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明，这是伪更。
--------(求不打脸)

《忘川》



人总是很好奇的。

为什麼有人要去求神问卜，算前世是何种身份？跟谁结缘？最后命运如何？

因为，忘了。

忘了，还是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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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鬼先生，你好。 」牛头说。

「请在这里排队，你拿的是特等筹，很快就会轮到你转世投胎了。」马脸道。

吴邪点了点头，到队尾站好。他仰着头，睁着眼睛在发呆。卧槽现在的地府公务员服务态度这么好，真是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让人流连忘返不想投胎那怎麼办！不过他知道，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都得去排队，挤在一群不再是人的魂魄中，不渴也得喝下那碗孟婆特地熬煮的汤。

冥界的天空是一片沉甸甸的腥红。没有日、没有月、没有云、没有风。这情景，好像似曾相识，吴邪心想。

没道理啊，老子是只新鲜水嫩堪比出水芙蓉刚死不到廿四小时的新鬼，难道黑心食品已经蔓延到地府，连孟婆汤也有质量问题？吴邪摔一摔头，重新抬起视线打量起这周围的一切。


吴邪身边密密麻麻站着大堆的死人，大家紧紧挤在一起，队伍无尽，亦无空隙，魂满为患。果然人间人口爆炸，死的人多了，鬼界也拥挤到插针难下水泄不通。


在这里，时间彷佛停止了流逝，充满着死寂。然而对於死去的人来说，时间是没有意义的。他突然生出一丝苦涩的感觉，好像在不久之前，他还在为时间不够而苦恼不堪。

大部分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只记得 "没有时间了" 这句话。究竟是谁说的？说这句话那人的相貌、声音、语气吴邪都忘得一乾二净，唯有这五个字，烙印一样烙在他的心头上。

想不到老子一世英明，却做了一只糊涂鬼。他猜，自己死的时候一定很匆忙很赶时间，不然怎麼老念着这几个字？



队伍慢慢地移动，一座石桥朦胧地在吴邪面前出现。

奈何桥。

桥下是滚滚的河水，被低垂的腥红天空映照得微微发红。

忘川河。


吴邪听著河流的声音，闭上了眼睛。他的耳朵里灌满了隆隆水声，还有一种奇异的击水声渐次而来。

他瞪大眼睛盯著河面，没有发现什麼，没有人。

「快走吧，在磨蹭什麼！ 」后面的死人催促着。

人都死了，还这麼大火气作甚！吴邪慌忙踏上桥头，看着河水在他脚下流淌，波涛翻滚，腥风扑面。

河水是非常浓烈的暗红色，狠狠刺激着他的眼球。

但是那击水声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了。

还是没有人，奇怪。

突然一下他脚上被什麼东西捉住了，吴邪惊得一下子大叫：「有鬼！」桥上的死人全部齐刷刷地转头望着他。

他连忙更正：「有水鬼！」

脚上的重量骤然一轻。他低头一望，只看到一只白皙无比的手迅快缩退，食中二指奇长。

他听见河里响起一阵杂乱的打水声，有什麼从黑暗的水面上钻出来，溅出许多晶亮的水花。

一个浑身湿漉漉的鬼影跳上了桥头。

众鬼纷纷回避。

吴邪怔怔地张开嘴， 瞪圆双眼，像傻子一样呆望着眼前这个恶鬼，他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恶鬼身上非常脏，混合著污迹与忘川河腥臭的血水令他身体传来一阵阵的酸腐臭味，头发、胡须都纠结在一起，结成硬块。他只穿了一条破旧的内裤，全身都被湿透的长发盖住，只能勉强看到他的嘴巴。

这造型，怎么看着像咱们国家出土的元谋人啊？

恶鬼一直向着吴邪的方向走去。吴邪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没移开，牢牢地锁在自己身上。虽然看不到他双眼，吴邪依然感到自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动弹不得。

恶鬼走得很慢。吴邪这才看到恶鬼刚才爬上来的桥面糊了一地的黑红血迹，就连他刚刚走过的地方，也变成一条血路，似乎这恶鬼是拖著一身伤痕从桥底爬上来的。

血液从他身上簌簌落落地滴下，伤口似乎很深的样子。这恶鬼狼狈的模样勾动了吴邪的恻隐之心，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小哥，你……你还好吗？」


恶鬼恍若未闻，仍然缓缓向他走近。

该，该不会自己摊上了什麼寃亲债主吧？！吴邪不自觉地就向后退，但恶鬼动作比他更快，冷冰冰的手一伸，便抓住他的手臂，那力度极大，直若铁箍，吴邪几乎听见自己手骨的哀鸣。

吴邪这下大惊失色，靠，还真是仇家找上门了！他战战兢兢，声音都在抖：「小……小哥你……我……虽然不知道有什麼得罪了你，投胎以后我一定勤勤给你烧香化纸，还望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行吧！」他语气没什麼底气，谁不知道喝了孟婆汤便什麼都忘个乾净！

吴邪结结巴巴的声音像哭出来似地：「不喝孟婆汤，就过不得奈何桥，过不得奈何桥，就不得投生转世，我……我一直在找一个人，不能当你的替死鬼！」

听到这话，那恶鬼忽地全身一震。吴邪自己也万分惊讶地半掩嘴巴。

老子在找人？他特麼什么都不记得什麼都不知道！

他在找谁？

不知道。

人在哪儿？

不知道。

为什么要找？

不知道。

但这恶鬼似乎知道。


形势一逆，吴邪捉住了那恶鬼手臂，着急地问道：「小哥，你知道我在找谁吗？」

恶鬼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淡泊清冷的气息跟他的元谋人形象格格不入，吴邪偏是觉得熟悉。

这小哥怎麼不说话？长得像元谋人，连说话能力也退化了吗？一个低沉轻柔的男声传来，把正在出神的吴邪又吓了一跳。

「吴邪。」

吴邪心里 "咯噔" 一声，正待追问，便又听到小哥再次开口。

「再见。」

他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坐在桥头的孟婆，摇首叹息。

『你明知他喝了孟婆汤，便不会记得你跟他道别过。』

『... ...』

『即便如此你还是去了，无端被打入阿鼻地狱，多受三十年酷刑，何苦呢？』

『... ...』

看着被锁上手枷脚镣，由鬼差押走的恶鬼，孟婆怜悯地再叹了一口气。


这种情景，还要重复多少次？


『... ...喝孟婆汤，了前尘旧梦，断前世因果。忘尽一世浮沉得失，一生爱恨情仇，来生都同陌路人相见不识。如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入忘川河，投身污浊的波涛之中，为铜蛇铁狗咬噬，受尽折磨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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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卡了，所以去码了这篇。

正在看著大树洞的洞壁发呆的小虎子，听到洞口处隐约有几声动静。它立时摆出一个无辜的架势，转过头去，眨巴两下眼睛，弄得水汪汪的，心想这样一望过来，山神应该不忍心再骂吧。


随著它目光迎来的却不是山神，而是吴邪和那个鼻孔朝天的高傲人类。不过，那人头靠在吴邪的肩上被扶着走，鼻孔看不到了。


山神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庚申，把小虎子揪出来。」


「哎，哎，你给我放开，抓猫呢你？」小虎子一路怪叫著被庚申给拽了出去。



吴邪吃力地把闷油瓶扶到树洞里面去。这人也真是的，看上去纤长瘦削，身子却老沉老沉，应该是肌肉含量高的关系吧。


他把昏迷不醒的闷油瓶放躺在地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胳膊被闷油瓶大半身子压得太久，都发麻了。


树洞口透出薄薄的蓝色淡光，他揉搓着酸痛的胳膊，向外面看去，一层湛蓝流光波影像水潮般缓缓在洞口辗转流淌，是山神立下的结界。


那就是山神的 "惩罚"。


他跟闷油瓶被幽禁在这千年神木之内了。


这既是山神的试炼，也是她的保护。


在树壁四周盈盈流动的强大灵能，将他们跟灵山的结界隔绝起来，令闷油瓶备受重压的灵识能有喘一口气的机会。这千年古木散发的灵气，也令树洞变成一个绝佳的疗伤之所。


哎呀呀，这人情债欠大了。吴邪抓一抓头，暂时把如何偿还债务一事抛诸脑后，专心於解决眼前的问题。



虽然山神已经替吴邪的灵魂作了紧急巩固处理，他还是半分灵力也催动不起来。丹田一片空荡，他的心也像悬在半空似地毫不踏实。


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将灵魂的耦合度提高，才可以重新启动自己的灵力。要把山神的结界打破，眼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张大族长唤醒。


吴邪转头望了闷油瓶一眼。


此刻他仍瘫在地上人事不醒，软糖般扭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像从高处堕下似的，估计是刚刚放得太仓促了一些。吴邪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老脸一红，暗叹这闷油瓶身子怎麼软得像个女人一样？


吴邪磨蹭着把他的身体摆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微微叹息一声，在闷油瓶身旁坐了下来，英挺的眉头轻蹙，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跟他生死与共的搭档。


闷油瓶额头上的刘海全都被汗水打湿了，一缕缕的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吴邪弯下身子把他的浏海拨开，看著他那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眼还有皱起的眉头，吴邪眉间的皱纹更深了。


张家族长再强大，也终归是名人类，昏睡的他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直以来散发的强悍气焰消失无踪。


妈蛋的闷油瓶，老是什麼事都自己扛！


吴邪嘴角一阵抽搐，带着几分不甘，手指伸了过去，使劲戳了戳他白皙瘦削的脸颊，以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


啧啧，这绵软细腻的手感可真好啊，还以为闷油瓶面瘫神功已经登峰造极，脸部肌肉早就僵硬化了。趁他晕厥的难得机会，吴邪继续偷捏，一会儿往两边拉，一会儿揉面团，玩个不亦乐乎，直到他碰上闷油瓶湿冷的身体。


吴邪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摸上他的胸膛。


果然湿湿的，冷冷的。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混蛋，瞥了眼闷油瓶早被冷汗湿透的外衣，心道得把湿衣服都脱了，不然捂在身上会感冒。


看著逐渐解开的衣衫中露出的那白得几近瓷器一般，却又带上优美肌肉线条的胸膛，吴邪突然一阵被晃花了眼的错觉，瞬间竟有种难以言说的恍惚感侵袭他。


心底不知不觉的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吴邪忽然感觉树洞里闷热起来，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慢着！吴邪你心跳个什麼鹿撞，唇乾个什麼舌燥啊？妈的！不就是个男人吗？都是同一样构造，闷油瓶身上有的老子不也有？虽然他身材健硕一点，样貌好看一点……切！老子还不稀罕了！


『你的灵魂曾被大幅度削弱，自制力会下降，简单来说就是变得更加随本性而行。』山神的警告突兀地跃上吴邪心头。


吴邪脸都僵了，这是哪门子的率性而为？！老子是男人啊！ 老子又不是弯的，喜欢的是女人，对 .... 胸大屁股翘的女人！老子不喜欢爷们儿！


靠，一定是最近太忙，没有好好发泄之过！


他狠狠地刮了自己一个耳光，又连随念了几句清心咒，才咬了咬牙，继续跟闷油瓶的上衣搏斗。


给一个彻底昏迷的人脱衣服很麻烦，吴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闷油瓶的上衣全脱了下来。 他不由想到闷油瓶把他从湖里捞出来后，照料他花了多大的精力，心里不禁多了几分愧疚 。


看着光裸上身的闷油瓶，吴邪视线顺理成章往下扫。


奋力搏斗的结果，闷油瓶的裤头往下滑落了一点位置，露出完美性感的结实腹肌以及腹侧的人鱼线，还有一缕诱人的毛发从下腹延伸没入裤腰。


吴邪呆呆地看着眼前旖旎风光，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

这裤子，脱，还是不脱？




＝＝＝＝ＴＢＣ＝＝＝＝




老规矩，楼主看留言数量与各位表态，来决定，脱，还是不脱？

-瓶邪- <<万应楼>> 中秋 [鲜肉月饼] 番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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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文前先旨声明，贴吧只放上集，因为下集全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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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要设香案祭月神，这是【万应楼】主人吴邪一直坚持的古老祭祀礼仪。


八月十五这天，那个在【万应楼】白吃白喝蹭饭的家夥张起灵，帮忙搬了桌子到庭院里拜祭。


作为祭桌的桌子正正摆放在月亮底下，在洒满楼的月色中，明晃晃的让整个世界都多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辉，清晰得吓人。


桌子中间放了个铜鎏金水盆，盆里装满了清水，右边竖著一支尺许长的树枝。盆两边各放上切成莲花状的西瓜、月饼、柑橘、葡萄，还有祝酒，分列在桌上。


虽然平常吴邪没少压榨张大族长的劳动力，今天他却只让张起灵坐在一旁，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忙来忙去。


他在祭桌正前方摆弄著一个小巧的三足香炉，两边的大红烛摇曳著，被跳跃红色烛光照亮的清俊脸庞异常专注。


张起灵在桌子后边铺了张草席，席地而坐，静静看著对著月亮念念有词，认真地祀奉月神的吴邪。


他在香炉献香三炷，重复了三遍，然后拿起水盆旁边的树枝，在水盆上方顺时钟方向缓缓搅动。顿时水盆里发出了晶莹的光芒，形成一道珍珠贝色的流转光幕，从盆里射了出来。


水盆内，在晶莹通透的水里面，一轮亮晶晶的月亮正发出耀目的光芒，竟比天空上的盈月更圆更亮。


他弯腰向盆子里察看，俊秀的脸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大喊一句：「成了！」


他跪在那双手合十，拜了三拜，然后抬头瞟向张起灵，朝著他挥了挥手，笑道：「小哥，你也过来拜一下。」


张起灵看著他满是兴奋还未退却的笑脸，点了点头，走到吴邪旁边跪了下来。吴邪正要起身让个位置，不料被张起灵一把拉住。他愕然望向张起灵，那人一动不动地凝视著他，依然是那种古井无波的眼神，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


两人就在很近的距离对视，呼出的气息互相在对方脸上撩拨。月色下，闷油瓶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柔和起来，白晢的皮肤衬托他的睫毛，浓长得不像话。低垂睫毛构成斑驳阴影，而底下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有淡白色的月光波影流转，吴邪竟一下子看呆了。


妈的，老子怎麼总是被这个闷油瓶子操控於股掌之间！回过神来的吴邪使劲挣了几下，却没法挣开。


「别动。」张起灵依然目不转睛地盯著他，看的吴邪脸皮再厚也扛不住了，有些不淡定地扭过头去。


张起灵嘴角微微向上牵动，低沉悦耳的声线在吴邪耳边响起，轻轻吐出了几个字：「我们一起拜。」


别过头去的吴邪身子微颤了一下，只看到他的耳朵瞬间烧红，红晕从耳尖蔓延开来，烧到他的耳垂和脖颈。


一起拜的意思是什麼，吴邪心里很清楚。夜好静，在这寂静的夜色中，他满耳都是自己狂野的心跳声。


张起灵默默看著他火红的耳际，松开紧抓住吴邪手腕的手。


他没有起身，但也没好意思回过头来，耳朵红得好像要滴出血似的。


张起灵双手合十，举头望向天上明月，神情恭敬而肃穆。


「月神在上，我，张起灵，愿与吴邪，共渡余生，此心可鉴。」他俯伏在地，刷刷地叩了三个响头。


张起灵竟如此正经八儿地借拜月这机会拜天地，吴邪是万万没想到，两颊像是著了火似的，烧得滚烫通红。月神已经被自己请来了，断断不能让衪掠在一旁，吴邪怎样也得要给个准信。


妈的，这是逼上梁山的节奏啊！他狠狠地瞪了张起灵一眼，暗叹姜不愧是老的辣，这闷油瓶还真懂得挑时机！


他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闷油瓶，算你他妈的狠！去你大爷的！老子豁出去了！


「月神娘娘在上，我，吴邪，愿与张起灵，共渡余生，天人共鉴。」吴邪低下头来，匆匆忙忙低声说道，说完还不忘再剜了闷油瓶一眼刀。


被闷油瓶漂亮地摆了一度，还是让吴邪心有不甘。他咬牙切齿猛瞪著闷油瓶，可惜没本事甩他两巴掌，只好心里狠狠放话。


闷油瓶你给老子记著！今趟是你欠老子的！


他无可奈何地磨著牙，末了还是乖乖地与闷油瓶两人对著月亮齐整地再拜了三拜。


「礼成！我会保佑你们早点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的！」月神轻灵剔透的声音传进吴邪心湖之中，桌上水盆的光华显得更耀眼了。


俩大老爷们儿怎麼生？卧槽你生给老子看啊？！


气炸了的吴邪抬头，视线便被张起灵深邃的目光紧紧揪著不放，眼神里有种他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好像渴求依存的小动物一般，浓得化不开。


触到他这样痴缠的目光，吴邪的心不觉就软了一大半，防线瞬间被瓦解，忍不住对张起灵展露出一个温和如春风的微笑，两颊带著令人想狠狠咬上一口的粉润光泽。


张起灵照做了，轻轻在吴邪脸上啄了一下，弄得他泛红发热的脸不禁又灼热了几分。


我靠，月神还在边上看著呢！吴邪用力地抓住张起灵的两臂，发狠说道：「张起灵你他娘的！ 给老子老实一点！我还未送走月神娘娘啊！」


月神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我不介意哟！你们慢慢搞哦，我也想研究一下人类生孩子的步骤。」


丫的，他们两个大男人无论怎麼搞，连个蛋也生不出来的好吗？不不不……重点是，老子介意有人，不，是有神旁观啊！


为免夜长梦多，他连忙起身，斟满酒爵将酒洒在席前的地上，再将酒爵放到祭桌上。然后清清喉咙，朗声说道：「奉请月神复归本位。」


月神不满地咕哝道：「送神歌呢？我今儿想听歌啊！」


吴邪一听，顿时头大无比。一直以来他都将唱歌抚慰神明的工作交给王盟去做，但吴邪私心想跟闷油瓶两个人过节，王盟跟胖子都被他想方设法支开了。


比起张起灵，很多方面吴邪都有不同程度的自卑感，其中最严重的就要算唱歌了。


他负隅顽抗：「月神娘娘啊，你又不是没听过我唱歌，行行好赶快回家去吧。」他实在不想再被左邻右舍投诉扰民了。


月神不作声，盆里的光芒却忽明忽暗起来，明著暗著表达抗议。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吴邪唉声叹气一顿，还是死了心，闭起眼视死如归地唱起来。


后头的张起灵皱了皱眉。明明吴邪讲话的声音温朗清润，唱歌却像狼嚎一样，以为放得大声点便等於高音，这哪是唱歌，简直是 “喊歌” 了。


他摇摇头站了起来，走到吴邪身后，有力的臂弯把他环抱住，将他整个人收在怀抱里。吴邪被吓得够呛，重重地走了一个音。


张起灵凑到他耳旁轻声道：「这样唱下去，明天嗓子会哑。」不由分说便用手掩著吴邪的嘴，然后在他耳边接著唱下去。


那是一把微带暗哑却又飘渺空灵的声音，每个音节都直击人心，好听得透进心底，紧紧揪住心脏共鸣起来，像灵魂也要被抽走似地，令人忍不住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随著张起灵的轻唱，温热的气息便不断吹进吴邪的耳窝，他顿时觉得耳朵麻酥麻痒的，那阵痹痒感如同电流一样瞬间传遍全身，双腿一软，全靠闷油瓶搀扶才站得住。


歌声突地加重，霸气的磁性低沉声线彷佛平地惊雷般震撼著吴邪，充满诱人的迷惑力，令他浑身大力一颤。吴邪深呼吸了一口气平缓了心跳，才推开闷油瓶的手掌，说道：「月神走了。」


张起灵 “嗯” 了一声，伸出舌尖舔了舔吴邪那热烫热烫的柔软耳垂，然后轻轻含住耳垂周围薄薄的皮肤，吴邪短促地低呼了一声，霍然扭头，气急败坏喝道：「张起灵你他娘的在干什麼！」


「洞房。」他认真地回答。


既然拜了天地，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这儿就是他们的新房。

腌白菜　段子一


中秋翌日。


「卧槽小哥，外面那几大缸腌白菜是什麼名堂？」


「聘礼。」

他灵巧的舌头一直深入，细细将吴邪ＸＸ内的间隙一一舔过，彷佛品尝著什麼似地细致无遗。粗糙的舌苔摩擦着敏感的ＸＸ，令吴邪止不住地阵阵颤动。


－－－－
试阅。




大家中秋节快乐！！！！！！！！！！！

说在后面：


好吧，我是长气袋，每次想加快进度都失败。。。


你们对这篇文有什麼意见请一定要提出来，因为是我的第一篇文章，肯定会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麻烦大家了！


最近这边发生了点事儿，所以进度落下了，你们给我的催文打气加油我都有看的，每次看到就会有动力再去写故事，所以想快点有更新看的话，你们懂得怎麼做啦！


最后是宣传栏：


我的不老歌：http://bulaoge.net/?casperp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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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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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未完：
【原创萌短】瓶邪《给我一滴泪》（厨师瓶x洋葱精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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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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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未完：
【原创末日文】《Annihilation 寂灭》 (瓶邪ONLY |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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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了什麼？」闷油瓶沉声低喝，突然伸手抓向了吴邪，血盟的连系随即被截断，从心灵延伸过来的情感消失得无影无踪。抽离瞬间的失落感充塞吴邪胸腔，就像小朋友心爱的玩具被大人挪走。


他都痛得已经有点意识模糊了，也管不了这麼多，只能勉强维持著自己的意识不崩溃，闷油瓶手上的劲道却越来越紧。


吴邪知道这骨节眼上不能不表态，猛地摇头，结果这样的行为却让他头痛欲裂，痛得眼泪也流出来。


闷油瓶微微皱起眉头，警惕而凌厉的目光紧紧罩著吴邪，冷冽得让他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他娘的！老子特麼啥也没干！要老子认什麼罪？吴邪的倔脾气这时候偏偏就上来了，眉头蹙成了一团，紧抿嘴唇强忍剧痛，死死瞪著闷油瓶，寸步不让地和他对视。


他天生的灵感能力，一直只能够跟妖魔精怪们作心灵交流，说白了，自己也不了解为何能够感知闷油瓶的思维。


在探测人类思想时伴随的剧烈头痛，爷爷对年纪尚小的他，并没有多做解释。当年的小吴邪尝试过几次，吃了大亏，便没再挑战下去。但似乎与闷油瓶的血盟誓约，却能让他打破禁忌，令他可以窥视对方脑内的想法。


吴邪硬是一声不吭，脑海之中似乎有无数的念头在闪烁，像是想到些什麼，却感觉那思绪在头顶飘来飘去，总无法将之抓住一般。


难道这是当年封印术式的副作用？还是说他本来就有洞悉人类想法的能力，但被禁制了？如此大胆的想法跃进吴邪脑海，让他打了个寒颤。


心灵深处一阵战栗，吴邪知道闷油瓶要施加血盟制约了。


他紧咬牙关，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线不颤抖，然后蹦出了几个字：「我什麼也没干！你他妈就不会信任我吗？ 」


一阵沉默过后，围绕吴邪全身的压力骤降，然后张起灵像是叹息一样的声音响起。


「吴邪。」


抱着精神终於在紧绷的状态下放松，几近昏厥的吴邪，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冲击着张起灵。


他是背负着张家家族责任的张起灵，只要对张家有利的事情，他会毫不犹豫的去做。这是张家人的一个基本思维，只需要目的能够完成，就不需要计较任何手段。


但他发觉，自己权衡轻重的天平开始向一个名为 "吴邪" 的砝码倾侧。


就在他低头默然寻思时，一个温暖拥抱就这样缠上了他的身躯。


那是意识朦胧的吴邪。






吴邪只是失去意识一段很短的时间，恢复的瞬间他感觉到有人抱着他。


「小哥……？」


他有点迷糊地嘟哝了一声，脸蹭了蹭旁边温热的躯体。


靠！小哥胸口长了好多毛！


他还用湿答答的舌头，翻来覆去地舔着吴邪的脸。


吴邪猛地惊醒，突然坐起身来。



「唉哟！」


「哗呀！」



吴邪的脸跟什麼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发出好大的一声撞击响声。


吴邪捂着脑门，痛得眼泪直冒，视野模糊间看到小虎子用它的大爪按著鼻子哎哟大叫着鼻子撞塌了，在地上直打滚。


吴邪猛揉着额头，心里直骂老虎的鼻子本来就是扁的！爷的鼻子才是被你撞歪了！


正想挣扎著爬起来，一只白皙修长如钢琴家般的手伸了过来，吴邪身形一轻，轻而易举就被闷油瓶拉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就那样淡淡望着吴邪。吴邪想到刚才误以为抱着他的是闷油瓶，不由涨红了一张脸，偷眼瞧着他。


他出奇地没有追问吴邪窥视他脑海想法的事。那张淡然的脸就像用石头雕刻出来似的面无表情，尽管吴邪努力想从他的脸上解读出一些表示，无奈他情绪掩藏得太深，什麼也看不出来。


「走吧。」清冷的声音在吴邪耳旁轻轻响起，而后飘荡在初冬冷冽清新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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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版

小虎子载上两人，在一条蜿蜒的山道葺葺密草间奔驰，腾起一股股黄尘。


两人一同骑在小虎子背上，吴邪用手紧紧抓着它脖子上边的毛支持身体，脸色却不怎麼好看。


虎背就那麼点位置，坐在闷油瓶前面，感觉上好像整个人靠在他怀里一般，和他这样共骑的姿势真是尴尬、暧昧加别扭。


闷大爷不知道是嫌弃吴邪坐得松垮垮还是怎样，紧贴着他屁股坐之余，还伸了一只手过来环着他的腰，弄得吴邪浑身如芒刺在背般不自在。


他只有本能地把两腿紧紧夹在小虎子身上，身子直挺挺地，尽量不碰触到背后那个厚实宽阔的胸膛。但是这虎背颠簸得紧，一直僵直着背累得不行，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吴邪，你屁股是属猴的吗？给我坐稳好不好，会掉下去的！」小虎子嘴里含着吴邪给的赔罪糖果，含糊不清地说。


环住吴邪腰部的手微微勒紧了些。他可不想太小题大做，让闷油瓶看出了自己的窘迫与紧张，只好苦着脸再坐直一点。


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吴邪唯有趁此机会梳理一下烦乱的思绪，顺道整理一下心情。


不理尤自可，一理之下，吴邪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试图耍小聪明走捷径，结果第一局还没开始就出师不利，偷鸡不著蚀把米。


他拍了拍腰间的黑金短刀，暗自慨叹既然没有省力气的办法，只好脚踏实地用小黑金来寻找闷油瓶的黑金古刀了。


闷油瓶说过，拿著小黑金便会知道他们接下来的方向。虽然现在小黑金仍是半点反应也没有，他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这世上没有什麼真正遥远的距离。


而且，要说此行完全没得着，那也不对。最低限度，闷油瓶在孟婆那儿像是回忆起什麼来似的。



究竟他想起了什么？



吴邪在冥界里略显纷乱的记忆中搜索了一番，闷油瓶将手按到他的肩膀上时，孟婆说的是……


—— 这小哥的灵魂，从来没有经历过轮回，而且，他的灵魂并不完整。



缺失了的灵魂……吴邪低低喟叹了一声。


毋怪乎闷油瓶总是给人一种冷清的疏离感，对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似的。


一切有生命的存在物都具有灵魂，那是一种生命的能量。灵魂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虚无缥缈、神秘莫测，但却是人之所以能成为万物之灵的基础，也是人类经验到的一切事物最重要的构成元素。


不论是在西方或中国的哲学思想里，也大都认为灵魂不朽，并会轮回转生。


古印度的经典《奥义书》，认为众生被自己所造的业力牵制，在三道、四生中无休无止地生了又死，死了又生，不得终结休息，就象车轮转动不停，被称为“轮回”。


而作为轮回中的主体，不断舍故取新、舍此取彼，从这个身体出来又进入那个身体的， 《奥义书》回答：是阿特曼，即人的自我意识，是生死轮回中的不生不死、不变不灭者。


西方先哲的灵魂观，始於古希腊罗马各派哲人，其中以毕达哥拉斯和柏拉图的灵魂轮回说，最为引人注目，亦十分近似东方人的概念。


以数为世界本原的毕达哥拉斯学派，认为灵魂产生的程序为：从“一”产生“二”及其它数，由数生点，点生面，面生体，体生水、火、土、气四大元素，四大元素结合生太阳、月亮及万物。这概念恰恰跟老子 《道德经》 所说的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异曲同工。


《道德经》曰： 「万物负阴而抱阳。」，华夏民族其实很早便用阴阳观念解释灵魂，认为它是阴阳的结合体，例如道家便认为魂属阳附於气，魄属阴附於形体。


毕达哥拉斯亦有相类似的概念，认为灵魂由从日、月中分离出来的热、冷两种元素组成，分表象、生气、心灵三个部分，动物唯具表象与生气，唯人类具足三者，生气在人身居之于心，表象与心灵居之于脑。死后犹存并能转生的，只是灵魂中的心灵或理性部分，那就是灵魂，是不灭的，无始亦无终。


希腊先哲柏拉图则沿着他老师苏格拉底开辟的蹊径，进一步深掘灵魂底蕴，对心灵结构提出有系统的说明，同样将灵魂分为三个组成部分，明确宣扬人身死而灵魂不朽，归冥府管辖。


无独有偶，受着道家与歧黄之术的影响，中国坊间一直流传「三魂七魄」之说，其中死后不灭的便是三魂，分别为「生魂」、「觉魂」、「灵魂」。这三魂，是主灵魂，也可以说是意识，而七魄主身体机能运作。三魂各有各的功用，其中生魂主宰生息，令生命繁衍、生长发育、能对环境产生反应；觉魂主宰情绪七情六欲，与感官的肉欲束缚；灵魂主宰人的意识，能知善恶有灵性，能通晓万物之情，能自我完善。


植物只有生魂，而动物有生魂与觉魂，唯有人类才三魂俱全。正常人的三魂各在自己的驻窍内，职司其责，所以才能成为一个正常人，可是如果三魂不全，那么这个人就是得了失魂症。


对於灵魂的探索，研究得最深入、掌握得最多的，肯定就是冥府官方了。准确来说，是以白无常为首的冥界科研院，而只有冥府中人才可以真正了解灵魂最深层次的秘密，这也是冥界用以维持其权威和秩序的手段。


吴邪自然是早就试过刺探机密，还是不得其门而入，什么都发现不了。



不过有一点，吴邪十分清楚：如果灵魂并不完整，感受性便难免被稀释削弱，所以闷油瓶才会成为这麼一个不折不扣的独行侠，完全对人际交往漠不关心，淡泊孤僻到超然物外。


原来体质、心理承受能力过硬的张家族长，他的选择性缄默症、感受性语言发育障碍、社交认知障碍、记忆力障碍、嗜睡症……都是因为少了缺了什么灵魂的零件而来的。


吴邪一边默数，一边心道，我擦！张大族长毛病一大堆，还有救吗？


他忽然间觉得闷油瓶其实很可怜。


毕竟，有血有肉，有情感意志的人才算是个真正的人。抱守一个残缺不全的灵魂，连别人的温度也无法真实的感受到，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吴邪不自觉地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竟然是闷油瓶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眼神澄澈淡然空无一物，乾净得像一个死去了的人。


他轻轻摇头，只觉得胸口闷的几乎喘不上气来，好像不小心窥进张起灵那颗深邃孤独的心一样。


再度张开眼的刹那，吴邪已换了一副坚定的明亮眼神。越是有困难，他越是执着，在拯救闷油瓶成功之前，他肯定会坚韧不拔地一直走下去。


关键在於闷油瓶的灵魂究竟经历过什麼事。一想到这他就满心的好奇，更加坐不住了。他调整一下姿势，转过头来，凑到闷油瓶耳旁低声说道：「小哥，我有事儿要问你。」


环在他腰间的手蓦地僵了下。吴邪马上发觉这个动作似乎太过亲腻，立时尴尬地坐直了身子，在闷油瓶目不转睛的视线下局促不安。


张起灵没什麼表情地偏头看着他，默然半晌后道：「说。」


吴邪张张嘴，看着闷油瓶在风中飘扬的乌黑发丝，停顿了一下，突然忘记了要说什么，脑子完全僵掉了，此时就傻傻看着他，一时之间没话讲。


「对啊，快说啊。」小虎子两只耳朵顷刻就竖直了。


吴邪一下就气炸了，揪着小虎子的耳朵大声吼道：「不、准、偷、听！」


他娘的，这个时机不对啊！但张家族长记性可不太好，此时不问，更待何时？不想半途而废的吴邪只好抓了抓头发，顶着一脸的苦大仇深，再次靠到闷油瓶耳边，把声音直接聚拢到他耳中：「小哥，你得向我坦白，你的灵魂发生了什麼事？」顿了顿， 咬牙切齿说：「你不答应告诉我的话，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说罢狠狠地盯着闷油瓶看，一副 “不到黄河心不死” 的认真样子。


张起灵深深望了他一眼，语调平静沉稳地嗯了一声，随即低下头不再说话。


面对闷油瓶那平淡不过的反应，分明只是一声似有若无的答应，吴邪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他愣了愣，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总算没被闷油瓶拒诸门外。


－－－Ｔ－－Ｂ－－Ｃ－－－


啊，这就连载一年了，时间过的真快。


给想追文又不想翻这高楼的同志：


http://www.lofter.com/blog/houseofrequirement


我集中放在一处地方，可以慢慢看。

有读者反映说有古怪字出现，特此注释一下：


艾章开首的两句对话，其实是”广东话”，为什麼他俩说广东话我就不解释了，大家都懂！


「有冇动静？」冇，读: măo，香港方言，与有相对，没有的意思。


「冇，连条毛都冇！仆佢个街！」一条毛也没有，即是没有动静了。仆佢个街，是发泄用的，等同「岂有此理」。

二叔并没答话，一口把茶喝了，踱到窗前，背对著吴邪。


「阿邪，」他缓缓说著，声音有点低沉，有点模糊不清 ：「重复的话我不想多说，家里的情况你也都清楚，老吴家不会再蹚这滩浑水。」


「二叔… …」


吴二白出言打断：「你是吴家的独苗，也应该担当起家里的重任。我们三兄弟把你捂的严严实实，原是不愿你遭这份罪，可是现在吴家再无余力保护你。」


吴邪浑身一震，二叔淡淡的几句，却透著毋庸置疑不给商量的语气。


吴家明面上都是三叔在管理，然而二叔背地里也有插手参阖家里盘口事务，这话一出，便等同於吴家正式的决定。


震惊过后，吴邪却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紧盯著桌面沈思著。


既然他在爷爷口中曾经接收过同样讯息，二叔为何要特地重提一遍？像二叔这样的人必定不会做无用功的事。


吴邪抬起头，望向他清矍的背影，一个想法从内心深处钻了出来。




这番说话，不是说给吴邪听的。




他识趣地闭嘴不言，如此的话，顺著二叔设的局走就是了。


一阵沉默过后，二叔回头看了吴邪一眼，配著窗外阴暗的天色，显得更加严肃。


「你本身就是不安全的源头，就算退到天涯海角，也没有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


吴邪望了望二叔的表情，一愣，瞬间便豁然大悟。他调整一下姿势，闭起眼睛，心神进入止水不波的清明境界，将思感向外延伸。


对面街的楼上，有四个人，刻意隐藏起自己气息。但他们似乎是盯梢了好一段时间，警戒心变得松懈起来，吴邪一下子便探知到他们的位置。


屋顶上，还有一人。


此人气息微不可察，功力应该很好，是个一流高手。




他刚张开双眼，便见到二叔对他笑了笑：「阿邪，你真该长大了。」




看着二叔明显写着“小子你太嫩了” 的脸，吴邪脸色阵红阵白，有想一头撞死算了的冲动。


没人敢明着眼在二叔太岁头上动土，却不代表暗地里没有动作。吴邪虽然留了份心防范着有人跟踪盯梢，但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吴家少爷，入世未深，所以一进入二叔地盘后，整个人就松懈大意了。而他的灵感能力，很大程度取决於本人的精神与心理状态。


吴邪突然想起张大族长提到过的特训计划，赶明儿得好好向那个面瘫族长学习学习，不然再这样下去，没准儿自己就被哪只不长眼的抓去塞牙缝了！


不过，这会是他最后一次跟吴家有所接触，亦是紧盯住吴家的人探到吴邪下落的最后机会。


吴邪狠狠咬牙，下了决心，在他从二叔这小茶馆消失后，将没有人能从老吴家探到他一丝一毫的情报。


他不动声色，顺着二叔的话题闲聊了一会儿，直到对面那四人的气息突然消失。



看到吴邪脸色一变，二叔脸上挂着一丝戏谑，微微摇头道：「在道上混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阿邪你乘早习惯了罢。」


二叔，老子给您跪了，别逗我成吗！？吴邪瞪了吴二白一眼，勉强打起精神，眼睛无意识地往上偷瞟一下，二叔就猜到了他的心思，笑了起来：「楼上坐的是贵宾，要特殊招待。」


吴邪一愕，还未回过神来，便见二叔从口袋中掏出什麼东西凑到唇边，作势一吹。




他完全没心理准备二叔会闹这麼一出，条件反射般抬手准备掩住耳朵。



……什麼声响也没有。


吴邪举起了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莫名其妙地望向二叔。


眼前一花，二叔怀里竟然蹿出一团毛茸茸通体雪白的小东西来。吴邪定睛一看，那玩意在二叔手里团做一团，轻巧的一跃跳出窗外，瞬间就不见了踪迹。


吴邪不禁瞪大了双眼，猛盯着二叔的口袋，想看他到底带了多少东西，还能变出什麼花样。二叔直接赏给他一个爆栗，没好气道：「尽想些有的没的！」


他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盯著二叔，问道：「二叔，刚才那是什麼东西？」


吴邪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老九门继承不同于平常的嫡长子继承，而是按照灵力高低来选定。身为吴家现任继承人，自家的二叔实力如何，吴邪早就了然于心。


流着同宗血脉的二叔与三叔，拥有极优秀的血统，天生便具有灵力，但因个人天赋高低不同，以灵能力者来说还是不入流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是个一点技艺都不会的普通人。


可二叔刚刚施展的一手，妈的，那分明就是个召唤术！




吴邪瞬间懵了，心说你妹的这个老狐狸，原来一直是在骗我，隐藏实力了这麼久！二叔这人太恐怖，日你大爷的，吴家的传统竟然就是扮猪吃老虎！




「好一个吴家二爷，没想到竟然深藏不露。」


一把年轻男子的声音忽然从屋顶传来，声音朦朦胧胧地像是有一层无形的东西阻隔着，听上去就似从一个遥远的地方传过来般，有种毫不真实的感觉。




被抢去台词的吴邪吓了一跳，刚想骂出口，旋即见二叔眯起眼对他摆手，只好骨碌一声把到口的脏话吞下去。




吴二白双目精光电闪，不慌不忙扬声道：




「那家伙虽不会取人性命，却极是难缠，贵客如想全身而退，恐怕有点难度。」




好像在回应他的发言一样，一阵"嗷嗷嗷"的动物嘶叫声从屋顶发出，让人心里一寒，不知上面是怎样一个缠斗光景。




「吴二白斗胆，想请贵客喝杯茶水，聊聊天。」二叔置若罔闻，继续说道。




「……好。二爷请先把这小东西召回，它把我咬惨了。」男子语气仍是从容自若，半点不像受到胁迫。




那种特别乾净、特别明澈的声音十分的耳熟，吴邪觉得怎麼听怎麼熟悉，偏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二叔拿起手上的东西再吹了一下。吴邪这回看仔细了，那是一支小巧晶莹的白色骨哨。


一声嘶叫在窗外响起， 突然一个白影子冲了进来，躲进了二叔的口袋里。


几乎同一时间，一个修长的身影从窗户外撞了进来，将那木窗击得粉碎。


屋里的吴邪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脑子里纷乱如麻，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他设想过许多种可能性，却唯独没估算过眼前这种。


在对面站着的那个人，竟然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TBC---

吴邪立即就站了起来，退后了几步，目光在一脚把他踢翻在地的二叔和那个假吴邪间惊疑不定地游走。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二叔那张熟悉的脸，吴邪呼吸突然不顺畅了起来，感觉面前这个人和他的认知距离实在太远了，心中涌起一股极为可怕的感觉，这种不信任感和隔阂感一下让他有些窒息。




究竟二叔还有什麼隐瞒着他？




吴邪几乎脱口而出，然而吴二白比他抢先一步，沉声道：「我和老三不同。我这里，不容许你乱来。」




他没有和吴邪再说什么，只是眼神凌厉地扫了他一眼：「回座位上去。」




吴邪本来还想再问，但见二叔的神色并不好看，便有点胆战心惊，不敢再贸然开口说话。和三叔不一样，吴邪不会也不敢和二叔磨什么嘴皮子，那完全没用，二叔不会虚张声势，只会说到做到。




他只好一副挫败的模样靠在椅子上，完全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麼。








一时间茶馆二楼沉寂了下来。




二叔没有说话，拿出烟低头点上，然后深深吸了一口。吴邪留意到他口袋里的小东西正在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假吴邪神色安然地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与吴邪对视，搞得他几乎气到暗伤，心里只专心在想一件事——丫的一拳打扁这个人的鼻子，让你扮老子扮的这么过瘾！




当吴邪还在幻想把那家伙被砸扁的脸按在地上一顿暴揍时，那一直没说话的假吴邪突然笑着说道：「咱们现在没有利益冲突，你们不用这么防备我。」




吴二白几口把烟吸完了，阴恻恻地冒出一句话来：「既然两个吴邪同时出现，你也不用再装下去了，把面具拿下来吧。」




边上那个假吴邪摸了摸自己脸皮，说：「人皮面具这东西，在上一个世纪被滥用得太厉害了，也难怪二爷大动肝火。」他苦笑着耸了耸肩：「不过，我这面具，拿不下来了，二爷请见谅。」语气竟然还带了那麼一丝的无辜。




吴邪心里直犯嘀咕， 这戏演的可真他妈的好。




接着那假吴邪朝他笑了笑，用一种很揶揄的表情做了一个他也没办法的手势。




妈的这差别待遇！吴邪气得七窍生烟， 差点拍桌而起。他瞄了下二叔，咬牙忍了又忍才总算没将怒火发泄出来。




二叔虽然平日很宠自己，不过他已经明示过，这儿是他老人家主场，也不敢真的惹他生气，只好当一回怂货。








吴二白眯眼看了看那个假货，皱着眉头，忽然道：「像你这样的人，有多少个？」




「据我所知，并不多。」




「但你不是跟他们同夥的。」




那个假吴邪轻轻一笑，摇首叹息：「果然什麼事都瞒不过二爷。」然后展露出一个极之灿烂的笑容，拱手作揖，很乾脆的说道：「容我重新介绍一下，我姓张，是张家的族人。我的名字叫张海客。」

番外－【指南车】


劳各位费心了，这是楼主陪罪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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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悲鸣。



黄帝与蚩尤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三年时间。


为了各自的国土和族类而战，一次又一次的兵戎相见、乱斗杀戮，换来的是生灵涂炭满目疮痍，破碎山河被黑暗笼罩，大地回荡著恐怖悲鸣。


然而，纵使山河大地皆坏，众生受苦未尝偃息。




这是双方第七十二次交锋。


黄帝的军队被蚩尤放出的四野弥漫大雾所阻，迷失前进的方向。黄帝无奈，只好命令军队停止前进，原地不动，战事陷入胶著状态。



在黄帝的军营之中，此时正有一个身长八尺，身材魁梧的壮汉来回的踱著步子。他比其他人高出一头有余，壮硕彷如一头大牯牛，木讷憨厚的面庞流露出明显焦躁不安的神色。



一个神色慌张的小兵走到那巨汉身前，战战兢兢的道∶ 「……报告将军，还未找到军师……」


那将军浓眉倒竖怒目圆睁，一把抓起报告小兵的衣领，急冲冲地扯开嗓门大嚷：「风后这小子，究竟上哪儿去了？莫不成给蚩尤抓走当压寨夫人了！」


壮汉喊声嘹亮，远远传送出去，竟是军营方圆一里外都能听得清。



「力牧。」 一个清冷好听的声音突然响起，力牧小山一般的粗壮身躯一震，抬头便看到远处一个倨傲的墨色身影盘踞在马上。



他一脸凝重的遥遥远望着黄帝，心知自己的大嗓门又惹祸了。



风后现如今可算得上是黄帝军中的重要人物，最近这黄帝反攻蚩尤的几场战斗之中都有风后在背后出谋划策，所以风后的失踪，实在不到力牧不着急。他心想，就风后那小身板儿，竟然在战场上乱走，还不让蚩尤那夥人给溶了？



「主上……力牧要找风后商议要事，但他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不见影踪。这里毕竟是前线，力牧担心……」


黄帝点点头，然后一伸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别乱了军心。」


「先把常先、大鸿、仓颉他们找来商讨对策。风后由我去找。」



黄帝亲自来到战场上，忙乎了大半天之后，终于在一架战车上找到了风后。


黄帝策骑来到战车边，威风堂堂骑乘在马背上的身影颀长瘦削，黑色披风在秋风中迎风鼓舞。一身戎装，顶盔贯甲的那个人垂下眼眸，望著一身白衣，独自一人在战车顶上睡觉的风后。


敢情当下整个军营都在翻天覆地在找他，他竟然在这里悠哉悠哉地睡懒觉。这人儿就是会换着花样搞，弄得众人为他鸡飞狗跳。


黄帝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就连自己也着了道儿，他多久没有这般心焦如焚过了？


他低头望着风后如婴儿孩般天真无邪的睡颜，轻唤一声：「风后。」


「别顾着睡觉，起来了。」


飘飞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低沈声线打断，风后慢腾腾地坐起来，略带不满地嘟嚷道：「我哪里是在睡觉，我是正在想办法。」





眨眼间一道如墨般浓稠的黑色身影纵身一跃，黄帝已是跳上了战车顶，翩然的落在风后身边，吓得风后无意中骂了一句粗话。


黄帝丝毫不以为忤，淡淡道：「愿闻其详。」


风后立时像个孩子一样雀跃起来，兴奋地握著拳头道：「臣在这里吹着冷风仰望苍穹沉思，已有一天一夜。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於让臣想出对抗浓雾的方法。」


接着，他卖关子似地用手向天上一指，笑着对黄帝说：「主上您看，为什么天上的北斗星，斗转而柄不转呢？我们能不能以北斗星的斗柄所指定的方向为准心，制造一种会指示方向的东西，不论这东西的基座如何运动，那东西的上面是活动的始终是指定一个方向？」


「臣听人说过，伯高在采石炼铜的过程中，发现过一种磁石，能将铁吸住。我们可以根据北斗星的原理，制造一架会永远指向同一方向的车子，有了这种东西就不怕迷失方向了... ...阿嚏——阿嚏——阿嚏——」风后话未说完，一连打上三个喷嚏，鼻孔还挂着两行清涕，一脸尴尬地望向黄帝。



原来他躺在这里吹了一夜冷风，就是想的这个。应该是冷着了吧？



黄帝没想太多，伸手捞起披风帮风后擦掉鼻子下拖著的鼻涕，轻声道：「辛苦了。」



「哎，这怎麼好意思？」风后愣了愣，一张清俊的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笑得一脸灿烂。


黄帝神色却是一派镇定、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伸手一抓，把风后正在挠头发的手握住，触手一片冰凉。


想到他为了取得胜利吹了一夜冷风，黄帝双手更加握紧，将风后冰冷的手包覆在掌中。


风后不好意思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有些心虚，悄悄缩回了手，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终于再次抬了头，认真地问道：「主上，您看这计策可行否？」


黄帝点头，向他说：「待会便将此法告诉众臣。先回营帐吧。」


眼前清逸脱俗的白衣青年开心地笑了，从容不迫道：「我们改变局势，挽回不利的时候到了。只要有这指南车，将士便再也不受浓雾迷惑。」



他顿了一顿，忽然双膝跪地，低下头，弯腰向黄帝施了一个异常郑重的礼节，用一种非常认真的语调说道：「主上，您定要为天下苍生，嬴得这场战役。」


他依旧低着头，颇有感触的低吟著：


「山河破碎，黎民无依。巍巍高原，满目疮痍。
九州皆泣，上苍可闻？寄身残垣，腷臆谁诉？
痛哉苍天，同胞相弑。生灵涂炭，血溅原野。
悲哉大地，神州萧条。生死遽绝。少殁长存。
窆不临穴，继泪以血。存者之恸，无以期终。
如斯劫难，何堪延宕？ 逝者如水，一去不回。」



风后抬头，清澈纯净的双眼深深直望进黄帝的眼底，一字一顿缓缓道：「唯汝一人，能救苍生。」


深邃的黑瞳蓦然放大，而后微微眯着，少了往日里的冰冷和厉气，多了一丝疑惑。


「你的信心何来？」


他悠然笑道：「就凭您是我的主子。自从在东海沙洲之上第一眼见到您，风后就知道您会是结束这场战事的救世主。」



风后这一笑，充满著恰如其分的自信心。黄帝看着这个白净而清秀的年轻人，微微的恍神。


他想起，自己走过宽广无垠的黄淮平原，横越千里到东海之滨，只为寻得梦中风后的踪迹。


他想起，答应随自己在乱世驰横疆场的那刻，风后那干净清澈的固执眼神。


黄帝紧紧盯着青年那双蛊惑人心般的眼睛，半晌之后，才开口应道：「我会赢。」



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

「我算哪根葱？就连你们张家这班牛人也找不到的敌人，难道我就可以？」吴邪深深的纳闷起来，忍不住问张海客。


他摇摇头，没有回答，示意吴邪继续听下去。


「事情也没你想的那麼复杂，我们只是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在最近数年时间里，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到处都是你在活动。调查期间，我们收割了这些让我们眼花缭乱的人，总数有七个人。」


七个！吴邪简直震惊得脑袋当机了好几秒钟，差点儿就要黑屏 。他瞄了瞄二叔，沉稳如他也都微微露出吃惊的表情。


吴邪心里不由暗爽，二叔呀二叔，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一想到竟然有那麼多人顶着和自己一样的脸出没，吴邪不禁头脑发胀起来，妈的，如果不是老子觉悟够高，会误觉得自己特伟大，竟然由原来的烫手山芋摇身一变成了抢手货。


「吴邪这个人本身，其实并没有什麼重要性，尤其在吴家将你从整个混局中边缘化后，你在老九门里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张海客像看着一个废物一样看着吴邪，说：「我模仿你、研究你已经很长时间了，根据我们的判断，假扮你是完全没有价值的，所以严格来讲，你连根葱也不是，你只是颗蒜。」


吴邪一下愤怒起来，对张海客摆了摆手，骂道：「靠，你别跟老子屁话连篇，如果我真是废物点心，那你口中的人为了什么扮我？」


张海客又再露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望向吴邪。 吴邪发现他很喜欢钓人胃口，摆出这麼一副让人怒火中烧的半死不活洞悉天机模样。他愣了愣，突然醒悟到张海客的年纪应该不是很大，说不定跟自己差不多。


不过，眼前这人虽然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他绝对不像自己那样容易应付。


张海客身上有种岁月磨砺后的沉稳淡定，气场是无法伪装的。


为了挽回刚才被自己丢掉的颜面，吴邪没打算再任人宰割下去。他轻轻呼了口气，摄住心神，让自己静下来，冷冷的看着张海客。


这番说辞明显自相矛盾，他默默在设想张海客接下去会怎么说。吴邪知道自己越是冷静，越容易在对方的话中发现破绽，只有发现破绽，才能由此得到更多的信息。


吴邪决定装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平静地看着他说 ：「我要问的是：他们目的是什么？任何事情背后都必然有其动机，他们不可能因为一个毫无价值的人干这些事，你在胡说。」


张海客坦然回看他，并没有因为被逼问而慌乱，肢体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怯意。



吴邪一愕，难道他讹错了吗？



静了半响，张海客低头笑了笑，道：「你放心吧，为了更好地合作，为了我的目的，我现在绝对不会骗你们的。」



「对其他人来说，你根本毫无存在价值，但对张家来说，你却是唯一的一个。」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吴邪一眼，说道：「也许你自己不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有可能救张家的人。」



吴邪心里条件反射般咒骂：放你妈的狗屁，你们张家一个个都牛逼烘烘的，怎么可能需要我去拯救？


一个接着一个的念头像泡泡一样，从吴邪的脑海中沸腾般冒出来，而其中有一个泡泡福至心灵地轻轻腾升、破灭。似乎有什么被一刹那点亮了，吴邪立刻意识到自己当初判断差错在什么地方。



脑内萦绕著一个词，吴邪吸了口冷气，缓缓用力把它吐出来：


「黑金古刀。」



重点确实不在吴邪自己，而是通过他所能获取的东西。


张海客微微一笑：「小三爷果然是个明事理的人，现在我看你的脸有点顺眼起来了。」

听到一个和自己长得那麼像的人这样说真是一件万分诡异的事情，吴邪忍不住紧握拳头，心道你奶奶的，大爷我现在看你就是张超欠扁的脸！


他脸色虽不怎麼好看，但也没有傻到直接怒发冲冠给对方一个上钩拳。吴邪缓缓把拳头松开，用食指指背摩擦著自己的下巴，这也是他大脑加速思考时的一个经典动作。


张海客朝他摊摊手：「你来问，只要是我能够回答，我一定如实回答。」


吴邪瞪他一眼：「我总觉得我问的问题都属於你不可以回答的范畴。」


「有些事情，我告诉你了，对你没好处。」张海客说著脸上又挂上那一副欠揍的笑容：「如今，你已经陷在一个和你有关的大谜题里，除非你毫无好奇心，否则你应该继续追寻下去。」


吴邪不自觉地使劲吞咽下一口唾液。


狗日的，"追寻真相" 这个诱惑太大了，他委实太想知道，闷油瓶不惜作出巨大牺牲、不计代价也要找回消失经已百年的刀，这誓不甘休的气势，到底有什麼目的？


他这人天生就命犯太极，明知道是个局，为了解决心中的谜团，也要一如既往弄个明白。


搔了搔头，懊恼不已的吴邪把心一横，苦笑著说：「你倒是挺了解我的。」


顺手将几根刚才在地上翻滚时翘起来的呆毛梳好，他慢条斯理地问道：「就凭有人盯上我这点，你们就肯定有人要对付张家？未免太武断了吧？」


张海客好像漫不经心似的，一脸淡然回答：「因为你不了解黑金古刀的重要性。」


「你身边的那位张起灵，成为继承人之后，开始重新履行张家人的使命，然而面对陷於分裂边缘的家族，他却无法力挽狂澜。」


轻轻瞄了俩叔侄一眼，张海客语调一变，沉声道：「黑金古刀，是历代张家族长的信物。没有黑金古刀的张起灵，只是被选定的张家族长继承人，并不算名正言顺的族长，权威性无可避免受到极大的质疑。」


「妈的，不就是少了个传国玉玺吗？你们张家人也太食古不化了罢？」 吴邪还在犹豫是不是该相信他，心道说闷油瓶这个族长当得失败是因为他的闷葫芦性格，可信度还比较高些。



张海客叹了口气：「根据张家前人的经验，家族的永续传承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张家本家选择的做法，是极度严谨地遵循远古祖上留存下来的族例，并且把族长信物的传承看成是家族传承的标志。」


「而张起灵，也只是一个标志而已。」


吴邪一听，立马反问：「你说这话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起灵只是张家族长一个世代传承的代号，身为族长，就得把自己原本的身份与名字舍弃。」 张海客笑著，无所谓地耸耸肩。


吴邪打了个激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刷地站起来，却一时间不知说什麼好。


他怒瞪著张海客，也说不上来哪里不爽，但就是很不爽。吴邪无法解释此刻胸口一阵阵发闷的感觉，苦恼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


是张海客的态度不对劲。


他在说 『张起灵 』 的时候，平稳的语调里面没有任何感情，彷佛只是在陈述著一件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物件，这一番不把闷油瓶当人看的言论让吴邪不由得火大起来。


他猛然醒悟，自己是为了被族人如此看待的闷油瓶而生闷气。


同时他终於发现，张海客一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傲慢而又高高在上的情绪，这类似于一种长年洞悉一切的优越感，这就是自己总看他不惯的原因。


吴邪压下心里的悸动，冷静自己的头脑，把方才的急躁沉下，问道：「那麼，你是站在哪边的？」


张海客怔了怔，显然有点难以接话，一直维持在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下来。过了一会，他摆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说：「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呸，别想在大爷面前演戏，你的水准还差得远呢。吴邪慢慢地坐下来，嘴角勾起一丝阳光灿烂的笑容，摇摇头道：「想重新整合这分裂局面的，不一定就是张家本族的成员。」


他饶有兴趣地看著面前这张脸，笑容满面的再问一遍：「你是佛爷的人，还是张家本族的人？」




对吴邪来说，无论张家族长如何名不正言不顺，与闷油瓶绑定的他现在可说是栓到同一条绳上的蚱蜢。张家的内讧，究竟哪方对闷油瓶抱持支持态度，才是吴邪务必要搞清楚的事。


只是一念到张海客的态度，他心中的不平之气便油然而升，想来既然他给老子下马威，那自己也乾脆顺著杆子往上走，回敬一个下马威，让他以后再也不敢那麼嚣张。


这回他彻底的当了一次鹬蚌相争的渔翁，不管张海客是哪边的人，现在也必须卖他一个面子。是以他只是笑眯眯翘著二郎腿，故作高深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张海客心神一懔，知道自己还是有些大意了，低估了眼前这青年。


果然是有著吴老狗血缘的吴家现任当家，真是惊人的洞察力。这小子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但隐含在天真无邪的行为下的，却是颗思维清晰的脑袋。


他低头抿了抿手中的茶，再抬起头时，已经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换上一副恭谨谦和的态度，说道：「我必须承认，你比我预期还要成长更多，在这种情况下，你已经不太会被人糊弄，我要为刚才的态度向你道歉。」


突然放低姿态的张海客，倒是令想乘胜追击的吴邪不好发作。


三叔说得没错，他这人虽有点小聪明，但骨子里太善良不够狠心，注定难担重任。


一直没有说话的吴二白轻轻地放下茶杯。青花的搪瓷杯与桌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不大，却足以打破了这低气压的氛围。


「恐怕他两边都不是 。」吴二白推了一把眼镜，缓缓道。


张海客淡定的气场骤然消失。


虽然他眼神中那抹慌乱稍纵即逝，还是让吴邪敏锐地捕捉到了。


吴二白双手抱胸，深深望了张海客一眼，转头向吴邪道：「张家经受外部和内部的双重挑战，面临的家族问题开始集中爆发，阴谋、阋墙、复仇、灭门，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二叔用脚指头想想也能知道整件事的究竟，别忘了吴家做的是机密讯息的买卖。」


二叔说著，用食指把眼镜往上一推，吴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跟著颤了一下。


「小邪，学著点儿，好歹你也活了那麼多年，这点本事都没有，怎麼出来混。」


二叔，你老人家特麼把事情都捂得严严实实，叫人学个屁习？吴邪有点郁闷地腹诽著，不过，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吴邪也不敢说出口来。


二叔把视线从一副老实模样点头的吴邪身上移开，目光重新凝聚在面前的张海客上。


「若你要商谈的是衷诚合作，这件事情没有谁说了算的道理，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我们需要了解真正的所有事情的经过，才会考虑是不是跟你们合作。我告诉你，如果让我发现一点破绽，此事就此拉倒。」


张海客看著两人默然半响，才无奈地扯起一个苦笑，道：「正如二爷所言 。」


他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真正的张家人几乎都消声匿迹了。而且，张大佛爷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不属於我们的体系。」


「我们是大陆内乱的时候，在香港进行国际贸易的一支体系，所以能够相对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吴邪急不及待把他的疑问宣之於口：「你们的族长呢？他跟你们是同一支的吗？」


张海客摇摇头：「他是这个家族的一个异类，我们甚至不清楚他的血统是否纯正，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母亲是谁。」

吴邪顿时脸色微微一变。


虽然很有冲动想将闷油瓶的身世问个清楚，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困扰着吴邪。



一个强调血脉纯正的古老家族，竟然让一个不明来历的人当族长，那真是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既然小哥身世不明，他是怎麼当上张家族长的？」 吴邪小心翼翼问道。



「看来你对我们有点误解。」张海客笑得颇有点幸灾乐祸：「张起灵不是世袭制，并不会受到出身影响。」


你妈逼的，老子又不是张家人，哪会知道你们家族里面这麼多弯弯绕！


吴邪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吸了口气，换了个问题：「那张起灵是怎么选拔的？」


张海客沉吟半响，道：「张氏一族，为了维护血统纯正、属性稳定，采取严格的族内通婚，你们大概也有所耳闻。」


这个跳跃可真够大的。吴邪点了点头，却是完全不明所以，茫无头绪地望着张海客。


「张家坚持保持血统纯净只是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族内通婚仅仅是为了有利於 “优势基因” 的遗传。」


「那个 “优势基因” 就是甄选族长的其中一个条件？」吴邪心中忽然有了一丝猜测，想着就道：「我理解得对吧？」


张海客没有丝毫迟疑地回答：「谁当族长是要用实力来讲话的，不过你的理解基本没错。」


那是什麼牛逼的基因？吴邪纳闷得要命，老子看过闷油瓶的裸体，也没有三头六臂什麼的啊？


脑海中突然出现闷油瓶那看似看似瘦削单薄，实际肌肉匀称结实的光裸躯体，让他耳根微微有些发烫。


「要成为张家族长，必须拥有麒麟血。」张海客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在昏暗的茶室中被风割裂吹散，显得尤其微弱。


「麒麟血到底是什么东西？」吴邪愣了愣，心道闷油瓶该不会是神兽转世吧？


他刚问完，吴二白就轻叹了一声，说：「我总算知道当年小邪是被什麼所救了。我只是听到过很多江湖传说，想不到真的有人拥有这邪虫不近，百蛊不侵的麒麟血。」


吴邪的脑子嗡一下炸开，回想起爷爷曾经说过，他小时候所中的古墓蛊毒，就是用张家族长的血解除的。


难道闷油瓶的血也有同样功能？


吴邪脑内突然响起一则每天播放，伴着旋律的杀虫剂广告，只是主角换成了闷油瓶的面瘫脸，目无表情说着：


『老闷宝血，你，值得拥有。』



终於察觉自己走了神的吴邪尽量稳住自己的呼吸，等待张海客的回答。


只见张海客点点头，道：「天生的麒麟血是由血统而来。这种血液是一种隐形遗传，族内拥有这样的血液的人也是凤毛麟角，血液效果最强的人才能有可能成为族长。」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而当中能够通过试炼活着回来的，就只有他。」



吴邪怔了一下，感觉事情不太对。


依张海客的说法，张家根本没有其他选择。身为唯一的麒麟血继承者，闷油瓶简直就是正当性与功利性的统一，还他妈的不能坐实族长之位？


而且，小哥好歹是族长，为什么这只张海龟却嚣张成那样？


瞧他那小样儿，肯定还藏着什么事情没交待。吴邪愤慨地两眼直瞪着张海客，恶狠狠道：「别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地说吧，我就不相信少了把刀影响这麼大。」


张海客摇了摇头说：「至今为止，我对你们说过的话都没有虚假。一日得不到黑金古刀，他也只是个不完全的张起灵，不是真正的族长。这是上代族长临死前的交代，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命令。」


吴邪有点搞不清状况：「你是说，张家上任族长传位后又反悔了？」


张海客摆了摆手：「我们相信他的意思是，缺少黑金古刀，张起灵的继任仪式便无法顺利完成，只可惜这仅仅是我们的推测，他没来得及说出来就死了。」


真是诡异的情况，上代的张家族长非要待到自己死翘翘时才传承的吗？吴邪也没细想，深吸了一口气又接着问：


「所以，小哥顶着一个空头衔，实际上无法挽住张家局势？」


张海客点头说道：「张家人都比较有个性，要管理不容易。一个家族的风格，就是族长的性格体现，这话很有几分道理。」


吴邪心里暗叹，这是必然的事情。大家牛逼烘烘的时候，自然很团结，但一旦开始出现错误，就都推卸责任。当张家人开始衰败的时候，各种内部斗争的借口就出现了，所谓上代族长的遗命，也只是个导火线而已。


闷油瓶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背负起这不可挽回的命运。吴邪深深觉得闷油瓶可能是有史以来最苦逼的张家族长。


他忍不住抓了抓头，双手支额，头脑实在接收了太多匪夷所思的消息，都快要转不过来了。



「虽然是是属于张家外族，但我们毕竟是张家人，要为我们的家族负责，希望能恢复张家的力量。为此我们需要取回黑金古刀，把继任仪式完成。」


张海客说得非常乾脆，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他说的所有话，似乎都符合逻辑，但还有一个很明显的漏洞。



唯有在这重点问题上，他含糊其辞，前后矛盾。


吴邪本身也是个喜欢讹人的人，知道这样的对话，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这个人打从开始便没打算坦诚相待，只在可以交代的范围内说实话，所以来到骨节眼上便将细节省略，以免露出马脚；另一方面，也可能是这个人完全不知道事情的细节，为了避重就轻，故意使用了这样的说话方式。


他抬眼看了张海客一眼，叹了一口气，皱起眉头缓缓问道：「黑金古刀已经失传了两个世纪，你们上任族长继任时不也是没有这刀的吗？怎会现在才出现问题？」


张海客面上流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打量了吴邪一会儿，那样子神秘之极，吴邪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张家族长的一岁，跟你们所谓的一岁是不同的。据我所知，那是张家失却黑金古刀后的第一次族长交接，可能根本不知道会有问题。」



吴邪张着嘴巴，极度错愕地望向张海客，就连二叔也都微微有点意外的样子。



「麒麟血的基因，同时也是个超级长寿的基因？你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这就是张家族长从不在人前露脸的真正原因。」张海客摊摊手，说：「我为了显示合作诚意而透露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至关重要的信息你们都已经知道，接下来我要提出一个对吴家极其有利的合作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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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吴邪一愣，瞬间条件反射似地“腾——”站起来，吓得旁边的胖子差点掉了下去。

「他娘的，你真给我们无产阶级丢脸，先冷静点儿。」胖子咂了咂嘴，道：「我拉过的屎比你吃过的饭多，胖爷这双金睛火眼看别人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这姓张的二鬼子态度很有问题。」

当初吴邪也考虑过这点，张海客于情于理都该对闷油瓶表现出最起码的恭敬，可他气焰嚣张，完全没把小哥和他的身份放在眼里，这的确异乎寻常。只是吴邪先前获得的消息太过扑朔迷离、盘根错节了，所以这些不合情理的小细节他实在没精力去关注。

「小哥的家务事胖爷不清楚，但小哥这几天一直跟你在一起，按道理他没办法联系到族人吧？那就表明了一件事，张海客找上你的二叔，是自把自为的行径，小哥并不知情。换句话说，张家行事的决策权，似乎不在小哥身上。」

吴邪想了想，联系起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还有张海客出现的时间点，确实是这样没错。

他点点头，忍不住问道：「我靠，你什么时候那么有洞察力了？」

「这关观察力鸟事！看你平时挺机灵一小同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脑袋就跟不上呢？算了，这叫关心则乱。」胖子大摇其头，道：「小哥好歹也是一族之长，名不符实到这个地步，咱小哥很明显只是顶着个空头衔，实际上处处受人牵制。」

吴邪歪了歪头，突然一下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要完成 ”替换吴邪” 这个计划，肯定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就算是张家这样强大的家族，也一样得花很多人力物力来完成。以闷油瓶现在对族人的号召力，要说是他主导这个计划，有点像是天荒夜谈。

「你的意思是，小哥反而是被族人利用的棋子？」

「孺子可教，颇有胖爷我当年的风范。」胖子点了点头：「而且，你刚才说的时候，我注意到有个关键的地方，不知道你注意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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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大家猜猜还有什麼小吴看漏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