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适中】《长相思》BL,心疾,后期瘫痪失禁,肺病复发

前言:
标题取自诗文: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端木旌,二十六七,大夏新君,剑眉星目,风流倜傥,行事果断
沈应渊,三十左右,端木旌还是王爷时便是他的幕僚,一路辅佐他登上皇位,全家惨遭端木旌父亲灭门,现大夏国师,心系黎民苍生,性格隐忍,体弱多病,患有心疾,后期受伤瘫痪


1.本来是和CP @阿笑的帅爷 戏文,改成实验性小段子。自娱自乐,人设背景完全虚构,较真你就输了。
2.存稿丰富(戏已完结),随改随发。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2 23:09:00 +0800 CST  
夏26年,江南大涝,朝上就抗涝赈灾一事争论不休,过了午时国师沈应渊才回到自己的宁心阁,靠在小花园亭内的软榻上阖眸休息,让人给自己缓缓按着额角

新皇端木旌刚即位不就,朝纲未稳。誉王左相得着机会就挑拨事端,一干朝臣敢怒不敢言。赈灾人员争论了一上午都未有定论。朝堂结束后还没来得及用膳端木旌就去了宁心阁。一路未让人通报,直接到了小花园
见那人正在休息,侍女要行礼被他拦了,站到那人身边突然开口:“沈大人辛苦了”。
耳旁猛然响起端木旌的声音,沈应渊心里一惊,忙睁眼看去,果然是他,赶紧俯身:“臣失礼,不知圣上驾临,还望陛下恕罪”
“免了,坐吧。” 端木旌大咧咧在他身边坐下来,偏头看着这人面带微笑:“朝堂见了家里见,心里是不是烦死朕了?”
“臣惶恐。”
是帝君,在任何地方都可随性而为,可沈应渊不行,身为朝臣,无论何时都不能忘了该有的礼数
“心里烦,不敢说。欺君就不惶恐了?”
端木旌似笑非笑看着他,随意和人开着玩笑。自打坐上龙椅,沈应渊和他越发得疏离起来,再也不复当年率性直言的样子:“说说吧,这赈灾,朕是该让谁接这烫手的山芋合适。”

“为陛下鞠躬尽瘁,不敢烦闷。”沈应渊坐在他身边微微低着头:“臣也正为这赈灾一事发愁呢”
“水患严重,民怨沸腾。去得好了,开仓放粮得罪地方。去得不好,中饱私囊,激起民变。涝得最严重的淮北,那可是誉王当年带兵打下来的,深根蒂固。去了誉王殿下不中意的,只怕见不到河堤就得人头落地。”
端木旌边说着边起身环视他这小花园。言罢沉默片刻,突然开口:“诶沈大人,你这花园虽小,却雅致啊,”

沈应渊没想到他突然话题岔到自己的小花园内,见他起身,自己也赶忙起来跟了过去:“臣随意弄的,没什么特别。”沈应渊肺腑有损,花园里不敢放太多鲜花,干脆自己布置,比起花来,这里各类香草倒是多些
“这些香草看着随意,有驱蚊避虫也有赏心悦目,各有各的机缘,大人说是随意,想必也是费了心思。” 端木旌走到花园小径中,折了一片薄荷拿到鼻尖闻了闻,清凉怡人:“朕听说左相爱子,今年也是二十岁了?也偏好花草鱼虫。沈大人,可有交情?”

“交情谈不上,他认得臣,臣认得他。”沈应渊恭恭敬敬垂首在端木旌身边:“不过臣听闻,这位公子天资聪颖,文采斐然,今年刚被选上来为官,左相倒是有心历练……”

“左相乃我朝栋梁,既然有心栽培爱子,沈大人,若有机会朕必然鼎力相助。”端木旌转过身面对着沈应渊,依然是唇角带笑,一派轻松的样子:“这次,让赵子玉去吧。淮北民风彪悍,子玉性子硬,也能镇得住。大人觉得如何。”

沈应渊略一点头:“臣本想要罗进跟着,但陛下选人的确更为稳妥。”
罗进是沈应渊自己的门生,平素里也唤自己一声老师,让他去,必然是放心,但他年纪尚轻,左相的大公子赵敬贤虽说年纪也不大,但有他父亲撑腰,罗进怕是管不住的。赵子玉是朝里的老大人了,为人正直不阿,连皇上也敢说上几句,让他跟着,的确更为稳妥

“跟着?应渊的意思是,让赵子玉指点指点左相爱子?倒也是个合适的安排。”端木旌垂眸浅笑,走到沈应渊身边调笑道:“朝中之事国师想得周全,怎么就不想想朕,来了这么久,茶没一杯,还饿着肚子。抠门!”
这事基本敲定,沈应渊整个人也稍稍松了口气,听端木旌这么一说才一拍脑门,哑然失笑:“臣把这事到给忘了,该死该死。请陛下移步阁内……”说罢命宫侍烹了茶来,再宣膳房摆膳
端木旌端着茶杯喝茶,有一搭无一搭地随着他聊天:“应渊最近身子如何?”
朝堂之上无法闲聊些贴己话,此时在他府上能说了,又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国师只在下位坐着,这儿是自己待客的地方,如今端木旌已贵为天子,自然不可再像以前在王府那般行事言语:“一切尚好,多谢陛下挂念。”

端木旌开始时还不习惯沈应渊如此客套,久了也就不以为意了。师傅教导说君王得有个君王的样子,喜欢谁也不能离得太近。近了,反倒是害。这话开始时不了解,直到两年前最贴心的的侍从被人陷害而死才恍然大悟。
“前些天进贡了几株天山雪莲,朕已让人送来一株,你留着调养身子。”
“谢陛下隆恩。”
沈应渊听他这么说,又急忙起身行礼。规规矩矩的聊了一会儿,侍从便来回禀说菜布好了:“请陛下移步……”话音未落,只见跟在端木旌身边的宫侍走到他身边,俯身于他耳畔:“陛下,玉芙宫那边差人来请您去用膳……”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2 23:14:00 +0800 CST  
玉芙宫……端木旌脸色都没变,对着宮侍说道:“去回了,朕要同沈大人商谈赈灾一事,改日再去。顺便去问问,都这时辰了,怎么还请朕去用膳,用的哪一顿?”

沈应渊看着他面不改色同小福子说了几句,自己住在宫内已是不妥,朝中大臣颇有微词,故而内宫的事自己一概不会多问,只在一旁侯着,等他说完了话,才引着他去了内厅,亲自服侍他落了座,才坐下

端木旌落座以后屏退屋里侍者,下令用膳时任何人不得入内:“今天心烦,踏踏实实吃顿饭,不想那些奴才坏了兴致。”都记不清上次他们两个安安静静吃顿饭什么时候了,这宫里四面八方都是眼睛,让人防不胜防。

“赈灾的人选有了合适的,陛下应该高兴才是,何来心烦?”没了宫侍,自然是沈应渊服侍他,坐在一旁给端木旌布菜添饭,自己碗里的倒是没动几口。端木旌还是王爷的时候,与沈应渊哪里是这般疏远,那时沈应渊一心为他谋划,俩人皆是踏着尸山血海才让他坐到如今的位置上,本应是件值得庆祝的事,而现在俩人的身份差距却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合适是说给别人听的,说到底不过是个权宜之计罢了。”
一桌菜色香味俱全,有沈应渊陪着更是别有滋味。端木旌看到他碗里没动过几口的饭食,自己夹了他爱吃的菜放进沈应渊碗中:“别只顾着我啊,不留奴才伺候就是想和你轻松待会,若是如此害得你连饭都吃不好,那……我可就真的连个能躲清静的地方都要没了。”

端木直接以“我”自称,要不是他一身龙袍,倒真与当年在王府无异了。不好拂他好意,最主要……沈应渊也有些怀念在王府的时候,便低头笑了笑:“那我就不顾……陛下了。”端木旌登基以后,沈应渊便一直称他陛下,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改不过来

“最好连陛下的称呼都省了,反正四下无人。”
端木旌筷子停在半空,想起当年之事神情中略有些伤感。垂着眼眸说道:“我最怀念的时刻,是当初初次相见,你高兴时便拍着我的肩膀,叫我旌公子。我们一起把酒言欢,醉了你便唤我,小旌”

沈应渊听他说的,夹菜的筷子在空中僵了一下。然后故作镇定夹了一筷子菜:“当初你是王爷,臣是门客,如今……”他叹了口气:“如今您是帝君……今时不同往日……臣永远是您的国师,您却是天下人的君王……”

“君王属于天下人,国师亦不属君王独有。这道理我懂,你也懂。”
当初沈家背叛谋反全家抄斩,站出来拼死力保沈应渊的除了端木旌,还有一人。当时的情况,倘若先皇执意处死沈应渊,不定要出什么乱子。也正是忌惮端木旌和那人,沈应渊才得以保全。这只怕是端木旌和那人自成年后唯一通力合作之事了。如今沈应渊坐在此处,不知道是因端木旌,还是因为那把龙椅。

“是。”沈应渊点了点头,又回到了那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他知道端木旌在说谁,十年前沈应渊自己也没想到誉王竟也会出来力保自己,这事终究成了端木旌心里的一根刺……剩下的饭也吃的不是滋味,平日里用过晚膳之后总是需宫侍替自己揉胃按摩才能消食,今天端木旌在这里,自然不敢放肆,只能陪着他吃完这顿饭

端木旌为了能多留得这会清静,刻意慢条斯理地吃着。提起誉王的事他心里就别扭。他知道誉王喜欢沈应渊,这本没什么,他在意的只是沈应渊却当成事记在心里。越是如此,越证明誉王在他心里。
端木旌放下筷子抬眼看着沈应渊恭谨的样子,唠家常一样随意搭着话:“应渊,近来和那人可常走动?”

“没有。”
端木旌没说沈应渊也知道那人指的是谁,几乎是立马开口否认了。
实际上也确实是如此,沈应渊心里从没有过那人,更何况誉王与左相走得甚近,于情于理他都不会与那人有什么往来。只是架不住誉王隔三差五的往沈应渊这儿送些滋补的东西,退得了十回也总得收着一回

“如此,那该多走动才好。”
端木旌倒了杯酒,不紧不慢地饮着。沈应渊这斩钉截铁的回答让他隐隐带着笑意。
随便聊了两句,就听小福子在外敲门。端木旌皱了皱眉,起身猛然把门拉开:“吵什么?!”小福子马上跪下,磕头如捣蒜“陛下,暮云公子进宫了。”
“暮云?”
他来做什么……端木旌心下疑惑,面上却是没表现出半分,重新带了笑意:“这小子定是闲了,走,看看去。”说罢转头对沈应渊说:“今日这午膳不错。改日有空朕再过来同沈卿家对弈。”

“恭送皇上。”
沈应渊一路将端木旌送到门口,跪在地上等他走了才招了招手让流云扶了自己起来,回到宁心阁里,流云照例过来想替沈应渊揉胃,被他挥挥手赶了出去。
白幕云这人,沈应渊也是相熟,是端木旌的表弟,如无意外,也将是未来的帝后。
白家从小便把他做端木旌的皇后教养,也是从头至尾支持着端木旌的家族,白幕云体态端庄大气,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即便是宫里最得宠的嫔妃见了他也得是恭恭敬敬的。
只是他对沈应渊一直颇有微词,特别是知道沈应渊搬到宫内居住之后,听说在家里大闹了一场,硬是端木旌亲自去了才堪堪劝住

端木旌回到紫微宫果然见白暮云等在那,敛了心情,上前扶他,拉着这人手腕便去七星阁。七星阁里都是些珍稀有趣的小玩意。
“暮云,走,看看表哥给你找了什么玩意。”说着,端木旌般带着人快步走到一个檀木柜前,亲自打开柜门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匣。这是个机关匣子,打开里面有一对翡翠小西瓜,晶莹剔透,栩栩如生······

端木旌走了之后沈应渊总是心绪不宁,什么也不想做,干脆去了书房处理起了朝中事物,中途流云来传膳,被赶了三四次,不知不觉抬头竟然已经天快擦黑了
沈应渊胃里一直不太舒服,想着早些休息,却在床上辗转反侧到深夜,愣是把今天吃的都吐了出来,临近天亮才勉强睡了一两个时辰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2 23:24:00 +0800 CST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沈应渊明显脸色不好,身为国师,早朝的时候他站在群臣之上,帝君之下,与端木旌站在相同位子的只有两位宰相,跪拜后起身的时候竟然抵不住一阵头晕,幸得一旁的宫侍扶了一把才站稳了身子

端木旌端坐龙椅之上,殿内文武官员一举一动都看得真切。看到沈应渊起来后差点摔了,忍不住微微蹙眉。站起身面对满朝文武朗声说道:“对于淮北赈灾委派人选,众位爱卿可做考虑?”

端木旌缓了口气,听着有几个朝臣说了几个明显不合适的人选以示自己拿着俸禄还是做了事情的,但明显又只是做做样子互不得罪
过了一会儿,左相罗和泰果然按耐不住了,直接推举了自己的大儿子罗进,原因理由一条条头头是道,直到这会儿沈应渊才走了出去
“秉陛下,臣以为,左相所言甚是,只是,罗大人入仕未深,恐年轻气盛沉稳不足,臣建议,由赵子玉赵大人跟随同去,岂不扬长避短,一举两得?”

“国师言之有理,果正思虑周详。”
端木旌微微颔首,对着沈应渊露出赞许笑容。缓步走下朝堂,至最前三人中间,扬声道:“左相,右相,国师,三位殚精竭虑,为我大夏国稳固之基石。今日水患,还要罗爱卿前往,左相。朕,多谢你。”说完抬手拍在罗和泰肩膀,把人吓了一哆嗦。转身对一旁站立的小福子说:“给三位爱卿看座,今日,朕赐你们同朕一起,坐着上朝!这座为谁而看,自不用说

沈应渊闭了闭眼,坐是坐下了,可整个早朝下来都是如坐针毡,不知道除了自己以外还有没有人看出来端木旌的心思
沈应渊身份敏感,但凡跟端木旌走得稍微近些,就有人大做文章。
下了朝之后沈应渊立马回了自己的宁心阁,并交代流云,若皇上来了,便说自己染疾,不便面圣。当然,这话半真半假

果然,端木旌下了朝紫微宫歇息片刻,便惦念沈应渊身体,马上吩咐下去摆驾宁心阁。
到了门口,流云出来说那人不见客。这明显就是托辞。
也罢,不见便不见:“转告国师,好生将养,好些朕再来”说完端木旌便往回走
才刚转身,就见宁心阁内一个小太监神色慌张的跑了出来,也不知是太紧张了没看到端木旌,竟忘了行礼,直接冲着流云语无伦次道:“你快进去,沈国师他……他……”
流云到底是稳妥的性子,脸色一变,扬手一巴掌打在了小太监脸上:“天子面前,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国师治下无方了!”
那小太监这才看见了端木旌,顿时腿都吓软了,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奴才该死!陛下饶命!”
流云也跪在一旁:“奴才没管好底下的宫侍,惊扰了圣驾,请陛下治罪。”
“国师怎么了?”端木旌没有计较小太假的莽撞,一心只在沈应渊身上。然而深宫内苑处处耳目,即便恨不得立时便冲进去,也还是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问道:“朕留你们这些人,连个人都伺候不好,若不说实话,按欺君处置。”说完扫了一眼流云。他是沈应渊身边的人,必定是奉命阻拦我。

流云犹豫了一瞬,那小太监倒先开了口:“回陛下的话,沈国师昨儿身子不适闹了一夜,原以为都吐干净了,今儿下朝回来就一直躺着,这会儿呕的都是清水……”
听他这么说,流云哪还敢多说什么,只皱着眉头补充:“陛下,国师是旧疾,看似凶险,实则休息几日就能好的……

端木旌走到流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扬了扬唇角,面色却是阴冷起来:“看似,凶险。休息几日即好。流云啊,好奴才,主子身子还真是了若指掌。去,问问你家国师,朕该如何赏你。”
听着端木旌阴沉的语调,流云岂能不止他是什么意思,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会儿冷汗直冒,额头紧紧贴在地上不敢抬头,即便如此还是感觉到端木旌那压的人抬不起头的目光,浑身战栗着重复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流云啊,跪着想明白两件事再起来,第一,什么叫为主子好。第二,主子在哪。”
说完,端木旌带着小福子就往院内走。沈应渊隐忍,固执。本来身位君王高高在上,能看到的就有限。倘若手底下的人还助他如此,在这深宫内苑,还不知要受多少罪
“是,谢陛下。”没有杖责没有刑罚,流云谢了恩直到端木旌进了宁心阁都没把头抬起来。

卧房内,沈应渊正靠在一个宫侍身上闭眸休息,刚刚才吐了一轮,这会儿胃里还在隐隐作痛,那宫侍便揽着他替他轻轻按揉着胃部,看到端木旌来了,刚要出声便被人制止。

端木旌站在一边看着宫侍给沈应渊按摩。他难受的样子看得端木旌心疼。
沈应渊身子一直不好,端木旌把他接到宫里也想着为他调养。等到按摩完毕,他才近前:“好些了吗?”

“皇上?”沈应渊着实没想到端木旌会过来,忙挣扎着起身就要行礼,嘴里还说着“微臣失礼”之类的话
“无须多礼,朕就是来看看。”
端木旌在人床边坐下,掏出锦帕擦擦他额上的冷汗:“传太医来看看,哪怕开些调理的方子也好”他语气温和,就像是至交好友那般关切询问。

“无事,调养的方子日日都喝,休息一两日便好。”沈应渊对他朝上的举动还有所介怀,比起平日话少了很多,语气也淡淡的

端木旌抬手握在沈应渊手掌上,明明是夏天,沈应渊手掌却是微凉。拇指指腹在手背摩挲,声音再放软了些:“为什么不愿见我”

“帝君应当自称为朕……”沈应渊侧过头看着一边,终究还是轻叹一声:“今日早朝,陛下体恤微臣微臣知道,但人言可畏……”他与端木旌之间不用多说太多,这么一提,他已经懂了
“倘若朕连别人说什么都要句句在意,还如何号令天下?” 端木旌抬手扶着沈应渊侧脸让他直视自己:“今日朝堂朕已给足左相面子,不管是体恤谁,旁人都无话可说”

“陛下别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您当然也需要在意拿着大臣的想法……咳……”
他自称为朕,提醒着自己如今身份的差别,自然不能像在王府那般想教训就教训,掩唇轻咳了一声,垂下眼眸:“微臣僭越了……”

端木旌此时前来是惦记沈应渊身子,这可倒好。刚开始不让进门,进来又不冷不热,好容易坐下想好好说说话,还陛下微臣的扫兴。被人这一说兴致全无。
端木旌昨夜送走白暮云又熬了大半宿看奏折,本就肝火大,此时饶是再想好脾气也是压不住火气。抬头瞪着沈应渊,不冷不热地说:“国师怎么僭越?本就不愿见朕,是朕上赶着来讨骂了。”

沈应渊听他这么说,惊得抬起头来,愣了半天,直说出了三个字:“臣惶恐……”
到底还是生分了,看着眼前的君王,他挣扎着下床跪在端木旌脚边:“陛下恕罪……”

端木旌本就是气他与自己生分,没想到这人干脆跪下了。
心里越发憋气,起身站起来瞪着他:“看来有朕在国师是休息不得了。也罢,朕就不打扰爱卿休息了。小福子,摆驾回宫”

沈应渊额头贴在地面上倒是遮掩住了满头的冷汗,等着人走了竟然没力气自己站起来,几乎是被两个宫侍架到床上的。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3 08:33:00 +0800 CST  
端木旌出门去明显阴着脸,小福子跟在身边战战兢兢。出门时就看见流云还跪在那。停住脚步,看着他:“可想明白了?”

“回禀陛下,奴才想明白了。”流云见他出来脸色更差了,赶紧磕着头回答

“哦?说说,想明白什么了。”端木旌收敛了脸上的怒气。在宁心阁偶有情绪外泄,倘若出了这里,断不能如此。

“陛下才是唯一的主子……”流云跪在地上低着头:“只是……奴才伺候沈国师多年,深知国师心性,若是他知道陛下为他身子烦扰,只怕……只怕心思郁结,更是会添病啊陛下!”流云知道端木旌也是为了沈应渊好,但国师心性高傲,哪里肯示弱?

端木旌知道流云说的不无道理,缓了缓语气,对身边的小福子说道:“去,把流云扶起来。”进去时间不短,流云一直跪着,想站起来怕是得费点力气。小福子听完赶紧去把流云搀扶起来。
端木旌上前一步继续说道:“流云,这深宫高墙之内,处处风声鹤唳。你家主子那性子,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你跟了他这么多年,顺着应该,但是,还得懂得如何护着周全。有什么事,随时找小福子。”言罢转身继续往外走:“行了,去内务府挑件喜欢的玩意,就当朕赏你心思通透。”
见端木旌没有怪罪,流云松了口气,哪还敢让他身边的人扶,赶紧挣扎着自己站了起来立在一旁:“谢陛下提点,奴才不敢领赏,伺候好国师是奴才的本分……”

从宁心阁出来端木旌虽然气闷,却仍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在御花园里随便散散步,排遣排遣。今日乌云密布,天气愈发憋闷起来。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空气中都带了些腥味。

沈应渊服了些药就昏昏沉沉睡去,到了下午竟然下起了大雨,惊雷阵阵
沈应渊睡梦中突然被一个炸雷惊醒,顿时脸上密布冷汗,捂着胸口呻吟出声,也惊动了流云,宁心阁又乱了起来,匆匆遣了人去请太医,说是国师心疾发了

端木旌顺着窗口望去,大雨倾盆。想起淮北水灾,心情沉重几分。揉揉酸胀的额角,目光回到奏章上。小福子一直在旁边伺候,直到小太监进来悄悄把人拽走。再进来时告诉我,流云送来消息,国师心疾发作。
宁心阁里太医来过了一回,沈应渊这会儿还有些心悸,靠在床上衣衫微敞,胸口扎着几根银针
他们只道国师畏寒,这大热天的,屋里竟窗户禁闭,密不透风,然没人想到这一层,整个屋内别说沈应渊了,就是常人进来都觉得闷得慌,他更是靠在床上难受的紧

端木旌一路拦了太监宫女请安,进了宁心阁径自往卧房走。他每次去那只带着小福子随行,路上走得急,小福子在后面举着伞小跑着跟着,还是难免淋湿了些。
远远就能看到房门紧闭,宮侍推门时都怕惊扰了屋内的人,端木旌特意叮嘱小心些。进到屋里就看到沈应渊靠在床上,双眉紧蹙

“陛…”
沈应渊听到端木旌的声音忙挣着要起来,刚坐起来些又脱力靠回床上,一旁的太医倒先吓得失了颜色,赶紧替他收了针,又按着胸口的穴位,沈应渊心口烦闷,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只自己毫无章法的揉着,攒着力气想起来请安

眼看他又要勉强撑着坐起来,端木旌赶紧在床边把这人在胸口乱揉的手掌拿下来握着。抬起另一只手给他按揉胸口穴位。
这是当年还在王府的时候端木旌背着他和太医学的。许久不用,手法却也没生疏:“免礼免礼。我是来探病的,别再拘着君臣之礼”

“臣不过旧疾,没想惊扰了圣驾……臣……唔……”沈应渊勉力开口,周遭闷得透不过气来,话没说完却先喘了几口,原本是不愿让端木旌再多一事操心,不想却靠在他怀里喘得直抖,意识模糊间呻吟了出来:“小旌…嗯…好……憋……唔……”

一声小旌直触心底,端木旌把人揽在怀里软言安慰:“一会就好了。应渊,屋里太闷热,让人把窗户打开。外面会有些雨声,别慌,我在这陪你。”他一边说一边示意宮侍把窗户推开,清新而潮湿的空气吹进来屋里马上就不那么闷热。
屋里空气好了许多,沈应渊张着嘴费力的呼吸了几口。
要说这心疾本也不是很厉害,平日里除了偶有心悸,大多也是歇歇便好,今日不知怎了,突然这样发作,也是头一回。
刚才无意识的唤他并没有在沈应渊脑中留下记忆,缓了一回会便在端木旌怀里挺了挺身子:“臣好多了,陛下……让臣自己靠着吧”

“说好不拘君臣之礼,这才两句话不到,又开始了。”
端木旌把他往怀里带得紧了些。外面是哗哗雨声,偶尔一两声低沉雷声。端木旌略微低下头,语气中毫不掩饰关切之情:“何事招得的突然犯了心疾?”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3 08:34:00 +0800 CST  
“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
十年前也是这么个夏雷滚滚的夜晚,沈氏一门满门抄斩,那时沈应渊才二十出头,被二位王爷力保免了死罪,却独自待在当中,听着外头的雷雨声,夹杂着家人的尖叫与咒骂,直到骂声渐小,空余阵阵雷雨……
然而沈家谋反作乱,证据确凿,绝不是冤狱。
“人都得为做过的事情承担后果。”端木旌没有办法安慰他,只是言语间满含无奈。这事不论是先皇还是自己,都只能如此处置,绝无转圜。

“臣知道…”沈应渊虚弱的点了点头:“臣心里无恨,只是……嗯……只是难免心绪……心绪……”他皱着眉头在端木旌怀里颤了下,又按着胸口呻吟出声

“别想太多,过几天朝里消停些,我们去秋游打猎,散散心。”
端木旌让沈应渊靠在自己怀里,继续给他按着胸口穴位。声声呻吟,真是要把自己的心都揉碎了。
沈应渊好容易攒了口劲,说出来的还尽是些惹端木旌不高兴的话: “秋季围猎……带个国师像…像什么样子……你是帝君…得携嫔……嫔妃……”

“躲都躲不急,还带着?我是去狩猎,还是去当猎物?”
端木旌听这话无奈苦笑,他借口政务繁忙后宫几位嫔妃每个月宠幸不了几次。
“身为帝君,这也是你的……职责。”沈应渊撑着身子坐起来些:“国君与……大臣单独围猎…像…像什么样子……”
“你总有不是大臣那天”
这话几乎脱口出。立沈应渊为后这事端木旌已考虑许久,只是时机尚未成熟。等把一切准备就绪,后宫之主的位置必然就是他沈应渊的

“等臣告老还乡,哪还有精力跟陛下去打猎?”沈应渊显然误会了他话里的意思,还跟他开着玩笑
端木旌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没再说自己的意图,反倒是顺着他的话头接下去:“等你告老还乡,我也不会是什么帝王。到时候,我们就去……气候温暖,对你身子也好的地方钓鱼养草,如何?”

“胡说!”
沈应渊一下急了起来,忙撑着身子坐直了转身看着端木旌:“陛下一日是君王,便一世是君王,怎会有不是帝王的时候!陛下定会万寿无疆,直至陛下的子嗣,接替陛下的位子……”他一口气着急说了这么多话,身子撑不住直往下滑

“别急,慢慢说。”端木旌揽着沈应渊往自己怀里拉了拉,让人在自己怀里靠稳。握着他的手掌,慢条斯理地说:“这王位我只想坐到五十岁,等到给子嗣扫清障碍,留下强盛王朝后,就退位,终日与你游山玩水,岂不快哉。”

“不……不可……”沈应渊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顿时无比惶恐,还欲再说什么,却终是精神不济,气急攻心下晕了过去

端木旌感觉怀里沉了一下,不禁有些慌乱:“应渊!应渊!”他焦急地唤着沈应渊的名字:“传太医!”
太医也知道,宁心阁的事没有小事,帝君与国师之间暧昧不清,这事朝野内外众说纷纭,为这事,宫里的妃嫔们没少闹。
诊了脉,冲端木旌行了一礼:“回陛下,沈国师这是心绪不宁,气急攻心给激的,以后切忌思虑过甚,心绪起伏……”

端木旌看着病床上昏迷的人心痛如绞。气急攻心……自己不过是说起二人以后结伴之事他便如此。看来……这人的心是真不在自己身上。想到这更是觉得满心怆然,不知该说什么:“知道了,施针开药抓方子吧。”

沈应渊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似乎是无意识叫了端木旌的名字,只觉得自己还没说话,流云就扶着自己坐起来喂了口温水:“陛下已经回宫了。”也不知是流云主动提起,还是他半梦半醒间问了。
知道端木旌回去歇了,沈应渊莫名松了口气,靠在流云身上又睡了过去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3 10:13:00 +0800 CST  
又双叒叕么人看么😂我要检讨下自己是不是进入主题太慢了……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3 11:29:00 +0800 CST  
端木旌回到紫微宫,甚至连挂起笑意的力气都没有。呆坐了一会,吩咐小福子摆驾极乐宫。极乐宫里有几名波斯舞伎,是邻邦纳贡而来。今晚他不想再理任何朝政,甚至拒不见客,留在极乐宫中

沈应渊歇了一晚上,再加上太医针灸开药,第二天倒显得没那么憔悴了,上朝的时候却见端木旌眼底泛青,找了个宫侍一问才知道,这人昨天竟通宵在极乐宫,几乎一夜未眠。
知道这消息沈应渊心里又急又气,下了朝便直接往御书房去了

而端木旌在极乐宫饮酒作乐到通宵,装作开心大笑,其实笑容下只剩一片虚无。第二日下朝后实在撑不住,便趴在御书房打盹,手里还拿着批阅奏折的朱漆笔没有放下
沈应渊行至御书房门口,看到小福子站在门外,冲他点了点头:“麻烦公公通传一下,沈应渊求见”

小福子进来向端木旌禀告说沈国师殿外求见,端木旌听见了,却翻了个身假装没听见

沈应渊等了一会儿,小福子出来说国君正在休息。也罢,他昨夜通宵未眠,早朝就有些精神不济:“无妨,微臣在这儿侯着。”
小福子自然也不敢去吵醒端木旌,也不敢来劝沈应渊,这会儿站在殿外冷汗直下,就怕叫醒端木旌也是罚,不叫醒,一会儿发现让国师等了这么久,也是个罚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里头才传小福子进去添茶水。小福子进来以后又禀告说国师求见。
还没走?端木旌想说不见,又实在狠不下心。纵然沈应渊对他无意,他却心里只有沈国师一人。
“让他进来吧。”端木旌拿着奏章冷淡地说

沈应渊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正值正午,烈日炎炎,暑气又重,眼前事物都有些昏花,进了御书房,先跪在台下:“微臣沈应渊,参见陛下”

“平身,国师找朕何事?”端木旌坐在书案前抬头看着下面跪着的人。不冷不热地语气倒真像是君王对臣子的样子

“谢陛下。”沈应渊攒了些力气,扶着膝盖缓缓站了起来,眼前却是晕得一片漆黑,还未开口,先下意识的微微抬了抬手,想要扶住个什么,又想起自己现在在御书房的中央,哪有东西可扶?干脆闭了闭眼,直接开口:“微臣听说,昨夜陛下在极乐宫一夜未眠?”

端木旌听到这事忍不住皱了皱眉毛。开口便是昨夜之事,这宫里还真是处处耳目:“波斯舞妓别有风情。国师也有兴趣? ”
眼前终于是浓雾散开,沈应渊看着他皱了皱眉,强忍着眩晕苦口婆心的耐心劝导:“陛下为国事操劳,劳逸结合也未尝不可,只是希望陛下张弛有度,通宵达旦于龙体总是不益……”
他在下面谆谆教导,端木旌合上奏折,随手拿起本书翻开,沈应渊的话是半分没听进去。等他说完以后又过了会才抬头:“国师可说完了?”

“陛下!”端木旌这幅样子分明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沈应渊皱着眉,心口又有些憋闷,平素里他都不是这幅样子,再大的脾气,别人说的他听不进去,自己说的他每次都能认真听取,再仔细斟酌。

此刻端木旌只觉得沈应渊这人不依不饶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烦,揉了揉酸胀的额角。再抬头时已然是平时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是帝王该有的样子,却不是自己在他面前的常态:“何事?时候不早,国师是否该回去用膳?”
他倒是会打太极,也不反驳也不恼怒,反倒是这样令沈应渊也说不出他什么不是来,毕竟除了昨夜,他一直是一位为天下为百姓操心劳累的帝王。
沈应渊看着他的眼神百转千回,最终只叹息一声:“微臣告退……”说罢行了礼,缓缓退出御书房

沈应渊走后端木旌才颓然地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睛,低头继续看桌上奏折。他既然心里没有我,我也不会强求。

沈应渊出了御书房便有些站立不住,夏天暑气重,而他平时又是体寒,本就不易发汗,较之常人更容易中暑。中暑了又是麻烦,寻常人吃的消暑的食物多为凉性,他又吃不得,极容易伤了肠胃腹泻腹痛。这会儿已经是稍微染了些暑气了,便由流云扶着在御书房不远的廊亭下休息,流云则在一旁打扇扇风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3 12:33:00 +0800 CST  
下一更应该有肉汤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3 12:55:00 +0800 CST  
端木旌正在批阅奏折的时候小福子说白暮云公子求见。他暗自叹了口气,等人进来以后却的热络地拉着人手,满脸欣喜。御书房聊天里时不时传出笑声。聊了会想起自己还没用膳,由白暮云陪着往外走。并肩而行亲密的样子刚还全部落进一旁休息的国师眼中

沈应渊正休息的时候就听到御书房里欢声笑语,他精神不济,也没怎么仔细听,只问道:“是谁进去了?”
流云答道:“是白家公子。”
沈应渊点了点头,不露声色。心里却是越发的隐痛。刚准备要流云扶自己回去。就看到端木旌与白慕云二人亲密无间的从御书房走出来。
流云刚准备去请安,一个“陛”字才刚出口,就被沈应渊一把拉住,疲惫道:“不要惊扰陛下了,扶我去休息吧……”

每次白暮云来端木旌都要各种陪伴玩乐,尽可能去哄得人高兴。待他走后方才批阅奏折。今日亦是如此。只是再到极乐宫已经更晚。照样通宵饮酒,作乐,转天上朝不但迟了,人也昏昏欲睡。
“陛下,后宫不能一直无主,请陛下早日确定皇后人选……”不知怎的,话题又转到立后一事,说这话的大人是舅父门生。
端木旌手撑在额头打起瞌睡,文武百官见他没搭理都楞在那,他却兀自睡着,甚至发出轻微鼾声。
左右丞相各执一词,朝中文武更是争论不休。今日沈应渊告假未上朝,怕是心里和自己赌气呢。
端木旌这打盹打鼾三分真,七分假。等到朝堂稍微安静些,才抬头,睡眼惺忪地看着满朝文武:“啊,众位爱卿言之有理,此乃大事,容朕好好思量一番。”言罢起身,径自往殿外走。小福子赶紧说一句退朝,也随着跟了出去。

朝中每每提起立后一事,都是一呼百应。倒不是又多齐心,而是大家都想提这个话题,又各执一词。朝中右相一党力推白慕云,而左相与誉王一党则主张立贤妃为后。

沈应渊昨日在御书房门口晒了半个时辰,不出所料的中了暑气,大热天里浑身冒冷汗,身体畏寒,宫内又只能打扇,不能以冰块降温,消暑的食物更是不能多吃,这么一看,夏季真是比冬日还难熬。

朝堂之上每每提到立后一事,端木旌每回不是“此乃大事”就是“思量一番”,左右丞相看着对方气的吹胡子瞪眼,却也无可奈何。不过这两个宰相虽说水火不容针锋相对,但是在有一点上却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都看沈应渊不顺眼,但又都不敢去动他,只能时不时使使小绊子。
而沈应渊这边,虽说病得迷迷糊糊,但也还是撑着精神听流云说了朝堂上的事,叹息一声:“白慕云是个好人选……”
流云听他这么说,竟也叹息一声,自家主子怎么就是不明白么?宫里宫外都看出了陛下对国师有意,偏偏这个正主儿却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端木旌连着两天通宵达旦,眼底乌青更甚。下朝以后到御书房翻开奏折就开始打盹。罗进和赵子玉已经上路,端木旌派了四名影卫暗中跟随。一来传递讯息,二来,倘若有什么变故,也能助赵子玉一臂之力。
小福子知道端木旌这两天困乏,一直守在门外,不让闲人进来打扰。

不一会儿就听到门口有人喧哗——
“福公公,您就让奴才进去吧!”流云被拦在门口,软磨硬泡都进不去,说是扰了圣驾,干脆也顾不上会不会捱板子,直接就跪在了门口,朝着门里就喊:“国师病重,还请陛下去宁心阁看看国师吧!”气的小福子又是气又是怕

端木旌本就睡的不踏实,这一声直接清醒过来——昨日还在这教训我,怎么今日就病重了。起身走到殿外,猛然打开门,看着外面这俩人:“昨日不还没事,怎么今儿就病重了?”
看到端木旌出来了,流云忙膝行过去,俯在地上:“回陛下的话,国师昨日烈日下晒得太久,中了暑气,他身子畏寒,清凉去暑的药也需慎重服用,这两日格外炎热,昨儿回去之后国师便一直昏迷不醒,只……只叫陛下名讳。”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3 14:13:00 +0800 CST  
“叫朕?”端木旌听到这话心中一动,眼神却又黯淡下来。大概是昨日尚未教训够?有心推诿政务繁忙,终究碍不过心中那份牵挂。骂了两句自己贱,对流云说道:“去看看。”说完也不等这二人,自己倒是先往宁心阁去了,走了两步又对小福子说:“往后流云有事,不论何时皆可通传”

盛夏酷暑,别的宫殿都是以冰块降温,宁心阁虽然平日里也用冰块,但偏偏沈应渊生病的时候用不得,病中体虚,这时候更容易寒气入体。
国师躺在床上隐约感觉有人近身,却又不知是谁,只当是流云,动了动嘴唇:“水…”

端木旌急匆匆赶去宁心阁,刚进卧房就看到那人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心里一沉,一日不见怎么就病成这样。
走到他身边就听到沈应渊微弱的声音。也没叫人,自己倒了杯水,伸出手臂把这人后背稍稍抬起一些,杯子送到唇边。
沈应渊喝了水,神思稍微清明一些,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是他:“小……旌?”记忆却停留在王府里,以为他还只是王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又病了?”

“有些中暑,不妨事。养两天就好了。”终于没听到他叫自己陛下,也没有那套繁文缛节。加上他醒过来,端木旌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茶杯放在床头,抬手拨开沈应渊面颊上的碎发:“觉得好些了吗”

“晕……”沈应渊靠在他怀里皱着眉:“怎么…如此热…小旌,我想喝冰糖梅子羹……”之前在王府时,沈应渊夏日就喜欢喝冰糖梅子,酸酸甜甜清热去暑,然而每次都会贪杯,晚上腹痛的时候就是总是端木旌陪着,给他按着揉着,闹过一次特别厉害的病之后他便不准沈应渊再喝了。

“不行,你病着,身体虚弱。冰糖梅子羹性寒,伤身。”他这身子连个解暑的冰品都不能吃,夏天实在是难熬。早知不论如何都不能赌气让他昨日在殿外候这么久。端木旌和怀里这人商量着:“我给你擦擦身子,凉快凉快,好不好?”

“小旌,罗和泰他……兵部……”沈应渊嘴里念叨着全是之前在王府时与端木旌交代的事情,有的是三年前的,有的是五年前的,毫无章法。
到底是精神不济,没过多久又在端木旌怀里昏睡了过去。屋里的人早被流云赶了出去,听端木旌说要给国师擦身,赶紧识趣的端了水和帕子进来,然后放下帷幔,自己也退了出去

端木旌听着沈应渊念叨的这些事才明白过来,这人现在竟然是意识不清,说的全是陈年旧事。当年的事情了,怎么还记得那么清。端木旌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复杂。
流云倒是个会办事的,等人都退出去以后,端木旌才拿着布巾浸湿温水拧干了到沈应渊身边。解开衣带,衣襟散到两侧,露出清瘦的上身。温热的布巾从额头到面颊,一直擦到脖颈。

沈应渊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一丝凉意,两颊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皱着眉轻轻咳嗽了一声,抬手触碰到他的手腕:“唔……”

端木旌将他手掌移开,布巾擦拭在沈应渊塌陷的胸口。本以为登基之后日子会轻松些,他也能好好休息调养身子,没想到朝中党争严重,派系分裂,竟是还要他一直操劳,身子甚至比以前还要差些。
端木旌换了条布巾,一寸寸拭过沈应渊苍白的肌肤,难免从胸前两点掠过。
沈应渊昏迷中神智不甚清楚,只觉得胸口忽的一阵酥麻,浑身更是卸了力气,难耐的侧过头,忍不住呻吟一声,却又不似因病不适的呻吟。勉强睁开眼也不知是在现实还是梦里,头脑混乱,连刚才的事也不记得了,还当他是才来:“小旌?你……怎来了?”

沈应渊这声呻吟让端木旌手掌忍不住颤了一下。纵然是眼观鼻鼻观心只想着照顾他,此时心中也是乱了。抬头看过去,那人已经醒了。布巾擦到腹部,再往下……端木旌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道:“流云和我说你病了,放不下心,就来看看。”指尖在他亵裤上停顿下,还是直接把亵裤脱了下来。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3 14:45:00 +0800 CST  
“我病了?”沈应渊皱了皱眉,也没注意到此时自己已经几乎****躺在床上,挣扎着便要起来,奈何身上乏力,才撑起一半手臂就开始打颤:“扶我……起……”
“别动,这就擦完了。”端木旌抬手托在沈应渊大腿上,布巾小腹擦到大腿根部。饶是再有定力此时也是面颊微红,只能尽力不去想那些
然而沈应渊腿根处被布条擦过,全身颤了一下,双手不自觉的攥紧了身下床单,上身挺了挺,身下那物居然微微立起,口里无意识叫着端木旌的名字,更加不安分想起身寻求熟悉的气息
嘶……看到应渊下身的变化,端木旌咬着嘴唇兀自忍耐。拿布巾轻拭大腿内侧。他一声声唤着自己的名字······
“应渊……”耐不住他如此,端木旌最终将布巾丢进盆里,坐到沈应渊身边把人身子揽到怀里,让他躺在自己臂弯中:“我在,应渊。”
“小…旌…”
沈应渊落入他怀中一颗乱跳的心才逐渐安分下来,竟抬手直接揽在端木旌腰上,湿热的鼻息喷洒在他脖颈,心里一团火却怎么也降不下去:“我…好难受……”
“应渊……”端木旌手臂搂在他背上,低头吻在这人额头,声音中满是悔意。
沈应渊身上都红了起来,明显是动(?)情了,被端木旌这一吻,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直接抬头吻在喉端木旌结上,胸口一团炙热直窜小腹,而分身早已立挺,迷糊不清间,低低央求着他:“小旌…难受…帮我…唔……”
端木旌闭了闭眼睛,低下头,凑到那人唇瓣舌尖撬开唇齿探向他口中,温柔撩拨,吸吮。抚在背上的手掌也慢慢下滑到腰间,直至大腿内侧。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3 15:45:00 +0800 CST  
希望不要吞这点小肉渣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3 17:24:00 +0800 CST  
好的,吞了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3 17:24:00 +0800 CST  
沈应渊本就心里只有端木旌一人,家族还在时,也一直以为会跟他一世,故而一直为他守身,从未与人有过亲密的接触的身子,哪里经得起端木旌这样撩拨。身上的感觉连自己都不甚熟悉,只知道不愿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整个人靠在他怀里又是无力,又是一副情动难耐的样子
端木旌看他双颊潮红,偶尔发出一两声呻吟的样子怎会不知他想要什么。头埋在他胸口,含住红珠舌尖拨动,手掌也包覆上这人坚挺。温暖的掌心轻轻撸动······
“啊——”
沈应渊为端木旌守身至此,从未被人这么撩拨过,这会儿胸前…身下…皆传来巨大的快感,躺在床上身子都控制不住的一阵阵颤抖,唇边的呻吟更是一声高过一声:“嗯啊……小旌……快…不…慢…嗯…”他躺在床上头禁不住顶着床微微后仰,不知如何是好,下身感受到爱人温暖的掌心,竟是前所未有的欢愉

即便相交多年,始终以礼相待,端木旌从未见过沈应渊此般模样。况且对他心仪已久,开始还能强自忍耐,此时早已意乱情迷。唇瓣移到沈应渊心口,大力吸吮,在人心口留下深红如血般的吻痕。掌间速度倒是不紧不慢,依旧是轻柔地撸动,让人难耐
“哈啊——”
沈应渊胸口传来过电一般的感觉,努力撑起点身子,又颓然落下,只是身下一直得不到满足,呻吟中夹杂着一两句难受,连声音都与以往大不相同,竟然带着些娇嗔:“嗯…小旌…我…好憋…你…救我…唔…”一时间,他竟还以为是发了什么病,才至身上燥热难当,分神憋涨不已,却得不到释放,干脆挺起身子努力蹭过去,却正好蹭到端木旌大腿上,浑身一颤,又是一声满足的呻吟溢出唇角
“别急……唔……”
沈应渊分身蹭到端木旌大腿上的时候,弄得端木旌竟然也忍不住呻吟一声。隔着龙袍都能感觉到下身已经挺起。应渊如此当真让他情难自已,只恨不得把这人一口吞了下去:“应渊……”端木旌轻声唤着沈应渊的名讳,牙齿在他胸口摩擦。握着玉柱的手掌总算使了些力气,撸动的速度也快了一些
“嗯——嗯——啊——”
随着端木旌手里的速度越来越快,沈应渊本就在病中,身子虚弱,又隐忍太久,刚没弄几下,就感觉到身下一紧,挺了挺身子,分神一股股吐出白灼混着些许体虚无法自控的尿液淌在端木旌手上……而沈应渊早已卸了力气,胸口急促起伏着又昏睡了过去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3 17:24:00 +0800 CST  
25楼坚持住!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3 17:26:00 +0800 CST  
也算是阴差阳错,端木旌帮着沈应渊释放了之后当天晚上沈应渊居然退了热,只是病中泄身难免体虚
流云自然不敢开口,沈应渊自己也不知道下午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端木旌来过,也不知道宫里早已又有了些风言风语,说皇上在宁心阁屏退下人待了半个多时辰····

果然晚上有人就沉不住气了,陆才人宫里的人就来请端木旌,说是陆云行身子不舒服,请皇上去看看
“身子不舒服?能吃能睡能跑能跳还叫不舒服?!”
端木旌烦躁地瞥了眼来人,想推了,但是也知道倘若不去这笔账又会算到应渊头上。重重捶在桌子上:“摆驾,玉鸢宫。
陆云行早知道下午发生的事,越想越不是滋味,到了晚上听说端木旌没去贤妃那边,便赶紧差人去请,听说端木旌到了,赶紧躺回榻上,蹙着眉头,一副极不舒服的样子,甚至请安都需要人扶着
端木旌无精打采地到玉鸢宫,看到陆云行被人搀扶着请安,挑了挑眉毛。宫里嫔妃争宠使些手段我不是看不出,平时不过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平身吧。爱妃身体不适,不必多礼。”
看到端木旌往里走陆云行心里窃喜,忙跟了进去。陆云行是礼部尚书之女,仗着这层身份,平日里行事张扬,也无大错,性子直爽,有时候也挺能让端木旌开心的:
“陛下,这是我特意让人备的清热消暑的梅子羹,要不要尝尝?”
梅子羹,梅子羹……这三个字让端木旌心头一颤。
“好啊。”端木旌坐在桌边,偏头看着陆云行,此时也不见半分病容,倒是满心欢喜的样子。
不一会儿陆云行拿了梅子羹过来,一个精致的蓝瓷小碗,底座下还镇着冰块,的确是消暑的好东西:“陛下尝尝。”
端木旌拿过碗尝了两口,又想起下午那人说想喝冰糖梅子羹的事,拿勺子的手停在半空,竟然有些出神
看他出了神,陆云行直接拿过他手里的碗,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陛下要是喜欢,以后每日下朝都可以来我这儿避避暑。我这宫里四周都布了冰块消暑的,比旁的地方都舒服多了……”
这意有所指,话里有话的意思端木旌是听出来了。垂眸看看勺里的梅子羹,抬手打飞在地:“比哪舒服?”他冷冷地看着陆才人。
没想到才一句话端木旌就变了脸色,陆云行忙跪在地上,浑身打颤:“比……比……我是说,比其他宫里,都……都舒服些,不知哪里说错,陛下息怒”
“你不知的事情多着呢!” 端木旌起身走到他面前,恼怒地说道:“朕根本就不爱喝梅子羹!”
梅子羹是沈应渊喜欢吃的,他身子虚不能吃太多寒凉,每次也都是为了抢着吃几口能让他少吃些。其实端木旌很不爱吃酸甜味。
“这……我是想着,梅子羹清热解暑……”陆云行一边心里暗骂着自己身边的宫侍,给的都是什么消息!根本不准!!“即便错了,也是好心,请陛下息怒啊……”
旁边的小宫侍忙也跪了下来:“是呀陛下,陆才人今日身子抱恙,还一直惦记着陛下呢!”
“哦,对了,抱恙!不说朕倒是忘了。”
端木旌围着陆云行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爱妃啊,朕偶得一方子,专治抱恙。”他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说:“看见御花园没有,围着御花园跑两圈,百病皆消。去吧。小福子,找个靠得住的照看陆才人。少跑一步,朕唯你是问!”
“这…这…”陆云行明显慌了,看来今天真是马屁拍在马腿上,平日里端木旌就是喜欢自己张扬跋扈的样子,还说过跟宫里其他人都不一样。
赶紧拉着端木旌的衣摆:“陛下,在下知错了,在下就是太过思念陛下,才……”
“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谁知道哪片云彩就下雨了。” 端木旌说完便拂袖而去,走到门口时又停下,头都不回地说:“两圈,一步不许少!”
从陆才人那出来端木旌心里这股邪火也泄得差不多了。回去批阅奏折,批好了折子出去散步,走到半截发现这不是去宁心阁的路吗,马上调头,灵秀宫。极乐宫已去过两天,也该换地方了。灵秀宫是新进的赵嫔妃,赵嫔妃没什么背景,也正是如此端木旌才会偶尔去一趟。这一晚上照应是几乎彻夜未眠,要把积郁已久的**都释放出来。转天早朝又是半梦半醒。不想听的梦,想听睁眼醒着。沈应渊又出现在朝堂上,精神看着不错,就是面色难看了些

沈应渊病刚好点,便是不顾流云阻止,硬是上了朝,只是朝上一直需要宫侍扶着,不然站都站不稳。
启奏奏章的时候也是,说不了三句就扶着胸口激出一身冷汗,缓过去才能继续,惹得左相冷笑一声:“国师真是急不可耐,病中也不好好休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不体恤朝臣呢。”
“左相,教训的是。不知道的还当朕不体恤朝臣呢。”
端木旌适当时候睁开眼睛,看了虚弱的那人一眼,板着脸说道:“来人,给国师看座。”说完,又半阖双目,昏昏欲睡
罗和泰看了眼端木旌,也不好再说什么,而沈应渊却一直看着他昏昏欲睡的样子,合着自己病了几天,他就玩乐了几天?
朝堂上沈应渊一直捂着自己的嘴,不好咳得太大声。下了朝,流云要扶他去休息,沈应渊却执意让他扶着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端木旌正把奏折折了只蛤蟆,刚折好,放在书案上准备跳着玩。奏折是王尚书上的,还那事,立后!这是左相的人,不用看都知道要立谁。沈应渊进来时纸蛙高高跃起,正在下坠

沈应渊刚进门就看到他在桌上玩折纸,一时间哭笑不得,由小福子扶着跪着行了礼:“陛下”

端木旌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过去,沈应渊。
“平身,看座。”他指着左边的软榻说道:“扶国师去那歇着”说完又抽了本奏折出来,撕了叠纸蛙。这是右相的人上的,也是立后一事
“首轮选后。”
白暮云蛙折好以后也向前跳过去,不偏不倚压在贤妃身上,只是错后半个身位。
“啧啧,气势有余,实力不足。”端木旌略带惋惜地说贤妃先拔头筹。

“陛下!选后其实儿戏!怎么如此草率!”
沈应渊看他一直低头玩着手里的两只纸青蛙,不免心里着急,声音也提高了些,只不过现在还在病中,左右听着都是有气无力的
“的确不能草率!这是三局两胜制度,胜负尚且难料!” 端木旌抬头审视地扫向他,一本正经地说:“公平对决,全凭实力”俨然还要把这荒唐的比赛进行下去
“陛下!”
想着他之前明明都不是这幅玩世不恭的样子,这几天不是流连后宫,就是游戏朝堂,一想到这层,沈应渊说话也不客气起来:“您这几天是怎么了!朝堂上睡觉!晚上又夜夜笙歌!这会儿对大臣的奏章又如此……唔……”说的激动时沈应渊要站起来,却直接跌回榻上,按着胸口的手几近痉挛,忍不住急喘起来,脸上一下血色全无
“应渊!”
端木旌从书案前快步走到榻上,把沈应渊揽在怀里给他顺气平喘。他身体一向不好,之前在王府时为了照顾他时端木旌也是刻意留心和大夫学着应急之法,此时倒也并不慌乱。
沈应渊皱着眉头缓过了一阵严重的心悸,口鼻并用的大口喘息着,一时半会儿还说不出话,端木旌只轻轻一揽,沈应渊便毫无抵抗的倒向他怀里,满脸遍布冷汗,浑身发颤
“嗬…嗬…嗬…”
“别着急,应渊。慢慢呼吸。” 端木旌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上身直起来一些呼吸能更顺畅些。一边在他胸口按揉。
“嗬…嗯…”沈应渊右手正紧紧抓着端木旌的手腕,斜靠在他身上,急促的喘息一下下喷洒在他脖颈处,听着他的声音竟真的慢慢平复了下来,只是身上还没有力气,也说不出话来
端木旌让沈应渊靠在自己怀里歇着,对着小福子使了个颜色,后者马上会意地去门外守着。抬手覆在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背上,指腹轻轻摩挲,在他耳边低沉地说道:“应渊,现在不是立后的时候……”
沈应渊刚要开口,又是一阵心悸,整个人在端木旌怀里僵了一下,闭着眼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陛下,于……于理……不合……”说完挣扎着从端木旌怀里退了出来,自己扶着软榻又喘了半天:“立后…可…缓,还请陛下…保重龙体…晚上早…早些…休息…早朝方能…能…”话音未落心口又绞痛得说不出话,一边咬紧牙关忍着喉头的呻吟
端木旌僵坐在软榻上,还保持着刚刚抱着的姿势。耳边全部都是他的于理不合
偏过头,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已经完全没了往日的平和,淡定。双眸中尽是难以掩藏的挣扎与纠结:“应渊,是不是我在位一天,你就要与我如此疏离。还是……你对我本就如此。我对你来讲,和对舅父一样,只是个赌注。押队一宝,荣华富贵。押错了,你还有退路。”这番话听上去平心静气,可是谁知此时端木旌的心都在发颤。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3 22:23:00 +0800 CST  
另一边端木旌听人传告沈应渊又来了。揉揉算胀的额角,照例从后门要溜。并非是他不想见沈应渊,做梦都想。但他不想的沈应渊对自己如此客套。
没走出多久听见小福子说沈应渊在御书房门口碰上贤妃。叶以寒是左相妹妹的儿子,也是当朝呼声颇高的皇后人选。
坏了,贤妃名号贤,做事可不贤。他视沈应渊也是眼中钉肉中刺。
怕沈应渊吃亏,端木旌带着小福子紧赶慢赶往御书房门口走。到的时候俩人倒是都在。
烈日炎炎,沈应渊面色惨白跪在地上,叶以寒颐指气使站在他面前。两人见了我马上跪拜行礼
“免礼,平身。国师,你在这做什么,让朕好找。”端木旌敛了精神走到这俩人面前,无须多说,小福子早就上前去把沈应渊扶起来。端木旌这才转头对贤妃说:“贤妃和国师聊什么呢,如此开心?”
叶以寒似乎是没想到能在这见到端木旌,颇为惊喜。平时端木旌对他即是不冷不热,不远不近。隔几天就见一次,然而却很少宠幸。
“陛下,我说国师为国操劳,要保重身体……”
“贤妃替朕体恤臣子,朕很欣慰。好了,朕和国师还有要事商谈,贤妃也早些回宫吧,别让暑气侵了身子。小福子,送贤妃回宫。”端木旌负手站在原地,目送贤妃走远才转头看沈应渊,擦了把汗:“朕让人送你回宁心阁,大热天的别中暑”
“陛下……”流云似乎想说什么,被沈应渊直接打断:“谢陛下体恤,微臣无碍。”
烈日下跪的还是有些久,流云几乎是扶抱着沈应渊的腋下把人抬起来的,起来后冲端木旌行了礼,步伐艰涩的转身往宁心阁走
“国师,贤妃她明明……您为什么不让奴才跟陛下说啊。”流云还觉得挺气不过。
“陛下政务繁忙,我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什么小毛病都说,陛下还要不要处理政事了?”
“哪里就是小毛病了……”流云还不服气
“行了,一会儿让太医开点药来,记住,不许跑去打扰陛下”

端木旌每天都关注淮北发来的消息,这几日暴雨已停,赵子玉和罗进也已赶到,总算是稍稍宽心。合上最后一本奏折时天色已暗,带着小福子往宁心阁踱步。白日里他见沈应渊气色很差,总归是挂心。想着去偷偷看一眼,谁都不惊扰,看了就走,于是到宁心阁也没叫人通传

沈应渊白日喝了那壶酒,到了傍晚就开始发作了,腹痛腹泻,直到天完全黑了才好一些。
说是好一些,不过是都已经拉不出东西了,却还是腹痛无比,一如当年在王府上贪嘴,吃多了冰糖梅子羹一样,脸上密布冷汗,靠在流云怀里脸色煞白,冷汗把衣衫都浸湿了

端木旌站在卧房窗外就看到那人靠在流云怀里,也不知是哪里不舒服。径自推门进去,走到这二人身边:“流云,国师为何如此虚弱?”这小子今日为何不去报信了?!端木旌面带愠色,看着这主仆二人。倘若自己不来,那沈应渊就是又硬捱过去了

“陛下?你怎么……”沈应渊开口的声音几乎是微不可闻,流云轻手轻脚的让国师躺下才跪在端木旌面前行了礼:“回陛下,沈国师今日进食了过多解暑的冰品,所以才……”
“冰糖梅子羹?”流云说完端木旌几乎冲口而出,无奈地看着床上躺着那人,扶着额头心中颇为无奈:“沈应渊,一把年纪有点自觉可否?”
“回陛下,是贤妃赐的冰镇果酿…”流云趁着沈应渊病中虚弱说不出话,抢着话头给说了出来,沈应渊一时气急,用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流云!你越发的会当差了!”只说了这一句,手臂却又抖得厉害,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到底着了贤妃的道儿!眼见他要摔,端木旌抢上一步把人搂在怀里卸了他双臂的力气。对流云和颜悦色地说道:“国师夸你朕赏你。随小福子领赏去。”
等俩人出去端木旌才把目光移到怀里的人,拿出锦帕给他擦去额上的冷汗,也不和沈应渊说话,就是让他靠在怀里歇着。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3 22:24:00 +0800 CST  
补32楼:
也算是阴差阳错,端木旌帮着沈应渊释放了之后当天晚上沈应渊居然退了热,只是病中泄身难免体虚
流云自然不敢开口,沈应渊自己也不知道下午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端木旌来过,也不知道宫里早已又有了些风言风语,说皇上在宁心阁屏退下人待了半个多时辰····

果然晚上有人就沉不住气了,陆才人宫里的人就来请端木旌,说是陆云行身子不舒服,请皇上去看看
“身子不舒服?能吃能睡能跑能跳还叫不舒服?!”
端木旌烦躁地瞥了眼来人,想推了,但是也知道倘若不去这笔账又会算到应渊头上。重重捶在桌子上:“摆驾,玉鸢宫。
陆云行早知道下午发生的事,越想越不是滋味,到了晚上听说端木旌没去贤妃那边,便赶紧差人去请,听说端木旌到了,赶紧躺回榻上,蹙着眉头,一副极不舒服的样子,甚至请安都需要人扶着
端木旌无精打采地到玉鸢宫,看到陆云行被人搀扶着请安,挑了挑眉毛。宫里嫔妃争宠使些手段我不是看不出,平时不过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平身吧。爱妃身体不适,不必多礼。”
看到端木旌往里走陆云行心里窃喜,忙跟了进去。陆云行是礼部尚书之女,仗着这层身份,平日里行事张扬,也无大错,性子直爽,有时候也挺能让端木旌开心的:
“陛下,这是我特意让人备的清热消暑的梅子羹,要不要尝尝?”
梅子羹,梅子羹……这三个字让端木旌心头一颤。
“好啊。”端木旌坐在桌边,偏头看着陆云行,此时也不见半分病容,倒是满心欢喜的样子。
不一会儿陆云行拿了梅子羹过来,一个精致的蓝瓷小碗,底座下还镇着冰块,的确是消暑的好东西:“陛下尝尝。”
端木旌拿过碗尝了两口,又想起下午那人说想喝冰糖梅子羹的事,拿勺子的手停在半空,竟然有些出神
看他出了神,陆云行直接拿过他手里的碗,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陛下要是喜欢,以后每日下朝都可以来我这儿避避暑。我这宫里四周都布了冰块消暑的,比旁的地方都舒服多了……”
这意有所指,话里有话的意思端木旌是听出来了。垂眸看看勺里的梅子羹,抬手打飞在地:“比哪舒服?”他冷冷地看着陆才人。
没想到才一句话端木旌就变了脸色,陆云行忙跪在地上,浑身打颤:“比……比……我是说,比其他宫里,都……都舒服些,不知哪里说错,陛下息怒”
“你不知的事情多着呢!” 端木旌起身走到他面前,恼怒地说道:“朕根本就不爱喝梅子羹!”
梅子羹是沈应渊喜欢吃的,他身子虚不能吃太多寒凉,每次也都是为了抢着吃几口能让他少吃些。其实端木旌很不爱吃酸甜味。
“这……我是想着,梅子羹清热解暑……”陆云行一边心里暗骂着自己身边的宫侍,给的都是什么消息!根本不准!!“即便错了,也是好心,请陛下息怒啊……”
旁边的小宫侍忙也跪了下来:“是呀陛下,陆才人今日身子抱恙,还一直惦记着陛下呢!”
“哦,对了,抱恙!不说朕倒是忘了。”
端木旌围着陆云行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爱妃啊,朕偶得一方子,专治抱恙。”他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说:“看见御花园没有,围着御花园跑两圈,百病皆消。去吧。小福子,找个靠得住的照看陆才人。少跑一步,朕唯你是问!”
“这…这…”陆云行明显慌了,看来今天真是马屁拍在马腿上,平日里端木旌就是喜欢自己张扬跋扈的样子,还说过跟宫里其他人都不一样。
赶紧拉着端木旌的衣摆:“陛下,在下知错了,在下就是太过思念陛下,才……”
“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谁知道哪片云彩就下雨了。” 端木旌说完便拂袖而去,走到门口时又停下,头都不回地说:“两圈,一步不许少!”
从陆才人那出来端木旌心里这股邪火也泄得差不多了。回去批阅奏折,批好了折子出去散步,走到半截发现这不是去宁心阁的路吗,马上调头,灵秀宫。极乐宫已去过两天,也该换地方了。灵秀宫是新进的赵嫔妃,赵嫔妃没什么背景,也正是如此端木旌才会偶尔去一趟。这一晚上照应是几乎彻夜未眠,要把积郁已久的**都释放出来。转天早朝又是半梦半醒。不想听的梦,想听睁眼醒着。沈应渊又出现在朝堂上,精神看着不错,就是面色难看了些

沈应渊病刚好点,便是不顾流云阻止,硬是上了朝,只是朝上一直需要宫侍扶着,不然站都站不稳。
启奏奏章的时候也是,说不了三句就扶着胸口激出一身冷汗,缓过去才能继续,惹得左相冷笑一声:“国师真是急不可耐,病中也不好好休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不体恤朝臣呢。”
“左相,教训的是。不知道的还当朕不体恤朝臣呢。”
端木旌适当时候睁开眼睛,看了虚弱的那人一眼,板着脸说道:“来人,给国师看座。”说完,又半阖双目,昏昏欲睡
罗和泰看了眼端木旌,也不好再说什么,而沈应渊却一直看着他昏昏欲睡的样子,合着自己病了几天,他就玩乐了几天?
朝堂上沈应渊一直捂着自己的嘴,不好咳得太大声。下了朝,流云要扶他去休息,沈应渊却执意让他扶着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端木旌正把奏折折了只蛤蟆,刚折好,放在书案上准备跳着玩。奏折是王尚书上的,还那事,立后!这是左相的人,不用看都知道要立谁。沈应渊进来时纸蛙高高跃起,正在下坠

沈应渊刚进门就看到他在桌上玩折纸,一时间哭笑不得,由小福子扶着跪着行了礼:“陛下”

端木旌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过去,沈应渊。
“平身,看座。”他指着左边的软榻说道:“扶国师去那歇着”说完又抽了本奏折出来,撕了叠纸蛙。这是右相的人上的,也是立后一事
“首轮选后。”
白暮云蛙折好以后也向前跳过去,不偏不倚压在贤妃身上,只是错后半个身位。
“啧啧,气势有余,实力不足。”端木旌略带惋惜地说贤妃先拔头筹。

“陛下!选后其实儿戏!怎么如此草率!”
沈应渊看他一直低头玩着手里的两只纸青蛙,不免心里着急,声音也提高了些,只不过现在还在病中,左右听着都是有气无力的
“的确不能草率!这是三局两胜制度,胜负尚且难料!” 端木旌抬头审视地扫向他,一本正经地说:“公平对决,全凭实力”俨然还要把这荒唐的比赛进行下去
“陛下!”
想着他之前明明都不是这幅玩世不恭的样子,这几天不是流连后宫,就是游戏朝堂,一想到这层,沈应渊说话也不客气起来:“您这几天是怎么了!朝堂上睡觉!晚上又夜夜笙歌!这会儿对大臣的奏章又如此……唔……”说的激动时沈应渊要站起来,却直接跌回榻上,按着胸口的手几近痉挛,忍不住急喘起来,脸上一下血色全无
“应渊!”
端木旌从书案前快步走到榻上,把沈应渊揽在怀里给他顺气平喘。他身体一向不好,之前在王府时为了照顾他时端木旌也是刻意留心和大夫学着应急之法,此时倒也并不慌乱。
沈应渊皱着眉头缓过了一阵严重的心悸,口鼻并用的大口喘息着,一时半会儿还说不出话,端木旌只轻轻一揽,沈应渊便毫无抵抗的倒向他怀里,满脸遍布冷汗,浑身发颤
“嗬…嗬…嗬…”
“别着急,应渊。慢慢呼吸。” 端木旌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上身直起来一些呼吸能更顺畅些。一边在他胸口按揉。
“嗬…嗯…”沈应渊右手正紧紧抓着端木旌的手腕,斜靠在他身上,急促的喘息一下下喷洒在他脖颈处,听着他的声音竟真的慢慢平复了下来,只是身上还没有力气,也说不出话来
端木旌让沈应渊靠在自己怀里歇着,对着小福子使了个颜色,后者马上会意地去门外守着。抬手覆在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背上,指腹轻轻摩挲,在他耳边低沉地说道:“应渊,现在不是立后的时候……”
沈应渊刚要开口,又是一阵心悸,整个人在端木旌怀里僵了一下,闭着眼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陛下,于……于理……不合……”说完挣扎着从端木旌怀里退了出来,自己扶着软榻又喘了半天:“立后…可…缓,还请陛下…保重龙体…晚上早…早些…休息…早朝方能…能…”话音未落心口又绞痛得说不出话,一边咬紧牙关忍着喉头的呻吟
端木旌僵坐在软榻上,还保持着刚刚抱着的姿势。耳边全部都是他的于理不合
偏过头,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已经完全没了往日的平和,淡定。双眸中尽是难以掩藏的挣扎与纠结:“应渊,是不是我在位一天,你就要与我如此疏离。还是……你对我本就如此。我对你来讲,和对舅父一样,只是个赌注。押队一宝,荣华富贵。押错了,你还有退路。”这番话听上去平心静气,可是谁知此时端木旌的心都在发颤。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3 23:25:00 +0800 CST  
我补了32楼,原32楼现在在41楼,如果又被吞掉了麻烦告诉我一声

楼主 陌翎歌  发布于 2019-07-03 23:26:00 +0800 CST  

楼主:陌翎歌

字数:102065

发表时间:2019-07-03 07:0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15 22:32:06 +0800 CST

评论数:111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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