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狐主(长篇)

第二十一章 血烬惊鸿现
话分两头,在另一边,虎族在青丘附近的势力范围内,一间屋中,欧阳狂的脸色可是难看至极,他面目阴沉的对单斯说:“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那可是三悟灵生草啊。
单斯安抚道:“将军稍安勿躁,在下认为,这次的事,三悟灵生草是小,试探狐祖实力更为重要,一千年了,若那狐祖当真神通广大,该是接近神一样的存在。可将军细想,这一千年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若真是达到了传说中或过千年的境界,他当应一下将我们灭绝才是,更何况青天伞能够隐藏实力。”
欧阳狂想了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先生之意,那战以择实力并不是很强?可哪有人能活过千年的……”
单斯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不强,只是或许没有那么强,第八十一代狐祖素来让人看不透,绝对不可低估,所以他接受比试,到底是为了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把侮辱还给我们,还是另有目的,就看后天了。”
“要知道,这次比试,名为小辈之间,他不可能亲自上阵,而青天伞,也不会再借给战酒。”单斯富有深意的道出最后一句话。
欧阳狂愣了下,随即赞道:“先生聪慧,那战以择若代替小辈出战,狐族就太丢脸了,而青天伞不适合战斗,只会使双方都无法攻击,把战线拖长。而如今狐族是最耗不起时间的,狐祖必不会做此无用功。可他若什么都不做,以战酒的实力和他那平凡的武器,不可能胜过我们任何一方。”
单斯点了点头道:“而这次比试,在战以择暴露了身份,狐祖回归的前提下,狐族若还是输了,就真的没有任何颜面了。所以他必有后手,至于这后手是什么,就让我们看看吧。”
“这次你不用留手,但三悟灵生草被抱太大希望,当务之急是摸清狐族的情况,回报殿下,为之后的布置做好准备。”
欧阳狂那傲气的双眸划过不甘,却也知道大局为重,只好应道:“好。”
“而且,莫千临那边,也有消息传来,我们虽损失了两个人,却迎来了更有利的情况啊。”
“哦?”


龙族,唐潜对下属吩咐道,“这次的三悟灵生草,八成是得不到了,你们对狐族尽量‘友善’些,多打听一些情报,至于虎族,当真以为自己的心思没人知道吗?”说到最后一句,他的话已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眼中是算计与贪婪。
荒辰紫龙族,紫锋向紫栖渊问道:“舅舅,咱们真的得不到三悟灵生草了吗?”紫栖渊沉了沉眸道:“几乎是不可能了,狐祖这般大动作,该有后手。”紫栖渊身为一族之主,本不必亲自前来,可他不久前为了寻找战以择的阵法波动,用了大量的灵魂之力,所以现在空间之力很不稳定,听闻这边顶级草药出世,便决定来此看看能不能对他恢复灵魂之力或空间之力有用。而三悟灵生草的作用明显不在此,效果也很微弱,但既然来了,总要看看情况。
而且第八十一代狐祖身上的气息,好像和自己那天破阵时感觉到的一样,想起那种微妙的亲切向往之感,紫栖渊只觉得自己应该在当时多思考下,或许不该破阵?不过龙族向来桀骜,又怎么会因别人影响自己的决定,于是紫栖渊便压下了心中若有若无的不安。
可他却还忍不住的思考到,和自己有熟悉的联系感,只怕和自己有关联,可自己还是放任紫锋杀了那狐族,隐约间,他已经感觉到了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后天,先是虎族和龙族的比试,欧阳狂和一龙族小辈相对而立,“虎族,欧阳狂。”欧阳狂拱了下手说道。对面的龙族似乎很紧张,眼中有一种认命,他最后看了一眼唐潜,眼中有乞求。
唐潜对他点了点头,让他放心,他才长舒了一口气,道:“龙族,灰习。”
介绍完后,战斗开始,欧阳狂不知眼前之人实力,不过不重要,他手中紧握破神刺,先声夺人,发动了飞尘一刺,说是点到为止,但在欧阳狂心中,接不下飞尘一刺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和持有破神刺的他过招,想必龙族也不会派出毫无本事的人,那就以此为试探好了。
灰习竟然根本就没有闪避的意思,而他的状态也让欧阳狂眼神微闪。
接着,破神刺透胸而入,灰习直直的倒在了地上,鲜血溢出,没了气息。
死了?所有人都惊了,就这么结束了,欧阳狂也是脸色难看,这龙族在搞什么?
单斯却是脸色微变,只怕龙族唐潜一派势力能抵得过欧阳狂加破神刺的人不多,又无法赶来,唐潜自不会亲自上场损耗实力,所以就派出了个没什么实力的人,可真是一箭双雕啊。
既可以保存自身战力,又可以……
唐潜也是一副“愤怒”的样子,“说是点到为止,没想到虎族竟然这般不留情面,就是得到了三悟灵生草,也不能让两族服气吧。”说到最后一句,他看向了战以择。
战以择却只是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欧阳狂也反应了过来,眼含愤怒,这唐潜,分明是想赖账!即使虎族赢了也不合作,反而可能和狐族一起抢夺三悟灵生草。
唐潜说完后,命人将灰习的尸体带了回去。战酒仙看着这一幕咧嘴一笑,再多的手段,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是徒劳。
他接着道:“欧阳将军可需要休息?”一个人两场比试之间的休息调整向来是约定俗成的。
欧阳狂冷哼了一声:“对你不需要。”他本就没消耗多少力气,更何况是对付战酒这小子。
战酒仙自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站到欧阳狂对面道:“狐族,战酒。”
欧阳狂接道:“虎族,欧阳狂。”说着,他嘴角露出狂放的笑容,战酒,今天就看你用什么手段保住自己的命了。
接着,还是飞尘一刺,战酒仙见此爽朗一笑,接着只见一道红芒闪过,战酒仙召唤出了自己的昔日武器——血烬惊鸿枪。
诡异的荆棘纹缠绕枪身,血红色的枪头红光闪过,只听得“叮”的一声响,破神刺被打飞了出去,欧阳狂来不及惊讶,立刻去接飞出的破神刺,战酒仙却欺身而上。
步步紧逼,枪尖横扫,欧阳狂只感觉一阵寒意,慌忙格挡,却只见枪尖扫过了自己的护腕,护腕便应声而碎,自己的整条胳膊也是狠狠一震,只觉疼痛异常。
格挡的工夫,他取回了破神刺,可心下却是不由得骇然,自己的护腕,也算难得的宝物,却被这枪直接击碎,若是自己的手,只怕会直接削断吧。
战酒仙却笑道;“哈哈哈,终归不是自己的武器,飞出的话无法召唤而回吧。”一边说,一边沉腰发力,劲透枪尖,直直地刺向欧阳狂面门。
欧阳狂提起破神刺挡住,渐渐地越来越吃力,武器不是与自己有契约,终究无法发挥全部的功力。战酒仙倏地往旁边一转,欧阳狂由于惯性向前猛扑,便只见战酒仙挑起一枪,而枪尖正是欧阳狂腰的方向,欧阳狂被逼的没有办法,挡已经没有用,只好同样还以攻击。
他手腕一翻,破神刺出,刺尖对上枪尖,他的力量根本就不够,却借由此机会直接向后弹开,到一定距离后,立刻一招飞尘一刺使出。
本来这招是出其不意的,有一定几率命中,可战酒仙道身法极其灵活,战斗经验老到无比,凌空一翻,再次躲过。
他突然大笑道:“欧阳狂,你会的只有两招吧。”应该只会飞尘一刺和翻腕的攻击,使用别人的武器本就困难,更何况破神刺这样的神器。以刚才的情况和虎族的性格来看,应该就是这样了。
欧阳狂的眼中闪过愤恨,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战酒仙看着他眼中的情绪,哈哈一笑,试探过后,就是单方面的“虐杀”了,劈、挑、刺……血烬惊鸿枪被他使得威风至极,一道道红色的光影闪过,只把欧阳狂逼的毫无退路,太嫩了,战酒仙可是跟着战以择征战天下,活了将近九百年的人,真的是把战斗打成了一边倒的情况。
只见欧阳狂越来越吃力,一声枪划过空气的脆响后,二人停住了, 只见战酒仙的枪尖抵在欧阳狂的咽喉上,由于贴近,锋利的枪尖已将已将皮肉划出一滴血珠。
战酒仙爽朗一笑道:“还不认输吗?”
直到这时,众人才能真正的仔细看战酒仙手里的枪,来证实自己内心的种种猜疑,包括欧阳狂,也垂眸看向了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枪。
荆棘纹缠绕在笔直的枪身上,枪尖略长且两侧弧度锋利尖锐,一片深红色散发着淡淡的血气。
血烬惊鸿枪!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第一个念头;这怎么可能?这是众人心中的第二个念头。
只有见识了这把枪并且还被它抵住了脖子的欧阳狂知道,这就是血烬惊鸿枪,不会错……
“……我认输”他有些艰难地开口。
血烬惊鸿枪,这就是狐祖的手段吗?所有人都感觉到阵阵的心惊。
战酒仙放下枪尖,“可别忘了你们的承诺啊哈哈哈。”眼神却揶揄的看向欧阳狂,之前唐潜已经陪过礼了,就剩这一个了。
欧阳狂的脸色几番变化,还是对着战以择一拱手,开口道:“之前对狐族的失礼,欧阳狂在此赔罪了,愿狐尊原谅。”
战以择弯了弯眼睛,温和道:“好说好说,只要记得这次教训就好。”语气中一副教育自己属下的样子。欧阳狂咬了咬牙,只是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就不信你一人之力能挽救整个种族,狐族的灭亡,是不可逆的,而这一切早晚会还回来。
看到狐族赢了,虎族和狼族也要迫于誓言要在此次助狐族共同守护灵草,众人就知道三悟灵生草没戏了,只好放弃,但是也没有立刻离开,要把后续情况看清楚。
而兔族中的一人环视了一下四周,正要离开,却突然不动了,凝神看向紫锋,准确的说是紫锋腰间的金色珠子。白末心中有淡淡的疑惑,莫非是故人之子?
眼看着狐族顺利取走了三悟灵生草,很多种族纷纷散去,白末想了想,决定跟上荒辰紫龙族询问一番。
“打扰了。”他叫住了二人,白末长得很清秀,气质也很干净,让人非常容易有好感。
“何事?”紫栖渊淡淡道。
“在下想问一下这个孩子,他腰间的金珠从何而来?”白末指了下紫锋,回道。
紫锋见他态度很好,不由得低头,眸光微闪,接着说道:“你为什么问我的东西?这是很重要的人给我的。”一副小孩子的任性模样,荒辰紫龙族的小公子,心眼可不少。
白末关心的问道:“那人……现在如何?”
紫锋一副不愿意提的样子,“不告诉你!”
看着紫锋有点儿难过的样子,白末也不问了,只觉得大概是出了什么意外,才把自己给他的金珠给这个孩子的吧。
这金珠别人不知道怎么来的,紫栖渊能不知道吗?自然是从那次杀死的狐族身上夺来的。看了一眼被紫锋并不完美的演技骗过的白末,紫栖渊觉得有些好笑,这兔族的祭司,还真是如传言中一般单纯啊。
白末笑道:“那在下便不问了,只是这是本座信物,当年给过一位救命恩人,如今传到公子手上,也算机缘,就当在下欠公子一个人情吧。”他却是从紫锋身上感受到了当年救自己的人的血脉气息。不过他却没想到是因为紫锋杀了他恩人的后人。
不可避免的,他对荒辰紫龙族产生了淡淡的好感。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07 16:49:00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前世紫栖渊
西海,海底深渊,荒古殿后方的紫辰阁,一张古朴精雕着古龙纹的床上,紫栖渊安静的躺在上面,柔顺的黑发披散着,他长得本就温润,此时睡颜褪去了冷漠,便更显得雅致如仙。
……
龙困浅滩并不是一个玩笑,幼龙无法化为人形,所以我搁浅在了海边。
一个红衣的小少年就在这时来到了海边,他却没有救我,我知道他发现我了,却看都没看我,只是抱着一只兔子的尸体,冲进了海里,任巨大的浪一波又一波的冲刷着他的身体。
我并不懂,少年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息是什么,但却感觉很不舒服,很压抑。龙族的教育一向是要薄情、要传承血脉中的骄傲、要独来独往,所以我并不能懂得,那个少年和他怀中死去的兔子,是什么感情在牵绊,让他抱它抱得那么紧。
我只记得那时的海里、沙滩上,全是血腥味,也全是那个少年的气息,或许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我再也没有忘记这气息。
那少年似乎发泄完了,抱着已经泛白的兔子尸体上了岸,身上的灰尘血迹也都被海水冲刷掉了,只剩下外翻的、同样泛白的道道伤口。
他突然停在了我面前,蹲下身看着我,那少年有一双精致的桃花眼,很漂亮,他突然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身体,似是在自言自语,“紫色的鳞片吗?很少见啊……”接着,他的手竟然移到了我的脖颈上,微微用力,我便感觉一阵窒息感,头晕目眩。
“与其等待死亡,不如我现在就给你个痛快。”他满眼冷酷地说道,可实际上,只要他把我放回海里,我就不需要等待死亡。不过,他凭什么要帮我呢?这是我从他眼里读到的意思。
他的力量很大,我连挣扎都做不到,无法反抗。临近死亡,我的眼中渐渐出现绝望,我还很小,只有几年的生命还不足以让我有太多感慨的情绪,所以我的眼中,没有怨恨,没有不解,只有倒映着的那少年冰冷的桃花眼,和最纯粹的绝望。
可这种纯粹的绝望却好像刺激到了他,他突然瞪大了桃花眼,惊恐的缩回了手。他看着我的眼神我不懂,很久以后我才明白,那是充满挣扎的复杂。
他喃喃道:“为什么没有怨恨呢?被杀死不应该怨恨吗?”他抚摸着怀里兔子的尸体,似是在回想那兔子死后的气息,也是没有怨恨,只有绝望,最纯粹的、最深的绝望,那是什么感觉呢?无法反抗,只能被动地等待死亡,很无力、很冰冷吧,那少年如痴了一般一直在出神。
他突然定定地看向我,似是对我说,更像对自己说,“这次,我救你,就当还了这份绝望,从此以后,我不想再受此事的影响,今天的一切我也会遗忘。”
他抓起了我的身体,把我向着海里用力一抛,就这样救了我的命。我不知道他是谁,虽然他一开始想杀我,但到底还是救了我,我想我该是感激他的,不然为什么一直忘不了那天的一切,即使我当时并不能理解他的种种行为。
他的行为,就像一颗种子,终会发芽。
“感情会使人软弱,荒辰紫龙族不需要多余的感情,只需要记得,荒辰紫龙族的骄傲就好。”这是种族的教育,龙族素来冷漠,亲情也很寡淡。似乎龙族走的,从来是孤身一人的强者之路,然后就是无尽的欲望和贪婪。
我也一样,在这样的环境中,我无法得到什么亲情,也不渴望,其实到最后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不渴望才无所得,还是因为得不到才无法渴望。
我和所有荒辰紫龙族一样,也活的很自我,从不去想什么感情羁绊,那是会影响前途的东西。可每当想起那天,想起他,我都会觉得这是一种缺失,至于缺失了什么,我无法形容。
直到那一天,我已经长成了一个少年,“冷漠、温雅、尊贵,是荒辰紫龙族最优秀的少年。”这是他们对我的评价,我不在乎,我只希望自己能变强,至于为什么变强,我没细想过,大概是为了更好的发展种族吧,虽然薄情,但种族的培育和荒辰紫龙族的荣耀我却并不是毫无感觉,希望我能做好。
在那天之前,这是我人生最大的目标了。那天,是狐族的狐祖登位大典,我作为荒辰紫龙族重要的小辈,也去参加了。
我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而那段记忆,我从未遗忘。那天的一切更像是一把锁,把我尘封的种种感情、思绪全部释放出来,而那颗种子,也终于长成了大树。
那人一身白衣红裳,头戴白玉的平天冠,衣上袖间绣着繁复的万字流水纹,肩披带有华美棱形纹的金红披肩,那支出来的尖锐弧度称得他威严而带有几分锐利,金丝点缀着他腰间略宽的腰带,足蹬白色金丝靴,一身的尊贵气质。
我听到他温和的开口道:“朕为狐族之主,战以择。信仰之火,成万载青丘,朕必佑狐族永世昌盛。”
我看到了他眼底的柔和,我很难想象,昔日那双满是冷酷凉薄的桃花眼中会出现这种情绪,不,其实也是有的,当年,他眼中的挣扎之下,似乎有一抹……温柔,我回忆到。
当记忆中的他和如今的他重合,我的心无法平静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悸动,我不知道我在渴望什么,他那样强大、尊贵、温和,我很崇拜他,却永远不知道,如何做才能让他的眼底,对我出现那抹柔和。
在宴会结束后,我和族中人打了声招呼,就追了过去,他来到了一处后院,“请等一下。”我听到自己说。
他看了看我,温和道:“荒辰紫龙族的小家伙啊,有事吗?”
“我叫紫栖渊。”我的声音天生就有点冷,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会。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耐心的“嗯”了一声。看着他陌生的眼神,我知道,他并不记得我,或者说我的气息,那天,他真的遗忘了……
“您……很厉害。”我听到自己说了这么一句很傻的话。
他却弯了弯眼睛,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栖渊天赋也很好,以后一定会走的很远。”他是认真的,虽然好像并不是我真正想要听的话,但我依旧受到了很大的鼓励,莫名地,我就想:一定要做到最好给他看。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只是垂下了眸,无声的点了点头。
我的天赋的确很好,甚至沟通了荒辰紫龙族最难沟通的神器裂天扇,与之签订了契约,很久以后,我通过了龙墓中先祖的九重考验,成为了荒辰紫龙一族的新尊主。
时间空间的力量玄妙无比,荒辰紫龙一族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可这至尊之位,本尊不想要,因为我已经明白了,我一直渴望的是什么。
有些人,注定了在那一刻,以那样的方式经过你身边,然后走进你心中,成为你日日夜夜的渴望,让你辗转一生。
登位当天,他也来了,典礼结束后,我单独邀请了他。
他随我来到了一间屋内,我听到他淡淡的感慨,“几百年未见,紫尊已经是一族之主了。”
我垂了垂眸,不喜欢他这么称呼我,我轻声开口道:“不知狐祖可否接受在下的追随?”我没有自称“本尊”。
他有一瞬间的意外,接着他弯了弯眼睛笑道:“紫尊可是在和朕说玩笑话?”
其实话说出口,我才感觉到自己有多冲动,我想自己真是疯了,不过为了他疯一次也罢。
我内心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认真道:“不是,我想与您签下从属契约。”签下从属契约,就代表战以择可以一念之间取其性命,这简直是把自己的灵魂交出去的行为。
战以择沉了下眸,仔细的望向了紫栖渊的眼中,紫衣青年眉眼温润,此时褪去了冷漠,整张脸线条柔和,显得格外好看,而那双黑眸中,满是认真。
战以择勾唇笑了起来,“你该知道从属契约意味着什么,当真能做到永远为朕所用,无怨无悔?”
紫栖渊看着战以择,轻声应道:“是。”
战以择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当真如此的话,就让朕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交给你几件事,做得到朕就答应你。”
对狐族、对自己有利的事,战以择没有理由拒绝。
接着,他做了很多事,三天内,他取走了很多荒辰紫龙族的资源,他下达了很多牺牲荒辰紫龙族战斗力的决策,他甚至…暗中处理掉了一些荒辰紫龙族的重要人物,作为荒辰紫龙族之主,可以说是丧心病狂了。
第四天,当他完成了一切,族中长老也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不过不重要了,只剩下最后一步了,他发出了一则通告。
“本尊荒辰紫龙族之主,紫栖渊,即日起,辞至尊位,退出荒辰紫龙族,从今以后,再无瓜葛。”
那一天,他就站在王位前。墨发未束,一身白衣,外罩淡紫色的薄纱,气质很温雅,可他的话,却那样冰凉,浸透了每一位族人的心。
荒辰紫龙族的族人们抬头看着抛弃自己的王,看着那冷漠到没有半分温情的眼睛,有人愤怒,有人哀求,有人迷茫,可紫栖渊只是甩袖离开,那一天,荒辰紫龙族至尊辞去了王位,再也没有回来。
接着,他来到了战以择的面前,战以择有些感慨的看着他,“你做到了。”
“是的。”紫栖渊看着战以择,眸光温软。
战以择弯了弯眼睛,“所以,开始吧,朕同意了。”
紫栖渊缓缓跪下,他抬头望着战以择,认真的一字一句道:“吾名紫栖渊,愿以灵魂之力立下从属契约,臣服于眼前之人,为其所用,奉其为主,追随身侧,一生忠诚,不叛不逆。”他的声音清清凉凉的,让人听着很舒服。
战以择淡淡回道:“吾名战以择,应允眼前之人所求,愿对其负责终生。”
……
对时空的亲近,得天独厚的破阵能力,一手裂天扇,一身穿惯了的紫衣,如谪仙般的气质,五百年的追随,终成了一句“空辰裂天紫中仙”,他是第八十一代狐祖战以择的近卫,他叫紫栖渊。
……
躺在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先是一阵迷茫,渐渐地恢复了清明,紫栖渊的眼中闪过慎重,为什么会做这种梦……他如今是荒辰紫龙族尊主,未成尊主前也只是平凡的七皇子紫柒,怎么会梦到前尊主紫栖渊和狐祖战以择的往事,而且还如此详尽。
荒辰紫龙族亲近时空,紫栖渊更是其中佼佼者,所以更了解这种仿佛穿越了时空的梦境绝不会无故形成,必然是和自己有某种关联,所以他必须查清楚,怕是要动用破空镜了。
走入荒古殿,按下座椅隐秘处的机关,释放出自己的灵魂气息,勾连时空之力后,他人就消失在了大殿中,荒辰紫龙一族的一切,包括房屋、密道,都与时空之力有关。
转眼,紫栖渊就来到了一处洞穴中,洞穴是幽暗的黑紫色,洞穴尽头,一面巨大的镜子放于一座黑色的石台上,镜子是一个非常规则的八边形,镜面漆黑幽暗,没有半点光亮,让人怀疑是不是根本无法照出事物倒影。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紫栖渊来到镜子前,镜子上也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一片黝黑。
他回忆着脑海中的片段,用心神沟通着有灵的破空境,把画面传递,他喃喃道:“本尊紫柒,荒辰紫龙族尊主,这些片段,在那个时间和空间形成了我的记忆。”
破空境闪过一阵银光,正要形成画面,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阻隔,又沉寂了下去,紫栖渊暗道:这段记忆,被什么力量封住了,连破空境都无法探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定是和天地法则的能量有关才会连破空境都无法破解。
自己怎么会触及到天道,这对自身命格都会有很大的影响……紫栖渊神色凝重。
这件事非常重要,如今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提升实力,把时空之力修炼到接近本能的巅峰境界,召唤出裂天扇,才有可能直接动用时空之力来探究自身命格的情况;二是去找极为神秘的巫族,或许能得到一丝线索。
可是据说裂天扇与当年的叛族者紫栖渊签订了灵魂契约,那如今能不能被召唤就无法确定了。
要尽快动身了,荒辰紫龙族长老也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一族之主,通常只是在大事上做决断罢了,所以紫栖渊倒真的有条件去巫族走一趟。
因为他必须要弄清楚,自己身上关乎命格的隐秘……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07 17:58:00 +0800 CST  
又放上了一更,希望能得到表扬 (。-`ω´-)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07 18:01:00 +0800 CST  
第二十三章 莫染的心思
争夺完灵草的第二天,一个白衣男子来到了青丘,他长得很俊美,脸部线条硬朗,鹰眸炯炯有神,鼻梁挺直,薄唇微抿,一身冷厉的气质。不过他在说明来意时,却微微收敛了自身气势。
“本尊狼族月生,今有要事拜访狐祖,劳烦通报。”此人正是狼族之主——月生。灵草争夺一事的第二天,就来到了狐族青丘。
那人进去通报,出来的却是莫禾,他温柔一笑道:“月尊请进,尊上正闭关感悟,稍后就会结束,还请随在下去偏殿稍作休息。”月生一人前来,态度很明显的尊重友好,甚至可能是私密之事,莫禾自也是十分客气。
看着这位白狐一脉素来以温柔著称的大长老,月生眼中闪过追忆,随即应下,随莫禾走入一处偏殿。
而正在闭关的战以择却并不好受,今天距离他服下三惘欲生草已经有十天了,正是第一次发作的日子,他昨日已服下了三悟灵生草,可以保留一丝清醒,不过那些疯狂的被放大的欲望,可不会减少半分。
一间石室内,战以择一身红衣,有些狼狈地坐在地上,头发披散,凌乱的遮住他的脸。他的双手双脚上,却绑着如他前臂一般粗细的铁链,是珍贵的精钢所制,很难损坏。
他的手腕脚腕上,已经被磨出一道道血口,深可见骨,但他眼底的疯狂,却没有丝毫消退。
发丝下,隐约可见战以择血红的眼,里面有着癫狂、痛苦、疲惫、挣扎……以及一丝的清醒,这丝清醒却是三悟灵生草的作用了。
还有半个时辰啊,而且第一次发作,理论上来讲还是最轻微、最容易熬过的欲望……低估了呀,战以择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接着终于压不住眼底的种种欲望,又挣扎起来,他的手在空中挥舞虚握,却是拿着罪金杖的姿势,而且招招杀招,那双精致的桃花眼,有恨意,有不甘,竟然还有恐慌和不安……
“背叛…全是背叛……我的,我的东西,要灭也得我亲手灭,你们谁敢抢哈哈哈哈……”
多少次的背叛,战以择看似释怀,可在心底留下的却是滔天恨意。
“灭族,通通灭族!”嗜血、杀戮,带给他的一直是掌控别人生命的快感。
……
偶尔还夹杂着一声“嗯…今天,是谁伺候朕呵呵呵……”的低沉调|笑,像极了他未做狐族时的风流模样,可见其神智是越来越模糊。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耗尽了力气,眼中的猩红却比之前还多,渐渐地连那一丝理智清醒都有些混沌起来。
他口中嘟囔着莫名的言语,手不知疼痛的兀自挣扎,看起来就像个疯子。也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栽倒时,三个时辰的时间到了……他眼中的理智渐渐回笼,缓缓盘膝坐下,他的神色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仿佛和刚才不是同一个人,冷静到可怕,可有些东西的存在,只有他自己知晓。
幸好…幸好没晕过去,在三惘欲生草发作时,如果昏倒,就真的沦为欲望的傀儡了。
战以择沉默的看着自己一身的伤,走到了石室角落处,有规则的敲击一处,然后一按,便取出了抽匣里的钥匙、药还有衣物,开锁,上药,包扎,一气呵成,整个过程中都是面无表情。
帝王的失态,怎么可能让他人看到,无论是锁链还是药物,都是战以择一个人准备的。
接着换上了那身他穿惯了的白衣红裳,前襟瑞锦纹交错,尊贵优雅。
推开石室的门,便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战酒仙,“尊上,月尊一人前来拜访。”战以择眯着眼睛,想了想道:“朕现在就去见,你去把石室打扫一下,记得,一个人打扫。”战以择最后淡淡的强调了一遍。
战酒仙应道:“是,尊上。”接着推门而入。
……
战以择一路走过,路旁的狐族侍卫都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板,全力克制着眼中的激动,尊上回来了,能这么近的看到尊上。真是,真是幸福到发抖,都快要昏过去了啊~
来到了接待客人的偏殿,便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着出神的月生,战以择笑道:“不知月尊来此找朕何事?”
月生清冷的吐出两个字,“私事。”
战以择哈哈一笑,“既如此,莫长老就退下吧。”
莫禾听此,对着战以择一礼便离开了,还顺便帮二人带上了门。
战以择没说什么,静静地等待月生开口。月生神色复杂的看着战以择,有庆幸,有尊重,还有一丝丝的打量,他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那个人如此信服。
“本尊想入狐族。”月生直接的说到,声音带着习惯的冷冽干脆。是入狐族,不是臣服狐族,却比臣服狐族更麻烦,入狐族代表的是自身要变成狐族,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战以择没有质疑,月生可不是会大老远过来打趣他的人,所以他平静地问道:“月尊可知道外族入我狐族的要求?”
月生一点也不意外的的答道:“自是知道,一是不可抱有危害狐族的目的,二是要经过狐族最高掌管者首肯,三要为狐族做出一定贡献,四是自身命格要与之前种族斩断联系系,与狐族气运相连。”
战以择看了他一眼,“月尊到知道的很清楚嘛,那可否让朕知道月尊是否满足第一条呢?”入狐族可不是小事,战以择自是要把原因弄清楚。
月尊看着战以择,其实这“原因”才是自己的主要目的,正需要他同意,便直接道:“我想嫁给狐君莫染。”
饶是战以择性格处变不惊,乍一听这话,也着实有些发愣,在这个能修炼灵气、人妖并存的世界,就算改造身体都能做到,爱情嫁娶自然也不会局限性别,尤其是战以择自身也更偏好男性。
可是,他是当真没想到一族之主、性格素来霸道冷厉的月生会说出嫁到狐族这种话,而且还是嫁一个死去的人!
但这样倒是解释的通入狐族的原因,因为在狐族,狐君狐祖永不屈居人下,自然不外嫁,不雌伏,而若想娶,则所娶之人必须入狐族,这还是战以择亲自定下的规定。
不过,必须要让他相信这个理由的真实性啊,“这朕就有些意外了,还希望月尊能详细的解释一下。”现在的主动权在战以择手里,而且他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月生看着战以择,知道自己是一定要说清楚的,于是他淡淡道:“那狐祖就听本尊讲讲这个故事吧。”
战以择微微一笑,“愿闻其详。”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08 11:18:00 +0800 CST  
“我少年时天赋过人,但九十岁左右时,父亲战死,狼族内乱,我亲近的兄弟自相残杀,母亲也被卷入,最终死亡,三哥夺权后,我心灰意冷,不问狼族之事。”月生带着淡淡地追忆说道,他只是自称“我”,来讲述那段令他痛苦的过往。
那个时候,他爱的人都死了,他亲近的兄长也变得陌生,他不明白,自由、团结的狼族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天,那片辽阔的西北草原上,曾经是自由奔跑的族群,后来满是战火鲜血。
“我四处游荡,有一天,来到了青丘的一处山谷。阿染在那里修炼,我不知道那是药谷,白狐会化为原形吸纳药力,只当阿染是未修成人形、心智未开在那里玩耍的幼狐。”他口中的“阿染”,自是狐君莫染。
他忘不了那天,他疲惫至极的走入一个山谷,累到直接睡下,醒来时才发现,那个山谷很美,布满了他叫不上来名字的一种青藤,还有各种草药和野果树。在一簇淡黄的草中央,一只白色的狐狸安静的蜷缩着,看起来很舒适,它身上的毛长而蓬松,只能隐约看见略显圆润的耳朵尖,看着这样的画面他一直躁动不安的心莫名就静了下来。
“我就在那处药谷住了下来,阿染有时吃一些我不认得的草药,有时趴在月罗草上修炼,我也不打扰他,只是在他睁着眼睛时随便说些自己的事。”
月生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那时只以为小白狐听不懂,就把自己所有的迷茫纠结、狼族内乱全讲了个遍,毕竟一个人真的很孤独。
战以择听到这儿,也是觉得这月生当年真是单纯,白狐一族素以多智著名,当时在莫染看来他怕是傻得可笑吧……狐君莫染,外人眼中温和的谦谦君子,可真正了解他的人却都要叹上一句“狡诈多疑,智谋近妖”
“后来渐渐和阿染熟悉了起来,有时我也会出去买一些生活所需,我甚至打算就那样在药谷住一辈子了。”
他那时候尝试着靠近白狐,不过白狐总是很警觉的避开,天知道他第一次小心翼翼的摸到那柔软光滑的皮毛时内心有多欢喜。后来,白狐偶尔也愿意待在他怀里,他也一直努力让它待得舒适,小心翼翼的给它顺毛,那真是他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了,简单,温暖。
“可是有一次我出去买衣物时,被人追杀了,我只想着不能让他们发现药谷,就往别的地方逃,我逃了整整七天,并且身中剧毒,也是那时我才知道,三哥也死了,族中只剩我一个狼族王室的正统血脉,族中分成两派,一派想让我回去继位,一派想拥立新的狼王,追杀我的正是后者。 ”
狼族的那段斗争不是秘密,战以择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阅读这千年的历史,了解各族变化,在情报上下了很大一番工夫,所以月生说的倒也能对的上他知道的。
“但我自也不是好对付的,如今的狼族我是吸收月光能量最精纯的人,一个夜晚,我借月华之力隐匿身形,设计将追杀我的人全部歼灭,但我的伤也更重了,毒更是已经侵入肺腑。”月生淡淡的讲述着当时的凶险。
“我自觉无法救治,时日无多,便想着死之前总要回到药谷,那里会是个沉眠的好地方。我拖着重伤的身子回到谷中,再次晕了过去。可我没想到,自己还能再醒来。”
也没想到,醒来会看到那样的一张脸,气质温柔干净,五官精致柔和,一身简单的白衣,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和小白狐身上的味道一样。他用那双温柔澄澈的黑眸看着你时,你真的会觉得自己是被珍惜的,那个人,温暖到不可思议。
“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转头就看到了阿染,是化成人形的样子,他一直在照顾我。”
也是那时他才知道,山谷中的青藤是混沌妖藤,是狐君莫染的灵魂武器,带有灵性,进可攻、退可守,也正是混沌妖藤,遮住了谷中的一条通路,通路尽头是一间木屋,莫染偶尔会在他出门或睡觉时待在里面,那间木屋也正是那时他被带到的地方。
“他解了我身上的毒,也告诉了我他的身份。”
那时月生才知道,他眼中幼年的小狐狸,已经五百八十岁了,是狐族正在闭关的狐君,也是当时整个狐族的支柱。
战以择的嘴角勾起,当时的月生才九十三岁吧,莫染也算老牛吃嫩草?可是这月生的长相却分明看着比莫染大几岁,呵呵……
“他笑着问我怎么报答他,我说‘这条命是你救的,自然归你’。”
当时那个人笑的一脸温柔,打趣的问怎么报答他,自己像着了魔的似的就说把这条命给他,可那人却笑着摇了摇头,【本座是狐族,要你狼族的命做什么?难道你还能叛族不成?】
狼族,自己早已再无眷恋,只有眼前这个人,才能让自己感觉到温暖,感觉到自己在活着,那么,为了留在他身边,什么不可以呢?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如果你想,我,】,他却打断了自己的话。
“他拒绝了,他说如果想报答,就回狼族,成为狼王,并答应他永不与狐族为敌。”
他清楚地记得他的话,【你要报答的话,就回狼族吧,成为新的狼王,现在狼族还在与狐族为敌,让本座好苦恼,你帮本座停止怎么样,然后永远不许与狐族为敌。本座知道你天赋极好又聪明,可以做到的。】那人就用  温柔的语调说出了这样强势的内容,可他却没有一点不满。
“后来我成为了新的狼王,狼族也停止了对狐族的攻击,只要有机会,我就去找他,去见他,我知道我爱上他了,阿染很好,很容易让人深爱。”这位狼族至尊,就用那样平淡的语调诉说着自己的感情,他的眼神,真挚无比。
“我知道狐族狐君,不屈居于任何人之下,阿染内心更是骄傲无比,所以我对他说我想嫁给他,但他拒绝了。”说到这儿,月生微微握拳,眼中有着一丝黯然。战以择听到这,却是眸中精光一闪。
【狐族狐君若娶外族,必须由狐族最高掌管着同意哦,狐祖没同意,本座不能娶你啊,而且月生在狼族,才能更多帮到本座呐。】这是他当时的话。
“他说是因为狐祖不同意,可我知道这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如果嫁狐君,就必须入狐族,入狐族要放弃狼族身份,而若失去了狼族身份,我对狐族的价值就会减小。”月生一直知道,或许阿染从未爱过他,狐君莫染一生,所行之事,所娶之人,无不以狐族利益为出发点。可是……
“可我还是爱他,也…也与他有过夫妻之实。”说到这,月生的脸上竟然有可疑的红晕。战以择眼中划过兴味,还是把身子给了莫染,就这么爱他?我白狐一脉魅力一直如此啊,他心中竟有几分诡异的骄傲……
莫染即使在做那事的时候,也是温柔的,温柔却不容忤逆,可自己还是很疼,不过疼没关系,只要阿染舒服就好,这是月生一直以来的想法,对于他来说,只要能亲近莫染,就是幸福的。
“我就这样一直默默地站在能看到他的地方,可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本想只要他一走,我就自杀随着他去,可他却早就料到了这种可能。”
他依旧那么俊美,那么温柔,【如果本座死了,月生不许死哦,咳咳,本座不让。】有一天他突然对他说,月生急了,刚要说什么,却被他打断,【月生一直想嫁本座吧,跟了本座这么久,连个名分都没有,呵呵,听话的话,就有可能哦。】月生暗道:名分不重要,重要的是夫妻之礼会将二人神魂勾连,再加上下葬在同一个墓穴中,就极有可能转世到同一个时空,下辈子,还想在阿染身边啊。
“阿染说相信狐祖还会归来,让我等到那个时候,求狐祖应允,只要狐祖答应,就能获得他死后残存意志的同意…同意我以夫妻礼为他殉葬。”
他记得那一天,阿染说了很多,那是他第一次听到莫染说心里话,【月生,你知道狐族为什么那么团结吗?】月生不知道,但他很想知道,就连狼族那样有血性的种族,都有内乱的一天,为什么没听说过狐族有这种事。
【……为什么】
莫染笑了,笑的很温柔,他的黑眸望向远处,里面一片深邃,【因为狐族,是个有信仰的种族,我狐族得天庇佑,生九尾,道法九重。而青丘,就是我狐族信仰的图腾,狐祖,就是我们信仰的神。】
【神吗?】
【是啊,因为有信仰,所以全心信任,我相信狐祖说过的会回来。】一句“我相信”清朗干脆,饱含坚定。
莫染突然就看向月生,【我的神就该是你的神,代替本座等他回来,然后交给他决定吧,帮我转告狐祖,‘狐族,没有没落在臣手上’。】
“阿染让我告诉您,狐族没有在他手上没落。”想着莫染的交代,月生再次开口道。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08 11:18:00 +0800 CST  
第二十四章 推辞狐君位
战以择安静地听完了月生的讲述,心中却在不停地思量,这莫染的目的太明显了,就是想让月生因为嫁他而入狐族,也就是把月生交到自己手上,给自己一个完全听话的狼族之主。
他又看了一眼月生,他能成为狼族之主,必不缺少智慧,怕是也知道莫染的用意,可这人眼中却没什么不甘愿,摆明了很愿意为莫染所用,这两人倒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情之一字,困住了多少人,怪不得这月生眼中已存死志,原来是想要去陪莫染,既如此,倒是两全其美。正好解决了自己近日苦恼之事,可以顺利的进行下一步计划了,有了狼族的配合,自己也放心走这一趟了。
战以择直接道:“朕知道你的诚意了,接下来的事等朕吩咐。”他态度转变的倒快。月生却并没有什么不快,反而有一种多年等待终于有了进展的轻松感,他调整了下心态,想到马上就可以“追随”阿染,便应了声“是”
数日后,一处庭院,战酒仙正在练枪,深红色的血烬惊鸿枪在他手中如同活了一般,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种种用法一一呈现出来,衔接流畅灵动,周身血气缠绕,锐不可当,一套枪法练完,战酒仙收枪而立,稍作调息,而也正是这收枪的功夫,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战以择。
“见过尊上。”战酒仙忙恭敬一礼。
“嗯”战以择淡淡应道,随即跨步走入,“小酒恢复的还不错?”他笑着问道。
“已经恢复了六成实力。”战酒仙思考了下回道。
“哈哈,比朕好的多。”战以择竟然笑着来了这么一句,这下,战酒仙不知道如何接了,战以择也不说话,就那么笑眯眯地看着他,一时间,竟有些凝重的沉默。
战酒仙心下是不断思量,尊上近来不是闭关就是繁忙于政务,上次战天的事,自己两次欲请罪也都被打发了没见到尊上。
前些天为尊上收拾石室所见到的一切更是让自己心乱如麻,内心担忧不已,今天好不容易逼迫自己尽快练功好帮到尊上,这才勉强静下心来,可今日,尊上怎么主动找上来了,而且……不知来意。
战以择看到战酒仙有些紧张的样子,无所谓地一笑,再次开口,“小酒最近可以选择时机去打仗,恢复身份,顺便把赤狐狐君位也恢复吧。”
只要战酒仙恢复身份,狐君位自是不在话下,可战酒仙却抿了抿唇,突然说道:“尊上,属下……属下今生不愿为狐君。”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战酒仙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怕是疯了。
战以择的桃花眼中寒光一闪,“战酒仙!你刚才和朕说什么!?”战以择是真的怒了,狐族狐君,历来只有别人求而不得,哪有他赐下却被推辞的道理,把狐君之位当成了什么,笑话吗?
战酒仙内心一颤,随即“砰”的一声跪下,“尊上恕罪,非属下藐视狐君位,而是今生属下心态已经改变,狐君的要求,有一些已无法满足,而且属下也发现有人更适合此位,正想向尊上举荐,必不误狐族大事,才斗胆推却。”
战以择这人,可以算得上是喜怒无常了,他突然就转变了表情,弯了弯眼睛道:“说吧,理由,和你要推荐的人。”
战酒仙顿了顿道:“狐君原则,一要带领狐族变强;二要永不屈居人下;三除了狐祖,不对任何人臣服。”
战酒仙似是不愿说,又不得不说,“属下……属下做不到第二条。”
战以择眯了眯眼睛“……小酒是指,有了居于人下雌伏的心思?”狐君的规矩,是当初第九代狐祖定下的,但却并不够严苛,也就是说到后来大家都觉得这规矩没什么意义,所以并不在意,甚至渐渐不再以此要求。
但战以择登位后,却重提旧事,很多规矩都被他再次重立,甚至严苛到可怕,这其中就包括狐君原则。
因为他太了解狐族是一个怎样矛盾的种族,生九尾,得天庇佑,天生的王者,可这样的一个种族,同时也有信仰、有追求、有感情,所以祖上有太多知名不知名的狐狸为报恩、为强族,屈居他人之下,可结果呢?
却是赔进去了自己的全部,有的甚至放弃了信仰,战以择认为,这是将自己完全交给他人的被动,这就像是一个可怕的诅咒,狐族若主动,若理智,则为主为王,否则湮没,这也是数百年来狐族走下坡路的原因之一。
所以战以择不要求所有的狐族,但至少狐族的领导者,带领者,不可屈居人下,不可雌伏!这样的爱,他不想在他们身上看到。
他要打破狐族的禁锢,或者说弱点,可现在,战酒仙告诉他什么?他爱上了别人?甚至是让他甘愿雌伏的那种爱?
“朕很失望。”战以择平淡道,甚至带着一丝疲惫,几百年前,一个女子,也这样跪在他面前,为了一个外族,放弃了狐族,一个他当做徒弟养大的女子,当时的黑狐族狐君……就那样以爱为名,放弃了她在狐族的一切。
没有惩罚、没有责备,仅仅是轻描淡写的四个字,“朕很失望”,却每个字都砸在了战酒仙心上,让他如遭雷击,身体忍不住晃了晃。
“……尊上…主上,主人,您是我的主人,签过从属契约的……我……我爱您,所以真的,就是想瞒,也瞒不住的。”他的声音有一丝哽咽。
瞒不过的,上一世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已经动情,或许是与战以择征战天下的时候,或许更早,只不过连自己都没发现。今生重逢,再次签下契约,战酒仙更是有一种深刻的归属感,根本就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爱意,这样下去,战以择迟早会感受到。
他了解战以择,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如果自己是狐君,那份感情,战以择连承认其存在都不可能。
更何况,他真的只是想说出来而已,至于结果如何,他会得到怎么样的对待,自然全交给……他的主人,战酒仙从来都是这样直白而毫无保留的相信着他选择的人。
当战以择听到那句“我爱您”时,眼中的冷漠有些破碎,什么?爱谁?他有些发懵,小酒说爱的是自己?所以才有了屈居人下的心理而无法再做狐君。战以择想明白后,突然就笑了,他确实受到了惯性思维的影响,当年的狐祖妲己,狐君水冥,都是爱上外族甘愿雌伏,才叛了狐族。
而现在,小酒爱自己的话,只会更忠诚,哪里有可能叛变?不能再做狐君倒是真的,不过这和叛族比起来,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儿。
知道了是误会,战以择一下子就没了之前的沉重,他弯了弯桃花眼,唇角恶劣的勾起,“小酒想爱,就爱吧。”那泛红的眼角是一丝少见的风流凉薄。
人都是自私的,战以择也如此,他的算计也如此。
战酒仙微微仰头,愣住了,一下子就撞入了战以择眼中那片温和之下的轻狂里,久久不能回神。
“说说狐君之位吧。”战以择一句话,惊醒了战酒仙。
“战持,属下认为战持可成为赤狐狐君。”
战以择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道:“为何?”在考虑到重立狐君时,他就想到了战持,看来小酒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战持将军年少时桀骜不驯,智勇无双,在沙场上建功无数,深得军心民心。
后来与兔族奸细成婚,发现真相后亲手废了那人送回兔族,可见其忠诚果敢。
之后带兵与兔族大战七天七夜,虽然惨胜,却是以少胜多,大伤兔族元气,让我狐族有了更多时间准备接下来的战斗,得以获胜。
而她伤了右手后,辞将军位,成为赤狐一脉大长老,渐渐展露了其政治才能、领导才能,把赤狐一脉打理的井井有条,远胜从前。
更重要的是,战持此人,骨子里骄傲至极,却又始终理智,即使当年与那兔族奸细白离栩相爱结合,也……从未居于下位。”
战以择弯眼一笑,这,倒是真的啊,只要他想,二人的房事也是能查到。
在这个妖魔横行、灵力通天的大陆,即使是女性,也可以通过改变身体构造或佩戴器具成为在那事中的绝对进入方而非承受方,战持就是如此,毕竟是狐妖啊,在一定时间内让身体多出什么器官太容易了,虽然达不到彻底改变,但幻化时能体会到的感觉,可是与真实的毫无差别。
所以战持此人…倒是有趣,战以择忽然笑开,确实很容易让他放心呐。
“而且”战以择开口补充道,“其弟子魏策,在她的教导下成长极快,已多次征战沙场,是排兵布阵的好手。可见战持,也是一位好师父啊,她大长老的位子,也完全可以由魏策那个聪明冷静的小家伙接任,只不过,还欠些火候罢了。”
战酒仙闻言一礼,“尊上远见。”
“呵”,战以择轻笑,“既如此,你早些把事情安排好。既然不做狐君,恢复身份也就不急了,倒是可以告诉战持,然后为她造势,做好后就到我这儿领罚吧。”
听到战以择这样安排,战酒仙松了口气,战天之事,尊上总算给了他主动领罚的机会,至于战持的事做到什么程度,若这还用尊上教,他也不配前世之名了。
……
另一边,战持所在房屋,她正擦拭着自己的大刀,一柄立起来比她人还高的大刀,极长的黑色刀柄平滑无光,银白色的刀身散发着寒芒,刀口圆若半弦月,锐气逼人,精美中自带一股霸道的煞气,却没有丝毫矛盾,就像战持本人一样。
她擦拭的很仔细,可见其爱惜程度,毕竟这银月天涯刀,也是她九死一生才降服的名器。
这时,有下人在门外通报,“主子,战酒将军前来拜访。”
战持那细长的剑眉微微一挑,“哦?让他进来罢。”说话的同时,将银月天涯刀放入了一旁的刀架上。
与此同时,战酒仙踏步而入,看着战持放刀的动作,笑道:“大长老倒是爱惜兵器。”
战持那明艳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叹道:“哈哈,毕竟随我征战半生,只可惜如今蒙尘。”
战酒仙看了一眼她无所谓的表情,似是随意道:“长老可愿再征沙场?”
战持笑道:“将军说笑了,本座这右手,如何能再舞得动大刀。”
“不是还有左手吗?”战酒仙眼含深意道。
战持一时有些怔忪,却也立刻恢复了笑容,“将军这话何意?”
“长老左手虎口处有茧,骨节分明,看起来比右手有力,可见这两年常握兵器,而且在下曾听闻,战持将军早年与虎族名将一战,被制住右手,却出其不意,右手松开银月天涯刀,左手反握刀柄,将虎族那人生生挑穿,可见这左手刀法,分毫不输右手。”战酒仙娓娓道来。
战持无奈一笑,“将军聪慧,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
“在下好奇,既然依旧能战,长老为何辞去将军位?”战酒仙一副探究的样子。
战持沉默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张扬洒脱的笑意,“纵是能战,右手被废,依旧损伤战力,而且狐族赤狐一脉,需要一位大长老。”
这话说得可是自信至极了,战酒仙笑了,“当时赤狐一脉,武将有我和几位老臣,文官却是极为稀少,在决策上更是略显平庸。你成为大长老后,决策果断,治理有方,一下解决了赤狐一脉的很多难题,大长老赤子之心,在下敬佩。”
战持见此,也不打算绕什么弯子,直接回道:“承将军称赞了,一切不过为我狐族。”她漆黑的眼中有着如同火焰一般明亮的光。
战酒仙道:“既是为我狐族,大长老觉得狐君之位如何?”
战持的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了一下,回道:“自是比长老之位更好,不过战酒将军难道不想要?你若加以历练,成长起来必不弱于本座。”战持的话越来越直接。
战酒仙听到那句“对狐君之位的向往”,眼中闪过追忆之色,道:“那是以前,我现在因为一些私事有难处,所以并无此意,倒有意助长老一臂之力。”
战持挑了挑眉道:“嗯?助本座一臂之力,不知战将军的自信从何而来?”
战酒仙看着战持,爽朗一笑,眉目间满是自信,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骄傲,“就凭这血烬惊鸿枪。”战持表情疑惑,血烬惊鸿枪?那不是狐祖借与他用的吗?
正疑惑间,战酒仙召唤出了血烬惊鸿枪,外放气息,勾起了自己与血烬惊鸿枪的灵魂契约。
战持感觉到那股契约之力,深深的震惊了,这样浓郁的灵魂契约之力,绝对是契约超过八百年,而以战酒的年龄,绝对不可能,这种情况,只能说明,说明这把枪前世就已经跟随他,可是血烬惊鸿枪的上一个主人分明是……那他,那他……
战持被自己的猜测震惊了。
战酒仙看到她眼中的惊讶,笑了一声,接着战持便听到他清朗而郑重的声音,“就凭一句‘血烬惊鸿动九天’,战持,最近我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名字,我叫战酒仙。”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09 12:02:00 +0800 CST  
和大家说一下,这两天更新可能会慢些,楼主脚崴伤韧带撕裂,只能拄拐(T▽T),需要修整(・ω・)ノ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10 23:46:00 +0800 CST  
第二十五章 寻找朱雀翎
那句“我叫战酒仙”,胜过了一切的保障,前世赤狐一脉狐君,随狐祖四处征战,战功累累,以其手段,让战持不需要怀疑,更何况光是其身份,已足够让她尊敬,她对着战酒仙一礼,“愿遵前辈意。”
战酒仙爽朗一笑,“哈哈,这也是尊上的意思,我会帮你造势,你也做好登狐君位的准备。哦对了,我的身份,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战持的眼中闪过感动,尊上的意思吗,尊上如此看重自己,自己必定不会让他失望。
几天后,玉穹山巅的狐尊殿,那威严古朴的王座上,战以择随意的倚在靠背上,暗红色的王座,只称的一身金红色王袍的他格外尊贵,殿内只有寥寥数人,莫禾、战酒仙、战持等重臣,只听得他温和的开口道:“战持”
“臣在”战持上前一礼。
“朕立你为赤狐一脉狐君,长老们和赤狐子民,你自己收服。至于狐君登位大典,如今正值乱世,一切从简。”这几日战酒仙和战持的造势,令战持在狐族声望颇高,战以择还算满意。
战持郑重一拜道:“谢尊上。”随即接过了托盘中的狐君金冠。
战持感觉到自己对青丘的气运感应更强了,他知道这是战以择册封后的效果,她的名字已经在历代狐君册中,内心也是微微激动。
战以择继续道:“朕过段时间要出去一趟,战酒随行,三脉长老协助战持处理好狐族要事,有无法处理之事给战酒传信,由他禀报。”
“是。”被点到的几人应道。
“另外,注意虎族和兔族的动静,必要时可秘密与狼族结为盟友。”
与狼族结为盟友?众人疑惑,却也出于对战以择的绝对信任应了下来,看到众人的疑惑,战以择想了想,还是说道:“月生,会成为我狐族的人。”
说罢,也不管众人神色各异,便结束了此次会议。
别人都陆陆续续的往外走,只有战酒仙留在原地没有动,战以择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反而等着他先开口。
战酒仙看出了自家尊上的意思,“砰”地跪下开口道:“尊上,战天之事,属下领罚。”
战以择看着他,温和笑道:“把上衣脱了。”真是啊,心情不好的时候,手很痒啊。
战酒仙不语,安静地脱去了衣袍,战以择想了想,没有用罪金杖,他的惩罚,小酒必不敢用分毫灵力抵抗,罪金杖的话,他稍一用力就直接把人打残了,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战以择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条鞭子,看着暗红色的鞭子和上面的倒刺,他弯了弯眼睛,唔,有点儿兴奋呐。
一鞭打下去,后背上的皮肉先是变白,接着渗出了点点血珠,再是鲜血缓缓流下,战酒仙闷哼一声,额头上冷汗冒出,身子却没有移动分毫。
接着是第二鞭,战酒仙的手死死地握成拳,青筋毕露,总算也挨住了,没有出声。
接着的几鞭,每一鞭都与之前的位置不同,依次排开,力道甚至都一抹一样,足见战以择对鞭子的掌控力。
面对着越抽越快的鞭子,战酒仙却已经无法思考了,疼,除了疼以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主人,好疼……他神志有些模糊念着。
渐渐地,疼痛有些麻木了,他的眼前也是混沌了起来,可就在这时,因为他的背上已经布满了鞭痕,所以战以择再一鞭打下去,打到的却是他第一鞭挥下的位置。
“啊……呃”他终于没忍住的叫出了声,战以择笑道:“没关系,这次疼的话,就喊吧。”
可接下来,战酒仙却是连喊的力气都没了,战以择的手挥动地越来越快,每一鞭打在之前伤口上,都痛得他冷汗涔涔,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能大张着嘴,尽力汲取氧气,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听到战以择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可以了。”
这才恍惚的抬起眼,他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却颤抖得不成样子“……谢尊上,手…手下留情。”这话倒是不假,战以择身边的人都知道,别看尊上平日里温和至极,但只要出手,一向狠绝,当然也包括惩罚自己人。
要是以往这样的事,只要关联的人,战以择绝对会下狠手,专挑关节打,虽不会彻底废了他,但绝对是爬回去都费劲,而且那种疼痛,才真的是钻心刻骨,还伴随着麻痒难耐,必定会永远铭记。
他上辈子还只是个少年时就跟在战以择身边了,年轻人总会犯错,而战以择更是信奉棍棒教育的主,所以他没少挨揍。
不过他也因此被调|教的很好,面对战以择的交代更是小心谨慎以及,因为他知道,对于尊上来说,犯错就是犯错。原因对尊上来说,就是借口,尊上从来只看结果,你做的事,一定程度上导致了不该有的结果,那就等着被教训吧,这是战酒仙信奉了两辈子的准则。
战以择因为发泄了一番心情很好,笑道:“那小酒可知道,朕为何手下留情?”
战酒仙一边忍耐着疼痛一边全力思考,他试探着回道:“……最近有事情需要属下办?”可这话一说完,他自己就后悔了,这算什么原因?他这么说,不就代表战以择把惩罚减轻了,还憋了一口气吗?尊上向来理智,真有事交代只会像之前那样把惩罚日期拖后,怎么会幼稚的选择打轻一点儿?自己怎么越来越蠢笨……
果然,战以择平淡道:“小酒重活一世,不仅没长进,倒是连从前都不如了。”
战酒仙感觉到战以择的不满,只觉得心都往下沉了沉。
战以择却没有再逼他,也没有离去,反而就站在那里给他时间。
战酒仙冷静下来,看见尊上没拂袖离去,心神定了定,大脑开始运转,“因为这次的错误,属下无法避免。”是了,他当时没有恢复记忆,也没有感应到契约之力,所以没有分毫可能选择维护二人。而他能感应到战天是狐族,也是在战以择拿出血烬惊鸿枪法后故意没帮忙遮掩的缘故,那么在他刻意说出了夙湮剑的来历来传播消息的时候,他连知道二人是同族的可能性都没有。
所以他这么做,完全无法避免,战以择也点了点头,“没错,你之前没有任何机会感受到与朕的联系,所以你的行为也没有改变的理由,这件事,朕自不会过于追究你。”
不会再追究自己,战酒仙松了一口气,可同时,也想到了当日未恢复记忆时自己想不到的事, “我去对付得到夙湮消息赶来的龙族,荒辰紫龙却在此时找到了天儿……”
这是尊上当时说的话,可是尊上素来谨慎,那战天又如此重要,尊上必会设下阵法保护,他记得尊上上辈子最后研究出的匿世阵,便是荒辰紫龙族,也破不了,那战天是如何被找到的?
“尊上,属下有一事不明,荒辰紫龙族,是如何找到战天公子的?”
想着战酒仙便问了出来,他一直是直性子,而战以择也从不会吝啬教导,上辈子战以择于他就是亦师亦主,他便习惯性地问出了心中疑虑。
战以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小酒猜朕用的什么阵法?”
此时战酒仙依旧跪着,后背的伤也没有处理,不过尊上的规矩向来是惩罚不许治疗,他也学会了忍耐,所以即便全身染血,也没影响他的回答。
尊上一向周全,所以“……匿世阵?”
“不错,就是匿世阵。荒辰紫龙一族也无法感应到阵眼所在的匿世阵。”
“那为何……”战酒仙的眼中疑虑更甚。
“因为朕当时实力不足,设下阵眼时只能用灵魂之力代替土灵力,而灵魂之力中有与你们的契约之力,你们若也用灵魂之力感应,便能感应到契约的气息,也就是阵眼所在。若再凭着荒辰紫龙一族的天赋,则阵可破。”战以择淡淡讲道。
战酒仙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契约,荒辰紫龙一族,这两个特征,能同时满足的,只有……“是…是紫栖渊?”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道。
战以择竟然温和一笑,轻声道:“就是栖渊啊。”
战酒仙的心却彻底沉了下去,尊上没有刻意遮掩契约之力,意味着没想过感应到契约之力的人会破他的大阵,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对他们四个的信任,可是…可是紫栖渊只有在感受到了契约之力的亲近后才能找到阵眼破阵,也就是说,即使感受到了契约之力的亲近之意,他依旧选择破开了那大阵,甚至是残忍地杀死了阵中的人,战酒仙不敢想下去了。
“小酒懂了,那也该知道紫栖渊的情况了吧。”他这话问的让一般人无法理解,却让战酒仙的瞳孔一缩,是啊,这样的行为,对尊上来说,无异于背叛。
战以择看似性情温和,可只有跟在他身边的人才了解他实际上有多么独断专行,容不得一丝忤逆。
战以择笑了,“看来小酒真懂了,紫栖渊,是个背叛者呐。”
战酒仙苦笑,紫栖渊那个家伙对尊上的态度,几乎表现的人尽皆知,更是成为了荒辰紫龙族的伤疤,那简直是舍弃了一切,把尊上奉若神明的追随,他如果有机会恢复记忆,这样的结果,只怕会让他疯掉吧。
即使是自己,都不敢想象,若是被尊上抛弃,会是怎么样的绝望。
战以择笑道:“别想了,赶紧收拾一下,一个月后,随朕出去一趟。”
战酒仙立即应道:“是,尊上。”
与此同时,荒辰紫龙一族,紫栖渊一身紫袍,银色的披肩和暗纹衬得他华贵神秘,他气质温润如仙,却同时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丝毫不矛盾。“本尊要去巫族一趟,这次低调前往,会绕过龙谷,所以只要紫昭跟随就好。本尊不在期间,长老们处理好龙族内务,无法决断之事用秘法传信给本尊。对了,狐族那边,不要动,一旦涉及任何狐族的事情,全部报告给本尊之后再作处理。”
自从见过战以择之后,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有一种不能轻易做对狐族不利的事情的可怕念头。
众荒辰紫龙一族的臣子无不应“是”,只有紫锋突然叫道:“舅舅,锋儿也想去,正好历练一番。”少年黑亮的眸子看着他,一向骄傲任性的眼中有着渴求,今天他穿着一身金边黑衣,脖子上围着橙棕色的狐皮围巾,显得整个人活力无限。紫栖渊不由得有些无奈,毕竟是死去的姐姐的孩子,自己也对他一直宠爱。想了想觉得不影响什么也就应下了,反正紫锋虽然性格乖戾,但对他的话从不违背。
说到姐姐,姐姐紫鸿的气质真是和那个狐祖很像啊,严厉而温和,也算得上是唯一让自己感觉温暖人,所以照顾好她留下的孩子,也算是回报吧。
和往日的淡漠相比,这怕是紫栖渊唯一少的可怜的感情流露了。
众人退去,紫锋却还缠着紫栖渊,“舅舅,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紫栖渊淡漠道:“两个月后,你回去准备下吧。”
紫锋神色一动,“舅舅,巫族在大陆的西南角,龙谷却在大陆西南连成一片,我们绕开龙谷,岂不是很麻烦?”
“没关系。”紫栖渊淡淡给紫锋讲解,“我们先往东行一段距离,就是血焰山岭的西峰朱脊山,我们正好在那儿取一物,当做入巫族的礼物,正好也避开龙族那些老家伙。”
紫锋这才笑了,拍手道:“就是,那帮老家伙,哈哈,我们荒辰紫龙一族比他们强大,出来自立门户有什么不对,就可恨千年前那紫栖渊背叛荒辰紫龙族,不然现在龙族肯定被我们压的死死的,据说青龙不也退出了龙族吗?那也是背叛喽,他们又有什么可笑话我们的……”
紫栖渊没有理他,听到“紫栖渊背叛”的字眼时,他就想到了自己的梦,关于上代叛族尊主紫栖渊的梦,只觉得压力骤增。裂天扇和巫族,哪个都不容易啊。
也就是在这时,狐族,战酒仙勉强的站起身,忍痛走出大殿,正要带上大殿的门时,听到了战以择的一句话,“对了,准备一下去朱脊山的衣物丹药,我们正好顺道取朱雀翎给巫族当见面礼。”
战酒仙也立刻想到了最近巫族在找朱雀翎的消息,又想到巫族一向不喜见客,便明白了尊上的意思,应道:“属下明白了。”
这朱雀翎,分明就是进入巫族的通行证啊。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11 13:41:00 +0800 CST  
水冥其人,何曾如此患得患失。
鬼千幻邪异一笑,“自是不如你好,但冥儿该知道,她们对我有用。”
水冥不语,鬼千幻的野心,她从来知道,更明白这个男人最看重的,永远不会是情爱。
“……我会帮幻”情至深,而无怨尤。
“好”鬼千幻幽幽道。
……
可二人没想到,狐族会有后手,利用秘法找来了另外的幽冥鬼蝶,一场离间计,他们自相残杀,一场大战,最后的幽冥鬼蝶族全灭,针对狐族和虎族的算计也终成一场空。
漫天大火焚烧着鬼王宫,水冥抱着鬼千幻被血浸透的身体,颤抖的说不出话。
鬼千幻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妖异笑容,“成王败寇而已,本就是一场豪赌,纵使输了,也不枉来过,能与狐祖一搏,当真痛快哈哈……咳咳…咳咳咳……”
水冥的脸上满是泪水,“幻,别说了,别说了。”她有些慌张的擦拭着鬼千幻口中不断流出的血液。
鬼千幻轻轻按住她的手,“我是不行了。”他边说边从嘴里吐出一颗黑色的珠子,珠子散发着谈谈的阴冷之气,“这是雪蝶献祭的精华,给……给小年,他就能直接蜕变成幽冥鬼蝶。”边说,便看向一旁一个三四岁大的男孩,看着黑珠子,那孩子眼中闪过悲痛和不忍,“……父亲。”
看着男孩的抗拒,水冥内心也是微微一叹,这么善良的性子,也不知像谁。鬼千幻妖邪的黑眸闪过严厉,“听话。”那少年这才接过黑色珠子,吞下了这一万只雪蝶心甘情愿献祭的生命精华,随即盘膝闭目,身上淡淡地黑气溢出,发生着无声的蜕变。
看着这一幕,鬼千幻缓缓笑开,嘴角鲜红的血液溢出,称得他妖艳异常,水冥搂着他,泣不成声,“保住……保住小年”鬼千幻艰难道,另一边刚刚吸收完黑珠子力量的鬼年听到了这句话,终于忍不住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眼泪一颗颗滚落。
父母忙于在战火中奔走,鬼年便习惯了一个人,身处乱世,他懂事的很早,但再懂事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之前只是强撑着而已,如今父亲死亡在即,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却还是捂着嘴倔强的不愿发出声音。
水冥艰难点头,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决绝“好,我会保住小年,然后,然后就去找你。”
看着鬼千幻张着嘴似乎要说什么,水冥低头把耳朵侧了过去,“冥儿,我…终是爱你的。”说罢,在水冥怔愣住的表情中缓缓合上了双眸,彻底没了气息。
够了,真的足够了,她本以为只有利用,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他的态度,却发现当鬼千幻说出“爱”这个字眼时,自己内心还是渴望的,只不过是之前不敢想象罢了。
看着化成一片黑色蝴蝶渐渐消散于四周的尸体,她牵起鬼年,缓缓走出了大殿,走入了狐族的包围。
而狐族的将士看到她时,全部愣住了,不知作何表情,她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眼中闪过苦涩,轻声道:“罪臣水冥,求见狐祖,愿听候发落。”
……
狐族狐尊殿,战以择一身玄色衣袍坐于主座之上,看着下方跪着的水冥,语气平淡道:“你可知罪?”。
水冥旁边站着一脸茫然的鬼年,他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水冥知罪,狐族黑狐一脉狐君水冥,违反狐君准则,雌伏于他人之下,通外族,背叛狐族,使得狐族屡遭重创,罪该万死。”水冥一条条说着自己做过的事。
战以择突然轻轻一叹,“看着朕,告诉朕你可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水冥有些颤抖的抬起头,看着王座上的人,眼眶一下子就湿了,她的眼中满是痛苦,那是尊上,是一手把她养大成人,教她武功,她心中如师如父的尊上,是她唯一不敢面对的人。
战以择挥手,取出一块留影石,用法力放出其中的画面,大殿中,人人都抬头看向了空中投影的内容。
狐君大典,一名一身黑袍的女子,头戴金色的发箍,气质清冷,眼含坚定,她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步履沉稳,终于迈上了高台,而那里,一身红衣的战以择满目温和的看着她。
她单膝向战以择跪下,战以择满目柔和,取过一旁托盘上的金冠,亲手为她戴上,“冥儿,你没让朕失望。”水冥抬头,一眼便望进了战以择眼中的一片温情,她的声音也因为激动而有一点儿颤抖,“尊上,我做到了。”说罢,露出了一个美丽至极的笑容。
战以择向她伸出手,“为我青丘狐族。”水冥把纤细的手放到了战以择骨节分明而白皙的大手中,顺势站起,也是轻声温柔道:“为我青丘狐族。”
说罢,女子回过身,扫视下方的狐族,轻轻开口,声音清冷,态度却温和真挚,“吾名水冥,今日起,受狐族黑狐一脉狐君之位,本座在此承诺,永不屈居人下;除了狐祖,不对任何人臣服;本座将用生命的全部,忠于狐族,带领狐族变强,护我青丘永世长存。”说到最后,她那双清冷的黑眸中满是耀眼的光彩。
女子一身黑衣,头戴金冠,气质清冷,却嘴角含笑,风吹起她的青丝,但遮不住她眼中深邃的坚定,狐君水冥,风华绝代。
看着留影的内容,大殿中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从没有人会想到,水冥会叛族,那样一个聪慧冷情,由尊上一手带大的女子。
水冥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了,她出神的看着留影石中定格的画面,那是她再也找不回的自己。
她的神色却渐渐冷静下来,只有看着战以择时,才有一丝隐晦的苦涩。
战以择淡淡问道:“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吧?给朕一个答案吧,后悔吗?”
水冥看着战以择,轻声道:“尊上,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不后悔。”听到她的话,大殿中一片哗然,战以择心念道:冥儿,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想起那个抱着自己腿撒娇,说要永远跟着自己的女娃娃,战以择只觉得有些迷茫。
水冥沉默了一下,却突然问道,“尊上可曾记得,小时候我曾问您,为什么您后宫里那些并不受宠的人明知等不到,却还要坚持在院子门口等您,为什么有些人明明是外族,却愿意为您完成那样苛刻的条件来入狐族,那时候我不明白,可如今却懂了……追逐所爱,抛却所有,水冥无悔。”水冥淡淡地说道。
“好吧,朕也明白了,可是水冥,朕很失望。”战以择一开始声音还很低沉,渐渐地却温和平静。
突然想起了紫栖渊,说要追随自己的家伙,三日之期将至,他会选择自己而背叛种族吗?如果他做不到的话,呵呵,战以择的眼中闪过扭曲,被从小养大的孩子背叛的心殇渐渐变成了扭曲,更带着一股令人惊心的掌控欲。
莫夭,朕错信了吗?
水冥抬头直视着战以择,毫不掩饰眼中的煎熬痛苦,“尊上,您于我如师如父,我对得起鬼千幻,也对得起自己,可水冥对不起您,水冥恨自己,有负尊上。”
这个冰冷决绝的女子,心中终究有着一丝放不下的纠结,是战以择,更是家。
“尊上,水冥愿不入轮回,自己溶解魂魄能量,滋润狐族土地,涨尊上实力,虽不能彻底赎罪,但至少可以稍作弥补。”水冥请求道。
他身旁的小男孩一直紧张的抿唇看着这一切,这时听到母亲这样说,才出声道:“不……娘,你不要死,娘,别丢下我一个人。”爹已经走了,娘也要离开吗?一直憋着的惊慌无助终于在这陌生的环境中不再压抑,鬼年抽泣着。
水冥轻轻摸着鬼年的脑袋,“是母亲有罪,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对不起狐族,唯一死方能心安,你别因此排斥狐族,你也是狐族,你身体里,有狐族的血。”
接着他看向了战以择,请求道:“尊上可否饶吾儿一命?”
“朕不会养虎为患。”战以择看着鬼年眼中的仇恨,温和而平静地回道。
水冥闻言,眼中闪过绝望,就在这时,却听到了鬼年稚嫩的声音从心底响起,“娘,我在用鬼蝶族秘法给你传音,别人听不见,我吞下黑珠子后,意外学会了一保命秘诀可以从这里逃走,连爹也不会,我会逃走等强大了再给你和爹报仇。”
说罢,也不等水冥反应,便化成了一阵黑烟渐渐消失。
大殿中的人都愣住了,战以择也反应过来,看向水冥的脸色愈加阴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赎罪吧!”
水冥也不解释,惨然一笑,念起密语溶解着自己的灵魂,在她魂飞魄散的那一刻,战以择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解脱,一丝痛苦挣扎了多年的解脱,他微微一叹,或许从爱上鬼千幻开始,有些痛苦就已经注定。
世上有些感情,有些选择,注定了不会快乐,可是心之所向,哪怕不够愉悦,也想走下去,因为在一些人的心中,有很多东西远远比快乐更重要,就像缺失的执念,就像终于活成了自己的心安。
……
这之后,就是鬼年一次又一次的刺杀,每次失败,都用幽冥鬼蝶族的秘法逃跑,战以择都无法奈何他。
直到有一次,看着逃跑不成被困在阵中的少年,再看着在旁边布阵的紫栖渊,战以择温和的笑了,“朕打听到了,你的秘法是因为幽冥鬼蝶的生命献祭获得,是你父亲吧,你若是死了,可对的起他?”
昔日孩童已经长大,少年冷着一张和他母亲极为相似的脸,倔强的不发一声,战以择笑了,他挑起少年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其实朕很好奇,你明知道幽冥鬼蝶一族的灭亡虽有朕的算计,实际上却是因为内部的自相残杀,你父也是因为欲害朕而咎由自取,你母亲更是心甘赎罪,你哪来那么大的仇恨?”
说到这儿,他放轻了声音,却紧了紧捏住鬼年下巴的手,“让你不顾性命,纠缠于朕数十年?”
鬼年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慌乱,战以择却直接笑弯了眼睛,“啊~让朕猜猜,孤僻冷傲的性子,又无依无靠,所以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目标吗?小家伙,你可比你父母脆弱了太多啊。”
战以择一直很善于发掘事情本质,更善于总结。
鬼年眼中的冷傲仿佛要被打破了一样,战以择却根本不停,“用倔强冷漠掩饰脆弱敏感的心,实际上却渴望‘活’着的意义,希望有存在的理由,朕说的可对?”
看着鬼年眼中的冷傲被打破,彻彻底底化为无助,战以择笑得很开心,他附在鬼年耳边,轻声说道:“朕在个别方面和你有一样的心情哦,只不过朕喜欢掌控、比你坚韧、更可以依靠,朕是唯一能懂你的人,也可以给你个存在的理由,怎么样?放下你那没有意义的‘仇恨’,签订契约,认朕为主,效忠一生。”
战以择说话间热气喷洒在鬼年耳廓,声音更是近乎蛊惑,让他情不自禁的微微战栗。
这些话,明明很过分。
可有些保护脆弱的壳,只要找对了方法,就能轻易击破。
“是唯一懂你的人……给你存在的意义……”看着战以择认真至极的双眸,鬼年突然就哭了起来,嚎啕大哭的那种,他抱住了战以择的胳膊,小声抽噎道:“那你……别留我一个人不管我行吗……一个人好冷,好可怕。”他的父母出去打仗,他从来是一个人,被“保护”在漆黑的房间里。
“好,服从我,为我尽忠,我就对你负责一生,好不好?”战以择抱着他低低哄道。
鬼年只觉得被迷惑了,从未有人如此了解自己要什么,从未有人让自己如此安心,他好想一直待在他身边……
“吾名鬼年,愿以灵魂之力立下从属契约,臣服于眼前之人,为其所用,奉其为主,追随身侧,一生忠诚,不叛不逆。”鬼年坚定地一字一句道,如果连灵魂也交给他,是不是就不会再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战以择揉了揉他的头,回道:“吾名战以择,应允眼前之人所求,愿对其负责终生。”
“小年,听话,不许爱上别人,尤其是外族,朕会生气。”
“小年,朕为你创了一套功法,好好学。”
“小年,用朕教你的千步幽影掌把罪喋匕夺过来。”
“尊上,我不会爱上别人”
“尊上,千步幽影掌我全学会了”
“尊上,罪喋匕”
无数次生死一线,鲜血中徘徊,只为那一份不抛弃的承诺。
罪中喋血万鬼还,我是鬼年,“愿永随尊上。”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12 22:08:00 +0800 CST  
可是,时不待我啊……“修炼火灵力,吾族火灵力特殊,足以悄然侵入这屏障。至于不够精纯的灵力,让莫氏尽快找纯莹草。”战以择温声吩咐道。
纯莹草,提纯灵力,珍贵无比。
战酒仙应道:“是,尊上,鬼年他……”说罢,看向了一直跟着自己二人的少年,此时放了他,太易生变数。战以择对着鬼年温和道:“用幽冥鬼蝶一族的神隐术和我们进去,解药只有我有,如果你敢坏我的事,我不介意杀了你。”
语音虽然温和,却一点儿也没有玩笑的意思,谁也不能坏狐族的事,包括鬼年,反正是他的人,死在他手里也理所应当。
鬼年瞳孔一缩,自是知道战以择是认真的,倒也没了搞小动作的心思。这边主仆三人找到了进入屏障的办法,别处的人自也是各显神通。
荒辰紫龙族掌时空之力,利用时空之力蒙蔽屏障,可以趁此空隙进入。白末身为祭司,本就一身神秘古怪的能力,竟然就那样自然地走着穿过屏障,如若无物一般。
最后,成功进入屏障之内的也不过数人。剩下的被隔绝在外,只能嫉妒又羡慕的看向走入的人,暗叹错过了这次的机缘。
战以择扫视了一眼众人,自己这边三人,紫栖渊那边三人,再有就是白末和一个陌生的黄衣少年了。
进入这屏障的,也就他们八人。一行人没什么交流,沉默的沿着火色道路走着,渐渐地,众人身后的屏障已经看不清了。越走越热,众人都是强自忍耐,眼含戒备,那黄衣少年的眸中更是闪过焦躁。
就在这时,一阵笑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一个红衣小少年突然从路旁蹿出来,吓了众人一跳。
那少年大约八九岁的模样,一身红衣,头上别着几根赤红的羽毛,熠熠生辉的红眸此时溢满了笑意,带着一股少年人的张扬活力。
不过这样的地方凭空出现一个这般打扮的少年,却显得很奇怪,众人眼中的警惕反而更多了。
那小少年把这份警惕看在眼里,却没什么不满,依旧笑嘻嘻的模样,他蹦到众人面前,插着腰道:“你们要去朱脊山找朱雀翎吧,我是朱雀的使者,负责接你们的。”小少年一副得意的模样,说到朱雀的使者时,眼底却有一丝捉弄的意味。
朱雀?战以择勾了勾唇角,真是新鲜呐,四方神兽可是从来神秘而不知行踪的,如今派人来接?
黄衣少年一喜,叫喊道:“那快让我见朱雀!我是凤族的南炎,我们凤族与朱雀是故交,我要见他!”
看着南炎焦躁的样子,红衣小少年眼中闪过不喜,“朱雀不会喜欢你的。”
南炎顿时更着急了,这时白末却在旁边疑惑的问道:“凤族不是不能出梧桐林吗?”
南炎猛地一回头,看向白末,“你怎么知道凤族不能出来?”眼神凶狠至极。
战以择的桃花眼微眯,凤族这么多年都没什么消息,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能出来吗?
白末依旧眼神纯净,无辜的答道:“因为诅咒啊。”这一句话,如同在众人的心湖中扔下一块石头,荡起无尽的涟漪。
凤族中了诅咒?怎么从没听说过,白末说的是什么意思……
南炎眼中满是愤怒,“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怎么可能,诅咒是凤族的秘闻啊!
白末单纯,却也知道有些事情绝不能说,所以他停止了透露,而是回道:“就是知道啊。”
南炎:“……”他简直要气死了,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平静,这么敷衍。
战以择暗道:这白末果真是一身秘密。
前面的红衣小少年却只是扬了扬眉,“再不快点儿跟不上了啊。”脚步一点点加快。
南炎哼了一声,连忙跟上,众人自是也加快了脚步,不再关注二人的争论。
走了好一会儿,四周一直都是红色的山石,众人难免有些视觉疲劳,紫锋这时嘀咕道:“这血焰山岭全是一模一样的的红色石头,根本就认不清路嘛。”
紫昭接话道:“是啊,主子,属下的天赋能力都无法记下来路。”这话却是对着紫栖渊说的,紫栖渊也是一脸凝重,因为紫昭说的没错,连时空之力都无法记下路途,难免让自己无法安心。
前面的红衣小少年闻言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紫栖渊,眼中闪过什么,接着又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战以择,说道:“哼,朱雀大人设下的结界,便是荒辰紫龙族,也别想占到什么便宜。”边说还边扬起了小小的脑袋,一副骄傲的样子。
战以择顺着他的话温和地笑问道:“朱雀大人是有意指引,希望我们得到朱雀翎?”他看着红衣小少年头上插着的红色羽毛,眼眸深深,这人的打扮,倒是很像朱雀啊。
红衣小少年立即回道:“当然了,这是对你们的考验,通过了才有机会得到朱雀翎。”
南炎眼中有不解,“可是朱雀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不可能设下什么考验啊?”
小少年眼中闪过怒火,几乎跳起来,“你很了解朱雀吗?什么叫朱雀不是好脾气?你才是一副愚蠢急躁的样子吧?啊你要那么厉害的话直接要朱雀与你见面啊!”红衣小少年连珠炮一般数落着南炎,可是说到最后,眼中却有一丝心虚。
就好像他很害怕一些事情发生坏了他的事一般。
南炎眼中闪过焦急,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头的火烧地他越发无法理智思考,只好甩了甩脑袋,不再出声。
白末却在这时看向了南炎,出声安慰道:“你很难受吧,那就别说话了,喝点这个,我自己配的定神水,很舒服。”说罢,递给南炎一个小瓶子,南炎接过,打开闻了闻,随即喝下。
喝下后,他眼中的暴躁少了很多,气质竟也有了几分少年人的清朗明快,他感激道:“多谢。”
白末却摆摆手,“不用谢我,是老师交待若遇见凤族,可略微帮衬一些。”言语间,竟是不受这份感谢,“不过也只是略微帮衬。”白末眨了眨眼睛,眸中一片纯净,可说出的话却略显疏离。
南炎苦笑,“略微帮衬已经足够,不知你的师父是……”
白末纠正道:“是老师,老师未收我入其门下,算不得其弟子。”言语间有些失落。
“老师是通晓一切的人。”言语间充满信任崇拜,却没有透露他老师的姓名来历,大多数人只当他盲目崇拜,没有理会,红衣小少年看向白末的眼中却有着恼怒和厌恶。
这个人知道的太多了,对自己来说很危险。
战以择喃喃自语,“通晓一切?那是否知道狐族的未来呢……”说罢,自己甩了甩头,暗道真是魔障了,狐族命运,只在自己手里才是。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14 12:11:00 +0800 CST  
我的楼是不是被吞了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14 12:14:00 +0800 CST  
果然,被吞了,为什么呢?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14 12:15:00 +0800 CST  
我发图片吧,是第27章缺失的上半段~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14 12:22:00 +0800 CST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14 12:23:00 +0800 CST  
整理下丢失的26章,重发一遍图片版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15 22:17:00 +0800 CST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15 22:17:00 +0800 CST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15 22:19:00 +0800 CST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15 22:20:00 +0800 CST  
第二十八章 莫测星辰力
红衣小少年看着白末帮助南炎,眼中闪过对二人的厌恶,却又被他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走着走着,众人感觉身上越来越热,接着就看到了原因,前方已经没有路,而是一片火海,正当众人愕然之际,红衣小少年开口道:“这是朱雀给你们的第一关,吸收这里的火灵气,吸收够一定量,便可以获得朱雀的好感,更有可能获得朱雀翎。”
说这话时,他眼含期待地看向了战以择和紫栖渊,战以择看着他期待的目光,心中忽然闪过什么,期待?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期待?想起南炎的一举一动,他暗暗想琢磨着,朱雀吗?
他突然用灵力对战酒仙和鬼年传音道:“不要吸收这里的火灵力。”
狐族天赋九尾,九种灵力皆有自己的吸收方法,若平日里自可以做到选择吸收与不吸收,但是此处火灵力过于浓郁,战酒仙和鬼年还是不能做到一点儿也不吸收的。
可是战以择修炼的功法九魇诀却可以做到这一点,藏于青天伞中的狐祖传承功法。
一时间,所有人都盘膝而坐,但究竟吸收了多少火灵力,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紫锋突然额上冒汗,大喊了一声:“舅舅,我的力量做不到不吸收火灵力。”便只见他整个人额头冒汗,浑身酸软的瘫倒在地,而紫昭和他差不多,只不过比他好上一点儿。紫栖渊见此,立刻封了他们的穴道,阻止他们再吸收火灵气。
紫栖渊看向红衣小少年,“阁下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红衣小少年生气道:“你为什么让他不要吸收火灵气?”
紫栖渊正想说话,南炎却是艰难喊道:“这火灵气有问题!要不是我是凤凰族,有自己种族的火焰在体内,吸收这火灵气困难,此刻早已成为这火灵气主人的傀儡了!”但是显然,毫无防备的他还是吸收了一些,导致了此时的虚弱,但他也自己点了自己吸收灵力的穴道,以防万一。
战以择看向战酒仙和鬼年,果然也是有些虚弱,浑身流汗,不禁皱眉,还是吸收了一些吗?
战酒仙道:“尊上,我的修为做不到,还是吸收了四分之一。”
鬼年没什么表情,可头上越来越多的汗却表明了他的辛苦,他艰难道:“三分之一。”
好在没超过身体灵力一半,如此封了穴道后就能慢慢排出,战以择直接点了二人穴道,防止他们再被动吸收火灵气。
看着毫发无伤的战以择、紫栖渊、白末,红衣小少年一脸阴沉,“这次来的人好聪明啊。”
战以择看着他神色不变,依旧温和道:“你之前设下火屏障,一来为了进来的人实力达到要求,二来是为了让进来的人都是不排斥屏障上火灵气的人,好在此时吸收同样的火灵气达到你的目的吧。”
红衣小少年怒道:“不错,可你们怎么会知道!”
紫栖渊冷哼一声,随即淡淡道:“世间种族,凡有数十万年传承的,皆各有手段,凤族与朱雀交好,性情之好战热血,高傲直白,本尊都尚有研究,更何况是狐祖呢。”
战以择笑眯眯地看了一眼紫栖渊,眼中阴狠闪过,快地没有让任何人发现,“紫尊说的不错呐,南炎这人性情如此直白易懂,不比你可信得多?而你身穿红衣,头戴红羽,言语间更是多次误导我们,不就是想让我们认为你是朱雀?而你和南炎口中的朱雀却相差太多。”
紫栖渊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的身份瞒不过战以择,索性也不否认,语气平淡的接道:“更何况你对南炎的态度,漏洞也太多。”
听着紫栖渊冷然而带有几分清朗的嗓音,战以择不由地有些恍惚,栖渊的确是最懂他思维的,红衣小少年对南炎的态度,排斥厌恶,还有在说“你要那么厉害的话直接要朱雀与你见面啊”这句话时的心虚,都说明了太多问题。
“所以不难猜测你有问题,自然也不会轻易吸收什么火灵气。”战以择继续温和接道。
红衣小少年脸色难看,眼神闪烁地想着应对之策。
白末却有些惊讶地开口,“竟然……是这样吗?”显然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战以择和紫栖渊所说的红衣小少年的阴谋。
紫栖渊却出声道:“方才多谢提醒,在下才没有吸收火灵气。”红衣小少年的事都是他看到众人倒下才一点点想到的,他可没有战以择反应那么快,几乎是下意识没吸收火灵气。
战以择和红衣小少年却看向了白末,战以择暗道:如此单纯之人,为什么会想到拒绝红衣小少年。
白末摆摆手,“紫尊客气了,是老师的交代。”
红衣小少年眼中划过惊骇,“你的老师是谁?为什么?”
白末自然道:“因为老师要我来找朱雀翎,自然要告诉我小心什么,如何行事。”随即他疑惑地自语道:“还要看看这一代朱雀翎心性如何?奇怪,这朱雀翎还有心性不成?”
一语惊醒梦中人,战以择看着红衣小少年更加惊恐的神情,又看了看他头上的红色羽毛,再结合白末之前所说种种,一个诡异的念头在心中形成,他有些古怪地开口道:“你就是朱雀翎?”朱雀翎是活的?
一语出,空气都安静了一瞬,白末和紫栖渊也若有所悟,看向了红衣小少年,红衣小少年被战以择的话砸懵了,看着三人看自己的眼神,当即不再犹豫,运起灵力,向远方跑去,战以择可管不了那么多,朱雀翎必须到手,所以立刻追去,另外二人自也不会落后。
三人跟着红衣小少年绕来绕去,来到一处空地,却只见他身影一闪,便原地消失了。
紫栖渊神色一凝,“阵法?”
战以择几乎全部心神都放在追人上,听到紫栖渊如此说,便自然而然的温和命令道:“栖渊破阵。”
见二人有些古怪地看向自己,战以择才意识到了什么,微微垂眸,让人看不清神色,紫栖渊却是问道:“狐祖刚才所提可是荒辰紫龙族上一代尊主紫栖渊?”
战以择看着转世后名为紫柒的荒辰紫龙族新尊主,笑了笑道:“的确,是上一代的事情了。”
紫栖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而带些凉意,问道:“可惜,传闻其殉主而亡,他既已经被狐祖害死,如今还能复活助你不成?”
紫栖渊,就是荒辰紫龙族的伤口,“紫柒”听到战以择提起,自然心中有气。
战以择顿了顿,饱含深意道:“若我一人,自想当他死了,若为狐族,他却该活着还债。”
就在刚刚发现自己无法破阵的那一刻,战以择突然想通了,对狐族有用的是紫栖渊,而不是没有前世记忆的紫柒,所以他再想舍弃,也要面对,也要让紫栖渊恢复记忆。
个人的一点喜怒,如何与狐族相比。
紫栖渊对于战以择的态度不以为然,转过头去研究阵法,他知道此时破了这个阵,有可能让战以择捡便宜,可单凭他和白末二人之力,未必杀得了战以择,更何况白末肯不肯帮他都不一定,紫栖渊从不认为那颗金色珠子的人情能这么大。
紫栖渊勾连时空之力,还原着阵法,战以择见他如此,眼中闪过一丝血红,他破了自己的匿世阵时也是这样吧,想起战天死时的模样,他心中渐渐泛起杀意。
可随即战以择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今天自己的情绪怎么会如此容易变化,明天,明天是月末!三惘欲生草发作的日子,抬头看了看渐晚的天色,战以择的心中有些担忧。
紫栖渊研究着阵法,脸色却渐渐难看,阵法的布阵原理被他还原了,破阵之法他也知道了,可是……可是以他一个人做不到啊。
他看了一眼二人,思索了下,随即道:“二位,此阵以我一人之力不可破,既然二位也是要进去的,不如助本尊一臂之力可好?”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16 11:51:00 +0800 CST  
白末惊讶道:“你知道怎么破阵?”
紫栖渊淡淡道:“本尊已解析出了阵法原型,此乃四方神兽所设的守护阵,阵法隐藏着另一处空间,正因如此强行破阵的条件极其苛刻,首先需要四方神兽的四种灵力引动,其次要能沟通时空之力达到传送空间的作用,最后,还需要星辰之力才能让其强行运转。”
战以择笑道:“这倒巧了,西方白虎主金,北方玄武主水,东方青龙主木,南方朱雀主火,而朕所修灵力的前四种正是金、水、木、火,紫尊恰好可勾连时空之力,可这星辰之力是什么?”
战以择也是心中暗叹,此时若想破阵必须合作,幸好需要的是金、水、木、火四灵力,因为他目前只能运用这四种,火灵力还是刚刚为了破火屏障才开启第四尾修炼的。
此时他火灵力与身体契合度不到三分,就连强行开启第五尾修炼土灵力都不行,若紫栖渊说需要土灵力,只怕就会立刻暴露自己的修为,在荒辰紫龙尊主面前暴露自己远未恢复的修为,后果可是非常严重。
紫栖渊沉默了下,“我不知道,星辰之力一词,也是我勾连时空之力后,根据对时间之力的隐约感应翻译出来的。”
战以择:“……”
白末这时有些疑惑地问道:“星辰之力不就是星辰之力吗?你们没有?”
战以择敏锐地反问道:“你有?”
白末摆摆手,“我……我是没有,但老师可能有,不知道他会不会给我。”
战以择温和道:“这不是你老师交给你的任务吗,又怎么会不帮你?”白末想了想点头道:“也是,我还没有完成全部的任务呢,怪不得老师给了我一个传送回去的符纸呢。那我就走一趟吧。”
说者无心,但听在战以择耳中却有些惊讶,符纸是封印灵力法术的,而能达到传送等空间作用的更是珍贵无比,这白末的老师到底是何人?特地给他一张符纸就为了让他回去一趟?是料到了这种可能还是有什么别的用意。
白末利用定点传送的符纸,将自己传送到了另一个空间,看着熟悉的山内景色,他微微一笑,眸光温暖。
来到一处大殿前,这位外柔内刚,便是对兔族之主也不曾低头行礼的兔族祭司跪拜而下,“白末求见老师。”
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进来吧。”声音很有磁性,悦耳却又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大殿的主座上,一个男子颇为随意的躺在上面,青色的短衣,灰色的长袴,黑色的布鞋,极为平凡的打扮。
他头发柔顺的全部披散下来,皮肤有些不健康的惨白,五官单独看都不是很特别,但组合在一起却有一种温和的俊美感,一点也不尖锐,如山如岳,悠远从容。
男子轻轻地抚摸着手腕上缠绕的一条青色小龙,修长白皙的手指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事情办的如何?”他开口问道。
“回老师,在破阵的过程中遇到了麻烦,需要星辰之力,这才回来……”白末当下把此行的全部经历又讲了一遍。
男子听到关于南炎的事情,眸光微深,凤族呵,但他却没有多做评论,反而关心了一下白末的事,“荒辰紫龙族?你的金珠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末回道:“那是白末前一阵子的经历了,昔年奉老师之命历练时受伤,为人所救,这才想要报答。”又把与紫锋的相遇全部说给了男子听。
男子听到了紫锋哄骗白末的招数,竟轻轻地笑出了声,他抬头看着白末,有些无奈道:“你的性子也太单纯好骗了,看来当初不该只叫你入山历练,仅增武功修为。”
白末急道:“老师……”
男子打断他,“嘘”,随即笑道:“将错就错也挺好不是吗?有些东西本座希望你自己发现。”
白末只好应道:“是,老师。”
男子又笑了,随即吩咐道:“星辰之力本座本也没剩多少,不过这次给你也无妨,你记得我叫你带给朱雀的话,对了,顺便告诉他,本座要他一半的星辰之力。”
男子说完一挥手,取出一个紫色的储物戒指,递给白末,“这些星辰之力够你用了,你回去吧。”
白末点头应道:“是,学生告退。”
望着白末被传送走的样子,男子低声笑了笑,喃喃自语道:“不着急,兔族最近发生的事情足够你成长了。”
另一边,白末走了有一会儿,此处只剩战以择和紫栖渊二人,二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一开始便只是沉默。
但战以择却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紫尊要朱雀翎,想必是为了巫族?”
紫栖渊回道:“难道狐祖不是?”
战以择笑道:“瞒不过紫尊啊,谁让巫族通行证这一点,要比朱雀翎本身更有价值呢?”
紫栖渊看着战以择微弯的眼睛,没有说什么,战以择却接道:“巫族最了解天道,也有平等交易的规矩,可是巫族人性子古怪,泄露天机更是需要代价,所以有大能力者几乎从不见外人。朱雀翎也只是能进入巫族而已,可能让你见到只是几个巫族的小人物,而紫尊都办不成的事,巫族的小喽啰只怕也帮不上忙吧。”
紫栖渊平静道:“狐祖这是何意?”
战以择笑着建议,“只是想做个交易,昔年朕之属下,是巫族至尊,只怕能够解决紫尊的难题了吧?”
紫栖渊道:“呵,可若他还在,你进入巫族又何须这朱雀翎,狐祖太没诚意。”
战以择也不着急,笑着摇了摇头,“非也,巫族历来是最了解天道的种族,朕尚且能一千年后逆天回归,巫族至尊又怎么会做不到,他只是需要朕去唤醒而已。”
听到战以择所说的唤醒,紫栖渊脑中闪过什么,却又没有抓住,他微微皱了皱眉,“狐祖是指,让我将朱雀翎让给你,你便助我解决问题?”
战以择弯了弯眼睛,“不,我是希望紫尊助我夺得朱雀翎,再扮成我的人与我一同入巫族,助我找到昔日属下,而我可以发下誓言,找到他后,必让他用巫族秘法解决你之疑问。”
至于为什么不是紫栖渊拿着朱雀翎,战以择扮成他的人,这是主动权的问题,也是行动中谁为主导的关键,战以择怎么可能退让。
紫栖渊淡淡道:“狐祖就不怕我拜托的事不利于狐族?”
战以择笑道:“巫族有规矩,不可参与世间纷争,交易之事也只限于解答解决个人疑问,所以紫尊所求之事,必然不涉及与他人纷争。”
紫栖渊回道:“你又如何确定本尊只是为了自身疑问,而不是要从巫族小人物下手,想收服巫族。再者说,就算只是个人问题,也涉及本尊自身秘密,狐祖手下知道了,狐祖不就知道了?”
战以择笑了两声,笃定道:“哈哈,收服巫族?你不会做这种事,至于你的秘密,你若舍不下,我们便各凭本事罢。”
战以择哼了一声,“不过你要知道,即便没有你、没有朱雀翎,朕的属下最终也会归来。但你若没有朱雀翎或只有朱雀翎,恐怕连巫族长老都见不到,更何况解开你的秘密。”

楼主 dom极四  发布于 2018-05-16 11:59:00 +0800 CST  

楼主:dom极四

字数:149107

发表时间:2018-04-22 00:5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2-03 21:29:4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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