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发】轮(科学家阵营,拉格朗日欧拉牛顿薛定谔,另有CP国太)

差点忘了贴吧这边_(:з」∠)_

这篇是老师的生贺:
再见,轮



“老师,这件事是真的吗?”剑桥,轮总部,伯努利办公室,欧拉翻开期刊的一页摊开放到办公桌上,一脸严肃地问伯努利。



期刊是学术领域的一本核心期刊,往常来说,上面刊登的都是学术论文研究成果,但是这一期却十分意外地在头版刊登了一起学术丑闻的报导,时间的主角正是此刻坐在欧拉面前的人。



欧拉看着自己的老师,他似乎从来没有带着这样的表情和心情来面对过眼前这个人。



这个人是他最敬重最爱戴的恩师,甚至一度是他日常行为准则的标杆,这样的学术丑闻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这个人身上的。



在今天之前,欧拉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而他相信,不仅仅是自己,包括约瑟夫和轮的所有人在内,一定都和他持有同样的心情。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隐情。



欧拉看着伯努利,对面脸上的神情却让他渐渐失了底气。



一定是这样的吧,老师……



他有些害怕地想着。



伯努利维持着平日微笑的表情平静地看着期刊上的报导,又看着欧拉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自己求证的脆弱神情,嘴角的弧度却扬得更深了。



“是真的。”他十指交叉放在身前,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说,“没想到这件事都能被他们挖出来,真是小看了。”



“老师,”欧拉有些无力,目光中罕见地产生了动摇,“您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恩。我知道。”伯努利依旧波澜不惊。



将学术成果以不正当的形式转卖给他人,这违背了轮的基准,惩罚是被轮永久除名。



“您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欧拉仍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那重要吗?”伯努利却十分干脆地打断了他,语气没有起伏,就像是寻常聊天一样的一句话却堵得欧拉说不出话来。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件事是我做的,这样就够了。”伯努利说着,站起身来拿起办公桌上的期刊,往后翻了几页又重新摆到欧拉面前,“这篇文章挺有意思,你可以看看。”他放下期刊,绕过办公桌就准备从欧拉身边离开。



“老师!”欧拉忍不住转身大喊出来。



伯努利停下脚步,微微侧头,轻笑一声:“犯了错就应该要接受惩罚,这个道理我很早就教过你和Joey了吧。”



“但同时您也告诉我们不要害怕犯错,只要知道改正就好。”欧拉认真地看着伯努利。



“可有的错,是不能犯的。”伯努利挥了挥手,离开了办公室,然后发现了站在门外神色黯淡的拉格朗日。



他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带有一丝惊讶却又像是在意料之中,他走上前去拍了拍拉格朗日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门内门外,欧拉和拉格朗日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不相信老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但老师的坦荡却让他们觉得老师不像是在撒谎,虽然自始至终他们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了解老师,但如果老师真的做了这件事的话,他究竟是为了什么,钱吗?



怎么可能……



同时想到此处的两人露出同样的苦笑。



而另一边悠然地走着的伯努利心里却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终于还是被揭穿了啊……



他心里轻叹,却又好像一块巨大的石头终于落地一样。他知道这件事情一经曝光,他是绝对不可能再在轮待下去了。



不管他有什么原因,不管轮的大家对他展露了多少宽容,他都不可能再继续留在轮。



因为,轮,是完美的。



也许成员之间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但是在对待知识的虔诚上,轮必须是完美的。



所以不完美的部分必须被剔除,所以他必须离开。



其实做了这件事却依旧留在轮那么久的他就已经是轮的一个无法抹去的瑕疵了,如果他真想保持轮的完壁性的话,他就应该主动披露事实,然后离开,然而当时的轮还太弱小,即便会长从前辈手中接下了担子却依旧没有多大改变,所以他想着自己必须要支撑下去,至少等到轮足够强大,拥有足够立足的力量。



但那也许只是自己逃避的借口,因为他发现他不想离开了,真的不想。



雅各布哥哥说过想知道能让他待得舒服的地方是什么样的,然后他发现,轮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了。



艾萨克虽然闷了一点但他的才华无可置疑,小莱昂和Joey都很懂事也很可爱,会长和副会长对大家都很宽容,让会成为指引轮的光,新一代成员之间的相处氛围也很好,虽然时不时会产生争论,但那都是很良性的学术讨论也有利于轮的发展。



一切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也发现自己愈发不想离开了。而为了这个目的,这件事情就必须被掩盖下来,除了轮的基准之外,还因为他是小莱昂和Joey的老师。



小莱昂和Joey最重要的老师,或许平日里会有些恶趣味之类的怪毛病,但除此之外必须是完美的,所以,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容许的,也绝对不能被原谅的。



是的,不能被原谅。



绝对不能。



伯努利微皱眉头,紧握双拳,将所有的个人情感冰冻,近乎冷酷无情地迅速在脑海中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而这件事也迅速在轮中传开了。



“约瑟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约翰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逮着拉格朗日的傅里叶连忙冲上来把手中的期刊拿给拉格朗日看。



“让……”拉格朗日看着傅里叶脸上慌乱的神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约瑟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傅里叶紧皱眉头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望着他。



“老师说……是真的。”拉格朗日抿抿双唇,最终无奈地长叹一声说。



“约瑟夫前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这时候又有新的声音靠近,拉格朗日抬头一看,是普朗克和薛定谔,两人脸上都不同程度地挂着担忧的神情。



“我和莱昂哈德都听到了。”拉格朗日的声音很低,“老师说是真的。”



“骗人!”傅里叶大喊,“这一定有什么原因!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我要去找约翰!”他说完就一秒也等不了地跑走了。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去确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可是约翰啊!那个把轮和大家看得比什么都重的约翰啊!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约翰前辈他……”薛定谔紧锁眉头,有些犹豫地说。



“我和莱昂哈德会再去找老师谈谈的,大家别太担心。”拉格朗日笑着说。



“如果约翰前辈执意如此呢?”普朗克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马克斯……”



“我当然也不希望事情变得如此,但因为是约翰前辈,我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得不考虑进去。”普朗克垂着眼,低声说。



“如果约翰前辈执意如此,那也别无他法。”薛定谔轻叹一声说,“而且我认为,约翰前辈应该一早就做出准备了,或许这件事莱昂哈德前辈和约瑟夫前辈比我们感受得更深吧。”



“……我去找莱昂哈德。”拉格朗日顿了顿,却没有回答薛定谔的话,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约瑟夫前辈……”薛定谔看着拉格朗日走远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如果约翰前辈真的离开的话,约瑟夫前辈和莱昂哈德前辈大概是最难过的吧。”



“为什么约翰前辈会做那样的事情……”普朗克却低喃着思索道。



“我相信约翰前辈的人格,这背后一定另有隐情。”薛定谔说,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瞪大双眼,“也许……艾萨克前辈会知道!”



“艾萨克前辈?”



“对!他和约翰前辈不是认识很久了吗?我们去问问他。”



“恩。”



——



另一边,缠住伯努利的傅里叶不依不饶地挡在他面前。



“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还有什么疑惑的吗,让。”伯努利平静地看着傅里叶。



“我不相信约翰是那样的人!”傅里叶看着伯努利,一字一句地说。



“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实便是事实。”伯努利说,“这是不会改变的事情。”



“没错,事实就是事实,不管是你做了这件事也好,还是你是出于什么苦衷做这件事也好。”傅里叶握拳咬牙,然后坚定地看着伯努利说。



“重要吗?”伯努利问道。



“很重要。”傅里叶用力点头,“我所知道的约翰不会做这种事,我需要证明。”



“那你已经得证了,这件事是我做的。”伯努利的语气依旧没有多少起伏。



“那你自己呢?”傅里叶却看着伯努利,语带悲伤地说。



“什么?”伯努利挑眉,对傅里叶的话感到不解。



“你也需要向自己证明吧。”傅里叶说,“你不向大家解释是为了断自己的退路,你认为大家真的会那样看待你吗?”



伯努利看着傅里叶坚定的神情,没有逃避,却也一言不发。



“不管你说还是不说,我们所有人都相信约翰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傅里叶看着伯努利说,“我们……不,至少是我,只希望能够听到你说出来。仅仅是如此希望而已。”



“你认为,你很了解我吗?”伯努利看着傅里叶,语气略有不善。



“不。”傅里叶干脆的回答倒是让伯努利有些愣住了。



“但只有一点我是知道的,约瑟夫和莱昂哈德以及轮的大家对约翰来说,比什么都要重要。”傅里叶用无比确信的语气说。



那双祖母绿的眸子里,闪耀着熟悉的光芒。



伯努利看着傅里叶,呆愣了几秒,然后嘴角难得地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好吧,我认输。”



“约翰!”傅里叶瞬间激动地喊出来,又收敛了一下情绪,“那约翰果然是有什么苦衷的吗?”



伯努利拍了拍傅里叶的肩膀,然后经过他身边:“没错。”



“到底是——”



“我有苦衷。这样就足够了吧。”伯努利打断傅里叶的话,停下脚步。



“啊……恩。”傅里叶顿了一下,然后对着伯努利的背影点头说,“足够了。”



“人生中会遇到许多无可奈何的事。”伯努利又叹息一声,感慨着,转头看向傅里叶,微笑,“我希望你以后不用遇到。”



“约翰……”



“谢谢你,让。”



“诶?”



——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8-08-14 17:33:00 +0800 CST  
总部 地下图书馆 自然科学 物理区



“你果然在这里啊。”



拉格朗日从膝盖里抬起头来,有些疲惫地笑了笑:“莱昂哈德。”



“本来想一个人静静,没想到被你抢先了。”欧拉苦笑一下,靠在拉格朗日旁边的书架坐到地上,伸出右腿,手臂搭在左腿膝盖上。



“看来我该换一个区藏着。”拉格朗日双手抱着膝盖,笑着说。



“或许你该藏到哲学区或者生物区。”欧拉侧头,发现拉格朗日的眼角有些泛红,他愣了一下,却不打算指出来。



因为他自己的心情也没比拉格朗日好多少。



“之前那次我藏到文学区去,还害得老师找了好久。”拉格朗日环视了一下就像地下宫殿的图书馆,有些感慨,“那个时候图书馆的规模还没有这么大,现在再藏的话,可能老师就找不到我们了。”



欧拉沉默着,没有回答。



“Leon,老师他真的会离开吗……”过了一会儿,拉格朗日又看着地板,小声问道。



“我想是的。”欧拉抿抿双唇说,眼前的景象有些雾蒙蒙的,难道是度数又涨了?



“我还是不相信老师会做出那样的事,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拉格朗日看着欧拉说。



“大家应该都是这样认为的。”欧拉把取下的眼镜又戴上,“但既然老师已经下定决心,那就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



“其实……虽然并不了解老师,但多少我能体会老师的心情。”拉格朗日望着图书馆高高的天花板说。



欧拉沉默地等着。



“如果是我或者你和老师遇见了同样的情形,我们应该也会和老师做出同样的决定。”拉格朗日收回目光,认真地说。



“没法反驳呢……”欧拉想了想,无奈地说。



“只是不太习惯,老师就要离开了……”拉格朗日又抱紧膝盖,目光看着地板,悲伤地说,“老师之后会去哪里呢?”



“我想只有这件事我们是不需要担心的。”欧拉说,“老师一定已经有所应对了。”



“你是说老师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吗?”



“不,只是因为他是我们的老师,所以我相信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他都有能力完美地解决。”欧拉说着,回看向拉格朗日的眼神中饱含着毫无动摇的信任。



“说的也是,他是我们的老师呢。”感受到了欧拉眼中的情感,拉格朗日也以同样坚定的微笑回应。



“没想到小莱昂和Joey这么信任我啊,真是开心。”这时候,书架旁边传来了一个轻松愉悦的声音。



“老师!”两人同时回头,然后迅速站起身来。



“当心!”因为坐地时间太长,迅速起身导致的眩晕让拉格朗日身形不稳地摇晃着,欧拉连忙伸出手扶住他。



“太心急可是不好的哦,Joey。”伯努利揉了揉拉格朗日的头,微笑着说。



“老师……”两人看着伯努利,没有掩饰面上的难过。



“您已经决定了吗?”最后还是欧拉问了出来。



“恩。”伯努利平静地说,“我这次来找你们,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件事。”



“什么?”拉格朗日问。



“你们都相信我是有所苦衷才那样做的吧。”伯努利说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没错,我是有所苦衷。”



“到底——”



“这样就足够了。”伯努利打断拉格朗日的话,神情变得严肃了一点,“这点对你们来说便足够了吧。”



“恩,谢谢老师。”欧拉看着伯努利,向曾经无数次一样对老师认真点头回应。



“接下来我会去纽约。”伯努利重新笑了出来,“轮的日常事务以后就交给你们了。”



“我们知道了。”拉格朗日点头,眼角却忍不住又开始泛红。



“已经多久没见你这副模样了。”伯努利感慨道,然后伸手轻抚拉格朗日眼角,无奈地说,“抱歉。”



“老师……”指尖的温度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拉格朗日哽咽起来,他用力地压制自己的情绪却仍旧无济于事,眼泪终还是涌出眼眶,滑下脸庞。



“抱歉,Joey”伯努利叹息一声,伸手将拉格朗日揽到怀里,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和后脑勺,“以后要辛苦你了。”



“恩……”



其实离开之后他唯一还有些担心的就是拉格朗日了,这孩子的个性真的让人有些放心不下,不过转眼又想到欧拉还在他身边就多少让人能松一口气了。



他想着,朝欧拉递了一个眼神,欧拉觉察到,以郑重的点头作为回应。



虽然自己也不能说能立刻适应老师不在的情况,但是无论如何,这次自己也不能辜负老师的期望,一定要让老师没有后顾之忧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三天后,伯努利宣布辞掉英国皇家学会和瑞士国家科研能力中心的职位。



同时,轮内部,由会长伽利略组织除名仪式。



剑桥 圣玛丽大教堂



轮的成员悉数到场,他们站立着,凝视着接受审判之人。



伽利略手里拿着一本古老的厚书,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枚羽毛笔。



伯努利单膝跪地,微低着头,轻闭双眼。



伽利略长叹一声,翻开厚书,将羽毛笔点在伯努利眉间,口中诵念着:



“约翰·伯努利,自轮成长初期,长久以来无私奉献,尽心尽力,星辰可鉴。吾等感念他的奉献,将铭记此人于心,永不相忘。”



说到这里,他的大胡子颤了颤,才又继续缓缓地说着:



“然其出卖学术成果,违背轮之初衷一 事 亦属事实,并长期隐瞒吾等,而今至东窗事发。大错铸成,覆水难收,其人虽有悔过之心,亦该承受真理的裁决。此刻,在亿万辰星以及同属成员的见证下, 吾,伽利略·伽利雷,以轮之会长名义宣布——给予约翰·伯努利其人……”



伽利略顿了顿,不忍说出下面的话。他知道伯努利为轮奉献了多少,他也知道这孩子性子有多倔,他真的不忍心,但是,作为会长,大公无私是最基本的要求,更别说,这还是伯努利的愿望,所以,虽然十分不忍,长长的叹息之后,他还是无奈地宣告:



“永久除名之惩罚。望诸位成员引以为戒,坚定自我,勿违背真理之初衷。愿上帝保佑, 我的孩子们。”



说完,他收回羽毛笔,在翻开的书页的一个名字上,划了一横,然后,那个名字便从书页上缓缓消失。



伯努利觉察到似乎有一股力量从自己体内缓缓消散,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异能,而从现在开始,自己便是一名普通人了。



“多谢伽利略会长。”伯努利说完,站起来转过身,面对着轮的成员们,他们曾经是自己最重视的伙伴,当然,现在依然是,哪怕不再是“伙伴”。



“约翰前辈……”普朗克走上去,面带忧伤。



“马克斯,以后要继续加油哦。”伯努利说。



“前辈……”



“阿尔伯特也是。”



“约翰前辈,我……”



“埃尔温要注意控制小瞳的食量,她不能再继续胖下去了。”



“约翰前辈,祝您今后一切顺利。”



“谢谢皮埃尔。”



……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8-08-14 17:36:00 +0800 CST  
众人陆陆续续地上前来道别,直到最后,伯努利才发现有一个人一直没有出现,他疑惑了一下,随即表情变得释然起来。



两天后 伦敦希思罗机场



前往办理登机牌的窗口时,伯努利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



“那天你不在,我就猜到了。”伯努利拉着行李箱走上前去,看着对方平静淡然的神情,略带调侃地说。



“……”对方似乎想反驳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只好别过头去。



“等我办理登机牌。”伯努利说。



看着伯努利提着行李箱去柜台的背影,牛顿心情有些复杂,他在旁边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看着光亮的地板,沉思着。



那天薛定谔和普朗克来找自己的时候,牛顿还有些犹豫,但最后他还是把伯努利的事告诉了二人,并且嘱咐他们不可以告诉其他人。



薛定谔诧异地问连约瑟夫前辈和莱昂哈德前辈也不能说吗。



牛顿愣了一下,还是坚定地回应。



他想伯努利最不希望这些事情被知道的人大概就是他的两个学生了,他对两人的过度保护可以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而且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所以,牛顿觉得自己只有这个时候能够多少理解一下伯努利的心情,他一定不希望被拉格朗日和欧拉知道。



但是如果谁也不说的话,那也太让人悲伤了,如果不是自己很早就加入了轮的话,自己可能也不会知道伯努利的那些事,那样的话,伯努利不知道会瞒到什么时候。



这家伙对自己可真是狠啊。



牛顿想着,脑中又不禁浮现出拉格朗日的身影,然后无奈地笑了一下。



还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吗,这两人,对自己同样狠。



但拉格朗日身边至少还有欧拉,而伯努利却总是一个人,有的时候牛顿会觉得,伯努利是不是天生就没有“寂寞”这一种情感。



那样的话也真是太可怜了……



牛顿眨了眨眼睛,又皱皱眉,自己居然在可怜伯努利吗?



可怜他?那个伯努利??



牛顿又摇摇头。



这简直太荒诞了,那个人怎么可能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可怜,平时大家承受他的恶趣味被他可怜还来不及怎么会有人去可怜他?



但,如果这就是他的目的呢?



牛顿又不自觉地想着。



他那样做,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人可怜自己的话?



如果是这个问题,那牛顿不得不承认,伯努利做得非常成功。



他笑了一下。



还真是一个无论如何都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



“嘶——”脸颊猝不及防被冰到,牛顿倒吸一口凉气。



“又在想最速降线问题吗?”伯努利心情愉悦地拿着两罐冰冻啤酒,他把一罐拿给牛顿,坐到他身边。



“没有。”牛顿没好气地说。



“也是,最速降线没有更好的解了。”伯努利拉开啤酒,仰头喝了一口,“那是什么问题?极限收敛证明之类的?或者是引力相关?光的传播?”



“没有。”牛顿也拉开啤酒喝了一口,冰凉中带着一丝苦涩的液体侵入胃部,让人有些难受,“我只是在想,你居然要走了。”



“这还真是难得。”伯努利饶有兴趣地看着牛顿,“艾萨克会舍不得我。”



“没有舍不得,只是不习惯。”牛顿没有和他抠字眼,轻叹一声说,“明明你都只是为了轮才做那件事的。”



“原来你知道啊。”伯努利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淡淡地说,“但那又如何呢。既然你知道,那你也该清楚,对我来说,轮必须是完美的。”



“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哪怕是我们发现的定理也一样。”



“但轮必须是。”伯努利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要丢下大家?”牛顿也有些情绪了。



“不是丢下。”伯努利用拿啤酒的那只手背撑着脸颊,轻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继续留下,但是,不可以。”



牛顿看着伯努利罕见的带着忧伤的侧脸,心里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人永远不会丢下轮,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轮,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的离开,是为了要保护轮,仅此而已。



“本来还觉得你是最理智也最克制的一个人,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也是个笨蛋。”牛顿不带恶意地嘲讽道,“你的两个学生真是有样学样。”



“所以以后他们还要拜托你稍微看着了,艾萨克。”伯努利又笑了。



“我可管不住他们。”牛顿摊手,“你在那边就好好祈祷上帝别让他们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吧。”



“也只能如此了。”伯努利说着,举起手中的啤酒,两人碰了一杯。



牛顿看着伯努利,蓦然发现,原来这人脸上,还是能流露出寂寞的神情的。



两人就那样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时间耗尽。



“好了,差不多该走了。”伯努利看了一下时间,站起来把最后一罐啤酒放到垃圾桶里。



牛顿送他到安检口,伯努利挥挥手就要转身。



“等一下。”牛顿突然出声叫住他。



伯努利停下来,疑惑地看着牛顿的动作,他双手伸到脑后,从脖子上取下了一件东西。



“艾萨克……”伯努利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副十字架是我一直带着的。”牛顿把取下的东西递给伯努利,“不知道到了美国管不管用。祝你好运。”



伯努利惊讶之后,心里升起一股感激之情,他伸手接过牛顿的十字架,银色的光芒沉淀着时光,让人感到安心和宁静。



“谢谢。”他笑着,语气带着早年相遇时候的张扬,“我会让纽约给我留下一个位置。”



“期待你的好消息。”



“不会让你久等的。”



——



飞机上,窗外伦敦的景色渐渐远去,伯努利平静地感受着这一次超重的感觉,离别带来的忧伤渐渐平静。



冲出云霄之后,窗外是万丈光芒,就如同那迎接他的未来一样。



伯努利闭上双眼。



再见,剑桥。



再见,轮。
————————全-文-完———————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8-08-14 17:39:00 +0800 CST  
然后是埃尔温生贺:
胜利纪念日



“这家伙是犹太人!”前往约定酒吧的路上,爱因斯坦莫名其妙地遇到了堵截。



“干掉他!日耳曼万岁!!”从巷子里又冲出几个拿着棍棒的彪形大汉,他们面露狂色,高喊着口号朝爱因斯坦砸过来。



真是麻烦。



爱因斯坦蹲下身捡起一枚小石子,虽然他很不喜欢使用异能力,但是这种紧要关头为了保命还是没什么好犹豫的。



“哎呀,似乎太用力了。”刚冲到爱因斯坦面前的一名壮汉冷不防被来自背后的一记横扫给踢翻撞到路旁的墙上。



“你是什么人——呜哇!这是什么?!?!”



“喵!!!”



“呀啊啊啊,我的眼睛!那是什么东西?!”



“是猫!是一只猫!!这**!”



“这位先生,我家小瞳失礼了,真是不好意思哈。”



“你你……你是什么人?呃啊啊!”



上钩拳



“大家一起上!”



“你这**——呜哇!”



肘击



“得手——啊啊啊!!”



反剪



“去死吧!!!”



后空翻落地回旋踢



“怎么,还有要过两招的吗?”薛定谔伸手接着从空中落下的帽子扣在头上,转身对狼狈的一群人微笑道。



“可恶!走!”唯一没有被打得站不起来的领头的狠咬牙关,不甘心地说了一句就招呼自己的兄弟们互相搀扶着迅速离开了。



在经过小瞳的时候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瞳却是毫不在意地舔着爪子,然后朝薛定谔跑过去。



“小瞳干得不错!”薛定谔轻轻揉了揉小瞳的头,然后又把她的爪子拿来看,皱眉抱怨道,“真是的,那群家伙害得小瞳的肉垫都变脏了,下次再让我遇上一定不轻饶他们!”说完,他才转过身来看着一脸惊讶的爱因斯坦。



“面对帅气解围的我这么惊讶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薛定谔调侃道。



“算了吧,没你我照样能自保。”爱因斯坦收起惊讶的神情,鄙视地说,“况且,刚刚明明是小瞳的功劳更大。”



“小瞳的功劳也要算在主人的我头上。”薛定谔讨好地看着小瞳,小瞳伸出爪子把他的脸往一边推去。



“我怎么觉得小瞳才是你的主人,而你只是区区一介铲屎官。”爱因斯坦嘲讽道。



“我和小瞳可是灵魂相连的伙伴,这种小细节就不要在意了。对吧,小瞳~”薛定谔凑到小瞳边上,猫咪打了一个呵欠,舔了舔嘴巴,缩在薛定谔怀里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算了,走吧。”爱因斯坦不想和薛定谔继续扯下去,“你说的酒吧就快到了吧。”



“恩,再过一个街角就到了。”薛定谔换了一个姿势抱小瞳希望让她感到更舒适一些。



两人走在柏林的石板小道上,向约定的酒吧前进。



今天是薛定谔约爱因斯坦出来的,纪念那场他献身其中的大战的胜利,尽管是作为战败方。



在这一天,即使是酒吧的电视上也播放了上一次大战胜利纪念日的相关报道。



他们所在的城市并没有直接受到战场的摧残,但是战争在这里遗留下的痕迹,却似乎要更深。



薛定谔一边喝着酒一边望着电视上的报导,觉得有些不真实,都已经过去五年了。



“话说你成年了吗?”爱因斯坦看着薛定谔已经喝完一杯酒之后才反应过来。



薛定谔和自己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加入轮的,自己今年刚刚成年,薛定谔刚加入那会儿看着还比自己要年幼。



“这种细节就别太在意了。”薛定谔摆摆手,用手背撑着下巴,摇了摇杯中的鸡尾酒说,“老早就和战友喝过了。”



两人坐在酒吧不太引人注意的位置,说话也比较小声,小瞳安安静静地蹲在薛定谔的膝盖上,呼呼地睡着。



“你呢?”薛定谔朝爱因斯坦看了一眼。



“今年刚刚成年。”爱因斯坦抿了一口度数很浅的鸡尾酒回答。



“哦~成年了啊~”薛定谔笑得很邪,“生日那天是不是急匆匆地就去做只有成年人才能做的事了啊?”





“我又不是你。”爱因斯坦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说实话,算是同期的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关系真的不好,虽然现在也称不上多好……薛定谔给他的感觉非常轻浮,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安安静静从事科学研究的人,而他也的确从加入之后直到今年之前都没有任何成果诞生,爱因斯坦曾一度很困惑这家伙是凭什么加入轮的。不过薛定谔在他提出相对论之后和前辈们不同坚定支持的模样倒是让爱因斯坦觉得有所宽慰,他知道相对论应该不会被很快地接受,哪怕他提出之后没有一个人支持他觉得也是正常的,但是,在这之前还没有任何成果的薛定谔这个时候站出来了,爱因斯坦不觉得他是因为同情自己,在轮里也不需要这样的同情,也就是说他是真的承认相对论,认为这个理论是正确的才站出来支持的,那一刻,爱因斯坦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能理解自己的人。



但是,他却觉得自己不太能理解薛定谔,那个轻浮的家伙偶尔沉思的时候在想什么爱因斯坦不知道,甚至他的异能,小瞳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自己都不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为这个世界献上了波动方程这一伟大的成就。



而今天被薛定谔约出来,看到了他和平时都不一样的一面,爱因斯坦觉得自己是又重新认识了一遍这个人,自己到底是第几次重新认识他了?爱因斯坦皱皱眉,想了想,最终无奈地叹息。



“你真是落伍啊阿尔伯特,我可早就和护士小姐姐好上了哟~”薛定谔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爱因斯坦言简意赅地评价。



“你看看你看看,有什么样的心就会有什么样的想法。”薛定谔得逞地笑,“我只是说我和护士小姐姐好上了,又没说是怎么个好上法,我们就是普通朋友而已,你自己想到哪里去了。”



“你的话在科学领域之外有半分可信吗?”爱因斯坦又抛了一个白眼过去。



“那我还是要感谢你至少肯定我在科学领域的贡献。”薛定谔说,随即声音却染上了一层寂寥,“不过我这次说的是真的,有一次为了掩护两个不小心被卷入战场的少年受了重伤,那个时候就是那位护士小姐姐负责照顾我的。”薛定谔说着,露出了苦笑,“陷入昏迷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死定了,还挺庆幸的,但是没有。”



薛定谔的语气很真诚,爱因斯坦愣了一下。



这家伙……庆幸自己会死去……?



爱因斯坦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亮起,他突然有种感觉,薛定谔约自己出来说这些话,是不是因为,这种话只能说给自己听呢?他的确知道薛定谔是军队出身,但他似乎从没有正面讲过自己的这些事,更没有像这次这样说过。



“养伤的时候,少校经常来看我。”薛定谔一边喝酒一边说,“他看到我负伤的模样松了一口气,又好像是有些开心。那时我挺生气,他只是笑着解释说不管怎么说还活着,这样就很好了,活着就是值得开心的。但直到后来我才恍惚间觉得,少校那个时候的担心,大概是庆幸至少那段时间我不用上战场了。”说到这里,薛定谔的眼中流露出哀伤的情绪。



不用上战场,不用再杀人,不用看着战友被杀死,也不用担心被杀。少校也许是这样认为的,但是,那段空白的时间却让薛定谔觉得噬骨的空虚,远方的炮火声从未止息,自己分明从未远离战场。



少校又是怎么认为的呢?每天指挥着士兵前去送死的他,在下达命令的时候,心中又是如何想的呢?他又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



“你的少校很关心你。”爱因斯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又觉得不能什么都不说。



“是啊,直到最后都是。”薛定谔低着头,刘海挡住了他的双眼,他的声音很轻,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但是爱因斯坦知道,这个人,也许永远都不会哭。



“他最后想尽办法让我脱离了军营,然后,自己上了绞刑架。”薛定谔说,“我去了刑场,少校似乎也看到了我,我想要阻止这一切,但是麦格努斯老前辈把我拉走了。”



薛定谔说着,脑中回忆起少校被行刑的画面,广场上,愤怒至极的群众们挥动着拳头,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手里的东西一齐朝绞刑架上扔去,还扔到了行刑的人员,他们齐声高喊杀了他杀了他杀了这个恶魔……



少校是恶魔吗?



不!不是!



埃尔温站在人群边缘,努力地想挤进去,但是愤怒的群众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少校他比谁都要温柔,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那个时候,他终于明白少校之前冷着脸让他滚出军营的原因了,那个在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少年如果继续留在军营战后必将遭受审判,即使万幸不被判死刑,迎接他的也必将是处处与绝望相伴的一生。



他想起了有一次自己偷偷溜出营地借着月光学习《几何原本》时候被巡视的少校逮住时候的情形:



“在学习《几何原本》?埃尔温真是刻苦啊。”



“少校,对不起……请不要——”



“嘘——放心吧,我不会收走的。这次收缴书籍其实我也挺不服的,都没有好玩的东西可以看了。”



“少校喜欢看什么书?”



“恩……这个嘛,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哈哈~”



“这样啊……”



“不说这个了,你学习进度怎么样?”



“还算顺利,不过有几个问题一直没弄明白,想找人请教一下也不知道找谁。”



“呃……你别看我,你这东西我可是一点都不懂。”



“那上次军部来的那些人呢?”



“什么?”



“我听说上次军部来了一些人,想要让我去生化部队。”




“你从哪里听说的?”



“大家都在传。”



“不行!”



“少校?”



“你不能去那里,埃尔温,我也绝对不会同意你去!”



“为什么?”



“记住我说的话,埃尔温,你的才华绝对不能被战争所玷污。所以答应我,绝对不要再打去生化部队的念头!”



“我没想过要去,我也想留在少校身边,我只是想问他们一些问题,他们的话应该知道的。”



“他们不会知道的……”



“欸?”



“他们知道的,只是如何高效快速地杀人罢了。”



“是……在研究什么秘密武器吗?”



“别想这些了埃尔温,你的问题总有一天会有人回答你的。”



“哦……”



少校!!!



他想大声喊,但是喊不出来,他知道,一旦自己喊出来了,必定当场成为众矢之的,那样的话,少校的所有努力就全部白费了,所以他就算把嘴唇咬出血来也硬生生地把这句话吞回肚子里。



但是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让少校知道自己在这里!



埃尔温慌张地看向四周,想要找到提示的办法,他拿起街边的一个铁锅和木棒,高举着以军队中暗号的方式用力敲打着。



然后,他看到绞刑架上那个蒙着脸的头动了一下,然后他知道少校察觉到了,少校一定在向自己笑吧。



“其实你不敲他也知道你一定会在。”白胡子老前辈走到自己身边,拍着自己的肩头说。



是的,我一直都在,少校。



从今往后。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8-08-14 17:49:00 +0800 CST  
薛定谔仰头喝完杯中的酒,喉咙发紧。



“原来是这样……”爱因斯坦还在想薛定谔是怎么进入轮的,原来是麦格努斯老前辈,薛定谔,亲眼看着他的少校被执行绞刑了么……



心里想着,爱因斯坦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薛定谔,他已经抬起了头,表情里依旧带着哀伤,但是,却又有种释然在里面。



“后来,我在唯一带出来的《几何原本》最后一页,看到了少校写给我的一句话,他说埃尔温,对不起,你的战场不应该是这里。”薛定谔无奈地摊摊手,


“那个时候,离开了少校,离开了战场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在街头流浪,用故事和一些科普知识和好奇的孩子们交换食物,想着过一天算一天,实在是找不到讲的了或许就得饿死街头了哈哈。”他长叹一声,脸上又笑了出来,“后来麦格努斯前辈就来了,他教了我很多东西,暂时不用担心被饿死的同时我也感到惊奇,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奇妙的东西,真是不可思议。”



“再后来你就加入轮了?”爱因斯坦问。



“对,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薛定谔说,“战场上,遇到了少校,遇到了那位护士姐姐,从战场下来,活着,甚至没有缺胳膊少腿,还遇到了轮。”



或许有的人听到他的经历会觉得他十分可怜,会同情他,但薛定谔真的不觉得,他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一次一次的幸运累积下来才成就了今天的他,如果从概率论的角度来看,他这不知道是几亿分之一的幸运才能走到今天,遇到志同道合的同伴,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为这个世界的进步做出了自己的一份贡献。



而他当年的问题,终于被轮的同伴所解答。



原来如此,少校,我明白了,你知道了吗?



我这样,算是恕罪了么?



爱因斯坦看着薛定谔若有所思的侧脸,低头想了想,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薛定谔还真的是非常幸运,但这份幸运的代价……



“你喝第几杯了?”爱因斯坦看着薛定谔又把酒保招呼过来,皱着眉问。



“恩?忘了~”薛定谔已经露出醉态,不然的话,他也说不出刚刚那番话吧。



算了……



爱因斯坦在心里默叹,决定今天就让薛定谔喝个够好了。



“阿尔伯特。”又一杯鸡尾酒呈上,薛定谔喝了一口,有些恍惚地说。



“怎么?”



“今天是战争的胜利日吧。”



“没错。”



“战争……真的会有胜利吗?”薛定谔茫然地转头看向爱因斯坦。



“你指什么?”爱因斯坦认真地看着他。



“战争一旦开始,双方都会死人,只是多少区别。”薛定谔喝着酒,摇着头,


“人们却专门定一个日子,来纪念死人相对少的一方,明明不管怎么纪念,死去的都已经回不来了啊……”



“纪念也只是为了不重蹈覆辙罢了。”爱因斯坦低下头,视线中,看到了小瞳,她已经醒了过来,一对黑亮的眼睛也直直地看着爱因斯坦,爱因斯坦伸出手,以往都避之不及的小瞳这次没有避让。



“不重倒覆辙吗。”薛定谔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笑容又变得意味不明起来,“真的能不重蹈覆辙就再好不过了。”



小瞳从薛定谔的膝盖上跃出跳上吧台,薛定谔把她抱住,眼角都笑弯了:“你说对吧,小瞳。”



若是在以往,小瞳一定已经挠他或者把他推开了,但这次她却一反常态地舔了舔薛定谔的眼角,薛定谔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然后开心地熊抱住小瞳:“抱一个,我就知道小瞳最好了!”



他说完,一把喝干杯中的鸡尾酒,然后抱着小瞳就趴在了吧台上,小瞳在千钧一发之际脱离出来才没有被薛定谔压住。



薛定谔闭上眼睛,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浑身散发出酒气,爱因斯坦皱着眉扇了扇鼻子。



“不重蹈覆辙就好了……”薛定谔说话的时候,嘴角还挂着幸福的微笑。



爱因斯坦突然有些心疼。



脱离薛定谔魔爪的小瞳绕到他手臂边侧趴着,甩出尾巴遮在薛定谔的双眼上,替他挡住酒吧内流动的各色光线。



“辛苦了。”爱因斯坦默默小瞳的头,苦笑着,也不知道是对谁说。



“你是犹太人吗?”这时候,爱因斯坦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他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叹息。



怎么又来了……



“没错。”他转过身,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承认这个身份也许会给他招来不少危险,但是他不会为了苟且偷生而否认自己的血统。



“那你来这里是做好准备了?”问话人一脸阴沉。



“是,带足了钱,不会吃霸王餐。”爱因斯坦轻描淡写地说。



“你这**!”有一人愤怒地看着,拳头已经朝爱因斯坦砸了过去。



爱因斯坦闭上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他不想使用自己的异能,而且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使用自己的异能是会造成人员伤亡的。



但是想象中的痛处却没有到来,爱因斯坦睁开眼,看着挥向自己的拳头被一只手掌挡下了。



“埃尔温……!”爱因斯坦情不自禁叫出声。



“是谁想对我朋友动手啊?”薛定谔站到爱因斯坦面前,眯着微醺的双眼,语气不善地对眼前的人说。



朋友……



爱因斯坦却在薛定谔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愣了一下。虽然他也觉得彼此之间勉强还算得上是朋友,但薛定谔平时的态度怎么都没有个朋友样,今天听到他亲自说出来了爱因斯坦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他微张着嘴,然后唇角收起一抹笑意。



原来这家伙早就当自己是朋友了啊。



唉……真是可惜刚才没有录下来,不然以后拿给这家伙听他肯定要羞愧死了哈哈。



爱因斯坦心里想着,眼前是薛定谔的背影,以及站在他肩头,炸毛的小瞳。



他突然觉得,这个背影,才应该是薛定谔少年时期的模样,这般义气有毛躁的挡在自己身前的姿态,才应该是那个少年应有的模样。



那个人,应当也是希望看到这样的薛定谔的吧。



爱因斯坦想着,笑了,然后站起身来和薛定谔背对背,攥紧了拳头。



“阿尔伯特?”薛定谔疑惑地眨眨眼。



“可别托我后腿哦,埃尔温。”爱因斯坦勾起唇角说。



“呵,这句话该我说才对。”薛定谔也笑了。



“那就上吧。”



“当然。”



“可恶居然小看我们!给我打!”



一边招架着反抗拳脚,爱因斯坦一边朝薛定谔看去,即使被揍得很痛,爱因斯坦的心情也很愉悦。



埃尔温的少校,你看到了吗,这家伙从那场战争中走出来了。



他,这次真的胜利了。

——
——



“嘶——”晚风抚着脸上青紫的淤伤,爱因斯坦扯了扯嘴角。



“喵?”小瞳蹭了蹭爱因斯坦的脚,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我没事,小瞳。”爱因斯坦对她笑笑,然后侧头看着趴在自己背上呼呼大睡的人,无奈地摇头,“还以为你多能打呢,结果还不是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



不过虽然挂了一些彩,但两人最后也把上前来挑衅的家伙全部干翻了,当然,其中85%是薛定谔的功劳,爱因斯坦最后给酒吧老板留了一个地址,让他把酒吧的损失和那些人的医药费账单都寄到剑桥去,虽然应该又会被约瑟夫前辈痛骂一顿,但是,爱因斯坦也希望让轮的大家都看到薛定谔的改变。



马克斯应该也会很高兴的吧。



他想着,看向晴朗的夜空。



柏林的天空似乎还残留着战争的阴霾,但即便覆盖着厚重的黑云,几缕古老的星光依旧透过缝隙照耀到长长的石板路上。



父亲,母亲,我遇到最好的朋友了,请你们不用担心。



“少校……我找到同伴了……”



就在爱因斯坦对着星辰诉说的时候,趴在他背上的薛定谔嘴里也说着不甚清晰的梦呓。



爱因斯坦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找到同伴了,是啊,真好。



他觉得身体一下子变得很轻。



“小瞳,我们来比赛跑吧!”爱因斯坦说着就迈开步子朝前奔去。



披着夜色的美丽猫儿踩着优雅的步子,轻轻松松地跑到前面去,像是引领归途的精灵。



那一天,数着战后柏林尚未修缮的斑驳石板,改变世界的两名青年建立起了持续一生的友谊。
——————————全-文-完——————————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8-08-14 17:55:00 +0800 CST  
临时起意小段子,老师节日快乐~~


美国东岸时区9月10日9:00AM
纽约

虽然离开了轮,但还是每个月都会订阅各种杂志期刊关注小崽子们最新研究进展的伯努利今天也一如既往地打开邮箱下载最新一期的期刊,这一期的第一篇文章就是欧拉和拉格朗日对平动点的引申研究,伯努利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在看到两个名字的瞬间变得柔和起来,而他继续往下看却收获了一个意外的惊喜,论文的引言部分最后写道:谨以此项研究感谢我们共同的恩师,约翰·伯努利先生。节日快乐,老师。
如果不是挂着欧拉和拉格朗日的名字,这篇在引言便如此“不守规矩”的论文早就被拒之门外了。
这俩小子,居然也学会仗势欺人了啊。
伯努利无奈地想,心中却充满了感动。
这时候,屋子的门铃响了起来。
“先生,有您的快递。”
“稍等一下。”伯努利说着,招呼了一下Leon——伯努利捡回来的一只高大俊美的边牧,自从那次事件之后,他对周遭的情况便更加留心了。
开了门,快递员把一个厚实的箱子递到他面前,箱子里面传来一阵怪味。
“这是什么东西?”伯努利皱眉问。
“快递单上写着检验结果是食物。”快递员看了一下面单问。
“食物?这味道明显已经坏掉了吧,我不能签收。”伯努利果断地说。
“不可能会坏的。”快递员连忙解释,“这份快递是昨天才从英国寄出的,用的是我们公司最高规格的服务,不管是在包装还是保鲜和邮寄速度上都是最一流的,所以绝对不可能会坏掉。”
“英国?”伯努利挑挑眉。
“是的,寄出的地址是剑桥大学,寄件人是Leon先生和Joey先生。”快递员说。
“……”伯努利在心里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角,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会有这阵怪味了。
“我知道了,我签收,辛苦你了。”
“这是我们的本职所在。”
签收了快递,伯努利回到屋里,嗅觉远比人类灵敏的Leon和他的伙伴——同时被伯努利捡回家的美短Joey就迅速溜到阳台上去透气了。
伯努利看着两只从阳台上嫌弃地朝这边看过来的小家伙,无奈地叹息着走进厨房。
打开箱子的包装,怪味更加浓郁了,就算是口罩也无法阻止,包装箱内精致的盒子里装着一个黑黢黢的…………蛋糕??蛋糕下面放着一张卡片,卡片上是两只小崽子给他写的教师节寄语,然后拉格朗日说这个蛋糕是他指导着欧拉给伯努利做的,希望老师能喜欢。
这最后一个字母弯得很长的一个弧度伯努利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拉格朗日是在幸灾乐祸。
而欧拉一如既往工整大气的字又让伯努利仿佛看到了他站在自己面前,虽然极力掩饰却还是带着些许期待的小表情。
伯努利长叹一声,目光再次放到那个黑黢黢的不明物体上。
他似乎感觉到胃里涌上一阵尖锐的疼痛。
这俩小**……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8-09-10 17:31:00 +0800 CST  
试试?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8-09-11 13:40:00 +0800 CST  
网上看到一个视频,随手写个小段子:
“哈哈哈哈,这是故意的吧!”
拉格朗日看到餐桌前围着好多人,人群中还不时传来笑声便有些好奇。
“怎么了?”他走过去。
“约瑟夫!”被人群包围的傅里叶开心地向他打招呼,“我们在看一个关于欧洲各个国家的语言对比的微视频。”
“语言对比?”拉格朗日眨眨眼。
“就是邀请不同国家的人用母语说同一件事物,来对比语言之间的差异。”爱因斯坦解释说。
“嗯,然后呢?”拉格朗日实在有些不明白有啥好笑的。
“约瑟夫你来看嘛!”傅里叶把手机拿到拉格朗日面前开始播放,视频很短,就是用不同的语言说一些单词而已,分别是法语、英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和德语,前面四种语言听起来都很正常,然后到最后德语的时候,发音方式听起来很粗鲁就觉得对方在骂自己一样,拉格朗日似乎明白了刚才的笑声是怎么一回事。
视频下面有网友评论说真不愧是德语,满满的豪放硬汉又硬核感,和其他语言都不一样。
“只是个玩乐的视频罢。”拉格朗日说,“说法语的那位是一名女性,都没有什么可比性。”
“约瑟夫说得没错,不过我对德语不了解,还真想知道德语和其他的语言相比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的差距。”傅里叶说,“要是有一个人会多种语言的话……就可以对比了!!!!”
傅里叶刚刚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就朝某个人身上看去。
盯——
“大家……这是怎么了?”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就算是薛定谔也有些毛骨悚然。
“埃尔温,我记得你会很多语言吧!”傅里叶激动地说。
“呃……我想想……”薛定谔掰着指头,“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德语和日语……”
“真是没看出来……”拉瓦锡看着薛定谔,有些不可置信。
“没看出来是什么意思……”薛定谔不高兴地看着拉瓦锡。
“不。没什么。”拉瓦锡摊了摊手,头转向一旁。
“那就由埃尔温来挨着挨着用这些语言来说说比较一下吧!”
于是薛定谔在大家的注视下便挨着挨着用不同的语言说了同样的单词,说完一轮之后,傅里叶摸着下巴,努力辨别着。
“好像……和其他语言的气质是有一些不同啊。”最终,他一边环视着周围的人一边说。
“是有一点吧,这个视频只是把这种感觉放大了。”拉格朗日也赞同傅里叶的看法。
“德语是钢铁气质啊。”爱因斯坦做了总结。
“德语也是可以很温柔的!”作为维也纳出生的以德语作为母语的奥地利人薛定谔非常不服。
“但是德语相比起其他语言真的要钢铁一些啊,和德国人的气质也有关吧。”爱因斯坦耸耸肩。
“大家在做什么?”这时候,人群外围响起了一个如春风一般温柔的声音。
众人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猛地一颤,然后都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怎么了?”看着同伴奇怪的反应,普朗克皱了皱眉,疑惑地问。
钢铁气质……?
“让前辈?”
豪放……??
“约瑟夫前辈?”
硬汉……???
“艾尔?阿尔?”
硬核……????
“呐,马克斯。”最后还是傅里叶先反应过来,“你可以用德语说一下‘飞机’这个单词吗?”
“欸?嗯……Das flugzeug。”普朗克虽然不知道傅里叶要干什么,但还是照着他的话说了,“怎么了吗,让前辈。”
所有人沉默……
“咳,不论什么语言都是因人而异的。”拉格朗日咳了一声,“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嗯……”所有人的兴致一下子就散了。
普朗克眉头愈发皱紧,为什么自己一来大家就都不开心了。
“马克斯干得漂亮!”薛定谔走到普朗克面前,骄傲地说。
“大家到底怎么了?”普朗克还是有些在意。
“小事而已,马克斯不用放在心上。”薛定谔摆摆手,用胜利的目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脸色有些发黑的爱因斯坦。
“阿尔,真的没事吗?”普朗克又看向爱因斯坦。
“嗯,没事的,马克斯。”爱因斯坦微笑着向他保证。
普朗克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他看着薛定谔和爱因斯坦,又说:“能占用一点时间吗,我有个问题想和你们讨论一下。”
“当然没问题!”
薛定谔和爱因斯坦凑到一起,看着普朗克的背影,嘴角扬起弧度:
马克斯果然最温柔了💗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8-09-22 15:48:00 +0800 CST  
写在最前:
1、我之前明明记得1月27日是艾萨克的生日,结果今天一查怎么又变成1月4日了???艾萨克你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对不对????(明明就是你自己记错了(╯‵□′)╯︵┻━┻)所以1月27日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啊(望天——),咳咳,不说了,总之还是迟到的生贺_(:з」∠)_
2、有灵感和没灵感写起文来真的是天壤之别啊……离家出走将近一年的灵感君这次终于回归了,描写了艾萨克和眯眯眼老师少年时期相遇的场景,他们真的是太可爱太可爱了!!!明明只是朋友却被我写得很有CP感真是有些微妙啊(望天——)
3、总之就是非常非常可爱的两个少年!
4、祝小天使们阅读愉快~\(≧▽≦)/~




苹果

“我也要一起去吗?”伯努利看着伽利略,略微疑惑地问。



“勒内最近生病没有办法离开罗马,但我又有一个很重要的观测任务不得不去,所以希望能有个助手。”伽利略看着伯努利,诚恳地说,“只有小约翰你能帮我了!”

“当不推辞。”伯努利笑笑,“只是有点惊讶原来轮和英国的学术界也有交流,当初您说‘集全欧洲之力探索未知’真的不是骗人的呢。”



“原来小约翰一直都以为我是在骗人吗?”伽利略露出受伤的表情。



“这个嘛~”伯努利只是微笑着,没有做出正面回答。



“不过其实,这次还有一个人想让你见一下。”伽利略咳了一声,神情又变得认真起来。



“是轮的前辈吗?”伯努利问。



“可以这么说。”伽利略点头,“不过虽说是你的前辈,但和你也是同龄人,他是英国人,所以到罗马来的时候也很少。既然这次有机会就让你们见见面吧,而且这次的观测时间会持续大约两周,在这期间你们就好好相处吧~”



和我是同龄人?那也就是个小鬼嘛。



伯努利心里想着,他自动把自己划出“小鬼”的范围内了。



前辈吗,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伯努利心里有了些许期待。



他加入轮的时间还不长,虽然已经亲眼见识过伽利略会长和笛卡尔副会长的本事了,但是当初会长劝说他加入时候的那番豪言壮语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轮这个组织真的有会长说得那么厉害吗?至少伯努利目前还没有实际的感受,他加入的时候会长很郑重地对他说轮成员以后在学术界都要使用假名,舍弃自己原来的姓氏。家族荣誉什么的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他是叫约翰·伯努利或者是约翰·xxx之类的他认为都没有任何差别,原本雅各布哥哥还算是他对“伯努利”这个姓氏唯一的留恋,而在雅各布哥哥也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心的现在,“伯努利”这个姓氏舍不舍弃对他来说都一样。



正因舍弃与否对他来说都一样,那轮这个组织,有没有让他主动选择其中一方的价值就是伯努利十分期待的了。



可别让我失望啊,前辈~



半个月后,英国,剑桥。



“约翰,介绍一下。他就是我给你提到过的成员,艾萨克·牛顿。”



“你好。”



伯努利看着比自己矮大半个头的银灰色卷发男生,尽管面上还带着微笑,心里却有一丝不屑。



就是他吗?



他有些失望地想,但还是伸出手。



“你好,我是约翰·伯努利。”他礼貌地打招呼,然后原本就眯着的眼角笑意愈深,“我可以叫你艾萨克吗?”



听上去有种很亲切的感觉,但伯努利内心真正的想法却是不想叫牛顿做“前辈”。



“恩。”牛顿很平淡地点点头,没有其他表情。



“艾萨克,他就是解决了我提出的‘最速降线’问题的约翰。”伽利略说着,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是吗。”牛顿微微睁大双眼,似乎有一丝惊讶,但是脸上的表情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最速降线



伯努利捕捉到了伽利略话中的关键词,然后看向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都不起眼的少年。



他记得当时他解决那个问题之后对外发出了悬赏,收到了一些回复,其中有一个回复的发信人似乎就叫“艾萨克”,但是那个“艾萨克”冠的姓氏并不是“牛顿”,不过,如果说是轮的成员从而舍弃了原本姓氏的话就说得通了。
艾萨克的回复留给他的印象很深,因为他的回复是伯努利收到的正确回复中叙述最平淡的一个,其他几封正确回答的信中都透露出解题人的骄傲和自豪,尤其以雅各布哥哥的回复最甚,但是艾萨克的回复不同,他不带一丝一毫自傲,就只是单纯地提出结论并且进行严谨的论证,但是却让伯努利感受到了那份沉稳和自信。



而伯努利根据那封回信,脑中所想象出来的形象是有些古板的老先生,但没想到,是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少年,虽然“古板”的印象似乎是有些对上了。



“差不多要到观测时间了,约翰,我们先去准备一下。”伽利略看了看暮色,然后对伯努利说,“明天你们再好好交流一下吧。”



“好的。”伯努利点头。



“那么,我先告辞了。”牛顿看了一下伽利略,又看了一下伯努利,算是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抱着怀中的书往图书馆走去。



伯努利顺着牛顿的脚步朝对方看过去,眯起的双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目光。



“约翰,还在看什么呢?”



“这就来。”



翌日



“天气不错。”伯努利起床的时候都已经快中午了,昨天的观测差不多持续到了清晨,伽利略会长现在都还在睡大觉。



不是有人到了中老年睡眠时间会变短的说法吗?



伯努利心中吐槽道。



总之,先去厨房找点吃的吧。



他想着,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
——



伯努利抱着一个纸袋,边走边吃着派,他在厨房找到很多难以言说的食物,最终挑了半天只找到一个苹果派还勉强能吃。



英国的食物只有甜点还算能吃,现在也是苹果收获的时间了吧,苹果派也是是应景的食物。



他一边想着一边在走廊上走着,走廊外是庭院,庭院里有棵苹果树,而苹果树的下面……



咦?



伯努利停下脚步。



艾萨克?



——



牛顿背靠着苹果树,手上拿着一颗红苹果。那是刚刚从他头顶的树上掉下来的,虽然没有砸到他的头,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于是他伸手去把苹果捡起来。



……为什么呢?



牛顿手里拿着苹果,抬头看着还挂着沉甸甸果实的苹果树,疑惑地眨着眼睛。



为什么会往下掉呢?



苹果树自然不会回答他,只是坠着沉甸甸的果实随风摇曳。



为什么呢?



他想着,不自觉地抱着书站起来,他右手还拿着那颗红苹果,脸上满是疑惑。



怎么会这样呢?



挂在树上的苹果就不会掉下来,一旦脱离了树就会往地面上掉,是地球对苹果的重力和树对苹果的拉力之间取得了平衡,重力向下,拉力向上,可是为什么?如果地球对苹果有作用力的话那为什么苹果不会朝天上飞掉到月亮上去?因为苹果离地球更近,但这又是为什么?为什么重力是向下的,为什么重力不能向上?



“艾萨克?”



重力……



“艾萨克??”



向下……



“喂!艾萨克!”



“唔?”直到撞上了什么东西,牛顿才稍微停止了一下思考,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果然还是撞上来了……



伯努利无奈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极近距离,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牛顿。



刚才牛顿一边想问题一边朝他这边走的时候他就有些好奇想看看牛顿是不是真的会撞上来,结果他不仅径直朝这边走过来,甚至在自己出声提醒之后都还没有注意到,于是就那样直接装到了伯努利的胸口上。



“走路的时候稍微——”伯努利轻叹一声说。



“约翰。”但是牛顿却很干脆地打断了他,他看着伯努利眯起的双眼,棕黑的眸子十分澄澈,“为什么熟了的苹果会掉到地上呢?”



“因为重力啊。”伯努利虽然有些不解,却还是回答了。



“那重力为什么会向下呢?”牛顿又问。



“那当然是因为——”伯努利心里带着几分不屑,但是在话说了一半之后这种不屑便灰飞烟灭了。



因为什么?



他愣着,脑中出现一片空白。



是啊,为什么呢?



他遍寻着现在脑中的所有知识都没有一个能给他一个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为什么重力会向下呢?



伯努利皱紧眉头。



“你也不知道啊。”牛顿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失望,他又低下头,绕开伯努利,向远处走去。



伯努利转头看着牛顿一边低头思考一边渐行渐远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上的苹果派。心中的郁闷难以纾解。



为什么苹果会掉在地上呢……?



随后的一段时间,伯努利一边协助伽利略做观测实验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导致他时常显得心不在焉。



“小约翰,怎么了?”一天午饭的时候,伽利略问伯努利,“和艾萨克相处得不好吗?”



“没有,只是……”伯努利随意地回了一句,注意力就又回到了那个问题上。



为什么熟了的苹果会掉在地上呢?



他手中拿着勺子,盯着食堂入口的方向发呆,突然,瞳孔里闯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硬生生把他拉回到现实世界中。



是牛顿。



伯努利的视线跟随着牛顿移动,他看到牛顿脸上还带着沉思的表情,去窗口那边随便拿了两个面包就又原路返回从入口处离开了。



就吃那些?



“会长。”伯努利转头看着伽利略,“艾萨克平时就那么吃吗?”



“应该不会吧。”伽利略也注意到了刚才伯努利一直看着牛顿,便说,“以前有聚会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对吃还是挺执着的。”伽利略说着,又凑到伯努利耳边,用手遮着嘴,压低声音小声说,“不过大概是因为英国的菜实在是一言难尽吧。”



“同意。”伯努利笑了一下。



“艾萨克最近似乎一直在想某个问题,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吃得那么简单的吧。”伽利略说。



“这样啊。”伯努利用很平淡的语气道来,胸中却涌上了一股热血。



他知道牛顿和自己一定在思考同样的问题,他想要赶在牛顿之前把这个问题解决出来。现在观测实验已经结束了,后续还剩下一些数据处理和校正的工作,晚上的时间已经空出来了,他准备利用接下来这段日子晚上的时间来攻克这个问题。



他协助伽利略做观测实验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但是他现在还需要更多天文学的知识。



晚上去图书馆吧。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9-01-26 22:28:00 +0800 CST  
他想着,但等工作结束再赶去图书馆的时候发现图书馆已经闭馆了,虽然有些遗憾,但伯努利可不打算放弃。



小时候跟随哥哥瞒着父亲干了不少偷偷摸摸的事情,潜入警备力量薄弱的图书馆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稍微花了一点时间,伯努利就出现在了漆黑的图书馆里,他看着身后的窗户里照进的月光,耸了耸肩。



聊胜于无吧。



伯努利接着微弱的月光在图书馆里寻找着,突然,某个地方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恩?除了我还有谁会在图书馆里吗?



这是伯努利的第一想法,他一点都没有想到鬼神之类的东西。



出于好奇,伯努利朝声音传出的方向走过去。



声音越来越大。



这么慌张?小偷吗?



伯努利想着。



小偷为什么会来图书馆?难道这里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宝物?



想到这里,伯努利有些心痒痒,干那些事儿明明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不要……”在他更加接近的时候,听到有一个颤抖的声音说着,就在前面书架的拐角处。



到底是谁啊?



伯努利愈发好奇了,于是他大步走过去。



“神明啊,请你原谅我!”



“艾萨克?”



“欸……?约……翰?”



伯努利看着蹲在地上靠着书架手里紧握着十字架瑟瑟发抖眼角还挂着泪珠的牛顿,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就是……宝物?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牛顿松开手中的十字架,擦了擦眼角,站起来问。



我还想问呢。



伯努利心里吐槽道。



“观测实验那边的工作结束得比较晚,我还有点东西相查所以就溜进来了。”伯努利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艾萨克呢?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我也有些东西想查。”牛顿说,“在平日里不允许进入的地方。”



“所以说你才躲在图书馆里待到现在吗。”伯努利微微笑着,“这个平日不允许进入的地方我也有点兴趣呢,一起走吧。”



“恩。”牛顿点了点头,然后准备走在前面带路,刚要迈出步子的时候动作又顿住。



“怎么了?”伯努利问。



“刚才……”牛顿转过身,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伯努利,“你什么都没看到吧。”



刚才?



伯努利挑挑眉,嘴角的笑意愈深。



是在在意我看到他丑态的事情吗?



“恩,我什么都没看到哦~”伯努利尾音上扬,用明显就是看到了的语气回答。



牛顿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失望,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伯努利跟在牛顿身后,心情大好。



——
——



“就是这里?”伯努利看着眼前厚重的木门。



牛顿在中途找到一个油灯,两人借着它的光亮找到了牛顿口中的“禁区”。



“恩,这里是存放天文观测资料的地方。”牛顿说,“平时都是不能随便出入的。”



“连你也不可以吗?”伯努利有些吃惊,他还想以轮成员的权限来说这个一定算不上什么事儿。



“必须要有通行证才行。”牛顿说着,举起油灯照亮木门的锁芯。



“那去取得通行证就好了啊。”伯努利继续说。



“他们讨厌我。”牛顿很平静地说,“不会给我通行证的。而且就算答应了,也会一拖再拖,我可没那个耐心。”



“这样啊。”伯努利略有所思。



看来,轮现在的力量还很弱小。



“可以帮我举一下灯吗?”牛顿对伯努利说,于是伯努利走上去接过牛顿手中的油灯,然后他看到牛顿从衣兜里拿出一根铁丝,对准锁眼插进入。



艾萨克还会这个?!



伯努利是真的感到吃惊。



不过牛顿拿着铁丝的一头,又往锁眼里捅了几下之后,却发现门把手没有丝毫变化,脸上便显露出沮丧的神情来。



他……该不会是以为把铁丝插进去随便捅两下就可以了的吧?



伯努利嘴角小幅度地抽了一下。



“为什么不行呢?”牛顿把铁丝抽出来,疑惑地自言自语,“明明听大家说这样就可以了啊。”



果然……



伯努利十分想扶额。



“给我吧。”他向牛顿伸出手,“你来举灯。”



牛顿看了看他,听从了他的话。



“不是随便捅几下就可以的。”伯努利凑近锁眼,一边听着里面细微的声音一边说,“每个锁都有自己不同的结构,这些结构差别往往都很细微,所以需要很仔细地去分辨才行。”



听到某个声音的时候,他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然后将插进锁眼的铁丝微微移动了一下,接着按下门把。



“嘎吱——”厚重的木门发出沙哑的声音,门开了。



“看吧。”伯努利得意地笑着。



“约翰,好厉害啊。”牛顿看向他,脸上带着些许崇拜的神色。



伯努利心情突然有些复杂,不知道对牛顿的称赞该感到高兴还是不高兴,如果牛顿是在学术方面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的话他确信自己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好了,我们走吧。”于是他把话题转移开,两人走进资料室。



——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9-01-26 22:28:00 +0800 CST  
资料室中央的大书桌上



“你还需要多少资料啊?”牛顿已经搬了很多观测数据过来在那里写写算算,伯努利撑着脸颊,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但出于自尊没有凑近去看他写的那些公式和计算结果。



“今天只能先这样了。”牛顿长叹一口气,看他的表情进展似乎不错,但伯努利注意到了他话中的重点。



“今天?”他好奇地问,“你还打算继续来吗?”



“对,今天这部分的观测数据已经验证完毕,但是我还需要更多的数据。”牛顿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伯努利。



“好吧,我明天再陪你一起来。”伯努利想要探求那个问题的好奇心突然变了一个方向,他现在想看看牛顿最后到底会如何解释熟了的苹果会掉在地上这个问题。



“谢谢你,约翰。”牛顿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于是第二天傍晚,早早结束工作的伯努利和牛顿一起躲在图书馆里。



牛顿找到了一个绝对不会被管理人员发现的地方,但是那里比较狭小,两人只能勉强背靠背挤在一起,等待图书馆闭馆,管理员全部离开。



“艾萨克为什么会加入轮呢?”就这么待着也无事可做,于是伯努利问道。



“这里让我觉得安心。”牛顿说。



“安心?”



“恩,在这里我只需要安心地做我想做的研究就可以了,很多事情都不用管,不想做的事情也都不用做。”



“艾萨克有很不想做的事情吗?”



“我曾经跟着一位老师在大学学了三年数学,但是那三年,他的课上,我是唯一的学生。”牛顿的声音有些低沉,“听其他学长说,不止是那三年,在那之前的十四年里,听他上课的学生每次都不超过五个人。”



“很冷清啊。”伯努利感慨。



“但我认为老师讲课讲得很好。”牛顿说,“如果我不加入轮却依旧继续自己的研究,未来为了生存我只能成为老师,给对这些问题丝毫不感兴趣的学生讲课。”



“引导出学生的兴趣也是老师的职责之一吧。”伯努利说。



“我没有办法成为那样的老师。”牛顿淡淡地说。



“我倒是想试试呢。”伯努利当时只是随口笑着说,多年之后回想起来才惊觉那句话真是一语中的。



“约翰想成为老师吗?”牛顿好奇地问。



“之前没有想过,但听你这么一说,突然有兴趣了。”伯努利回答。



成为艾萨克成为不了的人,一定是很有意思的事吧~



他心想。



“约翰的话,应该能成为很好的老师吧。”牛顿想了想说,然后又在心里补了一个词:



大概……



“我会努力的~”伯努利用玩笑的语气说道。



图书馆大门关闭的声音传来,两人心中做好了准备,待夕阳完全落下之后,他们才从狭小的空间出来。



“走吧。”牛顿轻车熟路地找到存放油灯的地方,眼中带着兴奋的神情。



两人再次来到资料室,有了昨天的经验,两人找起资料来变得轻松了许多,而现在,牛顿正踮着脚伸直了手臂和某份资料册较劲。



“是要这本吗?”伯努利走过来,伸手把资料册取了下来。



“恩,谢谢。”牛顿拿到资料册就赶紧跑到书桌那边去了。



伯努利看着他急匆匆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



之后牛顿一直在演算验证,但还是剩下了许多数据,于是他恳请伯努利和自己来一同验证,伯努利心里虽然还留有自己的自尊,但是看着牛顿眼中的光芒,也情不自禁地想一睹那个问题背后的真相,于是接受了牛顿的邀请。
于是两人面对面验证着资料中的数据,随着验算的深入下去,伯努利心中也越来越激动。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真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形式!



太不可思议了!



伯努利睁开双眼,紫色的眸子里也透露出激动的情绪。



“完成了。”两人同时停下手中的笔,然后抬头,发现对方脸上和自己是同样的激动,而伯努利觉得牛顿神情中的激动更甚自己。



“是正确的。”伯努利笑着说。



“太好了!”牛顿激动地喊了出来,“谢谢你,约翰!”



“我也收获了许多。”伯努利心悦诚服地说着,向牛顿伸出手,“谢谢你,艾萨克。”



“恩。”牛顿点头,脸上的激动还未散去,“这样,就可以解释熟了的苹果会掉在地上的现象了。”



“明天一起吃苹果派吧。”伯努利突然说。



“好。”牛顿开心地说。



伯努利看着牛顿,心里感到舒畅和宽慰。



他环视着这间巨大的资料室,高高的天花板让这里显得空旷神圣。刚才,就在这里,诞生了物理史上一个极其重大的发现,今后,这间资料室会被冠以“万有引力”的发现场所而闻名的吧。



他不禁又想起昨天溜进图书馆听到奇怪声音以为是小偷来偷宝物的事情。



宝物啊……



他看着牛顿,嘴角噙着笑意。



的确是宝物呢~



轮(サーカス)



——
——



牛顿很快公布了他的发现结果,他询问了伯努利的意见,伯努利说自己只是最后帮忙验证并没有做其他任何工作所以不能居功,牛顿才没有把他的名字一起写上去。



这个名为“万有引力”的发现迅速引起了学术界的关注,牛顿顿时成了焦点,他随后预言了某颗行星的运行位置,这一预言也引起了天文学家的广泛关注,牛顿也变得忙碌起来,但是他看起来乐在其中。



而随着观测实验的结束,伯努利便要启程和伽利略返回轮的总部所在地——罗马。



“约翰,真的谢谢你。”牛顿赶来送行,他感激地看着伯努利。



“我才是,谢谢你,前辈。”伯努利笑着说,这次他终于心服口服地说出了这个称呼。



“艾萨克就好了。”牛顿却对伯努利的这个称呼感到别扭,于是他说。



“好吧,那么,谢谢你,艾萨克。”伯努利向他伸出手,“期待你更多的成果。”



“我也是。”牛顿回握住伯努利的手,郑重地说。



“好了,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吧。”码头上传来即将开船的声音,伯努利提起脚边的行李箱,“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用不着特地来送我的。”



“送别朋友也是我应该要做的事情。”牛顿说。



伯努利挑挑眉。



朋友么……



他笑笑。



开船的催促声再起,伯努利望了望船头。



“那么,我先走了。”



“恩,一路平安。”



牛顿站在码头,目送着伯努利的船离开,直到船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边,他才转身离开。



而后来每次两人的道别,他都是这么做的,一直到伯努利离开轮为止。



无风无浪,船平静地行驶在茫茫大海上,伯努利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自由翻腾的海豚群,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轮现在还是一个弱小的组织,但是,今后不会。正像是万有引力定理一样,物体的质量越大,彼此之间的万有引力就越大。



想要吸引更多“宝物”的话,就要有足够大的“空间”才行。



轮,还要继续成长才可以。



伯努利双拳紧握,脸上的笑容变得张扬起来。



我会让它改变的!



微咸的海风吹来风暴的气息,少年站在船头,束起的蓝色长发被吹起,他迎着尚存的金色阳光,向整个世界宣告。
——————————全-文-完———————————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9-01-26 22:29:00 +0800 CST  
就突然很想顶一下,以前的长篇都不见了,只有这篇还暂时幸存QAQ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9-06-13 22:31:00 +0800 CST  
Up(•̀ω•́)✧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9-07-28 23:24:00 +0800 CST  
Up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9-08-11 12:35:00 +0800 CST  
才想起有个关于眯眯眼老师和艾萨克之间的微妙的小段子没有放上来,顺便潜水这么久也上来稍微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谢谢你不再追究法蒂奥的事情。”

“本来该让那小子付出应有的代价的,但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只能放弃了。”

“其实我有些意外,我还以为约翰你是不会照顾别人的心情的那种类型。”

“我也没有在照顾你的心情。你拥有无与伦比的才华,那家伙明明不配让你费心劳神到这种地步,我只是对此感到愤怒罢了。”

“你高看我了,我没有那么厉害。”

“才华和内心的坚强是两码事。你的这点也让我感到很生气。”

“是吗……总觉得很遗憾呢。”

“遗憾?”

“如果不是法蒂奥,如果我喜欢的人是约翰你的话就好了。”

[壁咚——]

“你知道我喜欢捉弄别人,但却最讨厌被别人捉弄,艾萨克。”

“抱歉……”

“你该庆幸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因为那样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

“约翰……?”

“你一定,会后悔的。”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9-11-03 23:35:00 +0800 CST  
继续写番外,是Leon少年时期在俄罗斯留学时候发生的故事





在西伯利亚的暴风雪中


强劲的风阻挠着前进的脚步,似乎不管是朝着哪个方向都是在逆风而行,呼呼的风声吹过耳边,似乎连心跳和呼吸声都快要掩盖过去。


欧拉一只手挡在身前,另一只手按着鼻梁上快要被吹走的简易墨镜,在心里发出了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无奈又后悔的叹息。


早知道就该听伊万的劝告,俄罗斯的冬天是真的不容小觑啊。

他心里想着,但眼下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再不想想办法他就要凶多吉少了。


总之要先想办法躲避暴风雪。


欧拉很快做出了决定,但是环顾四周,厚重的暴风雪使得能见度连5米都不到,要想突破这层暴风雪,找到洞窟树林之类的根本不靠谱,况且与其花费力气去找这些并不一定存在的遮蔽物,还是留着力气自己来做掩体更划算。


在雪地里做掩体不外乎就是往下挖或者往上堆,而在这个暴风雪的天气里往下挖的话很快就又会被茫茫飞雪给填起来,所以现在唯一的选择就只有往上堆,只要能把积雪堆到一个高度并且维持住雪堆的稳定的话,那么暴风雪甚至还能起到一个加速堆积的作用。


思考的过程在欧拉脑中过得很快,想明白了之后他迅速开始行动起来。要堆起能够作为掩体的雪堆的话,首先得需要足够的积雪,尽管他现在脚踩的到处都是,但也还是需要挖一下。于是他放下厚重的背包,把简易墨镜取下来放进包里,双手握住铲子用力往下铲雪。


暴风雪没有因为他只是个小孩子而手下留情,反倒像是专门要欺负他一样变得变本加厉起来,欧拉才铲了两下就感觉自己快要被吹飞了。


如果再被吹飞的话那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欧拉咬紧牙关,用力地铲了第三下。第三铲没入雪中,然后带出一堆冷冰冰的积雪,但与前两铲不同的是,这一铲所露出的下层积雪中,出现了一点点棕色。欧拉皱了皱眉,伸手挖出那一点点棕色周围的积雪,惊讶地发现那棕色的主人是一只小赤狐,在肆虐的暴风雪中,小赤狐的低声呜咽却清晰地传递到欧拉的耳中。


它还活着!


欧拉惊喜地想到,然后他连忙把小赤狐从雪中抱出,另一只手去拉放在雪地里的背包,结果就刚才那么一会儿的时间,放在雪地里的背包上就落了不薄的一层积雪,这一拉没把握好力度,让本就匆匆忙忙放进背包外口袋里的墨镜掉了出来,墨镜一秒都不到便被狂风给吹走了。


糟了!


欧拉眼睁睁地看着墨镜被吹走,心中雷鼓大震。


他的眼睛一直就不太好,如果在雪地里没有那副眼镜的话……


而也就像是要印证他的担心一样,暴风雪又升了一级,在欧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有雪渣吹进了他的眼中,欧拉连忙闭上双眼,失去了视觉,触觉和听觉都变得灵敏起来,刮在脸上的狂风和风中夹杂着的雪渣无情地剥夺着他的体温,欧拉绝望地跪在雪地中,他的怀中还抱着那只奄奄一息的小赤狐,而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面临和小赤狐相同的命运了。


他往前弓起身子,尽量减小自己的受风面积,但是这对缓解现状起不到丝毫作用,更何况有了他这个依附,雪花更容易堆积起来,就和他最初设想的一样,只是他想要的掩体变成了他本身而已。


裸露在外的皮肤很快就变得麻木起来,触觉和听觉也在渐渐远去,也不知道怀中的小赤狐是否已经失去了生命,自己又是否会落得和它一样的下场。


对不起,伊万……


意识也终于开始模糊起来。


对不起,老师,对不起,Joey,对不起……


……
……


“今天的暴风雪可真够大的啊,差点就要回不来了。嗯?那是什么?”


——
——
——————————未完———————————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9-11-14 23:51:00 +0800 CST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的意识渐渐回归,又过了一会儿,触觉和听觉也慢慢恢复了,似乎有什么暖暖的,毛茸茸的东西在蹭着自己的脸,欧拉用尽全力挪动了一下身体,然后他听到耳边传来小动物的叫声,紧接着——


“你醒了。”


是一个说着俄语的男声,还伴随着书本被合上的声音。


原来上帝是俄罗斯人吗?


脑中第一时间闪过这样的想法,不过欧拉又很快把它给否决掉了。他用力睁开双眼,又使劲眨了好几下,眼前的景物才变得清晰起来。


“看上去没大碍,那就放心了。”又是刚才那个声音。


“嗷呜!”有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使劲往欧拉身上蹭,欧拉伸出手去把它推开又花费了好大力气,他现在是真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真没想到你比这孩子还弱呢。”那个声音的主人看着活剥乱跳的小赤狐,又看着要死不活的欧拉,笑着打趣说。


“谢谢。”又歇了一小会儿,欧拉才恢复了说话的力气,他先是向眼前人道谢,之后才有精力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


他现在在一顶结实的帐篷内,虽然耳边还能听到暴风雪肆虐的声音,但是帐篷内却十分暖和,三个火盆向四周传递着热气,却也不会让人感觉到闷。


欧拉坐起身子,靠在旁边的一个木桶上,小赤狐见状一下子钻到他怀里,一边摇着尾巴一边开心地叫唤着。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欧拉摸了摸小赤狐的头,微笑着说。


“如果不是你把它护在身下的话,它早就没命了。”男人弯腰拿手边的树枝拨了一下火盆,好奇地看着欧拉,“明明那个时候你自己都已经很危险了,为什么还要去救它呢?”


欧拉疑惑地皱了皱眉,似乎觉得男人说的有道理,但是当时他真的没想那么多,他会护着这只小赤狐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它还活着啊。”欧拉很自然地说,既然小赤狐还活着,他就没办法见死不救,这对他来说就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仿佛听懂了他说的话一样,小赤狐朝他张大嘴巴,双眼眯成缝,似乎在开心地笑着,欧拉也受到了感染,他把小赤狐抱起来,开心地用脸颊去蹭它的毛,虽然味道有点大,不过是真的暖和。


“只是因为它还活着就要救吗?”男人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然后又笑了出来,“明明救了它的话可能你自己就会死去来着。”


“如果不救它的话,我就能活下去吗?”欧拉揉了揉小赤狐的头示意它安静一些,小赤狐也懂了欧拉的意思,于是蹲坐在欧拉脚边,好奇地看着两人。


“如果没有您的话,就算不救它我也活不下去。”欧拉很直率地说,“那又为什么不救它呢?”


“那也就是说,如果你经过判断得出救它与否会明显地影响到你的生存概率的话,你就不会救它了?”男人又问。


“我没有实际遇到这种情况所以也无法给出答案。”欧拉说着,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不过有过这一次经历之后,我会好好反省自己,不会让这种情况再出现了。这次给您添麻烦了,真的非常抱歉。”


“麻烦倒也不至于,你们就倒在帐篷外10米左右的地方,回来的时候顺手就把你们带回来了。”男人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


“只有10米吗?”欧拉露出惊讶的表情,那他当时如果再努力地四下寻找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到这顶帐篷了。


“可别小看了西伯利亚的暴风雪哦。”男人看出了欧拉的惊讶,摇了摇手指,又说,“话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俄语倒还说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大老远跑到俄罗斯来是要做什么呢?”


“欸?”话题一下子扯得有些远,欧拉有些没反应过来。


“俄罗斯的孩子是绝对不会在冬天一个人冒险进入西伯利亚森林的。”男人继续说,“他们都懂得要敬畏俄罗斯的冬季,大自然发起火来可是很恐怖的。”


“但您却一个人在森林里。”欧拉感觉被小看了,有些不悦地皱眉道。


“因为我是大人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欧拉觉得男人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不自觉的,脑中闪现过一张熟悉的脸,背后似乎吹过一阵阴风,他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如果被老师知道了这件事的话,不知道会被怎么惩罚……


他心里忐忑地想着,而且他也十分确信伊万一定会把这件事写信给老师说的。Joey会不会帮自己说说话啊,不过如果他帮自己说话的话,老师肯定会连带着他一起惩罚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欧拉一边想着,一边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男人好奇地问。


“没什么。”欧拉摇摇头,然后看向男人,“莱昂哈德,我是瑞士人,是来俄罗斯留学的。”


“留学?”男人挑了挑眉,“学习什么呢?”


“数学。”


男人微微睁大双眼,然后一只手扶着下巴低声自言自语:“瑞士,数学……”,然后他了然于心地笑了出来,“原来如此,就是你啊。”


“什么?”欧拉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便问道。


“没什么。”男人摇摇头,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数学不容易吧。”


“的确不容易,但是很有趣!”一说起数学,欧拉金色的双眸里就闪耀出光芒,“上帝给世间万物制定的规律是奇妙又严格的,能够将它们一一探明真的是很荣幸的一件事情。但我现在了解的还是太少了,所以才来俄罗斯留学,在这里不用担心其他的琐事,能够潜心钻研各种各样的问题,真的十分感谢女皇大人能给我这个机会!”


欧拉眼中满是憧憬和向往,而也像是感知到了他的心情一般,小赤狐也大声地叫了一下。


“那最近有学到什么能给我讲一下吗?”男人放下书本,站起身来走到欧拉面前蹲下问道。


“最近我证明了一个定理。”欧拉说,然后四下望了望,男人顺手拿了一根树枝给他。


“谢谢,是这样的。”欧拉道了谢,然后就开始用树枝在地面上写起来,“所有自然数的某一幂次倒数和等于1减每一个质数的相同幂次分之一整体倒数的乘积。”


男人看着欧拉工整地书写着定理和证明过程,琥珀色的双眼缓缓睁大,然后也溢出金色的光芒。


“就是这样。”证明完毕,欧拉骄傲地抬起头看着对方。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男人的语气里也带着难以掩盖的激动,他看向欧拉,伸出手用力揉了揉他的头,“你真的是太厉害了,小莱昂!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请不要叫我小莱昂。”欧拉把男人的手拉开,严肃地说。


“哈哈,遵命,莱昂哈德少爷。”男人笑着站起来,绅士地向欧拉鞠了一躬。


“少爷”这个称呼让欧拉想起了伊万,他心里升起一股愧疚之情,于是继续说:“也请不要这样叫我,莱昂哈德就可以了。说起来,还没请教您该如何称呼。”


“我吗?”男人又拿起之前那本书,坐回自己的板凳上,想了想说,“叫我伊万就好了。”


欧拉抽了抽嘴角。


“我已经认识一个伊万了。”他向对方抛出一个眼神。


“再认识一个伊万不好吗?”男人有些无辜地说。


“除了伊万之外俄罗斯还有其他的名字吧。”


“那就安德烈。”


“‘那就’算什么意思啊……”欧拉有些无力。


“哈哈,那就决定了。”安德烈很随意地说着,然后从衣前的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在书本上写着什么。


“您在写什么?”欧拉看他写了一会儿之后问。


“诗歌。”安德烈放下钢笔,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诗歌……”欧拉歪歪头,他对此还真没什么研究,更何况是俄罗斯的诗歌作品了,也许Joey在这方面比他要擅长得多。


“有什么用呢,去计算天体运行。为了一点星光耽误整宵好梦,只为了好奇,问个究竟。运行不息的是太阳,还是地球和地球上的我们。”安德烈的声线带着几分无奈轻轻地念着。


欧拉眨眨眼,安德烈的诗中那句“为了一点星光耽误整宵好梦”真的是太真实了。他记得老师讲过,他以前经常为了观测和会长去剑桥,每到这种时候就要熬夜了,第二天还要起来整理数据,虽然有些累不过乐在其中,但明明老师自己就这样干,但是轮到自己和Joey观测的时候,第二天两人起个大早兴致勃勃地准备要整理数据就总会被老师轰回去睡觉……


“运行不息的是太阳,”安德烈彷如自言自语一般说着,“还是地球和地球上的我们呢……?”


“当然是地球啦。”欧拉做出十分肯定的回答,“这一点尼古拉前辈早就做出研究了,虽然不完全正确,但如果就太阳和地球来说的话,那运行不息的就是地球没错。”他说完之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小赤狐,小赤狐也如同肯定一般叫了一声。


“看吧。”得到了小赤狐支持的欧拉用自信的目光看向安德烈。


安德烈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大笑起来,他用手遮住脸,欧拉甚至觉得他笑得都快背过气去了。


小赤狐被安德烈吓得跳了起来,它连忙扑向欧拉,欧拉也伸出手把它抱在怀里,他看着安德烈的模样,皱了皱眉。
安德烈先生没问题吗?


“……抱歉抱歉,哈哈哈……说的是呢。”过了好一会儿安德烈才缓过气来,他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珠,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甩掉了沉重的包袱一般,脸上的笑容变得轻松爽朗起来。


“运行不息的是地球,还有地球上的我们。”他说着,语气中透露出坚定。


“您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欧拉试探性地问。


“嗯,没错。”安德烈坦率地承认,然后又说,“虽然不像你证明的定理那么困难,但能够想明白真的是很畅快,这还要感谢你啊,莱昂哈德。”


“能够帮上您的忙是我的荣幸。”欧拉点头,尽管他不清楚安德烈想明白了什么,但他能体会那种心情,所以他也由衷地为安德烈感到高兴。


“等回去之后请你吃一顿好吃的!”安德烈的声音里还有几分激动。


“……那就又要麻烦您了。”欧拉想了一会儿,语气中带着几分忐忑回答。


虽然老师一再告诫不准随意接受陌生人的好意,但是如果在这里拒绝安德烈先生的话,他似乎已经能预见自己留在俄罗斯的这段时间可能都不得安宁的结果了……


“也不知道暴风雪什么时候能停。”为了缓解自己的不安,欧拉主动移开话题。


“快了。”安德烈仔细听了听帐篷外暴风雪的声音,自信地说,“最迟明天晚上就能停。”


“明天晚上?”欧拉狐疑地看着他,这么大的暴风雪真的会这么快就停下来吗?


“不要小看俄罗斯先祖们传下来的智慧哦~”安德烈骄傲地说着,然后又侧过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仿佛映出了雪霁之后的西伯利亚森林,“很快就会停的。”
————————————未完—————————————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9-11-16 18:19:00 +0800 CST  
翌日晚上,欧拉和安德烈在帐篷里下棋。


“将军。”欧拉把主教的棋子放到相应的位置,笑着说。


“欸?!啊!等等!”安德烈睁大双眼,然后着急地喊着想要悔棋。


“可不能反悔哦!”欧拉皱眉,义正言辞地说。


“啊……可恶。”安德烈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悔恨的表情过了好久才终于消除,然后他长叹一声,带着赞赏的目光看向欧拉,“莱昂哈德下棋也这么厉害啊,真是败给你了。”


“我技术很差的,只是没想到你比我还差。”欧拉实诚地说。


他是打心底里这么觉得,因为他和老师下棋就一次都没有赢过,而他和Joey下棋也是输多赢少,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棋艺不精。


当然,他只和这两个人下过棋。


“我之前一直自认棋艺不错的……”安德烈十分受打击的样子,他和很多人下过棋,一直都是胜多负少,本来还挺自信的他现在是真的有些沮丧,不过如果他知道欧拉是被那个人的弟弟一路虐过来,并且那个人也还一次都没有赢过自家弟弟的话,心里应该就能多少找回一些平衡了吧。


“咳咳,不过你下棋的风格有些特别呢。”安德烈为了平抚心情便转移了话题,“我很少遇到能把主教用得那么熟练的人。我遇见过的人擅长皇后和战车的比较多,也有用骑士用得好的,不过都没有人把主教当做主要进攻手段。”


“是这样吗?我还见过用国王用得很好的。”欧拉有些疑惑,他口中用国王用得很好的可不就是自己那未尝一败的老师嘛。


“莱昂哈德身边真是有一群了不起的人啊。”安德烈叹服地说,脸上又露出一丝苦笑,“有人说,下棋就是不断地分析揣测对方的心理,发现其中的弱点,然后一一击溃。所以我一直挺怕和棋艺特别好的人交往的。”


“是吗。”欧拉歪歪头,“可老师一直在说下棋就是概率,每一次都将对方所有可能走棋的结果中得胜率最大的一种给堵死,一直这样下去最终就能获胜。我下棋的时候从来不分析对方的心理。”


安德烈又眨了眨眼,他这两天从欧拉这里听到了太多异于他平常认知的事情,他朝欧拉看过去,那双金色的眼睛实在是和他见过的许多人都不一样,单纯、直率、坚定,仿佛一路向前就能够走到地球的尽头去一般。


“你有一个好老师呢,莱昂哈德。”安德烈欣慰地笑了。还以为那小子只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小鬼,但没想到把莱昂哈德教得这么好呢。


欧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他还是又闭上了嘴。


虽然老师对他们很严格,而且惩罚起人来是真的毫不手软,但就像是安德烈先生说的,老师他是真的很好,不管是对晚辈的自己和Joey也好,还是对同辈的艾萨克也好,尽管平时总是在捉弄别人,有的恶作剧真的让人有些受不了,可关键时刻老师是一定会挺身而出的。他平时总是笑眯眯的,让人觉得他什么事情都能信手拈来,一切事物的发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总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但只用想的就可以知道,要让轮一直健康良好地发展下去,许多事情一定都不容易吧。


直到刚才都还在睡觉的小赤狐此时醒了过来,就像是感受到了欧拉的沮丧一样,它奋力朝欧拉的怀里钻去,用轻声的叫唤安慰他。


欧拉也抱住小赤狐,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沉闷。


“呃……那个,雪好像停了。”安德烈的声音有些尴尬,他不知道刚才自己那句话是不是说错了,“我去帐篷外看看。”


他说着,起身就走出帐篷外了。


“老师……”欧拉抱着小赤狐,垮着眉毛,感觉心里堵堵的。


“莱昂哈德!快出来!”帐篷外,传来安德烈激动的声音。


欧拉挑挑眉,把小赤狐放下来,连忙跑到帐篷外,他看到安德烈激动地指向天空,然后他也随着安德烈手指的方向看去——


冬季恢弘壮丽的星图,以一种压倒性的气势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好美……”欧拉不禁发出赞叹。


雪霁之后晴朗的夜空中,闪耀着无数的亮星,仿佛一旦没有周围的树木顶着,整个星幕就要坠落到地面上来一样。


“虽然天寒地冻出来看星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不过冬季的星空其实更加壮丽呢,因为亮星很多。”安德烈骄傲地说,“雪霁初晴的夜空就更明显啦~”


“我也还没看过这么美的星空。”欧拉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起来,“请等我一下……啊,找到了,猎户座!猎户座α和……β!”欧拉伸出手在星空上画着什么,“然后是延伸出去的……双子座α和β!然后是小犬座α和大犬座α,最后是御夫座α和金牛座α,找到了!冬季大六边形!”欧拉用手在虚空中画着,然后激动地转过头来对安德烈说,““看到了吗?是冬季大六边形!”


“不,完全没有。”安德烈扯扯嘴角,十分快速地做了回答。


对他来说,天上的每颗星星都是一个样的。


“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你再好好看看!明明就在那里啊!”欧拉有些急了。


“这对我来说还是太困难啦。”安德烈露出无奈的表情。


欧拉的拳头打到了棉花上,感觉有些不爽,但他还是及时收住了情绪。


“这么多星星在天上,我们现在就好像被众神注视着一样呢。”安德烈略带感慨地说。


欧拉的视线也回到星图上,他能理解安德烈的感受,上帝创造出的这个世界真的是很美丽也很神秘,星图上的一个个星座就是最好的证明,而对这个美丽又神秘的世界,他现在知道的还太少了,所以他还会继续探索下去,一个一个的,一步一步地发现上帝留给世人的谜底。


“神明看着世人,不管是这个人的善良也好,丑恶也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吧。”安德烈的语气又变的有些沉重起来。


欧拉转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如果有那种就像是神明一样的人,能够一眼看穿别人内心所想,能够轻而易举地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能够让一切事情都按照自己所设想的发展下去。”安德烈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那他也能逃脱罪罚为所欲为地犯下罪行了吧,如果神明也像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的世界,到底会变成怎么样呢?”


安德烈说着,低下了头,像是要回避天上众神审判的目光似的。


“别开玩笑了。”欧拉却突然这么说道。


“嗯?”安德烈朝他看过去。


“像神明一样洞察万物,看穿人心?”欧拉带着嘲讽的语气说,“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所以高高在上,能够掌握着事态的发展和所有人的命运?”


“莱……莱昂哈德?”安德烈被欧拉的气势吓到了。


“因为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超出自己的预料,所以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去做了?”欧拉朝安德烈的方向迈出一步,安德烈顺势往后退了一步。


“既然这世界上有像这样厉害到接近神明的家伙,那我就要他告诉我,第n个质数的通项公式是什么?为什么一加一就等于二?还有费马那个欺诈师的定理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欧拉每说一句话就往前迈一步,而安德烈则跟着往后退一步,最后欧拉站定,他瞪大双眼看着安德烈,金色的眼眸中溢出怒火,“如果他都能给我解答出来我才认可他!总以为自己已经知道一切的家伙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就是太小瞧这个世界了!我们也不过就是上帝的造物之一,拥有探索未知的智慧是我们的荣幸,就算真的有人能像你说的那样看穿别人内心所想,轻而易举地将世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那也只不过就是将智慧用在同类身上,所掌控的,也不过就是这世间极小的一部分罢了,又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他说完,脑中浮现出一张脸,那是他最敬爱的老师,而这番话,也是他想到老师的模样情不自禁说出来的。正如安德烈所说,老师在有的时候也给欧拉一种洞悉万物的感觉,但老师在学术上又一直很谦虚严谨,绝对不是骄傲自满的人,可很多时候他总是把自己和Joey当成小孩子,而且是很小很小的孩子,总是用笑眯眯的表情有意无意地回避很多问题,就仿佛在说小孩子是不会懂的。欧拉承认,自己现在的确还是小孩子,但心里就是憋着一股气。


“你这是想到谁了吗?”安德烈看着欧拉那真实到像是正在对某个人发火的眼神,有些好奇地问。


“……抱歉。”欧拉没有反驳,他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低声道歉,然后转头又情不自禁地嘟囔了一句,“终有一天,一定要让老师依赖我们!”


而欧拉不知道的是,他的这句嘟囔,被安德烈清清楚楚地听去了。


安德烈看着欧拉不服气的表情,心里好像又落下了一颗大石头。


真是不可思议,心里郁积很久的疑惑和不安在这两天之内都被莱昂哈德以一种十分简单直接的方式一一做出了解答。


明明就是如此简单的答案,为什么自己以前就是想不到呢?他甚至开始懊恼起来。


不过,大概也正是因为答案过于简单,所以才不会想到吧。


安德烈在心里自嘲地想到。


莱昂哈德,大概是天使吧。


“人类都是愚蠢的。”安德烈拍了拍欧拉的肩,再次抬头仰望星空,众神的双眸里,似乎有了别样的情绪,“如果有人这么说的话,那是不是也可以说人类都是因为无知所以愚蠢?”


“嗯……”欧拉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那么人类就都是无知的,但神明们仍旧仁慈地给了无知的我们以探索的智慧。”安德烈的双眸里,倒映着冬季的星图,“所以,去探索就好了,不管是神明留给我们的谜团,还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因为知晓一切的人是不存在的。啊……”


“怎么了?”欧拉看到安德烈的表情突然发生了变化。


“看到了。”


“欸?”


“冬季大六边形。”


……
————————————未完———————————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9-11-18 23:56:00 +0800 CST  
翌日。


“天气真是不错啊,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安德烈走到帐篷外,伸了一个懒腰,心情愉悦地说。


“感觉好像更冷了。”欧拉裹紧身上的棉衣,缩着脖子说。


“雪霁之后是要比下雪的时候更冷的。”安德烈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地说,然后他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给欧拉戴上,“这样的话就会暖和一些了。”


“可是这样的话,您也——”


“哼哼~可别小瞧了俄罗斯人抵御冬季严寒的能力哦~”安德烈打断欧拉的话,语气更加得意了,“虽然瑞士的冬天也不见得多好过,不过比起西伯利亚的狂躁来说还是温柔许多了吧~”


“嗯……”欧拉点点头,不过说实话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瑞士了,自从跟着老师学习之后,基本就常年待在罗马,而地中海的冬日是真的比俄罗斯好过多了。


“莱昂哈德少爷!!”突然,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欧拉抖了一下,僵硬地转过头,似乎有些不敢面对的样子。


“莱昂哈德少爷!”那个声音第二次响起的时候已经距离很近了,欧拉抿抿双唇,终于还是转过头。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欧拉刚转过头,就被对面来了一个熊抱,“太好了,您没事!您真的没事!!您就留下那封信就去森林了真是把我吓死了真的!!早知道的话我就应该答应您的请求陪您一块儿来的,以后可千万别再做这种事情了可以吗??我真的是担心死了!”


然后耳边就是对方接连不断的训导,欧拉有些尴尬地伸出手想把身上的人推开,但是手指却碰到了什么温热的黏糊黏糊的东西,鼻息间似乎还有一股不好的味道。


“伊万,你受伤了?”欧拉皱眉问。


“啊,没事,小伤。”伊万推开欧拉,胡乱地擦了擦脸,泪水和鲜血混在一起让他显得十分狼狈,“在找您的路上和狼打了一架,然后——呜哇!!!”伊万还没有说完,后领就被人拎住往帐篷的方向甩去。


“等一下!干嘛啊你!”伊万这才一脸愤怒地看向挑衅者,而这一看,他的气势就全没了。


“流了血还不处理就这样一路走过来,是想找死还是嫌雪原的狼群不够凶猛?”安德烈居高临下,脸上的表情和刚才面对欧拉时候的柔和完全相反,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


“康……康捷米尔将军……”伊万缩了缩脖子,瑟瑟发抖地说。


“莱昂哈德,你扶他进帐篷里去。”安德烈对欧拉说,神情十分严肃,“我来把这些血迹处理一下。”


“好。”


——


帐篷内。


“你说和狼打架了?”欧拉一边给伊万包扎一边问。


“嗯。”伊万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来找您的路上遇见了一匹狼,眼神很凶狠,嘴边的毛还红红的。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子一下子就炸开了,以为您已经被它吃掉了,然后我朝它吼问是不是你吃掉了莱昂哈德少爷,狼就朝我扑过来,于是我们就打起来了。”


“……”欧拉沉默,如果是老师的话,应该能够很好地吐槽吧。


“看你伤得这么重,难道你把它打死了?”欧拉皱眉问。


“没有,但算是两败俱伤吧,它比我还惨一些,逃走了。”伊万说,“我本来想去追它,但是它逃得很快,我的雪橇又在打斗过程中完全坏掉了,所以没追上,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看到这边有一顶橘黄色的帐篷,于是就过来了,没想到少爷您真的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你就祈祷它不会去叫同伴回来吧。”此时,帐篷的帘被掀开,安德烈冷着一张脸出现在二人面前,“说你单纯脑子还就真是一根筋啊。”


“真的很抱歉,康捷米尔将军。”伊万低着头,小声回答。


“康捷米尔?”欧拉疑惑地看着安德烈。


“安齐奥赫·德米特里耶维奇·康捷米尔。”安德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的名字,姑且算是前皇家骑士团团长吧,也是这家伙曾经的上司。”安德烈斜眼瞥了伊万一下。


“骑士团长,好厉害啊。”欧拉惊讶地看着安德烈,他是觉得安德烈应该不简单,一个人大冬天的在西伯利亚的森林里,而且帐篷还搭得这么好,不过他还是没想到安德烈会有这么厉害。


“虚名而已。”安德烈摆摆手,“还是像这样——”他说着,四下看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什么,而早早地就起床在森林里溜达了一圈又回来的小狐狸嘴里已经衔着某样东西蹦跳着跑到了安德烈面前,那是一本笔记。


“哦!真是谢谢你啊~”安德烈挑挑眉,然后温柔地摸了摸小狐狸的头,小狐狸也露出舒适的表情蹭着安德烈的手心。


“还是像现在这样,一边亲近着大自然一边搞点创作最适合我啦。”安德烈开心地说。


“创作什么?”欧拉好奇地问。


“这是秘密~”安德烈眯起一只眼,神秘地说,“也许未来某一天,莱昂哈德你会知道的~”


“哦。”欧拉点点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莱昂哈德少爷,您这次贸然出来,我还有其他人都很担心。”伊万接过话题,严肃地看着欧拉说,“还是尽快回去会比较好。”


“嗯。”欧拉点点头,这次他确实给其他人添麻烦了,尤其是伊万,为了寻找他受了这么多伤。


“还有,这次的事情我会如实汇报给约翰先生。还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欧拉僵了一下,之后缩着脖子,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


“但不管怎么说您没事真是太好了。”伊万又长舒一口气,“要是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约翰先生一定会杀了我的。真的非常感谢您,康捷米尔将军!”


欧拉的脖子又伸了出来,确实如伊万所说,如果自己出事的话,老师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还有Joey一定也会很难过吧。


这两天和安德烈都是很平常地相处着,还没有正式地感谢过他来着。


“举手之劳而已~”安德烈看着欧拉投向自己的目光,了然于心地说。


“那么,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一趟了。”安德烈站起来,他看着脚边地小家伙,问了一句,“你要怎么办?”


“呜……”小狐狸似乎感受到了离别时候的来临,它的耳朵搭了下来,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然后走出帐篷,三人跟着它一起走出来,小狐狸又回头看了看三人,叫了几声,之后就往前方奔去,途中还几步一回头地停留了几次,最终消失在了西伯利亚的密林里。


“客人走了。”安德烈长舒一口气,“我们也回去吧。”


“可是要怎么做?”欧拉不解。


“嘿嘿~~”安德烈自豪地笑着,“莱昂哈德你会滑雪吗?”


“阿尔卑斯山的话倒是去过。”欧拉也自信地说。


“那就跟我来吧。”安德烈朝一个方向走去。


“莱昂哈德少爷,请您千万别勉强自己。”伊万担忧地说。


“这句话该我对你说才对。”欧拉稍微瞪了伊万一眼,“小心注意别让伤口裂开了。”


“我知道了……”


——


“呀嚯!!莱昂哈德,你跟得上我的速度吗?”安德烈不知从哪里叫回来了一只体积庞大的阿拉斯加和一只精力旺盛的哈士奇,现在它们正拉着雪橇在雪地上飞奔着。


“康……康捷米尔将军!哇啊啊!!要……要撞上了!!”伊万在后座上被吓得魂飞魄散。


“我会跟上的!”欧拉大喊一声,继续压低着身体的重心,让自己加速,论滑雪的话,他可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安德烈抽空往后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不管是学术还是滑雪,那双金色的眼睛总是那么认真坚定,真希望他以后也别再像这次一样,在未知的森林中迷了路,不过,就算真的遇见了这种情况,大概也能有人领着他走出来吧。约翰?”


一个月后,一封跨越崇山峻岭的信送到了远在罗马的伯努利手中,他看完信,脸上的笑容似乎透露出了些许自嘲的情绪,但他很快将这种情绪小心翼翼地埋葬了起来。


等小莱昂回来,到底该怎么惩罚他比较好呢~


他心里愉悦地想着。


安德烈是哥哥在赌场认识的朋友,很多年前输给了哥哥一瓶很珍贵的酒,他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因此也一直维持着和哥哥的通信,宣称有朝一日一定要把那瓶酒再赢回来。哥哥也一直保留着那瓶酒,虽然后来还是让伯努利想方设法地给开瓶喝掉了。后来哥哥去世了,伯努利把这件事告诉安德烈的时候他还大老远地跑了一趟,后来虽然频率有所减少,但是安德烈和伯努利之间也一直维持着通信,在莱昂哈德准备要去俄罗斯的时候伯努利就给安德烈寄了一封信,希望安德烈能不着痕迹地照顾他一下,没想到这次他还真的帮了大忙,安德烈的来信中说想借此机会让伯努利把那瓶酒赠给自己,伯努利倒是简单直接地把空瓶子给他寄了过去,不知道安德烈收到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呢,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


“老师。”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Joey。”伯努利微笑地转过头去。


“……没什么。”拉格朗日眨了眨眼睛,又别过脸去,刚才老师笑得真是很诡异啊。


“说起来,今天要回来得早一些呢。没和朋友出去玩了吗?”伯努利从办公桌前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远处,夕阳与古老的城市建筑交相辉映,壮丽的景色却透露出几分神秘的诡异。


“……没有。”拉格朗日抿抿双唇,老师果然知道了,他在学校里被欺负的事情,本来想着要自己一个人解决绝不麻烦老师的,但今天,欺负他的几个同学集体请假,稍微打听了一下据说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惊吓导致家门都不敢出,不用多想,这肯定又是老师的杰作。


没想到,还是麻烦到老师了。


拉格朗日低下头,微微握紧拳头。


“和同学们融洽相处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伯努利转过身,眯起的眼角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但交友还是要慎重才可以哦~”


“我知道了,老师。”拉格朗日点点头,“那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想先去食堂。”


“去吧。”


“老师再见。”


拉格朗日离开之后,伯努利才又转过头看向窗外的景色,想着刚才Joey略带隐忍的神情以及小莱昂在俄罗斯经历的危机,他脑中不禁浮现出了安德烈信中的一句话:


“莱昂哈德还小声说,终有一天一定会让你依赖他们呢。”


不是的哦。


伯努利睁开双眼,紫色的眸子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深沉了。


不是终有一天,我一直,一直,都很依赖你们的啊——


Leon,Joey
————————————在西伯利亚的暴风雪中·完——————————————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9-11-21 00:11:00 +0800 CST  
@奥雷洛尔格里芬小天使的回复不知道怎么回事是被度娘吞了吧,前几天一直在忙没空碰电脑,今天才回复真是有些晚了不好意思,首先真的非常感谢小天使的支持,我也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轮的大家,他们都是我最可爱的孩子,读者们能够喜欢他们也是我最大的荣幸了,其实关于他们的故事我真的还有好多好多想写的,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会慢慢地把大家的故事给呈现出来,如果小天使能一直支持下去的话那也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楼主 初代2718  发布于 2019-11-27 10:05:00 +0800 CST  

楼主:初代2718

字数:295110

发表时间:2017-09-15 02:1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7-16 19:43:13 +0800 CST

评论数:3072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