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新】《依山不观澜》 古代架空 男主腰瘫 he

周麟先私自为其诊断,不报实情,只是问道:“你在故意退让?”
“不,我只得退让……凡是近我二尺,我皆无还手之力……”岑洛言语有些吃力。
“不怕她下杀手?”
“她能下什么杀手……我心里清楚……她实力不弱,真要杀我,怕还是舍不得……”岑洛说着,自笑起来,却笑比哭难看。
军医诊断半晌,道是无碍,修养半月即可。
军帐外,小卒手执军棍,望眼前被缚的饶安,轻声细语道:“安哥,平日待兄弟们不薄,我自会下手轻些……”
“来啊——”饶安吼道。
小卒几分为难。挥动起了手中军棍,猛然落在饶安身上,引得她闷哼一声。“冒犯”一句之后,便是接连不断的棍响。
疼,确是的。不过饶安并不认给岑洛赔罪,而是给整个梁国赔罪。
帐中岑洛静躺,细听着帐外女子的闷哼与棍棒一次次落在皮肉上的声响。足足五十响。
“绕统领,棍毕。”小卒解开了缚着饶安的铁索。饶安踉踉跄跄勉强还能起身,伫立片刻,便在旁人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帐。
浑身疼痛火辣,无不是青一块紫一块。有人掀了门帘进帐,是周麟。搁了一瓶伤药在桌旁。
“岑洛给的。”
“小伤,不需要。”饶安嘴硬。“你让他去顾好自己就是。”
“我必须交差,随你用不用。”
“这是我俩的事儿。”饶安继续道,“他若也不服气,自行来说就是了。”
周麟的眼神微妙变了些:“你当真觉着你了解他?”
大梁437年,西域明教。
“小萨尔辛,快过来。”一名师姐热情唤道,并揉了揉前来的少年金色的鬈发,少年约摸十三四岁,“这是你们这月份的。小心些,莫丢了。”
萨尔辛接过一篮子物什,恭恭敬敬道了声谢,迈向了偏殿最角落的房间。
“娘。”萨尔辛将篮子放在桌角,“这月供给还是不多,还得省着点。”
妇女叹了口气,拿过篮子,将小块糕点放入了身旁女孩的掌心,同时也分与萨尔辛一块。“阿莫娜,你吃。”萨尔辛将自己的一份赠了,阿莫娜也不推辞,两块糕点片刻便下了肚。
“娘……”萨尔辛踌躇道,一双幻色的眸子却已是坚定,“我想去中原……找父亲……”
妇女怔了怔,捋了捋一旁阿莫娜的金色长发,眼底满是怜惜:“是……若想去,去罢……记得,你爹他在中原杭州……”
“好——”萨尔辛唇角笑意。
妇女又补充道:“不过中原人对咱们心有芥蒂,虽说这眼瞳是改不了,这金发,还是有法子能变得乌黑的。”
当日黄昏,萨尔辛独自出了圣殿。原先金色鬈发已染变得与中原人别无二异。他五官更像爹的多一些,除了一双眼瞳。若是换了一身装扮,不曾端详,便不会有人再识得他是西域明教人。
“萨尔辛。”阿莫娜直呼其名,定住了他。“你去中原吗?什么时候回来?”
“等我找到我们的爹。”萨尔辛的语气额外温柔,俯身一吻阿莫娜的额,“八年——八年我便回来找你和娘。”
“八年啊……好长……”阿莫娜脸上布着失落,不过又即刻转悲为喜,“娘让我转告你,中原人就该有中原人的名字,你想叫什么?”
萨尔辛顿了顿,只道:“岑洛。”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5-22 23:07:00 +0800 CST  
岑洛聪颖,不日便已学着他人一举一动,懂得了中原人的礼节和习性,只是偶尔说起官话还不算太过流利。一路探找寻着杭州的位置,几日不停不歇。
一路打探着姓杨的水榭人家,便也找到了。不过眼前不像一处住所,不如说是一个门派,门内门外都守着弟子。
岑洛刚想迈入,却被一少年止住:“来客若是未受邀,不得直入。”两人虽年纪相仿,对方却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来且壮硕不少。
“那这个,”岑洛拿出一块破红纱,其娘称曰“信物”,“给你们师傅看看,说不定会认得。”
少年见岑洛打扮得像个小乞丐,又这样一块破纱,极不乐意地收下,转身进了门。良久才有人出来,什么也不言,领了岑洛进去。
厅中坐一男子,眉宇间英气游走,虽说人近中年,却仍不失几分秀气的俊美。见岑洛,现是细细打量过,微微蹙眉。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问道。
“萨……岑洛。”
男子略略点头:“我名杨泽。你既孤苦无依,可愿拜我门下,便称我一声师傅?”
岑洛抬眼望了望先前的少年,思忖片刻,点点头:“师傅受徒儿一拜。”
少年遂带岑洛去了自己房间。打点好一切,却突然被岑洛拦住:“我给你的东西,你是不是没有给师傅?”
少年见岑洛目光凌厉,倒也不惧怕:“给了,他不认识又与我何干?”
“……是。失礼了,师兄。”
“什么师兄不师兄,我叫周麟。”
岑洛突然笑了,唇边露出一颗虎牙,在少年的脸上增了几分稚气。
大梁443年。
“师傅已病入膏肓,我也……”一名刚诊过杨泽的小师妹泪目涟涟,来不及告明便匆匆跑走。
岑洛心头突然一紧。几年学艺,自己的武功在杨泽门下更上一层。虽说不知那人是否自己的生父,但无论如何,他给予的皆是父亲的感觉。
终究人还是未留住,入冬时便去了。
岑洛望西湖上苍茫大雪,突然不知何去何从,侧身问周麟:“不知今后,是不是也只能像这雪,缥缈不定。”
那年未兰攻打大梁,梁中多少男子被强推入伍。岑洛周麟年有十八,身体精壮武艺一绝,周麟亦知岑洛本是心高气傲之人,像是既然西域已与大梁交好,便一心为梁,陪他一同入伍守关。
那关,亦叫做澜关。
……
“师兄,你率兵先退,交由我来——”岑洛马上杀敌,身处险境,四边已是敌军重围。
周麟放心不下,踌躇半晌,清扫出一条道路,下令道:“莫要顽抗,随我一同——”
“若我撤退,澜关必覆,这道防线绝不可破。”岑洛霎时额外地冷静。
“岑洛——”
未兰军队突然放箭,虽岑洛以剑抵挡未伤及毫发,一只箭矢射中马腿,马匹嘶鸣,仰面翻倒,岑洛松手缰绳,落下了马。周麟便顾不得劝阻,架马飞驰,将岑洛捞上了马背。此时那人却已昏迷不醒,半身浸在血渍中。
……
“救不下也得给我救!”周麟勒令。
军医禀明:“铁骑伤及腰椎,怕是此后……腰身以下再无知觉……”
周麟闯入军帐,见岑洛已醒,却丝毫无法动弹。“你……”
岑洛无力笑笑,声音几分嘶哑:“我听得到……”
周麟眉头紧蹙,在帐外吹了一刻冷风,重要转身进了帐中,道了实情:“当年那块红纱,我并未交与师傅……他曾言自己同一西域女子的后代……并不是他不愿认你……在你来前,他便常常念叨着……”
“我知道……”岑洛道,两行清泪不觉滑落,“终究再无机会。”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5-23 23:15:00 +0800 CST  
关于私信问洛洛性格的 其实猫儿哄好了你说是什么性子他就是什么性子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5-23 23:19:00 +0800 CST  
岑洛伤处发痒,半身如蚁走,却也无可奈何。听军医说,在受伤初期以针灸之法来治,兴许还有几分转机。
然这才是第二道,岑洛便回绝:“再怎么治也不会同先前一样……反正什么都做不了,不如早些放弃。”
军医几分为难,投眼向一旁的周麟。周麟蹙眉,抬手示意他出帐。
“……你也出去。”
周麟转身便走,刚迈出帐,却道:“你可要想好了。”
“自然。”
岑洛撑起上身,却发觉连翻个身都难,手上也因伤势而虚弱无力,还是虚脱地趴在了硬榻上,霎时眼前竟泛起水雾。
今后便是一个废人了。
莫说明教,就连这澜关兴许也回不来。
岑洛伸手触碰眼前桌上的瓷碗,心太过急,指尖刚触到碗沿便沿榻摔落,瓷碗也随之掉落碎了一地。岑洛顺手拣起一块。
待靠榻坐起,手中的瓷片竟不受控制地落在腿上,一条一条划出血痕,鲜血涌出,浸染衣物。两条腿不时便鲜血淋漓,岑洛用力又深,几乎找不着一块完好的地儿。
周麟突然进帐,见岑洛如此行为,几分愠怒地钳住他的手:“你疯了?——”
岑洛另一手抚过所有的血痕,掌心便已染红:“这两条腿留着……有何用处?”
周麟不言,握着他的手愈发用力,以至瓷片嵌入了他的掌心。从他手中夺过,将那片带血的瓷片扔向远处。
“明天,跟我回杭州,老子也不参军了。你要是想死,老子不会放过你。”
……闪回结束。
饶安听罢,有几分愣着。
“你不能明了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受到如此打击。”周麟道,“你可以继续做你战场上的娇花,但是岑洛认定的事,他会变着法子达到。”
“什么意思?”饶安问道。
周麟不言,径自出了军帐。饶安伸手拿过了那瓶伤药,攥紧了。良久才将其抹在自己的淤青瘀血处。药效极猛,疼得饶安几乎叫出了声。
饶安卸了铁甲,随手翻找出一件女儿家的衣裳,一时新奇试了试。学着城中妇人们的模样梳了个发髻。竟不觉这样一打扮,也有三分姿色。
伤口还隐隐作痛,只是想透透风。脚下丝毫不受控制地往偏远的护城河上走。
……
天已漆黑。周麟进了岑洛的帐,一坐下默不作声。岑洛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在博她的同情?”
周麟一脸憋屈,不言。
“怎么?”
“你看看你看上的是什么人。”
岑洛笑出声来,露出一颗虎牙:“难为你了。我去便是,她去哪了?”
岑洛挪身从榻上上了轮椅,仍是疏懒得不愿自己划动。等小卒将他推到距护城河不远的地儿便自己前行。见眼前是一娇柔女子的背影,以为自己眼花,欲离去,却恰巧见那人的侧颜,确是没认错的。
“塞外夜深风冷,莫要着凉了。”岑洛劝道。
饶安听来人的声响,长舒一口气,理了理鬓发,却不曾搭理他。半晌后方才作声:
“好好养你的伤去。”
“我还能不知道你,”岑洛划动轮椅靠近了些,尽管对方并无回头之意,“故意未下狠手,应是舍不得了?”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5-24 22:54:00 +0800 CST  
到底有没有人啊喂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5-24 22:54:00 +0800 CST  
岑洛不再询问,不过想也能想到饶安现今的脸色。必定是既愁又怒。
“到底……什么意思?”饶安问道,“你是觉得我会同情你然后原谅你吗?既然曾是大梁志士,大梁因你失了城池,你又作何态度?”
“城池?或许以前我会和你一样冲动。”岑洛答道,“但如今我只会想怎么让它被收复,而不是生闷气苦了自己。”
“你还跟我皮。”
“不是和你皮。”岑洛笑道,“你穿得太薄,把我的外裳拿上。”
“自己回去,眼不见心不烦。”眼见护城河静流,饶安沉思,或许该确切地想想。
岑洛半晌不作声。手掌一撑轮椅扶手,故意便摔到沙地上,隐藏的坚石微微磕着了胸脯,借此放肆地闷哼一声。
饶安听此动静,即刻起身,扶起摔下的岑洛:“怎么回事?”
“没、没关系,兴许是轮子陷下了。”
岑洛突然解下的外裳,迅速地披在了饶安的肩上且不由得她反应,嘴角微微上扬:“有时候,同情就是比解释有用。”
饶安方才意识自己被诓了一道,抬手推开岑洛,却因他两手都抓着她肩上披着的外裳且力气不小而未能达成。
岑洛双手突然发力,顺势将饶安裹在衣物里,拉到了自己面前,毫无顾忌地在饶安唇上留下一吻。
“我嘴里还有药,治治你的风寒。”
岑洛力气不小,控住饶安无法动弹,鼻尖一点点在饶安的脸庞上缠绵,却突然笑起来:“有没有人说过,你穿这身很难看?”
“没说原谅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岑洛无意触到了饶安的伤口隐起不满,“果真还是我下手轻了些。”
岑洛握住了饶安随意搭在地上的手,轻轻摩挲:“五十军棍也不够你吃。你就没想过,你欺负我的话,他们会怎么想,嗯?”
岑洛发间束发不经意散了,一手轻轻撩拨,几缕仍垂在额前。饶安一眼望过,又对上那双幻色的眼瞳。额上不经意冒出细汗,心头已是鹿撞般汹涌。
饶安一翻身将岑洛扑倒在地,坐起在他身前,身披那件薄衣随意地落在了沙地中被掩盖。一手死死摁住了他的双腕,带到了头顶,刚一凑近他的身子,却触电似的惊醒了过来。
“我、我忘了……不、不行……”
岑洛一手挣脱了饶安的束缚,手指爬上饶安的腰,猛然揽下她,砸在自己的胸前。
两人微醺,身上的热气氤氲,逐渐成了片片水汽,在塞外寒重的空气里。
“这是军营,由不得你胡来。”
岑洛再是赐下一吻,便将自己的腿从饶安身下搬了出来,并一把将她从自己身前推了下去。待一切归原,岑洛已是喘着粗气大汗淋漓。
“你还睡着?”
“……起不来。”岑洛答。
“不信。”
岑洛又歇了半会,便将双臂往后称,直至自己坐起来为止。轮椅却离自己有了十米开外的距离。饶安蹲在岑洛身前,琢磨一番,还是将手臂放在了岑洛曲起的腿下。
“别碰我——”
“好啊,”饶安又放了手,“岑公子能自己走过去,我就立刻放手。要走不过去呢,就给我老实待着。”说时还特地强调了走这个字眼。
岑洛无言,饶安抬手将他抱起。抱起之时是头重脚轻之感,从外观也能见双腿已是完全萎缩了的,透过衣摆也能瞧见那双用层层布条绑上的鞋。
待将他推回帐中,军营已传来打更的声响。
“你本不该属于这里……”
“在你认为,我是不是就应躺在床上,每天只能靠人伺候了?”
饶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还是勉强点点头。
“可是每个人都有该做的事,靠人伺候着活,亦不是我该做的。”岑洛凑近了饶安的脸庞,欲吻又止,“我无需旁人的同情,特别是你。”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5-25 22:25:00 +0800 CST  
澜关驻军经一阵子颠簸也终归平静,其中大部分因饶萧打压。但毕竟没有不漏风的墙,岑饶二人在护城河畔的干柴烈火仍是被传开。饶萧刚一听说虽神色复杂,日后便也逐渐接受了二人的关系。
进攻未兰,仍要继续的。
“未兰军一路北攻,若是纵容,梁都便危险了。”
“我军直截北上,不如抵住再说。”
岑洛扶额感叹饶安的天真,不知她是如何混上今日这统领地位的:“澜关是大梁要塞,怎会不先考虑你脚下这片土。”
“未兰长期人数占尽优势,怕在其两路来袭。大梁二地皆不可失,其中一地覆灭,便再难有回天之力。”饶安望悬挂地图,头次皱起了眉头。
“营中军剩多少?”
“天神玥阳三军,其余多多少少赴了沙场。”
岑洛蹙眉思忖,道:“神玥阳二军北上,澜关独留天阳。澜关我来守,你们放心北上。”
“你一个人?”饶安两眼瞪如铃铛般大小。
“澜关才是未兰的目标,”饶萧走到岑洛身旁,劝道,“独留一军,阿洛,能应付过来么?”
岑洛浅笑:“尽力一试。介时若与所谋相悖,先当求援。”
饶萧一拍岑洛的肩,将天阳军的调兵虎符交由岑洛。饶安渴望至极,岑洛却不予机会观瞻。
“你以前也在澜关带过兵。哎,带的哪一支?”饶安探头问道。
“天阳。”岑洛平静答道。
“当、当真?”饶安吃惊至极。
“自然当真。”
天阳军的虎符可说是饶安此生追求。兄长饶萧身居大将军,控着天阳神阳大梁一等军队。饶安带兵六年,不过是二等居中的玥阳军。饶安做梦都想做天阳军统领,却迟迟没有机会。
次日。
饶萧饶安率兵出征,直驱北上。岑洛则独领天阳军死守澜关。
“哥,他一个人真的不会出问题?”饶安觉着岑洛连自己都打不过,一人怎能守下一关。
“你得信他,也信我。”
待二人率军北上,与未兰军交战过手,方才发觉对方人马根本不如预料中壮大,反倒是轻轻松松歼灭。前些日子北城接连战败,不过是传回的假消息罢了。
“该死的,岑洛……糟了——”饶安愤愤辱骂道,“未兰就爱玩这种花招?”
“饶安,你率玥阳军返回澜关,支援天阳。若有追兵,我来料理。”
“好——”饶安驾马疾驰。
“岑洛,你可一定要给我守住啊——”
饶安突然摸到腰间一枚信号,这才想起上次阿莫娜故意同自己亲近,实是将其交付自己手中,不加思索地便放了出去。
澜关。
岑洛端坐于澜关城墙之上,奏琴焚香。指尖的琴音丝毫听不出敌军兵临城下的慌乱与压迫,依旧定人心神。岑洛特意命人将自己的轮椅藏了下去。
既然对方一招围魏救赵,那便使一出空城计。无论如何,只得拼一拼运气。
未兰兵临澜关,对方将领叫嚣:“怎么死到临头不知反抗?这城门是自开还是我们攻开?”
岑洛不言。琴声由高到低逐渐缓和,听着依旧是平静得如一碗水。
对方细细盯着澜关城门上这俊秀男子,已而起了疑心:“岑洛?不想竟还活着。你这奏琴焚香,又是何意?”
“无妨,”岑洛微微抬眸,“这城空得很,将军大可放心走进。岑某已备酒席欢迎。”
未兰将领驻足观察半刻,踌躇是否进军。突然明了:“只是这计用得拙劣,容易让人识破。给我杀——”
岑洛长叹一声,果真还是被识破了。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5-26 11:50:00 +0800 CST  
以后周末双更~中午和晚上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5-26 11:50:00 +0800 CST  
虐的话在后面 一点点小虐 自己的儿子还得自己疼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5-26 13:49:00 +0800 CST  
指尖一动,一点亮光好似注入琴弦,那弦脱了琴,箭一般地射向攻城的未兰士兵。琴弦细若游丝,却比刀剑有力。
琴弦极速横穿未兰士兵的额头,只留下极细极细的一点红,甚至未贱出一丁点血迹,那人便接二连三地倒下。
手腕一翻,琴弦游动,又乖乖回到琴上,未沾染丝毫血迹,完好如初,仍可弹奏。
“岑某先替将军处置这些不守规矩的人。”
来者仍是不惧,继续攻城。身旁人提醒岑洛出天阳军,可岑洛迟迟按兵不动。又是一阵壮阔的琴声,一丝琴弦悄无声息地再次刺穿未兰士兵的头颅。更猛是片刻后凡中弦之人皆爆体而亡,霎时城墙上血肉横飞。
不过待琴弦收回时,岑洛的手已不经意地颤抖,指尖已经渗出血丝。已是强弩之末了。
正如饶安所说,未兰果真占尽人数优势。待攻城的木桩一次次敲击着澜关的关门,岑洛不禁手掌冒着冷汗。若是攻上城墙,自己连同剩余梁军都会为这澜关陪葬,便是犹豫不得,立刻下令出军天阳。
霎时两刀飞出,抵在了澜关城门前,使得未兰无法攻破城门。只见一女子身影极速闪过,夺下了双刀,斩杀面前一片未兰军,金色长发在风中飞舞。
“这次如何?”少女炫耀似的朝城墙上的岑洛说道。
“不错。”
“现在知道我不错了。”
“阿莫娜,小心。”
“我可是带了人来的——”
阿莫娜身后跟着的亦有明教的众弟子,同天阳军一道斩尽未兰军队。岑洛手掌一撑,飘飘落下城墙,抓住旁人的肩膀,其间游走,不过是脚从未落地罢了。极快地便找到阿莫娜并借她的身“站”了起来。
“刀借我。”岑洛接过阿莫娜手中的弯月似的长刀,与她紧贴,阿莫娜同时也给他一个向上的力托起他的身子。岑洛身法诡秘,极难看清。这双刀已有十年未使过。
饶安赶回支援,见未兰军节节退败的趋势,露出一个近似欣慰的笑容。待未兰军只余残部,饶安便下令不再追击。
阿莫娜停了战,岑洛没有可依靠的力气,便只能落下,任阿莫娜托起也只能双膝跪在地上起不来身。
“哟,小猫儿。”饶安招呼阿莫娜,“还挺快的?”
“我可不为了大梁的任何人,只是为了萨尔辛。”阿莫娜翻了个白眼。
饶安心中一阵醋意,不过见岑洛一脸“她是我妹妹”的模样,便也气不起来。
“行了。这澜关不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饶安将一手搭上了阿莫娜的肩,“得教会你这一点,免得再给我乱闯。”
岑洛干咳了两声。
“我帐子里有药。”
“你就不考虑我怎么去拿?”
“有人来的,放心——”饶安随同阿莫娜远去,背面朝他做了个告别的手势,“你得好好谢谢你妹妹,信号弹刚一放就来了,不然你就等着死吧。”
岑洛无奈。只好将跪姿换为坐姿,不过坐不长久,需用手撑着。但直到黄昏才有人来。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5-26 23:09:00 +0800 CST  
上一贴应该是更在这个地方了 那么 后面的开始了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5-26 23:10:00 +0800 CST  
待岑洛被推回军营,各营军队都团团围着篝火,篝火架上靠着一头壮牛。人人手中持酒碗,大口闷着。
“哎哎,军师来了军师来了!”
“军师想去哪边儿啊?”
“你这不废话吗,咱安哥儿在这儿,他还能去哪啊?来来来,快来干一碗!”
玥阳军内部已开始窃笑,饶安虽表面招呼着,眼神中却已盯着岑洛暗下命令。“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哪个营的人啦?”
岑洛未可想躲开,停了轮椅,手撑着同大伙坐到了地面上,怕坐不稳便拉过轮椅靠上。
“今日把那狗未兰打得落花流水,可全归功我们岑军师啊,这碗,你不喝不行!”一名士兵端起酒碗敬酒,还给岑洛手中也满上了。
岑洛盯了一眼饶安,饶安抬手示意他喝,便端碗一干而尽,入喉很是火辣。
“军师好酒量!来,这碗我敬,满上!”
“满上满上!”
玥阳军个个开始向岑洛敬酒,且碗碗喝得干净,饶安见岑洛兴许撑不大住,便拦截道:“你们一个二个怎么回事,忘了谁才是你们的统领了?怎么我就无功,指着他敬酒啊?”
“嗐,安哥,你这酒量兄弟们都知道。”
好在终于有人岔了话题:“今儿兄弟们难得这么高兴,听说军师的琴弹得一绝,不知是否有幸听军师弹上一曲?”
不等饶安劝阻,岑洛突然抬手,大吼一声:“弹——”
“喂,你是不是喝醉了?”饶安小声道,晃了晃他,确毫无反应。
便有人取了琴来。岑洛盘腿而坐,将琴架在突出的两膝上,修长的指放上了琴,轻缓弹奏。虽军营中极为喧哗,琴穿透声极强,在场每人都听得见,四周便逐渐安静下来。
岑洛的手指越拨越快,节奏有些慌乱了,渐渐不成了曲调。
“军师这琴弹得不仅一绝,还能杀人于无形!今儿可多亏了军师,兄弟们佩服,佩服!”不知哪个军营的人突然冒出一句。
“军师真是风韵犹存,宝刀未老啊。”
饶安一把打在那人的头上:“老什么老,人家年轻着呢。”
那人立刻恭维:“是是是,不老不老,配咱们安哥刚好!”此言一出,引得众人哄笑,便有是议论纷纷。
“安哥,要不今晚趁醉,把事儿给办了吧——”
“就是就是,你俩那点事儿,将军可都是默认了的。郎才女貌,刚好!”
“起什么哄起什么哄,喝酒吃肉!”饶安赶忙招呼,虽未醉,颊上已有了红晕。
饶安侧目望向一旁的岑洛,应是喝醉了,眼神几分呆滞,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手上的弹拨不知何时也停下了。
身旁之人即是心悦之人,但明明知晓不会有果却仍义无反顾,传宗接代,还是交给饶萧吧。虽然他不能站起走路,但是轻功好啊,人也生的不错……饶安借酒微醺,独自一旁暗笑起来,眼前渐渐模糊了。
“岑洛!”饶安突然弹起,又软踏踏地坐下,搂住了岑洛,“军师,等本统领大胜归来,嫁我可好?”一手撩起他的长发,在嘴中细嚼。
岑洛迟迟不反应。
“怎么啦,不愿意啊?你可知有多少人、人喜欢本统领的……”
谁知岑洛突然翻身抱住饶安的腰,撒娇似的往上蹭了蹭:“不……我娶你……”
军营里一片哗然,有哄笑的有恭喜的还有议论的,神阳军前的饶萧是脸都青了。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5-27 22:35:00 +0800 CST  
许是真的醉了,岑洛在人声静些后抱着那琴,紧贴着,喃喃道:“这是……这是我爹的琴……我爹的……”
不同于饶安埋头就睡,岑洛喝醉了酒倒是像个小孩子。饶安觉着不会有什么状况,便起身到了神阳军前。说是庆祝,这人倒是一动不动地端坐着,酒也不喝。
“哎,”饶安将酒碗递到饶萧的嘴旁,“我说一个二个这么严肃作甚?今儿可是我大喜。”
饶萧眼神示意,神阳军人便规规矩矩挨个儿报上:“恭喜。”
饶萧在饶安耳旁压低声音道:“想好了就莫要后悔,以免伤了旁人的心。”
饶安一挥手,嗓门挺大:“不会不会!他人很好,你比我更清楚。若不是当年你非得把我藏在军营,我俩早就认识了……”
“人家能看上你?”饶萧嫌弃道,起了身示意各军回营,“喝醉了不去管?”
“那不有人管嘛。”饶安一瞥,周麟已背着岑洛快迈入了军营。
“我去看看。”饶萧撇下饶安一人,随周麟一道进了岑洛的军帐,唤人准备醒酒汤。岑洛却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笑道:“我没醉。”
饶萧明了,便往后退了几寸。问他:“你方才同众军营前讲的话,可是属实?”
“自然属实。”
“……”
“可巧饶安也是急性子,可不刚好?”
“草率。”饶萧坐在了岑洛的榻上,亦在他身旁,“叫声大舅子听听。”
岑洛浅笑摇摇头,手刚抬起一条腿却因布料缘故而滑落了下来,一只靴也不慎掉落,岑洛有意掩藏。
“不打扰,外边那猫儿找来了,还需你安抚。”
“别让她进来——”话到一半,饶安突然气势汹汹地撩开了门帘,小白杨似的立在门口。
饶萧拍拍岑洛的肩,识相地告辞。
“洛洛——”饶安一边踏进军营步步逼近,一手又卸着自身的铁甲,直至剩一件中衣。岑洛见她笑得这样寒碜,本能地往后撑了撑,但两条腿还在榻下垂着,使不上力。
饶安突然抬脚,踩住了岑洛的左手,一手逮住了岑洛的衣襟,揪到自己的面前,一手已经提起了被子的一角,半边披在自己肩上。
岑洛不太喜被迫着同人近距离接触,便往后缩了缩颈,喉结不停地上下律动着。
饶安的指尖突然落上了他的喉结,微微摩了摩,引得他发出一声微弱呻吟。
饶安翻身上榻,将被子盖过了两人,自己则在这被子之下岑洛之上。此次翻动拨弄下了岑洛唯一的一件薄衣,锁骨因急促的呼吸若隐若现。
饶安往下扒了些:“你身材真好——”
岑洛抗拒地将衣裳拉拢。
罢,反正逃不过。
岑洛扑上前来,捧住饶安的双颊,贪婪地在她的唇上吸上一口。饶安倒也不放松,双手环上他的腰肢,随意地撩起了他的头发。透过薄衣,在他腰间抚到一条凸起的蜈蚣似的伤疤。
两手将他的腿抬起,饶安用力过猛了些,因为轻细到超出想象。关节的地方额外突出,好似只剩了一层皮,两足早已蜷缩在一起,难怪总是用布条死死缠上鞋的。
手掌不管碰到哪一处,总是冰凉得沁人,饶安坐在他身前为他暖了暖。岑洛的视线因一直向着顶上,饶安做了些什么也不得而知。
饶安突然觉得他的上身也没有那么结实,还是有些瘦弱,整个人有几分文弱的感觉。
呵,狗岑洛,锤起人就不文弱了。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5-28 23:00:00 +0800 CST  
又是两年时光。
这两年很是平静,两方互不侵扰,终于可以暂时放下战事。岑萧萧也长了两岁,相比先前倒也没那么调皮爱惹事了。她曾藏了饶安的枪,放了军营的马,这些事都被岑洛极力摆平了。说到底他当年虽反对收养,不过有了岑萧萧最收益的还是他了。
然而未兰仍是耐不住寂寞,梁军被迫出兵。
“爹……我好担心,为什么我的心好乱……”岑萧萧连东西也吃不下。
岑洛给予一个浅笑:“你娘可没怎么打过败仗,她那样高傲的人,怎么忍心让自己输呢?会没事的,快吃。”岑洛将一个夹肉的窝头递给了岑萧萧。
岑萧萧拿着窝头掂量,仍是不思:“娘和舅舅已经去了四个月……以前从来不会这么久……爹,你和我一起去找他们吧。”
“那是战场,你不可以去。”岑洛极少很是正色地同她说话。
岑萧萧听闻,突然将手中的窝头丢在了沙地上,瞪了岑洛一眼:“为什么不陪我娘,你就不能保护她吗?”岑洛欲言又止,只得见她独自跑开。
岑洛弯腰欲拾起地上的窝头,却再怎么贴近也和它相差了些许距离。还是放弃了,此时军中多是比自己还伤残严重的伤兵,若是摔了也不会有人扶的。
此次确是饶萧饶安出征时间最长一次,战地同军营不远,往常他们每过半月便会回来一次——或是只派粮草兵,然这次音讯全无,不知是否被围困。不过饶萧饶安一同,没那么轻易被破功。岑洛遍遍宽慰,却遍遍心慌。
战场上。
饶安脸色苍白,两日少进食却拼命作战使得身体有些虚脱:“被困四月,我军粮草殆尽,除了死的伤的,还添了饿死的……哥,究竟如何?”
饶萧脸色沉重,只道:“残部随我冲锋,定要解了这困!”
饶萧驾马前进,饶安紧随。战场上又是一片刀光剑影,血溅三尺。待天神玥阳三军残部皆出重围,饶萧饶安二人却被围困。
未兰城墙上突然放箭,数少却精,饶萧体力不支未能抵挡,一支箭刺破寒甲,刺穿胸膛。饶萧喉管一甜,吐出一口黑血来。
“哥——”见饶萧中箭,饶安顿时慌了神,手中长枪险些滑落,搀扶起了饶萧,对方却无能为力,“路通了,快走——”
“带上我就走不了……”饶萧的声音逐渐沙哑,黑血不断钻出嘴角,“你有…阿洛……萧萧……所以…所以……”
“哥!”
霎时眼前只余长箭的寒芒。
……
澜关。
“军师,军师!绕统领回来了!”
岑洛慌忙划动轮椅前去,两手的节奏不觉因为慌张而凌乱了。人到眼前,心上却如巨石砸中,岑洛死盯着饶安胸前那支箭,怔住半晌没动。
“岑洛……我…我回来了……”饶安勉强挤出微笑。
“娘!”岑萧萧上前迎接,饶安却直接被拖进了军帐中,岑萧萧看了岑洛一眼,不等追上去,便被旁人拉下回避了。
“召所有军医,快——”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5-30 22:53:00 +0800 CST  
有时候我就在想 是不是发文时间不对怎么老没人呢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5-30 22:53:00 +0800 CST  
“饶安!”岑洛进了军帐,死死抓住了饶安的手,瞪大的双眼布满血丝,“箭沾有毒,不许睡!听到没有!”
此时饶安还存有意识,眼角沾有泪:“岑洛……我想、我想看看你说的西湖……杭州雪……你带我去……好不好……”
“你自己有腿,去就是了,还让我带你去,你要不要脸,嗯?”岑洛说话的声音掩藏不住颤抖,“要是不行,就把你和着黄土掩埋。”
岑洛此时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往日里温润沉静的模样早已烟消云散。这般疯狂慌乱的岑洛,连与他同行数十年的周麟也不曾见过。
“饶安,你去不了,我绝不带你去。”
“岑军师,眼下处理伤口要紧,烦请您回避……”军医为难道。
岑洛不闻,仍旧抓住饶安的手死死不放。
无法,救命要紧。军医只得当着岑洛的面撕开了饶安的上衣,拔出了那支带毒的箭,箭尖上是毒后的黑血。不等岑洛再次发狂,周麟不顾他的反对挣扎将他推出了军营。然岑洛仍是执意不听。
“里面是饶安,怎能不顾……”岑洛双手捧住了脸,一摸已是满脸湿润。
岑洛抬眼望去,方才发觉周麟身上竟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略微恢复了神智,问道:“这四个月究竟如何?”
“中了未兰佯败之地,就地死困。粮草快要耗尽,昨日大将军和饶安一同率军出了重围,二人却扔被困了下来。”
“饶萧呢?”
周麟不言,悄声叹了口气。
“她是否知道?”
“中箭前见着了,后续应是忘了。”
三个时辰过去,军医接着从帐中出来,皆频频摇头,岑洛拦下其中一位:“如何?”
“岑军师……我们、我们都尽力了。箭上的毒不同一般,是一味西域的毒且难寻解药。幸得那箭射偏了些绕统领才能坚持到现在,不过、不过最多两天……”
岑洛不经意地拽住了军医的袖子,越攥越紧,迟迟没有放手。好在此时脑中还不是空白,想着飞鸽传书同阿莫娜询问——不,来不及,两天是送不达的。
“能稳住毒发的药,通通找来!”岑洛一扯军医的衣袖,他便跌跌撞撞晃了好几个圈,“药引子,我来。”
军医吓得赶忙作揖:“是是,定当竭力。不过委实难医……若是……岑军师也要节哀……”
“勿说废话。”
军医煎了药,放在岑洛面前,谨慎离开。岑洛瞥望身旁沉睡的饶安,微微蹙眉。
“爹……你在、你在干什么?”岑萧萧在军帐外探出头来。
“萧萧,乖,快回去。”
岑萧萧不停所言,径自往里走了。岑洛也不可将她赶出,任由她留下来。
右手微动,拾起了桌上的一把短匕,果断地在自己腕上划下了一刀,就如同往昔划在自己腿上——丝毫没有知觉。
“血——爹,你干什么?!”
“嘘,等会……要…把你娘吵醒了。”
暗红的血顺着手指一滴滴落在汤药里,染上了一股子甘腥。直到血渐渐止住滴尽了,岑洛便收了手。将一碗汤药递与岑萧萧:“把这个给你娘喝了。”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5-31 19:23:00 +0800 CST  
dd!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5-31 23:30:00 +0800 CST  
岑萧萧端着这药,腥气直往鼻里钻,满脸嫌弃,不过仍是满怀期待地端到了饶安面前:“娘,爹说了喝这个好的快,等你醒了就能看见萧萧了。”
岑萧萧极为小心地将药灌入饶安的嘴中,却灌多少溢出多少,无用。岑洛见,因一手作痛,便只有一只手划动轮椅,从岑萧萧手中夺过药碗,将药饮下,含在嘴中。俯身将唇贴在了饶安的唇上,缓缓开启,一点点将药渡了进去。几滴进了自己的喉咙,药本苦,加上血腥更是晦涩得难以下咽。
岑洛撕下衣裳的布条,随意包扎了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握着饶安的手,愈发用力。
“要是敢不醒,就当真把你埋在黄沙里头。”岑洛欲言又止,喉中竟梗塞,半晌道不出一个字来,“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这么安静……”
“爹,娘什么时候醒呀?”岑萧萧偏过头,眨巴着眼睛问道。
“萧萧想她什么时候醒,她就什么时候醒,你娘,最疼你了。”岑洛微微苦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却触到了腕上伤口。
“那我想她现在就醒。”
“好啊,可是天色晚了,萧萧也要休息,等到白天就好了……”岑洛招呼了人来,将岑萧萧带回自己的军帐歇息。
待岑萧萧离去,岑洛便又到了饶安身旁,喃喃道:“你听见没有……若是不醒,萧萧可会生你气的……”
岑洛撑下轮椅,趴在了饶安的床沿,双眼微闭,逐渐歇下了。
待到几日后,岑洛方才处理腕上的伤口。逐步撕开,布条几乎融入血肉,一碰便是钻心的疼,憋着气撕开。
一日两副药皆以血为引入药,岑洛放出的血早已超出自个儿的估计,且刀落都是同一处,豁口越来越大。因未及时处理,伤口边沿血肉已腐坏,流下了脓血。
不过近日正值梁军败绩之际,伤兵大幅度增加,备好的药品告急,这伤处理起来也挺麻烦,自己一个残废,便不去浪费旁人的份了。
岑洛划动轮椅出了营,已经好几日未透过气,除了几日失禁需处理外,多数时间都陪在了饶安身旁。
梁军营仍是不振,见不远几名士兵收拾行囊,岑洛便蹙眉,微愠道:“怎么回事?将军牺牲,便盼着归乡了吗?”
士兵也只叹了口气:“军师还不知道吧,未兰军一路南下,兵临都城,梁王割了四座城池,这才签了协约,使未兰退兵。咱们啊,也可以不用守关了。”
“只是大将军不晓得他守了十多年这澜关,终于太平了……”
“哎军师,你跟大家伙一块走吧,等安哥醒了,咱们就住一个地儿。安哥这么好的姑娘,别错过了。”
岑洛不言,转过轮椅,进了自己的军帐。
透过留下小缝,望见的也是残兵收拾着行囊欲要归朝,岑洛悄然叹口气。总是梁与未兰签了协约,届时对方照样可以撕毁条约归还城池,未兰的野心不止四座城。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6-01 13:55:00 +0800 CST  
今天需不需要一个儿童节福利番外什么的……啊不对大家都是大人了 你们懂我意思的吧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6-01 21:30:00 +0800 CST  
“究竟是饶安中毒,还是你?”
“宁愿是我!你如今这番教训我,只是你不懂就那样看着爱之入骨的人慢慢在你眼前死去的感觉。我为什么每日引血入药,是我认定她还会回来,萧萧也不能没有娘……”岑洛喉中哽咽,一时说不上话来。数十日除夜晚歇息,其余时间都坐在轮椅上,腰处已不堪重负,岑洛索性松了撑着身体的手,整个身子趴在了地上。
周麟将手中剑放回剑鞘,心生不忍,欲意将他扶起。
“……别碰我。”
岑洛埋着头,声音略有哭腔,此时的模样像极了数十年前比剑比不过就耍混的小师弟。
“伤口,必须处理。”
周麟不顾岑洛反对挣扎,反正凭他的力气,也是挣扎不过,将他背了起来,找了唯一留下的大夫,将他放在了会诊的木凳上。
“这伤口……拖了多久没治了?化脓了。军师,怎么……”
“哦,半月前……不小心从轮椅上摔下来,割着了,您……治便是。”岑洛浅浅笑道。
“只得将这腐肉和着脓血挖出来,劳烦军师您忍耐忍耐。”大夫取了一柄银刀,火上拂过后,刺入了岑洛的伤口,一次次将腐肉脓血挖出,放在一旁纸卷上,令人作呕。
此法疼得岑洛的左手臂不止地颤动,岑洛的右手死死按住左手,面目些许狰狞。
“军中少有麻沸散,要不……”
“……不疼,继续。”岑洛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约摸一个时辰,伤口处理好,换上新的绷带。大夫再三嘱咐不可二次受伤。
“你就仅仅是来看我有没有犯错吗?”岑洛的语气像个孩子。
“不。”周麟极为严肃,“饶安醒了。”
岑洛闻言,黯淡的眼突然折射出原先的异彩,若是下身仍有知觉,定是从凳上跳了起来:“当、当真?”
“当真。还很虚弱。”
不用岑洛说,周麟便已知道将他背在背上,送他去饶安的军帐。
此时饶安已可靠床坐起,不过脸色苍白,整个人瘫软着,见岑洛来了,也无心做出反映。
“你还知道醒?”岑洛轻轻将饶安搂入怀中,手指不断摩挲着她的乌发,“你知不知道,萧萧可念你想你了多久?”
“我知道,不过是你吧。”饶安的声音细若蚊蝇,岑洛却听得极为清楚,“还想推给孩子?”
“娘——”岑萧萧双眸含泪,奔向饶安,扑上前使得床都一颤,“娘你终于醒啦!我还以为,你不陪我玩了。”
饶安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等到将来萧萧长大了,嫌弃我了,我才会离开。”
“不会不会,我永远也不会嫌弃我娘!”岑萧萧撇眼望见岑洛的神色,又补加一句,“还有我爹!”
“其实,”饶安将岑洛一缕垂下的发别在耳后,“睡了这些事日,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想见什么人,却无法如愿……还有,总觉得空落落的……”
“会有什么空落落,我一直都在。”岑洛将饶安轻拥入怀,在她额上一吻。
“怎么,你怎么变得这么温柔?平时不都该怼我了吗?”
“懒得。”

楼主 萌雨丶白羊  发布于 2019-06-02 23:14:00 +0800 CST  

楼主:萌雨丶白羊

字数:40685

发表时间:2019-05-15 07:1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1-10 05:04:11 +0800 CST

评论数:24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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