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王再临
“提尔皮茨，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玩游戏？快去睡觉！明天早起，继续训练。”
“哎~~~下午不才训练过的吗？不能让我休息下吗？”
“你之前都休息多少天了！真是的。你看看你，再看看胡德她们，别人都挑起Ｅ组大梁了！”
“我们Ｇ组不是还有姐姐在吗？姐姐你当旗舰都这么多年了，大家也愿意追随你的呀。”
“你……不思进取！万一哪天我出事了怎么办！到时候谁来领导Ｇ组？”
“嘿嘿，姐姐那么强力，不会出事的，我保证。”
“我们是舰娘，是要去战斗的，你的乐观与自信，上了战场只会害了自己……”
俾斯麦姐姐又开启了说教模式，明明我只想跟在她后面，永远和她在一起，她怎么就不懂呢？

起床迅速结束早餐，我便径直回到提督室，着手写起报告，昨夜思索良久，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出路。
“咚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思路，好在也快写完，连忙署上日期姓名，盖上印章，随手抓来另一份文件，盖压上去。
“请进。”心不在焉地浏览着眼前纸张，大约是看过半页。
“咚咚，咚咚。”又是敲门声。
“怎么了，我不是让你进来了吗？”奇怪了，之前没遇到这种事啊。
“是我，列克星敦，提督麻烦你开下门，我现在不方便。”
“！抱歉，这就来！”飞快起身去开门。门外，列克星敦坐着轮椅，膝上放有半打文件夹。
“不好意思，刚才在想东西。”我走到后面，把她推进屋来。
“咦，提督今天怎么这么认真了？”
“没办法，谁让我得力的首席秘书舰大人受伤了。”
“知道我平日的辛苦了吧，去，开下窗户，屋里这么闷，怎么想得出好主意。”
推开窗户，顺便给窗下挂有的花盆洒点水，几株湛蓝玫瑰，娇艳欲滴。
“看什么？呆子。”列克星敦见我呆望着她。
“没……没什么，只是看到短发的你，有点不适应。”
“嗯……”列克星敦把头发扒到前面，只能刚好够到锁骨的位置：“头发还没长回原来的样子……那现在的好看吗？”问出这话的列克星敦少了份往日的自信与淡定，多了些少女的踌躇与不安。
“好看呀，列克星敦你怎么样都好看，就算是光头，也天下最……”
“瞎说什么呢！头发是女孩的第二条生命，你才是光头！”好吧，现在变的同她妹妹那般……那般……活泼了？

“怎么不好好在屋里躺着？你之前不是一直抱怨没休息时间吗？难得负伤，那就趁此机会修养下好了。”
“看你这话说的，就像我故意受伤蹭休假一样。”
“抱歉，嘴拙。不过你之前好像也很少受伤，我无敌的列克星敦小姐。”
“哼，嘴笨就多过过脑子。帮个忙，抱我到椅子上。”列克星敦手臂展开，好一副要抱抱的样子。
“怎么，还要举高高不成？”玩笑归玩笑，我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安安稳稳放到凳子上：“列克星敦，你好像变重了？伤员伙食这么好？”
“你！胡说！那都是身上裹着的绷带重量！”红着脸说这话，可信度……就算如今是我妻子，当真还是个女孩，对体重如此敏感。

翻开她带来的东西：“啧，你怎么都处理完了？”
“不好吗？”
“好是好，可病患就该有个病患的样子，”她之前就是这么说教生病期间的我和其他舰娘的：“这些事我来做就行了。”
“你来做？你批东西也就准和不准两种回答，当自己是皇帝老爷啊。”
“额……”被说到痛点上了。
列克星敦审阅起文件，可比我随手翻翻来的认真，以至现在，不少下属都是直接把报告资料交到她那处理，我是落得清闲，不过总觉得对不住她。
“心里过意不去，就细致些，专注点，当家的。”奇怪，难道我的想法都写脸上了？
“那你在你房间还不是可以办公，写完再让萨拉她送来不就成了，干嘛大老远跑过来，现在行动也不方便……”
“这首席秘书舰的位置，我可要看好了，姐妹们都眼馋着呢，”她指了指办公桌。首席秘书舰的办公点就设在提督室内，离我桌子三米来远，这起初还是她的提议，“可以督促你认真工作呀，顺便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已经一周没过来了，自己屋里的话，看起东西来容易分心，果然还是要在这处理文件才有效率。”她刚打算伸手去拿夹子，就让我抢先一步夺走了：“你还是多歇歇吧，要是再累倒，我可受不了。”
说实话，这几天下来，她不在那坐着，我就像没了魂，过几分钟就要抬头望望，也不知道以前她出征时，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上前天，我是计划把工作地点临时搬到她房间里去，这样也好照顾还处在昏迷中的她，可是……
“出去出去，女孩子的闺房怎么是你这种臭男人随便进的，出去。”于是我就被萨拉托加赶了出来。
“我进我老婆的房间，怎么还要征得小姨子同意了？”当然，我也就只管想想，真要说出口，怕是这港区要发生命案哦。

“怎么样，伤口还痛吗？”整洁的白色制服包裹着曼妙身形，不过有几处位置上仍存在些奇怪突起。
“嗯，好多了，我们舰娘恢复力超群，你不用担心的。”
“恢复力超群吗……”看得见伤口愈合了，那看不见的伤口呢……超越常理的能力，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我刚才才到夕张博士那换了绷带，她说最快后天，我就能下地活动了。”按理说，医生的见意不应该是最好哪天吗？多半是这家伙又乱来，夕张才做出的让步。
“嗯，那就好。对了，腿上不打石膏板，没事吧？”
“没事没事，那玩意戴着又热又闷，可难受了，早上让博士她们取了。”果然。
“你这理由……”
“那你呢？你手指割伤怎么样了？”
“小伤口，又不深，贴个创口贴的事。”
“给，创口贴，刚才我去博士那顺路要回来的，把现在包的那个换了吧。”我过出左手食指，把旧的撕下，让列克星敦帮我包上新的。
“又在上面乱画……”创口贴背面被蓝色中性笔画了三根羽饰，上一个也是。
“怎么样，可爱吧，我的专属标记哦。以后你还是别去厨房了，免得又受伤。”
“别啊，那可是我少有的乐趣，再说，这伤口不正是我们心有灵犀的证据么？”
“也真是对难夫难妻。”

“对了，这几天手脚不能自由活动，僵硬的很，要不有劳提督大人帮我按摩下？”
“你若是喊声夫君，我更乐意。”边说，边蹲下去，帮她揉捏小腿：“得亏没留下伤疤，不然萨拉她还不发疯寻仇。”
“寻仇……”列克星敦细细玩味二字，口内苦涩异常：“提督，你说这次她的出现，是不是来寻仇的……”
“……”手上的活路没停下，不过心里早被其他事装满了——沉没半年的提尔皮茨，化作深海突然出现，列克星敦受伤如此之重，也是拜她所赐。
“那次事故，俾斯麦一直说是自己的过错，是自己的自负大意，才造成了妹妹的战沉，这回深海提尔皮茨打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她两才知道。”
“这事上，还得感谢提督，没过多追问。”
“我怎么问得出口吗……”是不是你害死你妹妹，每每想到这里，心中总是一阵恶寒。
“那俾斯麦现在她人呢？”
“还在模拟训练室里，听声望说，她好像几天没出来了……”当得知袭击者是深海提尔皮茨时，第一反应就是派人去拦下俾斯麦，怕她鲁莽迎战，可她就冷冷撂下句：“下次出击，请捎带上我，”随后便踏进训练机，不曾再见。
“这样啊……有什么我们帮得上的吗？”
“暂时没有，这种事情，得要她自己走过来。对了，提督，关于下次作战计划……”
“那她妹妹怎么样了？新来的提尔皮茨，”我打断了列克星敦的问话，把话题引向其他地方。
“还是那样，两姐妹关系不温不火，这么久过去了，俾斯麦还是不让她搬回去住。”港区住宿一直都是自行安排，有像列克星敦这样单间的，也有像俾斯麦姐妹那样同住的，甚至还有弗莱彻姐妹那种集体大寝室，总之，只要不影响战斗，随她们喜好就是。
“这也是个麻烦问题，提尔皮茨出现的时间实在太……太仓促，”想了想，也就这么说稍微恰当点：“上一代沉没不出一周，她就找到港区来，无论俾斯麦还是我们，都没一丝丝心理准备。”
“是啊，悼念仪式都没结束，她就出现了。按照惯例，之前都是我们这边准备好后，才去寻找接任者，这样对大家都好。可……哎~~~也难怪当时俾斯麦反应那么大，都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当时，俾斯麦才从训练场回来，看到房门开着，满脑疑惑：我出去时记得是关门的啊？而且收拾遗物这事，我不是说过我来处理吗？进屋一看，妹妹的接替者，这一代的提尔皮茨已站在房中，她正在清洁桌面。
“拿来！”俾斯麦粗暴地从妹妹手中抢过破损相框，锋利的玻璃边缘擦过后者手掌，立刻划出一道口子，深红液体顺着指尖，滴落桌上。
“滚出去！”在一阵推搡后，提尔皮茨被赶了出来。
列克星敦刚好路过，看到提尔皮茨站低垂着脑袋站在门口，先是一愣，然后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快步上前，走近一看，血与泪，在地上铺开了好大一滩。
“没事的，姐姐她并不是讨厌你，只是需要点时间，没事的……”边帮她包扎，边安慰她，也安慰着自己——大家都需要点时间……

“那深海提尔皮茨呢？如今动向如何？”
“这个啊，在你昏迷这段时间里，大家商量了下，为了不进一步刺激她们姐妹，我们称她为女王，孤独的北方女王。一周过来，就呆在你们初遇她的地方，也不知为何目的，不进攻不撤退。”
“那就是北部训练场哦？位置不近不远，的确棘手，而且现在她实力超群，真是像极了镇守一方的女王殿下。”
“那接下来提督有何计划……”
“方案我写完了，我们先去吃饭，不急不急。”说完，我便把列克星敦请回轮椅上，转身去挂外套，三伏天里还穿着正装，就算是在屋内，还是有些不舒服。

等我回过身来，列克星敦人呢？环视了下房间，她怎么跑到我桌子那边去了。
“我说你怎么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说完，她就从文件夹下抽出之前写好，还未来得及发出的报告。
坏了，这下坏事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列克星敦看到一半，面色就阴了下来，也不待看完，便把纸张对叠撕碎，顺手扔进废纸篓里。
“你在做什么？！”我那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好啊！
“我问你，港区里谁负责指挥？”
“我。”
“谁负责具体作战？”
“你。”
“那今次作战完成了没？”
“……”
“回答我！”
“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为何要终止作战？什么敌方实力太强，我方力不能及，还希望别的港区接手增援？”
“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受伤了！”
“那你就忍心看到别的港区，别的舰娘受伤！”
“……”
“当初那个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全部舰娘的提督呢？难不成一切都是骗我的？”
“……”
“还是说今次，看到我受伤，才动摇了你的决心？”
“……”
“哼，逃避，毫无意义。”
“是啊！”终是忍不下来，吼了回去：“你知道我这周间，有多少次从噩梦惊醒吗？你知道手中抱着具鲜血淋淋的亲人躯体，是什么感受吗！”
“抱歉，我知道，”冰冷的回话不带任何情感：“而且我经历过的比你多的多。”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刺的我无法呼吸。
“对……对不起……”当头一盆凉水倒下，愤怒的火焰立即浇灭。现在的我，极度后悔刚才说的话。
“道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结婚时，我们的誓约是什么？”
“愿全体舰娘同吾等永远幸福。”这话自然不会忘记，也不当忘记。
“那我同你结婚的前提是什么？”
“……”
“告诉我。”
“婚后不会给你任何特殊待遇，该作战该出征的时候绝不逃避。”
“呵呵，”列克星敦冷笑了声：“我还以为你忘了。你我都为舰娘，为家人着想，可你有你的方式，我有我的方式。我的战斗，就是为了让她们少战斗；我的负伤，就是为了让她们少受伤。”
“可……”
“可你这么做却让我的付出毫无意义！如果戴上戒指，就意味着要放弃大家，那这金属环，我还给你！”语毕，列克星敦就打算退下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我赶忙冲上前去制止她，在一阵扭打拉扯中，本是大病初愈的她，伤口再次裂开，身上的剧痛，暂时停止我们的闹剧。
“医疗兵！医疗兵！”我跑到窗前，冲着广场上三三两两下属喊话：“你们快去把维修班的人叫来，列克星敦流血了！”
等看到大家都跑动起来，我又回到列克星敦那，半跪在轮椅旁，给她压住伤口：“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此刻的我，唯有道歉。
“Joi，”列克星敦脸色苍白，双唇微微撬动，眼中泪水横流，也不知是心痛，还是体痛：“你给我的是誓约和幸福，不是禁锢与枷锁，你要记住啊……”

一、重伤归来
“98的射击成绩，你觉得这是你该有的水平吗？”把采集回的靶标信息拉到最下，大概扫了眼总积分，俾斯麦面显不悦，训斥起妹妹来。
“98分？挺好的啊。”妹妹却一副不以为是的样子。
“凭你的潜力，别说100，超过满分都是理所应当的！”
“姐，潜力不是能力，诸事皆有缺憾，这才是最完美最自然的。”
“明明有能力做的更好，为何不做？！”本想借机开导下死板的姐姐，结果是火上浇油……
“去，重新放置标靶，进行下一轮训练。”
哎，每到这种时候，就想姐姐是不是被掉包了，平日里那么温柔和善，上了训练场就化身为魔鬼教官……
算了，等过几天，趁她外出执行任务，再悄悄跑去北部训练场磨练下技术好了，希望下次猫姐能满意吧……

因为列克星敦她们出门作战，港区内远征事务暂时停止，该做的工作也早早做完，“要不去厨房逛逛？”
午饭时，大家只随便将就应付下，吃了些简餐，等着晚上列克星敦她们归来，再吃大餐。这是港区内不成文的规矩：凡有同伴外出战斗，除必要的后备人员，其他都是随便吃吃，待大家平安回来，再好好吃顿，以示庆祝。
“中午吃啥和晚上吃啥，又互不影响，何必这样？”
“一家人吃饭嘛，少了谁都觉得吃的不香，不如多等等好了，这可是我们一天中难得的团聚时光。”问过不少人，得到的回答也都差不多是这样子。

来到厨房，“逸仙姐，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尊称她姐，是因为面前这人见识广阔，阅历深厚，常为大家出谋划策，指点迷津，和她交谈，那可真是种享受，当然，有时她的话语也是云里雾里，捉摸不透。
“列克星敦，你说逸仙姐会不会是什么世外高人，隐居异士啊。”
“别瞎猜，她和我们一样，都是普通舰娘，只是看的想的比我们多。再说，神秘感可是女人的魅力所在，你这番打探多没趣。”
逸仙正带着宁海她们在和面团，那今晚的主菜就是面食了？“哦，提督大人，难得看到你来厨房。”
“别这么说吗，好歹你们来之前，也是我下厨做饭的。”之前，港区就那么几号人，煮菜做饭都是我来负责。一来，这是我的小爱好；二来，总想着为她们做点什么，一盘盘热乎饭菜似乎是不错助力。
后来嘛……人多了，事多了，自然分不开那么多精神。如果说准备十人不到的食物是享受，那筹备百来人的集体伙食，那就是折磨了，索性让给逸仙她们来做。上得战场，下得厨房，端得住炮管，也抄得起锅碗，这是我尊重她的又一原因。
“这样吧，你看到那箱子土豆了吗？你去削土豆皮好了，油炸土豆大家都喜欢吃。”那个我也喜欢吃。
“得令。”进了厨房，她才是我上司。
顺便说下，这小土豆可是我们港区的特产。不知从何时起，果敢、信赖、奥班农几个小家伙居然种起土豆来，你说要是像列克星敦她那样喜欢种花养草，我还想得通，你们几个女孩种土豆……
不过，这我也是不会去多管的，有个无伤大雅的爱好反是好事，更别说对象是舰娘了。有些平凡人的习惯嗜好，也可促进她们融入人类社会，只是每次上头来人检查，掩饰起来麻烦罢了……
削头几个的时候，还觉得这活路不错，适时放松放松；削的多了，手指渐渐有些发麻僵硬，再抬头看看那土豆山，对逸仙的敬佩之情又多添几分。

忽然，心里头咯噔顿了下，一股子不明缘由的刺痛，极速爬过全身，手上刀子不听使唤，滑过食指后掉落地上。声望听到响动，头转往这边来。
“怎么了，提督？”
“我……我也说不清楚，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事的，列克星敦办事你还不……等等，你手指怎么了？都流血了。”
经声望这么说，我才木讷地低下头去看看，嗯，的确是出血了，可为何我没察觉到呢？
“快让我看看，别让伤口感染了。”声望用清水把伤口周围清洗干净，而我只是在一旁呆呆坐着，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望着流下的淡红血水，心中越发焦虑。
“好了，擦干净后，暂时用创口贴包住，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万能的女仆长，从她裙子前方口袋中变出个创口贴：“提督也真是笨手笨脚，削个土豆皮都能……”
“砰！”爆响回荡于偌大厨房中，大家都停下手上事情，望向门口，是反击，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扶着门大口喘息。
“妹妹，和你说过多少次，遇事要沉着冷静，”完美的声望，对反击要求格外严苛。
反击现在哪顾得上那些，暂时缓过气后，她冲我这边惊声呼喊：“提……提督，出……出事了，列克星敦她们出事了！”
“咚！”方才一直悬在心间的巨岩终是落下，可它却把我砸入绝望深渊……

三、站前准备
“提尔皮茨，明天你随我一同出征。”
“为什么？！不是说明天放假休息的吗？”
“假期挪到下次了，我现在要去提督那边做出征申请和战斗预演，你也多准备准备。”
“可……可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这次不想出去。”
“你这借口之前就用过了！”看到妹妹懒在沙发里，俾斯麦就莫名生气，语气亦加重不少。
“这次是真的，拜托了。”
“哼，没门！明天你必须同我在一起！”也不等妹妹多做解释，俾斯麦摔门而去。
“……笨蛋姐姐……”
战斗准备哪有玩游戏重要，提尔皮茨把暂停的游戏重新打开，可是玩上没两三分钟，兴趣全无，索性直接保存退出。
“要不去看看新出的动画。”也不等加载完，又不想看了，明明之前那么期待的……
“算了，打扫下房间好了，声望说整理家务能让心情平静下来。”于是，以偷懒出名的提尔皮茨罕见地做起卫生来。从前还认为打扫就是随便挥挥扫把，甩甩抹布，可真做下来，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光是清洁和姐姐同住的房间，就花了一个多小时。
“嗯……心情还是很糟，出去走走好了……”
提尔皮茨在无人的港区里溜达了一圈，“哦~原来港区有这么大的呀，好玩的地方还真不少呢。”不知不觉中，她再次走到后山，朝着逸仙等人的住处走去……

“姐们们，让大家百忙之中过来开会，真是对不住了。”此次作战会议，由列克星敦主持。
“哪里的话，这周间大家都闲的发慌，再不活动活动，身体都要生锈了。”黎塞留接过话来。
“那是你们F组慵懒所致，我们E组可是时刻保持最佳状态。”胡德这话语中明显带刺，不过大家早已习以为常——本来皇家大小姐和自由雄鸡就八字不合，天生不对付。
“哟，你们的最佳状态不是只要有下午茶，就能维持得住的吗？”黎塞留也不是盏省油的灯，立即做出回击。
“咳咳，”列克星敦清清嗓子：“大家先别吵，若想比试，下面有的是机会。”
“就是就是，你们就不能多听我姐说几句吗！她现在可是带病开会的。”萨拉托加从旁帮忙。
众人这才想起列克星敦是大病初愈，赶忙停下争吵——或许是平日里都习惯了列克星敦的强大无敌，她受伤这事反到没引起大家的过多注意。
“你这妹妹，别把姐想的那么弱不禁风，”列克星敦自然高兴妹妹的助攻：“那就继续开会哦。起因吗，大家都知道，港区的北方练习场被女王给占据了，虽然平时我们都不去那，不过既然对方堵到了家门口，我们当然应该回敬下。”
“可……”纳尔逊等当时一同出战的人，明白这次敌人绝不简单，不是上去三两下就能打发走的家伙，列克星敦至今还坐在轮椅上，就是做好的佐证。其他舰娘也都看到当时列克星敦的惨状，真真切切体会到对方的强大。会场气氛凝重了起来。
“嘛，大家别那么悲观吗。今天这么急切把大家召集来，其实还有别的原因，”列克星敦讲到此处，暂作停顿，看到大家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才继续往下说：“就是我们可敬且多心的提督阁下又犯傻了。”众人先是一愣，然后顿时乐开了花。
“额……果然。”
“他怎么又这样……”
“就是就是，也不多为我们着想下。”
“笨蛋提督的本质当真是笨蛋。”
明明列克星敦都还没把上午看到的提督手信内容说出来，大家就心领神会般，拿着自己上司开涮起来。这一小插曲，立即缓解了房间内的忧愁情绪。
“嗯，那看来大家都大体能明白发生了什么，综上！为了守护我们的港区，保护我们的同伴，以及结结实实给那指挥官胖脸来上一巴掌，遂决定于明日正午，再次迎战女王。”
就这样，战前动员以这种颇显奇怪的方式完成了。
“首席秘书舰，那我们这次行动的主角呢？”
“让声望去找她了，应该也快到了吧。”

模拟训练室是夕张等人开发出的一套实战模拟系统，旨在降低作战消耗、人员伤亡的前提下，尽可能提高大家的战斗水平。
“无用的玩意，打仗又不是打游戏，这东西玩多了，只会纸上谈兵。”环境模拟本身也确实有这缺点，可还不到俾斯麦说的那么不堪，应该是平时看妹妹玩游戏不爽的缘故，俾斯麦对东西并无好感。
“俾斯麦，你在里面吗？”声望敲了敲大铁盒的外壳，当初听到她要用这套系统，自己和夕张一样，很是惊讶。
“俾斯麦？”这次敲的更用力了。她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一连七天不见她出来，唯一与外界有交互的，就是壳子外屏上实时更新的得分情况。声望抬头看看，又是一串九，应该是显示器的上限就只能放置那么多位数字，再看下时间，是十分钟前的。
“俾斯麦！”都把外壳敲凹进去了，这时里面才传出应答：“马上，最后一次！”
等了三分钟，俾斯麦从小门里钻了出来，才一踏出，就险些跌倒，声望赶忙上去搀扶，只见俾斯麦单手抓着门框，另一只手捂着眼睛：“不用，我缓一下就好了……”她使劲甩了甩头：“好了，现在好多了，有什么事吗？”
“列克星敦让你去参加作战会议。”战斗目标不用说，心知肚明。
“终于等到了，我这就去。”俾斯麦倒没急着离开，她靠在训练室的墙上，喝着方才一起带出的能量饮料，似乎还没完全恢复状态。
“哎……”看到战友这般模样，声望只得轻叹一声：若是处在她的位置，自己还能保持冷静吗？多日来，声望反复拷问内心。
用完的东西自然得收拾下，这也是声望作为女仆长的习惯。她钻进模拟机，漆黑狭小的空间很是难受压抑，空气浑浊不堪，唯一光源来自前方那块硕大屏幕，能连续呆上那么多天，这也是非常人才能办到的。
再看看角落里，好几口袋的高体能补充剂，想来她手里正在喝的也是这里带出去的。之前还好奇她这一周时间怎么过来的，原来都靠这个维生，不过……这玩意的口感，就连最不挑食的昆西都拒绝食用，能连续吃上一周，声望想想也反胃。
“声望，打扫的事就拜托了你，不好意思。”
声望回头时刚好扫过显示器：“俾斯麦，要不你先回去冲个澡，再去作战室吧。”
“怎么了？”
“虽然是女孩子，不过一周不洗澡，还成天锁在密闭环境中，身上的味道是会变得很糟糕的……”
俾斯麦抬过袖子，只是稍微吸进去一点点，就差些被熏吐：“好的，这就去。”
“冲个澡也让自己冷静冷静……”显示器上躺着的敌人是她妹妹，右下角显示的击杀数也是一串九……

让进屋内。
“随便坐。”逸仙指了指椅子，是张藤条竹片编成的躺椅。来之前俾斯麦还担心是不是又要坐地上——之前她和提尔皮茨去过次J组住处，她们居然是屈膝而坐！虽然半途给自己拿来了个垫子，可还是极不适应，最后只得盘腿下坐。
“我还是不坐那吧。”人家主人端端正正坐在个雕花大靠背椅上，自己则是半躺半卧，实在有失形象。
“不用拘谨，你坐上就是。”说着，肇和应瑞半是带领半是架空，把自己安了上去，一落座，舒服的俾斯麦头发尖都立了起来，再也不想站起。
“怎么样，舒服吧。”逸仙微笑着，她和列克星敦一样，常常带一份醉人笑容，不过……似乎逸仙的更显从容神秘？
“宁海，给俾斯麦上茶。”
“不必了，我坐会……”嗅到茶香，俾斯麦打住了口。
宁海这边倒茶，平海那头点香，一阵忙活后，两人也退出了房间，只剩逸仙、俾斯麦独处。
“晚饭还和你胃口吧？”
“这怕是我平生吃过最好吃的了，”意识到什么，俾斯麦赶忙补上句：“当然，平日里逸仙烧饭也极好吃。”
“满意就好，我们家乡有句俗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俾斯麦可要好好看护好身子呀。”晚饭前，声望来到厨房，和逸仙说了俾斯麦这周来的吃食，逸仙听后当觉不妥，才现熬了碗汤给她补补。
“好了，说回正事吧。俾斯麦，你觉得此次妹妹到来，是为何般。”
妹妹……之前若是他人在她面前提起，定会惹她不悦，只是今时，俾斯麦心绪平和太多：“多半是来报仇的吧，当时是我害死了她……”
“……这样啊，”逸仙陷入沉思，片刻之后，她再次开口：“我看未必，她若是寻仇，当时就会击沉列克星敦众人，这样对你的伤害才是最大；退而说之，这一周间，她也可以带领深海大举进攻，港区此时防御薄弱，要是深海来犯，必损失惨重。”
“……”这七天里俾斯麦满脑子装的都是悔恨、复仇，哪有功夫想这么多。
“要是我看，她现今还停留在北部训练场，多半是在等你。”
“那不也是找我报仇吗？”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事情原委你比我还要清楚，只是希望到时你要看得清楚。”
“……”俾斯麦来回摩擦杯壁，什么也不说。
“今日找你来，其实还有件事。你们出发前那天，其实妹妹是和我呆了一下午。”
“什么？！”提尔皮茨居然会到这种僻静地方来，俾斯麦还是第一次知道。
“她是来找宁海她们玩的，之前我有事忙碌时，也是请她来照顾我的妹妹们。”
“真是抱歉，打扰你们了。”
“提尔皮茨的确带了不少有趣的东西，宁海她们也时常无心学习。”
“……”这话听得俾斯麦脸上无光。
“不过，小孩子吗，好玩好动本就天性，适时引导而非到处围堵，这才常理之计。”
看俾斯麦不做回答，逸仙接着往下说：“或许在你看来，妹妹她资质过人，却不肯用功，实在是浪费天赋，可这真是她的本来面目？”
半年间，俾斯麦没少去北部训练场，起初只是因为那无人到往，自己可以恣意发泄忿恨，可在某日，待训练休息空间，自己多在周围走了走。在一峡湾中，发现巨量射击标靶，拿起一看，炮击痕迹还挺新，再四处寻找下遗留弹壳，全是提尔皮茨的……那成小山般堆砌的弹壳，确实是她努力的证明。
“看样子你应该察觉到了什么。人，生来的确不同，有的聪慧，有的愚笨，不过那也就是起点不同而已，终点在哪，有多高有多远，全靠自身努力。妹妹她整天笑嘻嘻，一副心不在焉，无所事事的玩乐样，不正因为这是俾斯麦你所期望的？期望妹妹她能日日快乐，天天开心？期望她能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
啪嗒、啪嗒，一滴一滴透明液体落入茶盏。
“妹妹她的成绩一直跟在你后，只是希望能多看看强大姐姐的背影，多去守护挚爱姐姐的身后。若你的愿望是走得更高更远，那她的心愿便是陪你走的更高更远。待你累了的时候，回头便能看到她；待你渴了的时候，能为你立即递上解渴清泉；待你迷失方向的时候，一同与你搜寻出路。”
本是半杯茶水，如今却满到溢出。
“她最后和我说的：我走到了今生的存档点，望下一个我能读档继续。”
“都是我的错……我那天不应该强制她去的……都是的我错……”
“从结果反推选择，这是不可能的，你我都明白。”
情感终是崩溃，逸仙看着那个掩面哭泣的姐姐，感叹万千——作为舰娘，虽在这方面都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分别，无论何时，都是个悲伤的话题。

“谢谢你，逸仙……”
“没有的，我能做的也就这些琐事，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送俾斯麦出门，凉风袭来，竹声唱响，一轮残月悬于树梢：“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看开一些，俾斯麦，对你对大家都好。”
“嗯，知道了。”说完，俾斯麦漫步走下山去，待走出竹林，再回头看去，里面烟雾缭绕，“也是个清洁心灵的好去处，日后还要多多打扰……”
嘴里嚼着从她们那拿到的一盒桃片，淡淡香甜，回味绵长。俾斯麦朝住处移去——训练什么的，这些日子里进行的够多了，多一次少一次也无妨，还是回去睡觉补充体力吧。
想到此处，睡意渐浓，脑袋变得昏沉起来。

等逸仙回到屋里，重庆从帘后走出：“姐姐不是常教育我们看破不说破吗？”
“那是当然，多说无益嘛。自己学来的可比从他人口中听来的，要真切深刻的多。”
“那你刚才还那么说她？”
“若加时日，相信她也能悟出，只是如今时间仓促，怕是等不到那会儿了，所以我才多嘴说了几句。”
“姐姐真奇怪……”
“提供适宜引导，不也是我常讲的？再说，这港区大家在的也习惯，多多助力下也不是坏事。”
“好了，明早你也悄悄尾随她们，一同出发吧，”逸仙对着帘子后面另一人说：“提督和列克星敦那头由我去说明。”
“我去了又能做些什么……”
看她仍在犹豫，“家人之间的牵绊，能给予我们非比寻常的力量，届时，或许她还得由你去拯救。”

天未亮，俾斯麦一行就在码头上集结完毕，准备出发。
“俾斯麦大姐，这是你们的早饭，”宁海把装有食物的篮子递给对方：“逸仙姐姐说了，要你们按时吃饭，这可是我们特地早起准备的，别忘了哦。”
“谢……”又欠下了逸仙一份人情，但是，“人与人的羁绊，不正是在彼此交往后，才变得更为深厚吗？”以前貌似听过这么一个说法，是赤城她们？
“对了，逸仙姐人呢？”要当面道谢才是。
“她出门办事去了，好像姐姐她还交代我们什么来着……”宁海晃着脑袋思索起来。
“还有更重要的事，逸仙姐姐还说，”平海抢走话茬，赶忙插进来：“要你们早点回来，大家等着你们吃晚饭的。”
“平海真是的，你急什么，宁海又不是记不起来。”
“哼哼，就是怕你记起来我才抢着说的。”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来回拌嘴。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我们这就出发，早去早回，晚饭的事就拜托你们了。”俾斯麦微微露出笑容。
“哟，宁海宁海，快看，俾斯麦姐姐的猫耳朵动了耶。”
“平海，不许指着别人说话，不礼貌的。”
“别……别看了，怪不好意思的……”俾斯麦赶忙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把胳膊横在头顶。双海姐妹还是头回看到俾斯麦不好意思的样子。
“嗯，那就这样，”俾斯麦下到水面，转过身去，背对港区方向挥了挥手：“伙伴们，我们去去就回。”
恰巧朝阳初生，日光刺破迷雾洒向港区，面向码头的寝室玻璃上挤满大大小小百多张脸，或紧张，或焦虑，或哀愁，但大家心里都为六人能平安归来而默默祈祷。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从备用码头里，也有一位舰娘偷偷驶出。
“昨日的我，你准备好了吗？我来了。”

四、终末黄昏
“妹妹，你做什么！”于万分惊惧之中，俾斯麦想把妹妹一把拽开，可她指尖只得勉强碰到妹妹衣服：“快躲开啊！！！”
提尔皮茨敞开双臂，护在俾斯麦前方，后者因为脚踝中弹，暂时倒地行动不能。
“姐姐，我……”
“砰！”中弹前一瞬，提尔皮茨射出了最后一发炮弹，随后火光冲天，烈焰瞬间将妹妹身形全部吞没，连同她还未来得及说完的那句话。
剧烈爆炸产生的气浪把俾斯麦推到半空，在飘落过程中，她目睹到洋面那头也绽放出另一朵毁灭之花。
战斗结束了……没赢家亦没输家，只有死者……

“嗅嗅，嗅嗅，”轻吸两口：“茉莉花香！”
“列克星敦，你属狗的吧，”上一位刚走，没几分钟又进来一人。
“你才属小狗，这香气是逸仙姐？”如此优雅体香，过鼻不忘。
“嗯，才出去，她来和我谈些事情。”
……
“这样呀，你同意了？”列克星敦把轮椅摇到我床前。
“嗯，同意了，我相信她的判断。”
“那就不相信我？”不知缘由地，心里有些小落差。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听到就当不存在咯，”列克星敦耸耸肩。逸仙姐那么做自然有她缘由，自己虽还不能体会到深处，但也是支持：“你不起来为她们送行？”
“还是不了，见到我只会让俾斯麦平添担心，再说，按剧情来讲，我现在应该是睡美男状态，下午才能醒来。”看着床头柜上的那粒药丸。
“你就臭美吧，还睡美男，要不是我提前把药片掰开，你今天可就真什么也不知道了。”
“谁能料到自己老婆会给自己下药呢？对了，还有那些日思夜想的可爱下属，本提督老伤心了。”
“事态紧急嘛，再说，你昨日早上不是和我抱怨，这周来没睡过安稳觉么？昨晚怎样，睡的踏实不？”当时，列克星敦把从夕张那得到的药片削下一角，融在端给我的热牛奶中。
“明明你有更好的助我入眠的手段……”我也小声嘀咕起来。
“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列克星敦……”
“在的，什么事？”她在床头柜上腾出一小块地方，处理起带来的文件。
“我时常在想，我把你们带回港区是不是对的……”列克星敦停下了手中笔杆。
“若不是我带你们回来，你们或许还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无需天天出生入死，体会痛失亲人战友的悲伤……”半年前，俾斯麦从战场上被救回，我当时刚好在场，那几欲传达天上的道歉与哀嚎，真的是……哎~~~
“那我先问提督个问题，”列克星敦边说边继续写东西：“你埋怨过你的父母把你生到这世上吗？”
“什么？”这问题问的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就算他们知道人生充满艰难困苦，就算他们知道你的未来不一定能一帆风顺，他们还是把你带到了这世界，你有为此怨恨过他们吗？”
“真太不讲理了吧！没哪对父母是不希望自己孩子能健康快乐成长的，他们都想让我们有个美好幸福的未来。”
“嗯，这不就对了，”应该是审阅的报告暂告一段落，列克星敦转过身来，摘下眼镜：“大家都是带着祝福来到这世上的，我们舰娘也是。提督你将我们带回来，不就是希望我们能过的更好？希望能给我们更加光明的未来？虽然期间有挫折，有坎坷，有跌倒，但大家不也从没认输放弃过呀。提督，我很高兴你能为我们着想，可是……”列克星敦撩开挡在眼前的头发：“可是既然你选择要帮助我们，那就坚持下去呀。”
“抱歉……”之前，萨拉托加是有劝告我，不要同列克星敦提这问题。可一直埋在心底，独自苦恼又不舒服，难得有了个能倾诉真心的人……不过，我并不后悔说出，大家把心里想说的都说了，彼此之间不就能少些芥蒂，多份亲近吗？
“知道我昨天为什么那么生气吗？我最讨厌别人半途而废了，无论结果如何，既然选择了，那就应当坚持下来。好与坏，对与错，不是只有在做后，付出后才知道吗？俾斯麦这次出征也是，她们明明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可大家不还是选择殊死奋战，只因为相信这能够为自己、为港区带来更好的未来。别的港区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些，姐妹们私下中常为自己能来到这港区，成为你的下属而庆幸。昨天，若你真要让别的港区去挑战女王，那我们港区的立场何在？提督你的立场又何在？失去了你，这港区还是我们的家吗？”
“这……”这点我确实没考虑到，当时就想着逃避女王，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她们；被列克星敦斥责后也只知道要同她道歉，“我还真是个失职的司令官……”
“那你就更应该抓紧我的手，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回应我的仍是那份完美笑容。

“既然列克星敦这么为我着想，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表示表示？你把柜子里那个带密码锁的盒子拿出来。”
“然后密码呢？”
“你说呢？”列克星敦输入自己生日，锁扣立即脱落。我上锁东西的密码钥匙实际她都有知道，没去主动打开只是出于尊重。上锁的目的是告诉别人，这个没经允许是不得开启的。
“你让声望到字条上记录的地方，然后把这交给见面人，”我从枕头下摸出只信封：“放心，这次不是妥协，是交易，我也想以我的方式协助俾斯麦。”
“可声望不是要守备港区吗？现在让她离开是不是不妥……”
“对方不是省油的灯，如今估计也就声望能拿下他，防御的话，有你在还不行吗？老婆大人。”
“油嘴滑舌。”

列克星敦正准备出门，我想起件事，叫住了她：“嗯……就是……这个……”
“有什么就快说。”
“就是……昨天你是不是真心想把戒指退还给我……”
“真是的，又是这种无聊小事。套的太紧，拿不下来了。”说完，她就消失在门外。

“会不会追得太急了……”路上，列克星敦边想边走，“他这么问话，昨天那事是不是闹的太凶了……”现在回头看去，当时反应似乎是有些过激。结婚后，每每和提督相关的事，就不能冷静处置……
“逸仙吗？等她们回来，我的伤好了，去找她谈谈心吧，”顺便再去讨要点吃食。
不经意间，擦到了手上戴着的婚戒——嗯，是套的太紧了，无论手上，还是心上……

“呼，呼，终于到了。”胡德利用其航速优势，在前方为舰队探路：“女王就在那边峡湾中，大家做好准备！”
“罗德尼，你没事吧？看你受伤不少……”一路上她们没少受深海舰队的“热情欢迎”，六人皆有负伤。
“亲王阁下别担心，只是小小擦伤，不影响的。”怎么看都不像擦破皮那么简单，不过深入至此，也无撤退选项。
“黎塞留，黎塞留，你没事吧？你的舰装貌似受损严重……”方才交战过于激烈，这炮塔有被击中过？
“嗯，谢谢欧根，索性身体并无大碍，至于舰装……”黎塞留脸色看上去并不太好，“希望等会儿别出什么大问题吧。”
“放心交给我吧！接下来就是欧根的表演时间了，我会保护好大家的！”欧根亲王略带傻气的乐观，倒是提振士气不少，当然，有个人例外……
“提尔皮茨，我终于逮到你了，来清偿下你犯的错误吧。”

这头，声望带着命令，来到了预定地点。
“这深山老林中，有什么特别的？”女仆长打望四周：五里地外是陡峭的临海悬崖，狭长平原地带后，群山连绵起伏，山上植被茂密，郁郁葱葱，不过……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声望边看边走，忽然，脚掌下传来异于地表的奇怪触感。
声望蹲下身，把草地扒开些许，是条钢轨，若是仔细看，不远处还有一条，“火车用的铁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东西？”荒郊野外，周遭又没城镇，而且摸上去这轨道保养得不错，应该是最近还有使用的样子。
在声望查看铁轨时候，几个低矮灌木丛从后方悄悄接近，距离声望还有五米远的地方，猛然从中跳出两个人来。
“前面那人，不许动！”一人大声喊话，暂时吓住声望。
“把手放在我们能看到的地方，慢慢站起来！”另一人极速上前，用武器抵住了声望后背。
背脊上传来的冰凉感觉，声望自是知道何物——中空圆柱体，加上接触质感，应该是炮管！可除了舰娘，还有人拿得起这玩意？若是舰娘，自己应该早能察觉到的……
真是大意，居然忽略了身后防御！出门时，列克星敦特意提到这次寻访的是提督老朋友，不让带舰装前往。
“猎人终有一天会变成猎物嘛……”想来，戎马一生，丧命于自己炮口下的敌人不计其数，今天难道要在阴沟里翻船了？
“莉娜，我厉害吧，活捉了一个海盗。”
“你笨蛋啊，怎么能喊我的名字，这样不就暴露身份了！”
“你竟然敢说强大无敌的佐伊大人是笨蛋？！”
“完了，这下全完了，你都自保家门了……”这……这是什么情况，貌似两人中一人脑子少根筋？要是拼命下，或许自己还能扳回一城？
就在声望准备动手时，“算了，先把她带回去吧，发现入侵者的话要上报指挥官和教官的。”听称谓，还是支武装力量，那就先看看情况好了，声望把绷紧的肌肉稍稍放松。
“前面的海盗，带上眼罩，乖乖跟我们走，不然让你好看。”于是，声望就成了俘虏。

等摘下眼罩，以为要面对刺眼大灯和各种审讯刑具，结果是来到一间不大办公室里，四面无窗，前方桌子那头坐着位身穿红色军服的男人，帽子歪歪斜斜戴在头上，双脚翘起搭放桌边，看上去和自家提督一个年纪，只是这形象也真够差的。
“哟，那边的美丽小姐，我叫帝殒，是这的指挥官。”说话语气和小流氓一般，声望更加厌恶。
“你好，指挥官阁下，”只是出于习惯，声望才对他礼貌相待：“我叫声望，是……”对方主动报上名字，不是傻子，就是对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自信。
“是名舰娘，我知道。嘛，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问题你的样貌也不像好人。
“我是你家提督的老朋友，”说这话时，明显看到他一侧嘴角得意上扬，这朋友多半是要画上引号哦。
“你到此处，是你家提督想来寻求我们的帮助？”样子不咋地，脑子到不差，毕竟谁会闲着没事，跑来这种地方。
“那要看你们能提供什么帮助了。”声望也不客气，“这是我们提督要我带来的信函。”声望走到桌前，把信封毕恭毕敬地放在上面。“这都没防备？也太过自信了吧。”
“那要看看你们能带来什么好处。”那人撕开信封，稍稍扶正帽子，认真看了起来，破绽还真大。
“啧，那玩意怎么让他给知道了，”面露难色的同时，没拿信纸的那手挠了挠后脑勺，和提督一个习惯：“算了，反正也是早晚的事。我看看报酬呢……一周物资补给……嗯，海军物资稍加加工的话，或许派得上用场，话说，你们海军还真个个都阔少爷……”他自顾自地说着，不过看上去对酬劳不是太满意：“还有他一个月的工资！”看样子，是找到需要的东西了？“这个好，这个好！这下上次送那小子的礼钱就全拿回来了！还有大大富裕！”
一周补给？这周间大家很少出航，倒是有不少结余。对于港区账目，大管家声望了如指掌。礼钱？指的是提督结婚那次？不过提督他一个月工资真比一周补给值钱？当然，要是加上人情分，那就另算。
“好了！这个忙我帮就是！”对方心情大好：“教官！无敌的索菲亚教官！”
“指挥官，有外人在场，你就不能稍微注意下形象吗？”一位棕发女性出现在那指挥官身旁：“不然大家还以为我们钢舞姬是什么山贼土匪呢”
等等，房间里什么时候多出一人的？！还是说她就一直在房间里，只是自己没察觉到？！难怪那指挥官对自己毫无防备的样子，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不是个简单货色。
“你去统计下大家近期需要买的东西，这次我们挣大了！”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得意的像个孩子。”那个叫索菲亚的路过自己身边，“你可别打坏主意哦。”不等声望反应过来，她就转出门外。好在刚才没动起手，真打起来，自己又有几分胜算，何况现在还是武装全无，位于陆上。

“我可为你们提供超远程，超威力，超精准的炮火支援，”自傲又自负，且毫无实际意义的介绍。那个叫帝殒的家伙，带着索菲亚、声望众人，来到室外。
“炮火支援？”附近就没看到大炮舰队呀，他这是在糊弄我？
“具体情况等下你就知道，”说着，帝殒那家伙左侧嘴角得意上扬，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你把需要打击的范围告诉我。”不应该说是打击的坐标吗？算了，现在什么也不了解，还是不要过多询问。声望把之前作战会议上预演的决战点地图交给对方。
“我看看……峡湾地形，周围多山，是有些麻烦……不如把弹着点选在这好了，”红叉画在峡湾出海口上，两侧高山在那收束，要是声望自己来选，多也是选这迎击：通过狭窄航道时，航速航向都有限制，要是正好从外往内攻击，命中率会得到极大提升。
“然后是当地的气象条件，你能提供么？这可对支援效果有着实质影响。”
“啊？”听的声望一脸诧异。气象海况的重要性，身为舰娘自然知道，一般出征前也都会做出详尽预报测算；可这回战斗时间仓促，北部训练场那边又鲜有人去，加上女王镇守，实地观测更是痴人说梦。
“不会吧，这都没？”帝殒拿下帽子，又去挠后脑勺：“那可就有些难办了……真是的，那家伙干什么吃饭的……”那人指的多半就是自家提督吧。
像是掐好时间，帝殒的手机响了，他接过电话：“喂，老同学，你这次可给我出了大难题哦……什么？你准备好了？那就快发给我啊，赶紧的。”说完就掐断电话，打开随身电脑，过几秒就收到提督那边送来的气象地图。
“我看看，”声望也凑上前去，帝殒打开邮件：“有病啊！又来秀恩爱！”那文件封面居然是提督和列克星敦的合拍……
“真是的，知道你老婆好看了，”说着，帝殒点开下一页。地形图和自己带来的一样，只是在上面又叠加上了气象海况图。
“奇怪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声望不动声色地思考，“难道是索玛雷兹占卜的结果？”倒不是声望信不过她，只是实干派的女仆长更愿意去相信实际观测计算出的结果，对玄学一类，持保留意见。
“喂，老同学，你行啊，这么详细的资料都弄得到手……OK，很完美，剩下的就包我身上，记得啊，你下个月的工资可要……喂？喂！切，怎么把电话挂了。”
等等，按计划提督现在不应该还在昏睡中吗？怎么会打电话过来？果然，列克星敦那边放水了……算了，他们两口子的事，少去探究的好。
“万事俱备，教官大人，麻烦你把魏特曼车组的人带来，这次炮击她们负责。”
“你这是信不过我哦？”说话的索菲亚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嘛，信仰命中还是要留着救急用的，别浪费了，再说，这次行动可是关乎我的友谊小船，麻烦了。”

“胡德，快躲开！”但在满天弹雨下，又怎么躲的了？下一秒，胡德中弹受损，看上去虽不致命，不过再战斗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只剩下我、欧根和亲王了吗……”罗德尼、黎塞留在胡德之前便被击中负伤，退出战斗。“舰队损失过半，然而我们都还没碰到提尔皮茨那家伙……”
作战从一开始就对俾斯麦等人不利：待她们进入峡湾，便迎面遭受到深海舰队猛烈攻击，六人虽都是战斗老手，但是在深海接连不断的进攻中，还是慢慢败下阵来，身上的伤痕亦在不停增加；这时，敌方派出飞行编队，为本就混乱艰难的战局增添更大障碍。以往出征，防空警戒都是由航母或轻巡负责，今次战况不许，六人可是在完全舍弃制空权的环境中拼死相搏。本计划以速度护甲优势，迅速接近提尔皮茨，于空中压力在承受范围内时，快速解决战斗，可如今……
“奇怪，敌人飞行器并没主动攻击我们……”深海飞机只是把六人分割包围开来，让彼此之间不能相互照应，而后形成圆环，一直盘旋高空，只有在己方想突围出去时，才会降低高度，发动猛烈进攻。
在众人不得答案时，真正的敌人——提尔皮茨出现了……
她仍如俾斯麦从列克星敦记忆中看到时一样，慵懒地半卧在舰装里，如同树上休憩中的黑豹，优雅、闲散又致命。
接着，提尔皮茨发动了进攻，第一个中弹的罗德尼，她离提尔皮茨最近。之前战斗所积累的伤势，加上行动区域受空中力量牵制，不出十分钟，罗德尼就败下阵来。期间，罗德尼也进行过多次还击，问题是她那是移动间发射主炮，又无校射补正，命中率实在高不到哪里去……反观提尔皮茨，她倒是悠然自得地坐定稳射，第五发校射后，第六轮一发入魂，当场就把罗德尼打入行动不能状态。
期间，剩余五人都没闲着，她们也想去援助战友，可奈何身边深海舰队实在难缠，光是应对她们就分身乏术，抽空往提尔皮茨方向的几次射击，皆告落空。

“得快些找到办法摆脱眼前困境才是，不然真得全军覆灭，”这头队长俾斯麦心急如焚，那边，提尔皮茨按着距离，由近及远，开始对威尔士亲王展开炮击。
“你的妹妹这次化作深海前来，真是来寻仇的？”昨晚拜访逸仙时的问话，再次浮现出俾斯麦脑中。现在看她攻击，好似玩乐一般，明明可以趁胜追击，不对，是落井下石，当场结果了罗德尼、黎塞留和胡德，可她击中她们一次后就放置不管，实在不合常理……
“那她到底为何前来……”心中疑问越来越大。
峡湾、分割、圆环、标靶、命中靶心……
等等！难道说她是在！！！

“姐姐啊，别的队伍训练都是移动间射击固定靶标，你这可好，和她们反着来，给目标绑上发动机，我们站好后才攻击。”
“那只是在平添作战难度，移动着打和静止下来打，你说哪个命中率高。”
“当然是乖巧坐，打炮炮命中高哦，可问题这样做，自己被击中的风险也就大幅提升了呀。”
“那你说为什么我们G组舰装普遍厚重，防御性能优于别人？”
“叠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
“你这话说方式……差不多就是那道理。G组舰装还有个特点，高命中低伤害，这放在战列组来看实在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这就是我们的优势！于防御中寻求破绽，然后一击必杀！”
“哦！姐姐你刚才那个手势好帅，再表演次给我看看。招架看破忍杀，一气呵成，老姐真厉害。”
“你这家伙，又用游戏概念来偷换，迟早要吃……”
“哈……姐，那你说我们舰装的高移动速度特性呢？哪个啥用？是要我们追着别人揍，痛打落水狗？”
“见好就收，别太得意忘形了。那个是让我们更快进入最佳发射阵位，打中后，再以最快速度逃离战场的。”
“姐姐，逃跑这个词不应该出现在骑士字典里的。”
“瞎说什么，活着才是王道，骑士哪有海盗来的命长。”

要是提尔皮茨她真在做射击游戏，那怎么才能击破她呢？上前主动迎战，显然是送死行为，而且也过不去；可就这样在原地等待，最后也是只有击破沉没的下场，该如何是好……
还差张什么关键王牌自己还未抽到……
这时，俾斯麦的通讯器里想起了呼叫声……

“指挥官，准备工作已全部完成，无异常，请问是否可以开始作战行动？”来做汇报的是另一个之前没见过的女人，她行动简洁干练，不知为何，看到她竟会想到俾斯麦……不过应该和那叫索菲亚的家伙一样，是个不好惹的主。
“嗯，这次辛苦你了，魏特曼，晚上我请你喝上一杯。”
“指挥官，工作期间请勿谈论私事。”一丝不苟的性格倒是和自己挺合得来。
“还有，指挥官酒品太差，恕不奉陪。”当众揭短……好吧，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哈……哈哈……又被拒绝了……”帝殒看上去倒是习以为常了：“那就开始吧！对了，声望小姐，这次作战行动代号你们那边是叫什么。”
“女武神。”
“不错，我喜欢，那女武神行动炮击支援开始！”随他一声令下，脚下大地犹如地震般，雷鸣滚滚颤动起来，再看远方，鸟儿大片大片从林中腾起纷飞，是发生了什么？就在声望眼前，远方那大山居然分裂开来！！
“小姐，麻烦后退几步，待会儿此处有车辆经过。”帝殒满心期待想看到声望花容失色的样子，可他这算盘打错了，女仆长是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
接着，三道尖锐火车汽笛声刺穿耳膜，“来了，来了，我的大宝贝登场了！”
顺着铁轨，一座超巨型火炮在机车牵引下，缓缓驶来，每移动一寸，都是天地轰鸣。待进入发射阵位后，30余米管状神器渐渐扬起，斜刺入空，向天界神明彰显人类的傲慢与狂妄。
在此庞然大……巨物阴影之下，就连声望也难免心里发毛，只是不表露出来罢了。
“这回被吓到了吧。”如同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帝殒一脸得意地向声望展示。
“嗯，是挺有趣的东西，就是不知威力如何。”不行，现在不是惊讶感叹的时候，要好好记录下所看到的，回去让博士提取出来，说不定日后有用。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那就开始吧。来，声望小姐，这是预计弹着点和飞行时间，这玩意精贵的很，一天开不了几发。”声望接过他递来的字条，上面详尽记录了弹着点等信息，误差不超十米，时间精确到毫秒，还顺便附上爆炸范围和入射角度等等数据。
“嘛，别那么吃惊嘛，专业的人就该做点专业的事。”说话间，帝殒把一直歪戴着的帽子扶正。如今再看，倒真有几分指挥官应有的模样……果然物以类聚，自家提督平时也总是副心不在焉的闲散样，难怪他二人自称是朋友。
“你把它发给前线奋战的伙伴，希望她们能把握住机会，”话语中夹杂份不易察觉的温情，嗯，这也是位出色的指挥官。

等声望这头通讯完毕，帝殒递来副大大耳机：“把这罩耳朵上，确认戴严实些，然后把嘴巴展开。”知道他的本性后，声望老老实实照做起来。
“十、九、八……”远处，不知名的女孩手上交替挥动两面黑白旗子，应是发射前的旗语倒计时，待两旗一同落下——
“轰隆！”刺目火光，使得双眼暂时失明；即便有降音保护，头部还是同遭受猛击一般，天旋地转；再看足底，为抵消发射时的大地震动，声望硬生生踏出个三厘米深的凹陷来。
“那指挥官没事吧？”迅速从炮击震撼中恢复，声望赶忙看下身边，哦，索菲亚在那啊。索菲亚单手从后揽住帝殒，才使他未摔倒献丑。
“怎么……厉……”因为持续耳鸣，帝殒话语断断续续，只能听进些许，但看他的兴奋劲儿，多半也能猜到他要表达什么。
转头看往射击方向，厚实的铅灰色云层被捅出了个巨大窟窿，此刻还在朝周围持续扩散，其后天空湛蓝如洗，连日来的阴霾被一扫而光，内心说不出的舒畅。

“虽然只是夏季训练用的临时基地，不过，还是不希望声望小姐到处闲晃。”本想着再多多收集些有用情报，看样子只得作罢。
“诚心祝福你们，愿你的姐妹凯旋而归。”索菲亚把声望护送出来，至此，炮火支援任务宣告结束。

“什么！”听到来自声望的联系，俾斯麦也觉得不可思议，哪有火炮能提供这么远距离的支援。不过，眼下也只得相信她了：“好的，知道了，我不会浪费机会的。”
一直等待的转机到了！
可现在问题是怎么才能把提尔皮茨引诱到预定地点呢……威尔士亲王看上也快撑不住了，下一个就是欧根亲王，最后一个……必须快些找出引向胜利的出路才行。
提尔皮茨仍躺卧在舰装上，肆意宣泄炮火，看似随意的外表下，其实每个发射瞬间，她都有沉着计算、冷静分析。作为姐姐，俾斯麦自知她的“陋习”，之前一直训斥妹妹也因这点，明明只需再多努力一分，便能做到完美无缺……
“让她失去冷静呢？提尔皮茨资质极高，凡事都能提前算计到，但若是突然出现预测外的变动呢……”
“提尔皮茨！”俾斯麦把小部分输出功率转移到扩音能效上，使得她说话声音传到到战场那头：“这就是你的全部本事吗！这就是你的全部潜能吗！看来是我之前看错你了！即便堕为深海，你仍是一事无成！如此……”
“乓”一轮齐射，提尔皮茨身形消隐于突发爆烟中，之前还被玩弄于股掌间的威尔士瞬时大破下场。
“俾斯麦，你干嘛！你干嘛要激怒她！”威尔士亲王仅存的力量，只能用来通讯联络：“面前的女王我们都打不过，你这一激怒她……”
“抱歉，威尔士，我有我的计划。欧根，请你一定要坚持住，提尔皮茨接下来的攻击会更加猛烈。”欧根同威尔士一般，也是完全摸不透俾斯麦的意图。但，既然她被选为此次行动的负责人，那就听她命令好了。见欧根亲王迅速架好舰装，做好防御，俾斯麦回过头去，继续她的喊话。
“无能者终究只是无能者，枉我之前还悉心教导你，想让你站出来接替我，现在看来我真是愚笨之极，居然寄希望于一个笨蛋蠢材！”
“轰！”等爆炸云雾散去，欧根亲王半浮在水面，已失去意识。这次居然一发就中！果然提尔皮茨天赋异禀……

两姐妹多年相处下来，即便在最生气最火大时，俾斯麦也从没认为是妹妹做的不好，否定她已取得的成绩。教育斥责妹妹，都是建立在“你本可以做的更好”的基础上，就像之前的射击训练，俾斯麦是在肯定了98分后，才去提出更高要求。
如今， 她的喊话却推翻了这一切。
“早知这样，我就该把精力转去培养别的姐妹，能代替你的伙伴多的是！”这下提尔皮茨算是彻底被激怒了，她从躺卧的舰装上直起身走下来，眼中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彻底击败前方那个叫嚣烦人的玩意。
之前一直包围着俾斯麦的飞行器，因为领队的分心，出现了瞬间失控。
“就是现在！”
俾斯麦往峡湾开口处极速冲去，边跑边喊：“愚笨的提尔皮茨，你有本事你就追上我，击沉我啊，不过就你的能力，还是早些放弃吧！”
无数水柱在周遭冲起，大海和开了锅一样，上下翻腾，期间俾斯麦也结结实实挨了几发，好在她在逃命之前就把火炮输出功率全部转移到防御上，才不落得当场暴毙的凄惨下场。
“快了，快到了！”再坚持下。此时，俾斯麦不得不庆幸，之前教育妹妹的攻击方式是定点射击，要是她熟练掌握移动射击，那现在自己怕是早就沉入海底。
终于跑出峡湾，外面世界豁然开朗，俾斯麦不顾身体负担，极速调转船头，提尔皮茨当然不会放过这转瞬即逝的空档，也立刻停船，施予俾斯麦进行一轮齐射。
“对不起，妹妹，如此伤害你，对不起……”
俾斯麦也不做躲闪，方才的冲刺和防御已暂时耗尽舰装核心能量，此刻她只是一枚活靶。可就算真有能力移动，自己又会去躲开吗？
俾斯麦硬吃下这轮攻击，身上遭受的伤害哪比得过心里的痛苦，在她看来，这是她应当承受的罪责，“若是就此沉没，那也是天意，”或者说是自己的心愿……
炮火击中俾斯麦的同时，支援攻击也恰好抵达提尔皮茨所站位置。刹那间天地翻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把附近深海飞行器全部吹散，远处山峦上岩石也纷纷震落，卷起的巨浪遮天蔽日，倒灌进峡湾内部，把幸存下来的深海舰队尽数打入海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俾斯麦挣扎着支持起上半身：“结束了吗？”我活下来了吗……
好不容易摆脱掉眩晕恶心，找到峡湾入口，“！怎……怎么她还在！”是提尔皮茨！她还没死！如今舰装半毁灭，身体也被削去大半，可她还站在那，还活着站在那！
“不行！我得去救回大家！”想到其余五人还在湾内，生死未卜，此刻俾斯麦无比自责。
同伴们明知这是深渊地狱，可为了我，为了大家，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与我一同踏入；之前负伤的列克星敦也是，她在鬼门关上挣扎三天才苏醒过来，我刚才却一心寻死？！
这是何等失态！何等自私！！
被击中瞬间产生的自我救赎，如今转变成自我厌恶，使得俾斯麦深陷其中，仿佛是要彻底摆脱那恶心想法，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打倒她，必须杀死她。”
这一周来的加强训练不就是为了这刻？不就是为了能亲手击沉曾经的妹妹？粗略检查了下舰装，虽然破损严重，不过还留存反击可能性，武器充能也已结束。
回想起之前教导提尔皮茨的场景，“好了，现在轮到我的回合了，”就是现在，就是趁她还未从支援攻击中恢复过来空隙，“谢谢声望带来的转机。”
又是一轮舰炮齐射，此刻攻守双方角色互换，致命弹丸呼啸着飞到提尔皮茨身前，然后……穿了过去，在她身后位置落水爆炸。
“什么？！”这么近的距离自己怎么会失手？自己怎么能失手！惊讶中，俾斯麦立即装填上弹瞄准，再次进行射击，可结果仍未改变，水柱仍是在提尔皮茨身边腾起落下。
俾斯麦不停炮击，直至倾泻完全部弹药，还是一发未中，即便提尔皮茨从头到尾都不曾移动分毫。
“这……”舰装炮口因高强度使用，发红弯曲，被爆炸激起的水花落在其上，冒出阵阵白气。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打不中并不是舰装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是我不想让它击中的，是我故意要放走面前的深海的……

所谓模拟训练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把攻击对象设定成妹妹，而非提尔皮茨，是因为自己一直不敢正视妹妹已死，化成深海的现实……
“抱歉，列克星敦，是我辜负了你；抱歉，同伴们，是我辜负了大家；抱歉，妹妹……”俾斯麦再次垂下眼睑，不同于半年前的绝望，半刻前的心死，这回满是不甘与歉意。
“破绽……”提尔皮茨缓缓举起炮口，俾斯麦确信自己已挡不下这轮进攻，看来行动失败了……
对不起了，爱我的所有人。

失败者俾斯麦低下头，等待死亡降临。
“慢着！”即熟悉又陌生的呼喊，她怎么会在这？
不对！半年前也是！那家伙也是出现在她不该出现的地方！难道噩梦又要再次上演？！
惊恐的俾斯麦抬起头，真是妹妹！是那个仅见过数面的妹妹！她怎么会在这！而且，为什么她会挡在自己面前！
“妹妹！你在做什么！快躲开啊！”喊出同样的话语，难道又是同样的结局？！！！
“你终于承认我了……”妹妹头微微侧过些许：“不过我并不打算在此结束。”
“你就那么怨恨姐姐吗！”提尔皮茨顿了下。
“你就那么想杀死姐姐吗！”提尔皮茨继续举炮瞄准。
“你这次回来的心愿到底是什么！”提尔皮茨开火了，同时，妹妹也开火了，两枚飞弹在空中交错而过。
“你要传达给姐姐的到底是什么！”
“砰！”只有一次爆炸声，而且这次爆炸远离俾斯麦……
提尔皮茨再次消隐于火光中，她的嘴唇轻轻开阖数下，沉了下去。
“姐姐，我……”

未 梦醒时分
这天，妹妹问了我女武神的故事，真是的，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什么睡前故事，而且问题还那么幼稚……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坠落万丈深渊，无声亦无光，不过我并不害怕，因为那指引我的光芒定会出现，就在我左右，就在我身，就在……
啊嘞，我的引导呢？我的光呢！她不是应该出现在那的吗！
你快出来啊，我需要你！我需要你来救我！你快出来啊，求你了……
醒来时，泪水打湿了半个枕头，真是个不好的梦。看看上铺，还好妹妹不在，这事别让她知道吧……
最近，一静下心来，就会回想起那晚的可怕梦魇，是自己要出什么事吗？作为舰娘，作为战士，我从不畏惧死亡，那是我们该有的归宿，可我害怕我死后谁来照顾我的妹妹，我最爱的妹妹，最不让我省心的妹妹……
要是把妹妹培养起来，让她的天赋全数展现出来，那她就能在没有我的世界活下的吧，为此，稍微粗暴点也没事，也是为了她好……
妹妹她怎么那样不懂事！明明她能做的更好，做的比我好上百倍千倍，为什么她不做！这样要我怎么放心吗！
心神越发不能安定，离别的时候要到了吗？明天休息下吧，最后再陪陪她……
不！应该抓紧时间多训练妹妹！越是最后关头越不能松懈！那就主动请求出战好了，把她带在身边，果然实战才是最好的教育方式！
妹妹……对不起……那个该死的人是我……对不起……
她手掌割破了，也是我害的……果然和我在一起只会让她受伤……那就让她远离我吧，这样她就能好好的活下去了……
这痛苦的梦境，究竟要延续到何方……

晚上，让姐姐给我读了女武神的故事，她觉得是我喜欢听故事？嘻嘻，其实就是想和她多说说话，舰娘的使命在那，说不定哪天我们就天人两隔，多多珍惜当下，这才是最重要的。
姐姐给的回答还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不过嘛，这才是我认识的姐姐。
夜里，我听到了异响，是从下铺传来的，姐姐怎么了？要不要去开灯叫醒她？可是她白天还得训练，打扰她睡觉好像不太好吧……等我从洗手间回来，要是她还睡得不踏实，再来叫醒她好了。
洗完手，待我抬头看向卫生间里的镜子时，里面居然没倒影出我来？只见个受伤的模糊灵魂，在漆黑泥沼中跌跌撞撞艰难前行，她身上早就伤痕累累，可她还是一次次挣扎着爬了起来，然后再次摔倒……
求你了，放弃吧……
看到她不知为何，眼泪滑落了下来，我想去帮她，想去搀扶引导她，可我做不到，她在里头，我在外头，我们分属两个世界……
回到床上，方才的幻境纠缠我不放，我想去叫醒姐姐，和她诉说我看到的一切，可……明天她还有训练，不能打扰她休息……于是我只得紧紧裹在被子里，祈愿清晨曙光早些降临。
最近，姐姐的训练越发严苛了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在后面鞭策驱赶着她，询问过好几次，问有什么我可以替她分担的，可她只是要求我取得更好的成绩……
下午射击训练，我打出98分，这已经是极限了……可姐姐觉得我还有提升空间，既然她如此期待，那等明后天她出门远征，我再悄悄跑去北部练习场试试好了，如此姐姐她或许能稍微开心下吧……
明天姐姐也要出征，从早上起来我便一直坐立难安，是姐姐要发生了什么意外？要不赖在家里不出去吧，这样姐姐她或许也不会前去的……
姐姐坚持要去，那我也陪着去好了，我们两个在一起的话，彼此也有照应，只是即便这么想，心中还是不能平复下来……
怎么又来到了逸仙家……真是的，刚才都和逸仙姐说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就像是来和她道别一样……
姐姐……对不起……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希望你能原谅我最后的任性……
深渊里，我听到了，听到了哭声，是姐姐的，她怎么了？为什么要哭泣？我得去看看她……可现在她在外头，我在里头，我该怎么办……
她来了，她们来了，得把自己想说的传达给姐姐，对不起，姐妹们……
姐姐她在说什么！她这么想一定是认为我还做的不够好！那要是我超越她，她就会肯定我的吧！
住手啊！！沉没之后一直吞噬心灵的怒火与杀意又回来了，谁来阻止我，谁来救救我……
这悲伤的梦境，究竟要持续到何时……

夜里，我听到了求助呼喊，好像是从屋外传来的，去看看好了，不过要小心些，不能吵醒爸妈和妹妹们。
圆月下的雪原，散发出柔和光芒，就和漂浮于眼前的幽灵一样。半透明的她，如同我的倒映，急切却又满怀愧疚，等待着我走近。这如梦般的场景并不使我害怕，甚至还觉得很是亲切，仿佛她就是我的一部分……
她边哭泣边央求我去个地方，去帮她安慰一个受伤的灵魂。
那应该很重要的人吧……作为姐姐，我能体会出这种心情……
来到了被称作港区的地方，大家对我都很好，只是那个被称作姐姐的人一直有意避开我似的。她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悲伤？我能为她做些什么吗？从同伴间的模糊话语中，得知她最近好像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大家都要我先别去接触她，让她有时间整理下心境。
港区后山有个不错的地方，是间藏匿于竹林间的小屋，我很喜欢那儿的幽雅宁静，经常去玩，当然，她们给我的吃食也超级美味，改天讨要点带回家里给妹妹们尝尝。
这天，小屋的主人告诉了姐姐她身上发生可怕一切，我……我能做些什么，我能为她们做些什么……明天，她们姐妹就要决一死战了，明明大家都是亲人，为何要争的你死我活！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定还有拯救她们的办法！明天我也要跟着去！
原来，那天夜里的幽灵就是她，我的前生，姐姐的心结所在。她举起了炮管准备击沉姐姐，不行啊！你这样做了，那你的心愿且不是要被你亲手捏碎了！得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最后关头，另一个我把炮口稍稍下调了那么一点点，本要击沉我的炮弹从我脸旁擦过，而我的攻击整好命中了她，我没有丝毫的犹豫悔恨，因为这是你的心愿，也同样是我的心愿……
可她最后是要说些什么？是要传达些什么？离噩梦的醒来，还差那最后一步……

“夕张博士，下午好，我想请你帮个忙。”
“哦，是提尔皮茨啊，你的伤势全好了吗？当初多亏你在，才能把大家都平安带回来。”
“劳博士费心了，我本来就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的。对了，姐姐她呢？她还要多久才能下床行动？”
“明天就可以，不过保险起见，我让她后天再出院。港区生活怎么样，现在应该适应了吧。”
“还好啦，只是从以前的农家女孩，转瞬间变成舰娘，一时转不过头来。”
“对哦，你还是从照顾别人的姐姐，一下变成了受人照顾的妹妹。大家刚来的时候都这样，多个身份多份经历也是件有趣的事。”
“那倒是，等姐姐痊愈了，我想带她去我家看看，爸妈妹妹们一直都想见见她。”
“多出去走走，对那刻板的家伙也好。对不起，在你面前说姐姐的坏话了。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能帮我把这束花封入树脂，或者玻璃等类似的透明材质里吗？”
“简单。这是什么花呢？”
“我也不知道，半年前在打扫姐姐房间时，在个相框里看到的，那是上一个我和姐姐的合影，她膝盖上就拿着这种花，一定是很珍贵吧。”
“多半是俾斯麦送的，所以她才那么看重。”
“然后我还想从博士这借一套深潜服。”

“真是搞不懂你，除了我们潜艇，大家都不喜欢到水下来。”青花鱼用钢索引导着后面的提尔皮茨：“更别说是下到不见阳光的深海了。”
“就因为怕的不行，所以我才劳烦青花鱼小姐带路呀。”
“当时女王就应该沉在这附近的……”青花鱼和提尔皮茨借助灯光，在广袤海底搜寻着。
“不会是被海流带到别的地方去了吧，那样我也不能帮你了……”青花鱼有些懊恼。
“等等！那是什么，那边有个蓝色的东西在晃动！”
“没啊，我没看到啊，这么深的海里怎么会有光源，你看错了吧？算了，我们过去看看好了。”
青黄鱼带着提尔皮茨小心前进，“是舰装！”青花鱼水中感知能力要好上些：“应该就是女王的了，可她人呢？没看到人呀？”
“嗯……应该是心愿达成，回到她该去的地方了吧……”提尔皮茨在助推器的帮助下，慢慢来到那堆钢铁残骸旁，她把塑封好的花束放下，又从泥沙里捡起小块碎片。
“好了，青花鱼小姐，我们可以回家了。”

看着远去的二人，蓝色紫色光球再度出现。
“最后时刻真是危险，若不是她的及时出现，那一切全完了。”
“是啊，正是她才能再次救下姐姐，拯救自己。”如果她没出现，女王会真的杀死姐姐吗？没发生过的事，谁也不知道……
“大当家的，这下我们的任务该完成了吧。”
“嗯，愿望终于能传达过去了，”蓝发少女看着大和怀里抱着的提尔皮茨躯体：“走吧，回家，得为新同伴的到来好好庆祝一番。”

回到宿舍，提尔皮茨把带回的碎片打磨成了一把匕首，然后趁俾斯麦还在维修室，悄悄溜进了她的房间，把匕首放在她枕头下面。
那晚，俾斯麦又做了一个梦，关于提尔皮茨的最后一个梦……
“姐姐，我是否变得如你期待般强大了呢？”带着心愿达成后的满足，提尔皮茨消隐在爆炸的火光中。

“明天就把她接回宿舍吧，”半夜醒来的俾斯麦，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妹妹还是要在我能看到地方，才会能睡的安心……”

梦，到底还是梦，再美好再痛苦，也终将迎来苏醒的一天，只是……
若睁眼就能看到所爱之人，那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完————


PS：
1.同大和在一起的是深海提督，她的故事……嘿嘿，慢慢揭晓
2.我的女武神行动斩杀就是靠的支援炮击打了280多伤害，所以文中决胜一击也才有它的不小戏份
3.你说女武神行动，不是深海猫宅同屏么？嗯……别在意细节嘛，适时删改下
4.操作支援炮击的是外人？对，就是外人，是钢铁华尔兹啦，那游戏我（以前）也玩，为了剧情就请她们客串下，对了，帝殒是我钢华的ID，所以这也算自己联动自己
5.提尔皮茨为什么要送个匕首过去？因为用提尔皮茨船体做的匕首现实里的确有
6.为什么要放枕头下面？那是我家乡的风俗（？），以前我就老爱做梦，爸妈就把剪子啊小刀啊什么的压在枕头下，还真有效果！现在我枕头下都放着把水果刀。依我分析，大概是铁制品能吸收电磁干扰什么的吧，有时睡觉把手机放头边充电就会多梦……有兴趣的不凡试试？当然，梦游习惯者除外！！！

好了，回来了，继续连载（话痨），后面还有小短篇的（不过最短也是一个季度后的事 了……目前想好的是把以前写的《与萨拉托加的午后》改下，或者新开个关于威尔士的《荆棘王冠》）

961.
列克星敦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难道不是？”
“变态！”
“怎么了嘛，我哪里变态了。”
“你一定是在吃的东西里下来利尿剂了。”
我满头问号。
“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来找你去上厕所。”
“我……”莫大的屈辱啊。

962.
“哦，这样啊，看来是误会提督了。”
“就是嘛，我怎么会用那种东西。”
“意思就是你有贼心没贼胆哦。”
“我……我回去了，你自己去，真是的。”
“回来回来，我错了。”

963.
“提督，你在外面嘛？”
“在，怎么了？”
“我好像忘记带纸了。”
这家伙是笨蛋吗！！！“等着，我去找你妹妹她们送进来。”
“可是你走了我害怕的。”
“那怎么办……”
“要不你送进来好了。”

964.
“我…………”
“作为刚才误会你的补偿。”这到底是补偿还是惩罚啊。
“我……”脑中的天使和恶魔扭打在了一块，思索十来秒钟，终于是决定心：是时候发挥我这个上司的作用了！我要去救助下属！嗯，就是这样！！
“骗你的了，我好了，走吧，回去了。”列克星敦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分割线——————
嘿嘿，是不是想知道IF线会发生什么，想知道就大声的说出来嘛，说出来我也不会写的，毕竟这是全年龄的作品（宫崎英高的善意笑容.JPG）

965.
折腾了一晚上，哪会有心思玩游戏，睡觉睡觉。刚闭上眼，想起了敲门声。
“主人，是我，声望。”
我擦嘞，我的大女仆长也会被吓的不敢去上厕所？！！
“我想着主人今晚应该不敢独自去上厕所，所以我特意来陪你去。”
声望酱，你这么善良，是打算参选感动港区十大人物嘛！我眼中留下了感动与屈辱的泪水。

966.
“该来的都来了，这下不会再有人来吧。”此刻的我，内心与身体都是无比憔悴。闹铃也懒得开了，睡觉睡觉。
“BIUBIU，BIUBIU，BIU。BIUBIU，BIUBIU，BIU。”这么晚了，谁打电话来啊，有病吧！
“喂，谁啊。”被吵醒的我当然不会有好心情了。
“是我，艾拉，提督救我。”
“怎么了，慢慢说。”听到对面的求救声，睡意瞬间消散，急忙打开灯，准备穿衣服。
“我……我晚上看了恐怖片，不敢……不敢去上厕所了……”

967.
“……”
“喂，你说话呀，你有在听吗？喂！”
“别喊了，在听在听。你说笨蛋么？不敢看就别看啊。”
“可是我又想看……”
“哦豁，完蛋，我现在能怎么办。”港区离镇上那么远，更别说现在还是晚上了，我是不会去的。

968.
“我们开着视频通话，然后提督就可以陪我去了。”
“……这样不好吧……”
“那怎么办，快出来了！”说着说着，艾拉都快哭出声来了。
“要不……”瓶子？还是算了，那种话还是别说了。
“要不怎么样，快说呀。”
“还是开着语音去好了…………”

969.
于是，我就远程陪着艾拉小姐入厕。
可是……也不知道她哪根筋抽了，她居然开了免提！！
额………………

970.
这次厕所风波结束，我规定：港区禁止放恐怖片！！
不过说是这么说，她们遵不遵守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后来，港区人多，偶尔还是会在大半夜的听到尖锐惨叫，以及组队上厕所的壮观场面。

（不知为何想这么说）
没有人是一座岛屿、自成一体。
每一个人都是广袤大陆的一部份。
海浪冲掉一块岩石，
大陆就减损。
如同一个海岬失掉一角。
如同你的朋友或者你自己的庄园失掉一块。
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之哀伤，
因为我包孕在人类之中。
所以，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
它为你而鸣。

976.
正在吃午饭，声望电话响了。
“失礼了，”说完，她才接起电话：“嗯……别哭，怎么了，慢慢说……什么？你怎么照顾她的！！”发生了什么大事？一向冷静温柔的声望居然生气发火了？
“老爷和夫人知道这事不……千万千万别让他们知道，这次外出访问很重要……你吩咐下去，这事谁也不许传出去，就说是我说的。”这么强势的声望，还是头一次见。
“学校那边，你就说她生病了，暂时请假几天……我明后天就赶回来，你先稳住……好了，别哭了，我没责怪你的意思。”

977.
“怎么了，声望。”等她挂了电话，我问她，其他几人也放下了手中餐具，等着她的回答。
“前雇主家出了点事，提督，我想请几天假，工资的话……”
“好的，没事。工资是小事，不打紧的。”虽然之前就把港区财务交给了声望处理，不过她每个月月底还是要上报给我，想起那林林总总，裹成一团的账目卷轴，不行，头又疼了。

978.
“吃饭，吃饭，饭后再细说。”
对了，午饭的话，俾斯麦是在外面吃，上班需要嘛，不过，我们也经常去她打工的书店附近吃饭，有时是买东西顺路，有时是带提尔皮茨出门溜达（她姐姐要求的），大多数时候仅仅是想吃饭时候多个人。
开始还觉得老在外面吃，应该会有不少额外开支，结果到一月一看，貌似也没太多？是列克星敦每次出门吃饭都很斯（节）文（制）的缘故？当然，这话我是不会去向她求证的。

979.
“声望姐，麻烦你把盐递给我下。”萨拉托加饭前又来添乱，她那碗的盐我就少放了一丢丢。
“哦，给。”
“？！好甜！声望姐，这是糖呀。”萨拉托加难以置信的看着瓶子，我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声望。

980.
“抱歉，抱歉，拿错了，给，你要的盐。”结果她又拿成了胡椒瓶……
吃完饭，轮到我和声望收拾，洗碗时，她不小心手滑打碎了个盘子。
“声望，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
“对不起，主人，因为前雇主家的事有些分心吧，对不起……”

（夏天事多，加班啥的烦死，关键……春困秋乏夏无力，你们懂）
981.
饭后茶水这次是我来泡，看声望现在的状态……
“给，声望姐，机票，我帮你订好了。”
吃完饭没多会儿的话，萨拉托加这么快就买好了？
“可是我计划是明天回去……”
“好了，声望，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还等得到明天吗？”

982.
“萨拉托加，你是不是又动用你家的人脉了？”老是欠别人人情不好的……
“笨蛋提督在说什么啊，我当然有我的渠道了。”
“嗯？你不是吃喝玩乐的大小姐么？”
“你去死好了，笨蛋。”

983.
等声望收拾好行李。
“声望，你等家里的事处理好再回来把，没事的，多呆几天也没事。”
“好了，我送你们出门吧。”列克星敦把我的背包递给我。
“等等，我们？”
“有问题么？提督不会想让声望自己回去吧？”
“可……可我东西还没收拾好的。”
“你有啥需要收拾的吗？一套换洗衣服，一个充电宝，充电线不就打发了。”
“……我有那么好打发吗？”
“你说呢？”

984.
搭车到市内机场，跑道上还真好停着架货运飞机，发动机开着的，看来就等我们了。
“你两就是萨拉托加小姐的客人吧？”
“嗯，”听他说话的语气，应该是哈罗德先生家的？还说没动用她爸妈的关系……
“那就快上来吧，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985.
因为是货运飞机，自然不会有太多空闲座位，我和声望被安置在货仓一角。
不过，我还是一次坐这种地方，倒是个新奇体验，除了巨大噪音……
还说路上询问下声望发生了什么事，可就算两人靠的很近，还是很难听清楚对方说什么，加上声望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是算了吧。

986.
我戴着耳机边听音乐边玩游戏，没多会儿PSP没电了……额，俾斯麦搬过来就没开机几次，给忘了充电，再翻翻背包里列克星敦给我准备了什么吧。
一本字典，应该是让我路上没事背单词用的；两本全球通史，这个可以有，买了好多年，都是上厕所带着去看……
出远门在包里放几本书是习惯，再等车等飞机的时候，拿出来看看，打发打发时间也是不错体验，话说，我有告诉过那家伙这事么？

987.
“准备降落了，你们抓稳了，”机长用喇叭冲货仓喊话。
声望帮我系好安全带，虽然我表示我自己也行。
抬头正好看到前方大木箱，“加加运业？”下面还画有着只漂亮的蓝色蝴蝶。
这么宠爱女儿么？用萨拉托加的昵称做公司名字？

988.
才下飞机，面前便有辆小车在等待，“你们就是萨拉托加小姐的客人吧。”
“不，不用了，我们打车自己去就行。”抬头看看天，稍显微红，差不多5.6点的样子。那还是别麻烦人家了，老是欠他们人情，怪不好意思的。
“主人，还是就坐这车去吧。”
“可……”
“我们现在在XX王国，都出国了，你我又没来得及办理入境申请，就这样是出不去的。”
？？？我怎么出国了？

989.
于是，就只得搭乘那车前去。
“声望，你前雇主家是……”
“罗拉娜·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总觉得每个故事里都少不了这姓氏……”话说，这名字好耳熟的样子。

990.
“那声望这八年多里没换过别的工作？”
“没啊，我和妹妹就一直呆她们家，女仆这工作又不是说换就换的，没陪伴主人一生的觉悟，是做不好的。”
“这么厉害？不过还好吧，至少你呆在的是一个女主人家。”
额……和声望相处了这么久，对于女仆，我还是不时有些奇怪且不恰当的想象。

991.
“也不是，我两是随着威尔·史密斯先生娶了伊丽莎白小姐，才入住她们家的。”
“？这又是什么回事？”刚才问的雇主家不是伊丽莎白么？
“期间说来话长，还是以后夫人她亲自告诉你吧。”

992.
“好了，到了。”我和声望下车，到目的地时差不多晚上8.9点的样子。眼前是栋二层洋楼，和西方电视剧里看到的一样，古色古香？这么说好像不太合适，反正一眼望过去感觉不错。
再回头看看，公路蜿蜒盘行于林间，若隐若现，一直延伸至山下城内，想来要是白天到访，我应该跟愿意漫步上来……

993.
声望走到小铁门前，伸手进去摸了下，听到咔哒一响，什么东西打开的声音，然后她从里面伸出手来，是把钥匙，也不用看锁眼，轻车熟路地就插入打开了门。
“欢迎来到吾主，伊丽莎白家。”
略显暗淡的白色路灯下，声望双手叉于腹前，微微弯下头颈，眼帘低垂，加上一身黑白女仆装，和尽显年代感的房屋背景，活脱脱一副19世纪旧照片。

994.
“怎么了？”见我没反应，声望抬起头来：“忘了，如今是我前雇主家了，抱歉，主人，之前的老习惯……”
“没，没有，只是觉得声望你不去出演电影，实在是太浪费了，如此优雅的女仆苗子。”

995.
“好了，快进去吧，你不是还有别的事吗？”
说着，声望领着我快速超过小庭院，大致望了下，修剪的不错的样子，不过是夜里，也看不清楚。
这次，声望又从正门的踩脚垫下摸出钥匙，这是有钱人的独特嗜好？
开门进去，屋里空无一人，黑灯瞎火。


（对了，还有人再看吗？这几天再翻看怪猎世界的设定集，突然想摸个怪猎题材的，名字就叫《我同舰娘的科学狩猎记》，不知道观众老爷们能接受不……）

（既然写了，那就坚持下好了！）

996.
“我们先去安洁妮卡的房间吧。”不知从哪里，声望又掏出一个油灯出来，她为什么不去开电灯呢？“快点跟上。”
“等等我……”
“嘘，小声点。”
于是我跟着声望在黑漆漆的宅子里来回串行，前方油灯微弱摇晃，使得周围事物变得诡异起来，气氛熏染的和鬼屋一样，吓得我死死跟着女仆长后面。
讲真，这屋子从外面看上去是不大，进来走了发现是真的宽敞。

997.
声望轻轻推开房门，不留半点声响，我随她悄悄进去。
哇~~~和童话里一样，看的老夫少女心又开始泛滥：敞开的偌大落地窗撒进皎洁月光，恰好照在一张带有帷盖的大床上，寝具皆是白色，床边斜趴着一人形，穿着和声望一样的黑白是女仆服。
“她是……”我小声询问。
“我妹妹，反击。”

998.
声望轻手轻脚走过去，她拍拍反击肩膀，后者立即从睡梦中惊醒，声望趁她还没叫出声，连忙捂住她的嘴，抓住右手，在反击耳边低语道：“别怕，是我。”
反击看清来人，泪水瞬时从眼眶中涌出。
“好了，不用怕了，我在这。”声望温柔地抚摸着妹妹头顶。

999.
“提督，麻烦你帮我看护下妮妮。”她指了指大床：“我和妹妹先出去下，了解下情况。”
“妮妮？”应该是之前说的安洁妮卡吧，是小女孩？我是不擅长对付小孩子的……
“好的，知道了，”不过既然是声望的请求，我又怎能拒绝？
“我们就在隔壁屋，有什么事你大声叫喊。”

1000.
声望出去的时候，把门带过去些，没关上。
“瞅瞅看，让我女仆长方寸大乱的熊娃子到底是何方神仙。”我走到了床边。
“额……这……”床上躺着的明明是个洋娃娃啊，哪来活人？卧槽，不会是真闹鬼了吧，那种西方的玩具娃娃我可是真心害怕。
可越是害怕越是想弄清楚，我又凑近了点看。

1001.
然后……果真是个小女孩，不对，应该是个和洋娃娃般精致可爱的小女孩。
看上去5.6岁的样子，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近乎透明，双目微微闭上，一副随时可能醒来的样子，头上戴着和睡衣配套的白色花边小帽，轻轻压在柔软枕头上。
那瞬间心动的感觉……天使降临我身边？
大致看清后，我缩回身子：我是不擅长对付熊娃，不过可爱事物例外。

1002.
想着从旁边端个凳子过来，不过担心弄出声响吵醒睡梦中的天使，“哦，原来声望让我轻点，不开灯就是为了不吵醒她啊……”
那就靠着窗框坐地上好了，这个位置也刚好可以看到要看护，不对，守护的对象。

1004.
掏出手机，想着玩下游戏，可怕自己动作太大或者玩的太激动，吵到她睡觉，对了，信号也是问题， 毕竟现在出国了。
“出国……吗……”完全没实感，一个省都没出过几次的，对出国的印象也就停留在概念里。
“如今交通也是方便。”睡一觉醒来，人就在十万八千里之外，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

1005.
“你在干嘛呢？”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短信已经发了出去，赶紧把铃声调成震动。
不过这时候，那家伙多半是在酝酿睡意。
“和妹妹试穿新买的内衣哦，你要看么？”有这么快就回复的？
“嘿嘿，有好康的当然要看康哦。”

1006.
“那是穿着看还是脱了看？”
“当然是脱了！”因为没在身边，所以也就开始大胆起来，手指很诚实地迅速给予回复。
然后……等我满怀期待地打开彩信……
一套黑丝内衣躺在纸盒里……
啊~~~~对笨蛋列克星敦果然不能抱有期待的！！！

1007.
“如今通讯联系也是方便”
和列克星敦有句没句聊着，顺便看着女仆长下发的任务，倒也是不错。
离得越远，反而觉得靠的越近，可以说的话越多。

1008.
“姐姐，对不起，我……”
“来，用湿毛巾擦擦脸，清醒下。”这是声望姐妹之前住的房间：“妮妮怎么了？”
“早上我带安洁去后山玩，不注意让她被蛇咬了，都怪我，我……”
“那鲁瓦医生怎么说的。”那是伊丽莎白家的私人医生。
“医生说暂无大碍，不过应该会昏睡上几天。”
“那就好，那就好。”与其说是安慰妹妹，到不说声望是在安慰自己。

1009.
“那老爷夫人他们知道不？”
“不知道，夫人这次出行时，给其他几个佣人都放了假。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鲁瓦医生也在旁边，我给他说了，让他暂时别说出去。”
“有说是我要求的吗？”
“有，他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不报到夫人那边。”
“那就好，夫人这次出访很重要，现在不能打搅他们。”

1010.
“姐姐，你不是说你明天才回来的吗？”
“原计划是这样的，怕路上耽误，不过在其他姐妹的帮助下，才能现在赶回来。”
“那姐姐，现在怎么办？”
“这个……你明天就待家里照顾妮妮，还有提督先生吧，我去别的医生那请教下妮妮的病况，多确认确认。”
“对了，说到蛇，我当时是有带回来的，姐姐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