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815-转载】寡夫门前是非多 by茶半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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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兔子哥哥的萝卜  发布于 2015-08-15 18:12:00 +0800 CST  
(6)

酒足饭饱,鸣人满足的站起身来,佐助亦是起身:“家里招待不周,怠慢了。如今天色不早,原将公子牵扯进府便是不妥。料想公子尚有要事在身,这便不再打扰。重吾,送客吧。”
“这……”
鸣人不由的看了看挂于头顶的日头。
实际他并没有走的念头,但转念一想,在一个陌生人家里蹭了一顿饭已是失了礼数,同他素来作为已是不同,恐不好再多作逗留。也罢,来日方长。
他在身上摸了摸,没找到银两,倒是摸到一块玉佩,便从腰上把它解了下来,递给佐助道:“在下身无分文,这玉你拿着罢。权且当作饭钱。不嫌弃的话,咱俩攀个交情,日后在下也好作东,到时还请公子务必赏脸。”
皇帝的玉,那必定是很贵重的。
佐助原本不愿同这九五之尊再有甚么牵连,但皇帝神情坚决,一副你若不收必不罢休的模样,见他犹豫神色,竟是直接拉过他的手,将那玉放在他的手心。
佐助只好作罢,他将手抽回,鸣人顺势放了手。这一时,竟无人说些甚么。
水月机灵,适时从佐助身后站出来,不软不硬道:“大哥不会说话,小弟先行谢过公子。公子这般大方,在下兄妹三人怎能无动于衷。您看……”
他四下看了看,方道:“在下府中却也没有与这玉相抵当的物什了。”
鸣人抬手啧声道:“这便生分了。日后倘有再见之时,你们莫要拒我于门外便是。”
如此佐助便顺水推舟说道:“自然。水月,同我送下公子。”
“……”
于是鸣人便连说下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鸣人以前在宫里的时候,若是去了哪个宫里坐上片刻,旁人都是尽可能的挽留,倒没有如今被人催着走的,一时心中生出了几分被赶出门外的滋味来。
大门一开,一个白面书生正正好好站在门外。
他大概没想到大门会突然打开,一时被吓了一跳,整个身子都抖了一下。一只手正抬在半空,看这样子,像是正要敲下去一样。莫非是访客?
这一出显然是佐助未曾料到的。他同鸣人俱是一愣。
那个白面书生惊恐更甚,手一紧,怀里鼓鼓囊囊的东西便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鸣叫。
鸣人随意一瞥,笑道:“这鸭子倒别致。”
书生愤道:“这是鸯。”
鸣人的笑僵在脸上。他再定睛一瞧,先前那东西被书生包的紧紧的,瞧不真切,他只当是只普通的鸭子,谁成想,瞧那花色,居然真的是只鸯呢。
但见那书生抬眼瞄着佐助,看一眼,却又慌忙移开,如此反复,仿佛想看又不敢看,一张白净的脸憋的通通红,结结巴巴道:“那日在下所绘鸳鸯一对,旁人皆说是野鸭。唯,唯有公子一语道破,想来,想来朋友虽多,知心人难求。此物赠予公子,以表在下一片心意。”
大约是越急说的越快,那书生快速说完后连正眼都不敢瞧一下对方,直接把那鸯塞到佐助怀里拔腿就跑,竟像是有甚么人在身后穷追不舍一样。
“……”
促不及妨被塞了只禽类的佐助与鸣人面面相覤。
水月顺手把那鸯接过来,在身后提醒那明显很茫然的佐助:“……想不起来就算了。”
佐助深以为然。他十分坦然的把那小东西又从水月手中抱了回来塞到鸣人手中。鸣人仓促之下只能接住,这下茫然的人换成了九五之尊。
但见佐助温言道:“古有文言,况同生之义绝,重背亲而为疏。乐鸳鸯之同池,羡比翼之共林。在下实在没有什么好给。这鸯恰在兄台离开之际到来,便是天意。这便相赠与兄台,文人雅士,情同兄弟,唯有此物可比。”

遍寻皇帝不着的牙急的快把自己抓成秃头的时候终于瞅见了他的主子,立时感动的涕泪交纵,一颗心从高空落回了实地,力道之大震的他自己都退了三步。
他哑然的指着鸣人。
衣冠整齐,神清气爽,看来没半分不妥,只那手中的东西……
“皇,少爷你这是……”
鸣人淡定自若,顺了顺怀中鸯的毛,只说:“牙。你去,帮我去查一个人。”
“是。”
怀里的鸯小心而谨慎的扭动着小小的脑袋,浑然不知此刻身在最尊贵的人的怀里。便如麻雀一朝变凤凰,它接下来,应当是“衣食无忧”了。

楼主 兔子哥哥的萝卜  发布于 2015-08-15 18:18:00 +0800 CST  
“……咳!咳咳!”
鸣人猛的翻身坐起。
木船一阵激晃,溅起的水花扑湿了船头。水声哗哗作响,草木清香扑鼻而来。鸣人呛了一阵缓过劲来,放眼望去,天光微亮,清晨的凉意扑在面上,一摸,湿滑湿滑。睡了一晚上的木板背有点疼。他刚要伸手去捶,却被柔软的触感挡住了手指。
一件白色的外衫散乱在腿上,估计是随着他的起身滑下来的。很有些眼熟。
旁边搁了一枝荷花,花瓣落了两片下来,绿色的茎杆衬着木船白裳,带着水墨的淡雅。
鸣人拿起衣服,沉思了一会儿,嘴角不禁露了点笑意。待听得飞鸟扑的一声掠过湖面撩起的动静,恍然惊醒。一惊一动,又是哗哗一阵水声。
看着天光渐显,发觉自己一晚没回宫的鸣人按住额角呻吟一声,心底有些发虚。

楼主 兔子哥哥的萝卜  发布于 2015-08-15 18:40:00 +0800 CST  
这时候还能有谁湖边迎风而立,衣裳单薄,看着凄凄切切。
湖边一片芦苇荡,长势喜人,里头蹲着两个人。佐助抱着胳膊,盯着那个书生。这人名字极其奇怪。他说:“我姓波,家里人想让我考取功名,所以取名叫书生。”
……真土啊……佐助这样想。
“那不是鸭子,是鸳鸯。”
“你不结巴了?”
“……咳,在下从不结巴。上回,是因见到公子紧张的缘故。”
佐助的大袄给了书生,因为看他穿的实在太少。两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风吹的人的脸都红了,书生不小心碰到佐助的手指,冰冰凉凉的,心疼的他恨不得就凑上去哈两口子气,再抱到怀里好好暖一暖。
他心中对佐助是有仰慕的。虽然不曾表现,却也不打算隐瞒。
然而为人要君子。
所以他抱着衣服站起来,递给佐助说:“在下要回去读书了。公子也早些回去罢。天冷。”
读书?
佐助清亮的眸子盯着他,极难得露出一个微笑:“不如先去我家坐会,喝口热茶。”
原本想了一堆之乎者也的书生受邀,立马没骨气的答应了。
两人顺着原路返回,途经一个小院子。书生原想目不斜视经过就罢。偏偏佐助咦了一声:“原来你家这么近就到了。我看你穿的甚是单薄,不如先披件衣服再出门罢。”
说罢也不顾人家怎么想,径自推门,但见四周清冷,家徒四壁。
“……家中遭了窃贼,让兄台见笑。”
波书生硬着头皮解释,一张白净的面皮臊的通红。他对小相公心生爱慕,时日已久。此刻在心上人面前露出窘迫之相,实在难堪。
“所以你大清早不睡觉,跑到那想不开,莫不是要跳湖。”
“非也。”波书生怔愣,慌忙解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身为儿女,不能……”
话未尽,那熟悉的衣服又披头盖脸罩过来,带着体温。
“既如此。就快些走罢。我家离这也并不远。”
说罢佐助率先出门,走的叫一个昂首阔步。他好像一惯如此。每每看见,总是走的旁若无人。他走了一会,见书生并没有跟上来,停下来,朝他招招手。波书生手里捧着厚实的袄子,但见心中所向之人朝他微笑。一身白净的衣裳,立在晨光之中,心中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一时情难自禁。朝那个方向就小跑过去。
一路絮絮叨叨将所遇之事全数告之佐助,甚么自幼家中横生变故兄弟分离,甚么寒窗苦读不敌人家位高权重从中做梗,甚么沦落街头卖艺想来年再考却被小偷摸光家底连笔墨也不剩几分。一番倾诉亲密仿佛他乡遇故知。
佐助看他眼眶微红,想了想,说:“你家中遇此劫难。确实是难过的。”
波书生一听,将过往之事走马观花掠了一遭,心中更是难过。
佐助续而又说:“然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说不准你以后还会再遇到更悲痛之事,诸如生离,死别,天灾,人祸……”
“……”
波书生将头埋在了衣服里。
真的,不会安慰人的话,就不要说了。

楼主 兔子哥哥的萝卜  发布于 2015-08-15 18:52:00 +0800 CST  
“你回来了。”香菱守着门,但见佐助回来,欢欢喜喜的迎上去,不料身后竟然还跟了一个白面书生。最近上她家的人实在不少。
水月接过佐助手中的豆腐,直叹今日居然转了性子,吃素。他是认得波书生的,远比佐助要记得清楚。此刻咦了一声,拉过佐助悄悄说:“你是移情别恋了?”
佐助懒洋洋的,连打趣的话也不愿应一声,倒是同先前主动搭讪的模样判若两人了。朝三人说:“他家被小偷劫了。我看他可怜,故而收留几天。”
波书生原本正被围观的尴尬,此刻一听,眼珠子都瞪圆了。
说好的喝茶变成了收留。他虽然是个迂腐书生,但也晓得这种时候不该澄清的道理。
水月绕着波书生看了一圈,拍拍他,说:“既然来了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了。走罢,哥哥先带你去换身衣裳。你看看你这脏的……”
那是因为你家主子踹的。
“说起贼……”重吾沉吟着,速度极快的走到门口将大门一开,哎哟一声滚进一个人来。惊的几人齐齐望去。
佐助进屋去了,留下香菱看了一会,啊的一声指着那人道:“你不是那天那个偷钱袋的。好啊,居然还敢来!”
这边说着,四下里开始找起了扫把。
那贼也真是可怜。他只是偶尔经过,怨恨起当时的失手被人痛揍,心中不满之下悄悄潜伏到门上偷听,谁知道刚凑上去就被人发现了呢。顿时惊的脸色发白,面色凶狠,只作无辜。
“谁家的姑娘乱说话,当心嫁不出去。”
水月看了看他,对波书生说:“莫非抢你家的人就是他。”
波书生刚想摇头。就听得身后有人道:“贼本是一家。要不怎么这么巧,这城里哪来的贼跑个两趟还能被人遇到呢。”
换了衣服的佐助闲庭信步,点点头:“遇到也是缘分。揍吧。”
……
波书生和贼人均是一呆。那偷儿嚎叫道:“还有没有天理啦。”他还记恨着那日被这小白脸扒光了丢到院子里的仇呢!这回居然要不分青红皂白的揍他,简直没有王法!可他双手被重吾扭在背后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书生犹犹豫豫的咽了口口水,小声说:“……揍人总是不好。这,若是贼人,还是送交官府罢。”
佐助不屑的哧笑一声,不置一词。
倒是水月,好心劝道:“让你揍,你就揍。我看你以后想揍也揍不到了。书生,凡事均同科考一样,要懂得珍惜。”
波书生犹豫了一下,见佐助不为所动。只好磨蹭的走过去,挥着拳头在偷儿身上轻轻敲了两下,又迅速退了回来……
佐助:“……”
水月:“……你挠痒痒呢。”
不及书生拿长篇大论说‘揍人是如何如何不好的行为’,那偷儿哈的一声狂笑起来,说:“爷还调情呢!怎么着,打不动我,看上老子了?让你打你还真打,这么听话,一群娘炮儿!”
波书生噎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来,卷起袖子,说:“子曰,是可忍,孰不可忍。”
欠收拾的小偷鼻青脸肿的被重吾扭送去官府。水月带新客人去换衣裳。听着香菱朝佐助道:“那偷儿面生,怕是从外地来的。”
“嗯?”
佐助尚且想听高深之意,但见香菱一脸的理所当然:“要不怎么敢来惹你。”
波书生正偷看的欢,却是脑门上被人敲了一记,一回头,水月朝他笑:“我认得你。也知道你对他关注颇多。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但他既然肯收留你。你该有的心思,不该有的心思,自己拾掇个干净。你看他虽然不是十分的聪明,却从来不是笨人。”
波书生愣了愣,旋而低下头来,默默的穿衣服,过得一会,方低声说:“在下,在下只是仰慕他。并无其它想法。若是你不放心,我可以呆会就走。子曰……”
“子曰你给我正常些说话。”水月挥挥手,“哥哥读书少,听不懂。”
……哎,粗鄙之人。波书生摇了摇头,装作没看见心上人同样不顾形象的弯腰去帮香菱凑柴火。助人为乐,他喜滋滋的想,真好。

楼主 兔子哥哥的萝卜  发布于 2015-08-15 18:52:00 +0800 CST  
奈良太医的医术了得,有他多方照料,宁次的伤已无大碍,他乐得推掉觥筹,躲在这殿内清闲度日。何况如今从鹿丸口中听了事情始末,得知鸣人要进宫来,心中更是大为快意。只觉扬眉吐气,翻身之日指日可待。
出来迎接的是一位清丽的宫女,见花火等人过来,立时面露喜色,目光灵动,整个人轻盈的像是枝桠间跳跃的小鸟儿,让人瞧了眼前一亮。她十指纤长,虽说是个丫头做事的,却平添股风流贵气,是外头那些姑娘没有的。轻轻巧巧的斥责了外面不经心做事的丫头,天天将她们热情的迎进了屋。都是二八年华的人,身份却如云泥之别。
佐助垂下眼,心中暗道,还是香菱好。能吃饭,能挑水,能一起过活。

他心中念叨的香菱正望眼欲穿。只想着佐助他们快点办完事回来。再不要掺合乱七八糟可能会送命的活了。佐助不在,这府里像是清静许多。这么多年,这四个人就是这样过来的么。这屋里真静啊。兜独自躺在榻椅上,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事。
那时他也小,在院中背书,想着晚上好讨师父欢心。府中人丁兴旺,来来去去的丫头小厮有很多,热闹的很。管家让他去休息,兜没答应,固执的在大蛇丸房中坐着,直等到灯火渐熄天光又起,大蛇丸也没回来。
不多时他迷糊中听到外头院中有吵闹的声音。兜一个激灵,匆忙间只趿了双鞋就扑出门去,欢快的叫师父。大蛇丸正在和人说话,听见他的声音,转过头来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兜知道师父有事,很是乖巧的站在一边不打扰他。
过的片刻,才听大蛇丸说:“兜,来。”兜依言上前,眼尖的瞥到大蛇丸右侧牵了个孩子,玉雕似的,眉心微蹙,紧紧抿着嘴,一双眼里盈盈闪着光,像是天上的星星落在了河里一样。那孩子极其冷淡,看了他一眼,任是大蛇丸如何哄骗说话,愣是半点声音也没出。
“这是你小师弟,以后你们师兄弟要互相照拂。”
“是,师父。”
兜那时也小,不明白为甚么师父出去了一趟,自己就多了个师弟。但是师父的话是要听的,而且师弟虽然不喜欢说话,但看着实在好看,就像是那画中的福娃娃。他忍不住伸手要去捏师弟的脸颊,却被小师弟一巴掌打掉了。
小师弟不说话,足有一年。他一度以为师弟是个哑巴,问师父,师父只说随他去。兜有时看师弟不买师父的账,心中实在愤懑。师弟太倔强,有一回,他和师父不知因甚么事吵起来了,师弟一甩袖要走,直接被大蛇丸拎着衣领甩到院中央。小师弟脸涨的通红,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泫然欲泣:“我没说要走,你管我做甚么。我就是想静静。”
大蛇丸淡淡道:“那你就在这里静。说你两句都说不得,你也就这点出息。”
“你这叫骂,不叫说。”
大蛇丸沉着脸,和佐助定定望了会。佐助抹了把眼,拉着兜跑到屋里把门一摔:“我要和师兄在一起。”
他气急要关门,门却总关不上。大蛇丸看了会,忍不住上前把被门夹住的东西取出来。兜有些无措,只见师父叹了口气说:“你陪他罢。”
屋中佐助气苦,一回身往塌上一倒嚎啕起来,兜连忙把他脑袋往自己怀里一搂:“莫哭,忍住。师父听到了,要气的。”
佐助哭归哭,却很听话。当下抑制住自己,抽的喘不上气来。大蛇丸默默的在门前站了会,走到自己房里去了。房里只剩下兜轻声安慰的声音。过了会,佐助憋了满脸的泪起身要走。兜问:“你去哪。”
他哭的脸通红,抽噎着喘不上气,水盈盈的眼睛看着兜,不知道有多可怜:“我,我冷静下来了,你,你去看看师父,让他别生气。我不是故意闹他的。”
兜摸着他的头,说:“你自己同他说罢。”
佐助低头想了会,垫着脚拉开门,一个人哒哒跑出去。他走到大蛇丸门前时大蛇丸刚想出来,也不瞧他,只是说:“我要出趟门,你同师兄呆着。好好练功。”
佐助待要说话,大蛇丸先开口了,低声道:“别说了,我晓得。”
“……”佐助拉住他的衣摆,轻声说,“就一会。”
大蛇丸沉默了一下,拉着佐助进了屋。外面往来的丫鬟并不多瞅,只做着自己的事。那时天也暖,大蛇丸就穿了件单衣,手上的外袍又重新放到了一边。屋中很静,只听佐助咬咬牙,低声道:“我错了。”
“不是你的错,别说了。”
“师父是为我好,我晓得。”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多眼泪,这些时日的痛苦和委屈倾涌而出。说到底他只是个孩子,还小,能忍到现在着实不易。也许是大蛇丸和他的僵持正好戳到了他的心坎上,悲从中来,抑制不住的哭的更大声。“是我自己止不住。”
大蛇丸猛一转身将他搂到怀里,哑着声音哄:“不说了。好了。”
“师父我心里难受……”佐助揪着大蛇丸的衣服,死命忍住,一双眼通通红,悲抑的泣不成声,“我不知道为甚么……”
“没事了。以后师父告诉你为甚么。乖。”
兜在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远方的天空那里有一只鹞子,不知是哪家小孩放的,风吹过绳线发出振鸣声,显的格外的清晰。他愣愣的站在那里看了半晌。这大概是他见到师弟以来,第一次见他哭,也是最后一次。往后的岁月里,佐助冷淡也好,笑也好,再没流过泪。
也不知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回想起来,竟觉得那滚烫的眼泪还在手心里发热。果真是年纪大了,多愁善感起来。兜抬起手无趣的摸着手上掌纹,喃喃自语道:“师父。你走后,日子越发无聊了。”

楼主 兔子哥哥的萝卜  发布于 2015-08-15 19:02:00 +0800 CST  
尾声

皇帝养成了微服出巡的毛病。牙管这叫毛病不叫风雅。
皇帝微服出巡喜欢四处跑。朝中的事就丢给了日向日足和状元郎。状元郎是前几年被皇帝调去军队当文书的那个。听说去的时候一脸不情愿,回来的时候恋恋不舍涕泪横流。
皇帝有些小纠结:“朕是不是做错了啊。这……那就早些回来,长痛不如短痛,啊。”
微服出巡也没甚么。大部分人都喜欢挑春暖花开的时候出门。鸣人不管,一年四季,逮着机会不四处溜达。鹿丸还在当他的太医,被皇帝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硬是挽留下来了。要是鹿丸坚持要走他就在床上躺尸,左一声哎哟右一声哎哟,间或夹杂两句“宁次,自从你走了鹿丸对朕就一点也不好。宁次朕想你啊……”
今年冬天皇帝出巡的时候遇到点麻烦。他去了西北边疆之地,说是那边的冰川好看。结果在路上忽遇大雪天气,他们一行人走散了。鸣人一个人牵着匹马,在暴风雪之中睁不开眼睛,只能强硬的拉着马头摸索着前进。走着他就听到风中有人在呼喊。风太大,他听了好几遍才听明白:“回来,湖。回来,危险!”
鸣人在风雪中四下搜寻。该说他运气好。正好有一队人经过,看见他时便提醒他不要再走到湖中心去了。这里的冰虽然厚,一不小心踩到裂缝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届时风雪一吹将缝隙封起来,可是神仙难救。
鸣人当即呼救起来。倒也是对方人好,跌跌撞撞的跑来一个人要带他一起走。谁知走近两人打了个照面都愣了。那人转身就跑,跑了跌了一跌继续跑,帽子被吹掉后头发像疯了一样在风中飞舞,露出光洁的脸,眉毛上很快覆了层霜雪。
鸣人疯了一样去追,一边追一边喊:“站住!我,我要掉到河里啦!”
“这里那么厚,鬼才信你掉河里去!”
远远风中飘来这样的话,鸣人没听见,吐掉口吹到嘴里的雪花道:“你说甚么?”他心急如焚,偏偏大雪阻拦了他的步子根本走不前。奈何佐助要比他灵活些,眼见一行人要走远,鸣人冻的知觉全无,心里绝望,眼前发黑嘴里发腥,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大叫一声:“啊。我死了!”
说着直挺挺倒下来。
他遇到的正是佐助一行人。也是巧,佐助这几年四处乱蹿,鸣人原本也存了找他的心思,在他去过的地方四处乱蹿。蹿啊蹿的俩人就这么眼对眼遇到了。谁知道佐助拔腿就跑。鸣人那么悔啊,早知道少穿点衣服可能还灵活些跑的快点。
佐助气踹吁吁连连叫“快走”。水月顶着风雪问他:“谁啊?”
“债主,催命来了,快跑!”
这一听还能不明白。水月憋住笑,他也不太愿意遇到皇帝。当即扶着佐助上了马,就催马快行。他们几人常年在外跑,对付这种天气比皇帝拿手的多。避开风口驾马走了一段路,风势渐小了。水月斜眼去看佐助:“你说要看花,这么大风雪,该被吹掉了罢。”
“胡说。原本就长在极寒之地,风雪怕是常见的。”佐助这样反驳着,频频往后看。
香磷不知他们遇到了谁,忍不住问:“后面有甚么?”
水月哧笑了一声。却见佐助停下来,他连忙催马过去一把抓住对方的缰绳:“你做甚么?”
“我去看看。”
“有甚么好看的。又不会掉河里。”
香磷一头雾水:“甚么?”
佐助不发一辞,沉默着越走越慢。水月边走边瞄着他,猛然见他调转马头往后奔去。他一个措手不及没能抓住缰绳眼睁睁看着佐助溜的影子都不见,气的大骂。

鸣人还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他眼见佐助跑的没影,心中气苦,加之寒冷,便十分绝望。一时间困苦交加,心道,我就真的死在这里,如果这样他都不回头,那我活着还有甚么意思,便真的不活了罢!
他闭着眼,风雪盖了一层,脸冻的乌青,当真神智有些昏沉了。孰料隐约传来马蹄声,过得会有人下了马跌跌撞撞跑过来。佐助真当鸣人死了,吓了一跳,伸手去摸皇帝的脸,冷冰冰没有温度。谁知道后脖子被人往下一拉,亲了个实打实。嘴唇都冻的麻掉了,碰在一起撞的生疼。佐助大怒,一把推开装死的皇帝。
他被骗了十分生气,被骗就算了问题他还当真。佐助怒气冲冲拔脚又要跑。这回他可跑不掉了,被皇帝抱着不撒手。两人在冰天雪地里滚了半天,都冻的直哆嗦。鸣人这回是发了狠,把人半拖半抱弄到马上,一催马跑远了,等到水月赶过来时,空空荡荡哪里见甚么人。气的他又直跳脚恨不得掘地三尺。

楼主 兔子哥哥的萝卜  发布于 2015-08-15 19:06:00 +0800 CST  
那天香磷嫁给水月的时候,佐助看着这一屋的大红色,喜气洋洋的,心中十分感慨,心想再过个十年,就可以给他们的孩子想法儿婚事了。哪家的公子好,哪家的姑娘俏。要是个男孩儿,就扔出去历练一下,把大蛇丸教的东西全教给他。要是个女孩儿,就好好养着。姑娘是水做的,要富养,生来就要让人宠的。
他漫天胡地瞎想的时候,鸣人进来了,领了个孩子。那孩子躲在皇帝身后,有些害羞。看那模样,眉宇间倒有些熟悉。佐助愣了。
皇帝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庄嫔进宫前,是有个孩子的。放在外头没人知道。朕后来把他找了出来带回宫养着了,就说是她给朕生的。”
庄嫔,就是宇智波家哪一支的后人罢。难怪眉宇间有些熟悉。
“那他父亲呢?”
鸣人笑了:“说也巧,同朕还有些亲戚关系。不说也罢……”
佐助看了他一眼,便没再问,伸手给那个孩子:“过来,我看看。”
鸣人弯下腰来,朝那孩子说:“叫爹。”
就见那孩子望了望鸣人,又看了看佐助,脆生生喊了一句。
“哥哥!”
“……”
佐助笑了。
外面在放烟花,皇帝要拉他去看:“其实你愿意回来,真的挺好。毕竟……”
佐助打断了他的话:“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以后好好的,不是吗?”
“是。”
其实很多被埋在沙尘中的事……挺难说的。
总归他亲手报仇了,又何必迁怒于旁人。且不说鸣人那时是孩子,当年的皇帝亦无力阻止。人若是活在仇恨之中,便看不见别的东西了。他生的这双眼睛,不是用来被人蒙蔽的。
皇帝先拉着孩子出去等他,见他走的慢,朝他伸出手来。
佐助笑了笑迎了上去。

楼主 兔子哥哥的萝卜  发布于 2015-08-15 19:06:00 +0800 CST  
END



【总共两万字的更新。嘛,写完了。感谢大家对楼主拖拉的包涵。没啥水平写的不好,见谅。第一次写这么长,没啥内容,比如佐助又吃了多少肉,长胖了没有。香磷和水月生个娃,鸣佐两人养养孩子啥的。精彩的生活都在姑娘们心里。祝姑娘们愉快~】


另外向原著的人物说声感谢和抱歉哈!
感谢带来的欢乐和泪水,抱歉借用了人物形象。楼主还是爱他们的包括佐井。

楼主 兔子哥哥的萝卜  发布于 2015-08-15 19:07:00 +0800 CST  

楼主:兔子哥哥的萝卜

字数:8626

发表时间:2015-08-16 02:1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3-26 14:11:0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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