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适中】《半缘修道半缘君》BG 男主心疾瘫痪

第二卷 道是无情却有情
第十九章
回到灵霄殿,子苓日日埋头于案几前,批阅着数不清的奏折,大臣日日提心吊胆,生怕哪天惹怒了这位祖宗,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奏折总有批完的时候,天下安定,哪有那么多事情要解决。
子苓的闲暇时光便都用来练武了,天宫西北角上有一间冰室,冰室中有一张冰床,若是体格允许的话,用来练功最是稳妥。
太阳又升又落,日子已经过去三月有余,子苓总是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人。只是,每当午夜时分,难以入睡之时,她走在夜色中,不知不觉便踱到了瑶池。
她多么希望,其琛还在,多么希望,石桌上还能出现他的身影。
只是,假象终归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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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子苓早早地醒了过来,清如听见屋内响动,便机灵地端着水盆推开门,进来为子苓洗漱。
“待用过午膳,随我去一趟云山。多日未见师父师母了,也该去看看。姑姑那边可有来信?”
“未曾,恐是担心扰着您了。”
“姑姑那边应该也不缺什么,你把近日寻得的夜明珠带上吧,那物什颇有灵性,送给姑姑再好不过。”
“是,帝尊。”
上午子苓一直都待在书阁中,未曾出来过。直至清洛在灵霄殿准备好午膳,她才终于将视线从奏折上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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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昀早已搬出了云山,那日北荒一战之后,他便入住了昀王府。
子苓上了山,径直往姑姑那儿走去。几月未来,这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姑姑,苓儿来看您了。”
婉容正躺在木榻上,午后小憩。听着空灵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一脸困顿地睁开眼,待见到了甚是想念的人儿之后,倦怠的情绪也褪去不少。
“小苓儿终于想到来看姑姑了?”
“姑姑,我这不是来给您赔礼道歉了么?这是我最近刚得了夜明珠,是东海龙王亲自送来的,借花献佛。好姑姑,原谅我吧,嗯?”
“好了好了,最受不了你撒娇了,东西我收下了,原不原谅就另说。你师父师母还在山上,快去看看吧。”
“好嘞,晚些时候再来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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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苓离开婉容的住处,往半山腰走去。云山自古灵气缭绕,这也是姑姑和师父师母都选择云山作为归隐之所的原因。
她待在天宫太久,日日为琐事烦闷。这会儿好不容易得了空,也想寻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云山竹林便是个不错的选择。
子苓并不着急去师父那儿,走到一半,拐了个弯,往后山竹林走去。
这竹林有她太多的回忆,自幼时起,她便是在这竹林里长大的。
被尘事伤得狠了,天宫的每一处痕迹都如一把刀一般刺痛了她的心。如今也唯有这,还保留着他们最初最美好的回忆。
子苓从袖中抽出一条白绫,绕在两根竹子中间,而后飞身躺了上去,清如清洛远远地守在一旁,不敢打扰。
子苓做了一个梦,也是在这竹林里,她练武练得累了,躺在林间的石头上睡觉。睡眼朦胧间,依稀看到一个白衣少年走至身旁,将他的大氅披在自己身上,鼻尖是她熟悉的淡淡的香气。
这香气太过真实,好似真真切切地在鼻尖缭绕一般,夹杂着淡淡的药味,那是后来其琛落了腿疾,日日缠绵病榻才有的味道。
子苓睁开眼,入目便是碧蓝的天空,身上被披上了一件外衫,成年男子的外衫,这熟悉的味道让她瞬间失了神,一个不小心便从白绫上滑落。
她心里一紧,正欲将袖中银丝抽出,借力飞身而起,却没想到被人拦腰一抱,稳稳地落在一人怀中。
那是她久违的,温暖的,怀抱。
子苓睫毛微颤,倚在那人怀里不敢睁眼。
耳边是有力的心跳声,她静静地聆听着,生怕这突如其来的美好一个不慎就溜走了。
“苓儿……”
子苓心中一滞,不舍地离开他的怀抱。
直到她坐直身子,才发现自己是坐在他的腿上的,而他身下坐的,是……轮椅。
“你……”
子苓对上他的双眸,那双眼中,是浓浓的思念,无奈,不舍,悲伤,还有……劫后余生的欣喜。
“你戴着帷帽做什么?”
子苓眼带疑惑,他从不会在身上装饰这些东西的,出远门也不会找个帽子戴上。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便要去摘,手却在半空中被其琛拦了下来。
“苓儿……”其琛语带无奈,“别看,好不好?”
子苓哪里会听他的话,拍开他的手,将帷帽挥手劈碎。白色的绸缎在空中四分五裂,而子苓的目光却是一动不动地落在了其琛满头银发上。
“怎……怎么……会这样?”
其琛微微一笑,伸手将她眼角落下的泪轻轻拂去。
“我这不是好好地在你眼前么,乖,别看了。”
其琛一手将子苓的双眼捂住,一手将她揽在怀里。
“今后……就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了,还不开心吗?嗯?”
子苓撇过头,并不打算搭理他,从他身上下来之后,头也不回地朝师父住处走去,临走还不忘交待:“看着他。”
其琛无奈一笑,摇动轮椅跟在子苓身后。子苓听着身后传来的轱辘声,心中更是酸涩。
不用想也知道,这三个月他是怎么过来的。

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8:11:00 +0800 CST  
第二十章
子苓到的时候,文淼正在院中下棋。
“师父……”
文淼点点头,看着棋局说道:“人接到了,那就继续下吧,我已经想到破解之法了。”
这话自然不是对子苓说的,子苓转头看向身后之人:“你三个月来便一直在这里?没找过我?”
其琛无奈一笑,推着轮椅走近了些。
“不,我是一个月前才来的。寒冰池下,鬼医帮我换了心,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在昏迷状态,鬼医医术了得,这心换回来也没什么不适。我也不知他用了何种方法,只是这世间一切事物都是守恒的,得了些东西便会失去些东西。
因为在寒冰池中待的时间太久,腿上血液本就循环不畅,加之冰冻太久,这里头便坏死了。我身体本就虚弱,刚醒来的那段时间浑身僵硬,鬼医便给了我一本寒冰心法。
我虽有些根基,奈何身体虚弱,不小心便入了魔,后来……机缘巧合,才找回了些神志,只是这头发……”
子苓勉强稳住心神,看向文淼:“师父,他的腿……能治好么?”
“肌理已经坏死,无力回天,这头发倒是能试一试,只是任何有违天理的方法多半都是伤身的,你要想清楚。”
“苓儿,没关系的。”其琛从身后抱住她,轻轻抚着她的背。
一个月的调养,他的身体比之从前已是好了不少,只是,今后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子苓在见到其琛之后,便传信回去让景笙带人过来接他们了。她原本是想早些回去的,只是其琛身体虚弱,愈发嗜睡,午时一过,便撑不住回房歇息了。
子苓躺在他身旁,看着他沉睡的容颜,伸手轻抚着他满头银发。
这三个月来,她想了许多许多,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好在,命运终究是站在了他们一方,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鼻尖是熟悉的气息,心神松懈,子苓总算是微笑着沉沉睡去。
待到子苓醒过来的时候,已是酉时,身旁本该睡着人的地方却是一片冰凉。
“阿琛……”
清如听见响动,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子苓看着她,慌张地问道:“人呢?”
“上神在隔间沐浴,让我们别扰了您。”清如按照其琛的吩咐如实答道。
子苓本就惊出一身冷汗,这会听到人还在,一颗心才终于归了位。由清如伺候着穿好衣服,朝隔间走去。
景笙守在门口,看见子苓,弯腰行了礼。
子苓将食指抵在嘴边,示意他别出声,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木桶与正门之间隔了一道屏风,子苓隐隐约约能看到个轮廓,三月不见,他委实消瘦不少。
子苓绕过屏风走到他身旁,没想到那人却昏昏沉沉地靠在木桶边沿上,似是睡了过去。
“阿琛……醒醒。”
子苓叹了口气,将浴巾披在他身上,伸手将人从木桶中抱了出来。他泡的时间太久,手脚上的皮都有些皱了。
她本以为他只是普通的嗜睡,如今看来,恐怕是服食汤药的后遗症了。
待到子苓将其琛抱至榻上,他才悠悠转醒。
“苓儿……”
“嗯?”
其琛似乎是还不知身在何处,朝四周望了一下,而后面色大变。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垫……布……”
两个字从其琛紧抿的嘴里挤了出来,子苓怔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动作。
其琛挣扎着撑起身子,要去够木榻旁的衣物。子苓总算是意会到了他的意思,将他扶回榻上,自己起身将他的衣物拿了过来。
东西一应俱全,子苓先是拿过尿垫,铺在他身下,而后拿过他一早准备好的尿布,帮他系好,再为他穿上内衫,披上外套。
她本以为之前他的失禁都是暂时的,情蛊一去自然会好。没想到,竟是连根本都伤着了。
其琛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静静地等着子苓给他穿戴妥当。
“我们……回去吧。”
待到收拾好一切,其琛才终于开了口。
子苓看向他,他面上平静如水,似乎是坦然接受着一切。
“好,我们回家。”
/
马车一路疾驶,也并未有颠簸。其琛靠在子苓怀中,闭目养神。从云山到灵霄殿,若是施法,两个时辰便能到,但若是马车,最快的速度也要四个时辰。
其琛躺得久了,腰上酸痛异常,皱着眉伸手去揉腰部。子苓将他扶起一些,在他腰后垫了两个软枕。
“我帮你揉揉。”
出来时,师母给了她一瓶药油,叮嘱她每日给他按一按。子苓将暗格中的药油拿了出来,又伸手将其琛衣衫上的腰带松开了些许。而后取了木塞,倒了点在手上,待到搓热后,轻轻涂在他的腰上。
“嘶……”
细密的疼痛自腰上传来,其琛一个不慎喊出了声,却又及时地止住了痛呼。
“忍一忍,揉开了才好。”

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8:16:00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其琛将头埋在她颈间,粗重的呼吸昭示着他身上连续不止的疼痛,子苓能感受到他的冷汗自脸颊滑落,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狠了心地按揉。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放松了紧绷的身子。
子苓本想放下他,让他躺着休息一会,却看到了他放在腹部的手。他手指微微弯曲,按着腹部往下压了压,似乎是怕她看到,他又掩饰性地用身上的衣物遮了遮。
子苓微微一笑,将他的手撤去,附上自己的手,施了内力,在他腹部缓缓按揉。
“放轻松,这里没有外人。”
其琛皱着眉,本想让她避开,但现在还在行车途中,将人赶出去,总归不好,只好顺着她的话,慢慢地解了出来。
子苓帮他换好尿布,又将他身上的锦被掩了掩。
“睡会吧,等你醒过来,我们也该到了。”
其琛点点头,果然没多久,就睡着了。
马车停在灵霄殿外,而其琛还躺在子苓怀中睡着。
“阿琛……醒醒,到了。”
其琛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眼前的人儿,好一会,眼神才恢复清明。
“我抱你下去,到了殿内再睡。”
景笙已将轮椅放在马车下,子苓本想直接抱着他进去的,其琛却开口道:“把我放在轮椅上吧,我自己来。”
子苓知道他内心还是不适应,只好依了他。
其琛一人在前面推着轮椅,到了台阶前索性施法连同轮椅一跃跃上了台阶。寒冰心法唯一的好处便是能使功力大增,如今的他虽身体虚弱,法力却是不减,这或许也是他唯一能感欣慰的事了吧。
可到底身子是个短板,这一番动作,还是让他停下喘了一会。
子苓几步上前,站在他身后推着轮椅,其琛没说什么,也算是默认了。
到了内殿门前,其琛一手覆上子苓推着轮椅的手,说道:“先去偏殿。”这么说着,子苓便也懂了。这一路舟车劳顿,他身下恐怕不是很爽利。
子苓朝身后吩咐道:“去准备沐浴的水,再送套衣服过来。”说罢便推着他往偏殿而去。
子苓先是帮他解了手,待将他衣衫褪下之时,却发现其琛的腿冰凉得可怕,手按上去便能感觉到一片僵硬。
“阿琛,我先帮你揉一揉可好,不然待会一下子接触到热水,恐会痉挛。”
“好。”其琛的眼光柔情似水,子苓一时间却是迷了眼,倾身将他抱起,放至木榻上,施了内力,轻轻按揉。
直至一炷香之后,这腿才终于有了些暖意,清如的沐浴水也早已备好。这水加了她从师母那儿带回来的药,对身心都有好处,泡一泡总归也是好的。
“走吧,我带你过去。”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其琛躲闪着身子,拉过一侧的浴巾披在自己身上。一边撑着木榻,借力一跃而起,转瞬间便落至木桶内。
子苓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却是不知如何开口。良久,才起身走到木桶旁,抢过他手上的棉布。
“怎么,又不是没见过,这都快老夫老妻了,还如此羞涩呢?”
其琛闻言,却是红了耳朵,将头转向一边,闷闷地说道:“你个女孩子家怎得如此……”
“怎么?不知廉耻?”
其琛将头转过来,一个不慎便撞进了子苓戏谑的目光之中,晃了下心神,又扭过头去。
“我没这么说。”
子苓不再逗他,安抚性地说道:“好啦,逗你玩儿呢,我是怕你又在木桶中睡着,着凉了怎么办?”
其琛没再说话,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自己放心地靠着木桶边缘闭目养神。
只是自己终归是赤裸着身子,眼睛虽是闭着,可耳朵鼻子和感觉是不容忽视的。没过一会,身上便酥酥麻麻的,很是难受,下身也开始有了反应。
子苓也发现了,见他闭着眼,玩心大起,手指有意无意地蹭过那小东西的顶端,其琛一个机灵,身子也随着抖了抖,只是依旧闭着眼,极力忍耐。
可是,在几次相似的经历过后,他便发现了问题,睁开眼睛,便看见子苓憋笑的神情,阴沉着说道:“苓儿……别玩火。”
子苓吓了一跳,收敛了笑容规规矩矩地继续帮他擦身。
子苓拿过干的浴巾将他裹好,一把抱起,直接去了内殿。
一旁的柜子上,景笙早已命人将织娘赶制的尿布准备好了,布身绵软,穿起来也不会觉得膈应。
其琛一眼扫过,眼带嫌弃,子苓也并未拿过来,而是等着他开口。
“苓儿,我难受。”
“哪里难受?”
子苓本以为是他腰上疼痛,解了衣带便想帮他按揉,没曾想最先入目的却是高高挺立的小东西。
其琛不适地扭了扭身子,下意识地挺了挺腰,只是收效甚微。
子苓知道他从刚才就一直憋着,如今面带潮红地看着她,想必也是憋得狠了。
其琛抬手,拉过子苓的葇荑,覆在自己身下。自己抬起上身,双手环过子苓的后颈,对准樱唇吻了上去。

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8:20: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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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8:2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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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8:2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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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8:4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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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8:5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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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8:5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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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8:53:00 +0800 CST  
第二十四章
子苓将他放至床榻上,让景笙按住他的双肩,自己虚坐在他腿上,双手施了力给他按揉红肿的膝盖。
钻心的疼痛让其琛痛苦地嘶吼出声,双手紧紧地撕扯着身下的锦被,疼痛无处宣泄,只好委屈地看着子苓。尽管他眼前已是模糊一片,但他仍然用最后的神志追寻着那一抹倩影,眼中是无尽的控诉。
子苓并未抬头看他,她知道膝盖的疼痛有多厉害,只怕她一抬眼,便再也不忍心下手了。可如若不揉开,日后怕是免不了要遭罪。
“阿琛,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其琛痛得浑身颤抖,身下已是一片泥泞,好在他神志不算清醒,若是知道了,怕是免不了的要赌气。
子苓帮他按揉完,已是一炷香之后了,其琛已经昏睡过去,也省得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子苓抱着他去活泉那儿沐了浴,起身时又在他身下撒了些珍珠粉,免得身下起了褥疮。
其琛醒来时,身上舒服多了,隐隐还能闻见一股清香,那是子苓沐浴时常用的熏香。
想到苓儿抱着自己沐浴的场景,他的耳根又泛起了红。
子苓在一旁看着其琛的神色由白到红,好不可爱。
“醒了?喝药吧。”
子苓慢慢将他扶起身,从清如手中接过药碗,递到其琛嘴边。
其琛也知道如今子苓怕是还在气头上,倒也没再推拒,仰头痛快地喝下了,喝完还朝子苓炫耀似的微微一笑。
“喝药还给你喝出光荣感来了?我们是不是该秋后算账了?”
“苓儿……我腰疼。”
子苓深深看了他一眼,在他腰后放了两个软枕让他靠着,自己起身出了门。
她在他睡着时便已经帮他揉过了,如今何来腰疼之说,她不是不知道他的意图,只是若是每次这招都管用,只会放任他更加地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自打他回来之后,子苓便发现他愈发地依赖她了,有时候连吃饭都不肯好好吃。他还是没办法从痛失双腿的境况中出来,认不清现实。
其琛看着子苓走远的身影,脸上的笑容不再,甚至还有些阴鸷。
景笙从外头走了进来,看着床上脸色阴沉的人,也不知该不该上报。
“说。”
“主子,东海那边来信说,外族入侵,四殿下正奋力抵抗,也不知能撑多久,说是让您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好歹拨些兵力过去。”
其琛仰头靠在床上,一手抚额,无力地说道:“知道了,如今兵力在三殿下手中,明日我会同她说的。”
事实上,其琛与东海龙王并无甚交集。只是他与自己母亲是师兄妹,虽无血缘关系,却胜似亲兄妹。小时候他时常与自己玩闹,如同亲生的一般,后来直至母亲去世,他还是待自己如己出,时常会送些珍稀物品过来。
说不感激是假的,只是其琛也没忘了当初父亲败落,他是如何的落井下石。人都是多面的,利益总比情谊重要,应有的利益得到了,才想起假惺惺地将那可怜的一点感情献出来。
其琛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就这么躺在床上,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子苓回来的时候,其琛已经睡着了,靠在床头,身子半掩着,紧皱的眉头久久没有退下去,看来睡得并不安稳。
子苓将他揽在怀里,一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其琛并未醒过来,只是隐约觉得身边多了熟悉又安心的味道,便蹭着身子往那处挪了挪,眉头才总算是松了些。

第二日,其琛醒来的时候子苓已经去上朝了,身旁依旧是冰冰凉凉的,看来昨日的都是幻觉了。其琛眉眼黯淡无光,一旁的清如看了不忍心,还是解释道:“上神可别误会了,帝尊昨日处理完政务便回了灵霄殿,看您睡得正熟就未叫醒您。半夜,帝尊还给您换过衣物的。”
其琛眸光亮了亮,想起昨日之事,又低下了头。
“叫景笙进来,本君要去朝堂上。”
清如心里一惊,这神色她已经很久没在上神眼中看见过了,如今帝尊不在,恐怕也拦不住,只好依了他。
另一边子苓刚将琐碎的事宜商议完毕,正想退朝,却听殿外来报说:“靖哲上神觐见。”
子苓皱着眉,也不知道他要出什么幺蛾子,有外人在,又不好佛了他的面子,只好把人招进来。
其琛坐在轮椅中,被景笙推了进来。
“上神何事?”
“帝尊可知东海之事?”
“此非外患,而为内忧,本尊有义务处理吗?”
“靖哲与东海关系颇深,故此请求借兵前往支援,本君保证,将其安然无恙地送回。”
“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本尊听说东海四殿下青年才俊,而我天宫紫幻仙子也是个绝世佳人,若是这门亲事成了,本尊或许可借兵一用。”
其琛看着堂上之人,如今的她与平日判若两人,四殿下与紫幻仙子本就两情相悦,如今不过是只差一个赐婚,子苓这么说不过是找了一个借口,好让他顺理成章地借兵罢了。
其琛懂了其中深意,微微一笑,拱手谢过。
“本君不日便启程前往东海,半月便可带兵返还。”
“好,辛苦上神了,无事便退下吧。”
两人其实心知肚明,这话说来说去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谁不知帝尊与靖哲上神关系亲密,这突然借兵也是为了给堂上之人一个交代罢了。

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8:55:00 +0800 CST  
第二十五章
子苓回到灵霄殿时,其琛正在整理装备。这铠甲是他十年前征战用的,已陪伴了他多年。只是自从受了伤之后,便再也没穿过,空暇时倒是会拿出来看看,视如珍宝般地轻轻擦拭。
子苓走到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下巴在他颈肩轻蹭着,闷闷说道:“亲自带兵?”
“嗯。”
“这里的事务我快处理完了,我陪你去好不好,你一个人我总归不放心。”
“好。”其琛无奈一笑,伸手在子苓头上揉了揉。
一切整装待发,到了第三日其琛便带兵启程了。子苓并未出面,而是化成丫鬟带着清如跟在了其琛身后。
主帅必须骑马而行,出征之前,他特意请人做好了支架,为的就是能固定双腿。其琛的骑术子苓是见过的,若他称第二,天下便没人敢称第一。饶是如此,他出征时坐上马的一刹那,也险些晃下来。
子苓在他身后看得胆战心惊,忍不住便要去扶,却是被其琛一个凌厉的眼光生生阻止了。
作为主帅的其琛已是另一副模样,身披铠甲,手握缰绳,腰背挺直,神色冷冽。
从玄武门到东海只需半日,而子苓知道其琛的身子根本撑不到半日,骑马需要耗费大量精力与体力。
一个时辰之后,她便发现了其琛的问题。他的腰背依旧挺直,只是双腿却几不可见地摇晃着,小腿一抽一抽的。支架能勉强固定住身形,他这般景况恐怕是双腿痉挛了。
子苓驾着马上前,与他并行,看得仔细了才发现他的唇色苍白,额间的虚汗已将发丝浸湿。
如若再放任他这样下去,恐怕到不了东海便已晕厥了。子苓叹了口气,飞身上了他的马,两臂环过他的腰,双手代替他的握紧了缰绳。
其琛一惊,整个人都僵住了,嗓音沙哑地说道:“苓儿,下……下去。”
“他们都看到了,有何关系?又不是不认识我。何况你我的关系,天下皆知,还有三月,你便是我的夫君,我做这些事也并不出格。”
“主帅被人抱着,成何体统,听话,下去。”
“偏不,你若是累了,就躺在我怀里休息一下,我的骑术虽不太好,但起码还是稳的。放心,不会摔着你。”
说话间,子苓已将他的支架退下,没了支撑,其琛便只能软软地倒在她怀里。
“苓儿,别胡闹。”
“谁在胡闹?你若是再多言一句,我直接抱你进马车。你是愿意靠在我怀里坐在马上,还是躺在马车上,你自己选。”其琛不再多言。
子苓这趟拨了两千精兵,等上了战场,没两日便将敌军吓退了。老龙王却还是惶惶度日,生怕敌军再次进犯。东海的屏障早已破了,如今四面楚歌,不甚安稳,只好觍着脸来求其琛。
其琛已在床上躺了两日,到达东海的第一天,他强撑着精神布了兵,等一切事宜交代完才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是两日之后了。
老龙王来的时候,子苓正帮着其琛按揉腰背,他腰上受损,换个姿势都疼得紧。
“让他进来吧。”
子苓扶着他靠好,自己起身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老龙王先是嘘寒问暖,恭维了几句,而后才进入正题:“其琛,你看,我这东海屏障已破,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敌军再犯。你既已经来了,便好人做到底,帮着师叔把这屏障补了,可好?”
其琛委实不想理这个人,这谄媚的模样着实让人作呕,不过是还念着往日几分恩情,出兵救援已是仁至义尽,说实话他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
其琛并未回应,只是双脚在锦被之下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来,子苓一惊,揽过他即将摔下床的身子,差人将老龙王送了出去,老龙王在殿外等了半日,只好灰头土脸地回去。
第二日来的不是老龙王,而是四殿下于渊。
这四殿下恐怕是东海唯一一个还算有点意思的人了,其琛与他也是交情颇深。
“其琛,父亲他年事已高,我也知他本性如何,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别与他计较了吧,东海你已经尽了力,恩也还了,我很感激。若是你身子养好了,便早些回去。好生休养。”
四殿下正欲起身告辞,却被子苓叫住了:“屏障本尊会修复,就当是给紫幻的嫁妆,日后两不相欠。”
于渊愣了愣神,转头看向其琛,其琛看着他点了点头。于渊也明白了,朝子苓拱手行了一礼:“多谢帝尊。”
其琛看向子苓,眼中尽是柔情。

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8:57:00 +0800 CST  
第二十六章
这日,子苓带着清如去了东海结界处,其琛一人在房中与于渊下棋。
其琛手执一子,却并未放下,而是看着对面的于渊,眸光深邃,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斟酌着开口道:“我听说你们龙族有一种果子,吃了可以让男子怀孕?”
于渊心中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作何用?”
“我还能作何用,当然是自己用。”
“你……我本以为如你这般心性哪会放下身段,为一个女子生儿育女,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你对她……是真的爱到了骨子里啊。”
“你不也是?”其琛反问道,倒是把于渊憋得哑口无言。是啊,他又何尝不是呢,天宫的那人是他心中的白月光啊。
“倒不是不能给你用,只是这果子,身强体壮之人用了无碍,它的效用本就比女性生子来得好。只是这东西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你这身子用了,恐怕不会太轻松,我丑话说在前头,可能比让她来生要更痛苦。
这龙凤果之所以让人觊觎,不止为了它的效用,更多的,是因为它能让人诞下龙凤胎,正常男子产子后一月便可恢复。若是你的话,不说生子何其痛苦,产后若非一年半载,恐怕难以恢复。
你确定……还要用吗?”
“为了她,我愿意。她是天界帝尊,管的是八荒九洲,若是这个时候有喜,恐怕边界动荡。若是换成我,她也会安心不少。”
“她能少些劳累我是信的,可你若说她会安心,我想她的担心会更多些吧。”
其琛不欲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截了当问道:“东西在哪?”
“明日我会送来,你服下之后,与她结合三次,腹中便会孕育胎儿了。只是这到底与女子不同,孕期远比她们的长,前后需要一年,胎儿在腹中越长越大,寻常男子才勉强受得住,你可要再想想?你的腰疾……恐怕后患无穷啊。”
“无碍,我受得住,这个先别告诉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待我胎儿成形后再说,否则她不会同意的。”
“好,一切听你的。”
其琛像是终于释然一般,笑着说道:“多谢。”
于渊摇摇头,无奈说道:“你我何须言谢?”
于渊第二日便避开子苓将龙凤果送来了,其琛将之放入袖中,又请于渊将他前几日写的请帖送往各处。
子苓连日修复屏障,耗尽心力,午时回来后已是疲惫不堪。
其琛摇着轮椅来到已经熟睡的子苓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苓儿,吃了再睡。”
子苓嘤咛一声,微眯着眼,看了看他,又沉沉睡去。
其琛叹了口气,让清如端来饭菜,自己移上床榻,将子苓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舀了一勺饭,递到她嘴边,轻声说道:
“苓儿,吃饭了。”
子苓听到耳边低沉又磁性的声音,缓缓睁开眼,下意识地咬了下去。
其琛微微一笑,继续喂。子苓吃了几口,总算是回过了神,睁眼看着近在眼前的人。
从这个角度看去,他的睫毛出奇的长,眉眼更显清俊了些。
“阿琛,你真好看。”
子苓接过碗,将剩下的饭菜吃完,复又搂着其琛沉沉睡去。
她这一觉直睡到了第二日辰时,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胀,竟是发起了低烧。
远远的,便听到其琛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快些,人在屋里。”
其琛带着大夫进了屋内,身后还跟着于渊。
大夫仔细看过诊,反复确认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回禀道:“上神,帝尊这是过度劳累所致,多喝些清淡小粥,调养几日便可恢复,若是可以的话,云山灵气浓厚,去那调养最是稳妥。”
大夫说完之后,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四殿下来找他时,急得把他拎起就走,他还以为是有人重伤不治。
其琛自是等不了了,当即收拾行囊别过众人,启程前往云山。
两人在婉容处住了几日,子苓的精神已经大好。闲暇时两人也会去竹林里抚琴练剑,累了就去温泉沐浴,好不惬意。
婉容近日江湖云游去了,药园便只剩下了其琛子苓二人。
婚礼由礼官负责,请帖也已经发出去了,他们要做的便是等,待在云山便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两人躺在山下的草甸上,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有一瞬间子苓甚至觉得如若他们能一直待在云山,倒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其琛突然开口道:“苓儿,祭台的阶梯改成斜坡吧,成婚那天就算我不能走,也该独自上去的。”
“我抱你上去不好吗?”
“历代帝王可都看着呢,你父皇母后也不知会不会回来,如若看到他们的女儿受了委屈,我可是百口莫辩了。”
“那是他们觉得我委屈,又不是我自己委屈。”
“众仙家可都看着,我也不能失了你的颜面不是。”
“好,听你的。我让景笙传话回去。”

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9:01:00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
子苓起身将他抱上轮椅,推着一起回了房。
傍晚时分,其琛沐浴完躺在床上,锦被半遮半掩,红帘在微风的吹拂下,飘来荡去,将他的身子衬得更妖媚了些。
子苓沐浴完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其琛的身子在帘子后面若隐若现,纵是她,也是第一次看见他这般妖艳的模样。
子苓几步上前,掀开床帘。
其琛正弯着眉眼含笑看着她,两颊红润,银发披肩。子苓看得喉头滚动,倾身便吻了上去,喑哑地叫着他的名字:“阿琛……”
“苓儿,给我……”
子苓哪里会不依他,两人在锦被下交叠缠绵,声音婉转低沉,久久挥散不去。
子苓总觉得今日的其琛似乎有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她趁他不注意时,偷偷把过脉,没有异样,脉搏甚至比往日跳动得更厉害些,既然无甚大碍,她便未再追究,凡事都依了他。
其琛抱着子苓粗喘着气,那东西还软软地趴在子苓蜜穴中,等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复又缓缓扬起了头。
于渊并未告诉他,那东西还有催情的效用,他只知道每隔一盏茶时间便要进行下一次,却不知那东西如此霸道。
子苓被他缠着又做了两次,等他终于不舍地从她身下抽离开来时,两人都已筋疲力尽。其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那东西还软软地趴在她腿间,湿湿的。
没过多久,子苓便觉得身下一股热流,不用想也知道必是他睡着时控制不住,漏了尿。
平日里也没严重到如此程度,今日他泄了精气,浑身都酸软无力,如此便说得过去了。子苓在他身上披了件浴袍,抱起他往温泉飞身而去。
等到两人终于洗完,子苓也是困得睁不开眼了,匆匆换过被子便搂着他睡了。
其琛也是累得狠了,身体格外虚弱,起个身都会出一身冷汗。
两人在云山上又停留了几日,待到他身体恢复了些才一起回了天宫。
紫幻的婚礼定在了一月之后,早子苓一个月举行,届时天宫会举办一场婚礼,虽不比子苓的盛大,却也不会太默默无闻,总而言之,天界的诸位仙家都是会出席的,当然包括其琛子苓。
婚礼的准备差不多已经进入了后期,近来子苓日日忙着核对各项事务,在其琛身边的时间也少了。除了用餐和休息,基本上不会待在灵霄殿。
子苓虽忙于婚礼,却也没忽视其琛身上细微的变化。
近几日,他吃的比往日多了,她本以为是他身体大好,食欲也跟着增强了,便没往别处去想。
这日,其琛正与司命在天机阁下棋,突然觉得腹中一痛,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绞着一般。
他本想坚持着让景笙把他带回灵霄殿的,却没想到刚起身便晕了过去。景笙吓出一身冷汗,努力稳住心神,控制住颤抖的双手,才不至于让其琛掉下去。
清洛同一时间去回报子苓,两方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灵霄殿。
其琛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子苓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将手附上他的手腕,刚开始手指颤抖,好一会都没摸到脉搏。她深吸了几口气,用另一只手掐了掐自己诊脉的手臂,才终于找回了知觉,静下心来诊脉。
子苓屏气凝神,按着其琛的手腕足足确认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皱着眉看向身后站着的几人。
“清如,你去云山请师母来一趟,就说他……就说我身体不适。景笙和清洛去门外守着。”
很快,殿内便只剩下他们二人,子苓双眼盯着其琛的腹部,神色晦暗不明,久久没有回神,直到其琛虚虚握了握她的手指。
“苓儿,我怎么了?”
子苓看着他,似乎在分辨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而后神色复杂地问道:“你在东海的时候,问于渊要了什么?”
其琛神色一僵,他也没想到那东西这么快就会奏效,寻常女子最短也需一个月才能确诊,而他只用了半个月,一时之间喜忧参半,。
“我问他……要了龙凤果。”
“你……”子苓深吸一口气,冷然笑道,“呵,堂堂靖哲上神为我易子苓生儿育女,我是不是应该感恩戴德?你可真是能耐了……”
其琛欲言又止,缓缓将手撤回,转身朝向里侧。
子苓知道,再吵下去,恐怕都是不欢而散。她叹了口气,俯身帮他掖了掖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好好休息,我让景笙进来守着。”
说完在他脸颊上轻啄了一下,正欲转身,却被床上之人拉住了袖子,近乎哀求的声音从他口中挤出:“苓儿,陪陪我,好不好?”
其琛不是没想过这种境况,按照子苓的性子,恐怕宁愿不生,也不会让他来。若是这次她转身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才会消气;若是她一气之下将婚礼取消,更是得不偿失。

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9:05:00 +0800 CST  
第二十八章
子苓并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这会儿冷静下来,她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生气。他肯放下身段,为她生孩子,她不是不感动的,至少,她能确认,他是爱她的。
只是,男子怀孕虽有先例,也不是什么奇事,但若是这个人换成其琛,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她知道男子身下有一个几不可见的小穴,不似女子那般收缩自如,孩子出生前需拓宽产道,那种痛苦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何况是身体虚弱的他。
这种危及生命的事情,她并不想看到他去经历,毕竟先前经历过一次生死离别,若要再经历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其琛看着子苓将自己的手放入被中,还以为她下一秒便会离开。却没想到,她将外衫褪去,掀开锦被,钻入自己怀中,一手揽过他的腰,轻声说道:“睡一会吧,我已经让师母过来了,到时候问问她怎么办。”
其琛声音沙哑,心里却是欣喜的:“苓儿……”
“先说好,只此一次,日后如若你再擅作主张,我便休了你。”
“我们的婚礼……”
子苓这才明白他方才为何会如此紧张,原来是为了这事,真是哭笑不得,只好佯装生气,撇着嘴说道:“如何,你想悔婚?”
其琛一时之间竟有些失措,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有,我以为你……”
“以为我如何?”
“没……没什么,睡吧。”

半夏是第二日到的天宫,那时子苓正好为其琛穿戴妥当,将他推到了厅堂内。原先她只以为是苓儿生了病,身体不舒服,如今才知道,是靖哲的身体出了问题,饶是她猜遍所有预想的情况,也没想到是怀孕了。
半夏将子苓拉到院中,在她耳边说道:“苓儿,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堕胎是不可能了,伤身不说,他心里恐怕也承受不住。毕竟,这个若非他自己愿意,恐怕也不会吃了那个果子。
我擅长的是外伤,这等怀孕之事我虽略懂一些,却也知之甚少。你若是想让他安然度过孕期,我倒是有一人可以引荐,只是这人性格怪癖,我能做的只有修书一封,他愿不愿意来,只能看你的了。”
“谁?”
“狐族无尘。”
“无尘?狐族族长?云心?”
“如你所想。”
“多谢师母,明日我便走一趟青丘。”
“苓儿,云心是九尾唯一一脉,带上她你的胜算也许会多一些。”
“好。便请师母先照顾他几日,若是顺利,我三日之后便回。”
“一路小心。”
“苓儿记住了。”
/
半夏给其琛开了几服安胎药,叮嘱他每日按量服下,子苓回到殿内的时候,清如已经把药煎好了,正看着其琛一点一点喝下。
子苓走到他身旁坐下,将桌上的一盘蜜饯推到他面前。
“你吃药怕苦,便让清如给你准备了些甜的,去去味。我明日要去一趟青丘,你若是身体不适,就让景笙去找师母,这几日师母都在怡园。
还有师母开的药记得按时吃,对胎儿有好处。”
其琛点头应下,倒是没再问别的。
“你日日待在殿内,想必也闷得很,若是想下棋了,便让人去喊司命过来,就说是我吩咐的。玉衡一直在你府上,这些日子你虽没提,我也知你到底还是挂念他的,我已差人让他进宫,我不在的时候他也能陪你解解闷。”
其琛将子苓揽在怀中,下巴搭在她肩上,轻轻摩挲,长久无话。一切的情意都放在了小小的动作中,无需多言。
“阿琛,辛苦你了。”子苓吸了吸鼻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其琛抚着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温声说道:“为了你,我愿意。”
人生漫漫,这一条路,注定不好走。
/
第二日天还未亮,子苓便带着清洛去了云山。临走前,她还是叫醒了其琛,想着好好道个别。没成想那人哼唧了两声,揽住她的胳膊,不让走了。
子苓好一顿劝,也无甚效用,最后还是他困得很了,在她怀里睡了过去,才终于松了手。
怀了孩子的人心思总归敏感,子苓放他躺好,替他盖好被子,又在枕边留了一方丝帕,才终于出了门。
云心本就是狐族之人,子苓本想着问问她关于狐族的消息,却没想到这背后还有一桩尘封已久的婚姻。
狐族历来的家训中便有一条,族长须与九尾一脉联姻。
如今,狐族族长尚未成婚,九尾一脉又只剩下云心一人,这一趟如若云心去了,便逃不了这桩婚事。
子苓现在才知道,原来十年前狐族那些长老便一直在寻找流落在外的九尾一脉,可惜久久没有音讯。
“心儿,你就待在云山吧,青丘我自己去,日后我会为你找个好人家的。”
“帝尊,心儿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您保护我。我只是觉得若是您知道了这些,便能将利益最大化,有更多的筹码与族长谈条件。
何况我也是有私心的,九尾一脉只剩我一人,我若与寻常男子成婚,那我族便永无后人了。嫁与族长是最好的选择,退一步讲,传闻族长年轻有为,医术了得,说到底还是我赚了。”
“心儿,其实你不必勉强自己的。”
云心粲然一笑:“帝尊,其实云山的这些日子都是我偷来的,九尾一脉本就承担着整个狐族的重任,这也是为什么唯独我族遭人陷害而其余狐族安然无恙的原因。有些东西,该还了。”

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9:10:00 +0800 CST  
第二十九章
子苓几人进入青丘时出奇的顺利,待里面的人验过信物之后,她们便被人径直带到了大殿。
只是殿上之人的反应却是子苓没想到的,几位长老坐在下手,双眼盯着云心,两眼放光,如同看着猎物一般。
而坐在首位的族长大人却是面色阴沉,眉头紧锁,周身冷冽,子苓隐隐可以感受到他滔天的怒意。
简单的会面之后,几位长老退出了大殿,临走时还不忘关照族长早日安排成亲事务,最后殿内只剩下子苓云心和传说中的族长三人。
无尘看着云心,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从首位上走了下来,带起一股冷冽的寒风。
就在子苓还打算上去客套几句的时候,那人径直走向了云心,抓住她的手臂,沉声说道:“我不是让你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子苓微张着嘴,小小地吃了一惊,心想道:我?看来这两人的关系比云心告诉她的还要复杂啊。
“阿尘,我想明白了,逃避不是正确的选择,姐姐已经走了,我只剩下你了。就算他们要挖我的心我也认了,九尾狐族不该有懦弱的人。”
“你怎么这么傻?现在你还有离开的机会,成亲之后再想出去可就难了。”
“我不后悔。不过有一事需要你帮忙,靖哲上神怀了身孕,此次我与帝尊一同前来便是想让你去看看,以你的能力,我想应该不是问题。”
子苓微微一笑,收敛了情绪,方才开口说道:“你们适才说的挖心是什么意思?”
“帝尊,是我隐瞒了实情。九尾一脉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心头血,若是族长服下便能延年益寿,功力大增,如此便能稳固狐族在妖界的势力。无尘他不愿我做此等之事,当初便拼死将我送出了青丘。”
“若仅仅是功力大增,我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一试。只是你须得随我去一趟天宫,一年之后你自可回来,到时候我保你千年之内在妖界难逢敌手。”
“帝尊,恕在下多言,若我只是一介医师,自可随你走一趟,可我如今还身兼族长大任,怕是脱不开身。”
“这有何难?你无非就是生怕在你离职期间有外族侵犯,本尊可以借你五千精兵,镇守青丘,直至你归来,如何?”
“这……恐怕我还得与各位长老商谈商谈。”
子苓淡然一笑:“无妨,本尊明日等你答复。”
子苓说的法子其实是妖兽饕餮的内丹,那东西正关在神界冥塔之下,当初其琛受命捉拿妖兽,只是那东西霸道异常,只能攻其不备,将其收入塔下,却没能取其性命,说白了,非常人能取其内丹。
要将此物送给无尘,又岂是那么简单的?子苓为了让他应下,已经拨了五千精兵,瞎子也能看出来,这其实是一笔亏本的买卖,但她别无他法。
而另一边,几位长老听到如此买卖早已两眼放光,没等商议便一致应下了。
子苓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狐族自古便狡猾非常,如今看来,古人诚不欺我。
说好的三日便回,便真是三日就回了。
子苓回到灵霄殿的时候,玉衡正推着其琛在院中散步。许是因为身怀有孕,他面色到底比先前红润一些。
“阿琛……”
其琛远远地朝这边看过来,欣喜之意溢于言表。
待子苓走进了,玉衡在其琛身后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玉衡见过帝尊。”
“免礼。”
其琛正欲抬手拉过子苓,袖中的丝帕却不慎掉落。他急得便想弯腰去捡,被子苓一把拉住。
“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怎的还如此不小心?一方帕子而已,扔了也就扔了。”
其琛听闻,委屈地抬眼看向子苓:“那是你送我的。”
子苓一怔,似乎还在考虑自己什么时候送过帕子,一边弯腰将东西捡起,一边将帕子摊开。
那朵莲花赫然入目,这才想起自己离开时,似乎是在他枕边放了一张丝帕。只是如今上面又多了两行字,应该是他亲自提的笔: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帕子我要了。”子苓将丝帕收入袖中,而后弯腰抱起其琛朝内殿走去。
其琛双手环住子苓的脖颈,轻声控诉道:“那是你给我的。”
“那就当是你送我的吧,你若是想要,回头我再与你一方,如何?”
“可那是你常用的,上头还有你的气息,这几日我睡不着,都是闻着那丝帕才勉强入睡。”
“如今我人就在你身边,难道你还要闻着那东西睡?我还不如丝帕?”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其琛将头埋在子苓颈间,不再说话。
玉衡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释然一笑,转身离开。
子苓陪着其琛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一早无尘便带着云心来诊脉了。
“我看过之前的安胎药,有几味药需得调整一下,一日一副。若是可以的话,我建议是每天起身站上一个时辰,对胎儿有好处。”
“他身体虚弱,能坐一个时辰就已经不错了,如何还能坚持着站一个时辰。”子苓反驳道,眼中满是不赞同。
反倒是其琛,抬手勾了勾子苓的手指,说道:“苓儿,就当是练习婚礼仪式了吧,我也想站着与你拜堂。”子苓见他如此便不欲再争辩,她也知道若是如今不做准备,日后吃得苦怕是更多。

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9:1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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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9:1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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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9:19:00 +0800 CST  
第三十一章
转眼一月已过,很快便到了紫幻出嫁的日子。
这几日,天宫尤为热闹,其琛的孕吐还没好,近几日愈发严重了些,吃什么都不得好,原定的每日站立一个时辰也不得不取消了。
他日日躺在床榻之上,双手抚着肚子,偶尔跟胎儿说几句话,尽管里面的小东西听不到。
子苓恰巧上朝回来,刚进门便看到其琛倚在榻上,抚着还未显怀的肚子,柔声说着:“宝宝,师叔要来接亲了,咱们不闹了好不好?等君父回来,随你怎么闹。”
子苓在一旁笑出了声,走到他身边憋笑着说道:“哪有你这么做爹的?还没出生就这般宠着,出来了还不把我的天宫给闹翻?”
“闹翻了就重建,我的孩子怎么高兴怎么来。”
子苓翻了个白眼,心下暗定,等孩子出生了一定要送去云山习武,决不能放在天宫。可怜的其琛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现下还在畅想未来。
子苓将他搂在怀中,双手施了力按了几下,瞬间将其琛的思绪拉了回来。无尘说若是练不了站立,便要日日按摩四肢,包括腰部。
其琛在她怀中颤栗了几下,双手紧紧拉住她的袖子,没一会儿便出了一身汗。
“要不……明日别去了,今日于渊已经到了,我让他来一趟灵霄殿,你们见一面,你亲自给他道声喜便算了。”
“不行,要去。”其琛刚说完,便推开子苓,趴在床沿上干呕,扯动腰部,身子更是颤得厉害。
子苓被吓了一跳,一手在他胸前揽过,一手轻拍着他的后背,手指都有些颤抖,心中更是不忍:“你如今这副样子,能不能坚持下来都两说,如何能主持婚礼?”
“无碍,我能承受,你放心。”
“我如何放心?明日能比今日更好吗?”子苓被他这副逞强又淡然的模样惹火了,语气尖锐,松开手任由他趴在床沿上吐得昏天暗地。
“天下众生,没了你靖哲上神就什么都不是了吗?你非要撑着这残废之躯去给人添堵,别忘了,你怀里还有两个呢!到时候你晕在婚礼上,谁来给你收拾?”子苓气得将头转向一边,努力平息着怒火。
其琛被子苓吼得红了眼,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喉中一口气堵着怎么也上不来,心神也跟着乱了,伸手在空中乱舞着,想抓住子苓的手却怎么也碰不到。
呕吐变成了呛咳,口中津液跟着冒了出来,狼狈不堪。子苓听到抽泣转过身,看到他这般模样也是悔不当初,心疼地将他揽在怀里,直到助他将一口气吐出来才终于放了心。
其琛紧紧拉住子苓的袖子,在她怀里喘了好一会,方才用红肿的眼睛看向她,哽咽道:“于渊和我师出同门,我们自幼便是一道玩耍的,情谊堪比玉衡与我,所以,这婚是一定要去的。”
“既是如此情谊,你重伤未愈,他可曾来看过你?”
“那时他毁了老龙王给他订立的婚约,被打得半死不活,禁足在家,哪有时间来看我?”
子苓不再说话,取出帕子将他流出的津液擦干。方才一番折腾,他身下也是湿热一片,索性抱着他径直去了温泉。
两人在泉中赤身相对,其琛已经两月未曾碰过眼前的人儿,如今雾气氤氲间,妖媚的身材更是若隐若现。
其琛一抹银发散落水中,身体贴着子苓,身下已经缓缓有了抬头的趋势。子苓搂着身旁之人,自是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只是他才刚刚两月未到,如今若是泄了精气,恐怕对身体大为不利。
子苓为难道:“阿琛,你身子还未调理好,这个时候……不行。”
强烈的视觉冲击早已让其琛失了神志,何况身体还贴着子苓细腻柔软的皮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其琛一边低声喊着“苓儿”,一边将手伸至身下,自己撸动起来。
他见子苓久久未有动作,声音也带了一丝哭腔:“苓儿,帮帮我,摸……摸一下,就一下,好不好?我好……难受。”
其琛如今只觉得**焚身,身体不断地扭动着,那小东西擦过子苓细腻的皮肤,更是激得他一个震颤。
子苓被他蹭得也是情动难耐,只好替了他的手,拇指在铃口转了转。其琛借机探下身去,在她胸前的红豆上来回噬咬。
“阿琛,不要。”子苓一惊,眼神也恢复了清明,知道凡事都该适可而止,只好强推着他离开自己的身体。
“苓儿,难受……”其琛泪眼迷离地看着她,如今这般不上不下的,才更是难耐。
子苓不再理他,只是拿过一旁的浴巾,裹在他身上,也不管他身下依然昂首挺立的小东西,抱起他往内殿走去。
其琛两手抓着子苓的衣襟,埋首在她胸前,肩膀一抽一抽的,若不是子苓知道他的心思,还真要以为他哭了。
“阿琛,别闹了好不好,你现在不适合做这些事,等你胎稳了些,我们再……”
其琛猛地抬起头,看向子苓,满眼希冀:“真的?”
子苓无奈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自己掉坑里了,却又只好答应:“真的。”

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9:20:00 +0800 CST  
第三十二章
到了床上,其琛怎么都安分不下来,总是东蹭蹭西蹭蹭,头还在她怀中一拱一拱的,子苓受不了便直接抓住他两只手放在身侧。其琛被她箍在怀中,挣扎了一会无果,终于不再动作,身下那东西也软了下去,这才睡着。
许是白天折腾得狠了,这会睡着了倒也十分安分,半夜子苓帮他翻身换尿布的时候,也未曾醒来。
其琛是辰时醒过来的,彼时子苓正在朝上与于渊几人确认最后的行程。
婚宴申时举行,直到亥时结束,洞房之后,第二日辰时启程回东海。
子苓粗算了一下,除去歌舞之类,其琛前后须得坚持一个时辰。按照他目前的情况,恐怕坚持不了那么久。除去敬酒的时间,子苓愣是硬生生将时间缩短至一炷香,待他致词完毕便可先行离开。
而后她又命人在宴席旁搭了个帘帐,若是其琛坚持要看完,便可退到帐后,也不必顾及仪态。
/
于渊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相反,他是极其赞同的。
“如此便好,退朝吧。”
子苓回到灵霄殿,将商议好的细节一一告知其琛。
其琛听完,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只是如此便要辛苦你了,众仙敬酒,你也别都喝了,挑些德高望重的敬一敬就行。”
子苓倒是没料到他会说这些,低笑了一声:“何时你也学得这些敷衍人的东西了?我以为你从来都是实实在在的,生怕为人诟病,留下短处。”
其琛满脸严肃,神色都比往常冷冽:“苓儿,我是认真的,别在殿上喝太多酒。”
“我知道了,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子苓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愣是没把他逗笑,只好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撒娇似的说道,“记住啦记住啦,我一定少喝,行了吧?”
其琛这才放过她,由她抱着去洗漱穿衣。
/
其琛晨吐一直很严重,子苓正抱着他坐在软榻上漱口,估计是清水反了胃,连着胆汁都吐了出来,双眼被激得通红。
子苓将他揽在怀中,轻抚着胸口,只希望能有所缓解。其琛软软地趴在她身上,粗喘着气,好不可怜。
“再过一月便要显怀了,若是穿不下喜服可怎么办?”其琛哑着声说道,也不知真是在问子苓还是在自言自语。
“喜服本就略显宽松,你本身就偏瘦,显怀了正好,不胖不瘦,看着多欢喜?”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穿什么都好看。你现在要操心的,就是养好身体,到了那日可有你忙的。”
“嗯。到了那时,孕吐应该不会那么严重了。”
婚宴进行得很顺利,只是子苓还是喝了许多酒,在其位谋其政,在平衡各界势力方面她一直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
敬酒看的不仅是喝酒的人,更是他背后的势力。其琛说的固然有道理,德高望重的人是该敬,可很多时候,起作用的不是这些人,而恰恰是那些无名小辈。
敬酒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子苓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最后还是被清如扶着回了殿内。
清如永远忘不了其琛见到子苓神色的那个表情,黑着脸像是全世界欠了他命一样,恨不得将堂上敬酒之人千刀万剐一般。
“不是让你们看着她的吗?怎么还喝成这副模样?”
“我们拦不住,您也知道,帝尊强硬起来可是比您都……”清如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闭了嘴。
子苓的脑中似乎快炸开一般,胸口闷闷的,喉头滚动,下一秒便推开了清如,找了一个木桶吐了起来。
其琛推着轮椅上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又让清如倒了杯清水过来。
呕吐物本就刺鼻难闻,何况是其琛这样嗅觉敏感的人,怀孕期间更是闻不得。尽管他极力忍着,却还是弯腰吐了起来,模样不比子苓好到哪里去。
景笙清如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子苓恢复了一些神志,强撑着推开其琛,低声说道:“阿琛,出去。景笙,推他出去。”景笙得令,将其琛扶正了身子把他推到了外殿。
另一边清洛已经送来了醒酒汤,喂着子苓喝了下去。东西吐出来,才总算是好受些。
清如将秽物收拾干净,又在屋内点了熏香,方才退下了。
/
子苓醒来便是躺在其琛怀里的,本想装着继续睡一觉,却没想到头顶传来了凉凉的声音:“答应过我的权当耳旁风?”
子苓只好睁开眼,眼角微眯着讨饶道:“阿琛,你知道的,有时候,迫不得已。你别生气,好不好?”
其琛不欲多言,只是松开她,背过身去,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抵在额上。
子苓撑起身往他那边挪了挪,才发现他肩膀一抽一抽的,喉中呜咽,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发丝中。
“阿琛,怎么了?是我不好,我答应你,再也不喝酒了,好不好?”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用,只能让你一个人承受,不能为你挡酒。”
“这都是小事啊,我是天界帝王,这是我的责任。你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宝宝,这样,我也能安心对不对?”
子苓的劝说无甚效用,其琛哭得更厉害了,在子苓怀中一抖一抖的,过了一炷香才终于缓和了情绪。
“以后不准哭了,对胎儿不好。”

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9:22:00 +0800 CST  
第三十三章
“胎儿胎儿,都是胎儿,你的眼里是不是只剩孩子了?”
子苓这才是真真体会到了孕夫的不易,赶忙改口道:“哭对身体不好,别伤着身子,下次不准哭了。”而后轻拍着他的后背,良久都没听到回应,低下头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眼睛还肿着,真是可怜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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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苓休朝了三日,留在灵霄殿陪其琛,品茗下棋。近日不知怎的,他竟然看起了医书,缠着子苓问这问那。
为此,子苓还在殿外专门辟了一块地留给他种草药,殿内也留了一个地方放晒干的草药。
除此之外,针灸诊脉他是一样没落下,还把自己当成小白鼠供子苓讲解药理。
好在他本就需要针灸来疏通筋骨,一举两得,子苓也乐得给他讲解,如此一来,平日里略显沉闷的针灸时刻倒也不那么烦闷了。
景笙清洛在一旁学得也孜孜不倦的,灵霄殿委实成了一个药园。
不知不觉日子已经过去了大半月,其琛的孕吐也慢慢减缓了,肚子也微微凸起了些。
这日,子苓正在书房批阅奏折,殿外响起了敲门声,她还以为是清如来送吃的,便扬声说道:“我不饿,你去准备些茶水过来,我醒醒神。”
殿外也没回应,紧接着门就被推了开来,耳边响起轱辘声。
子苓抬头,入目便是其琛含笑的模样,迎着阳光,分外耀眼。当下也不再管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朝其琛走去,在他面前蹲下,握着他的手说道:
“怎么不在殿内休息?”
“我想吃莲子,我们去摘莲蓬好不好?”
“瑶池?”
其琛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希冀。子苓看他难得有心情,哪会不同意。平日让他出去他还不愿意,这会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随即便朝殿外吩咐道:“清如,去准备一条毛毯,再取一件大氅过来。”
“是。”
子苓收拾了一下,推着其琛朝殿外走去,清如已经将东西拿了过来。子苓伸手接过,给他披上,又将他的腿盖了个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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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池上本就有一个竹筏,那是平日里仙子用来收集晨露用的,这会倒是也不用再重新找一个了。
子苓推着其琛上了竹筏,借着灵力驱动竹筏向前驶去。
竹筏停在瑶池中央,身旁是成片的莲花。
子苓随手摘下几个莲蓬剥开,取出其中颗粒饱满的莲子,将绿色外皮撕开,留下里面白白嫩嫩的莲子,递到其琛手中。
“尝尝看。”
其琛伸手接过,送入嘴中,味甘,微涩,莲心虽苦,不过他吃着倒是还好。
“苓儿,你把莲蓬给我,我来剥,你来采,可好?”
“好。”子苓把剩下的莲蓬递到其琛手中,自己又转身去采了几个。两人在瑶池足足晃了一个时辰,直到整个竹筏都快堆满了才罢。
子苓累得想躺下,四周看了一眼,却是没有空地,只好让景笙来把莲蓬清走,送到膳房去。
夕阳西下,落霞满天,天边偶有几只白鹭飞过。
其琛看着子苓躺在竹筏上,心思一动,说道:“苓儿,我也想躺着。”
子苓抬眸看向他:“湖上湿气重,寒气入体生了病怎么办?”
“你在我身下垫个毯子,好不好?”
子苓不忍拂了他的意,只好将他腿上的毛毯铺在竹筏之上,抱着他躺到上面,解下大氅披在他身上。
“满意了?”
子苓扶着他的上半身,让他躺在自己腿上,这样寒气也不会入了他的后背。
其琛扬起嘴角,头在子苓腿上蹭了蹭,闭眼睡去。
子苓抱着他又在竹筏上躺了半个时辰,天色渐暗才将其琛叫醒。
“阿琛,醒醒,我们回去了。更深露重,该着凉了。”
其琛嘤咛着醒来,似乎是还觉得没睡够。方才子苓怕他着凉,一直用灵力裹着他,是以他一直觉得身上暖暖的,竟是还想睡下。
子苓看他懵懵懂懂的样子也是无奈一笑,索性让他继续睡着,抱起他往灵霄殿飞身而去。
子苓把其琛放到床榻上,帮他换好衣裤,这才去膳房做了些吃的。
近来他都没什么胃口,正好今日想吃莲子,便想着给他做一碗银耳莲子粥,去去寒。
子苓端着粥回到殿内时,其琛正倚在枕上,手中拿着医书。
“别看了,难不成你还想宝宝以后做个绝世医仙吗?”
“有何不可?”
“以后他可是要继承帝位的,你还不如看些兵书。”
“那女孩儿可以做医仙。”
“可别把我堂上之人毒晕了才好。”
其琛抬眸看向子苓:“苓儿,你怎么对孩儿这么不抱期望?你是不是不喜欢宝宝?”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乖,先把粥喝了。”
子苓舀起一勺,在嘴边吹了吹,等温度适中些才送到他口中。他果然是爱吃莲子,一连喝了两碗才罢。
“你做的?”其琛眼带笑意,说道,“好吃。”
“膳房的莲子多着呢,你若是爱吃明日再做。”
“好,要吃你做的。”
“自然我做。早些睡吧,别看书了,对眼睛不好。”

楼主 残月细语  发布于 2018-09-28 19:24:00 +0800 CST  

楼主:残月细语

字数:99055

发表时间:2018-09-28 22:0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6-02 00:39:5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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