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译】《The Farm （农庄）》（叙事手法比较特别）
第二天一早马克坚持要开车送我到机场，尽管我们俩都知道坐公交会更快捷。塞车的时候我并没有抱怨，也没有看手表，我知道马克坚持送我来肯定有他的原因。在分别的时候他拥抱了我。令我惊讶的是他表情看起来快要哭了——拥抱时我感觉到他身体在颤抖。我们就这样分别了。
拿了机票，准备好了护照，当我准备过关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丹尼尔，她不在这里！”
“爸爸，不在哪里？”
“医院！他们让她出院了。昨天我把她带过来，她自己一个人根本来不了。然后当我离开后——她说服医生让她出院了。”
“妈妈说服他们？你说妈妈不是被诊断出有精神病吗？”
爸爸没有说话。我继续说：
“医院让她出院没有和你商量过吗？”
他说话的声音变小了：
“她肯定是让他们不要告诉我。”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胡言乱语的对象之一就是我。”
他又附加道：
“她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丹尼尔，她不在这里！”
“爸爸，不在哪里？”
“医院！他们让她出院了。昨天我把她带过来，她自己一个人根本来不了。然后当我离开后——她说服医生让她出院了。”
“妈妈说服他们？你说妈妈不是被诊断出有精神病吗？”
爸爸没有说话。我继续说：
“医院让她出院没有和你商量过吗？”
他说话的声音变小了：
“她肯定是让他们不要告诉我。”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胡言乱语的对象之一就是我。”
他又附加道：
“她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轮到我沉默了。我想问妈妈到底说了什么，但是我又不敢。我坐在行李箱上，把头埋在手里。
“她有手机吗？”
“几个星期前她把自己的手机砸烂了。她不信任它们。”
我在想象妈妈砸手机的场景。我爸爸在形容的这个人真的是我的妈妈吗？
“钱呢？”
“可能有一点——她随身带着一个小皮包。”
“里面有什么？”
“那些她觉得很重要的垃圾。她说那是证据。”
“她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医院不肯告诉我。她现在有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她有手机吗？”
“几个星期前她把自己的手机砸烂了。她不信任它们。”
我在想象妈妈砸手机的场景。我爸爸在形容的这个人真的是我的妈妈吗？
“钱呢？”
“可能有一点——她随身带着一个小皮包。”
“里面有什么？”
“那些她觉得很重要的垃圾。她说那是证据。”
“她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医院不肯告诉我。她现在有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我开始感到恐慌，我说：
“你和妈妈共同的银行账号。你可以打电话给银行问一下有没有最近的取款记录，然后找到她的去向。”
从沉默中我可以得知爸爸之前从没有给银行打过电话：钱这方面的事情都是妈妈负责的。
“爸爸，打电话给银行，然后马上把结果告诉我。”
“你和妈妈共同的银行账号。你可以打电话给银行问一下有没有最近的取款记录，然后找到她的去向。”
从沉默中我可以得知爸爸之前从没有给银行打过电话：钱这方面的事情都是妈妈负责的。
“爸爸，打电话给银行，然后马上把结果告诉我。”
我满脑子都是妈妈独自一人在瑞典瞎逛的画面。我的电话再次响起。我很惊讶，爸爸那么快就完成了任务，但打电话的人不是爸爸：
“丹尼尔，你认真听我说——”
是我妈妈。
“我现在在用公用电话，能说话的时间不多了。我知道爸爸已经把事情告诉你了。那个男人说的所有话都是谎话，我没有发疯。我不需要医生。我需要的是警察，我准备坐飞机去伦敦。和我在伦敦机场见面吧……”
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班次。我抓住机会，想说点什么，但只说了两个字“……妈妈！”
“丹尼尔，别说话，我没时间了。两个小时后我就到了。如果你爸爸打电话给你的话，记得——”
电话断了。
“丹尼尔，你认真听我说——”
是我妈妈。
“我现在在用公用电话，能说话的时间不多了。我知道爸爸已经把事情告诉你了。那个男人说的所有话都是谎话，我没有发疯。我不需要医生。我需要的是警察，我准备坐飞机去伦敦。和我在伦敦机场见面吧……”
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班次。我抓住机会，想说点什么，但只说了两个字“……妈妈！”
“丹尼尔，别说话，我没时间了。两个小时后我就到了。如果你爸爸打电话给你的话，记得——”
电话断了。
我试着回拨，但是没有人接。当我准备再次拨打的时候，我的电话响起来了，是爸爸打来的。他开始说话：
“今天早上七点二十分她在机场花了四百英镑。飞去伦敦的飞机。她是去找你了！丹尼尔？”
“在。”
为什么我没有告诉爸爸妈妈刚刚才打了电话给我呢？为什么我不告诉他我知道妈妈过来找我呢？我相信妈妈的话吗？我很困惑。妈妈说话条理很清晰，并不像是疯子，她竟然说爸爸是骗子。我说：
“我会在这里和她碰面。你什么时候飞过来？”
“我不去了。”
“你留在瑞典？”
“如果她知道我没跟过去她会更自在些。她觉得我要抓她。你要说服她，让她看医生寻求帮助。我帮不了她。她不让我帮她，你带她去看医生。”
“当她到达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到时候再说吧。”
“今天早上七点二十分她在机场花了四百英镑。飞去伦敦的飞机。她是去找你了！丹尼尔？”
“在。”
为什么我没有告诉爸爸妈妈刚刚才打了电话给我呢？为什么我不告诉他我知道妈妈过来找我呢？我相信妈妈的话吗？我很困惑。妈妈说话条理很清晰，并不像是疯子，她竟然说爸爸是骗子。我说：
“我会在这里和她碰面。你什么时候飞过来？”
“我不去了。”
“你留在瑞典？”
“如果她知道我没跟过去她会更自在些。她觉得我要抓她。你要说服她，让她看医生寻求帮助。我帮不了她。她不让我帮她，你带她去看医生。”
“当她到达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到时候再说吧。”
我挂断电话，脑海一片混乱。如果我妈妈有精神病，那为什么医院会让她出院？医生竟然没有通知爸爸，还帮助妈妈在爸爸不知情的情况下逃出医院。对其他人来说妈妈看起来还算正常，因为她能独自买机票，没有人抓她。我在想她到底在墙上写了什么，我回想起妈妈最后给我发的那一封邮件。
好像在朝我大声呼救一样。
大屏幕上显示妈妈的飞机刚刚降落。我赶紧走到自动门前方迎接。人一波又一波地走出来，就是没看见我妈妈。我正准备打电话给爸爸说清楚情况，这时门又打开了，妈妈走了出来。
大屏幕上显示妈妈的飞机刚刚降落。我赶紧走到自动门前方迎接。人一波又一波地走出来，就是没看见我妈妈。我正准备打电话给爸爸说清楚情况，这时门又打开了，妈妈走了出来。
她看起来疲惫不堪，身上的衣服也乱糟糟的，看起来不在状态。这让我感到很奇怪，妈妈一直是个很注重仪容仪表的人，无论是上班还是去餐厅吃饭，都会按照场合穿衣服，不像爸爸，一直走随意风。
我看着妈妈从我身边走过，我好奇她到底会不会发现我。自从我们四月份分别以来，她瘦了很多，看起来状态很差。看她的样子也老了很多，黑眼圈也很深。但与此相反的是，她的眼睛比之前的有光彩，炯炯有神。我有点怕碰她，怕她会尖叫。
“妈。”
她抬起头，表情惊恐，但看到是我——她的儿子——她高兴地笑了：
“丹尼尔。”
我们拥抱。之后，她握着我的手，她的皮肤变得很粗糙，指甲也没有修剪。她轻声说道：
“结束了。我安全了。”
“妈。”
她抬起头，表情惊恐，但看到是我——她的儿子——她高兴地笑了：
“丹尼尔。”
我们拥抱。之后，她握着我的手，她的皮肤变得很粗糙，指甲也没有修剪。她轻声说道：
“结束了。我安全了。”
我发现她头脑很清晰，她看到了我的行李箱：
“那是干什么？”
“爸爸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说你在医院——”
她插嘴道：
“不要叫它医院。那是个精神病院。他把我送到那里，他说这是我应该待的地方，和那些发疯的人待在一起。然后他打电话给你告诉你同样的事情。你妈妈疯了，是吗？”
我停顿了一下：
“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准备飞去瑞典。”
“那是干什么？”
“爸爸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说你在医院——”
她插嘴道：
“不要叫它医院。那是个精神病院。他把我送到那里，他说这是我应该待的地方，和那些发疯的人待在一起。然后他打电话给你告诉你同样的事情。你妈妈疯了，是吗？”
我停顿了一下：
“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准备飞去瑞典。”
“你相信他的话？”
“为什么不呢？”
“他就是觉得你会相信他。”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能在这里。这里太多人了。我们要找个合适的地点，从头开始说起。好吗？不要问问题。”
我同意道：
“不会问问题。”
她握了握我的手，轻轻地说道：
“带我回家。”
“为什么不呢？”
“他就是觉得你会相信他。”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能在这里。这里太多人了。我们要找个合适的地点，从头开始说起。好吗？不要问问题。”
我同意道：
“不会问问题。”
她握了握我的手，轻轻地说道：
“带我回家。”
她在英国已经没有房子了。她把房子卖了，然后去了瑞典的一个农庄住，那本应该是她颐享天年的最终居所。她现在所说的家应该是指我的房子，马克的房子，一个她听都没听说过的男人。
在等妈妈的飞机到达之前我已经和马克说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对事情的峰回路转感到惊讶。我告诉他我会和他保持联系，我也承诺过爸爸在妈妈到达后要给他打个电话，但是妈妈在身边根本不可能能够打电话给他。我不能够失去妈妈的信任，万一她逃跑了怎么办。我把手伸进裤袋里，把手机调成静音。
我在买到市中心的火车票的时候，妈妈一直紧贴在我身边。我时刻注意着她，怕她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偶尔她会牵着我的手，这个举动只有在我小时候才会有。我的计划是保持中立，用公平公正的态度听她的故事。我不会支持妈妈，也不会支持爸爸，因为他们从没吵过架，我也没有过支持哪一方的这种经验。不过一定要选的话，我可能会更倾向于妈妈这一边，因为她和我比较亲密一些。
上了火车后，妈妈选择了角落靠窗的座位。我发现她选的座位有很好的视角，能够眼观八方。她把小皮包放在大腿上，紧紧地握着——好像里面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我问道：
“这是你全部的行李了吗？”
她拍了拍小皮包：
“这是证明我不是疯子的证据。这是犯罪证明。”
她说的话和现实生活没太大的联系，让我有一种她的确疯了的感觉。但是她的表情很真挚。我问道：
“我能看看吗？”
“不是在这里。”
她举起手指放在嘴前，示意我安静下来，不要在公众场合说这些。尽管我已经和妈妈相处了超过半小时，我还是不能分辨出她到底精神有没有问题。我想知道小皮包里到底有什么。
“这是你全部的行李了吗？”
她拍了拍小皮包：
“这是证明我不是疯子的证据。这是犯罪证明。”
她说的话和现实生活没太大的联系，让我有一种她的确疯了的感觉。但是她的表情很真挚。我问道：
“我能看看吗？”
“不是在这里。”
她举起手指放在嘴前，示意我安静下来，不要在公众场合说这些。尽管我已经和妈妈相处了超过半小时，我还是不能分辨出她到底精神有没有问题。我想知道小皮包里到底有什么。
当我们到站的时候，正准备下火车，妈妈抓住我的手臂，脸上表情充满着恐惧：
“你要发誓你会用开放的思维去听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只有这个要求了。向我保证，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要发誓！”
我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在颤抖，怕我会不相信她。
“我发誓。”
“你要发誓你会用开放的思维去听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只有这个要求了。向我保证，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要发誓！”
我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在颤抖，怕我会不相信她。
“我发誓。”
在出租车里，我们紧紧地握着手坐在后排，我闻到了她嘴里的气味。金属般的气味。我看到她嘴唇边缘呈蓝色，我妈好像猜到了我想问什么，她张开嘴，露出舌头。舌尖是黑色的。她说：
“毒药。”
正当我准备询问下去的时候，她摇了摇头，指了指出租车司机，意思是让我不要继续问下去。我不知道瑞典的医生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毒药，但我真正关心的是妈妈到底怀疑是谁给她下毒的。
“毒药。”
正当我准备询问下去的时候，她摇了摇头，指了指出租车司机，意思是让我不要继续问下去。我不知道瑞典的医生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毒药，但我真正关心的是妈妈到底怀疑是谁给她下毒的。
出租车停了下来。我的家到了。妈妈之前从没来过这里，我把她带进家门，怕她会发现这里只有一间卧室。另外一间卧室被我们用作书房。当我把门关上的时候，我立刻走去书房把门关上。当我走回来时，我说：
“我想看看还有没有人在家。不过现在好了，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妈妈很高兴。不过，当她经过关着门的房间时，她停下了脚步。她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我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引向了楼梯，说：
“我保证，只有我和你。”
“我想看看还有没有人在家。不过现在好了，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妈妈很高兴。不过，当她经过关着门的房间时，她停下了脚步。她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我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引向了楼梯，说：
“我保证，只有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