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适中】《长相思》BL,心疾,后期瘫痪失禁,肺病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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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5 20:54:00 +0800 CST  
半夜子时,流云慌慌张张跑到佛堂内,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到底是跟着沈应渊的,偏偏还不忘礼法,跪在端木旌勉强,一面喘着:“禀皇上,国师………国师他……”
端木旌捻着佛珠的指尖僵了一下,脸色瞬间煞白。沉默片刻在颤着声音说:“如何?”
短短两个字,却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他……他……”流云跑得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在他差点被端木旌下令抽筋扒皮之前,终于是说了出来:“醒了!但是您不在,他以为您出征了,奴才说的他也不信,太医们都没辙了,您快去看看吧!”

端木旌轻轻吐了口气,郑重地给供奉的佛祖磕了三个头。起身时才发现双腿已经发麻,踉跄走了两步险些没有站稳。流云赶紧过来扶着
“流云,快随朕走!”端木旌几乎是拖着流云飞奔,从未有哪个皇帝再像他一样在皇宫里奔跑。几乎拼尽全力,到紫微宫时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应渊呢,应渊如何?”

“皇上!”小福子看到他简直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跪着爬了过来:“您快进去,国师醒了,正要起来找您!都拦不住!”
床上两三个人正按着沈应渊,就看他迷迷糊糊间却只说了两个字:“备马!”

端木旌深深喘了两口气,平复了呼吸才走进卧房。挥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自己坐在床边抬手握住那人手掌。唇边带着笑意,双目却通红:“朕在这,你备马去哪?”
明明想以轻松的口吻,发出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皇……皇上?”沈应渊眯眼看着眼前的人不甚清晰,却也分辨得出着一团明黄色,猛的记起自己要说的事,情绪一下激动起来,抬起手抓着他的衣摆,却不过是虚虚弯了弯手指,扯着嗓子费力发声:“不……不可……”
“是,是朕。”端木旌拉着他冰凉的手掌贴在自己面颊上。可是眼前这情况,莫说御驾亲征,就算他要自己性命自己都不会眨眼:“朕不去了,绝不再提御驾亲征之事。”

端木旌这举动绝非是皇上对着一个国师能做出来的,即便是后宫几个得宠的嫔妃都不曾见他这样过,殿下乌央央跪着一片,全都低着头“非礼勿视”。
沈应渊听他亲口说不再御驾亲征,一直吊着的一口气顿时松懈下来,在他怀里又晕了过去
“应渊!”
人已经醒来,可是没说两句话又晕了过去。端木旌求救一般看向太医,老太医过来把了脉说国师只是身体虚弱,精力不济晕过去了。端木旌点点头,坐在床边看着这死里逃生之人人当真是想哭又想笑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5 21:10:00 +0800 CST  
沈应渊再醒来的时候天已大黑,紫微宫里却灯火通明,他转头看了看四周,眼神还不甚清明,皱眉轻轻咳嗽了两声
端木旌一晚上没睡,正坐在床边打瞌睡。听到咳嗽声马上惊醒,看向床上的人:“应渊?!”
沈应渊动了动嘴唇想叫他,一时没发的出声音,皱着眉头又用力发声:“皇上……怎么在这里?”
“不在这在哪?”端木旌直了直腰,面含笑意看着他:“总算醒了,你这真是要吓死朕了。”
“我……怎么了?”沈应渊初醒还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听着他的话觉得莫名其妙
“没事,太医老糊涂了,说你要离开朕。”端木旌不想解释太多,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人醒了自己心情放松下来,甚至还在开玩笑:“以后换朕吓你了,让你也知道知道这担惊受怕的滋味。”
“说什么胡……咳…咳咳……”沈应渊话没说完岔了气,又咳了几声,眼前适应了光线渐渐清晰,才看见跪了一屋子的人。忍不住动了动手指:“怎…咳…怎么回事?”
“他们……”端木旌扫了烟屋里跪的一地太医,满不在乎地说:“太医啊,担心你身子不好,侯着呢。”
这时有刚进太医院的小太医擅自开口:“陛下,您还要杀我们头吗?”
“住嘴!”听到这声太医院首席医士常太医吓得差点腿软了

沈应渊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定是端木旌拿着他的病威胁太医们一定要医治好。哭笑不得勾了勾唇角,费力道:“让他们下……下去吧,微臣多年……病骨支离,莫要……嗯咳咳……为难他们。人太多臣也休…休息不…咳…呃咳咳咳!”沈应渊用力说了两句,又在他怀里咳得直抖
“常太医,安排人留守轮值,其他人下去吧。今晚在紫微宫的太医每人赏黄金百两。”端木旌莫名被告状,念着心情好倒是觉得没什么。等到打发了太医才对怀里的人说:“饿了吗?我让人拿鸡汤来,好歹喝两口?”
端木旌摇了摇头:“太腻…吃不下…”沈应渊这会儿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发现端木旌眼底乌青,竟像是多日没睡的样子,不禁皱了眉:“皇上也去休…唔…休息吧,龙……龙体要紧”
“吃不下……也是……粥行吗?御膳房做几样清淡爽口的小菜。”端木旌像是和他商量,又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嘟囔两声,马上吩咐下去。对于这人说自己的话完全没往心里去
“你……”沈应渊原是想问他吃了没有,不过看这样子显然是没有了,只好又点了点头:“一起……吃……”
“好好好。”现在端木旌满面笑容,不管这人说什么都是好好好。让他倚在自己怀里,面颊蹭过去:“你说什么都好”
紫微宫里一众被他这举动吓得没一个敢抬头的,全都伏在地上以额头贴地动也不敢动。不一会儿流云和小福子带着御膳房的奴才端了粥菜点心过来放在桌上。
“我们一起吃。”满屋子奴才跪在那端木旌也没注意,眼里只有那一人。让沈应渊靠在自己身上,舀了勺粥吹了吹,放在唇边试试温度。不烫口了才喂到他唇边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5 21:10:00 +0800 CST  
最终还是小福子懂事,扬了扬手把一屋子的奴才都赶到了外厅侯着,并嘱咐着,哪个要是敢出去嚼主子舌根,别怪皇上不念他们伺候多年的情分。
就等着上菜的这一会儿功夫,沈应渊又昏睡了过去,直到被端木旌轻轻摇醒,才顺从的张嘴含了一口粥在嘴里,含了半天,慢慢细细吞了一大半,还有些顺着无力的嘴角滑落了出来……

端木旌看着他慢慢咽了粥,脸上笑意更浓。拿锦帕擦去沈应渊嘴角流下的粥液,夹了一块子笋丝喂到唇边:“爽口的,尝尝。”
亏得小福子把奴才赶走,不然看到端木旌这样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就算后宫最得宠的妃子都不见如此待遇。

沈应渊对他送过来的菜来者不拒,又张嘴吃了那笋丝,口里总算是有了些滋味。费力咽了下去,才看着他:“你也……吃点……”

“等你吃好我就吃,骗你是小狗。”端木旌贱兮兮地和他打着商量,半分为君的气势都没有了。
“我……慢……”沈应渊看着他摇了摇头,索性闭上眼睛,一副不给商量的样子
“好好好。”端木旌照例是这三个字,冲小福子招了招手,示意他那碗粥过来。三两口喝光,烫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沈国师,您看可否?”
“为君者,应…仪态…端庄,怎的一点也不…不沉稳…”沈应渊看着他三口两口喝完了一碗粥,哪有半点君王的样子,忍不住又唠叨起来,只是中气不足,没说两句便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是是是,不端庄。来,在喝点粥,好攒足了力气骂我。”
沈应渊无奈的看着他,半点知错的样子都没有,也不知在乐个什么。只好先含了大半勺的粥,含在嘴里半天才能全咽下去,还总有粥液滑落,终是含了一口在嘴里,内心烦恶反胃,皱着眉怎么都咽不下去
端木旌把碗端到面前:“喝不下就吐了,我给你揉揉胃。”
沈应渊眼底划过一丝苦涩,低头把嘴里的粥给吐了,却握住他的手,低声道:“让……流云来,你去……休息。”
“不成。流云……你让我休息,是养好精神御驾亲征吗?”他以为流云就休息了?这几天端木旌折腾的紫微宫内人人自危,心力交瘁。连小福子都挨了巴掌。
“都说了…不去了,帝王怎能…出尔反尔?”这人俨然就是当初在王府的样子,沈应渊看他的眼神里都多了一丝宠溺,只是夜色深沉,烛光摇曳,这情绪被隐藏得很好。最终还是拗不过他,叹了口气:“罢了,你去…换了寝衣…一会儿就去睡吧”
“帝王,怎么就不能出尔反尔了?不讲道理不是皇帝特权么……”端木旌嘴里嘟囔着还是唤来小福子伺候着更衣。换好寝衣直接钻进了沈应渊的锦被中,在人身侧躺下,手掌捂热了才探进那人衣襟,在胃部按揉。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5 21:10:00 +0800 CST  
知道紫微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一大清早做事的奴才全都蹑手蹑脚,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吵醒了里头的人,哪个都惹不起。
唯独有一个人不识趣。
叶以寒一早知道了沈应渊夜宿紫微宫的事,他倒是沉得住气,却派人去假意聊天,叫陆云行知道了这事。
果然如他所料,陆云行果真坐不住,一大清早的就气冲冲的跑来紫微宫兴师问罪来了,即便是皇上,也没道理跟个大臣同宿一晚!
隔着老远看到小福子:“福公公,在下要见皇上!”

“诶呦陆才人,这么早,皇上这会还没起呢。”小福子看到是这位不懂事的主子汗都要下来了。就他这副大吵大闹的劲,真吵到了里面的人,还不知道陛下要发多大火呢:“您可小点声,惊扰了圣驾,陛下怪罪下来,奴才可担待不起”
“公公,你也不必在此遮掩了,你且告诉我,沈应渊是不是在里头呢!”陆云行盛气凌人。
“陆才人,紫微宫里留的哪位主子,咱这做奴才的哪能多嘴啊。您啊,赶紧回吧。可别为难奴才了。”小福子这话即没说在,也没说不在。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了
“福公公,您不说我也知道,那病痨鬼也在里头吧!”陆云行不依不挠,直接绕过小福子,带着自己的宫侍跪在紫微宫门口,直接大声嚷嚷:“皇上为在下做主!!有人身为朝臣,却夜宿紫微宫!成何体统!皇上!皇上!!”
端木旌被外面喧哗声吵醒,第一反应是看看沈应渊。皱着眉披件外敞就出来了:“小福子,谁在喧哗?”
小福子听见他的声音赶紧过来,为难地看着:“回陛下,是陆才人。”

沈应渊原本清晨就难捱,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吵闹,再加上身边温暖的离开,皱了皱眉头突然抽搐着惊醒,忍不住呻吟出声……
外头陆云行还在纠缠:“陛下,沈应渊身为朝臣,怎么能夜宿紫微宫?!”
端木旌面色森严地看着眼前这人。人刚刚来一天就过来兴师问罪,速度够快啊:“陆才人,大早上吵吵什么?在朕没生气之前,快滚!”他语气已经严厉至极,聪明的早就退下,偏偏这陆行云就是个没轻没重的主,还在在这没完没了
沈应渊昨日差点就没过的去,身子本就虚弱,这会儿突发心疾,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才一会儿就感觉胸口疼的吸不紧一丝空气,抬手一下下捶打着胸口,这动静却把廊厅外的流云给吵醒了。
门外陆云行还在纠缠,就看着流云手脚并用的爬出来,一边磕头:“陛下不好了!国师心疾发了!呼吸不上来!”
“传太医!”端木旌恶狠狠瞪了一眼陆行云也没空理他,抬腿就往殿内走。刚进去就听到沈应渊声声喘息。
端木旌走过去扶抱起他,让他坐直些,抬手给他顺气。太医很快小跑着进来,端木旌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常太医,你快看看他!快啊!”
沈应渊猛一下被人抱起来瞬间头晕欲呕,一下指尖在端木旌寝衣上收拢了。
太医也是一头的冷汗:“陛下,老臣要下针了,劳您抱紧沈大人,让他不要乱动。”说着他直接往胸口穴位上下了一针。
沈应渊只觉得心口突然一阵令人窒息的刺痛,像是透过皮肤肌肉直接刺到了心脏,头上瞬间青筋暴起,身子猛的一挺就想挣扎
端木旌遵照太医嘱托在怀里箍着这人双臂。看着他额上青筋心都要碎了,这得是多疼才让他拖着病体如此挣扎:“应渊,乖别动了。一会就不疼了。”端木旌此刻只恨不知道该如何分担国师的痛苦,只能在他耳边近乎央求的语气说道
“唔——”
胸口的窒痛让沈应渊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只能小心翼翼吸一口气,然后憋到脸都红了,才颤颤巍巍用嘴呼出来,他从来不知道呼吸是一件这么让人痛苦的事情。
“沈大人!沈大人!别憋着,呼出来!”看我这样太医也是着急,只担心他一口气上不来。
沈应渊闻言只好强迫自己慢慢呼吸,一边睁眼看着端木旌,手里用力在他手上都抓出了血痕,控制不住在他怀里不停挣扎,想要摆脱胸口的银针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5 23:53:00 +0800 CST  
“呼出来就好。”端木旌双臂被被抓的一道一道也沒在意,一顆心思都在沈应渊身上:“应渊别动了,乖些,再忍一会。我陪着你呢。”声声哀求在他耳边,知道他疼却只能拉着人不让他乱动。端木旌从没觉得自己如此挫败无力,什么皇帝权利,在心爱之人面对病痛时却不能分担丝毫。

随着太医最后一根针扎入,沈应渊上身一挺,噗的吐出一口暗红色的淤血,紧接着便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太医倒是松了口气,冲端木旌行了礼:“沈大人暂且无恙了,这几日切忌环境嘈杂,情绪起伏,好好将养一段时间便可无碍。”

端木旌给沈应渊拍背顺过气,拿手帕擦拭掉唇边的血渍,随着太医这话自己才算松下口气,额头后背早就满是冷汗。
从此紫薇宫百米开外派侍卫驻守,除去太医宫侍外闲杂人等一概不准近前,违者乱棍打出。紫薇宫内禁止高声喧哗。他把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了,为了让沈应渊能安心养病。安排好了一切
端木旌没重罚陆才人,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这是受了人挑唆,当了贤妃的枪。他既然来找端木旌讨公道,在端木旌搭理他之前,只能跪在那。按时辰,也是跪了小一天了。
沈应渊又睡着了,他现在身子虚,嗜睡。陆才人眼看撑不住了,小福子进来几次探头,想问问那厮如何发落都没找到机会说话。这又进来了,小声说“陛下……”。
端木旌伸出食指做了噤声的手势,没再让他说下去。

沈应渊身边一丁点动静就差点被吵醒了,闻着熟悉的味道却只是皱了皱眉,不满的嗯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大概是白天睡得太久,晚上便又开始咳,先是小声的咳嗽,到后来竟直接把人给咳醒了,说严重也不严重,就是断断续续怎么也止不住,躺了好几天也没怎么吃东西,胃里都是药水也没什么体力,最后连咳嗽都咳不出声音了,还在是不是抽搐着
端木旌只能换着姿势给他叩背,顺气。陆才人天擦黑才被允许回宫,据说是被抬着走的。端木旌几天没上朝了,明日早朝必须要去,安排大军出征之事。誉王听说端木旌放弃御驾亲征命他出征,倒是没再说什么。端木旌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征兆。双方都在等着合适的机会,如果没猜错,大概战后回京,他们就会有所行动。

沈应渊这一病直接一个月没下得来床,在雪地里跪了一夜,身子一下受了寒,连带着好几年不曾复发的肺病都反复起来,身子也是时好时坏一直没好彻底,反而是不好的时候居多。
偏偏天气又越来越冷,大概在紫微宫住了大半个月,便执意搬回了宁心阁,这一折腾,病情又反复了起来。
端木旌毕竟是帝君,总有忙起来顾不上的时候,恰逢这几日大雪,沈应渊连排解都是流云伺候着在床上完成的,整个人被折磨得形销骨立

西南边关传来大捷,誉王统帅大军力挫敌军,西夏国王亲笔书写降书俯首称臣。战报上把誉王功绩吹嘘一番,然而却知道此战得胜不在誉王,在他手下副将。相反,战事开始就是誉王刚愎自用连连受挫,后副将力挽狂澜出奇制胜才反败为胜。而誉王早已写好奏折,等大军进京就要治副将犯上之罪。
得到战报之后朝堂上众位大臣人人喜不自胜。最高兴的还要数左相。誉王此次大功而返,他们势力无意又涨了一截。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6 13:59:00 +0800 CST  
下朝后在御书房,端木旌伸出手指按顺序在书面指出几个字,唇边扬起笑意。战事顺利,即将大胜:“小福子,摆驾宁心阁。”

端木旗来的时候沈应渊还在睡着,流云行了礼,心想着终于来了个能劝着吃饭的:“回禀皇上,国师饭也没吃就睡了,一会儿皇上叫醒的时候千万轻声,国师心悸得厉害,一时半会儿恐醒不来。”

端木旌应了流云径自走向沈应渊卧房,推门而入,果然见他正在榻上睡着。书案上堆了一摞奏折,看得端木旌直皱眉。也没出声,随手从抽了本书,坐在桌前倒了杯茶,一边饮茶一边看书。

没过一会儿,流云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放在桌旁:“皇上,国师该喝药了,这阵子国师都是睡得多醒的少,每每到了服药的时候,只能叫醒……”

端木旌起身走到沈应渊床边,手伸到半截又收回来了。俯身在人额头落下一吻。

“嗯……”沈应渊病中本就浅眠,只是精神萎顿,皱着眉,想说什么却又根本醒不来。双眼艰难睁开,却毫无焦距,茫然的看着前方,才没一会儿,额上已冒了层冷汗出来

端木旌看他睁眼了才轻声说道:“应渊,该起来吃药了。”说着轻轻拍了拍他手背。流云已端着药碗在旁边候着

“皇上,国师还没醒的过来,劳您扶他靠着缓一缓。”流云日日照拂,沈应渊的身子他最清楚,每天起床都是如此,分明有意识,可如同梦魇,只凭自己怎么也醒不过来。

端木旌手臂伸到沈应渊背后,缓缓将他托起靠在自己身上坐稳。他缓着的时候让流云拿来浸帕,给他擦去额上冷汗。都怪自己一时犯犟,今年冬天他这身子更加孱弱。

若不是端木旌托着,沈应渊只怕连自己的头都支不起来,只能靠在他怀里,才刚刚抬起一点,便冷汗直下,胸口急促起伏着,甚至嘴角有银丝流下都没发觉

端木旌调整了姿势让他靠的更舒服一些,耐心地给他擦去嘴角落下的银丝,轻轻抚在胸口

“嗯…咳…”沈应渊随着精神逐渐转醒,各种不适一下涌了上来,呼吸明显越来越粗重,还未说话,却先咳了起来“咳…呃咳咳…唔……”这模样流云一下明白过来:“皇上,国师这是有痰咳不出来,烦您给他拍拍背。”

“国师每日都是这样?”端木旌皱着眉抬眼看了看流云。让沈应渊身体前倾,重心移到自己手臂上,虚握着手掌扣在他后背上。力度轻了如隔靴搔痒,力度重了又怕伤了他。捶了几下急了端木旌一身汗

“回皇上,是,有时候半夜还要闹一次。”流云点了点头,看着自家主子眼圈发红。
沈应渊俯在端木旌手上咳了几下,胸口憋得闷痛不已,皱着眉自己抬手狠狠砸在胸口,喉咙里发出吓人的痰音,最后终于咳出一口带血的痰,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喘得浑身直抖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6 13:59:00 +0800 CST  
他这样简直是要把端木旌心揉碎了。养了几年好容易才养好的肺病因为自己犯犟还复发了,安静地把沈应渊搂在怀里顺着后背。
“陛下……”沈应渊轻轻回应了他一声,好让他宽心,趁这空档流云把药递到端木旌手里。把痰咳出来之后心中淤塞散开,人倒是精神了些:“别听下人胡说……微臣这病,天回暖了就好……”

端木旌接过药碗,自己先尝了一口,苦的脸都皱起来了。这也就是给他,自己病了都是能不吃药就不吃,嫌苦。汤匙舀了一勺,送到沈应渊唇边:“这么苦,你说朕是不是应该把开药的太医抓起来打屁股?”

“又说胡话了,哪有药不苦的……”沈应渊病中乏力,端木旌喂过来的药他并不能全部吞下,吞了一小半,还有一大半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沈应渊本就喜洁,喝了几口干脆烦闷的闭上眼,摇摇头示意吃不下了

“诶呀,沈大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当朕拿你没辙?”端木旌挑了挑眉毛,瞄了眼这个闭上眼睛软的不吃硬的不能上的沈国师。含了一小口药,也顾不上苦,抬起这人下巴对上这人唇瓣慢慢度到他口中。喂完一口,得意地看着他

沈应渊原本闭着眼跟自己这破身子赌气,突然感觉到下巴被人抬起,还未睁眼,嘴唇便触碰到一片柔软,紧接着被人撬开唇齿,苦涩的药汁水尽数流入嘴里,无力的舌头被他紧紧抵着,汤药竟一滴不漏全吞了下去。
微微喘息着睁开眼,正对上端木旌的眼神,又赶紧别过头去,面色绯红

端木旌勾唇一笑,再含下一口药汁。这次抬起手掌覆在沈应渊双目上,照样如法炮制药汁送入那人口中:“沈大人,这种大刑若是被朕知道你对别人用,别怪朕翻脸无情。”明明是极苦的汤药此时却完全没觉得难以忍受,反倒是那人口中的柔软竟让端木旌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沈应渊半推半就的被他这么喂了一碗药,脸色竟比刚刚咳呛的时候还红些。都说病中难免矫情,喝完一整碗汤药,根本也没力气自己坐住,没了骨头似的全靠端木旌撑着才没滑下去,紧闭双眼睫毛颤了颤,双唇微张,又染了些绀紫——最近经常这样,莫名其妙就会有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

端木旌偏头看着这人绯红的面色,唇边笑意更浓。沈应渊往自己这边靠,他刚好顺势把这人揽在自己怀里。近来忙于朝政,难得能有如此清闲陪沈应渊安静待会儿。沈应渊对自己已没有最初那般拘着君臣之礼,这对他来说才是弥足珍贵

沈应渊最近都是这样,才喝了药就能睡着,特别是今天靠在端木旌怀里,更是格外安心。
奈何好景不长,才没睡一会儿,就觉得下身憋涨,只是他如今体虚,往往是身体较精神先有感知,这会儿靠在端木旌怀里人还没醒,身子却不安的扭动起来,特别是双腿,不自觉夹在一起,眉头也皱了起来

端木旌以为他是心疾犯了仔细看了这人唇色,又不像:“应渊,哪里不舒服?”

“嗯……憋……”沈应渊费力睁开了紧闭的眼睛,却看见端木旌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一慌,甚至打了个尿摆子,咬牙吞下一声呻吟,靠在他怀里无力的仰着头:“叫……流云……”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6 23:13:00 +0800 CST  
端木旌对着门口叫了两声,流云马上进来:“应渊是不是憋涨了?”
“是……”流云话音未落,便被沈应渊一阵咳喘打断。
本就喝了一大碗中药,这会儿再这么一咳,激得下身更是胀痛不已,靠在端木旌怀里费力的摇了摇头,使劲推了推他,却不过是抬手抚在了他胸口而已:“请皇上……咳…咳咳…先…嗯咳咳…先走…咳咳咳咳咳咳”端木旌是九五之尊,又怎可让他瞧见这腌臜之事

“好,朕这就走。”端木旌随口应付着,却转头对流云做出拿恭桶的口型,起身站在沈应渊身边,让他坐起来些。
等流云回来,端木旌掀开沈应渊腿上锦被,把人抱起来想让他坐到恭桶上。然而沈应渊身子刚离了床榻,端木旌就觉得双臂一阵湿热,黄色水渍慢慢在这人白色寝衣上洇开。端木旌心中一颤,不动声色地让沈应渊头往自己怀里靠靠
“嗯咳…呃咳咳咳…”
沈应渊抬手捂在唇上也止不住撕心裂肺的咳,被端木旌抱起来的瞬间,失重感让自己一度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伴随着咳嗽就觉得下身一股热流涌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用力咳了几声。
这会儿就明显的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无论怎么用力控制下身,下面还是随着一声声咳嗽滴漏不止……
端木旌依然抱着他坐在恭桶上,顺手褪下已经脏了的亵裤扔到一边,手掌搓热了在人小腹上按揉打圈,让他把余尿排净:“流云,打水,拿套干净寝衣。”语气中未见任何异常

流云是个伶俐的,早看出了皇上对自家主子的这份心,打了热水进来,又挑了些银碳,让屋内更暖和些。
“陛…下,这种事……怎能让你……嗯……”沈应渊话音未落,被端木旌揉着小腹一个激灵,又尿出了几股,神色更紧张了:“叫……叫下人来”

“沈应渊,之前说好了没外人时不讲君臣,怎可食言?”端木旌卷起已经濡湿的衣袖,让沈应渊靠在自己身上,把人抱回床上。取了布巾浸湿,从人小腹往下,仔细擦到私处。湿热的布巾在人腿窝拂过,手上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细致。虽然对他心存爱慕,却一直以礼相待。他这般赤裸的身子却是几乎未曾见过。端木旌没想到沈应渊身子已经这般消瘦,比在王府只是俨然差了很多。鼻子有些发酸,神情也落寞下来。

“脏……”沈应渊靠在床上,身后堆着软枕。抬头刚说了这一个字,就看见端木旌低头替他擦拭着身子。他久病卧床,身形消瘦苍白,两条腿更是较之常人更瘦些,着实骇人,实在谈不上好看,端木旌眼里却不见丝毫嫌弃,更像是在对待一件什么罕见的珍宝一般,眼底却满是落寞。
沈应渊见不得他这样子,撑着身子靠过去拉住他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怎么了?臣还没难过,陛下怎么倒沉默起来了?”
“应渊,其实我可以不要皇位,带你隐姓埋名逍遥人间。”端木旌坐在他身边,垂着眼眸,神情依然沮丧。倘若不在这里费心操劳,不用受朝中一干恶臣的气,也许他身子会好一些。他把沈应渊揽到怀中,头埋在脖颈间,修长的手指与他交握在一起。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7 14:04:00 +0800 CST  
游山玩水……逍遥江湖……我又何尝不想?沈应渊闭眼轻轻叹了口气,竟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当初助他夺取王位,是对是错:“晚了……你此时不要皇位,端木旗便会要你的命……我也会落…嗯…落入他手里……你是……皇家,注定……身不……由……呃…嗯…”一句话说的急了,又有涎水流出,沈应渊忍不住皱了皱眉

端木旌拿出明黄浸帕耐心地在人嘴角擦了擦,丝毫没有嫌弃之意。看他皱眉,伸出手指按在这人眉心,轻轻喘了口气调整好心绪:“不许皱眉,既然你已让朕坐了这皇位,那就得负责到底。待平定朝纲朕退了位,便随朕做个逍遥快活的王爷。”话说完眉梢已经带了淡淡笑意。

沈应渊靠在他身上缓了会儿,抬头看了看天色,劝道:“皇上……回宫吧,誉王……不日班师,皇上要保…保重龙体,怕…怕有…异动…”说罢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誉王力挫强敌,凯旋而归。你说朕这次要怎么赏他?”端木旌拇指指腹在沈应渊手背上摩挲,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上次,他可是说要朕给你们俩指婚。”

“什么?”沈应渊头一次听他说起这事,一下急了起来,脸上满是急切的神情:“臣请求皇上,不可……不……”一着急起来又有些提不上气,这阵子病的不仅是身上,连口舌也时常感到**,有时候为了不让口水流出,硬是含在嘴里反而会呛得自己咳嗽不已

“别着急,朕没答应他。”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急切,端木旌赶紧收了故意逗他的念头。捋着胸口给人顺气:“好好养身子,随朕一起迎接誉王凯旋。朕想让你亲眼见到给他的‘封赏’。”

听到端木旌应了下来才放下心,在宁心阁又安心养了一阵子,尽管肺病还是没好透,但让人扶着总算是能下床走动了。
下朝后原本应该回宁心阁休息,沈应渊却执意让人扶着到了御书房去见端木旌

端木旌下朝后径自回到御书房,已经让人传誉王进宫来此面圣。今日朝堂上国师狠狠驳斥了誉王,那人从未被如此当庭扫过颜面,下朝时怒不可遏。就算不让人去传他觐见,他也会来与自己为难。
只是没想到,沈应渊也会来。
“国师,朕传了誉王来此议事,晚些时候朕去见你。”端木旌坐在书案前并未上前,只想让沈应渊速速离开
御书房人多嘴杂,端木旌既已传了誉王议事并让沈应渊回宁心阁等着他,想必是有他的安排
“今日朝堂之上誉王吃了瘪,他是个要…咳咳咳…要面子且行事冲动的人,还请陛下万事…咳咳…多加小心。”沈应渊病未痊愈,说话间还是咳咳喘喘。冲端木旌行了礼便由人扶着往外走。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端木旗,被他一把拉住:“应渊既然也在,不妨一起过来评评理。”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7 14:05:00 +0800 CST  
这时候倘若执意要沈应渊离开势必会引得誉王疑心,唯恐打草惊蛇只好将计就计了。
端木旌起身走过去,把沈应渊拉到自己身边:“应渊身子虚弱,让他先坐下。”
端木旌带着沈应渊坐到椅子上,自己站在他身边护着。对着小福子使了个颜色,小福子按照计划关上御书房屋门。他神情肃穆地望着誉王,历数他此次战役所犯的错误,直到他如何飞扬跋扈,藐视帝王,勾结大臣,收受贿赂,最后……意图谋反。一连串证据摔在他面前,让这人无从抵赖。

誉王心思整个都不在端木旌身上,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端木旌的数落中一直夹杂着沈应渊的咳嗽声,端木旗几次想走过来都被端木旌拦了下来,最终他终是不耐烦:“哎呀!自家兄弟!皇弟何必如此较真!这些年为你南征北战,平定了多少叛乱!先前为兄讨个姻缘,你左右都不答应,如今做哥哥的要惩治个外人,你还如此较真,到底我是你哥哥还是姓段的那个副将是你哥哥!”
誉王越说越大声,沈应渊一直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努力深呼吸平复着心中的不适,却听他越说越离谱,终是忍不住开口呵斥:“王爷!君臣有别,注意你的言辞!”
誉王本就被端木旌挡着触碰不到沈应渊,这会儿沈应渊还为端木旌说话,便有些口不择言起来:“沈应渊你也别一副端庄有礼的样子了!你求着本王让你快活的样子你自己忘了本王可记得清楚!”

誉王在自己面前如此大放厥词,是可忍孰不可忍。端木旌站到他面前一拳打在侧脸:“端木旗!”这是事先约定好的信号,话音刚落,埋伏在暗处的侍卫突然现身:“把此大逆不道之徒给朕拿下!”
端木旗此时才发现事态不对,想退出御书房已然来不及了,小福子已经把门从外反锁。端木旌护在沈应渊身边,挥手勒令侍卫擒贼。誉王哪会束手就擒,边打边骂卑鄙。一番厮杀后,几名侍卫力擒端木旗,将他押住。誉王叫嚣着他只要再过半个时辰不回,驻扎城外的大军必将攻打进皇宫
“端木旗,朕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来人,宣段少启副将军来御书房见驾。”在誉王惊诧的目光中段少启走进来向端木旌下跪行礼,告诉他大军尽听他号令。
“端木旗,你输了。”端木旌以王者姿态站在那人面前。端木旗见大势已去竟然狗急跳墙,拼尽全力挣开叫嚣着要和我同归于尽向端木旌扑过去。
端木旌怕他伤到沈应渊,护着人往后退。侍卫已拦住端木旗,但是他挣扎中却将御书房内泥塑推到。两人高泥塑砸向端木旌和沈应渊。

沈应渊眼看着泥塑砸了过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把端木旌往前推去:“小心!”
端木旌注意力都盯着端木旗,完全没找到沈应渊会在后头推他一把,再加上沈应渊使了全身力气,端木旌被推了出去,沈应渊也没了力气摔在地上,泥塑直接砸了下来正好落在他身上,随着巨大的声响,沈应渊痛呼一声,腰部竟像是被人拦腰斩断一般,剧痛无比……

“应渊!!!”
端木旌倒在地上,眼看着泥塑砸下来生生落在沈应渊身上。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手脚并用爬到沈应渊身边试图自己去抬开泥塑。侍卫马上反应过来,合力将泥塑从沈应渊身上搬开。端木旌跪在沈应渊身边,面色惨白,浑身发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流眼泪:“应渊,应渊……”怕他伤上加伤,端木旌不敢移动,甚至不敢碰他,只是偏头对着屋子里的人嘶吼:“太医!传太医!”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7 17:13:00 +0800 CST  
楼主出车祸手骨折了,缓两天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8 17:43:00 +0800 CST  
万一我还打着石膏小更一章,你们会不会感动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8 20:31:00 +0800 CST  
常太医觉得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帝君身边的护卫亲自来请,今年已经是第二次了,瞧这架势,又是大事。
到了御书房门口就差点吓得腿软——宫门口戒备森严,侍卫叫常太医吓得都要走不动道了,干脆一把背起他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更是吓人,好几个护卫守着誉王,誉王已经被五花大绑,房内一片狼藉,国师沈应渊俯在地上人事不省。
常太医是愣了一下才被皇上给骂过去的,问清楚了发生的事情,赶紧让人先把沈应渊抬到担架上,哆哆嗦嗦的问端木旌:“紫微宫还是宁心阁?”

“紫微宫。” 端木旌抬起头,面色苍白地看着常太医。脸上挂着泪痕,这三个字听上去都带着颤音。站起身随着侍卫踉跄地往紫微宫走,如果不是小福子扶着,大概已经摔在地上。

几个太医围着沈应渊约莫有半个时辰,常太医才抹了把汗走到端木旌身边:“国师盆骨有损,需得卧床将养个大半年才能好了……”

太医也不管端木旌听没听到,又交代了一通,大概就是尽量少移动,每日上药可能会伴随剧痛,需得有人压着以防骨头错位,另外伤了水府,初期失禁是正常现象,这些都只能以后慢慢调养等等。随后趁着人还昏迷着,赶紧给上了一次药才退了出去

太医走后端木旌一动不动地僵坐在床边,直到床上人的呻吟声把他唤回神。拿着汤匙舀了半勺温水喂过去,却全顺着沈应渊嘴角流出。
沈应渊迷蒙间感觉到唇瓣有温热的液体滑落,皱着眉费力的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人愣了半天才有了丝认出来的神态,忍不住抬起手指轻轻蹭过他衣摆,低哑道:“怎么……哭了?”

“应渊?!”暗哑声让我吓了一跳,对上那人的目光又咬了咬嘴唇:“没哭。”垂下眼眸,看看手里的杯子,低声说:“喝点水?”

“没……力气”沈应渊动了动嘴唇,刚就想起身,试着动了动身体,却感觉犹如泥牛入海,身体半点反应也没有,只剩下麻木。心思却在别的地方:“誉王……如何了?”其实端木旌能这样待在自己旁边,证明应该是已经尘埃落定了

“誉王?我……我不知道……”一直跟着他,誉王那边根本没去注意。但是按照自己事先安排,人应该已经被关入天牢。没有兵权的端木旗,就像是被拔了爪子和牙齿的老虎

沈应渊放松下来,突然想起那倒向端木旌的泥塑:“你……可伤了哪里?”
“没有,我没事。”他这一问端木旌才反应过来,抬手握在他手上:“应渊,你现在可有哪里痛?”按照太医那话,他这伤势应该很难熬才对
“我?我……还好。”沈应渊这会儿倒没觉得哪里痛,甚至胸口都没什么感觉,比起痛来说,更多是……麻木。刚醒来神思不甚清明,也忘了尊称:“我……身上没什么感觉”

端木旌心中疑惑,却没表现出来。安慰地抚摸着沈应渊苍白的面颊:“兵权已收回来,朕不用再忌惮左右丞相。应渊,你也不用再受他们的窝囊气。”左右丞相虽然不对付,对沈应渊的敌视倒是出奇一致。这些年没少为难他
“不可掉以轻心……”沈应渊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还好,没砸到他,却又隐约觉得不对,按理那么重的东西砸下来……自己怎会安然无恙:“小旌,你……说实话……我是不是……我……四肢都不能动了?”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8 21:09:00 +0800 CST  
今天大概停一天,楼主摔得挺惨的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9 10:58:00 +0800 CST  
现在正在复诊左手骨折,如果不用做手术,下午就放国师庆祝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11 11:54:00 +0800 CST  
“胡说。你刚刚还拉了我衣摆。”端木旌把他冰凉的手指放在掌心,轻轻捏了捏:“别吓唬自己,应渊。没事的。” 端木旌装作很有底气的样子,这话也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刚刚确实看到他在抓自己衣摆
“那你…扶我起来吧…”听他这么说沈应渊悄悄放心些:“躺着如何喝水呢?”沈应渊躺在床上声音也有气无力的
“好,那只能坐一会,太医说不能久坐。”端木旌撩下些被子,抬手穿过沈应渊后背缓缓拖起。一边托一边关注着他的神情。
“唔…”沈应渊靠在端木旌怀里,大概是身上麻木,连心悸都不太感觉的出,原以为能坐起来喝点水,刚想放下心,只觉得尾骨上猛的一阵刺痛,顿时脸上血色全无,闷哼一声,手指用力抓在端木旌手腕上,竟忍不住痛呼出声,额上立马密布冷汗
“应渊!!!”
沈应渊这一声惊呼把端木旌吓坏了,赶紧停下手上的动作,焦心地看着他:“我把你放下来,你坚持一下。我小口些喂你,你慢慢喝。好吗?”
刚才那一下疼的沈应渊几乎眼前遍布黑雾,哪还听得到他说了些什么,只紧抿着苍白的嘴唇,握着他的手也忘了松开,原本病中无力,此刻却疼得生生把端木旌手腕都抓的红了起来,头也无力的向后仰着,张嘴急促喘息着,眼中竟被逼出生理性的泪水
端木旌还保持着托在后背的动作不敢再轻举妄动,从未见过有人能疼至如此。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生捱过这波巨疼才尝试着缓缓把人放回床榻平躺。给他擦了擦额上冷汗,自己手指都在微颤
沈应渊双目圆睁盯着上方一下下喘着粗气,所有的感觉似乎在这一下突然恢复,再不敢乱动,只是拿眼睛瞟着他,手里越发的用力:“告诉我,我腰部以下…是不是已经被截去……”
“盆骨受伤,你先放开我,我摸给你感觉。”端木旌顿了顿,轻声对他说道。抬手把手腕从沈应渊掌中抽出,走到他脚下,伸掌握住他冰凉的脚掌:“脚上感觉到了吗?”
“嘶——”
沈应渊感觉到他的触碰,下意识缩了缩脚,又引得后腰一阵刺痛。

“太医说卧床静养,慢慢就会养好。”端木旌这话说的不是很有底气,半年时间不算短。他的身子又弱……而且这种伤他有所了解,动不得,做不得,恢复起来痛苦难熬。

“不行!”
左相刚失了左膀右臂,这事右相不日也会知道,俩人还不在朝上挣个你死我活?!这时候自己不能上朝,满朝文武谁敢说话?“陛下别听那群太医乱说,微臣可以……”只见沈应渊双手兀自用力撑着床面,却丝毫撑不起来一丝身体
“沈应渊!别胡闹了!”看他这样逞强端木旌没来由地冒了火气。他现在都不在意什么半年还是一年,他只担心沈应渊……是不是还能站起来。这样的伤势四叔曾经也受过,到归天时都没能站起来。意识到语气重了,端木旌坐在他床边,缓了缓情绪:“应渊,别再逞强了,朝堂上的事情,朕自会料理。”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11 19:01:00 +0800 CST  
沈应渊被他这一身吼得愣了神,却也冷静下来,这人身上的龙袍提醒着自己他的身份,沈应渊缓缓点了点头,疲惫的闭上眼睛。
整整一下午沈应渊都是醒醒睡睡的,浑身的不适又没法完全睡着。最后眼睛也没睁开,却语气严厉道:“皇上耽误了这大半日,也该去处理政务了……”

沈应渊到底是沈应渊,出了这么大变故却还在催端木旌处理政务。刚刚夺了誉王兵权,左右相大概都已按耐不住。有跳脚的,也有高兴的:“处理政务,你觉得朕该如何?”

“皇上自然知道兵贵神速…”沈应渊微微睁开眼看着他:“陛下在微臣这里耽误了大半天时间,想必左相已经初步有应对之策,眼下理应通过贤妃之口告诉左相,陛下只是惩治逆贼,与左相之间并无嫌隙……”两位丞相在朝中都有自己的党羽,为避免一家独大,现在还不是彻底把罗和泰彻底拔除的时候

“你让朕去找贤妃?”端木旌站起身走到火烛前,橘红色的火苗微微跳跃,沉默了好久才开口:“明日给左相讨个封赏?右相现在大概已经开始找人写折子探路了。”
此时如果沈应渊能上朝确实是最利于控制局面。明日早朝大概至少有两个右相党羽会参左相那边。
端木旌重新坐回沈应渊身边,已经没了下午颓丧的样子:“国师替朕受此重伤,朕好好照料也是应该。让贤妃传话后,不如,冷落一段,让右相消停消停?”

沈应渊仔细思量了他这番话,点了点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上朝,尽管是做了正确的事,却还是懊恼。随着夜色渐沉,精神越发颓靡,说话也越来越轻:“臣这伤势,一两日难以有起色,请陛下准臣会宁心阁……好好静养”

“等你好些再回去。”端木旌对他露出一个淡然的笑意,知道这人是担心国事。但是沈应渊这身子,根本就移动不得,他又哪里会放他走:“饿了吗?让人上晚膳?”

等我好些……我这身子又什么时候好过?沈应渊叹了口气,久住紫微宫怎么说也是不合礼法规矩的,毕竟才刚出事,皇上担心也是难免,罢了,以后慢慢劝吧。这会儿先点了点头:“陛下先去用膳”

端木旌把流云叫进来服侍,自己去外厅让小福子上了晚膳,给那人准备的则吩咐送进卧房。他自己根本没有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又往里屋走。现在真是一时一刻都不愿意离开沈应渊才好

流云正在给沈应渊按揉双臂,就看到端木旌回来了:“怎么就回来了?”这一出一进绝不是吃了个饭的时间,

“吃过了自然就回来,难不成再等着吃宵夜?”端木旌进来以后冲着流云挥挥手,自己拉了椅子坐床边,继续给沈应渊揉:“你吃了吗”

“吃……”沈应渊话还没说完,流云率先跪了下来:“回皇上的话,还没有。”
这奴才!沈应渊侧过头想瞪他一眼,却见他埋头俯在地上也看不到,气的人牙痒:“不会伺候就下去!主子们说话又轮的上你插嘴了!”

“对,下去领赏吧。顺便把你家主子晚膳送过来。”
端木旌对于流云的表现相当满意,说话也是含着笑意。一手握在沈应渊冰凉的手掌上,一手顺着手臂筋肉按揉,放松。抬头看着他,不说话。

“陛下再这么给他撑腰,他该骑到微臣头上来了…”
沈应渊埋怨了看了眼,这会儿流云已经把粥端了过来,埋着头也不敢看自己,只是把东西放到端木旌手上,又灰溜溜的走了

“我宠你,你骑我脖子。”端木旌接过粥,嘴角带笑。拿勺子搅了搅,香味扑鼻:“诶,我怎么觉得你吃的比我的好吃?”舀了小半勺吹吹,喂到沈应渊嘴边。怕他咽起来费劲端木旌没敢喂太多。

“又瞎说了。”以往端木旌要是说这种谁骑他头上的话,总是免不了沈应渊一番念叨的,可刚刚他就这么直白的说“我宠你”,竟让沈应渊一下语结,像是在隔了他俩多年的窗户纸上突然戳了个洞……只好张嘴接过他喂来的粥,以掩饰窘迫。
粥液温度适宜,沈应渊却依旧只能细嚼慢咽,一小口粥在嘴里含了半天也没咽下去

端木旌坐边上看着沈应渊半天也没咽下一口粥。探出手掌在他喉咙上揉揉,帮他咽下去。吃东西费劲又该拿什么调养身子……端木旌心中又多了份隐忧

沈应渊一口粥含了半天半天才吞下,怕端木旌不耐,心里着急,第二口粥急着咽下去,却不想直接呛到了喉咙里:“咳!咳咳咳咳…”
这一咳嗽,粥液全都顺着嘴角流出来了不说,随着身子的震颤,伤处像是有人一下下拿刀扎在上头一般:“咳…呃咳…嗯…嗯…”疼得紧了,连咳嗽也不敢咳出来,只能费力憋着抬手胡乱揉着胸口

端木旌赶紧上手给他扣胸,沈应渊憋得满脸通红,又碍着疼不敢咳嗽。缓了好半天才顺过气,嘴边,身上都沾了粥液。端木旌拿着帕子给他仔细擦净了,才又舀了小半勺喂过去
这么折腾一番,那还有心情吃东西?端木旌双唇都染上些紫色,紧抿着嘴唇轻轻摇了摇头
他吃不下端木旌也不勉强,让流云先把粥收了,吩咐御膳房随时备着,只要国师想吃马上拿过来。

别说要躺上好几个月,光是这么半天沈应渊就已经很是烦闷了,情绪不好便什么话也不想说,但终是放心不下端木旌,只睁眼轻轻劝了一句:“皇上去歇息吧,微臣也乏了……”

“你且歇着,朕还要去贤妃那。”端木旌给沈应渊拉好锦被,又吩咐流云好生照顾才匆匆去了贤妃那里。
贤妃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端木旌能在沈应渊伤重时来他这。自然是颇为惊喜。端木旌在他这边逗留的时间不长,把对左相态度透过去也就离开了。即使这样,再回到紫薇宫已是深夜

沈应渊平日里晚上就总是咳咳喘喘睡不安稳,这会儿一咳喘又带上伤处,几乎是疼得一夜没睡,快到天亮的时候才勉强睡了一会儿。说是睡了,不如说是力竭晕过去了更为合适。
习惯性在清晨起来,端木旌应该是上朝去了,沈应渊捱过清晨的心悸,唤了流云:“去……让人抬个罗汉椅来……”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11 19:14:00 +0800 CST  
楼主不用做手术啦!喜大奔普的加更!!晚些时候金樽对月也加更!欢迎去群里点梗!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11 19:15:00 +0800 CST  
贤妃估计连夜就把话带到了。朝堂上左相虽然态度拘谨,却也不至于失了方寸。右相果不其然开始发难。端木旌刚要驳回右相,没想到有宮侍通传——国师上朝。
沈应渊?!端木旌震惊地看着沈应渊坐在罗汉椅上被抬进来,整个人都楞在那:“国师?!你!”
他是真的被激怒了,因为沈应渊如此不爱惜自己身子。然而朝堂上不便发作,面色却黑得吓人

沈应渊上朝之前勒令太医给自己下了针,起先太医说什么也不敢,却被质问若是朝堂上有什么变故,他担当得起吗?
这会儿沈应渊坐在罗汉椅上被抬到殿内,脸色难看得吓人,强打着精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后,竟然要宫侍过来扶着自己想要下来行礼

“国师代朕受伤,无须行礼!”沈应渊这死犟的样子真的是把端木旌惹急了,从龙椅上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试图上去扶他的宮侍:“国师何事急于上朝?”
朝堂上的人都没见端木旌面色如此难看,满朝文武大气都不敢喘。而端木旌只想让沈应渊赶紧把话说完回去。

“身为人臣,当以为陛下分忧为己任,不敢不来。”沈应渊坐在罗汉椅上,身下垫了厚厚的软垫,两侧也堆了软垫以防歪倒,腿上盖着毯子,厚毯下腰间紧紧绑着两道束带,几乎是被绑在椅上。
沈应渊坐在一旁听着刚才要上奏的大臣说完才缓缓开口。好歹他在朝中也有些门生,官品又与丞相齐平,故而有他左右周旋一番,再加上他带病上朝,端木旌明显龙颜不悦,竟没什么人反对,也不需要端木旌出面调解,也算是替他解决一件麻烦事
左相之事解决完,右相明显面露失望。可端木旌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其他都是些小事,大臣根本不敢在此时再拖时间。散朝后端木旌让宮侍马上把沈应渊送回紫微宫,并且马上传太医。对沈应渊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心里憋得要死。太医听说国师带伤上朝吓坏了,赶紧往紫微宫跑。他们知道若是国师有所差池,倒霉的还得是他们

“嗯……慢……啊!”沈应渊回到紫微宫,宫侍们刚解开腰间的束带,一下没扶得住,整个人都向前倾倒,弄得他们一声惊呼,一时间几双手服扶了过来,沈应渊却早已疼得浑身直颤。
剧痛之下,下身受不住刺激,不一会儿就看见有液体顺着椅面滴落在地上……

“你们这些狗奴才!来人,脱出去杖责八十!”眼见几个人都扶不好一个,端木旌心中急得冒火,所有脾气借着机会发出。杖责八十,不死也会去半条命。流云和小福子赶紧过去扶着沈应渊,这几个宮侍马上跪下求饶。
端木旌过去扶在沈应渊身上,太医马上过来,随着流云和小福子一起搭着让沈应渊平躺在床上。

这会儿沈应渊已经疼得神志不清,由他们几个扶着抱着,托腰的托腰,扶头的扶头。
躺到床上之后太医赶紧查看一番,说出来的话却是更让人心焦:“皇上。趁着国师晕过去了,赶紧给他擦身上药吧,不然一会儿醒过来又是一番折磨啊!”

太医这话说出来让端木旌想杀人的心都有,然而却心知确实如此。最后只能点头,自己亲自过去给沈应渊擦拭被尿液浸湿的下身。上药时他看着太医在沈应渊苍白失血的身躯擦拭,整颗心都在发颤。等到太医上完药以后,端木旌已是面无血色。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12 20:53:00 +0800 CST  

楼主:陌翎歌

字数:102065

发表时间:2019-07-03 07:0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15 22:32:06 +0800 CST

评论数:111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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