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墨白】半缘修道半缘君(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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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白浅的回应,墨渊心里顿时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这至少说明,十七不排斥他,十七不抗拒他的接近。

墨渊紧紧的抱着白浅,只希望这一刻持续到地老天荒。他知道十七还不是很明白他的心思,但是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了。他可以等。他可以,让十七满满的发现他的心意,满满的接受他。

不过,地老天荒这个词,虽然对于神仙来说不算什么,但相对于某些特定的场景,概率总是比较小的。

比如此时。

没等墨渊抱上一会儿,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过来。墨渊自然立刻便知道了是谁,子阑。

在这昆仑虚,只要墨渊想,没有他不能知道的事情。就如同此刻,他已经知道子阑正在往这边走过来,马上就要拐过假山,看到他们了。

墨渊自是不想放开白浅的,他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更不愿意他和十七之间此刻有些暧昧的气氛被破坏掉。

但是很显然,白浅不这么想。她虽然还没有很明白师父的心思,没有很明白此刻围绕着他们二人之间异样的气氛是为哪般,但不妨碍她察觉这样的相处方式似乎并不是正常的师徒关系。

目前,她自己都尚且没有搞清楚和师父只见微妙的气氛,又怎会愿意让别人看到,再传出什么闲话就不好了。于是她听着那脚步声一步步近了,在那脚步声即将转过假山之际当机立断推开了墨渊的怀抱,装作一副和墨渊久未见面相谈甚欢的样子。

墨渊眼神微微的暗了一下,心里不是不失落的,但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至少十七已经察觉到他们此刻关系的微妙了,不然,若是依着七万年前的十七,怕是不管谁来,还是会仅仅抱着他撒娇。这是可喜的进步。

子阑转过假山,就看到十七和师父面对面站在莲池旁,大约方才正在说话,只是有过感情经历的子阑隐隐约约察觉了那么点不太自然地信号,不过随即就被他抛在脑后。

十七一向都跟师父最亲近了,方才听长衫师兄说十七竟有三年不曾回过昆仑虚了,此次回来还是跟师父一道回来的,想来十七这三年为着那未婚夫很是伤神,此刻大概也是听闻了那太子醒来的消息,才放下了心,跟师父一道回来的。方才十七脸上那点不自然应当是惭愧自己不孝吧,竟然这么久都没来看过师父。

要子阑说,十七也实在是用情太深。

当初狐狸洞里的事情也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四海八荒都知道了青丘的白浅姑姑曾经因为封印擎苍被反封印变成了凡人跟太子夜华君成了亲,在九重天住过几年,还生下了小天孙,后来竟跳了诛仙台,没想到回归仙身飞升上神的白浅姑姑竟又和太子殿下缔结了婚约,若非太子殿下先是凡间历劫,后是生祭东皇钟耽误了婚事,只怕白浅姑姑早就嫁入天宫成了太子妃。

这几年,整个四海八荒都传遍了太子殿下与青丘的白浅姑姑两情相悦、用情很深的佳话。至于当初身为凡人的姑姑因为什么跳了诛仙台,却无人提起,更无人去探究,因为当初知晓这事的不是被封了口不敢透露就是早已被灭了口。

这事青丘没人说,天族当然更不会去大肆宣扬。毕竟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没理,说出去岂不是招人议论?

因此,便是连对此事很是关注的昆仑虚弟子都不了解,墨渊也是听折颜说了才知道具体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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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昆仑虚弟子,他们自然不会认为是十七的错。那九重天一贯仗势欺人,又爱讲究排场规矩。虽说这昆仑虚弟子除了白浅和令羽,基本都是天族人,但有些事实他们也得承认,有些事情便是连他们也看不惯。

因此,这昆仑虚弟子一致认为,定是那九重天欺人太甚,才逼死了当时身为凡人的十七。十七当时身为凡人,怎么可能在九重天讨得了好?只怕是时时冷落,处处欺负,这才激的十七不顾性命跳了那诛仙台。虽然这事说起来实在不太符合十七的风格。

十七啥风格啊?那是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当初被那老翼君擎苍抓到翼族住了半个月,令羽师兄都瘦成了竹竿了,十七倒好,竟还胖了一圈儿。

这还不止,竟还拐了擎苍的儿子过来,当初那离境住在山下的一个山洞里,那是一日一封情书的送上来,他们这些师兄们可都瞧在眼里。后来虽说出了玄女那档子事,可这离境虽然花心,对十七倒是还算痴心,那七万年里十七躲在青丘不出,那离境可没少找来昆仑虚。

后来还听九师兄提起过,说那翼族的小公主胭脂,当初可是对十七一见钟情呢!还当面问了十七可有婚配!

说起来这个子阑就气啊!你说说这十七,啊,当初女扮男装,同他一起在凡间摆摊算命的时候,凭着那一张小白脸,抢了他多少生意?如今,连他喜欢的女子都曾经对十七一见钟情!子阑表示,十七就是上天派来跟他作对的!

不过,经过了七万年,当初再多的口角恩怨,这会儿也都化成了亲情。九师兄常说,他和十七那就是冤家,见面就吵,不见就想。当初寻找十七和师父仙体的时候,数他最积极了。

这不,刚刚听二师兄说十七回来了,他就赶紧跑过来了。当然,也有拜见师父的意思。

“拜见师父!弟子不孝,三年未曾回过昆仑虚,给师父尽孝。”子阑在墨渊面前倒是一贯的正经认真,尊师重道。

不过这一声“尽孝”顿时让墨渊响起三年前白浅说的尽孝道,心里一时有些无力。大约是叠风平日里总教导师弟们要跟师父尽孝道,这些弟子们竟都将这句挂在嘴边。

以往墨渊也不曾在意,只是自从听了白浅那句“尽孝道”,就很是不喜欢这个词,此时又听子阑说起来只觉得心塞。不过,在弟子面前自然不能显露出来。

“罢了,你驻守无妄海也是辛苦,这些就免了吧!他日若不想待在无妄海了,同为师说一声便是。”

“谢师父,弟子晓得了。”子阑谢了墨渊,转身便换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拱手对着白浅道:“十七,咱们也有三年多未见了。今日这一见面十七就迎来了大喜,师兄我怎么也得道上一句‘恭喜’啊!只是不知你与那夜华君的好日子定在了何时?想来也不远了吧,可得提前通知一声,师兄们到时定然是要去讨一杯喜酒喝的!”

子阑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变了。连子阑这个始作俑者都敏感的发现了异样,心道,十七莫不是害羞了?于是他又作死的补充了两句:“十七可是害羞了?大可不必,咱们师兄弟只见有啥可害羞的?跟师父就更不必了,那夜华君还是师父的胞弟呢!哎呀,如此说来,十七以后岂不是成了师父的弟媳,竟跟师父一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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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阑这两句话说完,原本还算得上和谐的气氛立时冷凝了起来。

白浅紧张的看了眼墨渊的脸,发现师父的脸已经阴沉了下来,心里不自觉的抖了抖。至于为什么抖了一抖,她也没想明白。只是潜意识的不想让师父听到她和夜华的牵扯,婚事什么的,更是能不提就不提。三年前师父醒来时在狐狸洞,她便有些隐隐的抗拒,不想让师父知道她和夜华的婚事,更不愿意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如今这种抗拒却是更强烈了些。此时她倒是恨不得缝上子阑那张嘴,让他将那些话吞回去。

只是话已出口,便只能补救了。她急忙解释道:“师兄怕是要多等些年月了!与夜华的这桩婚事我正要退了去,这千儿八百年的也不想再订一份婚约把自己栓起来。因此这杯喜酒,怕是还得等些年份才能喝到了!”

“什么?十七你说要退婚?”子阑语气猛然拔高,很有些不能置信。三年前,十七从若水将那夜华君的仙体带走,他们这些师兄弟们都以为十七怕是又要开始剜心取血养护夜华君的仙体了,当时还在心里叹了十七的深情。

后来听说那九重天派人去想要迎回太子夜华的仙体,他们还很不以为然,只觉着那天宫是在做无用功了。十七想做的事,谁能拦得住?当初便一扇子扇走了前来取师父仙体的一十八位上仙,便是那前来示威的大皇子央措夫妻俩也被十七怼了个灰头土脸。那时的十七明面上是昆仑虚弟子,是折颜上神捡来的野狐狸,实际上却是青丘的帝姬,已然是底气十足了。

如今,看着十七的架势,不一扇子将他们扇出青丘算好的了。如今的十七可是青丘女君,便是天君见了也得给几分面子,遑论那几位上仙?

然而,叫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十七竟然就这样让他们带走了夜华君的仙体,并且葬在了无妄海,似是已然接受了夜华君的死讯。

这些年他都有同师兄们传信告知彼此的情况,虽然没同十七联系过,九师兄却最是细心,总会将他得到的关于十七的消息同大家分享。他们听闻十七三年不曾回过昆仑虚,还在心里担忧十七怕是还没走出夜华君的悲剧,今日听闻夜华君醒来的消息,心里还替十七高兴来着,没想到十七就这样给他抛下一颗炸弹,将他炸的外焦里嫩。

“是不是那天宫欺负你了?十七,你说出来,咱们这么多师兄们还不能为你做主?再不济还有师父呢!师父最疼你,虽然那天族太子是师父的胞弟,可若是对不起你,师父也定然会护着你的!”子阑回过神来,脑子一转就想到了这个。若非九重天欺人太甚,十七对夜华用情那么深,怎会退婚?

“没有!十六师兄你想多了!九重天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是我自己想要退婚。我和夜华缘尽了,也不想嫁到天宫去做什么未来的天后,为难自己,所以决定要退婚。”

白浅说完还不放心,她还不知道子阑?虽说当年和她吵得最凶,可感情也是最好,子阑若真认为她受了委屈,怕是真会一个冲动跑去找九重天的麻烦。

于是又多嘱咐了一句:“子阑你可不要冲动,我当真没有受什么委屈。那九重天再不讲理,同我青丘却是分疆而治的。我一个青丘女君,自己又是上神,身后还有青丘和昆仑虚支撑着,谁还能欺负的了我?再说子阑师兄你还不知道我,是那吃了亏往肚子里咽的人吗?”

“这倒也是。既然要退婚,那十七你就又是大龄未婚女青年了。可有别的目标?要不要师兄帮你介绍几个?你看大师兄如何?稳重敦厚,绝对靠谱,再不济九师兄也行,勤谨好学,当年除了师父,就属大师兄和九师兄最护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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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浅简直想要逃走。子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见师父的脸已经阴的堪比那天雷来临前的劫云了?竟然还在不知死活的给她推荐下家,还将大师兄和九师兄拉下了水。不晓得他俩这会儿有没有打喷嚏。

“那个,子阑师兄,这个就不劳师兄你费心了,啊!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与夜华退了婚后,这千儿八百年的,也不想再给自己订一份婚约拴着,所以暂且就不考虑这事了。”

为了避免子阑师兄再提起这事,白浅灵机一动将话题转移:“子阑师兄啊,我这虽然大龄未嫁,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青丘也不在乎这些。我如今好歹是个女君,若真嫁不出去招个王夫也是可以的。师兄你这,也是大龄未婚男青年了,也是时候该考虑考虑大婚的事情了。如何?可有中意的姑娘啊?若是没有,我青丘的好狐狸多得是,倒是可以为师兄你介绍几个。”

“招个王夫”、“招个王夫”……白浅说的这句话却比子阑方才的话更让墨渊心塞,他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倒也顾不上白浅和子阑两人说了什么。

白浅只想着赶紧将夜华这事给翻篇,却没想到自己也刚刚好踩了雷区。墨渊的脸已经阴成了黑炭,她还一无所觉地说着要为子阑介绍几个青丘的好狐狸。

此时就轮到子阑不自在了:“师兄我不急,不急。我这一事无成的,谁愿意嫁我啊!那个,我想起来方才二师兄说九师兄要找我说什么事,我先走了哈!十七你和师父好好叙叙旧,我就不打扰了!”

子阑几句话说完,就像后面有人追着他一般一溜烟的跑了。莲池边又剩下了白浅和墨渊两人。

这次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墨渊心里还在反复的念着白浅方才说的“招个王夫”,将这四个字翻来覆去狠狠的嚼了好几遍,仿佛要将它嚼碎了好吞进肚子里。

白浅则是为方才子阑说的事情不好意思着,半点都没察觉到自己刚刚实力扎了一把师父的心。

半晌,墨渊终究先开了口:“十七,你说你要招个王夫?可是真的?”话音里的危险连白浅这么粗线条的狐狸都听出来了。

白浅心里反射性的就是一抖,赶紧否认:“怎么会呢!师父,那是我方才搪塞十六师兄的。十七还要在昆仑虚陪着师父呢!难道师父嫌弃了十七?”

墨渊再一次伸出双手将白浅揽在怀里,不过这次到没有很用力。只是那样抱着,两人依偎着。

“为师不会嫌弃十七。为师只盼望十七能长长久久的留在昆仑虚陪着我才好。”

白浅靠在墨渊怀里,竟觉得无比安心。这种踏实安心的感觉她很久不曾有过了,这是夜华的怀抱给不了她的。

她不是不知道夜华的在意,更是没少听过那九万年间关于墨渊战神和弟子司音断袖情深的传言。她只是不愿意去想,不想去在意,师父是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哪怕听到外界的流言蜚语,哪怕夜华为此吃醋,让她放开师父,不与师父见面,却是不可能的,她做不到。

她心想,别人喜欢说就随他们说去,只要她和师父心里问心无愧,两人之间光风霁月,那就不怕别人说。时间可以证明一切。等他们说够了,自然就不说了。至于夜华,她只觉得无理取闹。

然而如今,在她和夜华已经将话说开,即将要退婚的现在,她如此被师父抱在怀里,真的问心无愧么?连她自己说出来都有些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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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师父没明说,可她不是瞎子,更不是没有心,她很清楚,如今的她,同师父之间,恐怕已经不仅仅是纯粹的师徒之情了!

九师兄在狐狸洞里说的那番话,当时她只觉得惭愧,竟然三年都不曾去看望过师父一眼,还让师父如此挂念她,实在是不孝!可如今想来,却句句饱含深意。

九师兄的那些话,总结起来其实就一句:师父对其他的都不在意,独独十分挂念她。常看着她的旧物出神,没心思闭关,频繁地跑去十里桃林打探她的消息。这不是一个师父对徒弟应该有的正常态度!师父很乐意见到其他师兄们学成下山建功立业,却独独对她说了好几次希望她留在昆仑虚。

还有九师兄特意问她会不会与夜华成婚,当她说不会的时候,九师兄的反应不像是为师妹担忧婚事,倒更像是放下心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再联系方才谈到她的婚事时师父的态度,难道……她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可是她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怎么会呢?师父怎么可能喜欢自己这只调皮捣蛋不思修炼的小狐狸?更别说自己带给师父的只有麻烦。被瑶光关在水牢需要师父去救,被擎苍抓到大紫明宫更需要师父去救,就连自己的天雷都是师父帮忙挡了!自己这么不懂事,只会添麻烦,师父怎么会看得上呢?可是那种种迹象又不像是假的。

白浅此时只觉得心乱如麻,其中竟还夹杂了点点窃喜是怎么回事?师父他,真的会喜欢自己这只不靠谱的狐狸么?

白浅心里小鹿乱撞,砰砰砰的跳的厉害,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腔了!她想了想,还是伸出手指紧紧的攥住了师父的衣襟,脸上也有了些微微的红晕。

令羽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有爱的画面。

令羽其实是有放重脚步以作提醒的,只是白浅心乱着,没留神,墨渊听到了,但是知道令羽眼明心亮,恐怕早就猜到了,何况他要追回十七,也需要一个助攻,而令羽就是最佳人选,因此也不做掩饰,于是两人就这么抱着被令羽看了个正着。

令羽也很无奈啊!明明都故意将脚步踩得重重的,居然还是能看到这样非礼勿视的画面。不得已,只好轻咳两声,提醒那两人自己的存在。

白浅这才发现了令羽的身影,随即就发现了一个惊悚的事实:她和师父相拥的画面被九师兄看了个正着,该怎么补救?现在推开还来得及吗?

白浅心里天人交战着,手上已经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只见她迅速的将墨渊推开,同时急急地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墨渊有些无奈,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白浅却顾不上思考这些,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比折颜那桃林里熟透的桃子还要好看。

令羽心下微微一笑,却也不戳破他们,想来师父已经成功了一半了,这昆仑虚只怕过不多久就能迎来它的女主人了。

清了清嗓子,令羽说道:“师父,十七。晚膳已摆好,请师父师~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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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他吞掉的一个字,联系前面白浅怎么听怎么像是师娘?

白浅心里更乱了,也顾不上羞涩,抬头盯着九师兄的脸,只见那一张俊秀的脸面上,神情到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是那眼神中,怎么看怎么带了调笑。

白浅大窘,突然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然而还没等计划实施,一只狐狸爪子已经被一只大手握住,“十七,走吧!你不是还说想念长衫的手艺了,今日好好尝尝。”

计划被迫流产,白浅只好跟在师父身后被师父几乎是拖着往前走。令羽在后面静静的跟着,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看着他有些耸动着的双肩,白浅敢肯定九师兄一定在笑她!真是太恶劣了!

白浅愤愤不平的咬着嘴唇,怎么连九师兄都学坏了,肯定是子阑带坏的!回头定要好好恶整他一番!

三人就这么一路无话走到膳堂外,白浅方才还算是顺从的被墨渊牵着往前走,这会儿就是死命的要挣开墨渊的手。被九师兄瞧见就算了,好歹他是个嘴严实的,应当也不会乱说什么。可要是被子阑那个大嘴巴瞧见了,她就不用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肯定会被子阑那个家伙好好嘲笑一番,然后再缠着她试图套出点八卦,最后就是给所有的师兄弟们传信,分享这个大八卦。到时候十几个师兄一起围过来对她进行三堂会审,想想都可怕!

所以为了她的人身安全着想,一定要避开子阑的眼睛!

墨渊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便顺着她的意思松开了手。

进了膳堂,果然二师兄和子阑已经坐在自己位置上等着了。

白浅跟着墨渊身后进去,走到膳桌旁边的时候就脚步一拐,打算坐到主位右手第二个位置,将第一个位置留给九师兄,对面是子阑和二师兄长衫,上首不用问肯定是师父。

哪里知道九师兄在她即将坐下的时候扯了她一把,自己坐在了第二个位置,倒是把师父右手边第一个位置空了出来。

“十七你去做师父旁边吧!你都三年没回来看过师父了,此时正该离师父近一点儿,跟师父好好亲近亲近。”令羽这话说的倒是没有什么漏洞。可白浅却知道,若是在往常,若是大师兄在此,定然会说“跟师父好好表表孝心”。

白浅自知自己是个于风月之事上一窍不通的,用四哥和折颜的话来说就是少根筋,要搁往常她也不会注意这些细节,然而今日却忽然细心了一些。九师兄是什么意思她自然明白得很,可是此刻在子阑面前,她巴不得离师父远远地,生怕被子阑看出端倪,怎会坐在师父旁边。

“九师兄,哪有这样的道理?咱们师兄弟一贯是按排行坐位,我是小师妹,怎可坐在九师兄前头?”

“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师父往日最疼你,如今三年未见,正该坐一块儿好生说说话。再者,十七你乃青丘女君,四海八荒都要尊称一声姑姑。这辈分,这身份,在昆仑虚也只在师父之下。坐在师父下手也是理所应当。”令羽反正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十七使劲的往师父那边推。这昆仑虚早日有了师娘,他们也就能放开顾虑去寻找自己的春天了。

长衫也开口劝:“九师弟说的没错。十七你就挨着师父坐下吧!这于情于理,论身份论情分,你都该坐在师父下手。咱们昆仑虚又不是那九重天,没那么多严苛的规矩。”

白浅被两个人说的也推辞不下去了,只好战战兢兢的在师父右手边落座。而自始至终,墨渊都静静地看着他们几人打嘴官司,一声未吭。直到此时,大家都落座了,才开口:“开始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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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场四个弟子,眼睁睁看着,墨渊开动的第一筷子,夹给了白浅。

“十七,这红烧蹄髈是你爱吃的,今日多吃点!”

第二筷子,还是夹给白浅的。

“这道蒜蓉青菜,你虽不爱吃,却对身体有益处,尝尝!”

接下来是第三筷子,第四筷子……无一例外都夹给了白浅。

直至白浅面前的小碗已经堆成了小山,才歇了手,安静吃饭。

在场的四个人已经被他这一连串的举动惊呆了!

除了令羽知晓实情面上还算淡定实则心里偷笑之外,白浅是被墨渊这举动给吓着了,两眼直愣愣的瞪着眼前堆成小山的饭碗,半晌说不出话来。

长衫和子阑则已经完全石化了!

以往师父虽也最疼十七,可是何曾在他们面前如此细致贴心过?那凡间的话本子他们也都看过不少,师父这幅模样哪里像是师父对徒弟,分明更像是温柔贴心的夫君对着自己心爱的妻子嘛!

长衫和子阑也都被心里这一句吐槽吓了一跳,赶紧在心里默念罪过罪过,哪能如此非议师父!

一顿饭就在墨渊的坦然、令羽的偷笑、白浅的不安和长衫子阑的不断惊奇中过去了。

用完晚膳,白浅就想要开口告辞,她今日实在是受了不小的冲击,也不太能消受师父突然改变的态度,她觉得若是继续留下来,师父也定然不会放过她,她的心只会更乱,而且这样也更容易被子阑他们看出什么。

虽然她并不觉得她和师父若有什么是不可见人的事情,可此事目前尚未有定论,就算要公开也得是她真正退了婚,没什么牵绊了,而且和师父之间确定了之后才行。目前却是不宜让太多人知道的。

所以她想暂且离开,自己回青丘好好理一理。然而墨渊好不容易将她带回了昆仑虚,又怎会轻易放她离开?

“十七你两三年未曾回来了,这次便在昆仑虚住上些日子吧!为师也许久未曾喝过你煮的茶了。你们青丘事情不多,应当也没什么急事要你回去处理。若真有事,折颜会传信过来。令羽,十七住的厢房你带人去打扫一番。”墨渊三两句话就决定了白浅的去留。白浅欲哭无泪。

令羽是谁?那是仅次于十七的贴心小棉袄。白天从青丘回来他就有预感师父可能要带十七回来,早早便带着两个小道童好生打扫了一通。再加上师父有时候会去白浅房里坐一坐,令羽便时常会亲自去整理十七的房间。因此,十七那间厢房,虽久未住人,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此时要立刻入住也是没问题的。

“回禀师父,平日弟子便会定期收拾师兄弟们的房间,下午得知十七回来便特意带人又去打扫了一番,即刻便能入住。”

子阑在一边酸她:“果然九师兄待十七就是不一样!我那厢房还是我白天回来了自己收拾的,十七的厢房九师兄都带人收拾好了!唉,同人不同命啊!正好十七说要退婚,九师兄你待十七如此有心,不如九师兄你把十七收了吧!免得她这一把年纪了再去祸害人家小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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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阑这句话一出,竟害的白浅和令羽齐齐打了个冷战。白浅条件反射的去看墨渊的脸色,果然又开始阴沉了。

然而子阑这个神经粗大的竟丝毫没察觉,不知死活的继续说着:“十七你们青丘不是一向民风淳朴、不在乎身份地位吗,你看九师兄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可这资质却不差,而且昆仑虚弟子这名头也足够好用。再说了,九师兄年纪轻轻便位列上神,这四海八荒除了你们青丘的上神跟土特产似的不要钱,剩下的也没几个了,九师兄恰恰是其中之一,做你青丘的女婿也不差什么。”

更要命的是长衫也在点头附和:“是啊,十六说的没错。虽然我不知十七你为何忽然要退婚,不过那九重天一向注重规矩又没有人情味,十七你不嫁也好。九师弟同你二人是咱们昆仑虚弟子中唯二飞升上神的,而且你们俩一个俊朗,一个貌美,倒也确实般配。等十七你嫁到昆仑虚,以后也就能长久的留在昆仑虚,给师父尽孝了。”

得!饭前令羽没说出来的“尽孝”二字,如今终是被长衫给说了出来。

白浅已经不太敢去看墨渊的脸色,心里默默地为子阑和长衫点了一根蜡。暗暗吐槽着,你们俩上赶着找罚,还将我和九师兄拉下了水,抱歉,这次我们是真的帮不了你们了。

令羽也没好到哪去,此时一心想着师父可千万别把子阑和长衫的话当真,他实在是冤得很。

长衫几句话说完,膳堂内就陷入了一片寂静。白浅令羽是不敢开口,怕再踩到雷点,长衫子阑则是说完了不见回应有些莫名其妙,还以为那两人害羞。

而墨渊,隔了一会儿,才发话:“子阑暂且别去无妄海了,留在昆仑虚打扫卫生吧!如今你师兄们大都不在,令羽要总管昆仑虚事务抽不开身,这打扫昆仑虚长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还有你那些外出的师兄们的厢房,隔几日便打扫一番吧!为期半年。还有那藏经阁,也需好生清理清理,顺便把那冲虚真经抄上五万遍交上来。长衫,酒窖和仙鹤就交给你了,也把冲虚真经抄上三万遍交过来。”

“师父~”子阑惨叫一声,想要让墨渊收回成命。然而被墨渊一句“嫌少?”打回来了。

长衫虽然有些懵,好好地怎么就被罚了?不过,比比子阑,他已经好太多了,还是乖乖接受吧!

白浅令羽看着子阑和长衫报以同(幸)情(灾)万(乐)分(祸)的目光。

墨渊起身。

“十七随为师过来!”

白浅浑身一抖,认命的跟上。留下三个师兄弟面面相觑。

除了膳堂,墨渊就拉上白浅瞬移至后山。这个地方师兄们平日不常过来,倒是个倾诉……的好地方。

墨渊见白浅还在跑神,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额头,见她终于回过神来,方才握着她的肩膀,双眼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开口:“十七,你可明白为师的心意?”

啊?白浅脑袋“轰”的一下死机了。师父怎么突然~?

墨渊见她如此,竟觉得十分可爱,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十七,白天为师曾问你,可愿长久留在昆仑虚?你答愿意。现在我要说的是,我要你留在昆仑虚,不是以我的十七弟子司音的名义,而是以昆仑虚女主人的身份,长长久久的留在昆仑虚,同我作伴。如此,你可还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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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浅已经彻底的愣在那,两眼直直的瞪着墨渊,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她被师父刚刚的举动吓到了。师父居然吻了她?居然吻了她?

墨渊无奈的看着这个时常处于跑神状态的小狐狸,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十七,告诉我,愿不愿意?做昆仑虚的女主人,我墨渊的妻子,你师兄们的师娘?”

“师……师父,这……我……我……”白浅一紧张,舌头打了结,竟然结巴起来。“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名堂来。

“十七,别紧张,你可以慢慢理一理思路,然后告诉我,你愿不愿意?”

白浅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师父说的可是真的?师父想要十七做你的妻子?昆仑虚的女主人?”

“是真的。十七,我思慕你。七万年前我便对你有心,只是那时你还小,我在等你长大。翼族之乱打乱了我的计划,让我沉睡了七万年,错过了你成长的最重要时期,我很遗憾。如今,我想陪着你一起度过以后的万万年岁月,你可愿给我这个机会?”

墨渊的眼睛里盛满了浓的化不开的情意,让白浅一抬眼就看的清清楚楚。她记得,师父说过,他从不骗人。那眼里浓浓的情意也绝对掺不得假,她看得出来,师父是认真的。

“师父为何会喜欢上我这只不靠谱的小狐狸呢?我调皮捣蛋,学习仙法术法不认真,常常给师父添麻烦,七万年前,若不是因为帮我挡天雷,若不是我识人不明收留了玄女那个白眼狼,师父也许就不用生祭东皇钟,沉睡了七万年之久。”

“谁说的?十七你虽然调皮捣蛋,可是你有一颗赤子之心,这才是弥足珍贵的。再说,挡天雷是我自愿的,我不愿看到你受伤。玄女的背叛更不在你的预料之内,这不是你的错。生祭东皇钟是我注定的劫数,不关你的事。

可惜,我虽不愿你受伤,你却终究是因为我一次又一次的受了伤。剜心取血七万年,我如何承受得起?还有那情劫,若非我传授了你封印之术,你也不会因此被擎苍封印,遇到夜华,遭遇那些不公。说来,反倒是我给你带来了灾难。”

墨渊说到后面声音越发沉痛。

白浅急忙开口打消他的想法:“师父说的什么话?剜心取血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能换回师父,区区心头血又算得了什么?至于那情劫,那也是我命中的劫数,没有夜华也会有别人。想要飞升上神总要付出点代价。师父不必把这些都揽在自己头上。”

“那,我方才问你的事情,可想清楚了?”

“我,我身上还有婚约……”

“早晚要退的。”

“那,师父不怕被四海八荒嘲笑么?我毕竟定了两次婚约,还同夜华育有一子……”

“为师何曾畏过人言?那两次婚约也并非是你自己情愿定的。至于阿离,本就是情劫时所生,非你之过,我并不在意这些。我只在意,你是否愿意同我一起携手天下。”

白浅看着墨渊盛满温柔的眼睛,心中迟疑了几瞬,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愿意。”

短短的三个字让墨渊心中瞬间被填满。早些时候的失望、绝望都不算什么,为了这一刻,那些便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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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浅就这样在昆仑虚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大半个月。

定了情的俩人卿卿我我是必修功课,两人之间的甜蜜几乎要将昆仑虚给甜化了。其实白浅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基本是被动的接受墨渊时时处处的甜宠。

不过,除了墨渊不在的那七万年,昆仑虚一向都是白浅最安心最有归属感的地方,甚至比青丘还更让她放松,毕竟在青丘她是女君,出门就要被人唤一声姑姑,虽说青丘没不像九重天那般规矩严明,可她到底也要有个女君的样子,不能还像小时候那般胡闹。

然而昆仑虚就不同了。在昆仑虚,她就还是最小的那个,不过是从小师弟变成了小师妹,依然有师父和师兄们宠着,她就越发的放松自己,没过几日,竟恢复了些司音时期的爱玩爱闹,墨渊和令羽都纵着她,长衫子阑还在领罚,寻常也看不到她。她便常常抱着师父的手臂撒娇,要他弹琴给自己听,或者缠着他陪自己下山去凡间玩,再不然就是扮成司音的样子去捉弄子阑,日子过得很是快活。

墨渊自然也是时时宠着,她的要求基本都会满足。只因白浅虽然胡闹却也有分寸,墨渊也愿意宠着。

好在两人基本只在后山活动,不怎么在人前显露。除了令羽早就心知肚明且一直帮他们打掩护,其余竟也没人察觉他们之间的异样。

如此过了些日子,白浅对两人之间超越师徒关系的相处越发习惯成自然,对墨渊的情意也越发明朗,两人的感情发展渐入佳境的时候,白止终于云游回来了。白止回来连青丘都没回,直接就来了昆仑虚。

夜华醒来的消息传遍四海八荒的时候白止正带着狐后云游,初初听闻这个消息,白止夫妻俩也顾不上刚刚寻到的好地方,只想立时便返回青丘去,生怕这太子夜华一回来,自己那死心眼的丫头失而复得,糊里糊涂的再被夜华哄了去。

原本他们就对和天族联姻很是不情愿,谁不知道龙族最爱广纳后宫,同他们青丘的一生一代一双人可是差距大了。然而那时候墨渊还沉睡着,不知归期,总不能让女儿就这么死心眼的一直等着,谁知道那墨渊还能不能回来了?

随后发生了桑籍看上小巴蛇私自退婚的事情,依着白止的心思那是直接退婚的,然天族纠缠不休,折颜又说那夜华同墨渊太像,许是墨渊转世,这才改定了夜华。后来墨渊醒了,他和折颜也有些后悔,只是看着白浅对夜华已经是情根深种,夜华看着也是个靠谱的,对白浅百依百顺,才决定将错就错,让白浅就嫁了夜华也不错。依着夜华对白浅的感情,以后当是期不了她。

谁知道后面又发生了夜华祭钟的事情,他们觉得惋惜的同时,却也不愿女儿就这么消沉下去,正打算等女儿精神好点了劝她来昆仑虚散散心,哪里知道央措乐胥去狐狸洞讨要夜华仙体竟让他们又阴错阳差得知了白浅历劫时的遭遇,哪里还愿意跟天族牵扯上,巴不得女儿从此跟天族再无干系才好。

谁知道这才三年,夜华祭了钟竟然又醒过来了。他们当时就觉得不好,正待要回转青丘阻止女儿被那夜华哄了去,就半路上接到了折颜的传信,说是白浅已跟夜华掰扯清楚了,只等退婚,随后就跟着墨渊回了昆仑虚。

得了这个消息,白止也就不着急了,带着狐后游山玩水的一路走走停停,又过了十几日这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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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止来到昆仑虚的消息传过来,令羽派了一个小道童去通知师父和十七,然后亲自迎至山门。令羽最崇拜的人除了师父就是白止帝君了,当初若不是被十七说的去青丘能见到偶像的条件诱惑了,又怎会被擎苍抓了去?因此,这会儿令羽在偶像面前就十分注意形象,热情却不过分谄媚的将狐帝狐后迎到昆仑虚大殿,又亲自奉上茶盏。

“狐帝狐后请稍待片刻。小神乃昆仑虚九弟子令羽,方才我已命人去请师父和十七了,应当很快就到了。”

狐帝看着这位年轻后生很是喜欢。令羽,不就是墨渊的弟子里最早飞升上神的那位?以前也听小五提到过,她这位九师兄并无显赫的家世,乃是墨渊自山道边捡回来的孤儿,如今能有这样的成就,可见没少下苦功。长相也俊秀,怕是在墨渊的弟子里也是佼佼者。

墨渊那个家伙,竟是将四海八荒的青年才俊都收在了门下。想想当初他会同意将小五送到昆仑虚拜师是抱着捡个青年才俊当女婿的心思来的,可他的目标是墨渊的这些弟子们,像眼前这位九弟子令羽就很不错。哪知道墨渊那个老不休……

“阿爹,阿娘!你们终于回来了!”白浅欢快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白止的思绪。

白止听着这语气中的欢快,扭头同狐后对视了一眼,心道,这墨渊还真是女儿的一剂良药,早前女儿在青丘的样子他们也不是没见过,虽没有日日喝酒,颓废度日,却也不过是清净度日,每日不是修炼就是翻阅古籍,要么就是处理青丘事务,无论如何没有这般形于外的欢喜。倒是让他们常常怀念幼时爱玩爱笑的小五。

如今这才来了昆仑虚十几日,就已是这般神采飞扬,隐隐又有了些幼年小五的样子,真是让他们又是欣慰又是心酸。这嫁女儿的心情哟!

白止和狐后放下手中的茶盏,扭头去看,就见到白浅身着昆仑虚弟子服蹦蹦跳跳的跑进来,后面还跟着淡定从容的墨渊。只是从他口中说的话却一点都不淡定从容:“十七,慢点跑,小心别摔了!”

听到这话,白止默了,狐后也默了。听听这语气,怎么都觉着比他们这当爹当娘的还要上心,让这对从女儿两万岁就甩给折颜和白真,自己去过二人世界的夫妻俩少见的有了那么些惭愧。

等墨渊坐了上座,白浅依偎在狐后身边撒娇,白止方才开口:“我这次前来,是来商议小五与夜华退婚之事。”

墨渊:“你有什么顾虑?”

白止:“我打算让小五同我一起去。”

白浅:“为什么呀?阿爹,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和折颜去还不能代表我们的态度吗?那老凤凰当初多事,把我定给夜华,如今也该让他去解决才对。是不是啊师父?”

墨渊:“十七说的是。不过,先听听你阿爹怎么说。过来坐下。”

白浅有些为难,师父怎么在阿爹阿娘面前让她坐他旁边,阿爹阿娘还不知道呢!

墨渊微笑:“过来吧,你阿爹阿娘都知道。”

白浅:……无奈的走过去坐在墨渊身边。

白止摇摇头,这女儿是拉不回来了。

白止:“夜华我打交道不多,但也能看得出他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依着他对小五的情意,又对小五付出了这么多,只怕退婚的时候不会很顺利。若是只应付天君,我和折颜足矣。就怕夜华到时拖着不愿退婚,天君本就执着于联姻,只怕也不会轻易同意。让小五同去,就是为了断了夜华的念想。”

白浅仔细想了想,阿爹说的也有道理。夜华的痴缠功夫她是最了解不过的,到时候若是他不同意,这事还真是难办。虽然她觉得那天就和夜华说清楚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墨渊:“既如此,我同你们一道。正好还有些事情要跟东华商议。”

白止:“那便走吧。折颜那边我已传了信过去,让他先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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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狐帝狐后、墨渊白浅一道腾云前往九重天。在南天门见到了等在那里的折颜。

几人前往凌霄殿的途中,已经有南天门的守卫先行进去禀报了,等他们进入凌霄殿,就看到天君、央措、连宋已经在里面了。

天君见到墨渊起身问候了一声就又坐了回去,对折颜狐帝狐后以及白浅不过点头示意。折颜在心里暗暗吐槽,这皓德君是越发的会拿架子了。

倒是央措连宋兄弟俩一一行了礼见过。

天君先开口:“几位上神今日前来,可是为了本君孙儿夜华同白浅上神的婚事?关于这事,本君也正打算遣人去请狐帝来商议婚期。今日既然几位都来了,不如便趁这机会将婚期定下,也好尽快筹备婚事。央措,快着人去请夜华过来,问他想要何时迎娶白浅上神?”

白止摇头:“大皇子先不必着急。我等今日是为了小女与太子夜华的婚事二来,却不是来商议婚期,而是来退婚的。”

天君一愣:“这是何故?众人皆知夜华与白浅上神两情相悦,若非夜华生祭东皇钟耽误了三年,这会儿二人只怕早已成婚。缘何此时说要退婚?可是本君的孙儿何处冒犯了白浅上神?本君这就让人寻他过来与白浅上神赔罪。”

白止道:“天君不必如此。当日因那北海水君桑籍看上了小女身边的婢女,害的小女被四海八荒嘲笑,这才改定了夜华。那时就说过,若是我青丘不愿意了,也可随时退了这婚事。如今我女儿不愿嫁入你们天族,我也觉得当日的婚约定的极为草率,这太子夜华与小女不论是从年龄还是辈分都差距太大,这婚事实在不妥。不如今日便就此作罢。”

此时夜华接到禀报急匆匆走进殿内,刚好便听到了狐帝这一句,急忙开口,斩钉截铁的说:“不!我不同意退婚!”说罢便三步并作两步猛地冲到白浅面前,欲抱住白浅。

到把白浅吓了一跳,急忙躲到墨渊身后。气急败坏道:“夜华,那日我已经说的很清楚,这婚非退不可!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夜华一双眼睛红的吓人,死死地瞪着白浅,口中一字一句的说道:“浅浅,休想让我放手,我决不会同意退婚,决不!”

墨渊忍不住开口:“夜华,十七无意于你,你又何必抓住不放?”

夜华激动反驳:“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你敢说你这样不是为了私心?都是因为你,不然浅浅不会和我退婚!”

白浅冷声道:“夜华我再说一遍,在你回来之前,这三年里,我未曾见过师父一面。和你退婚是我自己的决定,不与师父相干!”

天君看这情况就知道夜华对白浅依旧情深,虽然他不喜欢孙儿太过专情,可白浅确是一个最佳的联姻对象。只要能将白浅迎娶回来,他便也不再管夜华感情上的事了。此时就急忙说:“各位也都见到了,夜华对白浅上神情深如许,如此退了婚实在不妥。不如大家再好好考虑考虑。”

白止有些不耐烦了:“你的孙子对谁情深那是他的事,同我的女儿无干。难不成因为你孙子喜欢我女儿,我就得枉顾我女儿的意思把她嫁过来受苦吗?你们天族未免太霸道了吧?”

折颜也不紧不慢的开口:“当日改定太子夜华时曾有约定,他日我们小五若不愿嫁入天族,这婚约便就此作废。天君如今可是要反悔?当日天族退青丘一次婚,今日青丘也退天族一次婚,我认为如此很是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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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君:“狐帝言重了。白浅上神嫁入我天宫便是太子正妃,以后会是天后,受尽尊崇,岂会受苦?至于折颜上神所说,本君并非要反悔,只是夜华情系白浅上神,众位也都看到了,白浅上神昔日也曾与夜华商定婚期,可见也是有意的。这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又怎可轻易退婚?”

白止反驳:“我女儿堂堂青丘女君,岂会在乎区区一个天后的名头?再说了,天君也说了是昔日,如今我女儿不愿嫁了,怎么就不能退婚了?难不成你们天族果真如此霸道,只许你们退婚,便不许我们退了?还是说,你们当真以为我们青丘的几个上神都是瞎子聋子,对我女儿历劫时在你天宫所受的不公丝毫不知?”

天君哑口无言。说起来素素的事情总归是他们没理。他此时只希望夜华能够挽回白浅上神,免得让天宫被退婚,沦为四海八荒的笑话。

白止步步紧逼:“怎么,天君没话说了?当日我女儿还是替你们天族封印的擎苍,保得也是你天族的太平安稳,却在你天宫丢了眼睛丢了命。这还没嫁过来便受了这么多苦,若真嫁过来那还得了?说不定哪一日又被你们逼着跳一次诛仙台,就真的身归混沌了!如此没有安全保障的地方,我女儿又怎能嫁?”

天君已经完全不知道拿什么话反驳了。青丘实力强大,如今又有昆仑虚做后盾,若真因为不肯退婚得罪了,这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也违背了联姻的初衷。正当天君犹犹豫豫想要点头答应退婚的时候,殿外又传来一道女声。

“她自己不顾刚刚出生的阿离要死要活跳了诛仙台,倒还是我儿的过错了?我儿也陪着她跳了诛仙台,差点没丢了一条命去,休养了整整六十多年才好转,又该找谁说理去?还有那眼睛本是素素该赔给素锦的,她犯的错,却让我儿替她受了三月的雷刑,又要如何算?还有我儿为了救墨渊上神醒来,亲自去瀛洲取神芝草,断了手臂又损了修为……”原来是乐胥娘娘听闻青丘来退婚,从殿外进来。

这次天君和央措异口同声喝止她:“住口!”

狐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既然乐胥娘娘也不满意我家小五做儿媳,那这婚事还是退了好,大家一拍两散,免得我家小五嫁到天宫来受气!”

天君看闹得实在不像样子,这婚事再维持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只好松口同意退婚。

夜华却仍旧死撑着:“不答应!我不答应!不退婚!”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人会去在意夜华的意见。青丘要的只是退婚,夜华是什么意见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白止见天君点头答应退了婚约,便传声昭告四海八荒,天族与青丘婚约就此解除,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等白止狐后折颜他们走出凌霄殿,白浅跟在后面,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夜华,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夜华,那日我便和你说清楚了,我不会嫁给你,一辈子都不会!素素当初跳下诛仙台时就曾说过,她和你各自放手,互不相欠,如今我也是这句话。

当我作为素素的时候,你没有为我做主,证明我的清白,为此我赔了一双眼睛一条命;当我回归白浅忘记往事的时候,你也不曾替我讨回眼睛,为我伸冤;如今我是白浅,也完全记起了往事,我自己讨回了眼睛和公道,不再需要你。也请你放过我,我和你在一起,一点都不快乐。”

说完这句话白浅就拉着墨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凌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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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南天门,只见狐帝狐后还有折颜都等在那里。白浅心里一紧,怕是老爹要将她拖回青丘去,瞬间一跳躲在墨渊身后。

白止等人一看这情形哪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心里感叹着女生外向,自从拜了师,这师父就一直排在第一位。只怕这丫头在青丘也当不了几年的女君了。

白止虽然知道女儿的心思,却也不愿就这么看着女儿对那老同窗死心塌地的,双眼一瞪,“小五,还不过来跟阿爹回去!你都已经飞升上神了,也算是出师了,还整天待在昆仑虚打扰你师父闭关,成什么样子?况且墨渊还要去找东华帝君商谈要事,你跟着添什么乱?”

白浅见老爹这样,越发往自家师父身后藏了藏,墨渊顶着白止刀子一般的眼神,淡定自如的道:“墨渊并未觉得打扰。十七甚是乖巧,有她在,昆仑虚也能热闹几分。

至于东华,方才我已传信于他,请他到昆仑虚商议。狐帝若不嫌弃,也可来我昆仑虚小酌几杯。我那里还有几坛陈年佳酿,想来能入得了狐帝的眼。折颜也一道吧。”

折颜摸了摸鼻子,心里无奈叹息。这个有徒弟没兄长的,自己竟成了顺带的!不过有佳酿,怎能少的了他?墨渊酿酒的技艺他可是最清楚,比他的桃花醉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他怎能错过?对了,还要传信真真,这么好的机会若不叫上他,定然又要去追着那坐骑满世界的跑了。

白止想了想,终究是没敌得过美酒的吸引力,冷哼一声拉着狐后先行腾云往昆仑虚去。折颜看了看那已经远去的两口子,又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墨渊和小五,摇摇头也跟上了。

墨渊自然知道白止赌什么气,可是十七他是不会放手的。他们经历了七万年,中间又有离境夜华重重险阻,差点就要永远错过了,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他又怎么可能放手?为了成功抱得狐狸归,老丈人的冷脸算什么?哪怕白止要跟他约战苍梧之巅,他也眉头都不会眨一下的。

墨渊看了看已经腾云远去的白止夫妻俩和折颜,拉了白浅也追了上去。几人几乎同时到了昆仑虚,有墨渊在,自然不需要爬着台阶上去。

晚间,就在后山莲池旁摆了两桌,原本应该是墨渊东华白止折颜等一桌,白浅和师兄们一桌,不过墨渊又怎会让白浅离自己那么远?直接吩咐长衫在自己的主位旁设了一副座,将白浅安置在自己身边。

东华给自己倒上酒,浅尝一口,赞叹了一声:“果然是佳酿!不过你这时时刻刻将小徒弟拴在身边,就不怕白止跟你决战苍梧之巅?”

墨渊相当淡定:“不怕。”然后慢悠悠给白浅倒上一杯,看的东华嘴角抽抽,正要再酸他几句,就听他接了一句“这不还有你么!”

东华瞬间闭了嘴。他怎么忘了,他那也有一只小狐狸呢!唉,青丘的狐狸不好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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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颜看着他俩笑的幸灾乐祸:“我倒是真好奇,墨渊,你和白止打起来,小五会帮谁呢?不然,趁着今天这月色正好,你俩这便去苍梧之巅决战一番吧?”

白浅可见不得有人欺负她师父,老凤凰也不行。“我也挺好奇,老凤凰你和我阿爹打起来,四哥会帮谁呢?”

白真脸红了。“你这没良心的丫头!你要护你师父我没意见,可你也不能带上你四哥我啊!白疼你了!”

白浅摊手:“四哥,这可不怨我,是折颜先起的头。”

折颜张了张嘴,指着白浅叹了一声:“你这丫头这性子真是,跟墨渊如出一辙,算我怕了你了!行吧?不说了,喝酒喝酒!”

白止就扎心了,这儿子被老凤凰拐走了,唯一的女儿拜个师还拜回来个女婿,就连唯一的孙女也被那老石头勾了一颗心,合着自己生的儿子女儿孙女都是给这些老兄弟准备的?太欺负狐了!

狐帝看看坐在折颜身边喝酒的儿子,又看看墨渊身边给墨渊剥坚果的女儿,再看看东华身边,幸好小九今日没在,不然他怕是得一口老血吐出来!啥也不想说了,喝酒吧!

几人又安安静静喝了几杯酒,东华才问:“墨渊你不是有事跟我商议?说吧,这也没外人。”

墨渊将杯中酒一口咽下,看了看身边的白浅,有些漠然的说起:“你看夜华如何?可能担得起天君之责?”

东华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有所不足。”

墨渊似是并不意外,语气依旧平淡:“说说看。”

东华将杯中酒饮尽,拿着空酒杯在手中把玩,姿态很是悠闲,口中却道:“也是我疏忽了。自你生祭了东皇钟,这四海八荒没了你这战神镇着,就开始不甚太平。我担忧哪一日再出了乱子,以皓德的本事怕是解决不了,到时还是要我出手。

夜华这边有慈航真人和元始天尊两位尊神教导,想是出不了岔子,我便时常闭关加强修为。却没料到,这夜华跟着两位尊神竟只学了道法仙术,这慈悲道义方面却是半点也没学到,竟是将皓德那一套权谋算计给学了个十成十。

待我注意到已是晚了。东皇钟解封,你这小徒儿去封印了擎苍,流落到天宫,被人算计引起了几场乱子,我这才发现,夜华在处事方面如此薄弱。甚至这心胸、格局也跟你差了十万八千里,竟是跟那皓德一家一脉相承。”

墨渊对他的话一点也不感到诧异。之前先是听了折颜的说法,紧接着在桃林里同十七和他对峙那一场,他便将夜华的为人处世看了个透彻。他有了父神的全部神力,这资质自是没的说。可,少了与之匹配的心胸格局,这绝佳的资质倒不如没有。

“那,你待如何?可要换人?”

东华又是惊诧的望了他一眼,似是没想到他会有这想法?毕竟是父神的嘱托。

“换了人,可就找不到这么资质上佳的人选了!”毕竟他有着父神的全部神力,这修行之路必然是比别人要走得顺。

“资质欠缺些倒是不要紧,重要的是心正。你可有合适人选?”

东华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手上一顿,看向墨渊,“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人选,就不知道你舍不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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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行!”

白浅还没反应过来,拽着他袖子问:“师父,是谁呀?”

东华凉凉的说道:“你的九师兄,令羽。墨渊,你好歹尊重一下你徒弟的意愿吧!人家本人还没发话,你就这么急着否定了,不太好吧!”

墨渊面无表情道:“他不会愿意的。若是为了替我分忧答应下来,我倒宁愿他就在我昆仑虚做嫡传弟子。”

白浅附和墨渊:“我也觉得九师兄不会愿意的,还是不要问他了。东华帝君你另外找人吧,我们昆仑虚弟子不合适。”

“我愿意。”令羽不知何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竟走了过来,跪在墨渊面前,“师父,徒儿愿意。身为昆仑虚弟子,本就该继承师父的意志,以四海八荒的太平安稳为己任。其他师兄弟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家族任职效力,师父是乐于看到的。徒儿没有家族,却也愿意为四海八荒献上一份力量。若徒儿为天君,定会倾尽全力,打造一个真正太平安稳的四海八荒。求师父应允!”

墨渊沉静的看着跪在他面前请求允准的九弟子,这是他下山途中捡回来的孩子,从襁褓中就在他身边,他看着这个孩子长大,飞升上仙、上神。令羽的资质在他的十几个弟子中算不得最佳,与夜华更是没得比,却是最勤奋、最能体察他心意的。然而撇掉资质不谈,令羽的为人处世、心胸格局却也是最像他的,在这一点上,夜华就远远不如了。

他也知晓,若是让令羽做了天君,这天下只怕就不用自己和东华多费心了,以令羽的才干和德行,定然能将各族的恩怨纠葛处理的妥妥当当,这四海八荒也就能真的安稳了。

论公,他该应允;可是论私,他不愿意。

前头说了,令羽的为人处世同他是最像的,这心性淡泊也是最像他。以令羽的心性,绝不会愿意去做那天君,如今这般,不过都是为了他这个师父罢了。

这是个心思纯善的孩子,正因为如此,他更不想让他陷入天族分支那些明争暗斗里面去。

“令羽,这天君的人选并不是非你不可,为师和东华总能找到其他合适的人选。你不必为了替为师分忧而勉强自己。你是为师看着长大的,为师最了解你的心性。令羽,你起来吧,这事不必再说了。”

“求师父应允。徒儿并未勉强自己,徒儿也想做出一番事业。”

“九师兄,你可要想清楚了,天君这个位置可不是好做的,便不提那继位的荒火天雷,如今的天族可一点都不平静。各族分支人心涣散,要将他们收拢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还有妖族魔族虎视眈眈。九师兄,你想为师父分忧我们都知道,可你也不能如此为难自己啊!”

“我想清楚了。十七,我知道这条路会很难走,可是若没有一点难度也就没意思了。相信师兄,我会做好的。十七你若是真的心疼我,就早点和师父成婚,生个小狐狸来天宫陪我吧!”

“师兄~十七和你说正经的,怎么扯到我身上了!”白浅脸红躲到了墨渊身后。

“求师父应允。”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为师便不阻拦你了。明日你便把昆仑虚的事情交给长衫和子阑,同东华去吧!记住,若有难处,昆仑虚是你的后盾!”

“谢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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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君的人选昆仑虚出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东华了。令羽也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而那边同他一席的长衫子阑早已石化,不知道是吃惊令羽说的师父和十七的奸情还是吃惊令羽即将继任天君这一事实。

而此时墨渊也终于提起了这次夜宴的第二个主题。只见他放下酒杯,起身离开座位,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白止面前,袍子一掀,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狐帝,墨渊思慕白浅已久,今以昆仑虚为聘,求娶令爱白浅。求狐帝应允!”

白止刚倒满的一杯酒“哐当”一声尽数洒在了桌子上。白浅也被惊得张大了嘴巴。东华手中的酒杯猛地一抖,杯中酒撒了大半。折颜一口酒喝呛了,正扶着白真的肩膀撕心裂肺的咳。

“墨渊你你你……”白止惊得话都说不囫囵了,一只手指着墨渊不住地抖啊抖。他有猜到墨渊今日会说此事,却没想到他竟然在众人面前这般惊天动地的来求。

墨渊就像没看到一般,继续道:“求狐帝将令爱白浅许配与我,墨渊定爱她护她,不让她受丁点委屈!”

白止:“……墨渊你知不知道你跟我是一辈的,如今你来求娶我的女儿! 你还是她的师父!而今日才与小五退婚的夜华是你的胞弟。你就不怕外面的流言蜚语吗?”白止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只是有些事情必须提前说。虽然他相信墨渊的人品,可是这关乎女儿的终身大事,他不能马虎。必须要提前把一切都讲明白了。

“我墨渊从不畏人言!至于十七,我也不会让她被人议论。至于年纪,我是比那些年轻神仙大了很多,也比十七年长许多,可神仙与天同寿,这年龄差便也不算什么了。狐帝,我墨渊承诺,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只要白浅一个!”

白止无言以对了。墨渊和小五之间的感情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此时虽然不忿墨渊一把年纪拐了他女儿,可看看一边拐了儿子的折颜,再看看另一边拐了孙女的东华,却也不愿再为难他。若是整日为此生气,他只怕一颗狐狸心早已千疮百孔。

白止便道:“既然你如此承诺了,我也没什么意见。不过,嫁不嫁给你还是要小五自己说了算,若是她不愿意,我同意了也没用。”虽则如此说,白止却心知肚明,小五那是一百个愿意,要她不愿意,他白止两个字只怕要倒过来写。不过他还是希望自家女儿能矜持一点,别那么快沦陷。

然而,白止的希望基本上没人理会。

还没等墨渊扭头问白浅可愿意嫁他,白家小五就急切的答道:“愿意!我愿意!”

白止低头叹息,女大不中留啊!

那边席上令羽已经带着傻掉的长衫和子阑端着酒杯过来恭喜师父师娘喜结连理。

长衫和子阑表示,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他们的脑袋已经停止运转了。

等到宴席散了,回到自己住的厢房,长衫和子阑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傻呆呆的被令羽扶着回去了。

这一夜,昆仑虚无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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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叠风及其他师兄弟们也都收到信儿赶了过来,为令羽践行。

至于昆仑虚的日常事务,令羽已经分别跟叠风、长衫和子阑一一交代,等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就跟着东华帝君去了太晨宫。

众人皆知,令羽这一去,日后再见身份便不同了,就连他们见到也要行跪拜之礼。同时,他们也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紧跟着令羽的步伐,配合他一起创建一个真正太平安稳的四海八荒。让师父和十七也不必再亲临战场,为天下牺牲。

令羽走了之后,因墨渊已经向狐帝求了亲,想必不久就要张罗大婚事宜。众位师兄弟们担心只叠风三人怕是忙不过来,便也一同留下帮忙,只待师父师娘大婚之后再回到各自岗位。

而墨渊也的确没让他们失望。

令羽走之后的第二天就命叠风清点库房,准备给青丘的聘礼。

要说墨渊的库房怕是连他自己都不十分清楚有多壮观。父神母神作为创世之神,留下的都是稀世之宝。还有墨渊这些年征战得的,再加上墨渊在四海八荒地位尊崇,颇是收到了许多小神仙献上的宝物,这些也都堆在库房里。

因叠风是最早跟着墨渊的,库房的事情也一直都是他在打理。也就是说,要论对自家库房的了解,墨渊是绝对比不上叠风的。不过昆仑虚的人都有一颗赤子之心,整日面对这么多宝物,叠风也未曾起过什么觊觎之心,不然这库房恐怕早就被搬空了。

因此,当墨渊踏入库房清点给青丘的聘礼的时候,连他都被库房的壮观吓了一跳。他平日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许多小神仙献上的礼物他都直接交给叠风分给徒弟们了,原以为库房里除了父神母神留下的东西就没多少东西了,谁知道竟有这么多?

这要选出聘礼的礼单来得清点到何时?好在叠风平日都有记账本的习惯,看过账本选出一些合适的再有目标的找就会轻松很多。饶是如此,墨渊和叠风两人也在库房里待了大半天。

很快,选出来的聘礼被送往青丘。随着聘礼一同前往的,还有东华和折颜。

白止早就应了,此时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再者自家小五能走到今天和墨渊正式缔结良缘也是不容易,什么生离死别、人生六苦早都尝了个遍,如今总算苦尽甘来,白止也心疼女儿。这女婿除了年纪大点,其他样样都好,是最适合小五的,他还有什么好为难的?

昆仑虚墨渊战神与青丘白浅订婚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四海八荒。除了天君皓德一家低气压之外,四海八荒的大小神仙们无不是额手相庆。

昆仑虚九弟子令羽上神入驻太晨宫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便有政治嗅觉敏感的人察觉了某些特殊意味。

天君无德,恐怕是做不了多久了。至于太子夜华,早年的确有些战功,在四海八荒也很有些追随者。然而自从乐胥在狐狸洞里大放厥词那一段话传了出去之后,夜华的声名早已跌落谷底。一个为了私欲能在阵前炸死的储君,未来做了天君恐怕和如今的皓德差不了多少。

原本大家顾忌着夜华那个父神嫡次子、战神胞弟的身份,不敢说什么,以为有墨渊上神撑着,夜华总不会做的太过。然而如今,昆仑虚推出了九弟子令羽去跟着东华,那就是一个信号:墨渊上神都放弃这个胞弟了!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楼主 晓燕绯绯  发布于 2018-05-09 06:25: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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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八荒的流言蜚语天君不是不知晓,可他无能为力。长海那一战夜华的确是错的太离谱,他也很失望。但那事早已过去了三百年,四海八荒并无人知晓,若非乐胥太蠢在狐狸洞里以此为理由数落白浅上神,事情又怎么会传出去?天君一直觉得乐胥是个知情识趣的,更因为她生了夜华这个储君而处处给她尊荣,没想到竟是这么个**!天君此时撕吃乐胥的心都有了,直接将乐胥禁足在她自己的寝殿。

夜华却不管天君如何大发雷霆,也不管乐胥如何悔不当初,他只是恨,恨墨渊抢了浅浅,恨浅浅对自己太过残忍,自己为她做了那么多,却都不及墨渊那两万年的教导护佑之情。他想去昆仑虚闹事,到了昆仑虚山门却被拒之门外。之后他又转道去青丘,却同样吃了闭门羹。不仅如此,还被浅浅那小侄女狠狠骂了一通。

夜华回到洗梧宫就开始借酒浇愁。连宋过来看了好几次,只是叹气,也不劝他。事后等天君皓德得知了夜华的行为之后又是一阵痛心疾首,后来就直接将夜华禁足在了紫宸殿里。他已经失去了墨渊和东华的支持,这时候再不夹紧尾巴做人,就是找死了。

没过多久,就到了墨渊和白浅的大婚。天君怕夜华会去婚礼上闹事,就将他继续禁足着。因此他并没有亲眼看到白浅穿上嫁衣嫁给墨渊的样子。只是听到小仙娥们议论那婚礼是如何的盛大,白浅上神是如何的绝色,墨渊上神又是如何的英武不凡。

什么十六只麒麟兽开道,十六个弟子抬轿,东华、折颜两位尊神陪同迎亲等等。

没错,早已入驻太晨宫的令羽也在求得了东华的许可之后加入了抬轿大军。

夜华听着这些只觉得万箭穿心。原本,这婚礼该是他的,去迎亲的也该是他,浅浅穿的也该是太子妃的凤冠霞帔。可是如今,这一切都被墨渊夺走了。他恨,恨墨渊,恨白浅,恨这无情无义的天宫,恨四海八荒的一切!

他恨着,却也继续听着。可是,听着听着,他的眼睛开始变红,周身气息忽然变的凛冽吓人,围绕着他方圆一丈之内突然腾起强劲的风,吹得他的衣袍飒飒作响。殿内的一切早已被他尽数扫落在地。

门口守着的天枢和伽昀听到动静,扭头往殿内一看,吓了一跳。太子殿下,这是要入魔了!

反应过来的天枢伽昀迅速将殿门紧闭,一个继续注意动静,一个飞快的跑去向天君报信。

而此时,在昆仑虚已经拜完堂正在敬酒的墨渊忽然眉头一蹙,感应到了不对,飞快的放下酒杯跟身边的令羽交代一声就拉着东华和折颜赶往天宫。白止看势不对交代了狐后去陪着浅浅也赶紧跟了上去。

路上,墨渊已经说清楚了始末,并跟其他三人定好计划密切配合。

到了天宫,四位尊神径直前往洗梧宫的方向。此时的夜华早已魔化,紫宸殿已经关不住他了,守在外面的天枢已经被他打的不成人形,此时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紫宸殿一片断壁残垣,早已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阿离却在此时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楼主 晓燕绯绯  发布于 2018-05-09 06:25: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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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目光一凝,伸手一挥便将阿离甩给了远处匆匆过来的连宋,随后和东华折颜白止一道施法设阵,将夜华困住。

之后由东华等三人维持阵型,墨渊则继续掐诀打向夜华,顿时有一道金光将夜华罩住。罩中的夜华痛苦万分,大声的嘶吼,墨渊却依然神色坚定,金色的仙泽牢牢地将夜华包裹在内。

半晌,就在东华等人已经要撑不住那阵型的时候,忽的一团刺目金光闪过,被墨渊迅速的收入手中,而那阵中的夜华则无力地委顿在地。只是,摔在地上的夜华依旧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可见魔性还在。

墨渊迅速的和折颜交换位置,代替折颜守住阵型,而折颜则输出仙泽帮夜华净化魔性。

因折颜本为半仙半魔之体,父神母神为了压制其魔性,便研究出一种净化魔性的功法给他修炼。这功法还要配合绝佳的治疗术才能有奇效,因此折颜便跟着母神将那母神最擅长的治疗术学了八九成。如今,要净化夜华身上的魔性,怕是不会有比折颜更适合的人了。

只见折颜双手翻飞,不停地动作,终于,夜华的样子恢复了正常,眼睛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墨渊看向折颜,见他点头,才放心下来。叫了人来将夜华抬进殿内休息,便同东华白止一起前往凌霄殿。折颜则留下医治无辜伤患。

夜华已经废了,方才那一团刺目金光乃是他体内的父神之力,被墨渊抽离,再加上折颜的净化功法祛除了他体内所有隐藏的恶性因子,如今他被伤了筋骨,修为只怕还不如白浅刚上昆仑虚那会儿,而且这一辈子也就止步于此了。

如今,再让他做这太子已经毫无意义。皓德也没必要在天君的位置上待着了,索性今日便都处理干净了,免得日后再麻烦。

等墨渊和东华处理好一切,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

白浅在婚房内肯定也听到消息了。怕白浅担心,墨渊便匆匆告别了东华,同白止折颜一道回了昆仑虚。宴会因着几位尊神不在反倒更热闹了几分,此时却也接近尾声。墨渊看着徒弟们处理的妥当,便不再过问,直接向着洞房走去。

洞房里,白浅等的心焦。她听狐后说了大殿上发生的事情,能劳动师父、东华、折颜和阿爹四位远古尊神同时出手,肯定不会是小事情。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能让师父他们如此紧张。这两个时辰里,若不是狐后一直陪着劝着,她只怕早就冲出去找师父了。

好不容易等回了师父,白浅自然要问问。然而墨渊却不愿将所剩不多的洞房花烛时光浪费在无关人员身上,直接一吻封唇。

楼主 晓燕绯绯  发布于 2018-05-09 06:25:00 +0800 CST  

楼主:晓燕绯绯

字数:46629

发表时间:2018-03-24 09:3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6-01 13:57:4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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