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适中】重发 瑶泽之风(bg手杖、腰伤、去势)

对没错,又是我
那个帖子很悲惨地又沉了,重开一帖,两边一起更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00:00 +0800 CST  
这篇已经更了三分之二了,坑品有保障,小可爱们放心跳进来吧~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01:00 +0800 CST  
1
人确实是有命这一说的吗?
沈瑶风是信的。身为庶女,虽父亲官拜左相却依然每天生活地惨兮兮,她母亲早亡,大娘又是个善妒的,相府的下人们都知道这五小姐不受宠,便更不把她当回事了,更过分的是,主母还常年克扣她的例银,瑶风每日的温饱都是问题。
她没有时间自怨自艾,怨天尤人,整日坐在闺房里埋怨不会帮她填饱肚子,瑶风懂事起就知道这个道理。她自及笄起就和自己唯一的婢女坠儿靠自己院子里的李子树挣钱了,瑶风的母亲有一手好厨艺,她教会了瑶风酿酒,做果酱,也让她在这吃人的大宅内院不至于饿死。
但瑶风的生活还是不富裕。她是未出阁的女子,自然不能抛头露面,只是每月的初八在沈府的后门偷偷向来收购酒的小贩卖出几坛酒,小贩欺负她们势单力薄,常常把价钱压得很低,别无他法的主仆俩只能同意,就更别提若是被大夫人发现免不了的一顿毒打了。
两年前,延和帝澹台翰突然离世,储君澹台明泽继位,国号太康。继位之初,天地动荡,国基不稳,太康帝一封急诏把远在漠北戍边的皇兄澹台靖泽叫了回来,封为瑞亲王,世袭罔替。
这三皇子澹台靖泽如今已是三十有五,自十五岁起披挂上阵,为轩辕国里下过汗马功劳,逼得匈奴称臣纳贡,可这瑞亲王如此高龄却还未成家,别说王妃,偌大的亲王府就连一个侍妾都没有,皇上也曾数度企图赐婚与他,均被他打了个太极混过去了,最后被逼得紧了,干脆躲到边疆不会京城,直到这次皇弟需要他才决定在京城定居。
澹台靖泽不娶妻是有原因的。在他十九岁时一次与匈奴的交锋中,由于年轻缺乏经验,不小心被匈奴人掳去,那耶律宏鹰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他把靖泽用铁链绑起来,硬生生打断了他右腿的髌骨和脚踝,又一下下狠狠地踢在他的腰上,最后甚至把他扒得一丝不挂,用铁丝穿过f.shen和囊d,让一群匈奴的将领赏玩。
当别人把他救出来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再也不能回复如初了。
他跛了一条腿,若是穿上支架走路还好看些,可若是不穿便只能拖在身侧,瘫废而没有生气的样子,他的膝盖骨被人敲碎,自那之后就不能自主地弯曲膝盖,若是遇上门槛或是台阶,他就只能把手杖从右手递到左手,再用右手扯着裤子把右腿拉上去。
他的腰也受了严重的伤,不能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也不能承担一点重量,稍有不注意就是撕裂般的疼痛,痛得他躺在床上一点都移动不了。
而他的下身,由于耽搁时间太长,已经发炎溃脓了,随行的军医只能割下囊袋只保留下♂根,军医说别提站起来,每日的排泄会极为痛苦。
靖泽和明泽这个一母同胞的皇弟关系最好,他立刻决定班师回朝辅佐新皇。两年来以其雷霆万钧的手段,和明泽兄弟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迅速把控了朝政。
只是有一件事比较棘手。左相沈伯仁已是两朝宰相,他的学识能力自是不容置喙,但他门生众多,影响日渐强大,虽现在还无异心,但保不齐今后会出什么岔子,而掣肘这种大臣最好的方法就是联姻。
可距离选秀女还有两年多,明泽是娶不来这左相千金的,他把目光看向了下首端坐着的皇兄。
澹台靖泽知道现在的状况不容他再任性了,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了下来,只是...要毁了一个好好的姑娘一辈子了。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03:00 +0800 CST  
2
这件事在相府引起了轩然大波。沈府适婚的小姐除了十八岁的沈瑶风,就只剩下大夫人的嫡女沈瑶池了,她是整个府里最小的孩子,又是嫡系,自小便在爹娘的疼宠中长大,自然性子娇纵得紧。
听到自己要嫁与瑞亲王的消息,她把自己关在房里砸了整整一个时辰的东西。沈老爷和沈夫人心疼女儿匆匆敢来,也被关在门外。
七小姐边砸东西边哭喊着:“我才不要嫁给一个又老又丑的瘸子,听说他还不能人道,你们要害死小七是不是!”
老是实话,瘸子也不错,但说澹台靖泽丑可就和事实大相径庭了。相反,他有着绝世的容貌,浓密有型的眉毛,深邃而澄澈的双眸,挺拔的鼻梁,还有面部刀刻一般凌厉的线条,见过他的姑娘都会为他的英气倾倒。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上战场冲锋陷阵之时才会带上夸张的面具,就是为了掩盖自己出色的容貌,不曾想,竟慢慢传出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谣言。
沈瑶池还在不停喊着:“爹爹,您是不是不爱小七了,咱们沈府不还有一个沈瑶风吗,让她嫁啊!”
沈小七平日里受尽宠爱,可没少欺负瑶风,更让她嫉妒的是瑶风继承了她那狐媚子娘的美貌,生的日渐水灵,任谁见了都不自觉地夸赞一句,这让她对瑶风更是恨之入骨。
听到沈瑶池这么说,门外的丞相夫妇对视一眼,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接到这个消息急昏了头,竟忘了家里还养了一个白吃干饭的。虽说庶女嫁与亲王说出去于礼不合,但皇家又没有点名要他家小七,那么嫁哪个女儿自然是他们自己的权利了。
瑶风当然没有说不的余地。她那陌生的爹爹就只到她的院里冷冷地通知了她这个消息,甚至连屋门都没有踏入,就仿若她是什么碍眼的垃圾一般毫无留恋地转身走了。
瑶风低下了头,虽然这些年早应该习惯了父亲这个态度,但还是觉得心脏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的小手,然后一把抱住了她。
果然是坠儿。
她是自己的婢女,但在瑶风心里,她更是自己的姐妹,没有坠儿在身边帮助她,给她加油鼓劲儿,她大概早就在这大宅子里香消玉殒了。
“坠儿,我马上就要嫁人了,那瑞亲王府的情势怕是比这里更加恶劣,我们将来可能掉进去的是另一个火坑,你是要跟我离开还是留在这?”
“小姐,坠儿怎么可能离开小姐呢,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辈子都要在一起吗。”坠儿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小姐多好的人啊,为什么总是这样命苦。
“嗯,我是扇子你是坠子,我们自然永远都不要分开。”瑶风郑重地点了点头。
瑞王府代表皇家,婚期虽紧但三书六礼一样不落,澹台靖泽家财万贯,自是不缺拿得出手的礼物,送来的聘礼足有九箱之众,绫罗绸缎和金银珠宝让人目不暇接。
靖泽还送来了一套上好的云锦织造的霞帔,布料轻盈如纱,寻常人家连见都未曾见过;凤冠是用纯金打造的,冠上的凤昂首振翅,栩栩如生,精湛的镂刻工艺让凤冠显得华贵而不笨重,戴起来也不会沉重,更别提上面一颗颗个大色足的珍珠宝石几乎要晃瞎了沈夫人的眼睛,外行人也一眼能看出来这凤冠定是重金打造出来的。
除了凤冠霞帔瑶风这黑心的大娘昧不下来,其他东西她压根连看都没看到,被迷迷糊糊塞进花轿那天,瑶风身上只有闺中密友桐月偷偷塞给她的几两体己钱。
沈瑶风远离内宅勾心斗角,不代表她不懂。她知道,自己是去亲王府做王妃的,一个小小的沈宅就这么多弯弯道道,亲王府的是非只多不少。
瑶风手里没钱就没办法笼络人心,她以后只会在偌大的亲王府走得步履维艰。
为难地咬了咬唇,囊中羞涩的她真想拔下几颗凤冠上的宝石拿去当掉。
(瑶风,即为摇风,古代扇子的代称)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03:00 +0800 CST  
3
到了成亲这日,澹台靖泽亲自骑着高头大马过沈府接亲。
他腰腿受过重伤,必须坐在特质的马鞍子上才能保持平衡,更别提今日他为了看起来精神些,特地穿了玄铁制的腰封,整个背脊傲然挺立,显得人愈发卓然不群。
澹台靖泽没有下马,直接在沈府门口接走了自己的新娘子。他骑在马上双手抱拳,诚恳而歉意地开口:“岳父、岳母,靖泽身子不便,万望原谅小婿无理。”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瑞亲王!就算他骑着马闯进自家宅院,他沈伯仁怕是也不敢说一个不字,更何况人家做足了礼数,也算长了他这老泰山的面子。不由笑呵呵地道:“不怪不怪,王爷快把小女带走吧。”
只这一眼靖泽就看出了端倪。不止沈相,就连沈夫人都一副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还催促他快些把人接走,一点都没有嫁女儿的不舍。要知道,在所有的母亲心里,他这副样子的都不应该算是一个良人吧!
知道这老头搞了鬼,靖泽也不拆穿,只玩味地勾起了嘴角,然后调转马头往自家府邸去了。
摇摇晃晃的花轿里,瑶风捧着一只诱人的苹果,心里一阵忐忑。提心吊胆地想了半晌,她认命地甩了甩脑袋,把那些没用的念头全部丢掉——多想无益,还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车队浩荡,红妆绵延十里,这绝对是一场盛大的婚礼,街头巷尾无一不在议论,羡慕沈家五小姐好命。
好面子的沈夫人不仅将那九箱聘礼全部放进了车队,而且自己还配上了同样数量的陪嫁,自然看起来气势非凡。
而沿街的百姓们不知道的是,这些东西没有一样是五小姐的,因为沈夫人命令下人们就只走个过场,等他们回沈府的时候再原封不动地全部抬回去。她怕亲王府的人发现,还特地叮嘱了若是那边有人问起来,就说是五小姐知道惦念娘家,自愿把聘礼全都留在沈府的。
车队很快停在瑞亲王府,澹台靖泽翻身下马,他掌握不好平衡,刚落到地上时轻轻趔趄了一下,而后便极快地扶住了自己的战马稳稳站定。周围没有人敢扶他,都知道瑞亲王生性好强,不允许旁人轻易近身。
这时主事婆子也把瑶风扶了出来,和靖泽一人抓着红绸的一端,前后错身走着。
大红的喜帕把瑶风的眼前染得通红,她只隐约看得到前面那人的脚。他的走路姿势有些奇怪,看来传言不虚。
这人左手扯着绸子,右手好像拿着一支手杖,走路时先把重心放在拐杖上,接着迈出左腿,然后僵硬的右腿向外画出一个圆再并回左腿旁。他走路很慢,却丝毫看不出急躁的情绪,甚是从容。
走到主屋门口时,这人稍稍停顿了一下,被那高大的身躯挡得严严实实,瑶风没有真切地看到他用什么法子让那只废腿跨过了门槛。
那个威震天下的大英雄怎么就成了如今这个走路都费劲的样子,瑶风心里酸酸的。
皇上亲自过府主婚,各种繁文缛节多如牛毛。明泽也心疼自家皇兄本就身子不好还要做这些繁琐的事,所以只待了一会儿就匆匆回宫了,就是希望皇兄也能遣散了一众宾客,早点回房休息。
这样大规模的宴会可是拉拢朝臣、笼络人心的大好机会,皇弟的好意靖泽领了,可他不能白白浪费了这时机。于是他在婚宴上与人推杯换盏,大肆彰显与民同乐的皇家气度。
满府宾客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月亮已经爬上了梢头。他一手撑着手杖一手按着桌子,刚打算从主坐站起来,僵硬的腰上就传来一阵剧痛。无奈,伸手招来自己的书童平安。
这种情况平安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他熟练地上前,一只手臂伸出让王爷扶住借力,另一只手护住他的腰,帮他从凳子上站起来。
刚刚站稳,靖泽就摆摆手让书童退下。平安深知王爷性子倔,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找人帮忙,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恭敬地弯腰拱手,退到了靖泽身后默默跟着他。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04:00 +0800 CST  
4
澹台靖泽每走出一步,腰椎就像断裂一般疼痛着,他皱了皱眉,固执地没有向任何人求助,迈着坚毅的步子向卧房走去,旁人竟看不出他有一丝不妥。
走到他们新房门口时,破败的腰已经禁不住他把自己的腿粗鲁地甩进门槛了。他转头冷淡地看了一眼平安,机灵的小童立刻上前,轻托起王爷的右腿送进了卧房。
瑶风穿着凤冠霞帔端坐在床上,听到那独特的脚步和拐杖点地的声音,知道是自己的夫君进来了,不由咽了口口水,紧张极了。
靖泽多年在军营,养成了雷厉风行的性子,办事从不拖泥带水。他把喜娘和丫鬟们全部赶出房门,瑶风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靖泽也不废话,左手拿起喜秤,毫无预警地挑开了瑶风的盖头,瑶风下意识地抬头,眼神里的慌乱清晰可见。
就这一眼,靖泽觉得自己被吸引了。眼前的小姑娘明明柔柔弱弱,一副受惊的小兔子的样子,可他就是从她的眼底看到了坚强,那是和他很像的不服输的品格。
柔弱和坚毅。这两个完全相反的特点在她身上完美地结合,像一个谜一样吸引着他,他开始庆幸沈府嫁过来的是这样一位小姐。
在他进新房前,暗卫影翼就已经把事情调查地轻轻楚楚了,他也知道了自己的新娘从沈瑶池变成了沈瑶风,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女。
而沈瑶风却是是看呆了。天哪,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世间怎么会有他面容丑陋可鄙的传闻?!
更别提眼前这个男子身材高大威猛,多年的沙场生活让他整个人都有一种坚韧刚强的气质,虽然一身伤病,却从不悲天悯人,依旧保持军人的傲骨,这样的人担得起名震天下的大将军!
澹台靖泽的腰猛得抽痛,连带着手上都一阵酸沉无力,喜秤应声落地。
瑶风被吓得回神,以为是自己盯着夫君看惹了他不快,正打算咬着唇道歉,发现面前的王爷左手使劲抵着后腰,神色痛苦。
瑶风赶紧从床上窜起来,要扶靖泽坐到床上。
不知是难受到了极点还是对瑶风的特别,澹台靖泽没有拒绝她的主动搀扶。他顺从的看着只堪堪到自己下巴的小姑娘用尽全力搀扶自己的样子,禁不住朗声笑了起来。
瑶风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过于急切了,她只觉得那人胸腔的共鸣好像在自己的耳边炸开,又羞又急之下,看靖泽已经走到床边准备坐下,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就嗖地缩回了手,拘谨地站在榻前。
扶着自己的力量突然消失,靖泽一时没有注意,卸了力重重坐到了床上,他的腰好像被重锤一拳,酸痛的感觉霎时传遍全身,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气,一张脸惨白,布满了冷汗。
瑶风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她嘴里急切地说着对不起,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又拿出自己的手帕给靖泽擦拭着冷汗,然后一双小手向他的后腰探去。
澹台靖泽缓过一口气,就发现他的小新娘正在他身上胡乱地摸着,神色慌乱,靖泽觉得他心情很好,看着小姑娘他又想笑了。
不想让她发现他带着吓人的腰封,靖泽在身后抓住那双在他身上乱动的小手,安抚到:“瑶瑶乖,我没事的。”然后马上转移她的注意力:“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呢。”
单纯的瑶风果然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腰上,她胡乱地点点头,末了还不放心地叮嘱他:“王爷不要再乱动了,我去把酒端过来。”
这命令的小语气。靖泽笑着摇摇头,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04:00 +0800 CST  
5
瑶风不止端来了合卺酒,还有花生、桂圆、半生不熟的饺子,她几乎把一整桌子上的东西都搬到了托盘上。
瑶风先倒了两杯酒,靖泽伸手去拿其中一杯,被她不客气地打掉了——明明看到他刚刚连喜秤都拿不稳掉到了地上,现在居然还想逞强?
她先端了一杯酒,喂到了靖泽唇边,靖泽愣了愣,这小王妃是想要喂自己喝酒吗?不过倒也没有拒绝,顺从地启唇饮下佳酿。
看他就着自己的手喝下了酒,瑶风这才满意地笑了,然后端起另一杯酒豪迈地一口喝了下去。
她被辣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粉舌吐在外面,可爱极了。靖泽正想提醒她喝酒不能喝那么猛,就听见自己的小姑娘嫌弃地开口:“这酒也太难喝了吧,我自己酿的李子酒...”
瑶风说到一半便住了口,她还不了解眼前的男子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相府备受娇宠的嫡出小姐还需要酿酒,这本身就够奇怪的了。
澹台靖泽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小王妃在顾虑什么,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瑶风。
“我的娘子还会这手艺呢?”
......这件事是不是躲不过去了。她索性不再支支吾吾,大方地承认:“对呀,我酿的酒可好喝了,等再过几个月李子熟了,我就酿给你喝!”
“先吃点东西吧!”害怕他再追问下去自己言多必失,瑶风连忙移开话题,用筷子夹起食物就往靖泽嘴里塞去。
这让靖泽哭笑不得,自己刚刚真的只是因为腰痛累及了上肢,手臂一时酸麻而已,他的腿是废了,但手还是好好的呀。

瑶风母亲早亡,只有出嫁前一夜相府的一位老嬷嬷匆匆跟她说了下该怎么伺候夫君,不知是不重视在府里不受宠的五小姐还是觉得瑞亲王有隐疾瑶风便不需要知道这些,老嬷嬷说得含糊,语速也很快,所以对这些事瑶风到现在还是一知半解,不知该做些什么。
不过不管其他步骤如何,先伺候夫君宽衣躺在床榻上总归是没错的。瑶风打定主意,开口道:“王爷,我先伺候你宽衣。”
靖泽想都没想便拒绝她,自己的穿戴特殊复杂,自己的小新娘又只是个孩子,这种伺候人的活怎么能她来干呢,不过今日他确实自己脱不下衣物,便叫瑶风去叫平安进来伺候。
瑶风说什么都不同意,她倔强地摇了摇头:“我嫁给王爷就是王爷的妻子,照顾王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不要叫平安。”
靖泽拗不过,只好默许了。
瑶风先蹲在榻前去除靖泽的鞋袜。靖泽穿的是高筒的靴子,左脚还好,右脚脚踝处筋肉粘连僵硬,褪去靴子时不可避免地抽痛,澹台靖泽没忍住,轻嘶出声。
瑶风一下停住了动作,蹲在地上抬头看着靖泽,小小的一团,可爱极了。
其实她的动作已经够轻柔了,是他一时被那双小手弄得心猿意马,才一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不小心痛呼出声。他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头,歉意道:“你做的很好,是我没忍住,继续吧。”
瑶风咬了咬唇,他说没忍住,那意思不就是他的身上一直都很痛,一直都在忍吗?瑶风心里酸酸的,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更轻了些。
脱下鞋子,瑶风惊呆了,她按着硬硬的支具抬头问靖泽:“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靖泽叹了口气,还是被小姑娘看到了。他无奈苦笑,没有这个东西他怕是走路的姿势都很碍眼。看着靖泽的表情,瑶风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一下下抓挠着,有些闷闷的,他应该是睥睨天下,征战四方的大将军,本就不应该被一支拐杖和一副支具困在方寸之间。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05:00 +0800 CST  
6
冷硬的支具紧紧绑在靖泽的腿上,从脚踝一直缠到了小腿。瑶风慢慢拆解绑束支架的布条,小心地把它从靖泽的腿上取下。
没有了护具的支撑,那挺直的腿马上软了下来,脚没有骨头似的瞬间垂到了地上,还不自觉地外翻着,足外侧挨在地上无意识地轻轻颤抖;足尖有些下垂,几乎和小腿成了一条直线,脚趾也内扣向脚心。最可怕的是,整个脚都是畸形的,骨头长向了奇怪的方向,只勉强能看出是脚的轮廓,看起来确实有些奇怪。
“我的脚...很丑吧。”靖泽开口了,声音低沉,有些沙哑。当年受伤后在边关没办法得道好的治疗,接骨的大夫也只是找了两块木板夹了起来,后来没等痊愈又急急忙忙上了战场,脚上的骨头就长歪了,自己拖着它走了十几年的路,就变成了这般丑样子。
才不丑呢!瑶风想要反驳,却喉头一哽什么都说不出了,她干脆捞起那只脚放在自己膝头,从那人的小腿顺着肌肉的走向按揉放松着,一下下揉松黏连着的筋骨。
“好啦,没事了,再揉也是这般样子了,瑶儿乖,站起来吧。”不想自己的小妻子劳累,靖泽赶忙阻止她的动作。
瑶风不听,揉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接着要褪去他的外袍,刚刚她摸上靖泽腰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总算看清楚他戴了个什么东西。
瑶风一边取着腰托一边问:“你平日里每天都要戴这个吗?”平时她是不知道,可今天他的腰有多痛她可看得一清二楚。
“不是,今日是和娘子大婚的日子,为夫怎么能不重视呢?”他笑得宠溺,深邃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般明亮。
瑶风的心不自觉地失了序,她强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还是坚持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王爷可要答应我,以后不能轻易穿这东西了。”
“好,依你。”
腰封是玄铁打造的,又重又硬,瑶风把腰托取下来的时候,靖泽白色的中衣上已经沾上了点点血迹,瑶风觉得揪着自己心的那只手狠狠向胸口打了一拳,她指尖轻触那血迹,眼泪霎时流了出来。
看到小王妃掉了金豆子,靖泽连忙伸手去擦,一时不查轻轻扯动了腰侧,他疼的闭上了眼睛,止住动作。
瑶风也顾不得哭了,她擦干眼泪急急地说:“王爷,你...你别动呀。快,我服你躺下。”说着伸手小心护住那人的腰,扶他躺到榻上。
“别忙活了,你也快上床吧。”靖泽握住瑶风的小手,柔声催促。
突然,靖泽皱了皱眉头,浑身轻颤起来。
他在床内侧的手握紧成拳,屈辱地闭上眼睛:“瑶瑶你先出去一下,叫平安进来。”
瑶风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怎么好好的突然让她出去?
她还没有问出口,床上又传来一阵低吼:“快啊!”那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带着瑶风不懂的悲痛和隐忍。
澹台靖泽毕竟是一个大将军,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威慑力,瑶风觉得靖泽和刚刚有些不太一样,她来不及多想,又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出门叫了平安。
平安已经在门口侯着了,手里端着一盆热水和一条干净的帕子。看到瑶风出房门的时候还稍稍侧了下身,像是怕她看到什么的样子。
想到外界关于靖泽的那些传言,瑶风好像知道了那人为什么突然急言令色地赶她出来。

今日婚宴靖泽有些累着了,又喝了好些的酒,下身就愈发不畅,偏生憋的难受,他又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叫平安帮他排解。
这种腌臜事,那个单纯的小丫头还是知道得越晚越好吧。
不多时,平安就端着铜盆,又拿着一条湿透的布巾出来了,他朝瑶风轻轻鞠了个躬,便匆匆退下了。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05:00 +0800 CST  
7
瑶风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房门。靖泽正靠着迎枕看书,房间里是令人窒息的安静——二人非常默契地都没有开口提刚才那件事。
瑶风一句话都不说,走到榻前坐在靖泽身边,默默搓热小手往那人后腰探去。
他的腰上果然冷硬似铁,肌肉纠结在一起,只摸上去就觉得骇人。
“这得多疼啊。”瑶风皱着小巧的眉头,小声嘟囔。
耳力不错的靖泽自然一字不落地听到了,他粲然一笑,揉揉瑶风的头发:“还好,也不太疼。”
瑶风撇了撇嘴,她算明白了,关于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人最擅长的就是大病化小,小病化无,若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明天还得好好盘问平安一番。
瑶风搓热了双手,放在靖泽的后腰捂着,然后仔细地按揉,用小手把靖泽腰上的每一块肌肉搓热揉软,她不会按摩也不懂医理,只能用这种方法减轻这人的痛苦。
“有好一些吗?”她看着靖泽问,眼睛里亮晶晶的。
澹台靖泽捉住她的小手:“已经好多了,你快上床吧。”说罢像是要跟她证明什么似的,取下迎枕放在一旁,自己先躺在了床上。
看他躺到了床上,瑶风觉得自己又开始紧张了。不过逃避一直都不是她的性格,瑶风咬了咬唇,在心里给自己加了油,三下五除二扒下喜服,越过靖泽爬到床的里侧,规规矩矩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抓着衣襟。
“睡吧。”像是看出了她的紧张,靖泽出声安慰她,然后伸手指尖弹出劲风,熄灭了烛火。
啊?就这样就睡了?自己的洞房花烛夜是不是和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样啊?瑶风脑子里乱乱的,也抵不住一天精神的高度紧绷,很快便沉沉睡去。
听见自己的小王妃呼吸声渐渐平稳,靖泽才敢转头看她。透过月亮幽暗的光,瑶风好看的眉眼,小巧的鼻头和樱唇都映入靖泽的眼睛。他仔细端详着,目光由锐利变得柔和,阴差阳错娶到的这个小王妃,好像还很和自己心意呢。

在相府生活艰苦,瑶风已经习惯了早起。次日卯时她便醒来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王爷夫君已经神清气爽的靠坐在床头。
看到瑶风醒来,靖泽愣了一下,他本打算趁小王妃睡熟偷偷换掉身下的帕子的,没想到她醒得这样早,这下又得把她打发出去了。昨夜她便因着这事有些不悦,今日可要找一个靠谱些的由头。
看见靖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瑶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飞快地翻身下床,动作麻利地穿好衣服,就想拿过靖泽的衣服伺候他穿衣。
“就不必麻烦夫人了,这些我不习惯别人伺候的。”靖泽拦下瑶风的动作。
瑶风想了想,自家王爷身为一个大将军,在外征战那么多年,这等起居的小事自然是亲力亲为的,便也不再坚持。
靖泽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小姑娘,虽说还是和昨天一样漂亮,但这衣服也太差劲了吧。
瑶风身上穿的这身已经是她最好的衣服了,她攒了好久的钱,在去年过年的时候买了布料亲手给自己和坠儿一人做了一套新衣,她一直舍不得穿,直到今天才拿出来。虽然也知道入不了靖泽的眼,但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不知怎的,他淡淡的语气听在瑶风的耳中,竟听出了些兴师问罪的味道,瑶风心里紧了一下,莫名为自己的困窘感到赧然。
“我...没有衣服,这件是最好的了。”她小声嚅喏。
闻言靖泽拧紧了浓密的眉:“可本王记得瑞王府在给你的聘礼中放了各季衣裙各二十套。”
瑶风张了张小嘴,什么都说不出来。要她解释还是辩驳?她总不能过门第二日就跟新婚丈夫告状说娘家的母亲把她的聘礼连带嫁妆全都私吞了吧。
靖泽轻易地便猜到了自己的聘礼现在身在何处。他看着床榻前委委屈屈的小妻子,不由缓和了脸色,拉着她的手放软语气说:“刚刚是我着急了,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去厨房看看我们的早膳好了没有,乖。”
看着瑶风出门,靖泽才费力地撑起身子,拿过床头暗格里的布巾,换下垫了一夜湿透的帕子。
然后他扬声唤平安进屋,让他去告诉管家先买几套成衣送来,下午再叫个裁缝过府给王妃量体。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06:00 +0800 CST  
8
等瑶风端着盛了早膳的托盘进门时,靖泽已经穿戴整齐正准备从床上起身。她赶忙把托盘放在桌子上,上前搀住靖泽帮他站起来。
澹台靖泽生性好强,平日里是最忌讳的便是别人不经他同意就主动搀扶自己,可自昨晚开始,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排斥这个小王妃,总是能安然接受她的帮助。
看瑶风亲自端来了早膳,靖泽有些怜惜她做这些粗活:“以后就不要自己端来了,这儿有这么多下人呢。”
瑶风倒是习惯了,在沈府的时候坠儿她们两个什么不得自己来做,况且王府的早膳清淡简单,他们二人只有两碗米粥,几碟小菜,倒也一点不重。
但她还是下意识地答应了靖泽,这里毕竟不比沈府的后院。瑶风搀着靖泽走到小桌前,这是她第一次看他摘掉支具走路的样子。
同样还是左腿受力,可整条右腿就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完全不受控制,毫无活力地拖在身侧,足尖和脚背一直在地上滑擦,即使隔了厚厚的靴子,瑶风也看得一阵心疼。
吃过早膳,管家也把衣衫送了过来。靖泽催促瑶风换上,待会儿她要作为当家的主母接受亲王府上下所有人的跪拜,若是还穿着粗布衣衫坐在主位上,保不齐会被某些捧高踩低的恶奴欺主。
在沈家被欺负了十几年的瑶风当然知道这个理,而眼前这个大名鼎鼎的瑞亲王,名震天下的镇北大将军竟然连这等小事都替她想到了,她看着靖泽,心里感激又感动。
瑞亲王府的主厅里,瑶风坐在右侧的主位上,靖泽隔了一张桌几坐在她左手边。
老管家先是郑重地把账本移交给瑶风,嘱托今后王府的一切就交给她了。
瑶风有些错愕,这么快她就要做这些事了吗?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靖泽,这人淡淡地开口:“你愿不愿意做,觉得勉强的话就还交给别人。”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一切规矩啊、礼数啊,都不如她的意愿重要。
瑶风本就不是一个害怕挑战的人,她下意识睁圆了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我要做!”然后开心地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月牙。
看着她如花的笑靥,靖泽觉得自己的心情都扬起来了。
瑞王府的下人足有百人之众,其中不乏从宫里就开始伺候靖泽的老嬷嬷,还有不少卖了终生契的长工;王府的丫鬟分为四等,四个大丫鬟能进靖泽房里伺候,几个二等丫鬟能进内院,三等丫鬟做些粗使的活儿,四等的就在府里各处帮忙;府里做各种活计小厮也有不少。
靖泽把军队的管理带到了内院,赏罚分明,御下颇严,但效果也很好,亲王府的下人们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基本没有偷懒耍滑的情况发生,乱嚼主子舌根这样的事更不会出现。
主母照例是要给下人们分发赏银的,瑶风这些年毫无积蓄,穷的叮当响,兜里简直比脸都干净。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在结婚前一天让坠儿当了母亲留给她的全部首饰,虽然也不是很多,但这次勉强能应应急。
靖泽看着她坐在主位上端庄地笑着,一边吩咐坠儿大把给下人撒钱的样子若有所思。若是他没猜错的话,这位不受宠的庶小姐在沈府的地位不是很高,那么她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就有些不符合常理了。
他伸手招来平安,在他耳边耳语,要他找暗卫去调查王妃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瑶风面上保持着微笑,其实内心在滴血,那可是她过世的娘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啊,之前娘还没故去时总是跟她说,这些首饰都是她们家一代代传下来的,让这些首饰陪着她出嫁,保佑她在夫家可以和和顺顺。
母亲的话言犹在耳,自己也已经出阁,只是那些首饰却不在她身边了,瑶风想到这就觉得自己辜负了母亲。
也许她是不孝吧,但瑶风是个通透的人,若不打点好这路子,她这个无权无势的庶女主母今后怕是在这偌大亲王府会举步维艰。
人总要先过了眼前的坎儿,再好好规划后面的事情不是吗?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06:00 +0800 CST  
9
次日早膳后,瑶风在王府后院的假山上堵到了平安,问他瑞亲王是怎么受伤的,现在的身体状况又如何。
她害怕平安欺瞒于她,不同她说实话,扬起骄傲的小下巴,双手环胸,努力拿出些主母的威严,一副“不说实话就不放你走”的架势,威胁平安。
平安是王爷在边关救起的难民的孩子,不仅把他留在身边还教他读书认字,一直把靖泽当成恩人看待。
这么多年下来平安亲眼看着王爷吃过这么多苦又无人可分担,早就在心里替他难受,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对王爷上心的小王妃,他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不对,自己主子爷想要瞒着小王妃的那个秘密千万不能说出去。
“那个耶律宏鹰真该死,他敲碎了主子的腿骨,踩断了他的腰椎,甚至还...”平安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敢说下去了。
瑶风也不逼问。自己在他身边呆了几天,外面还有传遍街头巷尾的谣言,她大概猜得到靖泽一直在瞒她的是什么事。不是说不在意这件事,而是觉得不应该比靖泽太紧,夫妻俩应该找一个时间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听得愈多,瑶风愈发觉得自己的夫君生活的不易。自己的苦是为了生计奔波,而王爷却把整个社稷的责任都挑在肩上,披荆斩棘冲锋陷阵的都是他,却没有一个人关心他的苦,他的痛。
瑶风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咽回肚子里。她的夫君是一个王者,他需要的是关心和爱,绝不是同情。她转身跑回卧房,想快些见到自己的夫君,想好好的摸摸他、抱抱他。
靖泽正坐在书桌前看兵书,闻声抬头发现他的小姑娘正向他跑来,眼眶还红红的,看见他抬头的瞬间,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
瑶风本不想哭的,但不知怎的,她看见靖泽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看到了依靠,一瞬间眼泪就决了堤。
瑶风像只乳燕一样扑到靖泽身上,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肩头放声大哭。
靖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担心地皱起了眉,把小王妃从自己怀里拉出来,让她坐在自己健壮的左腿上。
瑶风说什么都不同意,在他怀里轻轻挣扎起来。看着闹别扭的小姑娘,靖泽的大掌惩罚似的拍了下她的小屁股,铁臂禁锢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他自己的身体他清楚,就自家小丫头这猫儿一样的重量,他还看不进眼里。
瑶风坐在夫君的腿上,靠在他怀里抱住他的要,喃喃问到:“还疼吗?”
看她这个样子,靖泽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定是有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在她面前乱说话了,而这个人九成九就是他那个小书童平安。
他摸上小姑娘的头顶,一下下地顺着她的头发,淡淡地说:“早就过去了。”声音平静,丝毫听不出情绪的起伏,好似一点都不在意了。
瑶风却做不到不在意:“你告诉我是谁伤了你,我要去杀了他!”
听着瑶风的豪言壮语,靖泽忍俊不禁,噗地笑出了声。他的小姑娘还想给他报仇呢!一瞬间心里被填的满满当当。
“这个也不用劳夫人大驾了,为夫在十年前就已经斩下了他的首级。”声音里还满是笑意。
瑶风不悦地嘟起嘴巴:“那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靖泽捏捏她的鼻子,重新把她揽进怀里,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瑶儿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靖泽看着怀里的小妻子,眼神晦暗不明。他还隐瞒了她一个最重要的事情,他实在没有准备好让她面对那个最不堪的自己,一个伴随他一生的屈辱。
抱着瑶风的铁臂紧了紧,然后粗砾的指尖抚上小姑娘的脸颊,轻轻拭去她的泪滴。他的指尖有这一层薄薄的茧,微痒的触感让瑶风向他怀里又缩了缩。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07:00 +0800 CST  
10
看自己的小王妃这么关心他,靖泽心情好极了,他开口许诺瑶风一个奖励。
“真的吗?什么都可以吗?”瑶风唰地从他怀里坐直了身子,眼睛里亮亮的。
看着小姑娘兴奋的样子,靖泽好心情地点了点头,想着自己单纯的小王妃左右也不过是要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或是要出府好好玩上一天。
“那我要把咱们府里所有的门槛全拆了!”
靖泽愣住了,没想到她竟会为了自己浪费了这个奖励。他望着瑶风生机勃勃的眸子,心底有暖流翻滚。
小姑娘还在自说自话:“不行不行,这里再怎么说也是王府,那就主厅和花厅不拆,但你经常活动的书房练功房还有卧房都要拆!哦哦对了,还有暖阁......”
粉红的菱唇在靖泽眼前一开一阖,靖泽觉得自己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那上面,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不堪一击。
他没让瑶风继续说下去,俯身噙住了那张诱人的小嘴。
半晌,靖泽缓缓直起身,怀里的小妻子被他吻得呆呆愣愣,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根,微张的小嘴上晶亮亮的,那是他的杰作。
看到她这个样子,靖泽下腹一紧,又俯身轻啄一口,哑着嗓子说:“都听夫人的。”
突然,他感觉一阵热流自双腿间流出,他感受了下胯间的潮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旖旎的心思霎时烟消云散,这么美好的小姑娘,自己终究是耽误了。
·
他们二人是圣上亲自赐婚,婚后自然要去拜见皇上。
瑶风紧张极了,早早地便醒了来,急冲冲地打扮着,还一直问靖泽这样好不好看,那紧张和害怕全部写在一张小脸上。
相比之下靖泽冷静多了,皇宫内院对他来说比自家后院还要熟悉。
看小王妃忙前忙后地折腾,靖泽深不以为意。他拉住瑶风的手,不在意地说:“我们兄弟见个面而已,没这多规矩的,你要是在不想去,我们推了便是。”
瑶风俏眼一瞪,这人在说什么浑话,皇帝亲自下旨召见,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她不再搭理这个仙儿一样老神在在的家伙,自顾自地忙去了。
宫装式样繁复,配套的发饰和妆容也大有讲究,瑶风完全收拾好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时了。
靖泽看着眼前明艳的小姑娘,内心有什么念头蠢蠢欲动,但转念一想小姑娘是为了别的男人这样盛装打扮,又不由有些吃味。
他暗自在心里嗤笑一声,堂堂镇北将军不知何时起也开始在意这些儿女情长的小事了。
要出门了,澹台靖泽习惯性地拿起支具绑在右腿上。瑶风有些急了,这人不是答应了自己不戴这东西了吗,她急急上前制止。
“王爷不是说只是兄弟聚会吗,你干嘛还要戴它?”
靖泽哑然,小丫头竟然用刚刚自己的话来堵他。
“毕竟那小子是皇上。”他淡笑着开口。
这般说辞可没说服瑶风,正话反话都被这人说尽了,她怎么不知道瑞亲王还会如此耍赖。
瑶风也不与他争,只用自己葡萄般黑亮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看,靖泽被她看得心虚,乖乖放下支具,顺了小姑娘的心意。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08:00 +0800 CST  
11
王府门口,瑶风坐上马车,等了半天不见靖泽的影子,她掀开轿帘向外看去,发现她那个倔强的夫君正被下人搀扶着艰难地上马。
靖泽今日没穿足托,右脚软绵绵地没有力气,所以必须要下人扶他一把,还要把腿紧紧地绑在特制的马鞍上才能在马上保持平衡。
瑶风不给靖泽穿支具可不是为了让他这般自虐的,更何况这几日他的腰正不舒服呢。聪慧的她会利用自己的优势,跟自己那硬石头一样的夫君用上怀柔策略。
她换上了一张委屈的面孔,百转千回地唤了一声“夫君。”
这是自家小丫头第一次叫自己夫君,平日里她都规规矩矩叫自己王爷的。靖泽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马也不上了,转头询问地看向瑶风,却对上了一双泫然欲泣的眸子。
“夫君不进来陪着我吗,我...有点害怕。”
夫人情绪不佳当然要陪!靖泽当机立断放弃骑马,却没有看到他古灵精怪的王妃偷偷笑弯了眼睛。
瑶风虽然夸张了些,但是却没有骗靖泽,害怕她是真的害怕。她马上要去见当朝天子了诶,更甚的是这位天子是自己夫君的家人,若是他不喜欢自己......
瑶风胡思乱想着,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抿紧了红唇,手指不自觉地搅在一起。
靖泽躺靠在舒服的马车车厢里,斜眼觑着瑶风这副忧虑的样子,明泽就是小屁孩一个,没他高没他帅没他有男子气概,有什么好想的?自己的小王妃还没见到他的面呢,就已经惦记了一整个上午,把自己抛在脑后忘得干干净净。
靖泽咬了咬牙,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干了一件幼稚到了极点的事情,他皱着眉头,假装痛极地轻轻抽气,还低低呢喃道:“腰疼。”
瑶风关心则乱,根本没有想到一个痛到动弹不得都不会喊一个痛字的钢铁直男怎么会无端端地轻易喊痛。她的注意力立刻被靖泽吸引过去,伸出小手熟练地按揉着他的腰脊,边按还边担忧地问他症状有没有减轻一点。
靖泽满意地看到小王妃又开始关注自己了,他享受着瑶风温柔的手法,还不忘假意地把戏演全:“嗯...好多了,谢谢夫人。”
瑞亲王府离皇宫极近,他们只一会儿便到了。瑞亲王府的马车是朝廷上下唯一一个可以自由进出皇宫的,所以走到宫门口时靖泽懒懒地摘下腰牌扔给前面驾车的平安,只跟守卫亮了一下就顺利进了皇城。
太康帝澹台明泽是在自己平日里的起居的紫宸殿见的自己皇兄皇嫂,正如靖泽所言,今日的会面不是以君臣的身份,而是小弟想要看看自己一直敬爱的兄长的新媳。
瑶风搀扶着靖泽缓缓走进大殿,靖泽的右腿软趴趴地蹭在地上,随着他走路的动作向前摩擦着。
明泽一看皇兄走路的样子就猛得微眯了眼眸,神色只变了一瞬,快得让人察觉不到。
别人不知道,明泽对这个皇兄的脾气可是一清二楚,说得好听些是坚韧,要往难听了说就是倔!他当了半辈子军人,刚毅铁血的气质已经深入了骨髓,他绝不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露出绵软的残腿。
自明泽登基以来,已经无数次地跟皇兄讲过见他不必戴那些折磨他的支具,可靖泽每次都当耳旁风,嘴上应着,下次见面还是我行我素,每次看着皇兄挺拔如松的身姿他就觉得心里像被抓挠一样难受,皇兄他真的为自己的江山付出了太多。
如今皇兄竟取下了支具,不得不说是这位新王妃的功劳。他不由多看了两眼瑶风,想看看她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能到他一向冷情的皇兄的青眼。
敏锐地察觉澹台明泽的眼光落在瑶风身上,靖泽不着痕迹地把瑶风往身后拉了拉,挡住皇弟那探究的目光,然后凌厉的眼神向主座扫去。
明泽瞬间败下阵来,他朝皇兄摆了摆手不敢再皮。而一直垂着头暗自紧张的瑶风完全没注意到这兄弟俩微小的互动。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08:00 +0800 CST  
12.1
澹台明泽心疼皇兄,早就免了靖泽的见礼,但瑶风一介平民,还是得三拜九叩,匍匐在帝王脚下规规矩矩地行上一个大礼。
这些宫规宫仪都是皇上下旨赐婚之后宫里派嬷嬷到沈府教她的,婚期逼得太紧,嬷嬷教得也仓促,多如牛毛的规矩填鸭式地一股脑儿全告诉了她,瑶风虽然聪明,但好多地方也是囫囵吞枣、一知半解,这下直接要面对九五之尊的帝王,她紧张地手心里全是汗。
明泽赶忙上前扶起小皇嫂,他可一眼就看出来皇兄可是对这小姑娘上了心,皇兄心尖上的人他还不敢得罪。
明泽扶着皇兄的胳膊让他赶紧坐下来休息,然后自己就坐在靖泽夫妇对面,那随和又平易近人的态度简直不像一个帝王。
他和靖泽闲话着家常,聊着彼此的近况。话题突然被明泽扯到瑶风身上,他笑着开口问:“听说小皇嫂的酒酿的可好了,不知朕是否有幸讨上一杯?”
瑶风愣住了,怎么自己这点不值一提的小手艺连皇上都知道了?她抬头看向靖泽,那人竟也笑得一脸灿烂。一定是他,什么话都往外说!
只敢凶一凶自己夫君的小姑娘威胁地看了一眼大将军,回答皇上的问题时又笑得温婉:“承蒙皇上不弃,瑶风之幸。”
靖泽脸上笑着,心里把亲弟弟骂了个体无完肤:自己还没喝上她小王妃亲手酿的酒呢,这臭小子居然好意思开口要。明泽这嘴上也太不严了吧,什么都往外倒,害得他平白吃了自己小娘子一记白眼,而且她现在居然还对这混小子笑得这么碍眼!
午饭自然留在宫里用了。皇家讲究排场,一顿简简单单的家宴也摆了一大桌,菜式繁多名贵,处处彰显着皇家气派。
人家一对夫妻亲亲密密地坐在一起耳鬓厮磨,留明泽一个孤家寡人可怜兮兮地坐在对面。他搬着自己的小凳子屁颠屁颠地挪到小皇嫂的旁边,被皇兄用骇人的眼神逼退,只得委委屈屈地又坐回原位,暗骂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主动叫他们来虐狗。
而那对热恋中的人却完全不受他情绪影响,就好像眼里只有对方——瑶风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皇上这只巨型犬急需安慰,靖泽就更多的有故意的成分了。
瑶风自从揽下照顾靖泽身体的活计之后就格外注重他的饮食。她不停再靖泽耳边低语,这道菜太辣了你不能吃;这道菜适合你可以多吃点。靖泽看着小姑娘为自己操碎心的样子通体舒畅,眉眼都带着笑意。
对面的明泽觉得自家皇兄脸上挂着的笑就是在针对自己,他用筷子捣着碗里的饭不停地碎碎念,就知道欺负单身狗。
辞别的时候,澹台明泽拉着皇兄的衣袖极力挽留他在宫里住上一晚,被靖泽大言不惭地以“你皇嫂在宫里住不习惯”为由残忍地拒绝了。他拉着瑶风的手潇洒地转身离开,留下被喂了一天狗粮的太康帝在风中凌乱,皇兄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就因为媳妇对弟弟笑了一下就虐了人家一天,将军先生你是魔鬼吗)

12.2
回府后,暗卫影翼现身回禀他交代的那件事已经办妥了。本打算去书房看会儿公文的靖泽停下脚步,转个了方向,拉着瑶风就往他们卧房走去。
瑶风不明所以,开口问前面拉着自己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卖起关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直走到瑶风的梳妆台前,靖泽按住瑶风的肩膀让她坐在小凳上,自己也放下了在外人面前一直坚持的所谓“军人之姿”,自在地斜倚在小妻子的梳妆台上。
梳妆台上整齐地码放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妆匣,瑶风不解地看向夫君。
“打开看看。”靖泽随性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
瑶风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套纯金打造的头面,她猛得抬头看向靖泽,目光里充满了喜悦。
就这点东西就高兴成这样?那她看到后面的还不得开心地直接扑到自己怀里。
“还有呢,”靖泽淡淡启唇,又多说了一句:“全部打开。”
瑶风眼睛亮亮的,伸手掀开了面前的全部盒子。银饰、玉饰、珍珠、翡翠,还有数不清的各色宝石,各种材质的首饰琳琅满目,晃得瑶风的眼有些晕。
没有女人能拒绝首饰的魅力,更别提这是那个最爱的男人买给你的。
瑶风在这一片珠光宝气中仔细一看,眼眶瞬间就是湿润了:她看到了被她当掉的母亲的三套头面也在这些妆匣里,不知这人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卖了首饰,又怎么把它们重新买回来的。
靖泽叹了口气,真是个小傻瓜。她居然把这些首饰当到了他们自家的产业,虽然这铺子表面和瑞亲王府没有关系,但背后的老板就是他澹台靖泽。
当影翼查到这些消息时其中一套首饰已经被当铺的管事重新卖出去了。那管事的知道自己误卖了王妃的首饰,吓得噗通就跪在靖泽面前,他是真的想不到那么廉价的东西怎么会出自王妃的手笔。
靖泽倒是没有怪罪于他,做生意嘛,自然是以获利为上,只是自己的小王妃也太傻得让他发笑。于是又辗转找到那个买家,花了数倍的价钱才把东西收了回来。
母亲的头面成色不好,做工也比靖泽送的那些差了不止一点半点,但这人却愿意为了自己大费周章地寻找它们,叫瑶风怎能不感动!
瑶风抚摸着这些首饰,垂泪涟涟,为失而复得的惊喜,也为这个男人的温柔。
“对不起。”靖泽蓦然开口。
瑶风不解,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怎么还会对不起自己呢?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09:00 +0800 CST  
“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个方面,是我大意了,以后都不会了,需要多少银子你知会账房一声便可。”他歉意道。
瑶风使劲儿地摇头,她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只是伸手紧紧抱住了靖泽劲瘦的蜂腰。
半晌,瑶风才闷闷地开口:“夫君,明日回门我能戴娘留给我的首饰吗?”怕靖泽多想她还急急地补上一句:“不是不喜欢你送的这些,只是想了却娘的一个心愿。”
“嗯,自然要戴岳母的首饰的。”靖泽自是不在意这些。
瑶风觉得自己又想哭了。一个皇室如今权势最大的宗亲贵胄,誉满天下的镇北大将军,竟如此自然地称呼自己的娘亲为“岳母”,那个卑微**到至今都没有资格入沈家宗祠的婢女,被人欺侮了一辈子无权无势的六姨太太。
这一刻瑶风觉得自己十八年在沈家所受的苦难只为遇到一个他。
(大将军怎么这么温柔 我都要爱上他了QAQ)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10:00 +0800 CST  
13
次日,夫妻二人磨蹭了好半天才从府邸出发。瑶风是因为实在对那个地方没有什么好感,靖泽则是蛮不在乎,他这个京城头号权贵还不用把一个小小的官员放在眼里。
瑶风自然不会让王爷骑马,夫妻俩就亲亲密密地待在车厢里,有说有笑地到了相府。
相府大门口,一向把瑶风视若敝履的左相夫妻俩一反常态地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瑶风不由嗤笑一声:司马昭之心——她可不会没有自知之明到以为这架子比天还大的夫妻俩是专程出来迎接她的。
马车稳稳地停在门口,瑶风坐得靠外些,先行下车。
沈伯仁和发妻孙氏褶皱的老脸上堆满了笑容,急急地迎了上来。看到下车的是瑶风,沈伯仁就想当然地以为她是自己回的娘家,瞬间拉下脸来,呵斥道:“没用的东西。”
而孙氏脸上的表情就比较精彩了。她先看到的是瑶风身上昂贵的衣衫,甚至比她扣下来留给沈瑶池的那些还要华贵、雍容上几分,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而后注意到她竟戴的是不知从哪弄来的一套一点都不入流的头面,这下心里才好受了不少。
她打定了瑶风在亲王府也是个不受宠的角儿,才敢凉凉地开口讽刺:“哟,大娘还没见过自己回门的新媳妇呢,怎么,还没跟你那狐媚的娘学会怎么勾住男人的心?”
瑶风没有搭理这对戏多的夫妻,若是听到这种话都要跟他们一般见识的话,自己大概没被饿死也被气死了。她转身面向马车,伸手去扶自家亲亲夫君。
靖泽自然是把这些话一字不落地听了去,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瑶风不计较不代表他也会置若罔闻。
靖泽看着伸进马车的小手,纤细的手腕不盈一握,但还是固执地每次都坚持要搀扶自己,即使那力量小得微不足道。他安抚地朝瑶风一笑,顺从地握住那只手让她扶着自己下了马车,然后扶住手杖在沈府门口岿然伫立。
那对黑心的夫妇被吓得魂飞魄散,虽说王爷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喜欢瑶风,可他们当着他的面说瑶风的坏话不就是在打瑞亲王的脸吗?
“王...王爷...”沈伯仁舌头都打了结,赶紧拉着呆愣的孙氏跪下。
靖泽也不急着让他们起身,而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二人,皇族的王者之气尽现。
瑶风看着他劲松般的身姿,觉得心里暖暖的。她的靖泽平日里待人谦和有礼,对她更是温柔体贴,断然不是这样拿腔拿调、仗势欺人之人,瑶风知道这人今日如此对待眼前的俩人都是为了给自己出气。
她又不禁胡思乱想,若是自己的娘亲还在世,靖泽会对她很恭敬,真心地孝敬她吧,总之一定不会是现在对这夫妻俩的态度。
定了定神,瑶风把注意力从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上拉回来,到底还是不忍心让靖泽继续站下去:“咱们进去吧,站的久了你又要腰疼了。”
澹台靖泽这才提步往前走,跟那夫妇错身的一刹那状似不经意地轻飘飘扔出一句话:“沈大人平身吧。”还因循着在朝堂上的称呼,连喊一声“岳丈”都欠奉。
沈伯仁有些忐忑。成亲那日王爷明明开口叫了自己“岳父”的,怎么短短几日态度骤变?百思不得其解的他丝毫没有往那个宛若弃子的女儿身上找原由。
麻利地起身,沈伯仁拍拍身上沾染的尘灰,继续卑躬屈膝地跟在澹台靖泽身后,边走边向他介绍沈府的布局;知道他身体不好不能久站,便直接把他引到了沈府最舒适的客院,然后识相地退下了。
看着眼前精致的院落,靖泽开口询问:“这里是你的闺房吗?”
瑶风轻嗤一声,没有开口,答案不言而喻。
“那走吧,让为夫看看夫人的香闺。”这小院对靖泽能有什么吸引力,其精美程度不如他王府之十一,他还是对自己小妻子之前生活过的地方比较感兴趣。
“嗯...还是别去了吧。”这小姑娘倒是犹豫了。
靖泽挑了挑眉,这又是什么道理?
“我的房间在阁楼上...”瑶风嚅嗫地开口解释,唯恐伤了这人的自尊。
靖泽闻言爽朗地笑了,自己的小王妃还真是心细如尘。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早就看淡了。
“没关系的,我们走吧。”

(我查了些资料好像大臣见了有实权的亲王是要下跪的,毕竟皇室)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10:00 +0800 CST  
14
瑶风的小院是沈府临近后门的一个最为破败的院落,甫一进门靖泽就看到一棵一人合抱粗的李子树,此时正是花期,满树都是一簇簇繁盛的白花,空气里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
靖泽看向瑶风:“你说的李子酒就是用的这棵树上的果实吧。”
瑶风点了点头,看向李子树的眼神似有留恋的光芒:“这树还是我娘来沈府的那年亲手种下的呢。”声音清淡,似从远方飘来。
而后瑶风抹了抹眼角的泪,状似不在意地说道:“没关系啦,早就过去了,”然后欢快地开口“再过两三个月这李子就成熟了,到时候让夫君尝尝我的手艺!”
靖泽一眼就看出她在佯装坚强,他爱怜地摸了摸瑶风的头,突然有些心疼这个一直在努力生活的小丫头。
瑶风扶住靖泽的左臂,把他往院落里面带,站在阁楼的楼梯前。
瑶风看着熟悉地台阶,愁的叹了口气。靖泽看她小老头般皱着眉头的样子,只觉得发噱,他把手杖换到左手上,然后朝她招手,笑意盈盈地开口道:“丫头,过来。”
瑶风蹭蹭跑到靖泽的右手边,靖泽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瑶儿你太紧张了。这点台阶还难道不到我,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战场上了。”
瑶风充耳不闻,两只手臂死死抱住他健壮的胳膊,充当他忠实的拐杖。
靖泽今日穿了腿上的支具。今天是瑶风回门的日子,就算她自己不在意,他也不能允许自己拖着一直软脚的狼狈样子被她的家人看到。
靖泽左手暗自发力,尽量少把重量压在自己的小姑娘身上,然后几乎是靠自己的力量跳上了一级台阶。瑶风没有发觉他的小动作,赶忙弯腰把他的右腿抬到台阶上,然后又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臂。
这种近乎自虐的伤害自己的上楼梯方式并没有持续太久。上到一大半时,靖泽正准备提气向上一个台阶上跳时,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他脆弱的腰终于不堪折磨发出了警告。
靖泽已经极力掩饰自己的表情了,但一直关注着他的瑶风还是发现了,她急急地追问:“怎么了?是不是又痛了?”
瑶风心里难过极了,本以为有她扶着,夫君可以上得轻松些,怎地他的腰又开始痛了呢?
不敢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靖泽抽出手臂压在小姑娘肩膀上安分地借她的力上楼,绕是如此还是痛得他白了一张俊脸。
感受着肩膀上骤然增大的力量,聪明的瑶风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她瞪了靖泽一眼,这人怎么总是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好不容易二人上到阁楼,瑶风赶紧扶他坐到自己床上,矮下身子除去他的鞋子和腿上支架,急急为他按揉腿脚。
然后她扶靖泽在自己的小床上侧躺,自己坐在床边叩击、按摩他的背脊,给他减压。
待疼痛减轻,靖泽这才有心思好好看看自己小王妃的闺房。
房间很空旷,又很简陋,唯有一张小几,一个柜子,一个放脸盆的铜架,还有他霸占的这张床而已,别说装饰品,怕是连生活用品都欠缺。他脸色沉了沉,对沈伯仁那因循嫡庶有序的迂腐儒生越发不耐。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11:00 +0800 CST  
15
连日的阴雨让靖泽身上当年的刀口有些发了炎,排尿愈发不畅,刚刚兵荒马乱的到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如今卸下了劲儿,憋涨的感觉霎时袭来。他被憋得难受,下腹用力试着往外xie出一点,却什么都排不出来。
靖泽咬紧牙关,压低了声音对瑶风说:“瑶儿你先出去,叫平安进来。”
瑶风知道他要干什么。她张了张小口打算说些什么,看他难挨的样子又深知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好时候,只好跑出门外唤了平安进门。
平安对这些事早已驾轻就熟,靖泽出门也总是会带几条布巾以防万一。
他进门后褪下靖泽的下衣,一只手拿着布巾垫在那物什下,另一只手规律地叩击他的小腹,如此动作重复了好一会儿,那小东西才淅淅沥沥‖xIE了出来。
许是憋得久了,这次尿量有些大。瑶风房里也没有尿壶之类的东西,平安只好又抽了一条布巾垫在那东西下面。绕是如此还是避无可避地把床弄湿了一小块。
平安快手快脚地换好帕子,诚惶诚恐地看着他,不安地开口道:“王爷,床上...”
靖泽只撇了他一眼,看到他脸上忐忑的表情和手上捧着的湿透的布巾,心里也凉了半截。他伸出手往床上探去,触及一片温热的湿润。
“下去吧。”靖泽哑着嗓子开口,不论心里有多么苍凉无奈,他从不会把气撒在下人身上。
闻着空气里残留的骚臭气味,靖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头一次来到夫人闺房就尿湿了她的床榻,他羞愤地简直想亲手杀了自己。
自受伤以来靖泽的心态一直很自若,他平静地接受了现实,安慰自己这是上天带给他的考验;可今日却第一次觉得愤恨,委屈,不知上苍为何对他如此不公。
瑶风就坐在楼梯上最高的一阶焦灼地等着,今日平安进去的时间格外久,不知那人又受罪成什么样子。
待到平安出门,瑶风急急地起身跑进房里。空气中的气味并不好闻,而他那个惹人心疼的夫君正惨白着脸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
走近床榻,发现这人在外侧的手紧攥城拳,力气大得指节都泛着青白色。瑶风蹙眉,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事。
目光朝床榻里侧探去,靖泽的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床褥的一块,像是想掩藏什么,却显得欲盖弥彰。
瑶风看着他身下被洇湿的床单,也瞬间了解了他在闹什么别扭。她吩咐房门外的坠儿去打盆水过来,然后轻移莲步走到靖泽身边。
瑶风坐在榻边,用手指描绘这人的面部线条。她温柔的指尖划过那紧闭的眉眼,高挺的鼻子和凌厉的下巴,靖泽静静感受着,心里一片荒芜。
然后她起身端来水盆放在榻前,拉过靖泽捂着潮湿被褥的手给要他擦拭干净。
靖泽自是不肯,一直往后缩着手,又不敢用力怕伤了自己的小姑娘。
瑶风惩罚性地轻轻拍了下靖泽的手背,嗔怪道:“你乖些。”然后猛得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
靖泽也松了劲儿,慢慢睁开眼睛,他看到看这个比他小了近二十岁的丫头正低头用布巾擦试自己沾了尿液的手。她面上没有一丝嫌弃,从指尖到指缝都细细擦洗着,那认真的样子就像在照料什么心爱的珍宝。
真是个纯洁的孩子。靖泽心里埋下了自卑的种子,他自觉配不上这么好的姑娘。
瑶风抬头看见靖泽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眼神复杂,她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她玩着靖泽修长有力的手指,突然倾身上前,趁靖泽不备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然后飞快地退开,咯咯笑着看他一脸呆滞的样子,脸上也飞满了红霞。
“你爱我吗?”她笑吟吟地开口,也不知羞。
靖泽沉默了。他不觉得自己有资格爱她。
“我可是很爱夫君呢!”她也不等靖泽回答,自顾自地说着惊人的告白之语。
靖泽的内心一阵悸动,自己的小丫头说爱他呢!他压下心中的波涛巨浪,炽热的眼光看着瑶风。
不管以后她会不会爱上别人,现在这个人,跑不掉了。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11:00 +0800 CST  
16
沈伯仁派来的小厮在门口恭敬地请他们到花厅用膳,靖泽收回锁着瑶风的炽热目光,敛了心神。
瑶风小心地扶他自床上起身,看他的腰部没有什么不适,这才蹲在床前,拿起铁质的支具往他腿上绑。
“紧一些,不然会...”靖泽想提醒瑶风,刚一开口便对上了一双不赞成的目光,他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瑶风气不过这人对待自己伤腿的态度,惩罚性地朝那细腿上轻拍了下,而后马上自己心疼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对着刚刚落掌的地方又是吹气又是轻揉。
靖泽看着小王妃这副矛盾的样子,心情美丽极了,也不再与她争辩,而是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撑在床榻上,以一种闲适的态度看瑶风把那支架按自己的心意绑好。
接着她拿起长靴要给靖泽套在脚上。靖泽的右脚畸形,虽然他的靴子是经验丰富的老手艺人按着尺寸定制的,但瘫软的废足要塞到高筒长靴里还是要费一般力气。
澹台靖泽厌恶自己无力又丑陋的右脚,平日里穿靴时候总是胡乱把脚塞进靴子再使蛮力硬扯上来了事,也不管自己那柔弱的畸足会不会疼痛受伤。
瑶风把靴子的高帮向外翻折下来,一手拿靴子一手托着他的足跟,小心翼翼地把废足送进靴子,直到保证这脚规规整整摆在鞋子里了,才抽出手来整理长筒。
做完这些,靖泽撑着床榻就要起身,瑶风赶紧扶了他一把,紧紧挽着他的手臂一起往主厅走去。
·
甫一踏进主厅,一屋子的长辈直勾勾盯着瑶风,她面上一红,唰得放开了抱着靖泽的手臂。
平日里沈府这种宴请贵客的酒局作为庶女的瑶风是没有资格上桌的,今日是她的回门宴,孙氏就算是再不甘心也得给她留一个位置。
她扫视了一眼饭桌,除了两侧分别坐着沈、孙夫妇二人的主位还空着,就是最外靠门的那个地方了,倒是那沈瑶池不知安的是什么心,竟坐在孙氏旁边,也就是要坐在主位的澹台靖泽右侧下首第二位。
松开靖泽的胳膊,瑶风直直向着靠门的那个空位走去,却突然被靖泽扣住了手腕。
瑶风不解地回首望着靖泽,那人也不解释,拉着瑶风走到了主位上,气势逼人的目光扫向沈伯仁。
沈老爷大惊,这样的安排确实有些不妥。他忙呵斥夫人孙氏去靠门的下位就坐,大夫人不敢不从,鹌鹑似的弓着身子唯唯诺诺退下了。
靖泽这才满意地拉着瑶风一起坐下,随意地说了句:“开席吧。”
沈瑶池的眼睛都快要黏到靖泽身上了,她悔不当初,早知这瑞亲王如此俊美,就算是个没根的她也愿意嫁啊;转而又愤恨地咬牙看着身边的沈瑶风,这人怎么能这么好命!那澹台靖泽本就是自己的夫君,只是被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抢了去。
想到这,沈瑶池也坐不住了,她端起酒壶一步三摇地走到瑶风夫妇中间,整个人几乎靠在了靖泽的身子上,千娇百媚地开口:“姐夫,我敬您和姐姐一杯酒。”说着伸手把二人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小指还若有似无地轻轻划过靖泽放在桌面上的手背。
澹台靖泽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往左边稍稍移了些,跟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疯女人保持距离。
沈瑶池却毫无自知之明,还在嗲着嗓子劝靖泽喝酒。
澹台靖泽被只觉得有只苍蝇在自己耳边嗡嗡作响,他不胜其烦地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看澹台靖泽喝下了自己敬的酒,沈瑶池不好纠缠,转而把目标又换成了瑶风,她知道瑶风虽会酿酒却滴酒不沾,就是想沈瑶风在王爷面前出出丑。
瑶风为难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就被辣得皱紧了眉头。旁边突然伸出了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她手里接过杯子眼都不眨地仰头喝下,然后从容地开口:“你姐姐不会喝酒,我替她喝。”那态度自然得仿若这本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看见没整到沈瑶风,反而让王爷对她呵宠又加,瑶池气得柳眉倒竖却又无可奈何,跺跺脚生气地回座了。
见澹台靖泽爽快地喝酒也不推辞,饭桌上这帮人也开始向他们夫妻二人敬酒。靖泽来者不拒,还不忘顾着瑶风,自己的喝完看她用酒沾了唇就自然地接过酒杯再替夫人喝下。
看着他护着自己的样子,瑶风悄悄伸出小手,拉过靖泽厚实的大掌,然后迅速藏在桌面下放在自己腿上,认真把玩着他的手指头,心里涨得满满的都是感动。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12:00 +0800 CST  
16.2
许是酒喝得太多,靖泽自回家状态就不大好。到也没有喝醉,毕竟好么些年来这酒量被边关的烈酒也练出来不少,现在喝这些京城里的酒就老觉得跟喝白水儿似的,不够味。
他水府受过重创,排尿甚是困难,有时都难以汇聚成细流,只淅淅沥沥地时时滴漏着。今日在沈府被灌了不少酒,这酒又是利尿的,靖泽尿不出来又觉得憋涨,躺在床上紧咬牙关,面色潮红。
瑶风怕他生气,也不敢贸然脱下他的下衣,她匆匆叫来平安,在靖泽耳边柔柔地打着商量:“靖泽,夫君,我在门外等着实在是担心,你就让我在屋里陪你好不好。”
靖泽闭了闭眼睛,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态度强硬地赶她离开,瑶风当他是默认,拉着他的手坐在榻前的小圆凳上陪着他。
瑶风看平安动作娴熟地解开裤带,从床尾的暗格里拿出一只暖玉的尿壶,极富技巧性地把那物装进壶口,没有用手碰到丝毫。
瑶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人的那处,她虽然没见过其他男人的,却也一眼看出不正常。那根棒短短小小的,软趴趴地垂在壶口处,肿得发紫,很不健康的样子;下面还有一条狰狞的疤痕,似是被人硬生生割了开,伤口恢复得并不好,粉红的嫩肉在刀口两侧外翻,囊袋空空如也,只余褶皱的囊皮萎顿地耷拉着。
瑶风心里像被细细密密的针扎着一般难受,又酸又疼。这就是靖泽一直隐瞒她的秘密吗,他每天忍受这世界最屈辱的折磨,却还一直顾及自己的感受,可受到老天最不公平待遇的人是他啊!这一切本就不该由靖泽承担。
平安一只手轻轻在靖泽的小腹处画圈,膀胱受到重压,靖泽闷哼出声,身子狠狠抽动了下。
看他这副样子瑶风心疼,她伸出一只小手捂上靖泽的眼睛,俯身趴在他耳朵边絮絮叨叨地说些琐事,希望转移他的注意力。
就这样过了好久,才有一阵水流声传来,靖泽屏气凝神,集中全部的精力感受那股细流,这样才能保证这细流不断,不会变成稀稀落落的滴漏。
好不容易排光来余尿,瑶风松下一口气,暗想总算是可以放下心来了。不曾想许是刚刚耽搁了太久,靖泽细瘦的瘫腿竟大力地弹踢起来。
平安已经退下,此时屋里只有瑶风二人。她所见过的靖泽的右腿都是安安静静的,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的她无所适从。
靖泽伸出手,大力按压着自己大腿,却阻止不了小腿和脚踝的弹踢,而那铁掌对自己下手也一点都不轻,只一会儿功夫那白细的腿就红肿了一大片,而靖泽就跟感受不到疼似的,还是死命按着,一点都不松劲儿。
看着他的动作瑶风好像知道了该怎么缓解,她扑倒床榻上,学着靖泽的样子压住小腿和脚踝,还不忘腾出一只手把靖泽的大掌移开,解救出他可怜的大腿。
痉挛好不容易才止住了,靖泽脱力地躺在床上,浑身像水洗过一般。瑶风这才知道,除了时时都疼得入骨的腰椎,靖泽的右腿发起病来更加折磨人。她伸手怜惜地拭去靖泽额头上的冷汗,对这个男子的爱意又加重几分。
这时府里的柳大夫也匆匆赶来了,他看了眼靖泽的情况,说了一句“还是老毛病”,就坐在榻尾给靖泽点按腿上的穴位,放松肌肉,顺着筋骨和经络推拿按摩。
瑶风就在旁边默默站着,专注地记着老先生操作时的位置和手法,对靖泽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无所知。
小姑娘终究还是看到了,自己那软趴趴的丑玩意。靖泽不知道瑶风是什么态度,他有些忐忑但绝无后悔,因为他们迟早要有坦诚相见的这一天。
靖泽在心里发誓,若是有一天小姑娘真的遇到了良人,自己就算再不舍再心痛,也要把她风风光光嫁出去。

楼主 小杏甜  发布于 2019-01-05 01:12:00 +0800 CST  

楼主:小杏甜

字数:33846

发表时间:2019-01-05 09:0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1-24 15:54:2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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