧有夜跑的习惯，从前晚自习结束之后，她会和同桌舟行在操场上慢跑几圈再慢悠悠走回家。
第一次见轮椅能摇那么快，青荧也吃了一惊。沈渔的上肢力量不必说，他是个极其自律的人，只要不是身体状态很差，他看上去几乎可以做一切常人能做的事情。于是青荧也并不放慢速度，时不时扭过头，借着忽明忽暗的月色看沈渔身子前倾，胸膛微微起伏的样子。
这样的时候，她会突然觉得，身边的这个人无边强大和可靠，他身上那种不知从哪来的源源不断的力量，一直支撑着自己。
不过残酷的现实是，要给复杂的代码debug常常一de就是半天，忙起来两个人可能谁都顾不上，往往是沈渔的思维并不想停，身体率先亮起了红灯。
一个月过去，他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到了放寒假前最后几周的夜跑，沈渔只好在操场一旁的健身器材附近举举小杠铃，或者只是躺着歇一会儿了。
青荧心疼得不行，但同时又不能多说什么，只是暗自下决心，希望最后的结果不辜负自己和身边所有人的努力。
因为已经到了一轮省选前最关键的时候，高二上学期的期末考两人也申请了不参加。这就有些越界了，老曹气鼓鼓地跟他们放狠话说这次不来以后也别来了。青荧心里也慌，可是想想都已经走到这步了，前后都是窄窄一条道，便只能一鼓作气往前走。
往前走，往前看，哪怕前途一片迷惘，哪怕只是凭着惯性继续往前走——
“会靠岸的。”
沈渔说。
不像去年那么不人道，今年的一轮省选安排在了寒假。时间则非常凑巧，在青荧生日的前一天——像是什么东西冥冥中注定似的。
他们俩提前了好几天坐车去T大，在上次沈渔呆的那个小酒店住下来，一来适应环境，二来也是找个空旷且陌生的地方，好好放空自己，再用知识把头脑填满。
沈渔看出来，这回青荧是真的紧张了。白天两人在一起写代码的时候还好，晚上她回隔壁自己屋一个人睡觉，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黑眼圈都快挂到下巴上了。
“大神，要不然我让他们加个床，我住你屋行么？一个人睡我害怕。”
沈渔无奈：“多大人了……”
“考前综合征，越大越严重。”
“我晚上睡觉要翻身什么的，会吵醒你。”沈渔皱了皱眉，他不太想因为自己影响青荧考前的状态。
“吵醒总比睡不着好啊！”
“……好吧。不过，你可别说我占你便宜啊。”
青荧有些害羞的笑了：“当然不会……明明是我占大神便宜啦。”
当天晚上青荧洗完澡把自己裹成球跑到沈渔房间的时候，沈渔过了好久才来开门，身上的T恤湿了一大块，头发扎成了一小揪，几乎滴着水。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见沈渔拢起头发的样子，和往日高深莫测的距离感不同，这样的他有种从内散发出来的冲劲和坚定的锐利，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前路所有的障碍扫清。
“刚在复健……慢了点。” 沈渔有些不好意思，转动轮圈慢慢后退，给青荧让开条路，“想什么呢？还不进来。”
青荧愣了一小会儿，才回过神：“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短发应该也很好看。”
沈渔笑了，拢了一把碎发：“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时冲动留的，后来也没高兴剪，自己随便修修了事。等这阵结束了就剪回短发好了。”
“别，我就说说的……你长发我还没看够呢。”青荧一脸迷妹，说着伸手想去摸沈渔的发尖。
沈渔笑着躲了一下：“哎，全是汗……我先去洗个澡，你坐会儿。”
青荧往小床上一坐，无聊着又起身去找水壶水杯烧了个水，然后坐在茶几边等沈渔出来。慢悠悠喝着茶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到沈渔家的那天——那时她也是这样坐在沙发上端着水杯，忐忑着等那个被大家称作“大神”的人出来，不知道跟他第一句该说什么。
恍惚间居然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直到沈渔一身深灰色的睡衣，划着轮椅出来，青荧才有了一些真实感。如今这个男孩子，确确实实在自己身边了。她突然觉得很庆幸，甚至觉得接下去发生什么都不会有遗憾了。
“睡不着还喝茶？”沈渔刚出来，看见她端着的杯子就皱眉。
“我焦虑的时候习惯喝茶……”青荧也刚意识到，“啪”的一下放了杯子，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沈渔想到什么似的，划着轮椅到墙角边，按着轮圈俯下身，从地上的旅行袋里摸出盒牛奶，“我去热热吧，睡前喝，这个助眠。”
“……这房里哪有微波炉？”
“热水闷一闷就行。不是烧了水么？”沈渔笑了，摸了摸她头，“而且这种纸盒不能进微波炉。你生活自理能力不行啊小林老师。”
“唔……”青荧看着沈渔把牛奶吸管取下来，然后放进茶杯里，倒上热水盖上盖，然后看了眼时间。
他似乎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青荧又想起刚刚沈渔俯身取东西的时候的样子。他上身趴在腿上，因为腰使不上劲，整个人几乎对折起来；起来的时候，小腿微微弹动了几下，被他熟练地用手按住了。
那一定不轻松，她想。她知道他很认真的在把生活过好。
等到沈渔忙活完了过来坐到茶几边，青荧突然靠过去抱着他，把脑袋埋在沈渔的肩窝里。
沈渔无奈：“这么紧张呀？”
“没有，就是想抱你了。好久没抱了。”
“好好好……”沈渔感觉自己怀里抱了只炸毛的小猫咪，“小荧想抱多久抱多久。”
“沈渔……明天是我生日。”青荧突然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
沈渔的声音平静得很：“我知道。”
本来想给他个惊喜的青荧抬起头：“诶？你怎么知道？”
“我问了何舟行啊。”沈渔一挑眉。
青荧莫名的有些失望，咬了咬嘴唇：“那……”
“我想…”
“我想…”
“你先说。”
“寿星先说吧。”
“我想去吃去年我们一块吃过的那家粥店！”
“哎，寿星的愿望这么简单啊。”沈渔一眯眼：“那我说啦——”
“你说。”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新年一过，省选的压力便近了起来。相比起之前的其他比赛，省队选拔的难度要上好几个台阶。相比起沈渔这种身经百战的老选手，青荧依然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她和老班曹老师和年级主任都请示过，为了在省队选拔前保持高强度的训练，得缺席一些下午的课程和晚自习。元旦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就开始了在机房刷题到十点的生活。
虽然去年也算经历过省选前的黑色半年，可进队的压力真正在自己身上时，感觉还是完全不同的。
沈渔甚至从家里带了张折叠躺椅到机房，晚上坐了三四个小时就可以换一换姿势，防止痉挛。青荧本来不忍心看他坐到这么晚，可沈渔执意要留下来陪她，她也就只好心甘情愿地做起了大神的“助理”，定时定点地督促他休息。
沈渔甚至开始陪青荧跑步——青荧有夜跑的习惯，从前晚自习结束之后，她会和同桌舟行在操场上慢跑几圈再慢悠悠走回家。
第一次见轮椅能摇那么快，青荧也吃了一惊。沈渔的上肢力量不必说，他是个极其自律的人，只要不是身体状态很差，他看上去几乎可以做一切常人能做的事情。于是青荧也并不放慢速度，时不时扭过头，借着忽明忽暗的月色看沈渔身子前倾，胸膛微微起伏的样子。
这样的时候，她会突然觉得，身边的这个人无边强大和可靠，他身上那种不知从哪来的源源不断的力量，一直支撑着自己。
不过残酷的现实是，要给复杂的代码debug常常一de就是半天，忙起来两个人可能谁都顾不上，往往是沈渔的思维并不想停，身体率先亮起了红灯。
一个月过去，他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到了放寒假前最后几周的夜跑，沈渔只好在操场一旁的健身器材附近举举小杠铃，或者只是躺着歇一会儿了。
青荧心疼得不行，但同时又不能多说什么，只是暗自下决心，希望最后的结果不辜负自己和身边所有人的努力。
因为已经到了一轮省选前最关键的时候，高二上学期的期末考两人也申请了不参加。这就有些越界了，老曹气鼓鼓地跟他们放狠话说这次不来以后也别来了。青荧心里也慌，可是想想都已经走到这步了，前后都是窄窄一条道，便只能一鼓作气往前走。
往前走，往前看，哪怕前途一片迷惘，哪怕只是凭着惯性继续往前走——
“会靠岸的。”
沈渔说。
不像去年那么不人道，今年的一轮省选安排在了寒假。时间则非常凑巧，在青荧生日的前一天——像是什么东西冥冥中注定似的。
他们俩提前了好几天坐车去T大，在上次沈渔呆的那个小酒店住下来，一来适应环境，二来也是找个空旷且陌生的地方，好好放空自己，再用知识把头脑填满。
沈渔看出来，这回青荧是真的紧张了。白天两人在一起写代码的时候还好，晚上她回隔壁自己屋一个人睡觉，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黑眼圈都快挂到下巴上了。
“大神，要不然我让他们加个床，我住你屋行么？一个人睡我害怕。”
沈渔无奈：“多大人了……”
“考前综合征，越大越严重。”
“我晚上睡觉要翻身什么的，会吵醒你。”沈渔皱了皱眉，他不太想因为自己影响青荧考前的状态。
“吵醒总比睡不着好啊！”
“……好吧。不过，你可别说我占你便宜啊。”
青荧有些害羞的笑了：“当然不会……明明是我占大神便宜啦。”
当天晚上青荧洗完澡把自己裹成球跑到沈渔房间的时候，沈渔过了好久才来开门，身上的T恤湿了一大块，头发扎成了一小揪，几乎滴着水。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见沈渔拢起头发的样子，和往日高深莫测的距离感不同，这样的他有种从内散发出来的冲劲和坚定的锐利，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前路所有的障碍扫清。
“刚在复健……慢了点。” 沈渔有些不好意思，转动轮圈慢慢后退，给青荧让开条路，“想什么呢？还不进来。”
青荧愣了一小会儿，才回过神：“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短发应该也很好看。”
沈渔笑了，拢了一把碎发：“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时冲动留的，后来也没高兴剪，自己随便修修了事。等这阵结束了就剪回短发好了。”
“别，我就说说的……你长发我还没看够呢。”青荧一脸迷妹，说着伸手想去摸沈渔的发尖。
沈渔笑着躲了一下：“哎，全是汗……我先去洗个澡，你坐会儿。”
青荧往小床上一坐，无聊着又起身去找水壶水杯烧了个水，然后坐在茶几边等沈渔出来。慢悠悠喝着茶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到沈渔家的那天——那时她也是这样坐在沙发上端着水杯，忐忑着等那个被大家称作“大神”的人出来，不知道跟他第一句该说什么。
恍惚间居然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直到沈渔一身深灰色的睡衣，划着轮椅出来，青荧才有了一些真实感。如今这个男孩子，确确实实在自己身边了。她突然觉得很庆幸，甚至觉得接下去发生什么都不会有遗憾了。
“睡不着还喝茶？”沈渔刚出来，看见她端着的杯子就皱眉。
“我焦虑的时候习惯喝茶……”青荧也刚意识到，“啪”的一下放了杯子，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沈渔想到什么似的，划着轮椅到墙角边，按着轮圈俯下身，从地上的旅行袋里摸出盒牛奶，“我去热热吧，睡前喝，这个助眠。”
“……这房里哪有微波炉？”
“热水闷一闷就行。不是烧了水么？”沈渔笑了，摸了摸她头，“而且这种纸盒不能进微波炉。你生活自理能力不行啊小林老师。”
“唔……”青荧看着沈渔把牛奶吸管取下来，然后放进茶杯里，倒上热水盖上盖，然后看了眼时间。
他似乎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青荧又想起刚刚沈渔俯身取东西的时候的样子。他上身趴在腿上，因为腰使不上劲，整个人几乎对折起来；起来的时候，小腿微微弹动了几下，被他熟练地用手按住了。
那一定不轻松，她想。她知道他很认真的在把生活过好。
等到沈渔忙活完了过来坐到茶几边，青荧突然靠过去抱着他，把脑袋埋在沈渔的肩窝里。
沈渔无奈：“这么紧张呀？”
“没有，就是想抱你了。好久没抱了。”
“好好好……”沈渔感觉自己怀里抱了只炸毛的小猫咪，“小荧想抱多久抱多久。”
“沈渔……明天是我生日。”青荧突然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
沈渔的声音平静得很：“我知道。”
本来想给他个惊喜的青荧抬起头：“诶？你怎么知道？”
“我问了何舟行啊。”沈渔一挑眉。
青荧莫名的有些失望，咬了咬嘴唇：“那……”
“我想…”
“我想…”
“你先说。”
“寿星先说吧。”
“我想去吃去年我们一块吃过的那家粥店！”
“哎，寿星的愿望这么简单啊。”沈渔一眯眼：“那我说啦——”
“你说。”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Chapter 29
大概还是喝了茶的缘故，那天晚上青荧依然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容易入睡，迷迷糊糊间又听到沈渔起床翻身的动静，跟着他醒了几次。
“昨晚上没睡好吧。”青荧扯着被子睁眼的时候，沈渔早就起床洗漱收拾好了，坐在桌边。他看着青荧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没事，我大考前都这样……反而考得好呢。”青荧把被子一掀，光着脚在地上找拖鞋，“大神起这么早？”
“嗯，习惯了。”沈渔轻描淡写地应了句，然后便不再说什么，转回头去看他的书。
其实是因为自己早上起床太麻烦，他特意定了很早的闹钟，这样青荧一醒来，看到的便还是清醒而可靠的沈渔。
心猿意马地写了一上午题，青荧终于等到对面的沈渔合上电脑，打算出门吃饭，便蹦了起来去拿外套。
“这么着急？不就喝个粥。”
青荧很狗腿地把沈渔的外套一并从衣架上拿了过来，帮他把褶皱拉平。“还要去你说的那个——神秘地点啊！”
沈渔无奈：“也没什么神……哎你慢点。”
进了T大校门，青荧才知道这个传说中的“神秘地点”居然就在学校里。七弯八绕地到了一幢其貌不扬的小楼前，她看着沈渔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张卡，一番奇妙操作，门就开了。
“……沈渔，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其实早就被T大录取了，怎么这么熟练啊。”
沈渔没管她的吐槽，扶着门，绅士地一弯腰：“请进，林小姐。”
青荧没想到这个地下的空间这么大，她吃惊地沿着进来的路一直走，走廊的尽头——
是一间小小的琴房。
尽管大致猜到了沈渔的意思，青荧还是不太敢相信：“大神，你……”
“嘘——”沈渔指了指钢琴对面、屋子正当中的一张椅子：“坐。”
那架钢琴的对面没有琴凳，看上去像是早就准备好的。只见沈渔划着轮椅过去，放下手刹，打开琴盖。
十指在琴键上游走，翻飞。青荧从未仔细看过这双惯于敲击键盘的手，也没注意到，沈渔有着一双如此修长的、似乎为钢琴而生的手。
耳边的旋律似曾相识，却又说不上名字。只觉得是个来自遥远某处的声音，顺着沈渔的指缝淌出来，一直淌着淌着，来到她身边。
一直到一曲终了，沈渔看上去也有些激动。他胸膛起伏，吐了一大口气。
青荧站起来抱他，忍不住把他一头精心打理的长发也揉乱了，伏在他耳边道：“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大神。”
“好多年前的三脚猫功夫，见笑了。踩不了踏板，确实差劲很多。”
“没有没有！大神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沈渔被耳畔她的鼻息弄得痒，笑了起来：“没有了……剩下的，都是你了。”片刻之后，似乎是想起什么，又说：“哦还有别的。”
“嗯？”青荧站起来，不怀好意地看着沈渔。
“那边的柜子里……嗯第二层，那里，有个东西。”
打开柜门，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蛋糕。蛋糕不大，也没什么多余的装饰，上面最中间立着一个很精致的穿裙子的小人。
是经典的“沈渔式”的礼物了。
青荧一时说不出话，抱着蛋糕伏到沈渔的腿上，像只顺了毛的猫咪。
“生日快乐，小荧。希望你……一直像现在一样勇敢。”
青荧看着沈渔数着数，把蜡烛一根根地插上，把中间的小人围了个密不透风，哼哧一声笑了。“不用这么多，我不是才三岁么？”
“别贫，许愿吧。”
青荧看了一眼蛋糕上白白胖胖的小人儿，一脸认真的闭上眼：“嗯……我的愿望是，希望新的一岁我在沈渔同学心里的形象比这再瘦一点儿。”
沈渔失笑，无奈道：“我尽力了，人家蛋糕店也很难做的好吧。”
“开玩笑啦，愿望怎么能说出来呢，这是障眼法。”
在摇曳的烛光里，青荧对自己、也悄悄地对上帝说：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走向何方，我希望我能一直在他身边。其他的，我便什么都不要了。
大概还是喝了茶的缘故，那天晚上青荧依然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容易入睡，迷迷糊糊间又听到沈渔起床翻身的动静，跟着他醒了几次。
“昨晚上没睡好吧。”青荧扯着被子睁眼的时候，沈渔早就起床洗漱收拾好了，坐在桌边。他看着青荧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没事，我大考前都这样……反而考得好呢。”青荧把被子一掀，光着脚在地上找拖鞋，“大神起这么早？”
“嗯，习惯了。”沈渔轻描淡写地应了句，然后便不再说什么，转回头去看他的书。
其实是因为自己早上起床太麻烦，他特意定了很早的闹钟，这样青荧一醒来，看到的便还是清醒而可靠的沈渔。
心猿意马地写了一上午题，青荧终于等到对面的沈渔合上电脑，打算出门吃饭，便蹦了起来去拿外套。
“这么着急？不就喝个粥。”
青荧很狗腿地把沈渔的外套一并从衣架上拿了过来，帮他把褶皱拉平。“还要去你说的那个——神秘地点啊！”
沈渔无奈：“也没什么神……哎你慢点。”
进了T大校门，青荧才知道这个传说中的“神秘地点”居然就在学校里。七弯八绕地到了一幢其貌不扬的小楼前，她看着沈渔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张卡，一番奇妙操作，门就开了。
“……沈渔，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其实早就被T大录取了，怎么这么熟练啊。”
沈渔没管她的吐槽，扶着门，绅士地一弯腰：“请进，林小姐。”
青荧没想到这个地下的空间这么大，她吃惊地沿着进来的路一直走，走廊的尽头——
是一间小小的琴房。
尽管大致猜到了沈渔的意思，青荧还是不太敢相信：“大神，你……”
“嘘——”沈渔指了指钢琴对面、屋子正当中的一张椅子：“坐。”
那架钢琴的对面没有琴凳，看上去像是早就准备好的。只见沈渔划着轮椅过去，放下手刹，打开琴盖。
十指在琴键上游走，翻飞。青荧从未仔细看过这双惯于敲击键盘的手，也没注意到，沈渔有着一双如此修长的、似乎为钢琴而生的手。
耳边的旋律似曾相识，却又说不上名字。只觉得是个来自遥远某处的声音，顺着沈渔的指缝淌出来，一直淌着淌着，来到她身边。
一直到一曲终了，沈渔看上去也有些激动。他胸膛起伏，吐了一大口气。
青荧站起来抱他，忍不住把他一头精心打理的长发也揉乱了，伏在他耳边道：“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大神。”
“好多年前的三脚猫功夫，见笑了。踩不了踏板，确实差劲很多。”
“没有没有！大神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沈渔被耳畔她的鼻息弄得痒，笑了起来：“没有了……剩下的，都是你了。”片刻之后，似乎是想起什么，又说：“哦还有别的。”
“嗯？”青荧站起来，不怀好意地看着沈渔。
“那边的柜子里……嗯第二层，那里，有个东西。”
打开柜门，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蛋糕。蛋糕不大，也没什么多余的装饰，上面最中间立着一个很精致的穿裙子的小人。
是经典的“沈渔式”的礼物了。
青荧一时说不出话，抱着蛋糕伏到沈渔的腿上，像只顺了毛的猫咪。
“生日快乐，小荧。希望你……一直像现在一样勇敢。”
青荧看着沈渔数着数，把蜡烛一根根地插上，把中间的小人围了个密不透风，哼哧一声笑了。“不用这么多，我不是才三岁么？”
“别贫，许愿吧。”
青荧看了一眼蛋糕上白白胖胖的小人儿，一脸认真的闭上眼：“嗯……我的愿望是，希望新的一岁我在沈渔同学心里的形象比这再瘦一点儿。”
沈渔失笑，无奈道：“我尽力了，人家蛋糕店也很难做的好吧。”
“开玩笑啦，愿望怎么能说出来呢，这是障眼法。”
在摇曳的烛光里，青荧对自己、也悄悄地对上帝说：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走向何方，我希望我能一直在他身边。其他的，我便什么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