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45号103室(段篇灵异文合集)



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5:51:00 +0800 CST  
第一话·十一点五十九分

韦杰最近失眠严重,但又不像一般的失眠那样,很奇怪,每到半夜十一点五十九分,他就会准时醒来,而且再也睡不着。他去看过心理医生也没什么用,对方只说他工作、家庭压力太大,开了些乱七八糟的药就打发他走了。那些药可能起到少许作用,可本质问题依然没有解决。他也懒得再去心理咨询室了。

一位三十五岁、工作稳定、结了婚、有一个七岁女儿的男人,能有什么压力?

好吧好吧,说没有,那也是在自圞欺圞欺圞人。

住的房子至今还是租来的,也没有私人轿车,每天上下班靠挤公交地铁。还得省吃俭用一部分供老婆消费,女儿读书。

责任这种东西,虽然不是洪水猛兽,可依旧能压得人喘不过气。为了这两个字,必须放弃很多东西,最后到底得到了什么,谁都说不清。

——“对不起,我没办法再和你在一起了。我并不适合你,你值得更完美的人,以后我们还能是朋友,好好说再见吧。”

沉浸在某些回忆中,韦杰还没意识到手圞机屏幕正闪着。他不喜欢震动或铃圞声,所以一般都调成静音模式。

闪了好一会儿之后,韦杰才反应过来,匆匆忙忙接通:“喂?老婆,你跟芯颜都到了吧,嗯……好,我知道了,现在在办公室不能多说,回家再给你打过去。再见。”

是妻子打来的电圞话,本来打算放假一起去岳圞父岳圞母家拜访,可韦杰还得在公圞司加班抽不开身,所以只好买些礼物托妻子带过去送给二老以表心意。准确来说,韦杰也是在借工作的名义逃避,那两位老人一直不喜欢他。

因为他以前跟男人有过一段,闹得很大。

同圞性恋,在这个社圞会还没有完全被接受,更何况他们还是老一辈,更是自己妻子的父母。怎么说都是自己理亏,只能受着。

如果那个人还在他身边,以他的温柔,不论自己做什么都会被包容的吧。

韦杰苦笑着摇摇头,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怎么又想起来了。这世界上,最难求的就是“如果”。明明知道即使回头,他的选择还是一样,现在又何必长吁短叹?

收拾好公文包,韦杰准备下班。

天气灰蒙蒙的,马上就要下雨的样子。

果然,刚进公寓掏出钥匙打开103室的门,韦杰就听见一声滚雷,随后,雨珠倾盆而下。喘了口气,韦杰在玄关换上拖鞋,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居然可耻地感到轻圞松。

倒了杯温水,刚喝一口,门铃圞声就响了起来。韦杰有些愣神,一般来说,他们家很少有客人来访。总不见得是母女两个又回来了吧。

透过猫眼一看,韦杰手抖了抖,差点儿把水杯给晃掉。紧接着则是心跳如鼓,比窗外的雷声还要更加厉害。

竟然是他……

消失那么多年,并且让韦杰以为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在遇见的人,现在就站在他家门外,头发还濡圞湿地滴着雨水。脸色大概由于淋了雨冻着的关系有些泛白,但还是和年轻时一样俊朗迷人。

韦杰颤圞抖着拧开了门把。

外头连个人影都没有。

门重新阖上的瞬间,韦杰神圞智有些恍惚,还耳鸣了一会儿,可能是长期睡眠质量太差的后遗症。不知道,突然太想念一个人,算不算也是一种后遗症。

他瘫在客厅的沙发上,长长叹了口气,都是自己造的孽,两个字,活该。

韦杰和彭飞从初中认识,大学开始正式谈恋爱。两个都不是长混G圞AY圈的人,只是因为对方的存在才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

当初如果不是彭飞先告白,韦杰或许到死都不会开口。他原本就是有些懦弱的,不想走这条弯路,可是在彭飞吻他的时候,他浑身好像燃起一团火焰,熊熊烧着,仿佛要把他和彭飞都化成粉末,然后交融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韦杰觉得自己正经历一场伟大的冒险,他把出生以后所有的激圞情和爱都给了彭飞。他们在落日后的小树林里接圞吻,在价圞格便宜的宾馆房间内疯狂交圞合……彭飞身上的热情与温柔让韦杰着迷,他陷入了一片泥沼中,明知不应该,却只能愈陷愈深。


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5:52:00 +0800 CST  

于此同时,他仍然揣有理智,韦杰并不觉得自己和彭飞能天长地久,他们始终要分开的,然后各自结婚生子,过一般人的日子。

大三那年,韦杰接受家里的安排相亲,并认识了现在的妻子。两人交往顺利。

他没想到,彭飞在知道真圞相后反应会那么大。那天他们上了床,彭飞几乎要把韦杰弄死,完圞事儿以后还用圞力抱着他。眼泪渗进他的颈窝里,很烫人。

韦杰从没那样难受过,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彭飞,但很多事儿,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脚踩两只船的行为太可耻,但韦杰实在贪恋彭飞的一切,如今既然事情捅破,那就不得不分手。直到毕业,他们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只是时隔两年,在韦杰结婚前一天,彭飞竟然打通了他的手圞机,他的号码,韦杰一直留着。

“出来见个面吧。”

韦杰考虑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答应,他不太记得那时候接到电圞话是怎么想的,只感觉一定要再看到他一回。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就在小区公园儿的湖边,只不过,韦杰等到半夜也没看见彭飞的影子。打他电圞话也没人接,之后干脆是关机。

韦杰死了心,回家之后安安分分当他的好儿子好老公,不久又成为了好爸爸。

而彭飞,再也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这晚,又是到了半夜十一点五十九分,韦杰准时醒过来,好像装了个人圞体闹钟似的。摆在床头柜上的手圞机屏幕正巧在一闪一闪发亮,原本以为是妻子的电圞话,但拿起一看,心跳就漏了一拍。

像是害怕对方挂断似的急急忙忙摁下通话键,韦杰的嗓音不受控地战栗着:“喂?彭飞……”

手圞机中杂音很厉害,那头好像还有滴滴答答的水声。

“彭飞?”

“……我很想你。”男人终于说了话。

韦杰握紧手圞机,眼眶竟然开始发圞热:“我也是。”

沉默良久,韦杰又问:“今天是你来找我吗?怎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呢?”

水滴声越来越清晰,彭飞回答道:“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也许你已经有了孩子,婚姻美圞满家庭幸福,我没资格打扰。回过头来找你,原本就是个错误。”

“对不起。”韦杰心痛难忍,彭飞是他唯一的爱情。至今依旧是这样从没变过。

“算了。”彭飞叹息一声,“忘不掉你是我的错,我们还是不要再联圞系比较好。”

“彭飞!”韦杰从床圞上坐起来,激动地说,“你以为我能忘记吗?我承认当初选择结婚是我太自私,可我一分一秒都不曾遗忘过你。如果我结婚前那晚你来见我,我们……”

话说到这儿,韦杰停顿了。

如果那晚彭飞没有食言,他们会怎样呢?从不相信“如果”只面对现实的韦杰,居然也开始追求那些莫圞须圞有的东西。

“我老婆带着女儿去娘家了,下个星期才回来。”韦杰蓦地感觉脸颊火烫,就像当初刚刚和彭飞在一起那样,快要燃圞烧起来。

的确,他受到诱圞惑了,以前说什么好好做朋友之类的话都是违圞心的,彭飞现在或许也有一个家庭,或许还是单身,甚至找了别的男人作伴,韦杰知晓自己没资格过问这些。但他迫切地想要和彭飞面对面,看着他的脸,握着他的手,拥圞抱他……乃至更多。

“我明天过来。”

彭飞说完这句,就挂了电圞话。

韦杰这晚终于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梦里,都是和彭飞在一起的种种。

到了第二天傍晚,彭飞总算来了,韦杰尴尬而紧张,却又隐隐约约地兴圞奋:“进来吧,不用换鞋也没关系。想喝什么吗?咖啡还是红茶……”

韦杰话音未落,就被彭飞抱住了身圞体,他没有做过多挣扎,因为他确实渴望着彭飞的触圞碰。他们胡乱撕扯着对方身上的衣物,亲圞吻和爱圞抚,彭飞的身圞体很凉,往背上一摸,都是冷汗。

“你没事儿吧?”韦杰喘息着问。

彭飞没回答,而是堵住韦杰的唇,舌圞头搜刮他的口腔圞内圞壁,韦杰便迷迷糊糊不知所以了。

太长时间没有被进入,韦杰后圞庭很是干涩,交圞合时有种撕圞裂的疼痛传来,跟第一次做圞爱似的难受。但很矛盾,他同时也有着前所未有的激动,这个正在干圞他、填满他的人是彭飞。光这么想,他就快要高圞潮了,这种灵与肉互相纠缠的性圞爱,与平时和妻子的例行公事,完全在两个层面。

韦杰不知道自己射圞了多少回,也没数过彭飞在他身圞体里泄圞了几次,他只感觉,空虚了很多年的东西,在刹那之间都被盈圞满。

可是,每次高圞潮时,韦杰眼前都会闪现一幅画面。就是婚礼前彭飞邀他出去的那晚,他站在公园湖边,月光很好,湖面上粼粼波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浮了上来……当他马上要看清的时候,画面却消失无踪了。

完圞事儿以后,韦杰已经累得胳膊都不想抬了,彭飞还搂着他的腰,这样的亲圞昵让他很满足。韦杰朝彭飞胸口靠了靠,对方的心跳出奇平静,平静得好像什么都听不见。

“你要跟我走吗?”

半梦半醒中,韦杰听见彭飞这样问道。

“嗯……”他点点头。

这一夜的十一点五十九分,韦杰没有醒来。事实上,他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一周之后,韦杰的妻子带着女儿韦芯颜回到家,惊恐地发现卧室内韦杰的尸体,哭着报了警。尸身没有任何腐烂迹象,如同只是睡着一般,脸庞还带着微笑。

法圞医鉴定,韦杰的死亡时间大约为一星期前的半夜。死因是食用了过量安眠药。

韦杰妻子向警方哭诉,丈夫在婚前有过一段同圞性恋情,凶手可能是那个名字叫做彭飞的男人。但据查,彭飞早在数年前就投湖自尽,死去的时候恰巧也是半夜11点59分。

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5:52:00 +0800 CST  
第二话·画中仙

每个有才华的艺术家总是落魄的。

郑渊诺经常像这样对自己说。

刚从学校毕业出来的头两个月,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但久而久之,也就开始认清这个弱肉强食的现实社圞会。抱负和才华有什么用,没人脉、没势力,什么都是白搭,更何况他还是美术专圞业,找工作更不容易。现在只能暂时靠着替杂圞志或是其他出版物画插画赚圞钱,租一间小公寓过活。

郑渊诺家中原本也算得上富裕,但在他十八岁那年,因为填报志愿的问题和家里大吵一架,他热爱绘画,并且想要画一辈子,根本不愿做那劳什子生意。软硬不吃,偏偏坚持要拿画笔,甚至还以死相逼。父亲彻底动了怒,在报纸上登了声明,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那时候他可是高傲得很,哪怕到了现在,也没想过回头寻求父母的帮助。说得好听是有骨气,说得难听些,就是纯粹的死心眼儿,爱钻牛角尖。

已经换方向找到工作的同学曾经对他语重心长地说,以他这么个性格,在未来的路上肯定是吃不开的。

郑渊诺心里怎么可能不清楚,但他不想改变自己,若是要改,也早就已经改了。

唯一值得欣慰和庆幸的是,他租来的公寓条件很不错,房东好像是急着把它脱手一般,价圞格也被杀得很低。只不过听邻居说,这房间以前出过人命,不怎么吉利。

郑渊诺可不相信鬼神,他在乎的唯独只有画笔而已。他有时候还很夸张地认为,那些融入心血的作品就是他此生挚爱,再也不需要别的人或物来扰乱心智。

这样可能有些走圞火圞入圞魔,而郑渊诺并不介意,他不爱圞女人,也不爱男人,只爱自己的作品。

这些天,因为不愿听从编辑的建议,画稿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退回,没有什么比画作被人否定而更打击郑渊诺的了。所以这段时间他的心绪也格外烦躁。

于是,郑渊诺想要好好画一幅国画,他平时比较擅长西洋画法,对于国画接圞触不多。但那些干净的水墨能够让他心情平静。

本来想着画些山水花鸟之类,可就当宣纸在他面前铺平的那一刻,郑渊诺脑中灵光乍现,那是一种源源不断的灵感,令他振奋不已。

他似乎看见了一个古装男子,束发,长衫,发髻上别着一枚简单的碧玉簪,面容瘦削,唇薄而苍白,仿佛生了什么病症。

郑渊诺闭上眼,偏偏觉得他美得让自己心惊。

他们相识么?

可能是初见,也可能认识了十几年,乃至更久。

那男人的音容笑貌,恍若都刻印在郑渊诺心底,而且,从他一出生就存在了,只是现在才遇到契机,被拂去了厚厚的蒙尘而已。

郑渊诺提笔蘸墨,刚点下第一滴墨点,就好似进入忘我的状态,完全无法停止。

明明是病弱的身圞体,却拥有着浓圞密的乌发,曾几何时,郑渊诺也触圞摸过这样的发圞丝,爱不释手。

“表兄请坐。”那是一位风神俊秀的富家公子,折扇开合之间,已羞红了众丫鬟的面颊。

“渊诺,上次一别,也有七年了吧。”男人由小侍童扶着坐下,嗓音清润,如一杯上好的温茶。

“是啊,记得那时我尚年幼,总缠着表兄你买糖人。从别人手里拿来的我都不依。”回忆起有趣的事儿,公子唇角上圞翘,笑靥如桃。

“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难为你还记得。”男人的脸有些不自在的晕红,“渊诺也别称我为表兄了,咱们本就只差两个月大,直呼我小字即可。”

公子亲圞亲圞热圞热地握住他的手,双眸灿若晨星:“睿涵。”

酷暑炎炎,连树上的蝉都恍若即将被阳光烤化一般,叫得愈发大声起来。变成了大户人家少爷的郑渊诺身上只着一袭薄如蝉翼的白色内衫,斜倚在锦榻上,眯着眼睛由小仆立在一旁挥动蒲扇送来凉风。模模糊糊却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立马来了精神,坐起身道:“睿涵,你来了?”


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5:59:00 +0800 CST  

刚刚想离去的于睿涵顿下脚步,有些歉意地说:“原本想过来瞧瞧你,但见你正在休息不便打扰,你接着睡,我还是回房看书吧。”

“哎哎哎。”郑渊诺匆忙地赤脚下地,抓圞住他的袖管,“方才还说想看我,现在又说去看书。你到底是要看哪个?”

“我……”于睿涵知道这表弟向来油嘴滑舌,也说不过他,只得红着脸发窘。

“对了,我这儿有新鲜的荔枝,正想托人送去你房里,现下恰巧碰上,不如一块儿尝个鲜。”郑渊诺不由分说拉着他一起在塌上安坐。两人又闲话家常了一会儿之后,丫鬟们才将荔枝端上来,郑大少爷遣退了下人,房里便只剩他们两个独处。

“快吃吧。”

“渊诺先请。”

“真是……睿涵竟还在跟我客气。”郑渊诺拨圞开一颗荔枝,明眸微动,忽然将果肉往于睿涵唇圞间一塞。

“唔……”于睿涵始料未及,急忙咬下,甜腻的汁水溅了郑渊诺满手。郑渊诺竟然就这么伸出舌圞头舔圞去,那红艳艳的柔圞软舌圞尖让于睿涵心悸不已。

“好吃么?”

于睿涵红着脸吐出核,讪讪点头。

郑渊诺笑着说:“睿涵你好生害臊,若你生为女子,以我们两家人的交情,定是从小就结了亲的。如今也应当郎情妾意,说不定连孩子都有几个了。”

“休得胡言。”于睿涵看似生气,但眼底流动着的光却令郑渊诺心荡神驰。

于是,他大着胆子靠过去,嘴唇轻轻磨蹭于睿涵的唇圞瓣:“真甜。”

“渊诺……”

“别说话。”

四片嘴唇终于完完全全交叠在一起,彼此濡圞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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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初秋,正是转凉的时节,于睿涵也突然病倒了,他自儿时便有哮症,经常复发。郑家请了大夫来给他调理也不见好转,这可急坏了郑渊诺,整个人犹如热锅之上的蚂蚁,天天围着于睿涵的病榻团团转。和下人一起伺候着他。

“渊诺,你歇歇吧……”于睿涵看着满头大汗的郑渊诺,也是心疼不已。

“小弟不累,若是睿涵能好起来,小弟给你当牛做马也愿意。”

见郑渊诺说得诚恳,于睿涵只觉眼眶发烫:“我天生就是个病秧子,自己的身圞子自己清楚,这次哪怕观音菩萨也难救。算命的说过,我这辈子活不满二十五岁,只怕辜负了渊诺你一片情意……”

“别说了,求你!”郑渊诺失控地抱着于睿涵,“你生,我亦生。你若是死了,我再活着又有何意义?”

“那你也别说这样的蠢话,世间人情本就淡薄,谁都不是少了谁就不能过活的。”于睿涵含圞着泪轻叹。

“你不信我?”

倒也并非不信,只不过……

于睿涵不知该怎么说,唯有别过头不去看他。

“睿涵……”郑渊诺咬咬牙,扳过他的下巴就要亲圞吻,“抱我。”

于睿涵耳边仿佛一道惊雷炸响,诚惶诚恐地挣扎:“不,我们不能如此。”

“抱我。”郑渊诺说得坚定,“若是能被你拥有、被你填满,此生不枉我来人世走一遭。”

那郑大少爷本就是个欢场浪子,调圞情手法岂是于睿涵能抗拒得了的?更何况他此时心心念念只认定了表兄一人,那份情可比燎原大火,即使是以前从未对任何人动过心,即使木讷如于睿涵,也难以招架。

郑渊诺小心翼翼地亲圞吻着于睿涵瘦弱纤细的身圞体,恨不得每一寸都舔个够。于睿涵那平实的胸膛上点缀着两粒淡得几乎看不出颜色的乳圞首,郑渊诺张口圞含圞着它们轮流舔圞吸玩圞弄,让总是一本正经的男子也发出代表着情圞欲的低迷呓语。

“渊诺……”

很好,就是这样。

只能看着我。

只能喊出我的名字。

郑渊诺扶起于睿涵腿圞间的分圞身,那东西颜色也一样很淡,白生生的干净极了。


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5:59:00 +0800 CST  

“这样不成……啊……”于睿涵的话,最终只是融成一声呻圞吟。

郑渊诺继续卖力吞吐,啧啧作响,见时机差不多,便起身跨圞坐在于睿涵小腹间,让那话儿的圆头抵着自己菊口,慢慢往下坐,一边满头大汗道:“睿涵……我这儿没有润圞滑用的脂膏,可能有些干,你且担待着点儿……”

那是于睿涵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此等销圞魂滋味,郑渊诺夹得很紧,乃至于分圞身有些疼了,但这不影响他此时那种拥有了此人的激动。于睿涵眼角甚至有泪珠滑落,欢圞愉且感动。他试着把腰向上轻柔地顶,令郑渊诺唇圞间吐出零碎的低吟声。

此情此境,便是人间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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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好像总不喜爱眷顾有情人。天气渐冷,郑渊诺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倒是更加严重了,甚至还咳了血,大夫见状,只是摇摇头什么话都不说,郑渊诺情急之下便要揍人,后来让护院拦了下来,才未闯出祸端。

其实,急的不仅仅是郑渊诺一个,还有郑家老圞爷夫人,于睿涵本就是郑老圞爷亲姐姐的儿子,现在出了事儿,也就是没被照顾好,他们连知会一声也没好意思,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又要拿什么脸面去见于家人。

于是,郑夫人想了个法子,说是要给于睿涵先讨个小妾冲冲喜,反正不是正妻,于家那儿也不好责怪他们自作主张。

郑渊诺哪里肯依,闹了许久都没能让二老改变主意。老圞爷夫人只当他还是少年心性离不开兄长,就由他胡闹去,郑渊诺数次想要把他与于睿涵的关系道出,但转念想想这样做的后果,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之后,两人便想到了生不同衾死同穴的法子。

郑渊诺准备了两套喜服,都是新郎官儿穿的,他自己穿一套,又给于睿涵亲手换上,一下一下梳着他乌黑的发: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睿涵,这些你都得不到了,可曾怨过我?”

于睿涵颤圞抖着抓圞住他的手,嘴唇已经苍白干裂,却遮圞掩不住他的绝世风华:“我生来注定是将死之人,你正值风华正茂却要同我一道上路,你又可曾怨过我?”

郑渊诺依旧是笑靥如桃,握着他的掌心贴到自己脸颊上:“为何不怨?此生只恨身为儿郎。”

于睿涵目色潋滟:“但愿来世共结连理。”

两人同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相拥着倒下,于睿涵呕出一大口血之后再也没了声息,郑渊诺亦是腹痛如绞,失去意识前,他用唇碰碰于睿涵的前额:“等我,一定要等我。”

“嘭!”

“快……快来人呐!”

郑渊诺自此陷入一片黑圞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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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渊诺清圞醒的时候,还是在自己租来的公寓中,手上握着毛笔,额头上全是冷汗。天色已经微亮,他居然画了一整夜。

低头一看,却不由得愣住。

“睿涵……”他喃喃地唤着这个被遗忘了数百年的名字,流泪道,“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长时间。

他全都想了起来,一丝不落。

于睿涵喝下毒酒之后,原本病弱的身圞子立即承受不住药力毒发身亡,而郑渊诺则是被下人发现,及时救回了一条命,但人却自此变得痴痴傻傻,遗忘了前尘旧事。

轮回数段,于睿涵是否始终在奈何桥上等待?

郑渊诺痴痴看着画,嘴角上扬,笑靥如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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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数日,前来催画稿的编辑发现不对劲而报了警,警方撞开门以后什么奇怪之处都没发现,只在书桌上看见了一张画。

画中,两个古装男子执手相望,容貌俊美好似谪仙。

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5:59:00 +0800 CST  
第三话·爱杀

若是你看了别人一眼,那我便挖去他的眼珠。

若是你亲圞吻了别人,我便割去他的舌圞头。

若是你抚圞摸别人,我便剥去他的皮肤。

若是你和别人亲圞密,我便将他阉割。

若是你想念着别人,那我便敲碎他的头盖骨。

可若是你爱上别人,我只有掏出你的心脏吞下。

我最亲圞密的恋人。

“靠,真是变圞态……”警员陆小舟同志看着这封从犯罪现场带回来的证物,头皮一阵儿发圞麻。虽然,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看见这玩意儿了。

每个字都用不同的字体打印出来,颜色却是同一种,红得让人难受。整齐地剪下黏在信纸上,就成了一封“情书”,罪犯是心思细腻的人。

可哪个真正的变圞态不是心思细腻智商过人?

受圞害圞者至今一共有三名,都是二十岁至二十五岁的年轻男子,身高在一米八以上,生前相貌也都很清秀,没有遭到性圞侵的迹象。可就像“情书”上所写的内容一样,第一个死者被挖去了双眼;第二个则是被割掉舌;至于第三位被害者就比较惨了,浑身上下的皮肤都被剥得很干净,连法圞医大叔都对罪犯的手法叹为观止,说是当初上大学的时候都没见过如此完美的标本。只可怜了第一个发现案发地点的陆小周,整整三天没吃得下饭。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的连环杀人事件。

太伤脑筋了啊……如果不抓圞住罪圞魁圞祸圞首,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受害。话说回来,自己好像也挺符合被杀条件的……

“小舟,这么晚了还没下班啊?”

陆小舟一哆嗦,马上立正站好:“啊!王队长!”

队长同志笑容可掬地说:“时间也不早了,还没吃晚饭吧?赶紧的,收拾收拾回去,这案子,凭你一个人的力量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头绪。”

陆小舟憨厚地笑着点点头。

换下警圞服回家,半路上经过蛋糕店,陆小舟进去买了两块抹茶慕斯给家里爱吃甜食的那位带去。想到他满足的表情,自己心里也甜滋滋的。

“我回来了……啊,居然已经睡着了吗?”

沙发上躺着一个男人,恬静温和地安睡着,他手里握着支钢笔,袖口已经被纯蓝色的墨水染上了一大滩。茶几上还放着凌圞乱的手写稿,陆小舟走过去,先把钢笔从他手心里抽走,然后整理好稿件,最后摘掉那快要从鼻梁上滑圞下的黑框眼镜,在男人嘴唇上亲了一下。

虽然这人实际上远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光鲜,可陆小舟还是迷恋他迷恋到不行,他们在一起三年,爱情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男人睁开眼睛,迷茫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微笑:“唔……欢迎回家,我最亲圞密的恋人。”

陆小舟也笑眯眯地继续亲,用下巴上刚长出来的胡茬儿蹭蹭他的脸:

“姜宁先生,你现在已被陆小舟逮圞捕,你有权保持沉默,可你所说的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我爱你。”姜宁忽然说。

陆小舟立刻魂不附体。

“我饿了,等我换身衣服,咱们出去吃饭吧。”姜宁走向卧室,给了他个飞吻。

陆小舟稳稳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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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和陆小舟是因为共租一间公寓而认识的,话说陆小舟以前办案的时候还来过这房子,那租房的插画家至今下落不明,成了悬圞案。

房东苦着一张脸说:“怎么又出这种事儿了?以后可咋办……这间房估计是租不出去咯。”

陆小舟摸圞摸后脑勺说:“那敢情好,我租了。”

这年头,条件不错、房租又便宜的地方上哪儿找去呢?好不容易让自己碰上,也算一种缘圞分。于是,在这样的缘圞分里,他遇见了姜宁。姜宁那时候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但他自己对姜宁是一见钟情的,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是同圞性恋,这事实来得慌张而甜圞蜜。


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6:02:00 +0800 CST  

两人的生活其实很平淡,无论交往前还是交往后,抛却情圞侣之间的亲圞密之外其实也没多大区别。姜宁是个作家,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坐在家里什么都不干”,他不爱用电脑之类的高科技码字,只喜欢最普通的钢笔、纯蓝墨水,还有微微泛黄的信纸。陆小舟格外羡慕他的一手好字。

姜宁尤其喜欢吃甜食,陆小舟为此还特地自学做蛋糕,网上找了一大堆资料打印下来,满心热情地要讨爱人欢心。

说不定是因为他的热情实在太热了,所以刚买的烤箱在“轰”一声之后寿终正寝。随后,有了心理阴影的陆小舟也就没再试过。

“这家餐馆儿是上星期新开的么?”陆小舟吃相不太好,跟三岁小孩儿似的,恨不得带块围兜兜,姜宁必须时不时给他抹嘴才行。

“是啊,味道不错吧?”

陆小舟撇撇嘴:“看样子你挺熟啊,一个人常来开荤吧?”

“什么呀,也就一次而已。”

“哎……”

这时候,意外突然发生,有个服圞务员经过时不当心绊了个趔趄,手里端着的两杯水尽数倒在陆小舟衣服上。

“这位先生,对不起对不起!”那服圞务员急忙拿餐巾给他擦,模样看上去倒挺老实,应该是勤工俭学的大学生,诚恳的态度也让人责怪不起来。

“没关系。”陆小舟摇头,对方却仍然在他身上擦圞拭着。

姜宁从他对面的位置上站起来,拍拍那个服圞务员:“我来吧。”

“哦……好,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小男生鞠了个躬之后离开,姜宁摇摇头:

“你也不会闪着点儿,瞧瞧,都湿光了。”

陆小舟不满:“他刚才在我身上擦来擦去,你怎么一点儿醋都不吃呢?”

姜宁笑呵呵地看着他:“我还没修圞炼成那么变圞态的占有欲。”

唉……

这个人什么都很好,唯独一点让陆小舟不甚满意,那就是太淡定。要是霸道点儿什么的,没事把他往墙上一推然后猛亲什么的……

“嘿。”姜宁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摇啊摇,“傻笑什么呢。”

“啊,我傻笑了?”陆小舟回神。

虽然有个小插曲,不过两人还是轻轻圞松松吃完了饭,这小日子过得真美好啊……不过,要是没有那些变圞态杀人案,生活会更美好。

***************************

又有人死了。

这次受圞害圞者是陆小舟认识的,那个在蛋糕店打工的小伙儿,每次总给他打折,笑起来的时候左边脸颊上有个很深的酒窝。案发现场依然有封“情书”,那小伙子下圞身也按照“情书”里的顺序遭到阉割。

“跟以前风格一样,做得干净利落毫无瑕疵。”法圞医困扰地摇着头,“世上本没有尽善尽美,可这手法确实……能达到专圞业水平。那罪犯以前肯定是解剖学的好手。”

——“虽然因为爸妈圞的关系考了医学院而且成绩很优秀,不过,我还是觉得写作更开心些。”

——“写东西的时候最喜欢用信纸,感觉就像在给远方的爱人写情书,灵感会特别足。”

——“欢迎回家,我最亲圞密的恋人。”

“小舟?小舟?”

“啊?”陆小舟反应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看你脸色不太对。最近累着了吧?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咱们有责任也有义务在身上。等案子破了就好。”

“嗯……我知道。”

陆小舟咬着指甲,胸口发紧。

***************************

两手颤圞抖着推开公寓的门,因为跑得太急,陆小舟只是停在玄关喘息。

“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啊?”姜宁正在写作,没有抬头,认真的表情和从前一样让陆小舟迷恋。

每天躺在枕边的爱人,怎么可能是杀人犯?

可职业的敏感让陆小舟不得不起疑,他觉得不应该这样怀疑姜宁。陆小舟感到矛盾和痛苦。


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6:02:00 +0800 CST  

“怎么不说话?”姜宁放下笔,摘掉眼镜揉了揉眉心,看上去很累似的。

“哦……我们经常去光顾的那家蛋糕店,出事儿了。”

姜宁奇怪地问:“什么事?”

“就是那个脸上有酒窝的小伙子,你还记得吧?昨儿个被杀了。”陆小舟抿紧嘴唇。

“啊?真的?还是那个连环杀人凶手干的?”姜宁表情惋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这种事,弄得圞人圞心惶惶……你工作起来也很辛苦吧。”

陆小舟换上拖鞋,心跳得格外迅速:“就是说……能早点抓圞住罪犯就好了。对了,昨天傍晚六点左右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我在小区花园散步找灵感啊,不是每天吃过饭都会这么做的吗?你回家晚了,所以是我一个人去。”姜宁拍拍他的头,“不会是办案太费劲,记忆力都下降了吧?”

陆小舟长长吐出一口气,释然地笑了:“我还真忘了。嘿嘿。”

“不要傻笑,我现在刚好饿了,今天轮到你做饭。”

“是,长官!”

两人依旧和平时一样,吃饭、散步、回家吃水果看电视、然后洗澡做圞爱睡觉。只是今天的姜宁好像心不在焉,草草在陆小舟体圞内抽圞动几下就射圞出来了,之后还红着脸闷在被子里闹别扭。陆小舟倒是觉得很可爱,把姜宁从被窝中挖出来,又用嘴巴为对方取圞悦了一次才睡觉。

这晚上陆小舟睡得不好,总是翻来覆去做梦,梦里红彤彤一片都是血的颜色。一会儿后,周围场景又变成了一条阴暗的小巷,他独自往前走,每一次挪动脚步声都很惊心。

“姜宁?姜宁?”他喊着他的名字。

然后,他看到了。

他深爱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柄铁锤,脚边躺着一个人。陆小舟不受控圞制地往前走,渐渐瞧清楚,那男的他前段时间还见过,是饭馆儿里那个斯斯文文的小服圞务生。

他的头骨都被打碎了。

“啊!”

陆小舟惊醒,却发现自己并不在床圞上。

还是那条梦里的小巷。

自己手里拿着铁锤。脚边躺的是被打碎了脑袋的餐馆服圞务生。

这个人曾经摸过姜宁的肩膀。

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好像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了。包括蛋糕店里那个总是对着姜宁笑的酒窝男孩儿;还有……还有……

记不清了,可是他们都让他憎恶。

陆小舟神志恍惚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微微泛黄的信纸,盖在尸体残破不堪的头颅上,它很快地被血晕红。不过依稀还能看得清字迹:

若是你看了别人一眼,那我便挖去他的眼珠。

若是你亲圞吻了别人,我便割去他的舌圞头。

若是你抚圞摸别人,我便剥去他的皮肤。

若是你和别人亲圞密,我便将他阉割。

若是你想念着别人,那我便敲碎他的头盖骨。

可若是你爱上别人,我只有掏出你的心脏吞下。

在这些神圣的仪式结束后。

我们的骨血永远合二为一。

我爱你,相信你也是同样爱着我,我最亲圞密的恋人。

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6:02:00 +0800 CST  
第四话·完美模特

秦望峰是个裁缝,但他管自己叫做服装设计师。他有家裁衣铺,从爷爷那一辈开始做起,经营到现在也算老字号。只不过生意始终平平淡淡,现在潮流的时装店那么多,除非是买不到衣服的大胖子,或者保守的老人,要不然谁会去小店铺里订制衣服呢?

即使如此,秦望峰也乐得清闲,他是那种安于现状的人,只要有口饭吃就满足了。他的手艺不如爷爷和父亲,但他觉得,自己想出来的那些个衣服样式非常好看。

裁衣铺每天晚上九点钟关门,虽然秦望峰爱偷懒,但基本上都是准时下班的。原本就没什么客人,到了夜间就更为冷清。秦望峰没学过专业的服装设计,闲着没事儿干就总爱拿着张草稿纸在那儿随便乱涂乱画,身边还站着几个裸着身子的塑料模特。

说到塑料模特,秦望峰其实觉着它们挺诡异的。

长着人的模样,可就那么一动不动,眼睛好像始终在直勾勾盯着他瞧,但仔细看看吧,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怪吓人的。而且,为了节省开支,秦望峰用的塑料模特都是厂家制作失败的淘汰品,要么鼻子塌了,要么缺胳膊少腿儿的,和那些商店橱窗里站着的完全不能比。秦望峰认识那厂里的送货员大哥,平时请他吃两顿饭,几个塑料模特不用花钱就能到手。

到了晚上,秦望峰就开始胡思乱想,那些模特说不定有了生命,然后在裁衣铺里头走猫步。

“噗……”他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小秦?”有人站在店铺外头喊他。

“哎,来咯。”很熟悉的货车发动声,秦望峰知道,自己又有新模特了。于是急急忙忙跑出去招呼人,“老刘,辛苦了,进来坐会儿?”

“不了不了,马上就得回去。”老刘摆摆手,然后神秘兮兮地说,“这次的处理品简直不像处理品。”

“什么意思?”秦望峰问。

老刘道:“意思就是那东西做得太逼真,跟真人似的,明明厂里用的都是同一个模子,嘿,可偏偏就奇了怪了。竟然有一个和别的完全不一样。”

“是么?那怎么还处理掉啊?”

“谁知道呢,反正东西是好东西,你要不要?”

“当然要啊。”秦望峰毫不犹豫地点头。

老刘问他:“我说,你要那么多塑料模特干什么使?”

“哪里多了?你以前送来的那些都没胳膊没腿,很少有能用的,我可紧缺着呢。”

“得得得,快拿去吧。下回可要请我吃顿好的。”

“那是当然。”秦望峰走进货车的托运箱里,里面放着一大堆做坏了的塑料四肢,“东西在哪儿啊?”

“放在右边角落了,没错,就那儿,看见了没?”

秦望峰顺着老刘指的方向看去,愣住了。

他从没见过那么完美的塑料模特。

不,准确来说,即使是这样的人,他也没见过。这玩意儿是雕刻出来的吧?比电视上走秀的都好看。

“怎么着?看呆了?想抱回去当充气娃娃吧,不过那可是男的。”老刘开玩笑说。

“瞎扯什么呢?”秦望峰回神,有些窘迫地把模特扛出去,唔……怎么那么重。

简单和老刘道了别,秦望峰一看表,已经九点十分了。转过头,忽然对上了那模特的眼睛,竟然挺有神。秦望峰心中动了动,给它随便披上一件衣服,扛着回家了。反正天色晚,也没什么人看见。

虽然店铺离家里不远,而且秦望峰租的公寓在一楼,可是等回到家之后,他还是累得汗流浃背。也不知道那塑料模特为什么重成那样,他甚至觉得自己扛的是尸体。

把模特放在客厅里,秦望峰脱掉外套进浴室洗澡。

温水的冲刷让他仿佛褪下了所有疲惫,一天里最舒服的时候就是洗澡,比睡觉还舒服。至少,秦望峰是这么觉得的。

人一放松下来,思维就容易乱飘。秦望峰忽然想起前两天听见邻居的闲话,说是这间房子中了邪,谁住在这儿谁就不得善终。在秦望峰之前的房客是两个男的,其中一个还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就杀死了另一个人,然后自杀了,两人死状极惨,可**临死之前还牢牢地抱紧了那男的不放,怎么分都分不开,最后只好一块儿火化。然而在之前的之前,据说这里也有过不好的传闻。


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6:05:00 +0800 CST  

“呵……”

突如其来的喘息声忽然在秦望峰耳后响起,听声音像是个男人,引得他后颈的寒毛一根根倒竖起来。

打了个机灵之后转身,秦望峰急急忙忙关上莲蓬头,又抹去眼前的水,结果除了洁白的瓷砖之外,什么都没看见。

邪门儿了真是。大概是神经太紧张,所以产生了幻觉。秦望峰安慰自己道。

这屋子的结构是三室一厅,还有厨房和浴室各一间。其实条件不错了,但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浴室不在卧房内,所以没办法一洗完澡就躺到床上,必须得横穿过客厅才能回去。于是,身上只围着浴巾的秦望峰一出来,看见的就是身高碍眼长相也碍眼的塑料模特。

刚才……明明没有把它靠着墙放吧。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秦望峰这才想到要仔细打量它一番,只见那模特下巴微微向上扬起,表情有种不可一世的魅力,可目光好像又在惋惜着什么,眼波如流水。

秦望峰觉得,即使做出来再怎么好看的衣服,也配不上这模特的美好。

他被迷住了一般走过去摸摸塑料模特的脸,只知道触感和一般的不太一样,可具体哪儿不一样,秦望峰也说不上来。转身把灯关了,头发也忘记吹干,他便回卧室打算睡觉。

这天晚上,他做了春梦。

那个梦非常激烈,激烈得犹如真实发生过。连接吻的感觉都细致极了,舌头互相打转,来不及咽下的唾液**地垂成一条细丝。更诡异的是,那春梦对象居然还是个男人。秦望峰从小到大始终没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结果却被这香艳的感觉彻底俘虏了。男人在他身上舔吻抚摸,他记得最清楚的是那双手掌,宽大、光滑、平实,连茧都没有,肯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

秦望峰明白自己在做梦,所以就格外胆大起来,两手触着那人光滑紧致的大腿,再一直往上揉捏着臀瓣。

“呵……”男人在他耳旁笑了声,他浑身顿时就发软了。

只不过,这笑声似乎在哪儿听见过。

紧接着,秦望峰整个人就被大力翻了过来,屁股忽然一疼。

该死,竟然**了!

秦望峰不甘心地扭着脖子,嘴唇上忽然被柔软的东西贴住,而后则是一阵温柔吮吸。他在上面的柔情和下面的激烈中没头没脑地沉沦,两个人距离如此接近,他终于看清了,看清了那个男人完美的脸。

“滴滴滴滴——”

脑中准时响起,秦望峰黑着烟圈从床上起身,内裤上濡湿而黏腻。

“****。”开了句洋腔,秦望峰抓着头皮,心情莫名烦躁。

那塑料模特一定是什么妖精变的。

然而现实也的确证明了这一点,自从那玩意儿被扛回家之后,秦望峰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做内容差不多的香艳春梦。他甚至开始痴迷于男人的每一次亲吻、抚摸和进入,两个人融为一体,就像这世间每一对亲密恋人所做的那样。

他觉得自己简直已经深深爱上这个虚构的人了,真是疯子。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这天,秦望峰连店铺都没去经营,就待在家里对着塑料模特的嘴唇发呆。

或许是错觉,那模特好像对着他笑了笑。

秦望峰连忙揉眼睛,模特竟然还开始动了,嘴唇微微开阖,说出三个字来:

“傅凯龙。”

“啊?”秦望峰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感情它还想跟自己来个自我介绍呢?

猛掐一把大腿,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这回不是做梦?见鬼了见鬼了,而且TMD还是个艳鬼!

秦望峰举着毫无杀伤力的抱枕挡在身前,看都不敢看“它”……哦不,或许应该叫“他”更恰当些:“大哥,我跟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要是生前有什么怨气可别往我这儿撒。看在咱们至少也好过几个晚上的份儿上,看在我还挺喜欢你的份儿上,至少不要让我死得太惨……大哥……”

“石启旻。”



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6:05:00 +0800 CST  
又是三个字。

由于慌张的关系,秦望峰也没太在意,只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可闭紧眼睛等了半天,他好像根本没被怎么着。正准备颤颤巍巍把抱枕放下,肩膀却被人重重地拍了。

“小秦?喂!小秦?”

“嗯?”秦望峰抖了一下之后转头,看见的竟然是老刘的脸,周围摆设也都是裁衣铺的样子,哪儿是在家里呢?

“被我捉住了吧,上班时间打瞌睡,也不怕有抢劫的。”老刘大大咧咧往店铺里一坐。

秦望峰仍然有点恍惚,摸摸额头,满手的冷汗,难道刚才依旧是梦?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都快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区别了。

“嘿,想什么呢,丢了魂儿似的。”老刘晃晃手,“来杯凉白开吧,送货送得累死我了。”

“你就知道在我这儿白吃白喝。”秦望峰回过神,给他倒水。迟疑了片刻之后,问道:“你听说过傅凯龙这个人么?”

老刘喝了大半杯水,诧异道:“怎么没听说过?那是我们厂的老板啊,你也认识?”

秦望峰摇摇头:“没有。只是……听别人说起过而已。”

老刘好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似的,神神叨叨说个不停:“他可不是什么好人,那些大老板都一样,有哪个不赚黑心钱?而且我听说啊,他还特别喜欢包养年轻的模特儿,男女都有,前两年还闹出过人命。有个小伙子不肯从他,结果人第二天就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找到,八成是给他弄死了。**想查傅老板,可敌不过他后台硬,再加上没证据,所以只好关了两天以后就这么稀里糊涂给放出来了,造孽哟。”

“那模特儿……叫什么名字?”秦望峰心里突突直跳。

“这就不清楚了。”老刘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好像姓石还是史来着,反正挺拗口的。”

秦望峰努力地深呼吸着。

***************************

当天回家,秦望峰就把塑料模特送去了警局,里头果然封存有一具人类尸骨。经查实,死者生前从事平面模特行业,名字叫石启旻,死亡时间为两年以前,凶手是某集团董事傅凯龙。

秦望峰把裁衣铺给关了,并且整理行李搬出了公寓。临走前,老刘还长吁短叹地可惜,以后再也没人请他吃饭了。

石启旻……

坐在火车上,秦望峰看着从网络找来的照片发呆,那就是他梦中人的样子,只不过现在拿在手里更清晰些。照片上的男人完全没有艳鬼的样子,活力四射,笑容阳光,面对着镜头展现出最完美的魅力。

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呢?

眼眶居然有些酸了,秦望峰闭目,渐渐入睡。

“呵……”

不知道哪个好心人给他盖了一条毯子,周身恍若被人拥抱般温暖。让他禁不住嘴角上扬。

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6:05:00 +0800 CST  
第五话·水仙

在希腊神话中,有一位美少年纳喀索斯,有无数年轻少女为他而倾倒。可他任谁也不爱,却独独贪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终于有一天,他跳进了湖水沉溺而亡,从此就能和自己的影子长相厮守了。不久之后,在湖边开出了一株水仙花。这就是少年的化身。

季磊合上书,心想明天就给孩子们讲这个故事吧。

放假里最讨厌的事儿就是那张社会实践表,家里又没什么门路,要不然像大多数同学那样随便找认识的单位敲个章就OK了。偏偏他还要自己去社区找义务劳动,这次季磊接到的任务,就是负责带那群儿童活动中心的孩子们。随便教点儿什么都好。只要不出意外,工作一个星期之后,在表上敲完章,他就解放了。为此,他还特地去书店买了一本《希腊神话》,每天讲一个就行,省力。

季磊拿了要换的睡衣进浴室洗澡,整间屋里只有一个人的感觉就是好啊。因为不喜欢集体生活所以才独自搬了出来,好在同学介绍这里有套公寓,条件不错房租也便宜,所以季磊第一时间就联系房东,从学校赶来此地,结果住起来比想象中的还要满意许多。

他十分享受独处的感觉,而且完全不会寂寞。有时候他就在思考,其实一辈子就这么一个人也很好,为什么有些人就是执着于寻找伴侣结婚生子呢?

冲完热水澡,还没穿上衣服,季磊浑身湿淋淋地走到镜子前,用手抹去镜面的雾气:

面部线条冷硬,大概不怎么讨人喜欢。不过眼珠很亮,就像在阳光底下的玻璃珠,睫毛微微上翘,因为爱惜自己而无不良嗜好,所以嘴唇也是健康红润的色泽。身体没有半点赘肉,小腹、臀部还有大腿尤其紧实。由于厌恶别人的裸体于是至今无任何性经验,体毛会定期清理,乳头和性器都是干净的颜色,年轻、性感。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那镜子中的人就是自己,季磊几乎快要怦然心动了。

“呵呵。”

想到这儿,季磊忍不住暗自失笑,自己难道也变成纳喀索斯了?

转身穿上睡衣,季磊却没有看到,镜子中的影子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没变,遗留在嘴角的微笑反而愈来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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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带着镜子是季磊从小养成的习惯,也许别人会觉得一个男生这样做有些娘,可他从没试着改变过,并且也不想改变。他很在乎自己的形象,当然,这是大多数人都在乎的。不过季磊却并非抱着“外表是为了要给别人看”的态度,其他人怎么想,他根本不介意。

只图自己高兴罢了。

一大早出门去照顾那些小屁孩儿,今天是最后一天。长长松口气之后,季磊决定再也不出门,一直宅到开学。

回了公寓,季磊心血来潮把相册翻出来看。他喜欢拍照,无论居家或者旅游乃至在学校的学习生活,只要兴起了就会随手拍一张,而且必须印下来存放,好像强迫症似的。更奇妙的是,每次季磊看照片的时候,都觉得里面的人仿佛不是自己,明明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笑容、姿势、眼神也都是最熟悉的,可偏偏令他感到新奇。

伸出手指在光滑的照片上摩挲,季磊脸上的表情,就像在凝视恋人。

*******************************

浴室内,有温热的水汽氤氲而上,雾蒙蒙白茫茫的一片,看上去好似仙境。

季磊两臂搁在浴缸边沿,双眼微闭,享受这轻松悠闲的时光。一星期里,他起码要泡个三次澡,用上浴盐或精油。这才是他理想中的生活。

不过,今天怎么好像不太对呢?

季磊睁开眼帘,总觉得厚重的泡沫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动,黑乎乎、圆形的东西,像是一大团头发,看着怪恶心的,肯定不会是毛巾。坐直身子伸手去探,手掌却触电一样摸到了类似人头的玩意儿,季磊顿时大惊失色,但身体好像被谁用咒语定住了一般,动都动不了,整个人只能瘫在浴缸里,害怕得上下牙齿打颤。

那颗头慢慢浮上来,季磊瞪大双目,觉得自己仿佛快要心脏麻痹而亡。

这人头长着的分明就是他自己的脸!

“你爱我么?”它张嘴说话,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季磊完全失去思考能力,他吓坏了。

“你爱我么?”人头继续向上浮起,原来它下面还是有身体的,像季磊每天在镜子里看到的那样,年轻、性感的身体。沾着泡沫和温水,一溜顺着肌肤往下滑。

这是另一个我?

季磊依旧不能动、不能发声,但情绪却由恐惧慢慢转变成诡异的兴奋。这个突然从浴缸里冒出来的季磊就是他的翻版没错。除了他身上带着的阴郁气息之外,两人根本毫无差别之分。

“你爱我么?”

在他问了第三遍之后,他们的身体终于贴合起来,光滑紧致的肌肤互相摩擦,带来非同一般的火花与热度。心脏的部位彼此对应,一起跳动。这感觉十分奇妙,好像生来就是如此,他们一直都紧紧相连,从未分开过。

咒语解除,季磊忽然又能动作了,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张和自己五官相同的脸,用嘴唇试探着亲吻:“我爱你,并且永远深爱。”

“即使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割。”另一个季磊也回吻着他,继续接话道。

“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两人对望着共同说出这一句,声音重合,绵延缠绕。

***************************

季磊失踪了,整个人好像忽然从世间蒸发了似的,一夜之间音讯全无。

在他所租的公寓内,所有私人物品都在,房间里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就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警方通知了远在外地的季磊父母,二老觉得十分难过。夫妻两个在二十年以前已经失去过一个儿子,据说那是季磊的双胞胎哥哥,因为体质过于虚弱,所以刚出生不久就夭折了。

但他们始终相信季磊还活着,只不过不知道在哪儿而已。

像那样爱自己的人,应当能活得很好才是。


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6:09:00 +0800 CST  
第六话·仙人掌也有春天

沙墨从一出生开始,身上就有一块奇怪的胎记。说它奇怪,并不是因为它的形状或颜色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和一般的胎记没什么两样,就一块深紫黑色的小圆。只不过,它长得实在不是地方——就印在沙墨的小小鸟上。

曾经有个浪漫的说法,大致意思是:你今生的胎记,就是前世弥留之际时,有人落在你身上的泪水。可问题就在于……有谁会在那种地方落泪啊?

对于这块胎记,沙墨有着深深的自卑感,连女朋友都不敢交,快三十岁了仍是在室男一个。虽然现代科学技术发达,要去个胎记什么的并不算难事儿,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不巧出了医圞疗事圞故,沙墨下半辈子的“性圞福”岂不是都毁了?抱着这样矛盾的心态,那胎记到现在为止都还留在原来的地方。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这让沙墨头疼不已。

为了克服阴影以便于恋爱成功,沙墨去了心理咨询室。那心理医生是个面容和蔼的中年男子,听了沙墨的表述之后,笑笑说:“沙先生的意思,是要我给你催眠找回前世记忆,然后知道那个胎记的来历吗?”

沙墨点点头。

“呵。”医生又笑,“虽然国外有过这方面的报导,但关于前世今生啊,轮回啊什么的,毕竟还没有权威的科学依据,沙先生确定要被催眠么?”

“确定。”沙墨平时虽然也不相信这些,但这事儿要是一天不解决,他就一天没办法静下心来追求别人。以后怎么结婚生孩子?那可是终生大事。

“好吧。既然沙先生要求,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在沙发上躺好,全身放松。”医生摘下眼镜,指了指看上去很柔圞软的沙发,然后打开CD机,放出一段轻柔的音乐。

沙墨按照他的要求躺好。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晕晕乎乎地开始犯困。

“现在你看到了什么?”

“前面很亮……有条很宽的路……”沙墨听见自己的声音。

“好,你现在慢慢往前走,你感觉你的身圞体在渐渐缩小,再缩小……变成了十岁、五岁,成为一个很小的胚胎,生活在母亲温暖的子圞宫中。然后……”

然后,沙墨就听不到医生在说什么了。他似乎把前半生的回忆都重新过滤了一遍,他看见了已经过世许久的爷爷,那时候,爷爷身圞子骨还很硬朗。

眼前又是一道强光飞过,沙墨终于醒了过来。

唔……怎么这就结束了吗?他还什么都没看到呢。

转了一下头,他却瞪大了眼珠,吓得从床圞上滚下去:“你,你是什么人?”

等会儿,为什么会有床?

沙墨从地上站起身,揉了揉摔疼的屁圞股瓣,周围摆设完全变成了古装剧里的样子。自己身上也穿着古人的内袍,头发是长的,脑袋顶上还梳了个髻。

刚才那个躺在他身边搂着他的腰并且成功把他吓到的赤圞裸男人也跟着坐起来,打了个哈欠说:“才一夜过去,公子便不认识我了吗?”

丝被从他身上滑圞下,露圞出一身让男人嫉妒女人向往的漂亮肌肉来:“仙仁长,公子记住了么?”

仙人掌?

沙墨眨眨眼,神情茫然。

那个“仙人掌”走下床,竟然什么都没有穿,让沙墨震圞惊并且心脏砰跳的是,有一道浊白液圞体从男人腿圞间滑圞下。

他到底是在脸红个什么劲儿?

对方察觉到后,却只是皱了皱眉:“忘记沐浴了。”

随后,“仙人掌”又把头转过来看着沙墨:“公子也一起吧。”

“哎哎?什么?你放我下来啊!你想对我做什么?喂!大块头!”竟然这样被轻轻圞松松扛在了别人的肩头上,沙墨憋红了一张脸剧烈挣扎,没过多久,人就跌进了盛有凉水的木桶之内。

“哗啦——”那人也一起跨圞坐进来。手掌轻轻一扯,沙墨身上仅剩的衣物就从他身上飞了出去。


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6:12:00 +0800 CST  

这是什么世界,好可怕。

沙墨禁不住泪眼婆娑。

“仙人掌”转过身去,竟然当着沙墨的面,将手指探进了饱满臀圞瓣之间的洞圞口,“咕啾”一声,把白色的粘圞稠液圞体挖了出来。那菊蕾看上去还有些红肿,显然是使用过圞度的后果。

沙墨看呆了眼,脸色变得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是……我圞干的?”

“仙人掌”表情看上去不太好,像是在隐忍着某些疼痛,不过说话语气还是平平淡淡:“嗯。虽然开头很疼,但尚能忍受,后来也变得舒圞爽了。我很喜欢公子,望今后能跟随公子左右。”

“我……我……”沙墨舌圞头打结,现在这状况太混乱圞了,他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接受,“仙兄……”

“莫非公子不愿?”

仙仁长眼神凌厉,沙墨哪还有胆量说一个“不”字。

*************************

就这般莫名其妙地,身边忽然多出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沙墨现在只是非常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虽然,仙仁长对他很好,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他走不动路的时候,仙仁长会主动背他;他渴了、饿了,男人也会给他找吃的过来。晚上还能帮他暖床,当然,也仅仅是暖床而已。好几回,仙仁长脱圞光了衣服要求圞欢,沙墨都慌慌张张拒绝了。

即使男人长着一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可沙墨也能看得出,被拒绝的时候对方有多生气。但上圞床这回事儿,最起码得你情我愿吧,要不然,不就成了强X了吗?

“公子,过了这片林子,就该到京圞城了。”沙墨身无分文,仙仁长用自己的银两租了一辆马车上路。

“哦……”沙墨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然后问,“去京圞城干什么?”

仙仁长说:“公子不是京圞城人圞士,出来做完生意之后要打道回府么?”

沙墨叹气:“大概撞到了脑袋,所以什么都忘了。”

他宁愿这样,也不要搞什么穿越的恶俗把戏。

“原来如此。”仙仁长恍然大悟,然后握住他的手,“不过,公子只要记得我便足够了。”

沙墨被他握得小心脏乱跳。

这时,只听得外头马儿受惊般嘶鸣一声,车夫也在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嚎,马车忽然一个晃荡,好在仙仁长稳稳扶住了沙墨,他才没摔倒。

仙仁长眼中放出冰冷的光:“来者何人?”

几声刺耳的怪笑震破了马车车窗,仙仁长连忙捂住沙墨双耳,自己却是承受不住,咳出一口鲜血来。

“仙兄……”沙墨胸口骤然一紧。

“五百年不见了啊,仙老弟近来可好?啧啧啧,看这架势,想必是春风得意得很哪。”

“公子在马车里待着,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仙仁长在沙墨周圞身布下一个结界,想要转身出去,却被拽住了衣角。

沙墨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无奈嘴唇颤圞抖,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公子放心,我不会有事。”在沙墨唇上吻了吻,仙仁长才离开。

他刚才,是不是笑了?

之后发生的事,沙墨完全不知道,只是焦心地听见外面那个怪声叫嚷着要什么“内丹”,仙仁长不答应,然后两个就打了起来。打斗声激烈异常,沙墨好几回忍不住想要出去看看,却都被结界给弹了回来。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才终于平息,沙墨周圞身的结界也消失了,连忙跑出马车,却看见仙仁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沙墨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他身边,还好,尚有口气在,只是面色苍白,胸口被穿了个很大的血洞,鲜血还在汩圞汩流个不停。他一点儿头绪也没有,只是用手牢牢按着伤处试图给他止血。

“仙兄,仙兄你还好么?”

“带我去有水源的地方……”仙仁长好像清圞醒了些,但说话很是吃力。

沙墨胡乱抹一把脸,打起精神后把人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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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6:12:00 +0800 CST  

经历了这件事儿之后,两个人的感情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变得类似于……情圞侣?对于仙仁长动不动就摸圞摸圞他小手、或者爬进他被窝里的行为,沙墨已经不再排斥,反而觉得有种温馨的甜圞蜜。之后还克服了心理压力糊里糊涂压过别人两回,感觉也挺好。

而且,他小鸟上的奇怪胎记竟然没了。

沙墨以前只是心心念念想找个老婆生娃,现在转变方向也转得太过于突然。更让他惊奇的是,在生活里,出现了种种迹象,证明仙仁长可能并不是人类。

哪有人胸口穿个血洞第二天就看不到疤的?哪有人半夜时候打坐头顶上还冒红光的?

问起仙仁长这件事,他回答得倒也十分坦然:“我修圞炼了八百年,才能成圞人而不化为原型。”

那他是什么妖怪呢?仙人掌精吗?还蛮像的。

沙墨偷偷笑。

这晚,滚完了床单,沙墨还沉浸在刚才被吸得销圞魂蚀圞骨的快圞感中无法自拔,仙仁长躺在他边上喘息,时不时触圞摸圞着他的身圞体。

沙墨忽然感慨:“像你这么出色的人,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被我上呢?”

“因为一见钟情。”仙仁长虽然严肃,但诚实,所以每次用这样一本正经的语气说什么甜言蜜语,沙墨都会被震个几秒。

不,这不是甜言蜜语,只是在陈述事实。

“咳……”沙墨转移话题,“那你是不是长生不老?”

仙仁长点头。

“所以……等我老了,去世了之后,你就会忘记我吧?”沙墨开始伤感。

“不。我会等你投胎转圞世,你是我的,生生世世也只能属于我。”仙仁长继续严肃脸。

沙墨不好意思:“那到来世,我说不定就不长这样了,你怎么认得出我?”

仙仁长想了想,说:“公子提醒了我,想必,我该在公子身上留个纪圞念才是。”

什么纪圞念?沙墨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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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仙兄?仙仁长?你,你放开我……不要啊!”

沙墨的四肢被绑在床边,全身衣服剥光了,只能无助地扭来扭去。

仙仁长托着下巴沉思,好像是考虑在什么地方做印记会比较好。终于,他想到一个办法,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支毛笔,饱蘸浓墨,向床尾靠近。

“你要做啥?”沙墨泪汪汪的。

“很快就好了,可能有些难受,请公子隐忍一会儿。”说罢,仙仁长一手提笔,另一手……捉住了沙墨的命圞根子。

“啊啊……好圞痒……哈哈哈哈……你松开,松开……”敏感之处被毛笔柔圞软地刷过,沙墨浑身都在发圞颤。

“完成。”

丢开毛笔,仙仁长好像念了一句什么沙墨听不懂的咒语,随后给他松绑。

“你写了什么?”沙墨揉圞揉眼睛,低头一看,整张脸都僵硬了。

仙仁长到此一游。

“我已在上面施了法,公子每一生、每一世都无法再和除我之外的人交圞合。”

沙墨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再睁开眼睛,沙墨已经回到了心理诊疗室。

“你醒了?”医生在沙发边上盯着他,“找到对你有用的记忆了吗?”

沙墨恍恍惚惚,摁了摁额头,说:“可能找到了。”

第二天,他就动身去了本市最大的花鸟市场,但……

“到底是哪一盆呢?”

看着大大小小形色各异的仙人掌,沙墨头很疼。

这时,从花盆后面绕过来一个人,他有一张沙墨所熟悉的古铜色的脸,英俊逼人却又面无表情:“你要找的,在这儿。”


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6:12:00 +0800 CST  

这时候,头顶上却忽然笼罩了一把透圞明的伞,为他挡去原本要落在身上的雨珠。

“你……是穆悠然吗?”胆怯的、颤圞抖的声音。

他转过身,看见一个瘦弱苍白的男人,相貌带着些书卷气,看上去温柔腼腆。

周冕。

这个名字忽然浮现在脑海,于是他点点头。

男人露圞出惊喜的笑容:“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是我现在在做梦……不好意思,有点儿激动。”

“没关系。”穆悠然问,“你就是周冕吧?”

“是我。”对方苍白的脸颊上浮出红晕。

“我看了你的明信片,是手绘的么?画得很不错。”

“谢谢……”周冕轻声道,“这雨估计一时停不了,要不来我家坐会儿吧。”

“好的,麻烦了。”

周冕比穆悠然矮上一些,所以撑伞比较吃力。于是穆悠然说了声:“我来吧。”,周冕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把伞递给他,连手都是抖的。

穆悠然不禁莞尔:“你不用紧张。”

“……啊,到了。”周冕急急忙忙掏出一大串钥匙,哆哆嗦嗦找了很久才找到属于公寓的那把。

不像是一般的单身男子,周冕把客厅和房间都收拾得很干净。穆悠然用干毛巾擦着头发,站在鱼缸边看了看:“这就是你买的金鱼?”

“嗯,最普通的,一块钱一条,也不知道能养多久。”周冕打开CD机,音乐是穆悠然熟悉的《紫贝壳》。

这首歌在那张专辑中并非主打,但却是穆悠然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回想起数年之前,是何等的风光无限。

脸色微微一变,穆悠然说:“把音乐关了吧。”

“怎么了?”周冕有些诧异。

“暂时不想听而已。”

周冕尴尬地点了头,本来只是想让穆悠然高兴,没想到却产生反效果:“对了,你口渴吗?很抱歉,我这儿只有白开水。”

“不用。”穆悠然坐到沙发上,“请问,你是专圞业画家吗?”

“没有,只不过是业余喜好而已。平常就是个普通公圞司的小职员,每天过着无聊又重复的生活。”周冕有些消沉地说,随后,表情却忽然变得生动起来,“我还以为你看不到我寄的明信片。”

“每封我都看了,现在还能想得到给我这个过气明星寄东西的歌迷,恐怕就只有你一个。”穆悠然自嘲着说。

“什么叫过气明星?”周冕一下子跳起来,激烈的情绪转变让穆悠然吓了一跳,“你是非常优秀的艺人!”

穆悠然看着渐渐逼近的男人,往沙发上靠了靠:“呃……好的。很感谢你的肯定,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先坐下比较好。”

周冕平复了呼吸,又变回原来腼腆斯文的模样,大概也是因为刚才的失态,所以面颊泛红:“悠然……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

“可以,怎么顺口怎么来好了。”

“噢。”他看上去很高兴,“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这真是我活到现在遇见的最幸圞运的事儿了。”

穆悠然回答说:“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呵,不过有一点挺奇怪的,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周冕表情不太自然,沉默片刻,道:“我……是从经纪人那里买来的消息。”

“什么?”

“实在对不起,我知道这么做太过分了。可我没有别的办法。”周冕着急地说,“好不容易才联圞系到他,我花光了存折里所有的钱,而且保证不会无缘无故来骚扰。”

说实在的,穆悠然很气愤,但却并非气周冕,他气的是自己的经纪人,本来还挺敬重的前辈,没想到居然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来。

“我完全被蒙在鼓里。”穆悠然叹息,“回去之后我会问他的,那些钱也许能试着归还。”

周冕摇头说:“是我自愿的。只要是关于你的东西,我全部都想知道。”


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6:20:00 +0800 CST  
第八话·沙漏

许多人都有收集的爱好,高雅一些的,可以是邮票、古玩、名画之类;普通一些的,也有贝壳、橡皮,或者饮料瓶盖等等,千奇百怪。而我们这次故事的主人公同样喜爱收集,他所情有独钟的物品,是沙漏。

魏昊轩花了很长时间才把公寓清理干净,毕竟这屋子很久都没住过人了,而且屋主本人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明知无房客居住,平时居然任由它闲置着不来打扫。所以没办法,魏昊轩只得亲自上阵。

非常夸张,卧房里几乎贴满了明星海报,尤其天花板上那张,费了他不少力气才终于弄下来。而且每张还全部写满了一个个“我爱你”,魏昊轩觉得,以前住这儿的真是个疯圞子。那些海报上,印的都是同一个人,好像是在两年前因车祸而意外身亡的歌手穆悠然。

大扫除完以后,魏昊轩半躺在沙发上休息,心想着改天要买台大点儿的书架,用来摆放他的珍藏品。

魏昊轩对各式各样沙漏的喜爱源自于初中时期,因为他喜欢上了一个人,所以连带着兴趣爱好也能够被其影响。

那人是他的青梅竹马,他们从还在摇篮里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从小被他一直保护到大,谁说孩子就没有爱情?魏昊轩始终认定了他。

没错,是“他”,而不是“她”。

何一,魏昊轩甚至早在会写自己的名字之前就已经圞学着写这两个字了。尽管,后来提到这件事的时候,那人总说,这是因为他名字笔画太简单的缘故。

何一以前身圞体不好,总是三天两头跑医院,魏昊轩也常常去看他,顺便给他带老妈煮的汤汤水水。穿着竖条纹病号服的何一看上去比平时还瘦一圞码,怪让人心疼的。

“你来了?”躺在床圞上,何一淡淡地朝他微笑,因为住院而没空出去理发,所以留海和鬓角都很长,像女孩子一样。魏浩轩心跳突然快了起来,他感觉,这人的眼睛好像一汪水,可以把他溺死。

“感觉好点儿了吧?”魏昊轩放下书包和保温桶,“我妈又给你煮汤了,还不准我喝。真偏心。啊……还有今天的笔记我也给你带来了,先喝汤还是先抄笔记?”

“当然是先喝汤,你要的话可以勉为其难分给你一口。”何一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先给我吹吹凉,太烫了。”

魏昊轩说:“放心,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有哪一次不是我先吹凉了你才肯下嘴的?你这猫舌圞头。”

何一只是继续冲他笑,脸颊在逆光映照下像是甜美诱人的荔枝果肉。

魏昊轩不敢再多看,怕自己忍不住吻上去吓坏他,所以连忙打开保温桶,把汤倒进碗里。何一则是从枕头底下拿出个小巧的沙漏,把圞玩起来:“知道么,这些沙子全都流完一次,需要一分十五秒。”

“所以呢?”

“可那只是一次而已。”何一不紧不慢地说,“时间不断向前,但沙漏却是一个无限的循环,它只可能静止或流动,永远不会结束,这就是我迷恋它的原因。时间这种东西,对我而言就是奢侈品。”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魏昊轩心惊胆战地打断他,“反正,你现在只要乖乖听医生的话,按时打圞针吃药,很快就能康复出院。你呀,快点儿好起来吧,我可不想每天都那么认真地做笔记,上课是用来做白日梦的。书呆圞子生活不适合我。”

“真羡慕你,活力四射嘛。”说着,何一还捏了把魏昊轩的胸口,称赞道,“嗯,很结实。”

魏昊轩也不甘示弱捏回去,好像还碰到了某颗硬圞邦圞邦的小豆,这一下子,只觉得掌心里好像烧着了一团火:“全,全是骨头……也不知道我妈给你喝的那些汤都补到哪儿去了,都给你尿光了吧?”

“哈哈哈……”何一大笑,声音爽朗,完全没有任何病态的样子。

那时,魏昊轩完全想不到,这么乐观的、爱笑的何一,居然说没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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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6:23:00 +0800 CST  

那天以后又过了段时日,何一出院。还是和从前一样,他跟魏昊轩无论做什么事儿都形影不离,好得就像连体婴。而魏昊轩也开始了对沙漏的收藏。

不同颜色、不同大小、不同造型,漏完一次沙所花的时间也各异。何一说得没错,这东西令人着迷,无限循环往复,不就等于是永恒么?

初中毕业后,两人又一块儿升进同校高中部,何一身圞子骨硬朗不少,不再三天两头去医院报到了,但还是太瘦,而且整个人都变得抑郁起来,就连曾经常常见到的笑容也很少再出现。魏昊轩自然是发现了他的变化,那时候忧郁小生的形象刚开始流行,他原本以为何一是故意装深沉,还暗自好笑了一会儿。久而久之,才发觉情况不对劲。

“你最近怎么了?”这天放学回家路上,魏昊轩问何一,“是不是碰上了什么烦心事儿?”

何一却不答话,反而问他:“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不会来找我?”

这种问题,魏昊轩每每听到都会觉得心头别别一跳。

但还没等他说话,何一就抢先道:“我开玩笑而已。”

场面逐渐尴尬,魏昊轩叹口气,说:“就算开玩笑,也别这么吓唬我啊。我的少年之心可脆弱了。”

何一牵强地扯动嘴角,算是微笑。

“去我家坐会儿吧,给你瞧瞧我新弄来的沙漏。”魏昊轩拍拍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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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这么多了……”何一随手拿起一个来,盯着它若有所思,“不过,比我的还差上一截。”

魏昊轩揽过他的肩,手心被骨头硌着的感觉让他异常心痛:“我才刚开始收集不久,当然及不上你。哎,平时看你吃得也不少啊,怎么就是不长肉呢?班里女孩儿们肯定羡慕死你。”

“你抱我一下。”何一忽然说。

“诶?”魏昊轩怔了怔。

“给我一个拥圞抱。”换一种讲法重新说过,现在,何一好像真的笑了起来。

魏昊轩看着那久违的笑靥,当真也就抱了上去,小时候总像个小萝卜头般躲在他身后的何一,居然也跟他差不多高了。抱起来的时候,鬓角的头发会擦过他面颊。

“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何一的声音听着太柔圞软,好似涓圞涓细流,魏昊轩总能为他失了魂魄。

“大概还有俩小时。”

“那就够了。”

何一堵住魏昊轩的唇,用嘴。

这是魏昊轩第一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的性圞经圞验,当时场面足以用“惨烈”二字来形容,两个同样血气方刚却毫无经验的少年,用尽自己的全部热情去结合。魏昊轩被弄得非常疼,可还是尽量打开身圞体配合,痛,但这并不影响汹涌如潮的快圞感。属于两个人共同的高圞潮总比独自一人更加美妙,重要的是,魏昊轩只要想到和他如此亲圞密无间的人是何一、何一深深嵌进了他的身圞体……他就什么都管不了了。

第二天,何一没来学校上课。魏昊轩以为他旧病复发,中午想办法请了假出学校,匆忙赶到何一家中询问何家父母情况,结果,却得知他失踪的消息。

从那次之后,魏昊轩到现在也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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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昊轩记得,那天何妈妈声泪俱下地说:“一定是上次在医院的时候,他听见了医生跟我们的对话。所以一时之间想不开就离开家了……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阿姨……你们说了什么?”魏昊轩声音发圞颤。

“医生告诉我们,他最多只剩下半年的寿命……”说到这里,何妈妈再也无法继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晃眼,几年就过去了。

睡在新租来的公寓里的第一个晚上,魏昊轩梦到了何一。他许久没在梦中见过他了,所以即使心里知道是假的,也依旧挺高兴。只不过那梦境很凌圞乱,拼凑起来显得十分怪诞。而且,醒来之后大部分内容都已经遗忘,依稀只记得断断续续的某几个场景。


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6:23:00 +0800 CST  

何一的脸颊还是像荔枝果肉那样漂亮,他们待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周围空间很大,摆满了高高的书架,书架上放的是各种沙漏。每一格里的沙漏都在“运作”,但奇怪的是,沙子虽然流着,却和静止没什么两样,那些沙完全没有减少,仿佛就这样一直延续不断地流淌下去。

“何一……”除了喊他的名字之外,魏昊轩根本不知该说什么其他东西。

他表情看上去轻圞松愉快,目光清透、笑意开朗,这才是真正的何一啊。总是那样美好。

“喜欢这些吗?”何一看着那些沙漏,问。

“嗯。”魏昊轩点点头,一出声,才发觉嗓音已经哽咽,“我很想你。”

何一转过头,凝视他的眼睛:“我也是。”

“为什么不回来?”有太多话想要说,魏昊轩却只问出了这句。

“我回不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何一语气中似是透着无可奈何,“我一个人在这里徘徊了很久,刚开始还觉得害怕,到后来习惯了,也就没什么。时间一长,脑袋里越来越空,很多东西居然都忘记了。不过幸好,还没有忘了你。”

魏昊轩心下痛极,无意间侧头瞥了眼,却看见墙壁上挂着面椭圆形的镜子,惊讶得老半天说不出话。

何一还是年少时的青涩模样没变过,可自己,却分明已经是个成年男子。

“你这样,很好看。”何一说着,靠过去摸圞摸圞他的脸。

“我不明白。”魏昊轩十分茫然,“这是在做梦,不对吗?”

“这场梦,做得太久了。可在这里,时间却是静止的,或者说,是循环。还记不记得我曾经问过你,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不会来找我?”

“当然记得。”魏昊轩连忙说,“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却连你的影子都没看见。我相信你仍然在这世界上,所以才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绝望的心情。”

“谢谢你。”

何一笑起来的时候,嘴唇非常精致。

紧接着,魏昊轩就从梦中醒了过来,准确地说,他应该是被门铃圞声吵醒的。爬起来看看时间,才发现竟然已经到了中午,门铃还在响着,魏昊轩仔细回忆一番,终于想起来自己昨天订了个书架,今天要送过来。

“来了!”打开门,负责运货的小工已是满脸不耐烦,“抱歉。可以帮我抬进来么?”

没再多废话什么,书架被安放在了书房里,魏昊轩付过运费,那些人就急急忙忙走了。公寓里还是只剩魏昊轩一个,当然,他也不希望其他的谁前来打扰。

满满两个行李箱都是沙漏,魏昊轩将它们一个个擦干净,然后放到书架上,顿时感觉心满意足。

晃神之间,总觉得这场面好似在哪里见过。莫非……

魏昊轩浑身一震,旋即朝右边微微转过头去,果然,墙壁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面椭圆形的镜子。于是,魏昊轩快乐而低沉地喃喃自语道:

“终于找到你了,何一。”


楼主 泪慕血兰  发布于 2011-07-31 16:23:00 +0800 CST  

楼主:泪慕血兰

字数:54618

发表时间:2011-07-31 23:5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3-22 21:01:5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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