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梦同人】——战火中的伊甸园
尽管爱的是一个女人，尽管被一个女人爱，爱了，就进入弱者的角色，就永远在惶惶中守候着，做一系列古怪的行为，事与愿违地加速分离的到来——实际上这也没什么错，因为爱的尽头总是分离，这就是我们为一张能够在一瞬间挡住身后乱糟糟的世界的脸所必需付出的代价。所以，也许性别的问题是不存在的，所谓的两性战争。所有痛苦的来源就只是爱情本身，是爱让我们进入了一个盲区，因为丧失自己，因为看不见世界的其他部分和色彩，从此更加孤独。（在一本书里看到的一句话，打下来作为这篇文的注解吧）
番外 水中的奥菲利亚
顾晓梦的皮肤很好，红是红，白是白。那白像是各种色彩的混合体一样的饱满，是可以被肆意凌虐的青春，任何颜色沾上去都只会显得比其原有颜色更真实，更鲜艳。而红则是这均衡宇宙中的一个异数，膨圌胀过度后衰萎的质密星体，沉默而贪婪地吸着光。
她涂了一层口红，更时髦的叫法是MAXFACTOR，蜜丝佛陀。她不禁感叹中文的优雅，平凡的事物因之附着上靡丽的色彩，令她涂唇的动作像是某种荒圌淫又庄重的仪式。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用纸将口红揩掉了。
但香气却始终氤氲不去，是一种滞重浑厚的脂香，顽固地伏在那里。顾晓梦不喜欢这种陈旧腐朽的味道。她只是喜欢被它们环绕着，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都是些精巧的玩意儿。她喜欢占有的感觉。她有寻求物质享受的条件，她可以任意挥霍，就像青春一样。
一瓶香水被她碰在地上，摔碎了，浓重的香气四溢开来，让她作呕，她看着摆放在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突然间又想把它们全部清理走，一个也不留。她有些烦乱不安。揿了电铃，宋妈闪进门来。
“把地上的玻璃收拾一下。江先生有没有来电话？”
“没有，老爷回来了。”
顾晓梦一下子站了起来，未及披上外衣就疾步走出了门。
顾晓梦的皮肤很好，红是红，白是白。那白像是各种色彩的混合体一样的饱满，是可以被肆意凌虐的青春，任何颜色沾上去都只会显得比其原有颜色更真实，更鲜艳。而红则是这均衡宇宙中的一个异数，膨圌胀过度后衰萎的质密星体，沉默而贪婪地吸着光。
她涂了一层口红，更时髦的叫法是MAXFACTOR，蜜丝佛陀。她不禁感叹中文的优雅，平凡的事物因之附着上靡丽的色彩，令她涂唇的动作像是某种荒圌淫又庄重的仪式。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用纸将口红揩掉了。
但香气却始终氤氲不去，是一种滞重浑厚的脂香，顽固地伏在那里。顾晓梦不喜欢这种陈旧腐朽的味道。她只是喜欢被它们环绕着，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都是些精巧的玩意儿。她喜欢占有的感觉。她有寻求物质享受的条件，她可以任意挥霍，就像青春一样。
一瓶香水被她碰在地上，摔碎了，浓重的香气四溢开来，让她作呕，她看着摆放在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突然间又想把它们全部清理走，一个也不留。她有些烦乱不安。揿了电铃，宋妈闪进门来。
“把地上的玻璃收拾一下。江先生有没有来电话？”
“没有，老爷回来了。”
顾晓梦一下子站了起来，未及披上外衣就疾步走出了门。
“爸。”她边喊边跑下楼梯，顾民章正站在门厅里，仰脸向她。他的脸色暗沉，泛着油光，眼皮带着纵圌欲过度的青紫，嘴角挂着疲倦的微笑。
顾晓梦瞬间止步，静静地看着他。她记得昨晚经过他的书房时听到他在打电话，声音温柔，不同于以往的严厉。然后说有些公事要办，离开了家。顾晓梦可以预感到他要去做什么。中年人的欲圌望让她觉得可耻又可怜，就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偷来的东西，她还因之感到一种绝望，她向往一蹴而就的爱情，其后不会再有背叛和分离。
“想吃什么？叫宋妈去给你做。”
顾晓梦不再说话，默默走下楼梯。顾民章脱下大衣和帽子，也不再理会顾晓梦，朝卧室走去。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门之后，她再次被房间的空寂吞噬了。
顾晓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天花板，等着电话响。她很少主动给人打电话，总会有人主动约她的，而她可以选择接受或拒绝，而不是怀着些许忧虑等着被人接受或拒绝。她还是挺想给江一行打电话的，没有人会对她像他一样的冷漠。在人群中，顾小梦就像是一个发光物，但若有江一行在场，这种光芒总是会被割去一部分。认识他还是在上个月，他刚从青岛回来，她还是经过刘林宗的介绍认识的，尽管她多少听说过这位世家之子。这也是在交际场混的好处，总会有一些以后用得着的信息传到你耳畔。
对于社交，顾晓梦其实并不热衷，就像她总是收藏最新潮的东西，看它们过时，然后再把它们丢弃，她成了这些物品命运的主圌宰者。在社交场上，也会很容易地找到类似的猎物，顾晓梦心里很清楚吸引这些人的是什么。她在这些浮光掠影里戏耍着，享受着转瞬即逝的满足。现在，她已经有些疲倦了。这些东西到手得太容易，她很难珍惜。她觉得自己只是轻飘飘地掠过，根本没有得到什么真正的快乐。真正的快乐总是跟最深刻的悲伤结伴同行，这是顾晓梦后来才懂得的。那时的她需要一些绝对的概念，告诉她该怎样做，她怕失去目标，怕生命因此停滞。
顾晓梦漫无边际地想着，电话终究是响了。她伸手够到话筒，是刘林宗，约她老地方见。顾晓梦回房间换衣服，宋妈已将碎玻璃清扫干净，她又感到被精美什物环绕的安全，尽管那股香气依旧让她厌烦。
她来到约好的饭店房间，江一行和刘林宗正凑在灯下看着什么，她走了过去，见桌子上散放着几张照片。江一行挑出一张递给顾晓梦。
顾晓梦瞬间止步，静静地看着他。她记得昨晚经过他的书房时听到他在打电话，声音温柔，不同于以往的严厉。然后说有些公事要办，离开了家。顾晓梦可以预感到他要去做什么。中年人的欲圌望让她觉得可耻又可怜，就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偷来的东西，她还因之感到一种绝望，她向往一蹴而就的爱情，其后不会再有背叛和分离。
“想吃什么？叫宋妈去给你做。”
顾晓梦不再说话，默默走下楼梯。顾民章脱下大衣和帽子，也不再理会顾晓梦，朝卧室走去。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门之后，她再次被房间的空寂吞噬了。
顾晓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天花板，等着电话响。她很少主动给人打电话，总会有人主动约她的，而她可以选择接受或拒绝，而不是怀着些许忧虑等着被人接受或拒绝。她还是挺想给江一行打电话的，没有人会对她像他一样的冷漠。在人群中，顾小梦就像是一个发光物，但若有江一行在场，这种光芒总是会被割去一部分。认识他还是在上个月，他刚从青岛回来，她还是经过刘林宗的介绍认识的，尽管她多少听说过这位世家之子。这也是在交际场混的好处，总会有一些以后用得着的信息传到你耳畔。
对于社交，顾晓梦其实并不热衷，就像她总是收藏最新潮的东西，看它们过时，然后再把它们丢弃，她成了这些物品命运的主圌宰者。在社交场上，也会很容易地找到类似的猎物，顾晓梦心里很清楚吸引这些人的是什么。她在这些浮光掠影里戏耍着，享受着转瞬即逝的满足。现在，她已经有些疲倦了。这些东西到手得太容易，她很难珍惜。她觉得自己只是轻飘飘地掠过，根本没有得到什么真正的快乐。真正的快乐总是跟最深刻的悲伤结伴同行，这是顾晓梦后来才懂得的。那时的她需要一些绝对的概念，告诉她该怎样做，她怕失去目标，怕生命因此停滞。
顾晓梦漫无边际地想着，电话终究是响了。她伸手够到话筒，是刘林宗，约她老地方见。顾晓梦回房间换衣服，宋妈已将碎玻璃清扫干净，她又感到被精美什物环绕的安全，尽管那股香气依旧让她厌烦。
她来到约好的饭店房间，江一行和刘林宗正凑在灯下看着什么，她走了过去，见桌子上散放着几张照片。江一行挑出一张递给顾晓梦。
她有些困倦，推掉了晚上的聚会，径直回到了家里。换好睡衣后，坐在梳妆台前卸妆。那本小册子和那张照片摆在台面上，她又拿起那张照片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就把它插进了面前的镜框里。她翻动着那本党章，里面的字很疏朗，有很多留白。她旋开一支口红，在那本册子上画着，慢慢地画了一个红色的心，她自己并没有颗红色的心，顾晓梦觉得她自己的心其实很冷。
一九四二年三月，顾晓梦已在华东剿匪司令部工作近半年，她和照片上的女人已经进入了所谓的姐妹阶段。顾晓梦并不知道闺蜜之间应该是什么感觉，是会像她这样总是想看到她，亲近她，无条件地关爱她，因她对别人流露出关爱，对自己冷落而感到嫉妒和痛苦吗？顾晓梦知道，这并不是做朋友的感觉，这种强烈的感情只属于爱情，尽管她以前并没有经历过爱情，但她却本能的知道。这是她的初恋。一个女孩的初恋含有太多敏感任性的成分，很容易破碎。顾晓梦反而庆幸她有任务在身，否则她也不知自己会不会退缩。正是这个旷日持久的任务很荒诞地把她拖进对李宁玉的爱的泥潭。最后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这场阴谋中占据着主动权。
以后，顾晓梦每每想起她对李宁玉的爱，总觉得自己是幸圌运的。如果有一个人让你体会到有最难的事情存在，让你体会到有些事情的过程将会非常漫长，而且耗尽你的精力和心思，过后去看，你会觉得自己非常幸圌运。
尽管在当时，这种单恋仿佛会将自己逼疯。所以，她答应了刘林宗，在哈姆雷特里客串，正是李宁玉当年辞演的那个角色，不能自主，易受人摆布的奥菲利亚，用疯狂埋葬了爱情和生命的奥菲利亚。
顾晓梦一直也没有问李宁玉当时辞演的原因，她知道她不喜欢谈论自己或者和自己的过去相关的事，更不喜欢过问别人的隐私。她只是沉默地生活在现实之中，固圌守在自己精神的世界里。所以李宁玉总是显得难以亲近。有时，顾晓梦觉得自己和她的交流简直不在一个时空里。只有发现她的弱点才能打开她的心门，正如江一行所言，李宁玉不是个一般的女人，所以她的弱点也就不是一般女人的弱点。因此她们的关系发展到一个阶段就变得止步难前。顾晓梦想她或许永远也突破不了李宁玉心里的那道壁垒。
一九四二年三月，顾晓梦已在华东剿匪司令部工作近半年，她和照片上的女人已经进入了所谓的姐妹阶段。顾晓梦并不知道闺蜜之间应该是什么感觉，是会像她这样总是想看到她，亲近她，无条件地关爱她，因她对别人流露出关爱，对自己冷落而感到嫉妒和痛苦吗？顾晓梦知道，这并不是做朋友的感觉，这种强烈的感情只属于爱情，尽管她以前并没有经历过爱情，但她却本能的知道。这是她的初恋。一个女孩的初恋含有太多敏感任性的成分，很容易破碎。顾晓梦反而庆幸她有任务在身，否则她也不知自己会不会退缩。正是这个旷日持久的任务很荒诞地把她拖进对李宁玉的爱的泥潭。最后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这场阴谋中占据着主动权。
以后，顾晓梦每每想起她对李宁玉的爱，总觉得自己是幸圌运的。如果有一个人让你体会到有最难的事情存在，让你体会到有些事情的过程将会非常漫长，而且耗尽你的精力和心思，过后去看，你会觉得自己非常幸圌运。
尽管在当时，这种单恋仿佛会将自己逼疯。所以，她答应了刘林宗，在哈姆雷特里客串，正是李宁玉当年辞演的那个角色，不能自主，易受人摆布的奥菲利亚，用疯狂埋葬了爱情和生命的奥菲利亚。
顾晓梦一直也没有问李宁玉当时辞演的原因，她知道她不喜欢谈论自己或者和自己的过去相关的事，更不喜欢过问别人的隐私。她只是沉默地生活在现实之中，固圌守在自己精神的世界里。所以李宁玉总是显得难以亲近。有时，顾晓梦觉得自己和她的交流简直不在一个时空里。只有发现她的弱点才能打开她的心门，正如江一行所言，李宁玉不是个一般的女人，所以她的弱点也就不是一般女人的弱点。因此她们的关系发展到一个阶段就变得止步难前。顾晓梦想她或许永远也突破不了李宁玉心里的那道壁垒。
那是三月里的一个周末，李宁玉偶尔回去顾晓梦家做客，但更多的时候，她还是留在司令部自己的宿舍里，也不和刘林宗出去，他几乎成了她名存实亡的男朋友。顾晓梦肯定要回家打牙祭的。已经忘了是周六还是周日了，顾晓梦做家里的汽车去司令部接李宁玉，想要带她去看自己排练，正式演出前的最后一次彩排。
她进到她的宿舍里，见她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李宁玉见她进来，也只是说了一句“你来了。”然后又埋首在眼前的一本书上。顾晓梦凑过去一看，见是本英文书，《PHILOSOPHY OF ARITHMETIC》，很深奥的样子，顾晓梦咋舌。旁边是一打已经写满字迹的稿纸。顾晓梦记得李宁玉说过她最近正为一所学校翻译一本书，翻译的稿酬比司令部的工资低得多，可能这才是李宁玉的兴趣所在吧。原来她最近闭门不出就是在忙这个。
“
玉姐，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了？”
“什么事？”
“你说如果我这周就把台词记下来，你就陪我去看彩排。”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李宁玉放下笔，看着顾晓梦，“那你都记下来了？”
“我背给你听？”
“还是省省吧，我知道你脑子灵。”李宁玉笑道，她又盯着顾晓梦的脸看了一会儿，“晓梦你来。”
“怎么了？”顾晓梦走到李宁玉圌面前，蹲下圌身来，她喜欢这样仰视着李宁玉，感到她的目光充满怜爱地洒下来。
李宁玉一只手轻轻托着顾晓梦的脸，另一只手的拇指掠过她的唇角，“口红没涂好。”
“不喜欢用口红，今天有彩排，才画了浓妆。”顾晓梦站起身来，走到镜子前，心里有些发跳。
“那你怎么买了那么多支？没用的东西就不要添置，多了反而会累及你自己。”
“为物所累，我知道你肯定又该说这些了，老气横秋的。我又不像你，有精神食粮。”顾晓梦又笑着回到书桌前，推了推李宁玉的肩，“走吧。”
李宁玉无声地站了起来，将书和稿纸收拾整齐。顾晓梦给她拿来了大衣。
“不穿这件。”
“你穿这件好看。”李宁玉不再争辩，接过大衣穿好。
她进到她的宿舍里，见她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李宁玉见她进来，也只是说了一句“你来了。”然后又埋首在眼前的一本书上。顾晓梦凑过去一看，见是本英文书，《PHILOSOPHY OF ARITHMETIC》，很深奥的样子，顾晓梦咋舌。旁边是一打已经写满字迹的稿纸。顾晓梦记得李宁玉说过她最近正为一所学校翻译一本书，翻译的稿酬比司令部的工资低得多，可能这才是李宁玉的兴趣所在吧。原来她最近闭门不出就是在忙这个。
“
玉姐，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了？”
“什么事？”
“你说如果我这周就把台词记下来，你就陪我去看彩排。”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李宁玉放下笔，看着顾晓梦，“那你都记下来了？”
“我背给你听？”
“还是省省吧，我知道你脑子灵。”李宁玉笑道，她又盯着顾晓梦的脸看了一会儿，“晓梦你来。”
“怎么了？”顾晓梦走到李宁玉圌面前，蹲下圌身来，她喜欢这样仰视着李宁玉，感到她的目光充满怜爱地洒下来。
李宁玉一只手轻轻托着顾晓梦的脸，另一只手的拇指掠过她的唇角，“口红没涂好。”
“不喜欢用口红，今天有彩排，才画了浓妆。”顾晓梦站起身来，走到镜子前，心里有些发跳。
“那你怎么买了那么多支？没用的东西就不要添置，多了反而会累及你自己。”
“为物所累，我知道你肯定又该说这些了，老气横秋的。我又不像你，有精神食粮。”顾晓梦又笑着回到书桌前，推了推李宁玉的肩，“走吧。”
李宁玉无声地站了起来，将书和稿纸收拾整齐。顾晓梦给她拿来了大衣。
“不穿这件。”
“你穿这件好看。”李宁玉不再争辩，接过大衣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