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
1.跪求酷爱抽风的度娘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2.曾用ID雪de曼珠沙华。
3.此为旧文重发。
4.未见完结前请勿砍楼或回复楼中楼。
5.推荐背景音乐《Serenity》- Capo Productions。

谨以此文献给我最爱的姑娘和少年。
谨以此文献给我亲爱的旧友灰原の哀伤。

倒影·年华




>>> 那年秋天，在悉尼悲哀的海风里，我听见了我们四个人的结局。




001


悉尼是一座繁华的城。


毛利兰站在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车辆从她的面前疾驰而过。
秋天的阳光在不经意间漫上她的脸，留下浅淡的温度。
她仰起头，看着异域澄澈的天空。大朵大朵的浮云，在灿烂的霞光掩映下，如同油画刷上的明亮色彩。


五年，整整五年了。
所谓白驹过隙，也不过如此。


穿过热闹的街区，她漫步在小道上，看那些精巧的店。隔着橱窗，有琳琅满目的装饰品，让人眼花缭乱。
侧目，她忽然看到一件红色的衬衣，叠放在衣橱最醒目的位置，颜色艳得刺眼。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感到一阵晕眩。


今天是5月4日，工藤新一的二十八岁生日。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我拼死也会回来的。”
“我绝不会放下你一个人，绝不。”
“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我喜欢你，比地球上任何一个人都喜欢。”


毛利兰在瞬间想起这些简单的承诺当年给过她多么坚定的执念。
可是，再绚烂的美好也不过是云烟过眼，在转眸之间不复从前。
她伸出手，轻柔的光线从指缝穿过，斑驳地照亮了身后拉长的影子。


岁月就是这样冗赘，远去了离开了淡忘了不愿再想起了。
她眯起双眼，隐约看见手挽手肩并肩的恋人们从她的身边走过。他们的身影彼此交汇重叠，勾勒出一片旖旎，芳华般绚烂。

002


道路两旁的树落了叶，纷纷扰扰，盘根错节的乔木直上云霄。
毛利兰抬手抚上那突兀的枝干，直到摩擦的触感蔓延至她内心陷落的某个部分。然后，她摇摇头，发出一声轻巧的叹息。


他们说，每一副毒药都有相应的解药。
可惜，APTX4869的解药终究还是没能被制作出来。


“不能让工藤回去，抱歉了。”


茶发女子遥远而悲凉的声音恍惚间萦绕在她的耳畔。
她蓦然就想起若干年前那个下雨的午后，以及Starbucks里的陈旧对白。


彼时，她们坐在舒适的卡座里，奢华地喝着蓝山。苦涩与醇香混杂后的独特味道飘散在空气当中，氤氲迷雾苍茫了不知谁的双眼。
对面的女子始终看着窗外，藏匿起隐隐的忧伤。
淅沥的雨在玻璃上划出道道水迹，冲刷掉曾经年少的誓言。


毛利兰终于安静地听完了女子漫长的讲述，包括那些陈年的秘密和真相。
她沉默着低下头，眼泪随即不可抑制地掉了下来，溅落在深色的咖啡里，漾起一层涟漪。


命运是太过残忍的字眼，潜迹于东京浮华的假象背后，寂静的黑暗悄然吞噬掉记忆深处残存的青春和爱情。
从前熟悉的如今都已变得陌生，陌生到该相信的也不过是谎言。


“工藤希望你可以暂时离开。”


女子优雅而清丽的声线渲染出曼秀雷敦唇彩的光芒。
不远处传来一段飘渺虚幻的曲调，钢琴华丽的装饰音在跃过两个八度之后，平稳地落在中央C上。太过明媚或者太过悲伤的旋律于她们已经不适合，况且又是这样的陌生。


雨渐渐停下来，天空蔚蓝。


“宫野，你看彩虹出来了呢。”


毛利兰勾起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
女子调过视线，望着她不语。许久，她在她的双眸中找到了那七彩的光晕，带着晶莹的梦幻般的透亮，若隐若现锦墨斑斓。
有那么一秒钟，她被这次第绽开的笑靥感动。也就是在那一秒，她明白了少女一直以来的坚持和倔强。


“宫野，帮我转告他，我会离开的。”


“离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可你真的知道这当中的缘由么。”


缘由，说到底还是借口吧。
毕竟他们都还不够坚强，而眷恋只会带来软弱。
早在多罗碧加他转身的刹那，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如果失去是为了教会人们珍惜，她宁愿放弃当年那场相遇。


她最终选择了缄默，并非不愿回答，只是觉得那些都已变得不重要。
泪水漫过眼帘又轻轻收住，唇边淡漠的微笑似乎僵持了很久，彻骨的伤痛随着心情的平复缓慢地化开。


忘了谁说过的，爱情游戏中真正的绝望莫过于心死。
当眼泪也可以凝结成霜的时候，笑容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勉强。


“不管怎样，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真实是不能说的。”


毛利兰在片刻之后向面前的女子道别。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能伪装得这样平静，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将一句再见说得那么云淡风轻。
转身，回眸，画面褪色，只剩下茶发女子孤单的背影。


其实，有些事情她们分明都是懂得的。
多年之后，她重新想起，指尖触到的也仅仅是回忆。

003


往昔的种种就这么轻易回来了。


毛利兰带着些微的慵懒倚在悉尼大桥的栏杆上。
对面的水雾层层叠叠，弥漫着深秋的萧索。


在这个属于怀念的季节里，她时常会想起当年在东大念书的日子。那时的她喜欢将时间荒芜在图书馆里，找一个安静的角落，读一本欧美畅销的长篇小说。
四年的时光如此简单而安谧，悄悄溜走，不复从前。


“和叶，没有他，我依然可以过得很好。”


于是，她逐渐学会了遗忘。
不再因为某些人某些事而怀疑宿命，不再因为听到谁的名字而摆出多余的表情。仿佛她始终是那个安静的少女，在冗赘的岁月中保持淡定。


毛利兰数着格子沿来时的路返回。
她凌乱的长发在冷风中招摇，偶尔挡住前行的视线。


不去想是怎样决绝地从东京逃到悉尼，假想过无数次的结局竟然是彼此的躲避。


不就是因为十年么。
十年，再躲也躲不过时间。


究竟是什么让等待变成奢侈的字眼，在年华消逝的过程中辗转为大片大片的苍白，以一种绝望而残忍的姿态。
只是多么想要记得，那个光影交叠的下午，那朵被遗忘在雨中的玫瑰，那段不可明说的往事，以及那个最爱的人。


“兰，樱花的花期到了呢。”


“不是说好不要再提了么，和叶。”


停驻在幻想的世界里去追逐所谓的美好是对自己的伤害。
过去的一切越是清晰，心中的遗憾就越深刻。记忆于她已然成为一种折磨，现在的波澜不惊是放弃能换来的最仁慈的结果。
所以，都忘了吧忘了吧。


合上手机，她转身走进路边的Rosemary，身后是傍晚的悉尼。


再收到远山和叶的短信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彼时，毛利兰正拎着满袋的迷迭香在大街上游走。夜幕之下，华灯初上，微微有些冷但并不想回家。
她逆着人流向前，身边不时传来陌生人的欢笑。远处的La Strada广场在放好听的苏格兰民歌，悠扬的风笛和婉转的调式都像极了《Auld Lang Syne》。


海皙蓝的柔光闪烁起来，她的眼眸却在刹那间黯淡了。
和叶的短信静静地躺在那里，一时间刺痛了她的心。


“曾经你一脸幸福地说起，我以为那是你最珍贵的回忆。”


最珍贵的回忆，那么真切又那么遥不可及，究竟要怎样才可以。
是谁在十年前的樱树下朝她招手，是谁带着微笑对她说等候。
于是记忆倒带，她依稀感觉到那熟稔的芬芳，揉碎在空气里，飘向不知名的远方。而她流着泪不顾一切地向他跑去，直到安静下来，才听到他温柔的声音。


“兰，樱花的花期到了呢。”


高大的樱树挡住刺眼的阳光，她像只小猫，懒懒地缩在他身旁。
微风拂过，樱花在空中飞舞，软软的淡淡的婉约，落在她脸上，起了一层红晕。他望着她不说话，温暖交汇在彼此相扣的指尖。
画面定格，少年轻轻地说着什么，明媚静好的少女笑起来眸光清澈。


“世界上再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那一刻，幸福在心底蔓延，她以为自己看到了永远。
可是，永远不过是等不到的明天，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曾经怎样的执着，到最后都变得脆弱，那些完美的童话也只是传说。总是在转身之后才懂得，青春早已失去原本的颜色。
那时怎么会知道，孤单和寂寞将成为终生的枷锁，而此间的相遇别离是一场逃不脱的烟罗。


那个盛若夏花的春天在浩渺的时间长河中纠缠成烟，一如那个英挺的少年闭上眼落寞地说再见。


喧嚣在子夜归于平静，月光柔和，稀疏的星辰点缀着天空。
毛利兰坐在广场边的木椅上，幽暗的街灯在她的睫羽间投下一层橘色的光。
视线悠远，双手合十，逆光切削出静谧与虔诚。


似是那场樱花雨轻轻将年少滴落。
她的失意在这个偌大的星球上显得太渺小，带着无比荒凉的味道。
只是今天的她，是多么想要快乐。


“Happy birthday, Shinichi.”


尾音消散在如潮水般袭来的伤痛中。
她惊觉着发现对于这个名字的熟悉已远远超过了自己能掩饰的范围。
因为习惯，她甚至忘记了，现在的他只是江户川柯南。


佛语云，十二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


他的好他的笑他的坚持他的骄傲，就算都记得就算忘不了，又能怎么样。
那些繁复的誓言终究太年轻，而他们就在这弹指挥间彻底失散了。
愿望越是美好如花，凋谢起来就越显得残酷，像一朵经不起韶华逝尽的紫菀，抑或是日落之后天黑之前的他们。

004


翌日，天气晴好。


毛利兰拉开窗帘，阳光一点一点漫上她的脸。清新的空气悄悄溢进来，在晨曦下与她撞了个满怀。
起身为自己冲一杯咖啡，顺便将昨夜余下的清水注入身前的蔷薇中。
然后，她拿起手机，缩在沙发里，随意地翻看着以前的信件。


“兰，什么时候才会回东京呀。有点怀念了呢，曾经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光。”
“最近大阪在搞画展，很受欢迎的，我们未来的设计天才不过来看看么。”
“亲爱的，我要订婚了。知道你不能来，发个祝福给我就好。”


热气升腾，弥漫在屏幕上，若水雾般朦胧。
她忽然感到眼眶有些温热，心底亦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其实她已足够幸福了，至少在他消失不见的日子里，是她们给予的友情，包容了她所有的失望。


收件箱的最后一封邮件来自Claret。
她想自己并非是多愁善感的女子，却依然为这几个字所触动。


“Ran，你相信过我么。”


若非是要诀别，Claret断然不会这样问她。她亦明白这是他寂寞的表示，只是她从来不喜欢欺骗。
聪明如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眸光中一闪而过的动摇。
她究竟还是怀疑过。


遇见Claret是在她生命中的第二十二个夏天。
那或者算是一场邂逅，因为她并不认为一切都是出自偶然。


在名为纯白的酒吧里，她为他弹了一曲《月光》，将那些美丽而哀伤的故事全部告诉了他。而他只是默默地听着，偶尔喝一点酒，偶尔弹一两段不知名的短调。
末了，她别过头不再说话，他笑笑然后转身离开。


“不管怎样，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真实是不能说的。”


她有些无所谓地拿起他留在桌上的纸巾。
好看的斜体英文，边角签着花式的Claret。
她知道那是他的名字。


后来，她每天都会在纯白的吧台前遇到他。
他说这里的红酒符合他的口味，她便坐下来听他讲一些名酒的历史和酿造的常识。心情好的时候，他们也会玩各式雅致的牌戏。他教给她打桥牌的技法，她惊觉于他的机敏与狡黠。


此间彼间竟成为了朋友。
她记不太清这段过程，只是依稀喜欢他干净纯粹的侧脸，像极了记忆深处的谁。


毛利兰用手指在桌上划着圆圈，想起Claret总是伴随着歉意和感念。
她看着身前摊开的字典，或许上面有细微的证迹。分明在269页印着的，Claret代表蓝系为辅的紫红色。
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这个词的另外一个义项。


Claret又指法国波尔多区所产的顶级红葡萄酒。


的确，他对于酒未免过于熟悉了，而这亦是他们之间的死结。
念及过往的种种，她可以感受到他眉宇间的悲伤。这种悲伤或者来自于一个秘密，而她无法触及。


五年了，他始终在她左右，陪她做想做的不论什么。
他们如此微妙地接受了对方的存在，却又有所保留小心翼翼。Claret仿佛知道全部的真相，可他从来都不说。
而毛利兰也从没问过，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因为他温暖的话语，因为他明媚的笑意，她想那决然不是出自黑暗。纵使伪装，也装不出他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的清朗，像磷光，轻易地照亮了她的回忆，弄痛了她的心。


所以，他说要去东京的时候，她并没有太多的迟疑。
直到昨夜收到他的短信，她才明白他也不是多么坚强的人。他也会受伤，会不知所措，会说些伤感的话，会丢掉冷静和沉着。


只是这样哀怨决绝的诘语，她无法回复。
什么时候语言变得这样苍白，让她想说却说不出口。于是，她只能放弃。


她还记得纯白打烊之前，Claret弹的那首《Love Is Colour Blind》。
以前，她一直不知道它的名字。现在想一想，当年在Starbucks和宫野志保道别时，背景音乐就是这首歌。


早知道的话就好了。


如果，可以闭上眼放掉那些留恋，人会不会看上去比较幸福。
毛利兰走到窗边，天空蔚蓝如海。

005


落日的余晖一如既往，壮丽而凄美。
她怅然若失地笑起来，这样妖艳鬼魅的色彩只会让人惊悸。
或许一切都要结束了。


“二月，足够用墨水来痛哭。”


那么十年呢，十年足够用来怀念。
毛利兰在光影转变间，觉到了这当中付出的代价。惘然错失，因为不够勇敢，葬送了如流沙般急逝的青春。
颓靡灰暗。


“兰，你不用再等了。”


三个小时前，接到宫野的电话。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已辗转为安静的女子。再多的波澜都如流云变幻，烟雨虚空。她想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称她为兰。
而在这句话的背后，是怎样的静默与懂得。她分明看得到，她悲凉落寞的心迹和淡漠冷却的表情。


还会不会记得。
那年他们尚年少，在落花成冢的街上奔跑，她望见他的背影转瞬湮没在人潮。
她其实都记得，只是他忘了。


就这样，在等了他十年之后，那个温暖的少年终是永远离开了。
而她一直在原地，没有人救赎。


窗外是好听的风铃叮咚地响。
那似是太过久远的事了，想起来竟也是这般的心疼。
毛利兰起身，将鸢尾的花瓣整理好。
然后，她恍然想起了什么，便走到门口，打开了信箱。


“Claret大概不会再回去见你了。”
“他留了一封信，是关于我们始终没有告诉你的，最后的真实。”


淡紫色的信封，斜体花式的签名，写着寄Ran的字样。
她伸手取出来，依稀还闻到残留的薰衣草馨香。


这就是最后的真实么。


她忽然觉得心情异常平静，拆信的动作亦缓慢了下来。
转身，倚在门边，她轻声念着信上的一字一句。


“Ran，其实有些事情你并不懂得。”


毛利兰在读完信的刹那终于泣不成声。
眼泪滴落在信纸上，化开了那些年少的伤。深蓝色的笔迹在这样强烈的悲痛下变得模糊起来，让她的坚强碎成一段一段，脆弱不堪。
身后的鸢尾像是在一瞬间衰败了。


怎么可以。
她望着面前的一片蔚蓝，沉默不语。如若是大海，便可以吞噬掉繁复的哀愁，包括真相和骗局，甚至是美丽的错误。
那么遗憾呢，也可以么。


她给了自己一个完美的借口，所谓完美无非是孤独的幻影，让她就此沉沦。
如果不告诉她这一切，或许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后悔。


那样的话该多好。


悲伤是年华的倒影，清晰地映照出过去的美丽与谎言，小心翼翼却也未必躲得开宿命的圈套。
也正因如此，人们在看到真相的时候往往是眼泪划过兰指的冰凉。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最后的最后，是谁不见了，是谁离开了。


Claret终年二十八岁。


工藤新一终年十七岁，江户川柯南终年十八岁。
毛利兰终年二十七岁。

>>> 番外


京都近郊，Aurora的设计室。


浅若秋茗抽出一张白纸摊在桌上，她犹豫着取了墨绿色的颜料。底线，上色，修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跃然纸上。
她让少年的唇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好像是在对着谁微笑。
如此眉眼，决然来自于梦境，抑或是深藏于心底的某个人。


开始她只是这样默默不停地画，后来Aurora亦知道了画中少年的名字。


“秋茗，你除了会画工藤新一还会画什么呀。”
“这次的线稿是少女流行志的插画啦。”


于是，类似的抱怨层出不迭。而她对上Aurora无奈的双眸，笑得明媚灿烂。
然后，她乖乖听话，在底稿的背面涂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每每如是。
交了稿，Aurora却依旧叹着气摇着头，因为画中那些温婉静好的女子分明是浅若。


Aurora看着她脸上平静的表情，忽然觉得那是失去了什么后的淡然。


下午茶的时候，她也会听浅若讲一些关于工藤新一的零锁旧事。可是，她一直不解，这个如浅若所说异常温暖的男子为何从未出现。
终于有一天，她向浅若问起。


“秋茗，你总提起的那个工藤为什么不来找你呢。”


“其实他永远都不会来了。”


浅若起身望向窗外，眼底是夏初盛开的荼蘼，她想自己已不再是年轻的女子。
Aurora沉默了，她也许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可是，浅若唇边隐约的笑意却依然让她迷惑，面前的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般心若止水。


回眸，浅若收住笑。她轻轻打开素描本的夹层，拿出一封信。
那封信因为时间久了和经常拆看的缘故，页角卷了边，还留有眼泪滴落的痕迹。
她递给她，缓慢而安静。


“那时的我多么懵懂，被他厚重的爱拥抱却毫不自知。”


Aurora迟疑地展开信纸，上面是斜体花式的日文。


——Ran，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在去往慕尼黑的飞机上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之所以要写这封信，是不希望你一生都活在悲伤中。


——你知道五年前工藤为什么让你离开么，并非是因为十年。
——宫野告诉过你的，那个庞大而罪恶的黑衣组织。如果不将其毁灭，那么毁灭的便是世界。工藤他是个侦探，为了正义所以必须这么做。此后的五年间，我们同组织决斗了很多次但都没能成功。
——最后一次是在5月4日，他生日的那天。结果我们赢了，黑衣组织从世界上彻底消失了。只是我们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工藤受了重伤，医院的抢救依然没能挽救他。我多想把他带回你身边，但我无能为力。
——另外，我的本名不是Claret，这个酒样的名字是我在组织里的代号。或许，你猜到了，我是FBI安插在组织内部的卧底，我的任务是保护你。


——Ran，其实有些事情你并不懂得。


——工藤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他不希望你永无休止地等待，他不想看到你悲伤的样子。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他一定一定会去找你的。他说假若他没能去悉尼就代表他逃不过这一劫了，但是至少时间可以让你淡忘，可以让你有重新开始的选择。
——至于十年，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
——这些他是要求我和宫野保密的，但是我们认为你有权知晓。


——Ran，你明白了么。


——工藤对你的爱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甚至是生死。他宁愿自己无声无息地死掉，宁愿你彻底将他遗忘，他也不愿意让你受到伤害。
——所以，你的离开才是他能放心面对这一切的前提，也是对他最大的成全。


——Ran，在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人比他更爱你。


Aurora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浅若的双眸中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她亦知道了她曾经的名字是Ran，这个音节在太多人的唇齿间消融成一片缠绵。
她没有再问什么，关于黑衣组织，关于宫野，关于这个写信的男人。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就让所有的苦痛都留在昨天吧。


浅若收起信，将一段过往用心地折起。
转身，她望着阳光温雅的Aurora，又次第绽开了笑靥。


她想她会就这么幸福地活着，带着他给的全世界的爱。




>>>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