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深渊(鬼畜受and温柔受)

chapter 13
纪渊甫一下楼,谢景臣就冲了上来,当着谢景然的面和他抱了个满怀。
他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热情,后退了一步靠上扶手,就听见谢景然有些急促的声音“我爸他没把你……”
“没有。”他不动声色地挣开了对方的手,注意到谢景臣因为这一动作瞬间低落的情绪,暗自叹了口气“你是在担心他不承认我吗?”
对方没有说话,只一双眼死死盯着他,像是担忧又混杂了些其他。
余光看见谢景然用报纸遮住脸,一副自己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他拉着谢景然出了主宅,一边走一边道“谢叔叔他挺开明的,还让我叫他爸呢。”
脸侧被柔软的触碰。
谢景臣眼睛亮晶晶的,偏过头吻上了他侧脸,嘴唇不可遏制的弯出一个大大的弧度。
他被对方的动作逗笑了,两人一起上了车“很开心?”
“开心死了!”谢景臣忽然上来堵住了他嘴唇,除却最开始的激动,舌头逐渐探入,仔细扫过口腔内壁,缠绵而延续的一个吻。
他睁开眼,看见对方微微颤动的睫羽,混杂着谢景臣身上浅淡的香气。
狭小的空间内被这个吻带的灼热起来。

四十分钟的车程被谢景臣生生压缩到只要二十分钟。
看着车窗玻璃上映出的谢景臣的模样,没有任何缘由的,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回到家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刚把门拉上,接连而至的便是迫不及待的亲吻。
他毫不示弱地回吻对方,一瞬间只剩下唇舌交缠的声响,过于用力咬破了舌尖,带着淡淡的腥味。
谢景臣的衣服被解开,衣襟两边敞开,露出光洁而又不显瘦弱的胸膛。
一吻完毕,他咬住对方喉结,手指也不停顿,捏住谢景臣胸前突起的一点,缓慢揉搓,直到那处逐渐挺立。
谢景臣难耐的扭动着身体,仰了头露出修长的脖颈,胸口不住地起伏,抑制不住细细的喘息,趁着还保有一丝清明的时候开口“…去沙发上。”


“小纪,你不要这样……”谢景臣开口,呼吸断断续续,嗓子哑了一般只有破碎的音节。
淅淅沥沥的水声遮盖了他的声音。
他的手指按上玻璃,将上面沾着的水雾抹去,渴求能够离纪渊在近一些,这扇门却阻挡了他所有的奢望。
谢景臣低了头,目光放空,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落在酒红色的地毯上,留下一个个清浅的印记。
“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他哽咽着,嘴唇咬出了血,顺着下颚流到刚才欢爱的痕迹上,谢景臣不知道这一切的缘由,只是下意识的道歉“我错了……小纪,我不能没有你……”

磨砂的玻璃和流动的水声遮盖掉所有。
浴室内的纪渊却完全不知晓门外发生的一切。
只知道回忆不断在脑海中播放,身体上的痛苦和来自精神的折磨令人窒息。
那段日子里,纪沉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尊严一点点碾碎。
无法反抗,无法逃离,甚至连叫嚣的权利都被夺走。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就像其他病人一样,精神错乱,神志恍惚,将自己置身于幻想的世界中以求解脱。
过度的占欲有只是一种自私的欲望,强行扭曲另一个人的意志,带来的伤害是被占有者本人所不能承受的。
他不会再让这样可笑的事情发生。

所以当他打开浴室的门,看见跪坐在地浑身赤裸的谢景臣,退却了原本的温情,把人扶了起来送回房间“暂时不要来找我。”
男人死死抓住他的袖口,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胸膛不住地起伏,垂了眸低声哀求“小纪,你不要……”
看到谢景臣此般模样,他有一瞬间的心软,冰冷的面具裂开些微。
可是下一刻,又恢复了疏离,拉开了对方的手指,直直走出门“…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临走前他脚步一顿,加了句“好好休息。”
他背对着谢景臣,终究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眼底破碎了的色彩。

楼主 暖阳浅念  发布于 2016-07-10 22:02:00 +0800 CST  
chapter 14
纪渊无法理解纪沉对他的偏执,就像谢景臣无法理解自己和纪渊明明做了最亲密的事,却为什么距离会越来越远。
夜里纪渊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一个白色的房间,没有门,只有四面纯白的墙壁和头顶一盏灯,自己正坐在白色的床铺上,床头透明的玻璃瓶中插了一枝白色的玫瑰,
下颚被捏住,被强行扭过头,对上纪沉的脸。男人朝他微笑,勾起的唇角格外明艳,英俊而又不失风度,像从古堡走出的绅士。

光亮之中,纪沉的面容模糊起来,再回过神,已经变成了谢景臣的模样。对方压着他亲吻,一遍遍叫他的名字,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爱恋和执着。
忽然,红色的液体递到他的脸上,带了温热。他抬头,眼前是小时候的纪沉,浑身是血,趴伏在他身上虚弱的开口“哥哥……”

他一惊,猛地坐起来,直接打开床头的台灯,
晕黄的灯光照亮一方世界,驱逐那近乎无穷的黑暗。
他捂着胸口,一边平复着呼吸,察觉时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脑袋又开始发疼,短路一般嗡嗡作响,每次睡眠不足或者半夜醒来的时候都会这样。
纪渊坐了会儿,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还是没有办法入睡,想起身去客厅接杯水喝,
刚走到门口,不料一打开门就看见黑暗之中站着的人,他一愣,看到对方眼底的青黑。还未从方才的梦境脱离,他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谢景臣?”
对方朝他露出一个微笑,面上一片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连带着这个笑容都是惨淡“小纪。”
谢景臣的精神看起来很不好,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还记得之前把对方送回房间的时候,谢景臣连走路都有些困难面。后的伤不会愈合的这么快,现在对方身体一定不怎么舒服。
而且最近自己也有些精神恍惚,之前那一眼说不定只是一个错觉,又或者是自己疑神疑鬼。再者到目前为止,谢景臣从来没有对他出现强迫的情况,都是他单方面要求对方。
纪渊这么想着,结合之前自己的作为,不免生出愧疚来。
他拉住了对方的手,把人带进房间“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了吗……怎么这么傻?”
谢景臣投向他的目光带了茫然,想要抽回手,挣扎了下没有成功,就这么任由他拉着“小纪,我……”
他打断对方“这么晚了,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天说。”
谢景臣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办,眼神飘忽不定,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他摸了摸对方头发,其实谢景臣对他真的没得说,可自己又总是……叹了口气“就在我房间睡吧,反正床本来就是双人的。”
却在触碰到谢景臣额头的时候被那过高的温度烫了下。
“你发烧了?!我去找医生。”说着就要出门,被谢景臣一把拉住,男人嗓音有些发哑“太晚了,而且客厅里有药……”
“行,你等我一下。”

看纪渊出了卧室,谢景臣面上彻底没了表情,把方才一直藏在身后的左手伸了出来。
过于单薄的刀刃在暖色的晕黄下莹莹发光,细小玻璃针管内的透明液体也被晕染了一层黄色。
“……看来是用不着了。”他看向房门,刚才纪渊离开的方向,轻声自语。
谢景臣低头,那柄轻薄的匕首以他手指为圆心转了个圈,划出一道亮白色的光带,随即连带针管被一同塞到了床头最下方的柜子里。

另一边,纪渊打开了客厅的灯,在茶几下方的柜子里找到了医药箱。
打开后从里面找出退烧药,放回去的时候柜子最内部一个木制的小盒子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把医药箱放到一边,打开那个盒子后,里面是两瓶没有贴标签的药片,不仅如此上面任何文字记录都没有,只有从其中药物的形状颜色来区分。
纪渊出于好奇,从两个瓶子中各取出了一片,用纸巾包好塞到了口袋里。
把东西原模原样放回好后,又去接了一杯水,才回到房间。
谢景臣一直维持着刚才他离开时候的姿势,连位置都没有一点挪动,像是被勾去了魂魄,整个人都有些呆愣。
他过去拍了拍对方后背,谢景臣才像大梦初醒般转过头,一脸讶异。
他把水杯塞到对方手里,又拿来药品说明书看了眼,掰出两粒退烧药放到对方手心“一天三次别忘了。”
谢景臣点头,一股脑把药吃了下去,然后继续盯着他发愣。

大晚上这么一通折腾,阔别已久的睡意终于回笼,纪渊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睡觉,顺带把谢景臣圈到了怀里。
虽然这是他们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同床,男人动作却是一向的顺从,乖乖贴着他动都不带动的,要不是人还有呼吸他都快以为自己抱得是个尸体。
关灯前,他忽然想起一事,猛地坐了起来。
“把裤子脱了。”
谢景臣一愣,从床上缓缓坐起,原本血色尽失的苍白脸颊又一次红了起来。
看对方迟疑的模样,他啧了声。直接去了一楼独立的浴室,打开龙头,调好水温往浴缸里加水。


手指拔出之时,忽然听到对方一声轻哼。
谢景臣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很沉默,除了简短的几句话就再也没出过声,听到这一下纪渊几乎是立刻抬了头。
对上男人泛了雾气的眼睛。
谢景臣说“小纪,我们做吧。”

楼主 暖阳浅念  发布于 2016-07-11 08:49:00 +0800 CST  
chapter 15
纪渊皱了眉“你在开玩笑?”
谢景臣应该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没有”谢景臣低了头吻他,身体温度明明高的厉害,嘴唇却是冰冷“我想和你在一起。”


纪渊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这句话,只得转换了话题“后天我要去京城一趟。”
“…去吧。”
看对方没什么变化的表情,倒是他有些惊讶“你不跟着?”
“再跟着就惹你烦了”谢景臣道“当然,如果你想我去的话……”
“没事,也就三天时间,三天后就回来了。”
被暗中拒绝的谢景臣只是苦笑,手指在他嘴唇上蹭过“那你注意安全。”

纪渊上飞机那天谢景臣有事去了公司,并没有来送他,和他一起登机的是跟了谢振江多年的秘书。
登机前,他想了又想,还是拨通了谢景臣的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小纪…”
纪渊看了眼表,离登机时间还有三分钟,检票口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排队“…你很忙?”
“有一点。”
“小谢…”他只开了个头,忽然沉默下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仔细算来他和谢景臣交流并不算多,却莫名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可能是认识的比较早。纪渊想了半天最终只说出了句极没营养的话“我想你了。”
“我也很想见你。”那边声音拔高了些许,隔着电话他都能感觉到谢景臣的好心情“小纪,很快了…”
“很快?”他重复着这两个字。
“很快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没有任何阻碍的在一起。
想到自己接下来三天的旅程,三天后就又会回到这里,只觉得谢景臣越来越像个小孩“…不是废话么,挂了。”
伴随着电话拖长了的忙音,谢景臣没有急着挂断,而是将嘴唇贴上屏幕,轻阖了眼,朝远方的人献出一个虔诚的吻。

三天的时间,纪渊见了许多人,推杯换盏之间,笑容都快要僵硬。
就像谢振江和他说的,必要的路子早已打通,不需他费多少力气。走这一趟也就是把具体步骤确定,保证万无一失罢了。
出于某种不确定的想法,他抽空去了趟药检所,把那天从谢景臣家带走的药片拿了出来。
检验结果要一天以后才能出来。
这天他约了律师咨询税收方面的刑事处罚条例,以及虚假财会记录判定及处罚,把握了大方向。
秘书已经把纪氏近三年财务报表整理出来,纪渊翻着看了眼,又修改了几处细节,确保没有其他纰漏,将这份报表上交。
北京一行至此基本宣告结束。

要说纪渊用这点时间干了多少事,那倒真没有,基本都是谢振江以及那位四十出头的秘书替他做的。
前几年关于会计造假案件他不多不少接触过几件,并非本职工作毕竟是个门外汉,真正细致的部分都是谢振江找来的专业人士操作,都是多年合作下来的保证不会走漏风声。
刚下飞机,纪渊还没来得及回家休整,就听见了两件大事——昨天凌晨纪父在军区医院手术台上不治身亡,当天下午纪沉出车祸,如今尚在昏迷中。
这个消息是谢振江秘书告诉他的。
听完的第一时刻,他愣在原地,如何也挪动不了一步。胸口像是被掏去一块,钝痛混杂着道不明的情愫,风呼呼的从那个洞中吹过。
浑身发冷。
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眼前一片花白,一步还未跨出便失去平衡。
快要倒下时被一个怀抱接住,他闭了眼,已经失去了挣脱的力气。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味,男人的声音依旧是温和悦耳,此时带了惶然“…小纪,你还好么?”
谢景臣看到一旁站着的秘书,不由带了怒意“你怎么照顾他的?!再这样小心…”
“我爸他现在在哪?”纪渊打断了对方的话,声音有些微的哽咽“…带我去见他。”
“好。”后背被对方轻轻拍着,手被握住,带了一点暖意。

纪渊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像是加了时间的推动仪,只是这么一眨眼,躺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手把手教他处理各种问题的父亲。
纪父对母亲的背叛是他童年无法抹去的阴影,可是纪父对他的谆谆教导又是无可复制的珍贵回忆。
“请问你是纪郑生先生的家属吗?”
他点头,旁边谢景臣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医务人员拿出一封信交到他手里,白色的信封折叠整齐,还未拆开“这是他让我转交给您的。”
“遗体什么时候火化?”他问。
“死亡手续已经办下来,预计明天上午。”
“你明天…”谢景臣忽然开口。
“先回去吧。”

当天下午,纪郑生的律师联系了他,交代关于死亡财产分割的事项。
遗嘱上写得是由直系亲属他和纪沉作为继承人,财产对半分割。
纪渊只是默默听着,始终没有什么表示。
他心里清楚,在纪父弥留之际变将大部分财产转移到了纪沉名下,剩下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
他的父亲始终都是如此,在他们两个人当中,偏爱纪沉。

楼主 暖阳浅念  发布于 2016-07-11 11:27:00 +0800 CST  
chapter 16
他不用打开那封信,就能猜到里面说了些什么。
……全是些兄友弟恭的屁话。
脑袋里乱哄哄的,短路一般电流嘶嘶窜过神经,许多事都来不及细想。
他靠在床头抽烟,谢景臣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坐到了旁边,握住了他的手“小纪,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出国好不好?”
忽然想起最开始和谢景臣见面时候对方说的交换条件——事成之后陪对方去英国待一年。当时他还在犹豫,时间太长,会耽误许多事。
短短一个月不到,心境较当初变了许多。
比起待在这里一遍遍咀嚼那些沉闷的回忆,反复煎熬,被拖入无尽的轮回当中。或许换一个环境,接触一些不同的人,做一些不同的事,真的能改善不少。
“行”话一出口,他又紧接着补了句“但我不能保证自己会在那呆多久。”
谢景臣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凑上去蹭他的脸“那边很好的,你可以调整一下心情。而且在那里我最大,你不用受老爷子的窝囊气。”

晚上,谢景臣和他睡的一张床。男人蜷缩在他怀里,像一只猫,慵懒而又乖顺。
恍惚之间,想起那天执业药师和他说的话:这两种药物分别是咪达唑仑和氟西汀,也就是安眠药和抗焦虑药物。一般来说,是患有抑郁症或偏执型人格障碍的病人常用药。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还给他建议,偏执症的治疗需要抗精神病药物与精神治疗相结合,像这种病人推荐心理治疗和药物辅助治疗。
纪渊低头,看见谢景臣的侧脸,肌肤泛着苍白,嘴唇便衬得极为红艳。
对方比最初见得时候瘦了不少。刚开始还是薄薄一层而不过分夸张的肌肉,腰肢柔软富有韧性,现在一摸只剩下骨头,甚至有些硌手。
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纪渊自己也是刚从囚禁的牢笼中脱离出来,消极偏激的情绪还没有整理好,对待谢景臣的态度也是时好时坏,间接导致对方情绪起伏特别大。
对谢景臣,他不是没有喜欢,也不是没有亏欠。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谢景臣恐怕会顺顺利利地长大,然后娶妻生子,不用这么一遍遍折磨着自己。

他讨厌过分的管束,违背意志的强迫令他觉得反胃。那段时间里纪沉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彻底消去。
纪渊不会和一个精神病患者过下去,更不会容忍像一个随时会爆炸弹的疯子黏在他身边,一不小心便被彻底拖入地狱。
但如果这个人是谢景臣,他想,或许可以试一试。
谢景臣很好,从小到大,各种层面来说。
只要对方能一直这么正常下去,他们或许真的能够一生一世……

纪渊闭了眼,抱紧了怀里的人,嘴角漾起一个柔软的笑容。
一辈子真的太长。
长到他不敢轻易把爱这个字说出口。
爱情的火焰最终会被时间的洪流冲散,到时只余断壁残垣一片灰烬。
他的父亲纪郑生也曾有过这么一段轰轰烈烈令人艳羡的故事,但他最终结了婚,和一同站在婚礼殿堂的却并非他爱的那个人——他同时背叛了两个女人,有了他和纪沉。
一个错误的抉择,一场轻言放弃的感情,带来的不仅是一段可悲的爱情故事,更是一个家庭的破碎。
就算努力维持表面和睦,迟早有一天这层平和的表象被揭开,露出那底下的淋漓鲜血。
说好的海誓山盟最终不过一纸空言。

纪渊不排斥一段突如其来的恋爱,那就像是枯燥生活的甜蜜调剂,一段干柴烈火,到了时间便会熄灭,不剩一丝痕迹。
情人可以有很多,但伴侣却只能有一个。
如果多了,哪怕是一个,就会导致爱情天平的失衡,带来的结果恐怕是预料之外的惨痛。
他的爱人应该有自保的能力,能够和他共同经营完这段感情,而不是半途而废以至于留下难以解决的麻烦。

第二天遗体的火化他没去参加,纪沉也没去。
安排好的所有计划都被打乱,只因为发生了另一些事
纪氏涉嫌做假账被曝,审计和税务的人已经去了,直接负责的财务经理涉嫌商业诈骗罪被捕,纪氏出现信用危机。与此同时,市委副书记被查贪污受贿,在情妇家里被双规,撬开保险箱满满都是现金。
短短一个上午,商政两道,天摇地动。
市委副书记赵炎和他爸纪郑生关系一向挺好,小时候纪渊还和人见过两面,那时候赵炎还只是个市长秘书。可以说纪氏这些年能够混得如鱼得水,市里面不少关节都是靠赵副书记打通。
如此一前一后两个消息,不得不引起某些有心人深思。
有人对付纪氏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且这个人的背景也决计不小。

做假账这事,真假参半,推动这事的那么一部分恶意就是来自纪渊。
但赵炎双规这事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之前可是一点风声也没有,没想到这一开始动作,就直接抓了个现行。
谢景臣笔记本趴在沙发上看,手指时不时在屏幕上戳一下,表情很是严肃。
纪渊听着没声了,有些好奇就坐到谢景臣旁边看人在干些什么。只见屏幕上花花绿绿左边是向日葵和豌豆,右边是一个个排着队的僵尸。
“…你在干什么?”他忍不住问。
“植物大战僵尸。”谢景臣答。
“我知道。”这个他也玩过,再说这么大众的东西看一眼屏幕就该知道了,他顿了顿“我是想问,对今天的事有没有什么看法?”
“国内情况我不清楚啦……看你这么无聊,要不然我们做点有意思的?”谢景臣把电脑一放就要上来扑他,被他侧身躲了过去。
谢景臣扑了个空,转过身又要继续,他早就从沙发起来站到了一边。男人低头看着他们之间一个茶几的安全距离,瘪了嘴“小纪你不爱我了嘤嘤嘤……”
纪渊看了眼没说话,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谢景臣从沙发上跳起来,鞋也没穿就来抓他“你都不理我了究竟要打给谁?”
他动作顿了下“你哥。”
“让他收了我吗?给你讲我在国外练过像他这样的来十个都没问题。”说着就要来抢手机,被纪渊按住了脑袋“想什么呢,我是要问他赵炎的事。”
谢景臣一脸不开心,不停用脑袋蹭着他手心“……其实谢景然早对姓赵的看不顺眼了,你别给他打了我跟你说吧。”
他把手机收了放到桌上,揽着谢景臣坐下,才再度开了口“…你爸授的意?”

楼主 暖阳浅念  发布于 2016-07-12 16:37:00 +0800 CST  
马上就要完结了嗷嗷嗷嗷鸡冻\(≧▽≦)/

楼主 暖阳浅念  发布于 2016-07-12 16:37:00 +0800 CST  
chapter 17
“算不上,上面早有人想整他了,谢振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谢家老一辈跟着开国打天下,动乱那些年没少受打压,后来重心移到国外,至谢振江这辈已经从政道撤得差不多。到了谢景然又开始逐渐步入政治;谢景臣则是负责接手国外产业,最近才刚回来。
“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否则想彻底搞垮纪沉,斩草除根,凭那么点小打小闹还挺有难度。”
纪渊沉默。
“你对他还是心有仁慈,因为你爸的原因么…”谢景臣靠到他肩上,手指与他交握“要是我,那名目直接是涉黑洗钱了,保准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像是过了许久,沉默层层包裹上来,他才说“毕竟是纪氏,纪郑生用他一辈子才打拼出来的,不能在我手上毁了。”
“他没把你当…”
对方的话未说完,他忽然站了起来,就要进更衣室拿衣服“我出去一趟。”
“小纪!”谢景臣叫他。
纪渊没有回头,只是说“你在家乖乖带着,不要乱跑。”
“答应我……别去找纪沉。”男人声音有些哑,像是恳求,到后面甚至带了颤音“小纪…”
“好”扭头看见谢景臣带了慌乱地表情,脸色因为激动有些泛红,他放软了语气“我不去找他。”

证件什么的几天前就已经拿了回来,自己的车也开到了楼下,现在出门已经没了之前的麻烦。
纪渊没打算去医院看纪沉,他只是想去纪氏一趟。
原先的纪氏,最大股东是他父亲,他接到的第一个项目也是来自纪氏。和他不同的是,纪沉一早就在外面开了自己的公司,虽然启动资金和大部分业务骨干都是他爸给人拨去的,但也不可否认对方将公司办的风生水起,以至于后来许叶私下介绍的时候,都称一声鬼才。
为了赶时间走的都是小道,快到纪氏大厦的时候,他在一个路口等绿灯,不经意间朝车窗外瞥了眼。
却是在那建筑相隔的小道里,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手指在方向盘上来回敲击数下,随着绿灯的切换,将车开到了最近的停车场。
他几乎是没有迟疑的朝记忆中的方向跑了过去,路不算远,距离刚才也就五分钟不到的样子。

阴暗逼仄大楼的阴影中,五个人围成一个半圆,而在那个包围的中央,正是纪沉。
记忆中与纪沉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精神病院。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
现如今,形势逆转。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人,此刻却是罕见的狼狈。
纪沉手臂还裹着绷带,额头也贴着纱布,此刻后背贴着墙壁。脸上青紫一片,嘴角出了血。
为首的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打扮很是考究,不像路边的混混,倒像是个世家出来的公子哥。旁边几个看起来就低了不少档次,却是赤手空拳没那什么东西。
此刻,人握了拳头正要朝纪沉身上招呼。
他没有任何停顿上前,直接出手挡了这一下,同时屈膝把人踢倒在地。几个人都没料到中途会有这么一出,他那一腿没留丝毫情面,当下被踢的那个倒在地上直哼哼。趁着其他几人去扶倒地的那个的时候,一把拉了纪沉就跑,根本不管身后传来的声音。
一路上打翻不少东西,阻止了对方追上来。

一路上纪沉是罕见的沉默,只是握着他的手加了几分力道。
他把人带上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应急冰袋,敲了下递到对方手里“那是什么人,讨债的吗?”
纪沉似乎想笑,牵动嘴角发出嘶的一声“如果情债也能算债的话……就是了。”
他挺早时候就知道纪沉私生活混乱,男女不忌,本人也挺敢玩。虽然不至于嗑药什么的,总之玩的花样不少。是以听到这句,他也没太过惊讶“敢问你是上了他还是上了他女友?”
“都上了。”
他扭过头看对方,纪沉歪着脑袋回视。
“那个打你的人是谁?”他问。
“哎,你要帮我报仇吗?不用了这点小事我自己可以处理的,偶尔玩玩还算情趣呢。”闻言纪沉有些受宠若惊,弯了眼角。
“是谁?”他重复了一遍,这次却是加重了语气。
“楚家的老幺,好像叫楚邱还是楚熙的一个来着。”
“连你都敢打……”纪渊意味不明的说了这么句。
纪沉乐了,嘴角遏制不住的上扬,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你不也打过我么,下手可不比他轻。”
他闭了嘴,不再说话。
隔了一会儿,听到纪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呓语。
“哥。”
“…你真好。”
“可惜心太软,容易被人骗。”
“……看你这样,都不敢让你离开我了,万一被人骗走了怎么办。”

车开进了军区医院,拉开车门,他把纪沉带了出来“现在你应该担心自己,我没你想得那么好,也不会干什么好事。”
男人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嘴唇动了动“…比我好就行了。”
回到纪沉的病房后,医生来检查了一次,顺便把新出的伤口处理掉。
他盯着窗外,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时不时回头看纪沉一眼。
就像谢景臣说的,对付纪沉,他放了水。
这一招只算是个打击,还不至于将军。
但赵炎的倒台,失去了和市政委这条政治渠道,无疑是把纪氏左膀右臂生生拧掉一截,更不要说加上纪父的逝世令大权旁落,爆出的消息使公司名誉受损。趁着现在机会加上谢家助力,收购纪氏股份,十有八九能让他成为纪氏第一大股东。
“哥。”听到纪沉的声音,他回过头,发现医生已经走了,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找了张椅子,坐到纪沉旁边,挑了眉梢“有事?”
脸侧被触了下,柔软且带着凉意。
他狠狠皱了眉。
纪沉微笑,握紧的手指却暴露了他的紧张“你可能不知道…有时候看见你我会忍不住。”
“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他朝后挪了下,和对方隔开一段距离。
男人依旧是笑着的,神色却是黯淡下去,察觉之时,指甲已嵌入手心“可是你不是接受谢家那个了吗?连床都上了,就我所知你以前可是个直的。”
“你……!”他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很不好看。
“没有安监控,谢景臣对这玩意的研究可没几个人比得过。”纪沉看他模样,立刻解释道“只是找人拍了几张照片而已。”

“哥…”纪沉叫他,没了之前的凌厉,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回到小时候“你别这样…你可以接受他,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们不一样。”
纪沉投向他目光透了茫然,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像是被刀刃生生划开一道,每跳一下都会迸出淅沥的血来,全身上下的力气都快要流失殆尽。但纪沉脸上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低下头,收敛那过于直白的目光,勾了唇角“先不说其它,我可以把纪氏的股份转到你手里。”
听到这话,纪渊也是惊讶。
之前为了这个他们可是兄弟阋墙,不惜斗了个头破血流,没少互相下绊子。就算这次收购股份,想要压出一个偏低的价格也得费不少周折。
如今纪沉轻飘飘一句话,却是说给就给了。
他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多了些探究“纪沉,你这是在求和吗?”

楼主 暖阳浅念  发布于 2016-07-12 21:26:00 +0800 CST  
chapter 18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但实际上并不算是,最多就是一个交易。”纪沉拿了电脑,点开一个页面,摆到了纪渊面前“要听一下交易内容吗?”
那是几条弯曲了的线段,串联在一起,起伏波动。
接着是一张交易页面。
纪沉勾了眼看他“我们做一次,我给你我手里的一半的股份。”
他一愣,动作僵在半空,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听觉“…你说什么?”
男人啧了声,身体向后靠上床头,微虚了眼“上我一次,拿一半股份。”

他没有说话,走到了对方跟前,居高凌下的看着纪沉。
对方仰了头与他对视,一如往常,好像那些意外的情况从未出现,依旧是带了侵略性的视线,不见丝毫弱势。
而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点。
他弯了腰,伸手捏住了男人下颚,缓缓开口“这么热情……找个想上你的还不容易?”
话音刚落,眼前骤然一花。
忽然被圈住了脖子,过于巨大的力道带着血管一阵收缩,太阳穴一突突的跳,神经有了片刻的麻痹。
他甚至连防御的基本动作都没能做出便被压倒在床上,晕眩之中纪沉的面容有些模糊,嘴唇上传来的痛觉却是真真切切,口腔里甚至带了腥甜。
“哥,我又没有和你说过,我很喜欢你。”
“小时候见到的第一眼就是。”
迷蒙之中,他听见纪沉的声音。
“可是这么多年我一直和我妈过的,比较怯生,一直不敢和你说话,怕你讨厌。”
“庆幸的是,你没有讨厌我,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不仅如此还对我很好。那时候真的好开心,就在想,为什么不早点见到这个哥哥……”
他对上纪沉的眼睛,里面满满都是自己的影子。
“要不是你把我推下楼,我还从来不知道…你竟然是这么讨厌我……讨厌到,想让我死。”
纪沉忽然笑出声,承受不住般的声音断断续续,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滴到他嘴角。
咸湿,带着冰凉。
“可我还是喜欢你,有好几次跑出去偷偷跟在你后面。后来知道有监控这个东西的时候,一切都方便了不少。”
“你疯了。”他想要推开纪沉,手腕却被对方死死握住,动弹不得。
“没疯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差点杀了我的人,还这么……不择手段把你弄到手。”
他胸口有些发闷,像是被什么堵住,无法宣泄。

想起当年他对纪沉所作所为,真的很过分。
把对父亲的不满全部宣泄到这个半大的孩子身上,哪怕对方和他一样都是被迫接受这一切,都受到了父亲对家庭的背叛,甚至比他更加无辜。
他抬了手,擦拭着对方面上的泪水,看到纪沉泛红的眼角,无端觉得悲哀。
明明该是同病相怜相依为命的兄弟,最终却反目成仇互相伤害,以至于到了这般尴尬境地。
他放柔了声音“…别哭了,我知道了。”
纪沉抱住了他,额头相贴,交缠而成一个清浅的吻。

嘭的一声。
门被狠狠踢开。
谢景臣抬腿的动作还未收起,像是被定在原地,愣愣看着这一幕。
男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快要支撑不住一般扶住门框,手背上青筋暴起。眼角已然红了,嘴唇抿得死紧,好像再放松那么一点就会倒下。
纪渊偏过头,看见对方眼中的悲哀,原本的那些美好幸福如今寸寸碎裂,悲伤满满的快要溢出来。
谢景臣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门口,睁大了眼,像是被整个世界所遗弃。
像极了多年前的自己。
疼痛丝丝缕缕,在心脏勒出一道道伤口。
“谢景臣”顾不得其它,他张口就要解释“我没…”
“小纪,你答应我不来见他的……”
看着谢景臣的脸,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像是被卡住了嗓子,只能发出片段式的音节。
他比谁都清楚,认定了的事实,解释再多也是无用。
只会越抹越黑。

谢景臣身体不住地发抖,往前走了两步。
“纪渊,以为什么不说话!?”男人的声音忽然拔高,面上一片凄然,再也没了往日的持重。
纪沉坐了起来,浑不在意地将拨乱了的领口整好,伸手从他口袋里拿出一个硬币大小的黑色薄片,在谢景臣面前晃了晃“现在就开始装跟踪了,真以为自己是正妻?”
他看着那个东西,也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身上什么时候带了这样一个。
却看见谢景臣震惊的表情。
纪沉换了个坐姿,依旧是微笑,只是无端透了讽刺“你知道纪渊他最讨厌什么吗”
“跟踪狂、偷窥狂、精神病还有第三者,你可是几样都占全了。”
谢景臣一脸怔然,不住的摇头,胸口剧烈起伏着,苍白的面颊上泛了红,语调急促开口却是断断续续“小纪,我没有…你不要……不要离开我”
“我想你该去精神病院看看,能治则治……你病得可比我还要重,到时候控制不住一不小心伤了我哥可就不好了。”纪沉无动于衷般继续说了下去“还是说,你想一直拖着等他亲自把你送过去,这可不太好……”

“不要再说了!”
一个声音打断了纪沉,而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却是纪渊。
闻言纪沉乖乖闭嘴,耸了下肩,只是投向谢景臣眼神透着股挑衅。
谢景臣只觉得浑身发冷,牙关咬得死紧,每一个关节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好像血液瞬间被抽离身体,心跳停止,只余下冰冷的躯壳。
大脑一片空白,像是断了片。
“小谢。”
寂静之中仅有的声音传入耳中,谢景臣有些木讷地抬头,意料之外,对上纪渊关切的目光“小谢,你不要紧吧?”
手指被握住,触感柔软。熟悉而又温暖的气息打在脸上,让身体逐渐回暖。
谢景臣看着他的侧脸,并非是预想之中的冷漠疏离,而是带了柔软的怜惜,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对方。

纪沉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双腿交叠,没忍住啧了声“哥,别告诉我你真打算和这么一个…过一辈子?”
“他在英国干了什么好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在一个不允许枪支销售的国度贩卖军火…”看着谢景臣愈发阴鸷的目光,像是随时头要冲过来,纪沉却感到一股快意“手下可没少沾人命。”
纪渊看着怀里人紧握的拳头以及苍白如纸的脸色,脑海里零零星星闪过一些片段,关于谢家的,关于谢二公子的。
谢家手段不干净。
回国不知洗了多少次,骨子里的匪气、或者说枪杆子里的杀气,还是没给洗干净。
“你就不怕他哪天疯了……”纪沉抬手,对准脑袋,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手枪。

楼主 暖阳浅念  发布于 2016-07-12 22:40:00 +0800 CST  
chapter 19
在谢景臣彻底失控前,他手下用力,把人半拉半拽带了出来。
顺便关上了纪沉病房的门,将两个空间彻底隔绝开来。
纪沉嘴上功夫可以说是有目共睹,每每开口都是绵里藏针,刺得人说不出话来。
谢景臣被他折腾了那么几次,看着十分消沉。最近情绪本来就不稳定,如今听了纪沉夹枪带棒的一番话,没给当场疯了都算万幸。

肩膀被人死死捏住,力道之大,感觉骨头都快要开裂。
“谢景臣…”他叫对方的名字,放缓了语气。
“小纪”谢景臣伸手抱住了他,不住朝他身上蹭着,妄图汲取更多的温暖,最后鼻子一酸不争气的哭了出来“之…之前没和你说是我的错,你、你别讨厌我……我、我真的不能离开你。”
“你…”他斟酌着用词,想着怎么才能让对方更加乐于接受他的提议,想了半天,只是说“你最好还是接受治疗。”
“有你在旁边,我没问题的”谢景臣说着说着语调忽然急促起来,过于着急的结果是呼吸都有些不畅“我不会像纪沉说的一样,我发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我会陪着你的”纪渊叹了口气,抱住了对方愈发单薄的身体,感受着男人偏低的体温,不由有些心疼“治疗的时候我会陪着你的。”
谢景臣看着他的脸,像是要从上面探究出来些什么。
他摸了摸男人的脑袋,将那几缕翘起的头发捋平。
谢景臣看着他动作,最终乖乖点了头“嗯。”
纪渊笑了下“好了,该回去了。这可是医院,被人看见像个什么样子。”
跟着纪渊身后离开,谢景臣眼中柔软不加掩饰。快到走廊尽头的时候,他忽然回头,看着之前出来的那间病房,微微抬了下巴。

日子一如既往地过下去。
期间纪渊去了谢家两趟:一次是和谢振江说了下最近事情的进展,交换意见。还有一次则是被谢老爷子神秘兮兮地拉出去钓鱼,开着辆军用越野跑出去老远,到了地一看忘带手机了。
谢老爷子悠悠闲闲从后备箱拿了鱼竿出来,可是老神在在一点都不着急。倒是纪渊先给急了,就问谢老爷子“您带手机了没?”
谢老爷子全名谢达山,早些年干的事和谢景臣现在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年轻气盛老了却是没一点火气,开口都是慢悠悠走着调“从来不带这玩意儿,累赘得慌。”
他心下一跳,这次出来本身就是突发奇想,除了他和谢老爷子谢家没一个人知道,至多就是警卫放行的时候匆匆瞥了眼也没问去哪。
不仅如此,因为前几天除了纪沉那事,谢景臣为表诚意,把朝他身上放的定位全去掉了,至于谢老爷子的车谁敢装定位。
这又是荒郊野外路边上没个摄像头监控。
也就是说,他们这次跑出来真做到了传说中的神不知鬼不觉。
他看着这一片郁郁葱葱,纯天然无污染的自然环境,有些迟疑“那恐怕没法陪您钓鱼了…”
谢老爷子抬头瞧了他眼,手上一抖,将鱼线甩出去老远“怎么,害怕我孙儿找不到你出事?”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说不担心谢景臣是不可能的,对方在他面前一直乖巧听话,却是黏人得很,一步都不能离开。就算是去谢家,呆的时间超过两小时就会有电话打来,平常出门更是短信不断,一不回复人就要急。

之前就有过这样的例子,纪渊开会把手机调了静音,开了大概两个小时吧。一出会议室就看见外面站着的谢景臣,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来的,站在走廊里,面上没什么表情就那么沉沉地看着他。
拿出手机一看,短信和未接来电几乎快要爆炸。
回到办公室就跟疯了一样抱着他就亲,硬是抻着做了一回谢景臣才算冷静下来。
从此之后他就再也不敢这么不说一句晾着对方了。

“我那小孙子什么性格我不知道”谢老爷子笑道“他冷静着呢,没事。你就陪老人家我钓回鱼,出什么事我替你担着。”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要是再拒绝可就落了谢达山的面子。
纪渊不再纠结,静下心跟着老人家钓鱼,一个下午倒是收获颇丰。早些时候跟着纪父出门应酬,难免遇见几个位高权重且情调高尚的,打高尔夫、钓鱼甚至滑雪都学过不少,现如今聊起来也不至于没有共同话题。
这么一来二去的,就到了日薄西山。
谢老爷子年逾古稀,谢振江都是他第三子。年龄一大小辈与他说个话都是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什么,现如今难得找到这么个有共同话题的坐车上都忍不住絮叨。
纪渊就这么安安静静听着,一边开车,时不时接一句,倒是把老人家逗得开心。

其实他心里早有些不安,只是刚才光顾着钓鱼聊天没仔细考量。现在想来,他这不明不白消失一个下午,谢景臣那恐怕要乱成一锅粥了。
进谢家祖宅的时候,警卫室认识他的。听到纪渊询问情况,穿警服的小哥当时就概括总结出四个字:大事不妙。
等进屋了,才发现比那不妙,还要不妙一些。
不说楼底下被砸七零八落的花瓶古玩,楼上谢振江最喜欢的蝴蝶兰歪扭扭倒在台阶上,底下花盆都碎了一半。
后来他才知道,在他出去钓鱼一个小时后开始,谢景臣疯了一样到处找他,直接带着人冲到了祖宅差点和他老子动手。
要不是他及时回来,过了今晚上人说不定能把老宅给炸了。

其实,谢老爷子谢达山一进来看那满屋子狼藉脸色就变了。
当初谁说的谢景臣那孩子冷静着呢……
这何止是不冷静,压根就是失控了。
横冲直撞,不计后果,疯疯癫癫,哪还有他那个处变不惊掌舵一方小孙子的影儿。
谢老爷子都怀疑自己这些年活到狗身上去了。
但老爷子最终没能把谢景臣怎么样,不说谢景臣被纪渊带回来之后道歉态度之诚恳并承诺一切修理费用都由他自己担负,单说谢景臣在国外产业正常运作重要性,就不能把人给怎么着。
谢景臣很重要,对谢家来说,对谢家整个的英国市场来说,不可或缺。
要不然也不至于人说回国就回国,说要走就走。
谢景臣不能给疯了,否则谢家要出事,所以没人拦着他和纪渊搞一块儿,顶多也就是敲打敲打。
一个喜欢男人的掌权者,总比一个疯子来得强。

谢景臣在纪渊面前一向听话,乖巧的好像根本不存在那个动辄便动刀动枪男人。
好容易把人领着上门谢罪,解决了大闹谢家那事。这边传来军区医院失火的消息,火灾被及时控制没造成大的伤亡,就是火源那片烧得已经不剩什么。
着火的地点不是别处,正巧是纪沉的病房。
他颇有深意的看了谢景臣一眼,对方正在玩游戏,被他这一看,手里一个哆嗦就GAME OVER了。
“小纪,是我找人做的,他太烦人了”这次谢景臣倒是大大方防承认了,眉头一敛“不过给他跑了。”
男人低了头,咬着指甲,低声道“…下次我把英国那边的人手叫过来,一定弄死他不可。”
他抬手在谢景臣额头上敲了下,不轻不重“说什么呢?”
“他要和我抢男人”谢景臣捂住额头,眼神带了哀怨,幽幽看着他“小纪,我不能放过他。”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别处。再注意到时,只见对方指甲咬出了血。
他一把捉住了对方手腕,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谢景臣,别给我发疯。”
“小纪……”对方声音软软的,向他示弱。

楼主 暖阳浅念  发布于 2016-07-13 09:05:00 +0800 CST  
噢!好淋,快来抱抱窝!
否则你将永远失去你的宝宝

还有两章就结局了,评论温暖了露珠一颗受伤的心
就今天完结

楼主 暖阳浅念  发布于 2016-07-13 09:09:00 +0800 CST  
chapter 20
有的人明明脆弱,却要强颜欢笑,故作坚强。有的人明明强大到无可比拟,却总显弱势。
而后者,正是因为足够强大,所以不惮以将最柔软的部位袒露于外。
“之前纪沉出车祸也是你弄得?”他问。
“是我把人撞医院的,没撞死,特意吩咐过”谢景臣低眉看着纪渊拿酒精替他处理手指上的伤口,语气不由带了愉悦,尾音上扬“沾了人命毕竟不好交代。”
“不过要是早知道…”
接下来的话被打断,连带着唾液一起被吞咽下去。

纪渊欺身将人压倒,看着谢景臣因为刚才接吻而泛红的嘴唇,男人此刻正眯了眼,在他身下小幅度扭动着身体。
狭长的眼中尽是渴求之色。
他看了眼客厅还没拉完全的窗帘,想起了什么“又想给人拍照片?”
谢景臣支了上身咬他耳垂,呼吸变得浑浊,身体也跟着发烫“…我倒是没什么,就算曝光了也没人管。而且我也挺好奇那个人照相技术如何,如果好的话,留下来几张作纪念也未尝不可。”
他起身拉了窗帘,完全拉拢,确保不会被其他人看见“你可是被看光了,赤身裸体,毫无隐私。”
谢景臣仰躺在沙发上,始终没什么表示。想是想起什么,忽然之间坐了起来,脸色很不好看,眉头皱成了个川字“也就是说,你被他们拍到了?还是那个样子的……”
这么一说,纪渊也猜到人脑袋里想些什么了。
“居然看你裸体照!我都没来得及看呢……不行,我要弄死他!”说着就要站起来,被他按了下去。
谢景臣扑腾着还要挣扎,听到纪渊声音,话语间莫名带了怒意“就问你做还是不做?”
“做!”说这话时男人毫不迟疑

谢景臣的感情总是直白而热切。
不加掩饰。

再来说纪氏受这次打击本该一蹶不振,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作为,不少人都等着看好戏。
不料纪沉叔父纪郑林突然出现,大量资金注入让纪氏股价瞬间回暖,加上这次换届新上任的市委书记乃是纪郑林一派。纪郑林与纪沉联手,力挽狂澜,纪氏风头不仅没被打压下去,反而较之往日更甚。
纪渊此刻心情极度不好。与此同时,谢家老宅中谢振江也是如此。
就像是煮熟的鸭子突然飞了,之前那些算计规划,因为他这位叔父的突然出现,全成为竹篮打水一场空。
归根结底还是计划不够到位,忘了还有外援这一茬。纪家旁系众多,平常虽不怎么联系,毕竟血浓于水,关键时刻还是颇有用处。
他这次就是栽在了这上面。

谢景臣有事出门,纪渊则是受邀去了纪家主办的酒会。
他本来是不想去的,毕竟才刚被人打了脸,心里多少有些膈应。可是输了场子,却不能连面子也一块输了。
思前想后,和谢景臣打完招呼,他还是开了辆颇低调的车,就那么低调的去了。
奇怪的是,这一次谢景臣难得没有要求跟他一起。
看谢景臣态度,他眼皮一跳。
一般像这种情况,八九就要出事——上次就是这样,谢景臣没和他去京城,回来纪沉被人撞进医院,谢家出力,政商两道天摇地动。
迟疑之间,又被人拉着滚了趟床单。
等干完一场,整理好自己,再出门的时候已经没了思考的时间。

这次宴会就是庆祝纪氏复苏,上来攀关系的人不少。本来这道上规矩就是这样,雪中送炭的不多,因为是个没本的生意;锦上添花的却人人一样,指不定能趁机搭上条大船,保得日后一帆风顺。
此次酒会的真正主角只有两个,一个始终没出现,一个已经被众人包围。
远远隔着人群,看纪沉得心应手的应对凑上前的各色人物,不卑不亢,既不过于倨傲失了东道主之谊,也不一味附和显得丢了场子。
纪渊进大厅,和几个认识的人打完招呼便准备离开。
偶尔一瞥,竟在角落里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说熟悉也算不上,也就见过一面,印象过于深刻便把人给记了下来。
不是其他人,正是那天打了纪沉的那个楚家小儿子。
听纪沉口气,估摸着跟这人有关一段,至于因爱生恨还是巧取豪夺或者其他原因纪渊就不知道了。唯一的印象是这个人胆子够大,对纪沉都敢下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纪沉当时就是再怎么不济,纪氏最大股东的身份始终摆在那,足够落他这个不务正业的楚家幺子几条街了。
更无提纪沉此人睚眦必报的性格。
看到这个人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站在那喝酒,纪渊还有点小惊讶,心道到现在都没给收拾掉,难不成纪沉真看上这小公子了。

不过那是纪沉的事,对方指不定就喜欢这么一个玩法他也没什么好说。
他转头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路过一个房间,门是虚掩着的。站在门口,里面传来的谈话可以听得清楚。
其中混杂了纪沉的声音。
他脚步一顿,鬼使神差地在门口停了下来,透过那条缝隙,看见里面坐着的人。
纪沉此刻正翘着二郎腿,姿态舒展,没有丝毫正式可言。一手稍稍抬起,垂了眼,依旧是那漫不经心的表情。
对面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二十八九的男人,二人表情十分严肃,嘴里不停地说这些什么。
一听谈话,他还就给明白过来了。
坐纪沉对面的那两个,是那个楚邱还是楚熙的父亲和大哥,为的就是纪沉对他们家产业的打压,千里迢迢跑过来谢罪来了。
人好话都说尽了中间还不停的道歉,说什么瞎了眼就指望高人给指条明路。
一席话下来,纪沉还是那副表情,不咸不淡的应两声,始终没个表示。
眼看着人起身就要走了,中年男人忽然一把抓了纪沉衣角,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眼皮一跳。
事情做到这份上,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纪沉眼神若有若无朝门口瞟了眼,回过身,伸手把人拉了起来“楚先生这是何必呢,怎么说我也是您小辈。您这一跪,折得可是我的寿。”
只见那人眼泪都快下来了,嘴里说什么老一辈留的基业不能给不肖子孙毁了,否则入了土都无颜见家中先辈。
纪沉笑了下,虚了眼“我也没为难您的意思……”
站在门口,他暗自腹诽,人都逼着给你跪下了,这不叫为难叫什么。
“其实,你们家小儿子,我挺喜欢的。要是能把人给我送来……”
那个中年那人迟疑了下,就要点头,结果听到纪沉下一句话,猛地白了脸。
纪沉悠悠开口,笑意不改,说“我不想他和楚家牵扯太多,否则还得费心打理。净身出户懂吗?”

楼主 暖阳浅念  发布于 2016-07-13 09:26:00 +0800 CST  
chapter 21
听到这话,他一时也有些怔然。
净身出户……
全凭家里关系在外面作威作福的楚家小公子没了拿得出手的体面身份,还剩下什么?
纪沉也是能想。
剩余的对话他已经没了听下去的兴致。只知道几天之后,楚家会少个儿子。

这厢纪渊来宴席上走了一趟,该见面的见了,该打探的消息也得了,看时间差不多便驱车回家。
另一边,布置简单而又不失档次的办公室内,面对面坐着两个人。
谢景臣一手撑了头,百无聊赖的敲着桌子,想着晚上做什么给纪渊。记得之前对方说想吃中餐,他还跑出去跟某大厨学了手,就等今天晚上亮相了。
“谢小公子找我来做什么,接下来还有酒席,恐怕没多少时间…”四十过半略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坐在宽大的椅子中,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纪郑林,我就知道你要帮他。”谢景臣挑了眉,目光却落在自己的手指上,上面还有前几天咬伤留下的痕迹。
男人沉声道“纪沉是我侄子。”
“可纪渊他也是,你这么做对纪渊根本不公平”谢景臣坐直了身体“…总该让他长个记性,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不能。”
“谢小公子”纪郑林沉了脸色,身上带着常年身居高位而生的威严,此刻正直视着对方“虽然这些年你在国外的成绩我们有目共睹,只是这话说的…”
谢景臣没什么表情,却是放缓了语气“没别的意思,交换一下意见而已。”
“那么你想怎样?”
“让他吃点苦头,别再缠着纪渊,这事儿就结了”谢景臣想了想,还是征求了下对方意见“您看成吗?”
纪郑林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显然是被谢景臣的态度激怒了“我纪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毛头小子来插嘴?!”

谢景臣目送对方走到门口,眼看着人就要叫秘书来撵他,幽幽开口“您倒卖军火那条线,其实我带人走过……”
纪郑林脚步一顿,浑身上下像是被雷劈过,愣愣站在原地,再也挪动不了分毫。
军火运输的线路被人得知那是什么一个概念?不说赔的血本无归,随便判个刑也够他牢底坐穿再无翻身之日。
纪郑林嗓子像是哑了一般,一点点扭过头“你在威胁我?”
“没其他意思,答应刚才说的,你好我好”谢景臣顿了顿,换了个坐姿“也没必要这么撕破脸,我在国内没什么势力,全靠我爸他撑腰,自然比不得纪先生家大业大。”
这话说得只有四分,不满,也不过分亏欠。
谢家在国内势力较之国外几十年根基打下来的,自是小巫见大巫。
国内的人手对付不了纪郑林,不代表外面的,整治不了对方。
谢景臣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手段更谈不上干净,威逼利诱甚至杀人放火,只要能帮他成事,什么都做得出来。
只见纪郑林脸色红了又白、青了又黑,一辈子都没这么五彩斑斓过。
“行!你们小辈的事自己解决,我不会再插手。”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得了允诺,谢景臣也就不拘泥于那些小节,站起来鞠了个躬,是英伦绅士的一贯作风“谢谢纪叔叔。”

纪渊回到家的时候,谢景臣已经在了,坐在沙发上依旧抱着电脑玩游戏,云淡风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他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对方等了又等,始终不见他有什么表示,终于按捺不住凑上来蹭他“小纪,什么时候和我出国?”
他看了眼对方,注意到谢景臣眼里满满都是期待,忍不住在男人额头上亲了口“等护照办下来,下个月就走。”
谢景臣激动地扑上来啃他,亲了他一脸口水。
纪渊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养了条大型宠物犬。

晚饭是两个人一起做的。
以前大部分时间是纪渊下厨,因为吃不惯谢景臣的西式风格,有时候实在懒得动了才让人凑活弄些。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谢景臣跑出去学了一手,技术突飞猛进,甚至隐隐有了赶超纪渊之势。
幸好厨房足够大,两个人在一处忙碌也不显拥挤,时不时聊两句天,很是其乐融融。
谢景臣问他“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他想了想,回答“大概七八岁,挺小时候的事了。”
“为什么会想学做菜?”
“追隔壁女孩,我妈说做饭好的男人受欢迎。”
谢景臣没了声儿。
他终于没忍心继续把人涮下去,轻咳两声,说出了实情“你忘了,那时候你就住我隔壁。”
谢景臣眼睛唰一下亮了,也不管拿着什么,把手里东西一丢猛地抱住了他,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小纪!”
他被人这么挂身上时间久了也给练出来,八风不动地继续捡菜,开始盘问谢景臣“那你为什么学做菜?”
“我妈告诉我你如果想让隔壁家小男孩看上不会做饭是万万不能的。”谢景臣严肃脸。
他一惊,回了头“你妈真跟你这么说?”
谢景臣是男的,虽然穿的像个小姑娘还是众多男孩眼中的女神,其他人不知道他性别可他妈还能不清楚么,这么说不是带坏孩子么。
“假的,她才不说这些呢”谢景臣咬他耳朵,不断朝他脖子里哈气,看他瑟缩的样子弯了眼角“纯粹就是我想学了做给你吃。”
听到这里,纪渊忍不住微笑“现在我们愿望都达成了。”
谢景臣掰过他的脸,嘴唇相贴,舌头轻轻撬开齿关,彼此交换着口中的津液,缠绵而来的一个深吻。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纪郑林忽然变更意向,将投入纪氏的资金一夜之间收回大半。
此举再度将纪氏推向风口浪尖。
就在资金链断链,纪氏运作岌岌可危时,最大股东纪沉拿出全部私人财产投入纪氏,扶危墙于既倒,再次扭转了纪氏的命运。
谢景臣看到这则报道的时候不停的磨牙,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架势。
比起对方,纪渊则是要淡定许多,伸手揉了揉谢景臣脑袋,顺便给对方嘴里塞了瓣橘子,以免人一个激动又给造成流血事件。

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深秋。
走之前,纪沉约他出去见面。
他想了想,最终没有拒绝。
谢景臣站在门口,巴巴看着他离开,好像随都会冲出来拉着他袖子让他别走。

和纪沉的见面是在一家咖啡馆,是他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如今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窗外秋风一吹,扫起无数落叶,纷纷扬扬的飞起,尔后落下。
如此循环往复。
他们说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说。
在他将要离开的时候,纪沉放下杯子,开口“临走前不来个告别吻?”
他拒绝了“爱情需要忠贞。”
纪沉笑笑,靠在沙发背上,不置可否“都到这一步了,我不觉得我能打扰到你们的关系。你也没必要总觉得我不怀好意,只是单纯满足肉欲,谁都可以吧。”
“那不一样,我讨厌第三者”他站了起来,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那将会破坏掉许多原本珍贵的东西,像一只蛀虫,将爱情的塔楼从中间毁坏。”
“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纪沉问他,眼里是难得的认真,身体也跟着站得笔直。
“这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罪恶的种子最终会结出罪恶的果实,像你一样……”
他顿了顿,最后又补充了句“像我一样。”

去往英国的飞机上,谢景臣握住了他的手。
手心的温暖让他有一瞬间的恍神。
谢景臣问他“你这算是和我私奔了吗?”
他笑“对啊,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里了。”
男人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像是永恒的誓言“小纪,我会用一辈子去爱你,永远不会背叛。”
他在对方那双棕灰色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像是有什么温暖的包裹上来,层层叠叠,将胸口填得满满当当。
“我也是。”
“我会用一辈子去爱你,永远不会背叛。”
他说。

END

楼主 暖阳浅念  发布于 2016-07-13 16:15:00 +0800 CST  
说好十来章的没忍住成了二十来章orz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不出问题的话应该有三个番外,但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1、露珠懒得慌 2、三个里面暂定俩都是BE
更期不定,可能打鸡血两天折腾完也肯能延长战线遥遥无期
想看的筒子们你可以选择暂时不要取消收藏,或者多年之后手一抖点进这篇文,然后多了篇番外也是有可能的

另外就是关于新坑,正在存稿中,这周或者下周就该出炉
讲的是吸血鬼和啪啪啪的那些事儿,长度应该比这短(其实我也不知道)
这文的攻原本依旧是个三观正直的小天使,可是后来发生某些事给扭曲了,感兴趣的可以继续来找我玩么么扎~

楼主 暖阳浅念  发布于 2016-07-13 16:36:00 +0800 CST  
番外一 脱轨

一个错误的产生会孕育另一个错误,并让这个错误不断延续下去。
人类所拥有的惯性思维往往会使错误重复发生,那可能自己犯过的错误,也可能是目睹别人所犯下的错误。
这一行为也就是常称的——
重蹈覆辙。

那是第二年的春天,英国春依旧寒冷,那里的气候像是一岁半的孩子,阴晴不定。
纪渊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屋里炒炒期货,或者去图书馆看书,闲暇时间还可以和谢景臣一同出门旅游,
纪氏的股份他最终还是到手了一部分,虽然不是预想之中的简单,多少也在几大股东中占了一席之地。当然,经营的大方向还是由纪沉把握,半年以来可以说是蓬勃发展,他也不需要过于操心。
谢景臣对周围的环境很是熟悉,每次出游他都不需要过多思考,对方都能及时替他准备好一切。
像是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默契。

一切都如水到渠成般的顺利,直到一封邀请函的出现。
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邀约,如石子投入平静的湖中,便是瞬间,掀起层层波澜。
而其中的内容则是,纪郑林提出要求,让他回国一趟。
原本约定的一年时间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有了断片。
“你要去?”谢景臣问他。
上面提出的名目是一周后的董事会,语焉不详。
像董事会这种他已经很多次没有参加了,去的都是自己的代理人,这次纪郑林特意要求却也没说具体原因,但能够让对方特意邀请如此郑重其事的,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至于没有说清具体原因,八成是这件事还未敲定或是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但尚未有完全的把握。
他略一思索“嗯,我回国也有事要处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
“要我跟着吗?”谢景臣征求他的意见,眨了眨眼“我可以当你的专职厨师。”
“不用,又不是三岁小孩这点自理能力还是有的。”他谢绝了男人的好意,转而问道“你最近不忙?”
“我一直都很闲。”谢景臣笑,看到对他狐疑表情,扯了扯嘴角“哎没事我手下还是比较令人放心的,当年跑出去找你几个月都没回来不还是好好的么。”
这话说得没半点掺水,谢景臣的手下的确值得托付。
倒不是说给的雇佣金有多高至于人死心塌地,而是早些时候的调教手段,高人一筹。
“那也不用了。”他依旧拒绝。
“为什么?”谢景臣拧了眉毛。
纪渊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一个心态,只下意识觉着自己的家事不该由谢景臣这么一个外姓插手。
想起谢景臣对他的管束,如影随形恨不得时时盯着他的目光,心里无端生出些厌烦,面上依旧温和“你安心在这里待这就好,我很快就回来。”
“小纪……”谢景臣喊他。
“就这样。”
谢景臣看他坚持,先是怔然,接着低了头没再说话。
暗地里指甲早已嵌入手心,麻木的没了痛觉。

当他再度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时候,时隔半年之久。
这里的温度比英国本土要高许多,大街上已经有人穿起了短袖。
从秋天到春天,古树长出嫩绿的枝芽,抽条生长,灰沉沉的天幕下难得有了这么些生机蓬勃的意味。
出了机场,便被眼前的人吸引去了视线,男人打扮很是随意,抬了一只手半空晃悠着向他打招呼。
“哥。”男人朝他微笑,不带丝毫阴霾。
纪渊心下一跳。
没由来生出些违和的感觉。
脚下步子却没停,直走到对方面前,伸出手“没想到是你。大老板亲自来接我这个小股东吗,受宠若惊。”
纪沉摘了墨镜随手插到兜里,与他握了手。笑容轻佻,旋身拉开车门“就你这么神出鬼没的,到这会儿了认得你的人不多啊。”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原本以为的剑拔弩张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平和起来,纪沉像是被锉去锋锐,如今已然没了那种步步紧逼的气势。
他看着窗外,还记得走的时候落叶漫天,极目遥望,尽是大片大片的黄色。现如今却是万木逢春,已经有了翠绿的征兆。
竟是在亡者的灰烬之上萌芽生展。
纪沉目光时不时扫过他,嘴角不自觉上挑,连声音都变得愉悦“出去一趟皮肤都变白了,去美容院了吗?”
“被那里的白人同化了,这可比去美容院还有效。”
闻言纪沉笑了起来。尔后略一沉吟,让自己语气尽量显得平易近人些“一起出去吃顿饭?”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不去叔父那?”
“还早着呢”纪沉啧了声,抬手将袖口按压平整,宝石蓝的袖口衬得皮肤苍白“他人在京城,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他的视线却没有漏过对方手腕处的痕迹。
那是一道红色的疤痕,从侧面看去只露出一半,创口不浅,像是被人用刀刃狠狠割开皮肉,已结了痂。

“我知道附近一家挺有名的川菜店,不去试试?”
纪渊喜欢吃辣,但是由于身体原因一直不怎么敢过多接触,大都是浅尝辄止。如今听纪沉推荐,心里难免有些跃跃欲试“好啊。”
纪沉开车带人去了那家店,位置是一早预定好了的。
进门的时候,他还有些惊讶,只觉得这里的布置分外熟悉。将记忆搜索了圈,才模糊地想起这是自己当年跟着爸妈来过的店。
现如今二老相继去世,物是人非。
原本那些好心情被这一幕破坏殆尽,纪渊沉了面色,转头要走“我不饿了…”
被纪沉拉了胳膊,只听男人回忆一般,缓缓开口“你忘了,以前爸也带我们来过。”
“那又怎样?”他别过脸,瞪着对方,想要把手抽回。
“我们是兄弟”纪沉声音有些发涩,定了定神,继续道“姑且算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我不觉得你是我弟弟。”他冷笑。对纪沉虽然没有了最开始的排斥,但也绝不代表能把以前发生的一笔抹消。
“哥”纪沉问他“为了一个谢景臣,你值得吗?”

他愣了下。
值得吗?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自己不止一遍。
在英国的时候,那半年的时间里,他就在考虑这个问题。
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好了足够的打算,也下定了决心,要和对方过一辈子。
谢景臣很好,言听计从,对他的态度可以说是好到无可挑剔。
可是难免会有摩擦。
这种摩擦并非是言语或者行为上的直接碰撞,而是一种隐性的,存留于暗处并逐渐消磨人意志的冲突。
好似平静湖水下的暗流汹涌。
两个处于不同世界的人,想要跨越障碍走到一起,总有一方需要妥协。

“为了谢景臣,放弃这一切,值得么?”
他离开了自己熟悉的城市,放弃了本该属于自己的生活,甚至抛却了属于纪家子孙的责任,试图融入对方的世界。
他一度以为盲目投入爱情的怀抱犹如飞蛾扑火是怀春少女才会做出的傻事。
对待谢景臣的问题上,他一开始可以说是步步为营,没有融入丝毫感情成分。直到那天晚上,得知自己的尴尬身份,他无比低沉失落甚至有了过激的想法。直到谢景臣的一席话敲开心扉,像一股暖流窜遍四肢百骸,让他对这个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对他好的人,他会感念在心,并求以回报。
而谢景臣向他要的,是一颗心。
后来的事几乎可以说是顺理成章,在对方柔情蜜意的攻势下,他的天平已经完全倾向谢景臣这边。
自己会顺着对方的想法,会顾虑对方的心情,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像是本该如此,却是没有那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一瞬间,他变得迷茫起来。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判断。
那是爱情吗?
还是说……只是一种责任罢了。
对谢景臣,与其说是爱慕,不如说是照料。
出于一种微妙的责任感,谢景臣需要他。
没有对方那样过分的占有欲,也没有想不顾一切得到的狂热,更像是一种细致的关怀,如温水渗透入生活的点点滴滴。

像是过了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的有些粗粝。
“值得。”他说。
不管如何,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不可能回头,也不可能反悔。不管是怎样的感情,只需要继续经营维持下去就够了。
纪沉在他对面坐下,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你看起来可不是这么想的。”
“我的想法很重要吗?”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让声音显得正常些“很多事不是个人想法所能左右的。”
纪沉一手撑了桌面,姿势很是随意“真是刻板,要不是你坐在这里,我还以为是哪个棺材里爬出来的老古董呢。”男人说着笑了起来“…一样的教条。”
纪渊不置可否。
“被这么一个疯子缠住,日子恐怕很不好过吧……”
他没有开口,只听对方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没必要为了满足姓谢的一己私欲把自己搭了进去。”
“你想说什么?”
纪沉斟酌了下语句“跟了我怎么样?”
他刚要开口,被对方堵了回去“你没必要这么着急拒绝。跟我在一起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其余我又不拦着你做什么,找到心仪对象想结婚都成。”
纪渊嘴唇动了动,出于一种奇怪的想法,并没有直接拒绝。
看他态度,纪沉面上笑意愈发深邃,
精心构筑的城堡,不知不觉间,有了细微的裂缝。

一如其他所有人,纪渊向往自由。
过分的束缚令他心生厌恶,是以谢景臣始终小心把握着这个度,既能将人牢牢握在掌心,又不至于惹来厌烦。
只要拿捏得当,谢景臣甚至有自信能和纪渊就这么一辈子下去。
可是这严格而周密的计划都被一份突如其来的邀约,一个突如其来的人彻底打破。
至于等到谢景臣发觉的时候事态已完全脱离控制,覆水难收。
TBC.

楼主 暖阳浅念  发布于 2016-07-14 01:18:00 +0800 CST  

纪沉的提议,他没有拒绝,但也不代表同意。
只是暂时接受了这样一个意见。
“老在家闷着也不是个事,你该出去玩玩”纪沉说“许叶前几天还跟我提起你呢。”
记忆中,自从和谢景臣正式在一起后,已经很久没有和其他人打交道了。
就算出门也是游玩或者健身,聚会几乎可以说没参加过几次。对这些打交道攀关系的事,纪渊原本就算不上热衷,去了也只是不得已应付,现如今竟是生出些参加的想法。
可能是无聊太久了,连想法都变得离奇。
“什么时间?”
纪沉别有深意地看了他眼,拿起筷子,灵巧的剔了鱼刺,夹到他碗里“明天下午,具体地址我会让他发给你。”
“知道了。”看着面前堆起的食物,他却始终没有动一下筷子,站起身就要离开“有事可以联系我,先走了。”
“你也一样。”
他出门右拐,挥手拦了一辆的士,直开到家门口。

打开手机,跳出来的未接来电满满都是谢景臣的名字,短信也收了不少。
明明是关心的表现,看在他眼里,无端觉得厌烦。
三年之痛,七年之痒。
这才仅仅半年而已,开始的热情消褪,繁华剥落,露出掩埋在下的矛盾尖锐。
像一把利刺,生生划开表面的平和。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许叶了。
对方可以说是他打小穿一条裤子的死党,由于家庭关系,成年之后交往也称得上密切。只是自从他和纪沉扯上关系之后逐渐疏远起来。
再次见到许叶的时候,对方已经结婚。眨眼之间从一个毛头小子变成现在的成熟稳重,没由来生出些恍若隔世感觉。
许叶拉着他坐下,包间里除了几个和他们有生意往来的公子哥,就是些妆容妖冶身材火辣的女孩。
对方给他倒酒,暗红色的液体充盈杯中,芳香馥郁、
两个女孩坐到了他旁边,一个用手挽了他胳膊,挺了胸就要朝他身上蹭,被纪渊避开了。
“大学生?”这话是向许叶问的。
男人揽了其中的一个,一边晃着酒杯,昏暗灯光下竟是透出些惬意“出来赚点零花钱,而且我让找来的这些都是没用过的。”
对别人的生存方式他也不好加以评判,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这里的又有几个是心甘情愿“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好这一口了。”
“出来玩就放松点嘛,别老板着张脸”许叶朝他笑“还是说,比起姑娘你更喜欢小男孩?”
纪渊把坐在他旁边的两个赶走之后,身体靠到沙发里,看着许叶和旁边的姑娘调笑,记得对方刚结婚三个月,皱了眉“成家了还跑来这玩儿?”

许叶看了他眼,挥挥手撵走了怀里那个,这片才算清静下来“我知道你挺反感这样的,但这事儿还真说不准。”
“许叶,你什么意思?”他声音冷了下来。
“我给你讲吧,当年我爸他在外面也没少养情人什么的,后来被我妈发现了追着打,这事儿还闹得挺大。可是你知道后来吗……”
他接了下去“后来你妈气也气了哭也哭了,第二天日子还是该过过,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还真让你说对了!”许叶一口气将杯里的酒喝完,咧了嘴“当时我就特不能理解,你说要是我不打掉他半条命也得直接跟他分了,咋能啥事儿都没有呢。”
他没说话,沉默地看着对方。
“逢场作戏总是免不了,有时候还指不定得假戏真做。”许叶继续道“后来才明白像我们这样的,喜欢有个什么用,还真以为是自由恋爱了?”
或许是酒喝多了,对方的脑子有些混沌,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一股脑倒了出来“说句不好听的,你迟早也是会像你爸一样的。”
纪渊猛地站起来,一拳打上对方腹部,没留丝毫情面。
他斜了眼角“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

纪郑生是他心口的一道刺,每每触及便痛的无法呼吸。
那个男人破坏了他记忆中的美好。
周旋于两个女人之间,拙劣的演技毁坏了两个家庭,最后兄弟决裂,火化的时候身边没一个亲人。
何其可笑。

许叶嘶了一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可是当众被打这么一下面子总归过不去,表情有些扭曲“纪渊,你真该好好想想。”
太可笑了。
面对这一切,除了可笑,他找不到其他更为适合的形容。
他心里也清楚,自己不是非谢景臣不可。
但绝对无法做到脚踏两条船。
不管恋爱的对象是谁,他都会尽力扮演一个合格的爱人。
只因不想重复过去的错误。
或许谢景臣不是最好的那个选择,对方过于纠缠,强烈的占有欲以至于让他觉得疲劳。
但他想把这个责任继续下去,没有其他好说的,这样就够了。

天已经暗了下来,外面下起雨,淅淅沥沥,隔了层水雾,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甚明朗。
他继续朝前走着,任凭雨水打下来,顺着脸颊滑下,带走身体的温度。
街道上的人声鼎沸喧哗热闹如何也传不入他耳中。
天色灰蒙蒙一片,路灯还没有亮,恍惚之间像是回到了逃离的那个夜晚。
一样的茫然,彷徨无助。
谢景臣很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他工作上也多有助益,和谢景臣在一起就是攀上了谢家这棵大树,至少不用担心中途倒台。
一切都没有问题。
可是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还是说,在谢景臣身上看见当年纪沉的影子。

眼前忽然出现一片阴影,多余的雨水被挡去,无端露出些明媚来。
“哥。”
他抬头,对上纪沉的眸子,看见里面自己的倒影。
意料之中的狼狈。
身体忽然被抱住,冰冷之外难得的温度,耳边传来纪沉的声音:
“谢景臣能给你的,我也一样。”
TBC.

楼主 暖阳浅念  发布于 2016-07-14 10:37:00 +0800 CST  
可能连纪渊自己都不记得了,谢景臣仍然记忆犹新。
这一天,是他和纪渊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很久之前,他跟着母亲搬到纪渊家隔壁第一天,他就见到了那个男孩。对方个头比他高出一截,总是跟在纪夫人后面,动不动就会害羞,声音也软绵绵的。
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对方。
而且男孩看起来瘦瘦弱弱一副需要保护的样子。
他厌恶女装,但是由于母亲的坚持,不得已每次打扮的跟个小姑娘一样。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成功上位。
每天的观察下来,他发现男孩虽然弱小到不堪一击,但比起被保护,对方更喜欢保护别人。
所以他装作柔弱博取同情,男孩也乐意对他伸出援手,结果不出所料获得成功。
在来到这个大院之前,谢景臣一直是个打扮正常的男孩子,跟着国外来的老师学习——在还没学会那笔之前学会拿刀,每天都有数不尽的训练任务等着,做不好了就要挨打,甚至晚上没有饭吃。
那段日子可以说是暗无天日。
他不知道自己躲在阴暗的角落偷偷哭了多少次,到最后眼泪流干了为止。
在老师面前,他不敢显现丝毫脆弱,否则只会受到更加严厉的处罚。因为谢家的后辈,连流泪都不被允许。
从难以忍受到麻木,伤口一遍遍被撕裂到最后逐渐愈合。最后的一天晚上,他拿训练用的匕首割开了那位老师的喉管。
那个人瞪大了眼睛,张了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因为声带也同时被割开。
喷涌而出的血溅了他一身。
他浑不在意地换了件衣服,把身上的血气洗净,回屋继续睡觉。
谁也不知道一个半大的男孩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杀死一个经由特种部队严格训练出来的英国军人。

足足两年魔鬼训练的结果是,谢景臣身上的戾气再也掩盖不住。
青天白日之下,人就那么站着,看了却无端教人发憷。
暴戾恣睢,像出了鞘的利刃。
一不小心就要见血。
老爷子下的令,让谢振江把谢景臣带回去好好调教、修身养性,满了十四岁再送英国接收家族事业。
最后这事交由谢夫人全权负责,而修身养性的结果就是他每天花枝招展穿着公主裙打着蝴蝶结在外面晃荡。
虽然有些侮辱人格,但不得不说这招实在有效。
至少他看一个人的顺序不再是心脏、喉管最后到颅骨,到一个新环境也不只是注意视觉死角和监控位点。
和纪渊在一起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就是正常人了。没有那灰暗的两年,没有沾过血腥的双手,没有枪支弹药,就和眼前的男孩一模一样,简单而纯粹。

他们在一起玩勇者斗恶龙。
等到日落西山,勇者还是没有来找他。
他急了,脑海里那些不好的感觉再度浮现——绑架勒索,中途遭遇劫持,或者说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倒。脑袋里乱糟糟的,让一向沉稳的他如何也冷静不下来。
扮演恶龙男孩五大三粗,站在那看起来像一座小山,却是下盘不稳。他一脚就把那个比他高了足足一个头胖墩的踢得跪倒在地,却是留了手的,下手重一点甚至能直接踢碎对方的膝盖骨。
他甚至叫来了谢家的人,前前后后找了一圈,就在准备调取监控的时候,在门口看到吃完饭出来遛弯的男孩。
他一愣。
失而复得的喜悦包裹着快要发酵的情绪,令他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流过泪了。
习惯于一个人独自舔舐伤口,然后朝外面露出坚硬的铠甲,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势。好像这样就能确保自己的安全,能够少受一些伤害。
男孩摸着他的脑袋,用那软绵绵的声音安慰“……小谢,别哭了。”
男孩抱住了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我请你吃糖好不好?”
以前他哭的时候,他的老师,那位四十岁的退伍军人,会用带了铁钩的鞭子告诉他关于坚强的道理。
直到后来他变的强大,用男人送给的匕首完完整整回馈了对方。
兜兜转到最后除了给予和受到伤害,其它什么都没有。
那时候他就在想,如果那个人是纪渊的话,他愿意把柔软的部位暴露在对方面前。

比起被保护,纪渊更喜欢保护别人;比起接受,纪渊更喜欢给予。
奇怪的大男子主义。
但是也没什么不好,不管纪渊想要什么样的爱人,他都会努力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纪渊喜欢听话的爱人,适当的撒娇是爱情生活的完美调剂。
强硬的要求对方改变,结果就是像纪沉一样,引发更深层次的厌恶,而变相的囚禁只会导致更加糟糕的后果。
在这一点上,比起纪沉,他可以说是完美胜出。

不知不觉,自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已经有了十五个年头。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谢景臣想给纪渊一个礼物。
那是早在半年前就开始派人准备了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礼物。
是该将婚礼提上日程了,坐在回国的飞机上,谢景臣这么想着。
看着手里制作精美的天鹅绒盒子,男人弯了眼角,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甜蜜喜悦。
他甚至能想到纪渊收到戒指时候的惊喜表情。
TBC.

楼主 暖阳浅念  发布于 2016-07-14 12:01:00 +0800 CST  
纪渊愣愣望着纪沉,男人垂了眼,睫毛在眼睑处打下一小片阴影,嘴角勾出一个柔软的弧度。
他挣对方的手臂,站直了身体,像是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你来得真是时候。”
却在碰触到对方手臂时,注意到了男人一瞬间的瑟缩。
纪沉表情不变,收回了手臂“心有灵犀。”
他冷笑。
“你喝了酒,我来开车吧。”
“不用,我打车回去就好。”
手腕被拉住,身后是纪沉的声音“其实我们可以试一试。”
他皱眉“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试的。”
“你喜欢谢景臣?”
“是。”他转过头,回答得毫不犹豫。
“骗人”纪沉语气还是淡淡的,像是带了某种韵律,不急不缓“你说谎的时候表情一直这样。”
他轻笑了声,一脸的不可理喻“骗你又怎么了?”
“你究竟是为了谁才这么固执和姓谢的在一起,或者说究竟是为了什么可以连自己的意愿都可以不顾?”纪沉忽然靠近,盯着他的眼睛“你究竟是爱他还是觉得不能对不起你母亲?”
纪渊睁大了眼。

‘你长大要是能娶个像小谢一样的姑娘妈妈就放心了。’
‘男孩子要有担当才能维持一个家庭,像你爸爸一样。’
‘我爱你爸,而你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眼睛有些发酸。
‘我和你母亲曾约定互不干扰,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我曾劝她打掉孩子,但因为某些原因,可能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本性,你还是出生了。’
‘抚养你,是我对你母亲的亏欠。我希望你能好好过下去,不要再犯我们的错误。’
太过分了,凭什么他的母亲付出一切却得不到等值的回报。
凭什么纪郑生可以义正辞严的告诉他,他们的关系只是互不干扰,而他的出现只是一个错误。

雨势不断加大,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
“这样就好了”他有些干涩地开口“没必要分那么清楚。”
“我想说的是,你应该找到一个更适合的,谢景臣迟早会挑战到你的底线。”纪沉虚了眼,声音愈发低沉“你为他放弃了国内的势力,切断了几乎所有的社交,这并不值得。”
“他比你好。”
“我将会比他好。”
他牵了下嘴角“这话听在我耳中可是一点说服力也无。”
“你大可以看着。”
嘴唇被咬住,不同于谢景臣身上的气味钻入鼻中。纪沉倾斜了伞柄,遮住他们相接触的的部位。
淅淅沥沥的雨中,夹杂着青草的气味,黏腻而缠绵。
带了不属于自己的灼热温度。

他却只是愣愣看着这一切,没有动作。
雨水串连成线,落在皮肤上,凉冰冰的。脑袋像是清醒了些许,又像是一片混沌。
自从谢景臣出现以来,他真的变了好多。
原本的纪渊,是个执着于权势并不惜为此付出任何代价的人,他可以逢场作戏也可以虚与委蛇,只要能达成目的,手段完全不是问题。
所以才会在对方提出一年约定的时候想要拒绝。
但是后来,被自己所蒙蔽,甚至放弃自己这些年在国内精心培植的势力,选择和谢景臣出国。
像是一个被圈养的宠物,足不出户,见到最多的也只有谢景臣一个人。
他原以为这就是母亲口中爱情。
到头来不过是和纪沉同样的一己私欲。
只是对方手段要比纪沉高明得多,在不知不觉中切断了他的一切,以温水煮青蛙一般的方式,拔去利齿和爪牙,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逐渐习惯于这种生活。
他终于找到一切违和感的源头。
失去了纪家势力支持的纪渊将不再是那个纪渊,而只是对方眼里的小纪。

“哥,跑出去玩这么久,也该收收心回来了。”纪沉手指抚上他的侧脸,抹去上面沾着的雨珠“这次叔父给的项目,可要好好做才行。”
是啊,已经不知道缺席了多少次董事会,要不是纪沉在一边帮衬,他在纪家的那些势力恐怕早已被人蚕食殆尽。
“我知道了。”
“你想谈恋爱什么的我也不排斥,只是”纪沉笑了起来,贴着他的胸腔不住颤动“…怎么就被一个男人迷了心眼呢?”
他忽然明白了许叶的话。
……不管你如何欣赏你母亲,但必须做像你父亲一样的人。
习惯逢场作戏,甚至免不得假戏真做。
否则就撑不起纪氏这半边天来。

他抬头看着对方,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所以邀请函上的时间才会提早这么多。”
“没错,提早是我提的议。叔父也同意了,还说让我借机会敲打敲打你,开了窍最好。”
“倒是费心了。”他说。
纪沉握了他脸侧的一缕头发,意味不明的开口“…我可舍不得你。”
他错开视线“走吧,也淋了半天雨。”
“去你家哦我家?”纪沉问他。
“你那就好。”
男人很是愉悦,带着他上了车,从后备箱拿出毛巾递给他“小心冻感冒了。”

他靠在座位上,按了按眉心。
许是淋了雨,那种头痛的感觉再度涌上。
“楚家那个呢?”他压抑着开口,脑袋还有些钝痛“别告诉我还放在家里。”
“啊?你说那个小家伙,半年前就失足掉水库里了,捞都没捞上来。”
他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纪沉面上笑意不变“怎么,这么关心他?别是看上人家了吧,早说我就给你送过去了。”
“没有”他擦去发梢上的水珠,掀了下眼皮“只是想说对付那么个,哪用得着大费周章,搁那让他自生自灭就成了。”
“还别说,这事儿虽然麻烦了点,效果却不差,主要是做给其他人看的么。”纪沉顿了顿“再说他们家都不远千里把人送过来了,总该物尽其用。”

纪渊闭了眼,不再开口。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也挺可笑的。明明知道是个局,却非要往里跳。
TBC.
————————
话唠忍不住

楼主 暖阳浅念  发布于 2016-07-14 14:07:00 +0800 CST  
他不是不知道许叶是对方请来的说客,也不是不知道纪沉那点心思。
只是单纯觉得没必要反驳。
因为已经懒得去分辨,不如顺水推舟。

却是在纪沉换衣服的时候,看到对方手腕上纵横交错的痕迹。
那是被刀刃划开后的印记,深深浅浅,有的已经愈合留下难以退却的疤痕,有的才刚刚结痂还泛着血色。
纪渊心下一跳。
对方却没什么表示,拉下袖子掩盖了伤痕,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问“要吃点东西吗?”
怪不得之前触碰会有那样的违和感。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纪沉。
“什么?”
“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自残的?”他加重了声音“别告诉我是切菜的时候没拿准刀。”
“哥”纪沉注意到他的面色,咬了唇,放软语气道“只要你愿意留下,一切都好说。”

他早知道纪沉的不正常,偏执而又不可理喻。
不顾他人想法,执行着自认为正确的一切。
“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什么精神有问题”半晌,纪沉开了口,语调有些急促“有时候你可能觉得无法理解,但就我看来是当时最正确的方式。”
“……我也知道你讨厌我。”
“当时我想着是不是等你失去一切了就会注意到我,然后和我在一起。但是没有…”对方的声音有些苦涩“不仅如此,你还更讨厌我了,结果就被姓谢的趁虚而入。”
“而谢景臣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你面前装副乖巧样子。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做出跟我一样的事来。”

他定定看着对方,片刻之后,转身去卧室拿出医药箱。
纪沉看着他的背影,先是怔然,注意到纪渊去的方向,旋即笑了起来。
…他的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容易心软。
他还奇怪谢景臣用了什么手段能把人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原来就是这样。
亏他苦心计划了这么多年,竟比不上别人一个月的功夫。

纪渊拿了酒精棉和绷带坐到纪沉对面,看着男人面上轻佻的神情,微微沉了神色“或许我也该让你自生自灭。”
“别啊”纪沉笑着在他额头上亲了口,见他没躲,笑意更加浓厚“我可指望着跟你一辈子呢。”
看着对方面容,他沉吟了下,问道“我是不是有吸引神经病的体质?”
“你谁都吸引”纪沉正色道“不过神经病攻击力强脱颖而出罢了。”
他被逗笑了,手一抖,酒精棉就掉了下去。
正要伸手去捡,被对方一把抱住,撞了个满怀。
接连而至的是纪沉的吻。
只是一瞬间的晃神,便被对方压制,湿润而黏腻的亲吻,带着难以想象的热度。
“我们做吧…”纪沉的声音消消毒,在耳边回绕。
他睁大了眼,过去种种浮现在眼前,或是挣扎或是妥协,嘈杂的声音令大脑嗡嗡作响。
到最后,停留在纪沉放大了的面容上。
张了张口,终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来。

至此,一切的一切彻底脱轨。
水晶城堡终于分离崩析,只余下些许碎片留作祭奠。

他有些茫然的进行着肢体的纠缠,脑袋有些发昏,思维却又十分清明。
直到别墅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闪电划过夜空,苍白的光芒照亮原本沉寂的室内。
雨声伴着隆隆雷鸣。
谢景臣站在门口,浑身早已湿透,棕色的头发贴在脸侧,不断滴下水来。
水珠在脚下积聚成一片。
谢景臣手里还握着那个精致的盒子,过于锐利的棱角硌得他手心生疼,而在那个盒子里面装着他要给纪渊的礼物。

“小纪…”
他听到谢景臣的声音,像是破碎过后的玻璃,扎得人生疼。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真正面对时候,难免有了错乱。
“跟我回家”谢景臣抬了头,眼神有些散乱,却又执拗的盯着他的方向,哪怕那是一幅不堪入目的画面“小纪,我们走好不好?”
纪沉不紧不慢从沙发上坐起来,偏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谢景臣握紧了拳头,几乎遏制不住心底翻涌的的杀意。
他推开了纪沉,目光落在谢景臣身上“就像你看到的一样,我们分手吧。”
男人后退了一步,神色慌乱,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拧了眉毛“小纪,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就算有了再多的理由,却也不可否认,这就是一个错误。
“我累了”他把自己敞开的衣服一件件穿好,面上无分毫波动“就这样散了吧。”
还记得那天的誓言
——我会用一辈子去爱你,永远不会背叛。
现在想来,一辈子真的太长了……
他也终于能理解自己的父母为什么明明不相爱却会组建家庭并表现得一派和睦,好像他们真的十分幸福。
人之一生,总有太多意料之外。

谢景臣勉强站直了身体,面上一片苍白,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小纪,其实我很早就来了。不过看你们在一起没敢打扰,顺便叫人在外面安了点炸弹……”
男人笑了起来,拿出一个正方形的金属仪器,拇指划过上面的红色按钮。
“所以……乖乖和我走,好吗?”

砰——
伴着一声枪响,谢景臣的手臂忽然垂了下去,那个银白色的金属盒子也随之落到地上。
纪沉啧了声。
刚才那一枪是对准心脏开的,没想到在枪击的第一时刻便被对方及时闪避开来,子弹仅仅是擦过手臂。
该说不愧是多年训练出来的强大反应能力么。
纪沉没再开枪,因为在那一声枪响之后,谢景臣带来的人已经冲了进来,并且把枪口对准了他。
“不过谢小少爷,你这是在演苦情大剧吗,连台词都没背好呢。”
谢景臣垂了眼,看着小臂侧面不断流出的血。旁边迅速有人上来查探伤势,进行包扎。

纪渊看着这一幕,没由来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谢景臣这次行动太过莽撞,可以说完全是在逞一时之气。
像这种情况,毫无准备的鲁莽行为,最容易被其他人暗算。
他将目光投向窗外,忽然瞥见草丛中一闪而过的光芒,雨幕之中,像是骤然反射出来的月光。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
“快从这里出去!”他喊道,动作不敢有丝毫迟疑,拉了纪沉就要从窗户翻出。
——那是狙击枪的镜片。

可终究是晚了那么一点。
轰的一声——
所有一切都被吞没在接下来的爆炸声中。
漫天火光。
番外一 END

楼主 暖阳浅念  发布于 2016-07-14 16:45:00 +0800 CST  

楼主:暖阳浅念

字数:53251

发表时间:2016-07-01 05:2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1-28 22:2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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