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矛盾点

“哎,”小兰说着叹了口气,“自从认识你身边惊险刺激的经历就没断过啊死神大人,到纽约之前的飞机上不就碰到过命案么,你那时候还问我女人的BRA里是不是都有钢圈?后来被我爸知道了,还一直追问我,我们去纽约的时候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真是羞死了。”

听得工藤新一直接笑出了声,去机场的路有点远,因为某个惯常的起点勾起过往的回忆,两人在一路上说了许多,基本都是些宫野志保不曾眼见甚至不曾耳闻的事情。

于是一路沉默着,途中好几次工藤新一通过后视镜望了眼后方近乎隐形的女人,不出意外那人斜靠在车窗上,浓厚的刘海覆着眼,安静的,呼吸绵长间似乎是沉睡着,想来早上找她时确实有些早,她还在那之前已经起床烤饼干,路上困倦也是正常,便也没有多加打扰。

这样的局面一直维持到三人顺利抵达机场,送走工藤新一之后,宫野志保握着工藤新一交给自己的钥匙载着毛利兰一起回去。

宫野志保向来是个话少的人,一开始的车程颇为沉默尴尬,毛利兰闷了几分钟想找找话题,打破这沉寂的气氛,于是就从工藤新一开始说起。

说到小时候新一调皮跑去掏鸟窝,却不小心碰到蜂窝,被蜜蜂蛰了满头包,也说到小时候自己爱哭,新一想着法子地哄自己。

不知不觉说起好多小时候的事情,期间宫野志保总会礼貌性地回应,但却仍旧话不多。

直至那车程的末尾,小兰叹口气抱怨,“小时候真是太笨了,一直在拖新一的后腿,要是我能像宫野同学这么聪明就好了,也不至于老是嫌我麻烦不爱带我玩。”

宫野志保稳稳地开着车,目光扫过渐趋强烈的阳光,洒过水的街道,以及街边熟悉的行道树,忽然缓缓开了口,“其实兰小姐,我才是羡慕你的。”

解着安全带的手随即一滞,毛利兰抬眼时的神情带着不解,“羡慕我什么?”

在毛利兰眼里宫野志保才是有资本自信的人,无论是成绩,还是相貌,都是十分傲人光耀的存在,而那个月亮一样圣洁无比看似遥不可及的人却在此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的笑容真实又无奈,“羡慕兰小姐的坦然勇敢,也羡慕兰小姐有曾经。”

时光仿若缺了一个口子,缝隙间漏下许多计算不清的记忆,指腹摩挲在方向盘上,仿佛还残留有前人的温度,Silver Mountain Water的味道分明已经消散进空气里,早已打破了可以靠人的嗅觉感知到的比例,可宫野志保却偏偏固执地以为,那混杂着黑醋栗和龙延香的味道仍如同高山上冷冽的风,停在她鼻尖久久不会散开。

你看,你们有曾经。

你们的曾经里没有我。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1-02 14:57:00 +0800 CST  
因为临时更改添加了一些内容,上次更的下集预告这章并没有提到,会在接下来的章节里更出来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1-02 15:01:00 +0800 CST  

工藤新一离开之后的天空迎来绵长到忘了去算清的雨日,心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从前还是小学生模样的时候,除了每天按部就班装模作样地上学,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呆在地下室里做实验,工藤新一是个急性子,外加嘚瑟爱炫耀的臭屁属性,奈何小小身体自带的局限效应总是成为其屡次耍帅失败的重要原因,于是便三天两头地过来阿笠邸询问解药的研发进度。
虽说只是询问,但所谓的询问次数频率一旦增多,经由量变累积成质变的道理,便也不知不觉演变成了催促。
虽然嘴上总是不爱搭理,也在工藤新一数次讨要临时解药时果断拒绝,但私下对于研发解药的事情,宫野志保却是丝毫不敢怠慢下来的。可没做过科研的人不知道,要研制出解药哪儿有那么容易,APTX4869聚集了全球最顶尖的科学家研究了半个世纪尚且只做出了半成品,凭借年纪轻轻的宫野志保一人之力想要做出解药,谈何容易。
所以唯有夜以继日,终于在当大战在即的某日,身体尚是幼年状态的宫野志保在地下室那经由一小扇窗户投射出的月光下小心打开了手里的感冒药盒子,两颗胶囊安静地躺在里面,她的手微微向前伸了伸,面容严肃而沉静,“工藤,你想好了吗?我的能力以及设备都有限,且缺乏足够的样本反馈信息,所以这药吃下去会不会有后遗症,能不能让你持久恢复原样,我并没有十成的把握,你确定要吃么?”
她记得那时候那人是笑着的,如同往日记忆里那般好看,他只问,“灰原,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告诉我你从组织里逃出来,走投无路的时候跑到工藤宅找我,最后一息奄奄间倒在了我家门口?”
听的人眉眼一动,继而默不作声,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
工藤新一弯起嘴角继续笑着,面容恢复以往的睿智明朗,窗外的月光分寸有致地落在他透明的大框眼睛上,伴随着瞬间玻璃反光的微微失神,那人顺势取下眼镜,以工藤新一才有眉目神情望向她,“那时候你把生命的选择权给了我,不怨怼,不计较,不保留,那么现在,我也一样。”
工藤新一这人总是这样,他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却总是用他的行动轻轻易易瓦解一个人心底强悍的防线,这才是最可怕的不是么,花言巧语没有行为支撑,睡一觉就不记得,而因行动而被打动的心,却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修复如初的。
可像工藤新一那样的侦探,就如同被个人英雄主义的美国大片洗脑继而觉得自己担负起拯救世界使命的孩子,热血的心配上强悍的脑,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俘获了大片暗许的芳心,可那些临危不惧的气魄,坚定有力的守护,以及真实明朗的笑容,偏偏只是他从来不分对象的惯性使然,而在那一次次大小事件的安全解决之后,或圆满或遗憾的结局里时常附加产生的灼人目光与频率渐增的心跳,他自己不知道。
甚至连被玩弄抛弃的戏份都没有,暗恋的那刻起便注定了失恋,可又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呢,并不是人家有意戏弄挑逗,而是你自己的心不争气,轻轻易易地便卸了盔甲坍了城池,是你自己要喜欢他,与人无尤。
这样想着的时候,宫野志保正撑着把伞站在工藤宅门前,抱着刚刚从安在工藤宅门外围墙上的邮箱里取出的堆了满怀的情书,摇头叹了口气。
这是工藤新一交待的,虽说是21世纪电子信息时代,可工藤新一家的邮箱却从来都是不到半个月便装的满满的了,他走前特意嘱托宫野志保每个星期都尽量抽空去帮他清理一下邮箱,一方面是为了不给邮递员造成困扰,另一方面是怕有委托人急着要处理的案件,那时的宫野志保挑挑眉,“要真是急事,恐怕没人会发邮件吧,一个电话不是更快捷?”
而此刻,在倾盆的大雨中打开邮箱的宫野志保则是感到了更深一个层次的无力,哪儿有什么委托书,那红的绿的贴满贴画画满手绘的小张卡片和信封明明都是情书无疑。
帮那种情感智障的人处理情书也就算了,偏偏还是这么个狂风暴雨的鬼天气,摇摇头,宫野志保把伞柄夹在下颌骨与肩部之间,小心翼翼地在邮箱里理了理成堆的信件,说是小心翼翼,期间却偏偏还是有一两封信不小心掉了出来,用手重新拿回伞,蹲下身去捡,一粉一白的信封掉落在浸满雨水的青砖路上,泥土被雨水洇开,借着路灯的光亮仍可以看见那慢慢被晕开的一个个浅灰色的小泥点。
捡起放好的时候目光不经意扫过封面,其中一封收件人一栏的名字不可自抑地吸引了宫野志保的目光,上面写——米花二町木21号 工藤志保收。
细细打量了那黑色签字笔勾勒出的笔迹风格,不多时便抿抿唇,显得有些难为情,明显又是小泉红子的小把戏,此刻宫野志保才忽然庆幸是自己过来代为处理信件,不然要是被过完假期回来的工藤新一看到,那张脸真是丢到密克罗尼西亚去了。
撑着伞把怀里的信抱回阿笠邸,将红子的信抽出来之后,又将其他的信小心收进一个专门的盒子里,在一旁沙发上安逸地啃着苹果的博士走过来,“有我们小哀的信?”
“嗯,”宫野志保一边点点头,一边拆开看了起来,“……红子说……黑羽快斗27号在东京有场魔术表演,她作为助理会跟着过来。”
“27号?”博士说着,吹了吹鼻子下面的胡子,“那不就是今天?不过这种事打个电话发条LINE不就清楚了?为什么还要寄邮件呢?”
“额……”稍稍愣了下,宫野志保觉得脸颊还是温度异常,正思忖着该如何应答,口袋里的手机便“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掏出手机,看着已经亮起的屏幕上熟悉的名字,会心地微笑着接了起来,嘴上的口吻仍是嗔怪的,“大忙人小姐终于想起我了?现在忙完了么?要不要过来和我住?”
然而电话那头的声息却安静得有些诡异,扩音器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其间夹杂着气若游丝的微弱喘息,险些捕捉不到。
这怪异的氛围持续了不过两秒,宫野志保在干净宽敞的阿笠宅里明亮的顶灯下终于听见对方的声音,一息奄奄间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电话里的声音说,“宫野……叫……救护车……车来救我……”
甚至连具体位置都来不及说,电话那头便再也没了声响,只剩下滴滴答答的雨声冲击着麻木的耳廓,久久停不下来。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1-22 17:37:00 +0800 CST  
终于抽了点时间写了一点,两千多字我知道少了点,这章还没完,大家凑活着看吧,下次更会把这章补齐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1-22 17:40:00 +0800 CST  
楼楼偷偷浮上来诈个尸⊙﹏⊙我这人有点毛病,每次写文写着写着就爱自我怀疑,觉得之前的东西各种瞎各种不忍直视,想全删了重写,但楼楼很懒,重写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呢然后就没写下去的动力了T^T很显然最近楼楼正处于这个阶段,之前的《后来的你》也有过,追过旧坑的小伙伴应该知道的,但楼楼保证不会弃坑,说不定哪天楼楼心情不好忽然来了兴趣,又风暴更新了(话说我好像从来没有风暴更新过╭(╯ε╰)╮)——来自吃饱喝足忽然想起还有坑没填的某楼主╮(╯▽╰)╭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1-28 12:55:00 +0800 CST  
其实金盆洗手有了正经职业之后的黑羽快斗在偶尔有机会见到罕世珍品时还是会止不住手痒,小泉红子曾经撩了撩停在肩上的长发笑称他这是职业病又犯了,那时的黑羽快斗笑着摇摇头,随即伸出右手在嘴前晃动,模拟出一个抽烟的动作,眯起一只眼睛摆出一个颇为调皮的表情,说,“不,这叫‘烟瘾’又犯了。”

“喜欢的,是个偶尔会犯烟瘾的人。”

这个缺乏主语的句子曾在这对话过后将近两个月的某个天气渐凉的晚上,被小泉红子一字一句敲进了自己的推特,但不过三秒的时间却又觉得这话太矫情太酸,于是转而点了删除。

说起来,小泉红子是27号这天早上才到的东京,作为助理忙前忙后一番折腾,本想着等晚上的表演结束,得闲了直接跑到阿笠博士的别墅给宫野志保来个大变活人,制造点友情意义上的意外惊喜,可有些事情的发生却又偏偏让人有些始料不及。

黑羽快斗的魔术定在晚上八点,随行过来的除了魔术师黑羽快斗的助理小泉红子,还有魔术师的青梅竹马,中森青子小姐。

怎么形容中森青子与小泉红子的关系呢,作为同班同学且同为黑羽快斗身边交往最为密切的两个异性,嘴上不说,其实对于小泉红子的存在,青子心里多少都是有点介意的,毕竟同为女人中间还夹着自己的心仪的男人时,饶是情商在低的人,敏感度也会爆表。

更何况以助理身份在黑羽快斗身边成功驻扎阵营的小泉红子还是个人见人爱的大美人,而与黑羽快斗相识多年的自己,却终究棋差一招只能以青梅竹马的名义每日插科打诨,因为始终差了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所以无论心里怎么想,行动上都还是多少缺了点义正言辞的底气。

于是几乎黑羽快斗每一场演出她都会跟过去,虽然明显感觉得到黑羽快斗照顾自己更多,而黑羽快斗和小泉红子之间谈论的大多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正经得察觉不出一丝暧昧走向,可每当中森青子站在小泉红子身边,见她优雅挺拔的身姿,一个不经意都足以魅惑众生的眼神时,心中迅速腾起的自卑和不安,还是会让她觉得这个女人是颗定时炸弹,于是越发寝食难安。

可她又能怎么样呢,毕竟除了所谓的青梅竹马,自己什么都不是,除了尽量少让他们有独处的机会以外,她几乎毫无办法。

然而大概中森青子自己都想不到,事情的转折就发生在这一次东京行。

他们三人上午便坐了车抵达剧院,因为要化妆还要彩排,黑羽快斗和小泉红子一直在忙,也没多少时间搭理自己,一直到演出正式开始,黑羽快斗在化妆间候场时才终于得了空和中森青子聊了几句,临上场时黑羽快斗无意间说了句想吃章鱼烧,本来随口一提的话,中森青子也不怎么放在心里。

可偏偏那时候不知是怎么了,当中森青子躲在幕后看舞台上黑羽快斗的表演时,眼神一个不经意瞟向化妆间,正巧看见有好几个人正围着小泉红子要电话号码,忽然心血来潮,决定给黑羽快斗买份章鱼烧回来。

中森青子是像公主一样被家人宠着长大的女孩子,性格单纯天真,也没什么拐弯抹角的小心思,她在那时也没多想什么,大概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该为自己争取些什么。

她找了身边的工作人员问了声,工作人员想了想说,“剧场正门出去都是百货商场高档酒店,没有卖章鱼烧的小摊,不过后门出去向右五百米的巷子入口有个卖章鱼烧的,晴天下雨都在,味道不错。”

中森青子听了没说二话,拿了钱包撑开伞便出去了。

晚八点多的东京,天已经全黑了,她根据之前工作人员所说的右边方向走了许久,也没有看见传说中卖章鱼烧的小摊,于是饶了几回道,想找找看,结果却越绕越迷糊,终于在黑夜中下着雨的巷子里迷了路。

正慌乱间想打个电话回去让快斗来接自己,手机刚从钱包里拿出来,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手腕一把被握住,是红子的声音,“青子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刚看你一个人出来,我不放心,就追出来了,天黑了,雨又大,跟我回去吧。”

拽了拽,发现身后的人没有动作,刚疑惑着回头,却听青子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红子转身刚想问什么事,却被身前不远处忽然传来的光线闪了眼。

还未来得及反应,光线的源头已经晃动着快速接近了。根据稀薄的光线望过去,那是个染了金发的年轻人,穿着人字拖和花裤衩,一手撑着伞,空着的手里夹着烟,整个人人精瘦精瘦的,脸上留着脏脏的胡渣,呼吸间时不时忍不住吸吸鼻子,一看就是个瘾君子。

那人两步走进,看着面前的青子笑了一下,扔了手里的烟头,如同星点的火光没入脚下的雨水里随即泯灭,男人张口,声音里带着玩世不恭的戏谑,“哎呦,小妹妹,迷路啦?身上有没有带钱啊?拿出来给我花一花,我就带你回去,好不好?”

青子被这人看的背脊发凉,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步子,靠在了红子背后,小声问,“红子,怎么办啊?”

“给你也可以。”小泉红子安慰式地握住中森青子的手,回答面前的男人,说话的间隙在伞下偏偏头,对身边的青子使了个眼色,另一只手偷偷伸向口袋,动作熟稔地快速划开锁屏,拨通了某个快捷键。

没有时间去确认青子是否看懂,在瘾君子催促着“快点快点”的时候,她紧紧握了握手里手机,不知不觉将音量键调到了最低,说着,“我把钱包给你,身份证留给我行吗?”

“哎,少废话,快拿来。”眼看着那瘾君子放松了警惕,伸手过来准备接钱包,小泉红子掏出捏在手里蓄势待发的手机猛地朝那男人的头上砸了过去,在那男人猝不及防地应声倒地的时候,拉起身旁中森青子的手打算撒腿就逃。

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中森青子显然有些反应不及,于是错愕犹疑了几秒,小泉红子拉着她刚跑了两步,却忽然拉不动了,回头看向中森青子,见那纯善无害的少女满脸惊惶,站在她面前,手指发抖指了指脚下,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哭腔,“他……他拽住我脚了……”

话刚说完,一手拽着中森青子裤脚的男人从雨水与泥泞中爬了起来,顺便抽出了扎在身后裤子里的匕首,朝地上呸了一声,拿着刀在两人面前比划,声音是被激怒过后的愤懑,“跑啊!怎么不跑啊?!胆儿挺大的嘛。”

红子不做声,乖乖交出了身上的钱,看接过钱的男人神情里尽是得意,然后挥刀指了指一旁发抖不敢做声的青子,“还有你!钱呢?”

青子立刻交出身上的钱包和手机,却不料在男人在接过她递过去的东西时,一眼瞄到了青子右手食指上的戒指,于是不耐烦地催促,“戒指!戒指给我摘下来!快点。”

本来一直躲在红子身后显得极为胆小的青子此刻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男人粗暴地扯着她的手臂企图强行拿下戒指的时候,一边哭着摇头,一边同他僵持,声音里带着执拗,“不可以……这个是快斗送的……真的不可以。”

心下一惊,本来在一旁打算劝青子不要意气用事,快点把东西给了赶快脱身的小泉红子,却在中森青子这句话断断续续终于说完整之后,彻底没了动作,一向冷静客观的小泉红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瞬间竟然也头脑犯浑,忽然伸手帮青子扯起了戒指。

她本想说,“这枚戒指不值钱,但对她意义非凡,请你不要枪,钱和手机都给你了,大不了钱包里银行卡的密码也可以给你。”

然而事情发展得太快,并未给她足够的时间说完,抢夺中忽然不远处闪过一丝光亮,然后听到了一个青年男子中气十足的呵斥声,“干什么!”

面前的瘾君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慌了神,手里拽着的戒指眼看着面前两人还不撒手,于是一时情急举起手里的匕首就往面前的女人刺了过去。

“啊……”

黑幕下的深巷里立刻传来一声女子凄厉的尖叫声,只一声,往下便听不见下文。

然后有厚重而急切的脚步声与踩在雨中而溅起的水声,黑羽快斗扔了手中的伞,甚至管不得扔了匕首落荒而逃的抢劫犯,大步流星地赶着过来,跪着地上扶起了已经陷入昏迷的中森青子,掏出手机赶紧拨了急救电话。

倒在一旁的小泉红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地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说话声音很慢,却仍透着冷静,“黑羽君,中森同学她……没事的,她只是吓到了。”

微弱的一句话说完,便显得有些气力不支,但仍然强忍着继续说,“但是我……”

不曾想话未说完却被打完电话的黑羽快斗打断,“怎么可能没事!”

借助手机微弱的光亮,他瞥了眼遗落在一旁的匕首,虽然经由大雨冲刷,刀刃上残留的血渍却仍触目惊心。

他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愠恼,强压着怒火一字一句说了出来,“青子她胆子小,你怎么能带她来这种地方。”

说完便抱着青子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只留下身后强忍着一声不吭的小泉红子。

用手强按着腹部的伤口,她在那人决然的背影消失在不远的视线里之后,终于双腿瘫软,在大雨磅礴中倒了下去。

雨水毫不留情地统统砸在了脸上,她受这些享受自由落体运动的家伙们的威胁,不得已闭上了眼睛,然后面部肌肉僵硬间却忽然抽动起来,就那样无力地笑出了声。

是啊,怎么可能没事呢。

她躺在一片经由雨水稀释浓度渐低的血泊里,除了雨水与呼吸,听不见任何声音,鲜红的血在五指的阻挡下却仍然汨汨地往外淌,整个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只剩下一具如同傀儡的壳子,连挪动一下的精力都不剩。

然而活下去的信念却支撑她翻过身来,慢慢爬向了刚刚砸过抢劫犯而遗落在不远处的手机,食指按向电源键,手机的屏幕受到指令于是迅速亮起,照亮小泉红子被雨水浸湿过后仍然苍白绝望的一张脸,而那光亮中的手机,仍然停留在已拨来电的页面,黑羽快斗的名字就停留在页面的最上方,端方清冽的四个大字,却无端端显得那么讽刺。

她咬咬牙,毅然拨通了下方第二个号码。

你看,

我穷途末路,找不到任何救援,最后唯剩这一句

——宫野救我。

还有一句说不出口的

——我也,好疼……

然而心中寒风霍霍,终究是没人听得见了。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2-11 12:17:00 +0800 CST  

小泉红子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米花中央医院的VIP病房里,她睁开眼睛,尚未缓过神来,便听见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醒了?你渴不渴?”

然后视线稍稍偏向右边,毫无意外的,她看见了双眼疲倦的宫野志保,听对方说完,小泉红子才像意识到什么一样,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干的嘴唇,于是点点头。

宫野志保于是转身为她倒水,在那间隙小泉红子想要起来一些方便喝水,却不想麻药刚醒,腹部被刀割开的两边因为肌肉的牵扯而摩擦在一起,瞬间痛的让人不禁一阵痉挛,嘴里忍不住“嘶”的一声。

一旁闻声赶过来的宫野志保见状赶紧扶她重新躺下,然后稍稍蹲身,将病床摇起一定角度,偏过头来看向小泉红子,“这样可以么?”

小泉红子点点头,勾起唇角笑得有些无力,“麻烦你了。”

重新把水递过来,端到小泉红子手边,见她接过之后重新坐好,宫野志保摇摇头,“不麻烦,只是你,以后别逞能了,这种事我来就好了。”

小泉红子喝完水,把杯子还给宫野志保,杯子交接的时候,她盯着透明玻璃杯上微弱的反光,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不单指这个,”她说着看向身旁的宫野志保,眉眼弯了弯,内里的情绪复杂,“我是说,谢谢你,救了我。”

“救你的……”一旁的宫野志保几乎脱口而出,然而刚说出三个字心里却转了念想,转而声音依旧淡淡的,与平时无异,她摇头笑了笑,“没什么的,只是当时确实把我吓坏了。”

她说着帮小泉红子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所以我说的以后别逞能,也不单指刚刚的事。”

“你知道我的,”小泉红子接着话,说着略微无神的笑了笑,“任性惯了。”

见到小泉红子这番神情,宫野志保低低头,伸出手,轻轻抚上了小泉红子交叉放在被子上的双手,轻声问了句,“后悔么?”

“后悔?”小泉红子闻言看向宫野志保,扯起嘴角,脸上却看不出笑意,言语依旧很轻,“做选择的人才有立场后悔,可这件事做出选择的是黑羽君,不是我啊。”

宫野志保摇摇头否定,“怎么会没有选择?他可以选择救不救你,而你,可以选择爱不爱他。”

“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小泉红子说着,言语笃定,而神情淡然,她望向身旁的宫野志保,果决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可后悔的。”

“也对,后不后悔其实没什么意义,”宫野志保说着,微微叹口气,“我只是觉得,开心的时间多过难过的时间,那才称得上是好的爱情,而坏的爱情就像恶性肿瘤,越早切除越好。”

一旁的小泉红子认命似得摆摆头,“我没那么大的奢望,花上所有的力气,也勉强只够喜欢黑羽君一个人了。”

“你真的喜欢他?”宫野志保在那片刻神情坚定地望向眼前容颜绝美而面容憔悴的女人,缓缓地,“还是,只是想喜欢他?”

面前的女人笑了,问道,“这又有什么区别。”

宫野志保摇摇头,“怎么可能没有区别,红子,这世界很大的,可你的世界只有黑羽快斗一个人,并不见得是你多爱他,而是你的世界只有他,你的心需要一个寄托,世界里唯一的他才成了不二人选。你可以多交交朋友,况且有那么多人喜欢你,就像白马……”

“志保,”一旁的小泉红子忽然叫了宫野的名字,“你为什么喜欢工藤新一呢?”

不等对方回答,却又自顾自地接着说,“难道不是因为他能给你别人给不了的情绪和感觉么?我和你不一样的,你喜欢一个人是为了能够开心地活着,而我,只是为了能够活着。”

宫野志保愕然。

安静了片刻,小泉红子把视线抛向窗外,那方矩形的水色天光与往日看不出什么不同,她神色如常,却忽然转了话题,“志保,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魔女一旦流眼泪就会失去魔力么?”

宫野志保愣了一愣,回答,“不知道。”然后安静地表示洗耳恭听。

“这么惨烈的代价,当然是与付出这代价的难度等量的,”她一字一句,说的缓慢而清晰,“我想你也许不知道,其实我们魔女是天生没有七情六欲的,你们普通人开心会笑,难过会哭,可我们不会,我们没有情绪,不懂,不理解,不明白,无法体会。”

她说着说着,慢慢出了神,“没错,一直都有很多人喜欢我,他们会给我写情书送礼物要电话号码,我不明白喜欢是什么感觉,但我想喜欢就是写情书送礼物要电话号码,还有他们说的,会脸红心跳,会吃醋。”

“很多东西我没有,但我可以假装,后来我慢慢知道,被老师夸奖了会开心,考试不及格会难过,吃到喜欢的便当会开心,下雨鞋子弄脏了会难过,然后我慢慢学会在应该开心的时候笑,但难过却怎样都无法假装,我不能哭,也哭不出来。”

思绪慢慢回来,声音依旧缓缓,“我没有亲人,也体会不到任何人类的感情,人生找不到使命寄托,在我生命的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她说着,忽然转身看向宫野,轻轻地笑了,“直到遇见黑羽君。”

“我才知道眼泪是咸的,看见他是会情不自禁开心,不用假装的,还有这里,”她说着,拉起宫野志保的手,稳稳放在她胸口,“这里,原来是可以跳得那么快的。”

她说完,又将手放了回去,叹了口气,“你说,真正好的爱情要开心多过难过,而我,如果不遇见喜欢黑羽君的话,连难过的滋味都体会不到。”

一时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宫野志保回握住小泉红子的手,指尖凉凉的统统被覆进掌心,她只说,“你觉得值得,这就够了。”

末了只问上那么一句,“可毕竟爱的这么辛苦,还打算支撑多久呢?”

只是短短一个问句,却意外让病床上的小泉红子失了久久的神,良久之后才回,“爱到……我耗尽力气之后吧。”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2-12 22:06:00 +0800 CST  
关上门出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立刻传来清亮的回声,惊醒了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打盹的中森青子,中森青子见了宫野志保立刻走上前来,神情紧张地问道,“小泉同学她怎么样了?”

“她没有大碍,已经睡下了,”宫野志保说着,注意到中森青子还穿着短T,于是说道,“已经给红子请了陪护人员,你回酒店去休息吧,这里我和黑羽君轮流照看就好了。”

中森青子听了却拼命摇头,“不行啊,小泉同学为我挡了一刀才躺在医院的,而且如果不是我胆子小吓晕了,快斗也不会弄错伤员啊,不过幸好快斗发现得早,不然小泉同学肯定……”

说着说着头不知不觉头越埋越低,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静谧空荡的走廊里小声嘀咕,“都怪我,死到临头还要什么戒指,害的小泉同学受伤,最后戒指也没有保住……”

说着有些遏制不住地哭出了声,宫野志保不会安慰人,只得转移话题,问,“黑羽君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

中森青子一边啜泣着一边抬头回答,“哦,他啊,”抬手擦了擦眼泪,“快斗他心情不大好,到外面抽烟去了。”

宫野志保点点头,“你要是执意留在这儿的话,把我的外套穿上吧,虽说是夏天,大半夜还是容易着凉的。”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之后将外衫递给了面前泪眼婆娑的女孩子,“那我先回去,明天早上炖汤给红子拿过来。”

她说完就往外走,中森青子扯着披在身上的衣服急急地在后面跟着问,“宫野小姐,这么晚了,要不让快斗送送你吧。”

宫野志保走在前面,摇摇头回绝,“不用了,有人在外面等我。”
转过第一个拐角,确认中森青子没有再跟过来,她举起握在手里的手机,放到了耳边,“都听到了?”

电话那头迅速答复,“听到了,你出来了么?我在门口等你。”

宫野志保挂断电话下楼,果然在楼下一眼便看见了那个身姿挺拔的男人。那人见她衣衫单薄,于是张张口,“现在去取车,马上送你回去。”

宫野志保跟在后面,迈下台阶之后忍不住往身后住院部的窗户望了望,问身前的男人,“不用去看看她么?之前明明那么担心……”

男人摇摇头,“不用了,我知道她没事就可以了,她住院这段日子,还有劳你费心了。”

宫野志保摇摇头,“不喜欢你说这样的话。”

男人略带错愕地回头。

宫野志保在男人迟疑着停下脚步的时候大步走上前去越过他,“太客气,让人很难靠近,我想红子也许也是这么觉得。”

男人不做声,在后面好脾气地跟着,“明天打算煮什么汤,早上我买了送去你家?”

宫野志保思考了一下,“排骨汤吧。”

寻到车,几步走过去开门之前,男人想了想交代了几句,“红子喜欢胡萝卜讨厌淮山,可以加一点葱花,但一定不要蒜不要姜,一点都不行,但一定要加醋,她很奇怪,喜欢汤里有醋的味道,保温盒她喜欢圆形的不喜欢方形的,如果你家里没有,我明天一起买过来……”

“白马君……”男人话未说完,被另一边的女人忽然打断,“这么了解她的喜恶,为什么你不做?”

被唤作白马的男人在听过宫野志保这么一个问句之后,随即陷入了片刻的沉默,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面色一改之前温柔淡然,显得有些微的无力,“没办法的……红子她能喝出来。”

正在系安全带的宫野志保听到这话时抬了抬头,看见白马探神色复杂,最后说完,“她能喝出我的味道。”

了然地点点头,看着正在系安全带的白马探,宫野志保忽然想起什么,“你刚刚说,红子喜欢醋的味道?”

白马探点头,“是啊,汤里也要加,口味很奇怪对吧?”

谁知一旁的宫野志保却摇了摇头,“也许她不是喜欢醋的味道,而是喜欢酸。”

“酸?”一旁开始倒车的白马探忍不住疑惑地拧了拧眉。

“嗯,”宫野志保点头,“刚刚你也听见了,红子说她在喜欢黑羽君之前没有人的情绪,所以一直渴望,并且模仿。”

“她不知道吃醋是什么感觉,” 迈巴赫6.0T 62齐柏林稳稳开出地下车库,开车的人却不知为何忽然有点喉咙发干,“但听人家说,吃醋的感觉是酸的,她情绪无法感知,所以想靠味觉来弥补?”

宫野志保有些怅然,扭头望向窗外,然而夜色下的车窗看不见风景,只能望见自己无神的一张脸,那张脸点了点表示肯定,“也许吧,我也只是猜测。”

“一开始隐瞒是想让她死心的,所以觉得残忍点也没关系,”她接着自顾自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后来我发现,黑羽君已经成了她活下去的信仰。”

她不知觉地叹了口气,“也对,我们总是要为自己的存在找到一点理由和意义,哪怕再微弱再荒唐,而红子的世界里,黑羽君,就是她存在的理由。”

“我明白,”身旁开车的男人熟练地转了下方向盘,接过话,“红子想爱黑羽,而我想让红子活下去。”

宫野志保的手指不自觉地绞了绞身前的安全带回头,“所以就这么放弃了么?”

白马探果断地否定,“不是放弃。”

他叹口气,“你知道吗宫野,在红子的世界里只有两类人,黑羽快斗,和其他人。”

“所以我们是谁?”他无奈地摇摇头,“我们只是其他人。”

他说话声音很慢,像是在自言自语,“红子十岁的时候养过一只小狗,白色的拉布拉多。”

“这是她在拒绝我的告白时,对我讲的故事。”

红子十岁那年,偶然在公园看见一个拉着小狗出来散步的小孩子,那只狗狗摇着尾巴跑向主人那里和主人玩耍的时候,那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狗主人开心得一直在地上打滚。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开心的表达方式除了笑,还可以在草地上打滚。所以回去之后,便去宠物市场买了只一模一样的回家。

红子身边没有亲人,只有一个照顾她的仆人,仆人授命负责她的饮食起居,却没有更多的交流和感情。

她一直都是自己亲自照顾狗狗,仆人从不插手帮忙,后来暑假学校组织夏令营,红子去北海道活动了半个月,回来的时候,发现狗狗已经饿死了。

她意料之中地没有感觉到难过,只是情理之中地质问仆人为什么不给小狗喂食,那时候仆人义正言辞的回复她,“我的职责只是照顾小泉小姐你,不是它,它的生死是你负责,和我没有关系。”

红子一直一无所有,这种零拥有的状态保持了很多年,达成了一种持久的平衡,以至于对外来的关怀一直视而不见。

在她的世界里,一旦选择接受就会形成责任,而她身体负荷有限,除了黑羽快斗以外的感情,对她来说都是负担。

这就是她当初拒绝白马探,并使白马探在理解后选择消失的理由。

“我能力十分有限,让她开心难过的人不会是我,所以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让她困扰。”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理智客观的,喜欢她的方式。”

迈巴赫6.0T 62齐柏林停在夜色浓重的阿笠院外,在宫野志保推门进去之前,白马探靠在车门边留下最后两句话。

宫野志保在推门的时候回了回头,“白马君,早点回去吧,一夜没睡天都快亮了。”

白马探从口袋里掏出烟和火柴盒,动作熟稔地点上抽了一口,随即用夹烟的手在宫野志保面前挥了挥,“你也一夜没睡,快点回去休息吧,我抽根烟,在车里抽了有味道,回去被管家发现了又要唠叨。”

宫野志保进门的步伐稍稍滞了滞,问道,“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和你世家公子哥的形象实在违和。”

吐出一口烟圈,白马探在眼前浅薄的烟雾缭绕中微微出了神,“有半年了吧,那时候看见红子发了条推特,说喜欢偶尔犯犯烟瘾的男人,所以去学了抽烟,可后来才发现,她其实是讨厌的,而我却再也没能戒掉。”

说完弹了弹手里的烟头,那些深灰色的粉末来不及散落在地面上,便被树叶摩擦间吹来的微风带着脱离了原本的轨迹,不等宫野志保有什么反应,白马探了然地抬头,接着说,“不用疑惑,她只发出来几秒,就删掉了,你大概是没见过。”

宫野志保见状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进门前留下一句,“其实白马君,爱的辛苦艰难却又舍不得放手的,何止红子一人。”

白马探对此终究未置一词,只是目送着宫野志保离开之后,一个人靠着车门吹了许久的风,直到墨色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街边的路灯逐一熄灭,路上的车渐渐多了起来,夹着香烟的手抚了抚额头,吸完最后一口,他干脆利落地扔掉,踩熄了地上第8根烟头,终于一边解着领带一边打开了车门。

罢了,

注定是一场波澜,无人入梦。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2-13 23:08:00 +0800 CST  

第二天的一大早,黑羽快斗开车送守了一夜实在撑不住的中森青子回酒店休息之后,又一个人折回了医院,推门进入病房时,病床上的小泉红子已经不知醒了多久。

那个人似乎在望着窗外发呆,精神游离,以至于黑羽快斗推门进来,床上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黑羽快斗拉开病床边的椅子欺身坐下,开口问她,“这样望着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把床摇起来?”

一边的小泉红子这才反应过来一般,摇摇头,只是问道,“中森呢?”

黑羽快斗条件反射性往门外望了望,回答,“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让她回酒店去休息了。”

小泉红子听过有些无奈地笑了,“哦,那真可惜,本来有样东西,我打算在我醒后见到她的时候就交给她的。”

她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黑羽快斗,仍是笑着,“既然这样,那就请黑羽君你帮我给他吧。”

她说完伸出一只藏在被子里的手,手背上匍匐着被医用胶带固定的输液管,七月末的天,输过钾的手臂却冷得骇人,她缓缓摊开手掌,寒意逼人的指尖落入黑羽快斗暖意明显的掌心,再收回去,一枚小巧的戒指安静地躺在黑羽快斗线条明晰的掌纹之间。

隔着一秒的错愕,不待黑羽快斗说些什么,小泉红子张了口,“中森拼下性命才保住的东西,希望黑羽君能妥善保管,不要辜负中森同学的一番心意。”

听她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说完,坐在一旁的黑羽快斗慢慢收紧握着那枚戒指的手,质地坚硬的家伙被捏在手心,由于不肯示弱而让包裹着它的主人吃了点不值一提的皮肉之苦,直到明显的痛觉通过敏锐的神经传入大脑,他才终于泄气,抬眼望向面前面容苍白的女人,只问了一句,“为什么?”

女人脸上憔悴却露出惯常的柔媚,笑道,“也没什么,只不过偶尔也会犯犯烟瘾罢了。”

一旁的黑羽快斗望着那色泽已有些暗淡的戒指,愣了片刻的神,随后才回问,“之前明明不是还跟我说,吸烟有害健康?”

“怎么?”听他说这话,小泉红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向对方的眼神瞬间变得暧昧不明,“你舍得我戒掉?”

黑羽快斗闻言却忽然沉默了些许,低头看向小泉红子暴露在被子上的右手,输液管里有透明的液体静谧的流动,声音难得正经,让人心间止不住讶异,“红子,可我已经戒了。”

小泉红子听完,并没有直接回复什么,只是抬眼看了看眼前满脸倦色的人,说道,“黑羽君,帮我把床摇起来吧,我这样躺着说话累。”

黑羽快斗随即把戒指放入钱包夹层里,然后随手将钱包搁置在一旁的柜子上,躬身下去为她摇起病床,看不见表情,只听得清平静如常的声音,“这次的事情很抱歉,我只是一时情急以为受伤的人是青子,我和青子一起长大,潜意识里已经习惯了要护着她,所以……你接来三个月的工资我都已经打到你卡上了。”

他说着坐起来,一眼看见小泉红子面前滑落的被子,于是又重新站起来,上前为她细心掖好,“等你好了,随时可以离职。”

“黑羽君,”然而话语间却忽然被面前的人打断,两人近在咫尺,小泉红子眼睛望着头顶上方正帮她挪动枕头位置的男人,两天的劳累,憔悴的脸上甚至生出了一点胡渣,和他往日臭屁爱美的形象实在有些出入。

“嗯?”头顶上方的男人听见红子叫他,刚应着垂下眉眼,身下的小泉红子便用空着的左手忽然上前,动作娴熟地扯起男人微微敞开的衬衫衣领,在男人尚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身体微微向上,闭上眼睛轻轻贴上了男人抽了整宿的香烟后已经明显干涸的嘴唇。

“唔……”

蓦地睁大双眼,黑羽快斗刚想起要拒绝,小泉红子却安静着闭着双眼,湿润的舌头在嘴唇相碰的间隙伸出,灵活的舌尖沿着轻微干裂的唇面,细细勾勒起唇形。

心中瞬间如同穿梭爬满千万只蝼蚁,酥痒难耐的瞬间轻易吞噬掉人的理智,于是目光涣散灵魂沉沦,黑羽快斗在小泉红子的舌尖滑到唇边的时候终于按耐不住伸手捧起了她光滑细腻的脸颊,闭上眼睛静静地接起吻来。

整间病房一片寂静,只剩下来自两个生命体急促的呼吸声。

理智坍塌的瞬间心就悬了起来,迟迟找不到着力点,于是愤愤地,除了更用力,黑羽快斗懊恼地发现自己几乎毫无办法。

于是只有笨拙地加大亲吻的力度,原先轻柔的触碰变成唇齿磕碰间偶尔的啃咬,胡渣有一下没一下地扎进皮肤,捧着小泉红子的手也不知不觉向上,五指慢慢插进了发间,无意间发根拉扯得生疼。

然而越用力却越无法呼吸,终于在他意乱情迷间解开身下小泉红子病服的第三颗纽扣,右手正无意识地急急探入之前,忽然听见身下的人吃痛地“嘶”了一声。

所有动作忽然堪堪停在那里,凝固许久的空气在那刻终于恢复往常的流动,墙上时钟秒针转动的声音开始实实在在地传入耳膜,嘴唇相离的两人此刻仍躺在病床上四目相望着,心脏急速跳动感知得来不易的新鲜空气。

目光深邃看不清情绪,对视沉默片刻之后的黑羽快斗问,“疼么?”

小泉红子抿了抿带着血色的嘴唇,笑了,伸出左手轻轻抚上黑羽快斗的右脸,“别对我说谎。”

眼神一暗,黑羽快斗微微扭头不去看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打算骗我多久呢?”她说着,去牵黑羽快斗的手,却被对方急急甩开。

腾的一下站起来,黑羽快斗转身打算开门离开,手握在门把上又忽然开了口,身姿颓然,“对不起,每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在你和青子之间选择青子,不想再这样伤你的心,所以你选择离开也没关系的。”

“真的没关系吗?没有是不渴望被爱的,尤其是你,黑羽君,”忽然语气嘲讽地笑出声,她望着他的背影,“其实你不喜欢青子,你喜欢我,对吧?”

看着黑羽快斗瞬间僵直的背影,她在他身后接着说,声音带着重创后的虚弱,声线缓缓,“只是相对于爱我,你更爱你自己。”

“笑话,”他回转身体,神情冷漠地望向不远处病床上长发显得有些凌乱的女人,病服在几分钟前被自己轻松扯下了几颗纽扣,留下内里的春光一片无情的暴露在空气里,他看着故作不屑地鼻尖轻哼出声,“我亲了你差一点上了你就是喜欢你?那只是男人的本能而已。”

谁知面容憔悴的女人却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言语肯定,“不,不是欲望,而是眼神,你看着中森青子的眼神里,从来都没有自然流露出的爱意,对我却有。”

“黑羽君,你最残忍的地方从来都不是因为不敢承认喜欢我而做刻意伤害我的事,”她深呼一口气,撑在床面上的左手微微发酸,“而是在刻意伤害我制造你不爱我的假象想要逼我离开之后,却又内心挣扎舍不得放手。”

她话刚说完,身体忽然被圈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坐在床边,轻轻拥住她,下巴搁在她头顶,吞吐间声音低沉,张张口,他说,“红子,不要太聪明,也不要爱上我。”

“来不及了,”她伸出空着的左手回抱住他,侧躺在他怀里,耳朵贴在他胸口的位置,安安静静地说出口,“选择爱你的人是我,那么赋予你伤害我权利的人,也是我。所以黑羽君,你不必自责。”
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红子,你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她安心地闭上眼睛,“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明明喜欢我却要推开我,可我明白你每次想推开我的时候却都舍不得我。”

她说着,呼吸平稳,“那只戒指,其实是打算送给我的对吧,我看到了,戒指的内侧刻着我的名字,巫女族传承79代,外人里只告诉过你一个人的,我的名字。”

她叹口气,眼睛睁开,视线渐渐飘向远方,“黑羽君你知道么,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小狗叫方吉。”

“我还没来得及学会在地上打滚,就已经失去了方吉,”她说着声音忽然有些哽咽,“所以在我耗干所有的精力与感知之前,还不想失去你。”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3-05 17:19:00 +0800 CST  
你们没有看错,楼主我就是这麼毫无预兆地更了╮(╯▽╰)╭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3-05 17:29:00 +0800 CST  
十一
在宫野志保监督下每天坚持晨锻炼的阿笠博士发现最近别墅附近好像惊现跟踪者,每天早上七点他出门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可等到七点半晨跑回来之后,都会看到别墅十点钟方向的小巷入口旁停着一辆保时捷911,于是某天早上照例晨跑回来,拿了干净衣服打算去浴室冲凉,路过沙发时不经意地问了出来,“小哀,你觉不觉得我们家附近最近有可疑人物出现?”

坐在沙发上的宫野志保把头从最新一期的财经报纸里抬了起来,“嗯?”

阿笠博士见状故作神秘地往窗外指了指,小声道,“难道小哀你没发现最近我们别墅附近总是停着辆行踪不明的保时捷?会不会是……”

宫野志保听了会心地摇摇头,将手里的报纸一收,随意地搁置在茶几上,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温水,喝了一口才回答,“不用管,我早就跟那人说了,我这不治病,觉得自己得了病要去米花中心医院。”

阿笠博士听着抓了抓光光的脑袋,“他找你看病?他什么症状啊,要是严重的话可不能拖。”

“没什么大碍,就是失眠多梦头昏眼花,还老克制不住想打电话和送鲜花,”宫野志保端着眉头想了想,忽然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哦,对了,他说他得的是相思病。”

阿笠博士听完顿觉老脸垮了一般,有些无奈着走过来坐在宫野志保旁边的沙发上,“我说小哀,你该不会是意识不到这是在追你吧。”

“我知道啊,但我又不可能接受他,”宫野志保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所以建议他如果症状实在无法缓解的话,还是去医院看看精神科吧,那儿的医生在这方面比我专业。”

说完宫野志保起身,若无其事地从目瞪口呆的阿笠博士面前绕过,柔软的棉质拖鞋踩在质地精良的木质地板上往楼上走,间隙又往身后说了一句,“博士你的早餐我放在厨房了,牛奶燕麦,桌上的苹果自己削吧。”

二十分钟后洗完澡出来正端坐在沙发上吃着牛奶燕麦的阿笠博士见已经穿戴完毕宫野志保从楼上走下来,BLUMARINE米色雪纺中袖连衣裙,裙长及膝,露出光滑纤细的小腿,肘部关节轻巧地勾着个GIADA卵石灰压纹牛皮方形包包,包带上系着一条HERMES宝钴蓝真丝方巾,见她直接走到门边,从鞋柜里取出一双VALENTINO浅灰色铆钉凉鞋套在脚上。

阿笠博士含着口中的勺子问,“小哀你要出门?”

宫野志保点头,“嗯,工藤今天回来。”

不待阿笠博士做出更多的反应,她留下一句“午饭前我会回来的,博士你在家乖乖看电视,”便打算出门,阿笠博士在门关上之前急急地扑了上去,扶着门框见宫野志保回头的间隙脸上停留着不解与错愕。

于是立马略带谄媚地微笑起,嘴唇上方的胡须随着主人说话的节奏不安份地抖动着,“我说小哀呀,离开了那么那么久的新一今天回来没有饭吃,我们作为近邻应该请人家来家里吃饭的对吧?对吧?”

会意之后的宫野志保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唇角,“知道了,今天给博士你放一天假,中午会做的丰盛点的放心吧。”

阿笠博士听后立刻感动得热泪盈眶,点点头,情绪饱满地说了一句,“那小哀,我等你回来。”

“别说这话博士,”见阿笠博士不解的神情,宫野志保略恶趣味地挑了挑眉,“按照电视剧的套路,说了要等某人回来的人往往活不到那个人回来的时候。”

在阿笠博士如瀑的大汗中不紧不慢地接着说,“所以还是别这么说博士,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

宫野志保扶额出了门,刚打开阿笠邸的大门打算往里走把博士的甲壳虫开出来,就听到身后响起的车鸣声,在她回头的瞬间,不出意外,她看见了那辆眼熟的保时捷911已经缓慢开到了门口,车停稳后,正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

男人微笑着,开口对宫野志保说话,“宫野小姐是打算出门么?要不要我送一程?”

本来打算拒绝的宫野志保在张口的瞬间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转而礼貌地笑了笑,点点头,“那就有劳小池君了。”

见见一直婉拒自己的女人难得松口,让被换做小池君的男人喜出望外,于是马上转身为宫野志保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然而宫野志保走上前,却绕过站在前门边的小池真平静静拉开了后座的门。

坐进车内在小池真平扣安全带时开了口,“麻烦小池君送我去成田机场,我正好接个人。”

所以当工藤新一推着行李出关看到闸外那陌生和熟悉的一男一女时,心间腾出一丝讶异的同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不爽。

然而走进之后表情仍旧是修饰完整,他笑着看向宫野志保,有些刻意地加重了称谓的重音,“灰原,这位是?”

说着似不经意地往宫野志保的方向靠了靠,听宫野志保神色如常地在一边介绍,“这位是小池先生,刚刚搭他的顺风车过来接你的。”

然后又把手指向工藤新一的方向,“这位是工藤新一先生,我的同学兼邻居。”

“原来是工藤先生,久仰大名啊。”小池真平听了立刻露出颇为惊喜的笑容,说着就上前伸出了手。

工藤新一也礼貌性地伸手回握,见这位叫小池真平的人在激动地握着他的手时笑着问他身边的女人,“志保,刚刚你怎么没说是来接工藤先生啊。”

然后工藤新一在听到某个称谓的时候,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那方小池真平说着就要帮工藤新一提行李,工藤新一也不客气,顺手分了一点行李给他,然后点头说了句,“真是麻烦了。”

小池真平听了立马摆手,笑道,“哪里哪里,我的车就在外面,这就带你们出去。”

除了转身往外走,工藤新一见状偷偷伸出手拉住身前正迈开步子往外走的宫野志保,两人走慢了些,他迅速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问,“这谁啊?”

宫野志保故作没听懂,回答,“小池真平啊,刚不是给你介绍了嘛。”

工藤新一急了,“不是问名字,是身份。”

“反正既不是黑社会也不是恐怖分子,就是善良正直的普通公民,哦,对了,”宫野志保说着看向身旁的工藤新一,不经意勾了勾唇角,“现在还多了样身份,就是鼎鼎大名的工藤先生你的粉丝。”

工藤新一不理会,望着走在前面的人,表情颇为严肃,言语也是推论是惯有的认真,“他喜欢你。”

是个肯定句。

宫野志保不以为然地挑挑眉,“你又知道?”

“拜托,就刚刚那会儿,不到七分钟,他已经正视加偷瞄你不下二十次了。”工藤新一立马接过话,语气里参杂着些微自己察觉不到的情绪。

宫野志保没给什么大的反应,只是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还不是因为在正视加偷瞄他不下二十次?难不成你也喜欢他?”

工藤新一听了,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没看他,我在看你啊”,却因为不远处走到车边的小池真平一句呼唤打断谈话,最终没能说出口。

宫野志保看了眼工藤新一,然后果断地率先迈开步子离开,轻飘飘地往后扔了一句,“等下你坐副驾驶座”,没给任何解释。

宫野志保上车便开始补眠,丝毫不理会车上尚算陌生的两人。

车开出之后为了避免尴尬所以两人开始找些话题来聊,小池真平透过后视镜望了眼已经陷入沉睡状态的宫野志保,问道,“听说工藤先生和志保是邻居?”

“是啊,邻居当了两年了快,”工藤新一点头,说着露出笑容,“不过小时候就认识。这个人这两年模样变化挺大,性格却一点没变。”

“哦?”小池真平听着来了兴趣,“小时候就认识的话,工藤先生一定知道志保很多事吧?可不可以说些给我听听?我很感兴趣呢。”

工藤新一听着挑挑眉,“我说的小时候和你理解的可能不太一样,不过这么关心她……你喜欢她?”

一旁专心开车的小池真平听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是啊,追了快一个月了,不过志保好像不喜欢我,一直在拒绝我呢,不过今天不知是怎么了,竟然答应坐我的车。”

“哦,这样。”工藤新一听着似乎意识到什么,不自觉扭头看向后座已经睡熟的某人。

然后小池真平客气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所以很无奈呢,在烦恼该用什么办法,工藤先生既然和志保这么熟的话,有没有什么好提议呢?”

工藤新一听着笑了,“比起办法的话,我觉得你应该弄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喜欢呢,”小池真平回应,“就是因为真的喜欢,所以将近一个月以来,即便她一直拒绝我,电话不接,鲜花不收,邀请不接受,我都还是不想放弃啊。”

工藤新一听得了然,却没什么表情,只是问了一句,“那在你心里,宫野是怎么样的人?”

小池真平认真地想了想,“看上去有些冷淡,却十分有教养,很漂亮很有气质,很有吸引力却又让人很难靠近的感觉,学识渊博,并且很有爱心。”

工藤新一听了会心一笑,继而摇摇头,“她其实没你说的那么好,她会有起床气,心情不好偶尔还会乱发脾气,发脾气的时候喜欢咬人。”

“喏?我这儿就被她咬过呢,”他指了指自己左边肩膀,说着不自觉笑得有点暧昧,他自己不知道,只是接着说,“当然,别的地方还有,生活习惯也没你想得那么好,喜欢熬夜,作息不规律,对别人的生活健康要求严格,却对自己尤其放纵,在最忙的时候,曾经连吃了三个月的泡面,是个很任性的人。”

不知触动到那个点,工藤新一说着说着竟然感到些微的难受。

在一旁小池真平却带错愕的反应中顿了顿,工藤新一接着说,“而且相当无趣,喜欢看《爱因斯坦光荣与苦恼的日子》这类电影,看电视还时常翻着白眼说着‘主动脉瓣手术怎么可能属于主动脉手术的范畴,主动脉瓣明明属于心脏结构而非主动脉结构,这编剧看到是盗版医学书吧’这类的话。”

“还不止这些,”工藤新一表示习以为常地耸耸肩,“我记得我出国前最后一天在她家看电视,看到一半见她忽然抱着平板上楼去了,她房东问她干嘛去,她翻了白眼说‘工藤新一是个高中生也就算了,博士你怎么能忍受电视剧里的女主角用嘴吹灭了酒精灯这种约等于脑残的事情’。”

“房东?”小池真平在一旁听着,忽然略带惊讶地问,“和她一起住的人不是她父亲或者什么亲人么?”

工藤新一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说到关系,我和那个人都比她亲近些,那只是个从来收不到房租却还因为她连饭都被克扣吃不饱的可怜房东而已。”

小池真平有些意外,“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啊,”工藤新一说着,转身看了眼身后的女人,视线停留在她身上,手却朝一旁的小池彻平挥了挥手,颇为玩味地笑了,“她这么聪明漂亮,什么做不到。”

话刚说完,尚未等小池真平反应回复什么,工藤新一回头瞥了眼车前的光景,手往右边指了指,“就停路边那儿吧,我到了。”

工藤新一说完就开始解安全带,见一旁的小池真平扭头打算叫宫野志保,于是摆了摆手,“不用叫。”

小池真平不解,问,“可睡着了不叫怎么醒?”

拉开安全带,工藤新一抬头看向面前的人,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谁告诉你她睡着了的?”

说完便打开门出去,随后一直躺在后座双眼紧闭的宫野志保也在此刻睁开眼睛,打开车门跟着出去了,只留下车内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小池真平。

半小时后工藤新一放好行李,在家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便过来阿笠博士这边蹭饭,打开门看见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阿笠博士,于是鬼鬼祟祟地凑过去,压低声音问,“博士,灰原呢?”

“你做什么亏心事啦?”博士见状有些奇怪,但还是往身后指了指,“小哀在厨房给我们做大餐呢。”

工藤新一略惭愧了看着阿笠博士,心想被自己这么一闹,博士期待已久的大餐可能是要打水漂了。

于是猫着身子进了厨房,他试着叫宫野志保,“哎……灰原……”

没应。

于是他走进去,叹口气,却仍有些心虚,“我说灰原,我可是帮你扫除了一个烦心的追求者,虽然不用你道谢,但也不用不理我吧?”

盖好锅盖,宫野志保回头瞥了工藤新一一眼,“任性无聊又霸道的宫野志保怎么可能懂得感恩呢,大名鼎鼎的工藤新一先生也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呢。”

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工藤新一只得摆摆手赔笑,“不是的,灰原……”

“还有,”宫野志保打断他,“什么叫一发脾气就咬人?我明明就咬过你一次,还是因为你拉着我不撒手我才咬你肩膀的。”

“什么啊,”工藤新一听着忽然笑了,温柔浸入眉眼,笑容里沉溺着一丝狡黠,“那次喝醉了强吻我不算么,我下嘴唇都被你咬破了,任性无聊又霸道的宫野志保可以不懂感恩,但也不能耍赖吧。”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3-06 22:16:00 +0800 CST  
话音未落,猝不及防的红便迅速攀上了宫野志保平日里略显苍白的脸颊,看着工藤新一依旧笑着的眼,忽然有点难为情,于是转了身不去看他,只是手脚急促地打开锅盖,锅内的热气迅速腾起,瞬间迷了人的眼。

就在那猝不及防的热雾缭绕中,宫野志保捏着锅盖的手忽然停滞在半空中,呼吸也瞬间紊乱了节奏,身后的人从后面拥住了她,怀抱是熟悉的厚实温暖,脸颊摩擦着她的头发,传来些微细碎的声响,吞吐气息就在耳边,“虽然无聊任性又霸道但却聪明漂亮的灰原小姐不要生气了。”

那人微微俯身,朝她左肩轻轻咬下一口,声音悬浮在空气中,与饭菜和味增汤的热雾中分解消散,却又有刻意停留的温柔,在她耳边鼻尖,甚至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里肆意贯穿,刻意到不真实。

她听见那个人说,“你看,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3-06 22:17:00 +0800 CST  
你们老说楼楼我太虐,所以今天楼楼我决定甜一甜╮(╯▽╰)╭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3-06 22:20:00 +0800 CST  
你们没有看错,楼楼我隔了将近一个月终于更啦,另外说个事情,第十章我可能会删掉,因为关于红子和黑羽的故事现在有些新想法,还在斟酌中,如果我删掉了,就代表那部分剧情舍弃了,大家就当没看过那一章一样继续看下文吧,另外感谢是不是帮我顶贴的妹子们哈哈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4-03 18:02:00 +0800 CST  
前面发的排版有点问题,楼主强迫症,所以删掉重发了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4-03 18:49:00 +0800 CST  
十二


接到小泉红子的电话时,宫野志保已经开学有些时日了,小泉红子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过来,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她说,“帮我谢谢白马君,药很管用,只是我已经不需要了。”

心间划过小小的诧异,宫野志保问,“你知道了?”

小泉红子笑了,“我习惯用霜剂不喜欢软膏这种细节,大概只有白马君会注意到吧。”

宫野志保握着电话往窗外发了会呆,“其实红子,我一直不明白,白马君那样体贴入微的人,为什么就是无法打动你。”

“嗯,喜欢一个人,哪有什么理由啊。”小泉红子这样说。

然而宫野志保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尽管小泉红子看不见却还是摇摇头,“红子,你不要骗我,这世上任何事都有它存在的理由,喜欢一个人,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说着,“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明知在黑羽君那里受到的只有冷落与伤害,却还总是对白马君恰到好处的关心视而不见呢?”

“恰到好处?”听到某个词汇,小泉红子不禁笑出声,“是啊,他能恰到好处地照顾到任何人,只要他想。”

宫野志保听完却又摇摇头,“也不是的,红子,他是似乎对每个人都好,可是那些好里面总参杂着若隐若现的疏离,只有对你不一样,你不会感觉不出来的。”

“感觉到疏离,那就是他不想啊,他只想和你保持朋友关系,就会给你礼貌合适却又有距离感的照顾,分寸总是掌握的恰到好处。”小泉红子仍是笑着。

“这就是你不喜欢他的原因?”宫野志保挑眉。

“嗯,太聪明,恰当得总让人难以安心,你看不到他的心,”小泉红子给了肯定直接的答复,“而黑羽君不一样,虽然他总是心口不一,偶尔还有点孩子气,可他把心拿出来,放到你手里,你能感受到心脏跳动的频率与热度。”

她说着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并不确定宫野志保这边有没有听出来,“宫野你知道的,我是没有心的人,可是黑羽君有,他也从来不吝惜把他的心拿出来给我感受。”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么?”说着顿了一顿,“如果一定要的话,这就是我的理由吧。”

与小泉红子那段通话之后很久便没了联系,日子插科打诨慢慢挪动着。

十一月份的时候,阿笠博士生了场大病,病得有点猝不及防,在十一月底天气已经凉透的时候意外中了风,那本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宫野志保都已经睡熟了,半夜意外听到门外不同寻常的声响,于是开了门出去,却发现了倒在楼梯下昏迷不醒的阿笠博士。

根据症状初步判定病况,在做了基本的救护之后,宫野志保起身回房拿起钥匙便背着阿笠博士往医院赶。

黄色的甲壳虫幸运的一路未出状况,顺利抵达医院检查签字进手术室,一刻也没耽误,直到手术室的灯光亮起,宫野志保披着薄衫光着脚在空无一人的手术室外来回踱步的时候,才恍然意识到将近十二月的天,凌晨三点多的空气已经缱绻进寸寸入骨的凉意。

于是找了就近的条椅坐下,微微躬身扯了扯身上仅有的薄衫外套,微微吐了口气,身体紧跟着瑟缩着,下意识摸了摸外套口袋,刚刚出门太着急,手机也落在家里了。

宫野志保转身望了望天,雾色浓重的后半夜,连月亮都冷冷的不温柔。

正发呆出着神,静谧空旷的医院走廊忽然响起声色渐重的脚步声,踢踢踏踏地朝自己这边传过来。

于是放下蜷缩着搁在椅子上的腿,宫野志保转了个身想看看身后的状况,却在一个失神错愕间一眼瞧见了从不远拐角处忽然出现的人。

那人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鼻息间带着浓重的喘息,身上穿着白天穿过的aquascutum黑色长款军事大衣,衣着仍是干净整洁的,只是大衣内里versace海蓝色衬衣敞着领口,脚下的绿椰子鞋带松松的系着,显出半分匆忙。

来人一眼看见她,便几步走过来在她身边空着的位子上坐了下来,伸手将一直握在手里的热巧克力递了过来,见宫野志保伸手接过,一直皱着的眉头才稍稍伸展开,“为什么不叫我?”

像是没看到工藤新一的表情一样,宫野志保接过巧克力便低头打开盖子喝了一口,语气仍是泰然,“你怎么赶过来了?”

工藤新一见宫野志保这般样子,只有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担心你们啊。”

说着他抬头望了望亮着灯的手术室,转头问身边的宫野志保,“博士怎么样了?”

喝着巧克力的动作停了下来,宫野志保跟着望向手术室的方向,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幸好发现得早,我也懂些急救知识,所以应该问题不大。”

“那就好,你也别太担心。”工藤新一回头宽慰身边的宫野志保,却在回头那瞬间因为注意到什么,再次皱起了眉。

于是脑袋偏了偏,直视的目光让宫野志保有些不自在,沉默片刻终于言语带着妥协地摇了摇头,“我说你啊……”

宫野志保刚想回应一句,“我怎么……”

话刚出口三个字,第四个音便生生没入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温暖中,工藤新一站在自己面前,将身上的大衣脱下不由分说地盖在宫野志保单薄的身上,完了还像有些不满意一样扯起两襟紧了紧,话语间还是似曾相识的温度,隔着半秒的错愕与惊惶,稳稳地传了过来,“我说你啊,再着急也要顾着自己。”

宫野志保惯性地扯了扯身上的大衣,大衣里藏着某人熟悉的柠檬香气,将人整个身体包裹着,她看着身前的人,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不待工藤新一回答,又自顾自地说起来,“我猜某人一定要说自己破案无数,这种小CASE都不需要动脑筋,别墅大半夜灯火通明,我没来得及关上的院门,失踪的钥匙和甲壳虫,还有我忘在卧室的手机。”

她说着,从披在自己身上的工藤新一的大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像是得到了肯定一样,举着手机在工藤新一面前晃了晃,挑挑眉,“根据这些就能知道个大概了对吧大侦探?”

她说话的口吻里藏不住戏谑,却让面前听的人不由得笑出了声,“是啊是啊,真聪明。”

他说着蹲了下来,在宫野志保满目的疑惑中不由分说地上前握住了她踩在地板上的脚,脚面上不可避免地沾了灰尘,凉凉的,握在温暖的手中,立刻形成了强烈的温差对比。

宫野志保一手仍握着喝了一半的巧克力,另一只手撑着椅面,左脚被面前的工藤新一握进手中的时候,心跳就忽然猛漏了一拍,于是条件反射地往后抽,想要收回自己的脚,却不料被工藤新一按住抽动不了,于是有点愠恼地小声质问,“工藤新一,你干什么?!”

工藤新一也不恼,一手仍握着她冰凉的脚,一手已经伸向一旁刚刚被他带过来随手搁置在椅子上的棕色纸袋。

他微笑着从纸袋里拿出一双棉鞋,那是宫野志保平日里在家里穿的,但之前出门时时间太过紧迫,便把鞋子遗落在了家里。

他拿出棉鞋放在地上,拿出一只为宫野志保套了进去,前脚掌没入柔软的鞋子,又弯起食指将后半部分也勾起来,整只脚从原先凉薄的空气和冰冷的地板中瞬间找到了一个温软安心的栖息地。

“线索都是对的,只是漏了一点,”一手放下已经穿好鞋的脚,工藤新一再次抬起另一只脚,一边穿戴一边说起了话,“我最先注意的不是其他,是你的鞋子,你一共有43双鞋,玄关那里23双,房间的鞋架上19双,床边还有睡前脱下的棉鞋,全都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双不落,所以,你出门到时候急得忘了穿鞋。”

听到答案的宫野志保明显的愣了一愣,问他,“为什么会先注意到这个?”

工藤新一听着抬头望着眼前的人,笑了,眼瞳里反射着温柔的月光,淡然的安静的让人莫名心安的,开口缓缓,“是啊,为什么呢?”

他手里仍握着她穿了半只鞋的右脚,掌心稳稳托着后脚跟,声音分明与往时无异,却平白无故添了一丝淡暖,他开口,随即有暖白的气体随张口的动作漫上眼瞳,声音好听极了,“你来告诉我好不好,为什么一想到你没鞋穿,我的心就开始疼?”

瞳孔蓦地张大,她铜墙铁壁的心在那刻统统被打破,连垂死挣扎的残骸都不剩,全都凋落的干净,扣了扣残留有对方体温的男士大衣,被那人轻轻搂入怀中,她呼吸仍是安稳绵长,却比任何时候都坦然淡定,她在此刻清清楚楚听清自己的心。

姐姐,你告诉我你喜欢赤井秀一的时候我不明白,你明明知道自己被利用却仍然愿意为他放弃一切,这不符合能量守恒的原则也不符合等价交换的规律。

那时候你笑着说,傻妹妹,爱情不是锱铢必较,用不着物理原理也不符合经济规律。

可爱情不就是一定量的苯基乙胺和多巴胺么?哪有什么多的无法自制。

最后姐姐只是摇了头,说你不明白。

是的,我一直不明白,为时不长的人生中除了姐姐以外得不到任何人类感情的我无法理解,没有血缘的维系为什么就甘心为一个陌生人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呢。

然而此刻,我却确定了,我面前这个少年,握着我的手说我心疼我的少年,我是喜欢他的。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4-03 22:49:00 +0800 CST  
不好意思,前面的我又删了,强迫症真的好可怕。。。。。。。。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4-03 22:52:00 +0800 CST  
今晚还有一更,就酱╮(╯▽╰)╭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4-04 21:39:00 +0800 CST  
十三
也说不清是为什么,自从医院那晚那一个拥抱之后,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微妙,这种微妙从尴尬的对白到滞涩的肢体接触,方方面面都体现得颇为明显,以至于一向迟钝慢半拍的阿笠博士都发现了异常。

其实要博士不发觉也很艰难,因为两人实在是不正常得……有些超出合理范畴。

比如某日下午尚在医院留院观察的博士午觉醒来,看到分别坐在床两边的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于是努努嘴表示口渴想喝水,然后下一秒就感到十分无力了。

也不知道在自己沉睡的两个小时里两人发生了什么,博士只知道在自己那样一个稀松平常的举动过后,竟然看到两人出奇一致地慌了神。虽然这慌乱的时间不长,但还是明显得连中了风的博士都看出来了。

宫野志保还正常点,起码递了个空杯子,虽然杯子里没有水,更离谱的是工藤新一,居然随意伸手抓了把水果刀就递了过来,看的博士脸都绿了,一脸哭笑不得,嘴上说不了成段的话,心里却按捺不住吐槽,“我是说我要渴死了,可没说我渴得想死了啊。”

博士住院的第二个星期,工藤新一放学回来照例过来照顾博士,毛利兰跟着一起过来看望,顺便带来了入围全国青少年空手道大赛决赛的好消息。

在博士表示过恭喜之后,毛利兰看了眼坐在床另一边漫不经心翻着财经报纸的宫野志保,弯起眉眼笑了笑,“宫野同学今晚也一起参加我的庆功宴吧?会非常有趣的。”

宫野志保抬起埋在报纸中的脑袋,看了眼病床上的阿笠博士,委婉回绝道,“多谢好意,我要留下来照顾博士,就不去了。”

毛利兰听完仍然微笑着坚持,“博士留给看护阿姨照顾一晚没问题的,最近这段时间宫野同学也挺累的,今晚就当放松一下也好啊。”

宫野志保听完张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对面坐在毛利兰身旁低头玩着手机工藤新一抢过话,那人头也没抬,翘着二郎腿打着益智游戏,一派怡然的模样,幽幽开口,“她不去也不用勉强,就我们班那些人疯起来拼酒的阵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能喝酒的,她喝酒耍起酒疯的样子你是没见过,一般人拿她可没辙。”

他说着,嘴角不经意浮起一丝暧昧不明的隐约笑意,他自己察觉不到,却被对面的人生生看进了眼里,于是果断收了手里的报纸,搁置在了一旁的白色矮柜上,报纸放在矮柜上的瞬间伴来明显碰撞的声响,让对面的人不禁闻声抬头。

刻意忽视掉对面尚茫然的目光,她眼神直对向斜对面的毛利兰,扯起嘴角微微笑着,“那兰小姐……我们几点出发呢?”

晚上三人赶到KTV的时候,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同学入了座,
有人点了歌,还未开嗓喉就劈了,侍者敲门进来把定好的酒和小食依次摆放在桌上。

剩下的人有人歪在沙发上打盹,有人连着无聊逛着推特,剩下的一部分人围在一起玩UNO,见工藤新一一行人推门进来,便招呼着喊他们过来一起玩。

这是大家聚在一起常玩的游戏,不过为了更有乐趣,他们一般会在打UNO的同时综合真心话大冒险的部分,即一局下来第一个出完牌的人可以让最后出完牌的人回答一个问题,或者接受一个惩罚,而究竟是回答问题还是接受惩罚输家可以自己选择,如果都不愿意,就要一次喝下一打Pilsen。

作为手牌游戏玩得和电玩游戏一样烂得无人匹敌常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工藤新一同学,在咬牙撑过两局之后,第三局终于败下阵来。

在一阵唏嘘声中,赢家大岛阳菜同学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扬扬下巴问对面的工藤新一,“怎样,工藤同学?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不笑还好,一笑倒真是让人背脊发凉。

无所谓地耸耸肩,工藤新一回答,“真心话。”

“哈哈,”大岛阳菜同学随即放肆大笑,露出一样“小样,等着老娘我放大招”的表情,一边洗牌一边盯着工藤新一光滑清秀的脸,笑得那叫一个猥琐,“那么我问了哦。”

众人怒,“你倒是问啊,磨叽啥呢。”

“嗯,”吞了吞口水,理了理思绪,大岛阳菜终于问出了口,“工藤同学有没有看过A片?”

说完人群里的雌性动物立马无一例外全部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而夹在一堆雌性动物中的男性朋友们都稍稍低起头幸灾乐祸地偷笑起来。

直勾勾地盯着工藤新一的脸,坐在工藤左边的毛利兰听到对面大岛同学大胆直白的问题,顿时觉得有点不忍直视,于是默默捂起了脸。

工藤新一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故作不经意地往右方瞄了眼,见端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玩手机的宫野志保一脸的漫不经心,回望向众人,面不改色淡然回应,“看过。”

没想到男神工藤新一同学的回答竟然如此简单粗暴,要知道像工藤新一这种级别的男神在一众学妹眼中是根本不用吃饭上厕所的好嘛?众位同学深感惊讶佩服的同时不禁好奇心顿起,于是下一秒马上就要陷入暴走状态的大岛同学几乎是趴在桌子上问出了口,眼里的小星星蹦跶蹦跶,难掩八卦的兴奋,“那看片时的性幻想对象是谁?”

工藤新一面色如常,一脸镇定,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挑挑眉,“我没记错的话,输一次牌,好像只用回答一次问题吧。”

大岛阳菜瞬间气节,甩甩手,“好啦好啦。”

随后瞪了瞪眼前气定神闲的工藤新一,咬牙切齿间露出一副“以老娘的技术还玩不死你”的霸气表情。

然后下一盘牌班上同学就像得了什么指令一样,斗志似乎全不在赢牌上,而是众志成城齐心协力只为围攻我们可怜的工藤新一同学,只为让他输牌。

最后终于不负所望,工藤新一果断再次输了牌,而赢牌的是班上另一名女生前田麻友,当女生在众人的期待中刚张口,“请问工藤新一你……”

话未说完却被斜前方的工藤新一声声打断,“这次我选大冒险。”

如此扫大家的兴,怎么可能被轻易放过,前田麻友同学心下无奈,垂头丧气的过程中一眼瞄到了坐在工藤新一旁边的毛利兰,脸上瞬间浮起笑容,“既然工藤新一同学自己选择大冒险的话,那就请你抱着你左边的同学在旁边的空地上公主抱旋转720度。”

滑动手机的手在听到某句话的时候稍稍停滞,然后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思考停顿,就听到不远处工藤新一爽快回答,“好。”

二话没说起身一把将身旁的人抱了起来,伴随着小兰被抱起的瞬间情不自禁的一声惊呼,众人随即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就在这喧闹中一直沉默的宫野志保抬起埋在手机里的头望向前方忽然开了口,声音不算大,却也是足够包厢里所有人听清的刚好,声音仍是淡淡的,却隐约透出着一丝戏谑,“720度怎么够,1800度还差不多。”

说完笑着往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这边看了看,众人随即附和,“对对对,要1800!要1800!”

工藤新一听完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故作无意地往宫野志保身上瞟了过去,见那人脸上并未有任何不妥的表情,忽然就有些置气,二话没说抱着毛利兰就开始旋转,人群的欢呼一阵高过一阵,宫野志保就藏在喧闹的人群里一言不发,忽然就觉得自己很没用。

捏着手机的手机不自觉握紧,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呢,明明心里喜欢着你,却还是要小心藏起心事,笑着尽量不露痕迹,开着你和别人的玩笑。

五圈之后,工藤新一稳稳放下毛利兰,两人并肩往回走,回座位的过程中工藤新一眼神也未回看宫野志保一眼,只是在落座的时候无意识地眼神停了半秒,却见对方从头至尾都把眼神放在别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下不禁涌来片刻失落。

又玩了两局,工藤新一再次成为输家,在工藤新一暗自感慨自己今天真是不宜出行的时候,抬眼看了看与自己隔了四个人的板野小百合,喝一口酒,直接用手背抹了抹嘴,开口问,“愿赌服输,这次玩什么?”

赢家板野小百合也不为难他,支着脑袋想了想,“其实吧,我特别期待工藤同学告白时会说些什么,现场找个人示范一下吧。”

话音刚落便听到人群中不知是谁忽然冒出一句,“工藤同学告白的话,最难想象的情景大概也只有和我们班的宫野同学了吧。”

众人皆是一愣,片刻之后再次轰炸起来,“对对对,工藤同学现在要对宫野同学告白。”

从大冒险的角度来讲,左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这个惩罚委实牵强,明显是在放水。

可谁知此刻的工藤新一扭头望了眼坐在一边的宫野志保,对方也在众人的哄闹中抬起头来望向自己这边,光线太暗,眼里的情绪看得并不分明。

就在所有同学等待他走过去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起身拿起桌子上的啤酒,拉开拉环闷声灌下一口,才开口说,“我喝酒。”

说完一打Pilsen一字排开,二话不说一罐接一罐地往口里倒,惹得同学都很诧异,那么刁钻的问题都回答了,那么为难的惩罚都做了,为什么连简简单单一句“我爱你”都不愿意对宫野志保同学说,而选择了连喝一打Pilsen?联系之前的传闻稍一思忖,众人便更加深刻坚信了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不和这件事的真实性。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抬抬眼看了挂在墙上的时钟,时间也不早了,毕竟是毕业生,回家晚了会被骂,于是陆陆续续地散了,这一晚喝得多了点的工藤新一在卫生间吐完出来就看见一个人最先从包厢里走出来的宫野志保。

刚开口叫了声“灰原”,整个人就恍恍惚惚倒了下下去,宫野志保这头反应快,一把接过迷醉的工藤新一,摇摇他的头,见对方已经完全陷入了昏睡状态,于是终于泄气,从工藤新一的大衣口袋里摸出车钥匙,在身旁走过的柏木麻里子帮助下总算把烂醉的某人抬进了他那辆Maserati GC的副驾驶座。

细心帮他扣好安全带,走回驾驶座坐好倒库开车离去。然而车刚开出不多时,毛利兰便从KTV里追了出来,问身边的同学有没有看见工藤新一,正打算离开的柏木麻里子回头告诉她,“哦,工藤同学啊,他和宫野同学已经一起走了。”

毛利兰紧了紧手心里的手表,回身上了来接自己的毛利小五郎的车,打开车门坐进去对毛利小五郎说,“爸爸,新一的手表掉在K房被我捡到了,等下回去的时候先去一趟工藤邸好不好?我把手表还给他。”

毛利小五郎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掐灭了手里的烟,扯着稀松的领带把车慢慢倒了出来,说道,“都这么晚了,给他发条短信让那臭小子明天自己来拿就可以啦。”

自从工藤新一回来,毛利大叔事务所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对于抢自己生意的工藤新一,毛利小五郎心里怨念万分,不远处某辆Maserati GC上昏睡的某人在此刻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毛利兰点点头,手指指腹摩挲在表盘背面纹路尚新的几个罗马拼音上,心里恍然腾起丝丝不安,把头扭向窗外,一路沉默不再说话。

宫野志保的车一向开的很稳,车厢内盘旋着法文老歌《Noel sanstoi》,副驾驶座上的人睡的异常安稳。

窗外冷风划过,开着暖气的车内丝毫不受影响,BERBERRY驼色男士大衣精细的剪裁完好衬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材,迷醉沉睡时紧闭的眼,微锁的眉头,鼻梁挺立而嘴唇饱满,侧脸清秀中不失刚毅,即使睡着,那股锐利的睿智气息还是能在眉宇与气息间感受到,真是如同太阳一样耀眼的人。

宫野志保不禁低头哂笑着,是这样明朗的人啊,让人不喜欢都很难吧,就像迷途黑暗里的灯,总会吸引无尽的飞蛾扑上去,然而飞蛾那么多,每一只在他眼里都不会有什么不同。

这样想着,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紧了紧,心间的失落感不自觉溢了满怀。

二十分钟后宫野志保将车稳稳停在工藤邸庭院门口,艰难地将喝得烂醉的人扶起,步履蹒跚地把人拖上二楼卧室,将他安置在床上躺好,用被热水浸湿的毛巾简单地为他擦拭了身子,前前后后忙完的时候,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二点半。

叹口气为他掖好被子,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打算离去,却在经过床沿的那个瞬间被被子下的一只手牢牢拽住,尚未来得及反应回来是怎么回事,下一秒拉着自己手腕的手施力,猛然将她往回一拉,然后慌乱中她甚至连毛巾都忘了扔,就那么隔着衣服和被子急急地倒在了某人身上。

那人体温浓烫,呼吸绵长,仍是那副醉酒神志不清的模样。

正懊恼爬起来想说些什么,头却再次被伸过来的大手按了回去,她就趴在他胸口,感受着他比自己略高足以温暖自己的体温,呼吸喷洒在脖颈,然后堪堪开口一句,音色仍是迷醉间的喃喃,他说,“灰原,告白才不是游戏。”

听的人尚未反应过来,他忽然侧过头又靠近一些,像个孩子一样固执地再次重复,“告白这种事,怎么能是游戏。”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4-04 23:34:00 +0800 CST  
说更就更,楼主是不是很讲信用啊哈哈
楼主我实在取名无力,所以这一章的名字都是AKB48里妹子们的名字串着起的,原谅我

楼主 witch独小兽  发布于 2015-04-04 23:36:00 +0800 CST  

楼主:witch独小兽

字数:4602

发表时间:2014-11-24 03:1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8-23 09:44:18 +0800 CST

评论数:181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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