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伯伯认真的大量了十九和小皇子一番，“衣服就画现在这身？”
“对。”小皇子回答的倒也简略。
“你们出去吧，我作画期间你们我要进来打扰。”老伯伯摸了一摸胡须。
“……嗯，知道了。”小皇子点了点头，回头告诉后面的十九，“走了。”
“是。”十九紧跟小皇子身后出了屋。
“主人……作画怎么可以不看我们？”十九问出了心中疑虑。
“他的绘画功底深到不知可测，要不是一直隐居在此，一定会有历史记载的。”小皇子拾起了地上的花瓣，“他可以迅速的记住被画物的样子，过目不忘，画的栩栩如生，画的花仿佛可以闻见香气，而画的人又好像就站在你面前。”
“……”十九表示疑问，“可是能做到画的栩栩如生的画家也是有的……”
“他还有一点，就是可以随意更改背景，或衣物或眼神，或气场。好比你来说，一个杀手，他可以给你画成一个柔弱书生，而且即使你自己看到也不会觉得违和。”小皇子将花瓣放到阳光下面。
“主人……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十九继续问道。
“这也是皇家机密。”小皇子将花瓣丢掉地上，掏出怀里的马鞭，“以前我年幼无知，将羽殇的事情随意告诉了你，现在我长大了，想听就按我的规矩来，100鞭。”
“请主人责罚。”十九跪在地上，没有一丝犹豫。他想知道的多一些，主人知道的和不知道的，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主人，了解主人，才能一直站在主人身边。
小皇子看着十九，蹲了下来，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十九被这突然的变故弄的缓不过神来，只是愣愣的看着小皇子。
“你怎样想的我又怎么会不了解……”小皇子半蹲在地上，看着十九，“我喜欢你这样……”
“主人……”
“起来，这里景色不错，你陪我在这里坐一下午吧。”小皇子拉起十九。
“是。”十九起来坐到小皇子旁边。
“老伯伯的祖先原本也是我们皇室血脉，只是因为他深爱的公主被迫和亲去了远方，而他的母妃又遭其他妃子陷害被赐死，他的好兄弟因为夺皇位而捅刀于他，诺大的皇宫竟容不下他一人。所以，他边想要隐居山林，世世代代再不与皇家扯上关系。”小皇子看着远方静静的描述，“而他向先皇提出要隐居时，先皇正好得知他的母妃是被人陷害，所以对他有所愧疚，所以想要加官挽留他。”
“可是他还是走了？”十九接着问道。
“对啊。十九，要是我也会走的。他的母妃曾是先皇最爱的妃子，怎奈容颜老去。和亲公主也是先皇最爱的公主，最后不是也逃不过和亲的命运吗？先皇虽然现在对他承诺，谁又知道以后会不会将他赐死？”小皇子有些惆怅的分析。
“主人……您，皇上不会这样对您的。”十九知道小皇子在担心什么。
“嗯……”小皇子只是点点头。
“所以，十九，我们的结局是透明的，只要是我还在皇家，我就给不了你名分，还有被迫娶别的大臣家的女子。”小皇子抓着十九的胳膊，“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要你，只想给你名分，旁人我不想娶。”
“主人，不必在意属下。名分属下可以不要，您将来要担任大任，是必要娶旁的女子来平衡朝中势野。”十九是真这样想的。
“不，那样太委屈你了，我苏擎委屈谁也不会委屈你，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要给你名分只娶你一人。”
“嗯……”十九微微一笑。

“所以主人，画又是怎么回事？”十九毕竟暗卫职责在那里，又绕回了主题。
“嗯？”小皇子没想到十九又问回去了，“哦，先皇愧疚想要留下他，可他去意已决，为了和他保持联系，而他又不想皇室再来干扰他的生活，所以定下了一个规定，他的后代生生世世都要为皇族作画，但是一生只能为其画一张。皇族拿了画必须再也不许前来打扰。”
“属下明白了。”十九点了点头。
“十九……一会进去……要有心里准备……”小皇子看了看天，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走之前顿了顿说道。
“是。”心里准备？
“就是……因为我们皇族有一代为了让其多画一张而毁约，幸亏先皇亲临道歉才有所缓和，不过老伯伯的仙人也提出了条件。”
“条件？”
“嗯，就是拿走画之前需要为他做一件事情。”小皇子看着十九。
“是，属下去做 。”十九松了一口气。不就是听从命令做事情吗？他一向做的很好。
“嗯，依前车之鉴，也不会太难。”小皇想了想，又兴奋的说，“十九，你知道吗？凡是老伯伯一代人画的画，都可以列入皇宫特定阁楼里，如果算上我们的画，就是第9张了！”
“好，主人高兴就好。”十九温暖的笑了笑。和小皇子一起踏入了屋内。
“画好了。”老伯伯好像睡一觉刚醒似的，睡眼惺忪，“来的真慢。”
“是晚辈的过失。”小皇子礼貌的说道。
“看看吧。”老伯伯远远一指。“不许碰。”
“……”小皇子和十九来到了画的面前，小皇子因为已经见过阁楼里的那八幅画，所以有所心里准备，虽然还是被惊艳到了，但是没有太过失态。而十九就不同了，这幅画画的活灵活现，又有些立体的感觉，感觉画中的人物并不仅限于纸上，而是超乎了纸的界限。尤其是……小皇子要求加的充满爱意的眼神。他确信自己完全没有显露过，但是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画是看完了，条件我说一下。”老伯伯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画前，将画收了起来。
“……前辈请讲。”小皇子回过神来。
“用这个，或这个”老伯伯将一把满是旧血渍的匕首扔在地上，又将一根同样满是血渍的藤条扔在地上，“不管你是直接捅他也好，慢慢折磨也好，去掉他半条命。画就是你的了。”
“……为什么？”小皇子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十九。
“呵……没有拒绝我呢，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老伯伯不屑的笑了一下，不过对这样的结果没有感到意外。
“我知道你痛恨我们皇族，但是十九，他不是皇族，他只是一个暗卫。”小皇子不相信他会提出这样刁钻的问题。“晚辈是之前哪里做的不对吗？”
“不要误会，我没有刁难你的意思……之前来的内八个，我的仙人们也都是这样提的要求，他们可都是同意了，要不然这两个东西，我们也不用，怎么会留有血迹呢？”老伯伯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主人，属下可以。”十九看出了小皇子的为难，可是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次只不过是去掉半条命。
“闭嘴！”小皇子生气的掌掴了十九。十九的脸上伤口被打的吓人，但是十九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呵……开始了吗？倒是选个工具啊……用手太慢了。”老伯伯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小皇子。果然，皇族都是无情的。

“开始什么？”小皇子冷冷的看着老伯伯，“我不会折磨十九的，这画，你给是不给？”
“怎么……你还要抢不成？”老伯伯不慌不忙。
“抢？就为了你的一幅画？”小皇子冷笑了一声。
“十九，起来，我们走。”小皇子转身就要走。
“主人。”十九却没有起来。
“闭嘴。”小皇子不想再听到十九说话，因为他睡觉都能想象出来十九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一些什么伤害他自己的请求。
其实他刚才那一巴掌，是气十九要为了一副可有可无的画而请求伤害他自己。他输不过他毕竟长大了，不再像年幼时那样任性，不加考虑的就一巴掌下去，然后再上药。所以他刚才下手时入了半分普通内力和林羽殇以前教他的独门护体内力。既起不到加重力气的作用，还有了治愈的作用。所以脸上的伤虽然吓人，但是其实十九不会感到疼痛。所以十九的脸上会有疑惑的表情。
“……”十九有些惭愧，他不明白，那么贵重的画主人为什么不要了，还有主人明明在之前很欢喜，对他笑着说他们的画是第九幅可以挂在画阁里的，供后世千秋万代敬仰和铭记。明明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更不是什么办不到的，只是去掉自己半条命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明明很容易的事情，可是现在却拿不到画，主人也不再开心了。
“十九，起来。回家。”小皇子回头看了一眼十九。
“是。”十九还是选择了遵从主人的命令。
“等等。”老伯伯突然叫住了他们。
小皇子停下了，但是没有转身看他。
“你倒是我一直等待的内个有情有义的皇族，也是第一个珍惜下属的皇子。”老伯伯拿起了一杯茶水，“不过……规矩不能破。既然你没有去掉他半条命，那我就毁了这幅画的一部分来抵过。”老伯伯说完，没等小皇子反应，就迅速的茶水倒下去，将画里十九的脸给泼花了。
“……为什么要泼这里……”小皇子愣愣的看着眼前被泼花的十九的脸，那是他最喜欢的部分，还有他要求改的眼睛……
“因为他的眼睛是你额外要求的，我就把这里泼花，至于要不要，随你。”老伯伯起身回屋，一副懒理风波的样子，“我出来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们。”
“主人……这……没关系，只是属下的脸花了而已。”十九这样安慰着小皇子。
“……这有什么……”小皇子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拿着刚才剩下的茶水，向画里自己的脸上倒去。
“主人！您……”十九惊讶于这样的变故。
“十九，这没什么。”小皇子回头看着十九，眼神里充满了坚定，“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陪你。你疯，我陪你一起疯，你死，我陪你一起死。”
“……属下也一样……”陪您一起疯，一起死……

我开了一篇新文，以后就两面更吧

我发的文居然被吞了，我还没有存稿……大家能看见我发的文吗？

“乔小依！”小皇子眼看着十九要断了气息，急忙喊道，“你要是真杀了十九，我死也不会娶你！”
“呵……我不需要……”乔小依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也没有再加重手上的力道，“我修炼了邪术，能支配你的意志，控制你做任何事。”
“……我保证我会死在十九前面！”小皇子拿着随身匕首放在胸前，并往里刺了一些，衣裳露出点点血痕。
“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精神支配术。”乔小依瞳孔变成血红色。
“小依，停下！”二皇子突然从后面冲了出来。
“……”乔小依收了手，也放了十九，却瞪着二皇子，“苏茵，你出来干什么！”
“……不要现在就使用能力，对你的损害太大了。”二皇子看着平静下来的乔小依。
“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损害不小。”乔小依平静的语气继续道，“我刚才只是被心魔占据了内心，等我完全修炼好了法术，就不会这样冲动了。”这个解释好像是说给二皇子听的，也好像是给小皇子听的。
“十九！”小皇子见乔小依放开了十九，急忙跑过去抱着十九。
“下次再见我，记得躲着我。”乔小依走到小皇子身边，目视前方，平静的说。
“小乔……”小皇子缓缓地抬起头，“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停下来吧……”
“……”乔小依始终没有看小皇子一眼，“怎么可能……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内个邪术……你付出了什么代价？”小皇子看着眼前美艳的乔小依。
“我们走。”乔小依对二皇子说道，飞身离开了。
“二哥！”小皇子急忙喊住了要离开的二皇子。
“……”二皇子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来看他。
“小乔的事情……你一定知道吧……她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小皇子着急的问。
“……阳寿。”二皇子无奈的回答。
“什么……”小皇子不敢相信的重复，“那她还为什么要执着于皇后之位？”
“为了霍乔。”二皇子苦涩的说道，“这是他死前的心愿，小依死也要完成。”
“……一刚才一直都在的吧，为什么才出来？”小皇子说出心中的疑虑。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二皇子走过来，坐在了小皇子的旁边，看着远处，“你刚才的那声二哥，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我们是好兄弟。后来，我们认识了小依，我开始为了她而努力，不惜陷害你。我还记得，我喜欢的小依她单纯善良美好。我也是为了那个小依，才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二哥……”小皇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小依，也为了霍乔，变成了不是当初喜欢她的样子。”二皇子继续说着，“可是我却依然喜欢着她，尽管她已经变成了一副陌生的样子。”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小皇子也有感而发。
“所以，我今天是来向你道别的，为我们三个人道别。”二皇子头一回在改变以后说了这么多的话。
“道别？”小皇子疑惑的看着二皇子。
“嗯……以前，她不想当皇后的时候，我就在为娶她而努力。现在，她发了疯的想当皇后，我就更要努力，让自己有资格娶她。所以……我今天来向你道别，为我们的以前道别。从今往后，你我是宿敌。”二皇子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二哥……小乔……再见。”小皇子留下了一滴泪。

幸好小皇子随身携带了内伤的药物，急忙给十九服下。十九渐渐转醒，最终睁开眼睛，“主人……乔小姐……”
“不要再提她了……她已经向我们道别了，以好朋友的身份。以后再见，就是敌人了……”小皇子努力平静的说。
“……主人，刚才是属下无能。属下忘记了在口中塞毒囊，下回属下绝不会拖累主人。”十九反思着自己。
“十九。”小皇子突然很认真的看着他，“如果你死了，我会杀了内个杀了你的人，然后跟着你去。”
“主人，不可以，您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还要争夺……”十九一听着急了。
“争夺什么。”小皇子打断到，“争夺皇位吗？”
十九顿时没了声响。
“我不想再争夺了，如果代价是与小乔二哥为敌的话，我愿意自动退出。”小皇子有些疲惫，他承担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负担，“到时候我们隐居山野间，过着平平淡淡的田园生活可好？”
“好，属下听主人的。”十九答应到。
另一边，二皇子迅速追赶着飞走的乔小依。
“小依！”二皇子挡在了乔小依前面，“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样做，会损耗你的阳寿！”
“你怎么知道？”乔小依恶狠狠的盯着他。
“我派人打探了。”二皇子无奈的说，“刚刚来信。”
“……”乔小依盯着二皇子好久，才吐出来一句话，“好。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妨告诉你更多，让你更清楚的了解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修炼了邪术，有了比武功更厉害的法力，获得了最高法术精神支配，但是想控制别人的精神，会根据使用时间的长短来损耗阳寿。我控制他多久，就会翻倍的减少我的阳寿。”乔小依语气淡淡的说出这些话。
“这些我都知道。”二皇子也同样平淡的，但是看她的眼神并不平淡，带着些心疼。
“我只要吸走人的精气，就能延长我的寿命，活下去。”乔小依眨了眨妖艳的眼睛，“怎么样？苏茵。”
“……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吸我的。”二皇子认真的说。
“你不怕我吗？”乔小依有些微愣，“我就是个怪物，离我远点。”
“我不怕。你是个怪物，我也喜欢。”二皇子坚定的说。
“……喜欢？”乔小依有些怔住，“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一次见面。”二皇子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呵……这么一想，就对了。”乔小依的嘴角微微上扬，“霍乔……是你和父亲联手害死的吧……”
“……我不想骗你。”二皇子想了想。
“哈哈，那就是了。”乔小依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可笑当初我把你领到霍乔面前。”
“小依……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后位，精气，我都可以。”二皇子信誓旦旦的说。
“后位？你给的起吗？”乔小依一抹嘲讽的微笑，“皇上不喜欢你，大臣没有几个站在你这边，就算我用精神控制也是不得民心，众人反对的皇帝。倒不如我控制苏擎让他娶我。”
“好。但那样对你的损害太大了，我还有一张王牌，她也许可以帮你，让他心甘情愿的娶你。或者，可以帮我登上皇位。”
“哦？有意思。”乔小依玩味的笑了笑，默许了。

小皇子和十九拿着画走向回皇宫的路上，十九突然挡在了小皇子的前面，同时用手擒住前来刺杀主人的人的手臂。
“谁派你来的。”十九平淡的声音毫无起色。
“……哥哥……”女子看到十九的脸后突然变得惊异，好似很激动一般，眼里闪着泪花。
“……小凉……是你吗？”十九看着眼前和小依一般大模样的小女孩，那眉眼，分明就是当年的小凉，他失散多年的妹妹！
“是我……哥哥……”小凉和乔小依不一样，乔小依是清纯的话，她是可爱。眼泪一滴滴滑落惹人怜爱。
“你……现在是杀手吗？”十九颤抖的问眼前这个女孩，他的妹妹。他不希望从她嘴里听到 是 这个字。杀手，暗卫，影卫，死士……他的妹妹那么小，那么值得保护，怎么可以去出生入死的保护别人，那是他小时候立下誓言要保护一辈子的人……
“不是。”小凉回答的干脆，“我遇到了好心人，他教我武功，但是……前几天却病逝了。我饿的厉害，又看你们衣着华贵，所以想来劫个钱财……”
“十九，这是怎么回事？”小皇子在一旁看的有些迷糊。
“十九？代号？哥哥难道你是杀手吗？”小凉不敢相信的问道。她不相信那个从小护他周全的体贴哥哥会成为杀手，更想不到那个骄傲的哥哥会任人指使，也不相信那个从小发誓只护自己周全的哥哥会经常走在生死边缘徘徊。
“……我是暗卫。”十九艰难的开口。
“暗卫……暗卫，暗卫！”小凉简直不敢相信，哥哥居然还不如杀手，居然是个卑躬屈膝，认打认罚的暗卫！
“谁是你的主人？他吗？”小凉用手指着旁边的小皇子。
“……嗯。”十九点了点头，把‘不许指着主人，把手指放下。’这句话生咽回去。这是他的妹妹，他当初将她弄丢已经是他的不是，如今妹妹回到他身边，怎么可以对妹妹有过多要求？
“你……你对哥哥好吗？你罚过他吗？你打过他吗？”小凉急忙询问小皇子情况。
“我罚过……也打过……”小皇子反思了自己过去任性的种种过往，不自觉的带了些愧疚感，“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对他了。”
“主人！”十九膝盖一弯，想要跪下，却被小皇子拦下了。当着自己妹妹的面向别人下跪，还是一个小孩儿，估计面子过不去。
“……”十九见主人这样，也顿时说不出什么话来，便只能顺着主人的意思站起来。

“哥哥……”小凉轻轻拉了拉十九的衣袖，“我……我以后可不可以跟着哥哥？”
“我……”十九为难的抿了抿嘴唇，他当然想留住她，可是以什么身份呢？暗卫是不许有家人的，否则就有了牵挂。主人没有逐自己离开就已经很好了，他不敢再奢求其它。
“我当丫鬟也行，培养成杀手，暗卫也行，只要让我在你身边。”小凉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十九，“哥哥……”
“我……不想让你成为丫鬟，暗卫和杀手。”十九闷闷的说了一句。
“十九……”小皇子看着十九为难的样子，也明白他的处境，“这样，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小凉以我表妹的身份进殿，如何？”
“主人，这不合规矩！”十九一惊，他没想到主人能做这样的退步。
“怎么？那你想要你妹妹成为暗卫？三天两头出入刑堂？”小皇子反问道。
“不想……”十九垂头无力的答道。
“十九，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小皇子拿出随身的玉佩，“这个为信物，只要拿出它，我可以尽我所能来满足你的任何愿望。”
“属下……谢主人。”十九收下了玉佩。要是没有小凉，他是万万不会收下的，因为他不需要向主人提出任何愿望。可是有了小凉……他想要护她周全，给她幸福，所以还是收下了玉佩。
“我们……回家吧。”小皇子拉着小凉和十九的手，微笑的说。
“家……”小凉记忆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回家。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前方洒满阳光的回家之路，她感到无比温暖。
三个人又走了走，买了辆极大的马车，又雇了一位车夫，向皇宫赶去。
“表哥，你好有钱啊！居然买下了这样大的马车！”小凉坐在舒适宽敞的马车里，好奇的打量着车内的一切，华美的窗帘，软软的坐垫，中间还有一个茶壶桌，上面放着一个高档的茶壶。
精致的五官呈现出可爱的圆脸，浑身上下无不透着可爱俏皮的气息，还有着些许的灵气，“这让我们做下人的也跟着享福。”
“你不是下人，是我的表妹。”小皇子看着她，这样的可爱女孩本就讨人喜欢，更何况是十九的妹妹。
“我哥哥是下人，我是哥哥的妹妹，自然也是下人，我是必要陪哥哥一起了，表哥也不用安慰我。”小凉俏皮的笑了笑。
“……”而十九在一旁听到了则是有些不自然的低着头。刚才小凉的话虽然出自无心，但是总觉得有些怪罪之意。要是他的哥哥是个有身份的人，她会不会好过一点……
“我没有安慰你，你哥他不是下人，他是我的爱人，身份自然也是尊贵的。”小皇子也听出来一些怪罪之意，看十九有些不自然，于是对小凉也不那么客气。
“没有娶过门没有名分他就还是下人。”小凉不冷不淡的说着。
“小凉，不要对主人这样的态度。”十九看着小皇子的脸色，急忙制止小凉。
“哥哥，我也是为了你好，妹妹说的句句属实。”小凉不卑不亢。
“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也不可以对主人这样说话。”十九不相信这种话能从自己妹妹的嘴里说出来，要是换做别人，早被十九杀了。
“他是你的主人不是我的主人！”小凉对十九一口一个主人感觉有些刺耳。
“小凉……你要不是我的妹妹，我早杀了你了。”十九有些失望的看着小凉。
“哗——”小凉将一整壶茶水直接倒在了十九的脸上，有些冒着热气的茶水烫的十九的脸微红，然后挑衅的语调在十九耳边响起，“你杀了我啊。”
“小凉……我知道你怨我弄丢了你……”十九愣住了，没想到记忆里乖巧可爱的妹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停车！”一直沉默的小皇子终于发出了声响结束了这场闹剧，也打断了十九的话。
“滚下去！”小皇子没待马车停稳，就粗暴的拉着小凉的手臂将她扔下了马车，冷眼看着小凉在地上呻吟着。用更冷的语气对车夫说，“架车。”
“小凉！”十九被主人的举动吓到了，急忙向窗外望去，看到自己的妹妹坐在地上大哭的样子，着急的想要跳下马车。
“苏拾。”却听到了异常冰冷的语气，“我罚你跪下。”
“……是。”十九听到了主人的命令，又不放心对我看看已经越来越远的小凉对我背影，跪在了马车里。

“……”十九以为主人有什么事情要训示，结果等了好久也没见主人开口。本来应该心如止水的他不免有些慌了起来，一个是担心主人真的生气了，一个是担心妹妹小凉 。他小时候弄丢了她，她自己在江湖里摸爬滚打，所以如今的脾气也可以理解，无非是保护自己的武器罢了。
“主人，属下请罚。”十九不知道怎么开口打破这一僵局，只能以请罚来开口。他现在已经不奢望妹妹能入宫了，因为他能看出主人很不喜欢他的妹妹。
“怎么，你这是在置气吗？”小皇子不冷不淡的问。
“属下没有。属下只是觉得自己的妹妹惹怒了主人，所以……前来请罚。”十九觉得长大后的小皇子有些不怒自威。
“20鞭，回去领。”小皇子一直看着窗外。
“是。”十九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小皇子，抿了抿嘴唇，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慢吞吞的拿出刚刚小皇子赐予他的玉佩，“主人……”
“怎么？是要我免了你的罚，还是要我接你妹妹回来？”小皇子看着低头的十九。
“都不是……”十九因为要向主人提要求紧张的不行，手有些颤抖。
“那是什么。”
“属下……恳请主人，加罚属下……属下愿意领200鞭。”十九紧张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哦？加罚是条件吧？准了，接着说吧。”
见主人准了自己的请求，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一点点，“属下恳求主人，让属下折回，安置小凉……两柱香之内一定自己返回皇宫……”
十九紧低着头。
“不准。”小皇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十九第一次向自己鼓起勇气提条件，但是却是为了他的妹妹，那个不把十九放在眼里的妹妹！他自己都不舍得把滚烫的茶水泼在十九脸上……本来想给他上药的，但是十九居然一点也不生气，还处处帮他妹妹说话，……
“苏拾，你听着，我要你妹妹当我的丫鬟。”小皇子有些赌气的看着十九，他想知道到底是他妹妹重要还是他重要，“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现在离开我，我也放了你，你的妹妹也就不用当我丫鬟了。二是把你妹妹抓来，我们回皇宫，不过你的妹妹就是我的丫鬟了。你自己选。”
“属下不会离开主人。”十九想也没想，犹豫也没犹豫，“属下这就把小凉带回来。”
“……十九……”小皇子看着飞身出去的十九，不知道说什么。是不是自己把他逼的太紧了？
而十九早已想好应该怎么办。要他离开主人，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让小凉当丫鬟，他也绝不想。可是那是他的主人要他的妹妹，他不能拒绝。但是却也想好了，若是自己妹妹犯了错，他一律担下来就好了。只有妹妹在他身边，那也是好的。

“小凉……”十九看着眼前的她，瘦瘦小小的，不停抚摸着刚刚摔下来的伤口，其中腿上还有处伤一直汩汩的往外流血，而她显然不知道怎样做，只是用手慌乱的捂着，连止血也不知道 。
小凉正在专心的弄自己的伤口，突然面前一黑，又听到了哥哥的声音，慌慌张张的抬头，发现正是哥哥，不免眼中噙着泪花，“哥哥……刚才是我不对……我只是气不过哥哥这样骄傲的人怎么可以屈服于那个人的脚下？”
十九看着眼前的妹妹，是了。刚才他还以为妹妹变了，其实哪里变了，只不过是换了种方式保护这个哥哥，只不过是流落江湖这么多年，磨练了一副保护自己的外壳而已。
他笑着蹲了下去，拿出主人给他的上好的药物，轻轻的握着她的膝盖，慢慢的撒上去，并输着内力，“他不是那个人，是我的主人，不是他，你的哥哥早死了。”
“……他……是好人？”小凉感受着迟来的哥哥的温暖，“可是……这种非富即贵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人，我刚才之所以那样忤逆哥哥，还不是气他不给哥哥一个名分。”
“没关系，我不在意。”十九云淡风轻，同时心里也暖暖的，看来小凉不恨他。
“哥哥，你不能被那个人迷惑了！我方才之所以在车里那样诋毁你，就是为了看他的态度。他一面维护你一面又不肯给你名分，这样的人最坏！”小凉愤愤的说道。 十九的手一顿，他没想到他那个心思单纯不愿多想的妹妹，居然绕了这样大的弯来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可见这些年她在险恶的江湖里过的很辛苦，懂得了试探，防备，有了保护自己的方法，甚至……比他这个当哥哥的做的还要好，“小凉……哥哥既然又遇到了你，就不会再放手了。”
“……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小凉的内心起了波澜 ，这就是被关心的滋味吗……“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最不信的就是誓言，你收回去，我不接受。”因为大多数都是实现不了的，还不如早些断了这个念想……
十九看着这样口是心非的妹妹，嘴角渐渐有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微笑，可是又想起来主人的命令，不自觉的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哥哥？”小凉看着发愣的哥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知道对上了十九的目光，“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
“……我……主人说……要你去当他的丫鬟。”十九低着头，微微抿嘴，手也停止了动作。
“……就那个刚才差点摔死我的那个？”小凉不敢相信的反问十九。
“嗯……”十九惭愧的低下了头。
“算了，我在你身边呢，也能保护哥哥你。”小凉看着哥哥那样愧疚，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况且，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个人将来一定会负了你。”
“……他不会的。”十九看着小凉对我眼睛。
“……他会的。”小凉看着这样相信那个人的哥哥，真的想要不顾一切的帮助他。“哥哥你太善良了，要是妹妹，有人对你不好，会不顾一切的杀了他，哪怕同归于尽，哪怕是你的不对。”
“小凉……”十九看着气场这样强大的小凉，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由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凉变成了现在这样说着沉重的话，眼神却露着淡然的感觉，好像看破了一切。

“那么……和我走吧。回到主人那里去复命。”十九想要抱着她。
“酒哥哥先走吧，妹妹过后便去。”小凉微笑道，称呼着他小时候的昵称。
“……好。”十九听着这熟悉的称呼，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又冒了出来，不禁一愣，半天才点头道，“好。” 十九转过身去，却没有看到身后小凉眼里的决绝，“哥哥。”她心里想，“你可曾知道我们兄妹二人从小便有异能，这是我们血缘里带着的。分开以后，在一次奇遇中，我得知了我的异能，便是只能选一个人知晓那人的未来，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别人，但一生只能选一人。知晓未来，如果选择了自己，得知自己的未来，那是多么棒的能力啊。可是，我选择了你。因为那时我迫切的想知道，对我那样好的酒哥哥，是不是还活着，他以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你。我使用了能力，知晓了你的未来，但只能看结果，过程却不得而知。而且也仅仅只能看到一年以后你的命运。于是我从小便看，一年以后，哥哥会成为暗卫，进入皇宫。一年以后，哥哥在暗卫阁里进行残酷的训练。可是自己却帮不上哥哥什么。一年以后，哥哥跟随了最得宠的小皇子，那小皇子看样子对哥哥很好……本来打算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哥哥的人生，因为哥哥暗卫的身份，和皇宫都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靠近的。不想再给哥哥添麻烦了。只是……有一天，我使用能力时，发现一年后的画面是，小皇子并没有给哥哥名分，而是娶了别的女子。而哥哥，却被他拔掉所有指甲，废去暗卫一职。这怎么可以……我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必须要来见你，顺便……找机会杀了他，那个毁了你的人，苏擎。怎奈我自己力薄，所以才找到了二皇子，我们一起……杀了他！”

“主人。”十九到小皇子面前半跪行礼。
“殿下。”小凉也对小皇子行了主仆之礼。虽然动作不太娴熟，但是十九有些心疼的看着小凉，自己还是没有照顾好她，如今要让妹妹跟着自己一起卑躬屈膝了。
小皇子一直盯着十九的脸色，看到十九隐藏的愧疚的表情，便知道十九在想什么，毕竟他也有过妹妹小乔不是吗？“小凉，你虽然名为我的婢女，实为我的表妹。不必对我行跪拜之礼。”
“谢殿下恩典。”小凉没有语气的回答。
“……上车吧……”小皇子有些挫败感，明明想要狠下心来，看看自己和小凉哪个重要，可是看到十九失落愧疚的表情，就心疼的不行。仿佛十九皱一下眉头，他的心都要跟着揪着好久。
“是。”二人齐声答道，跟上马车，拘谨的坐着。
三个人因为刚才在马车里闹了个不愉快，所以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一度有些尴尬。小皇子闭着眼睛假寐，十九则低头防护，标准的暗卫防备状态，而小凉则趁二人不注意之时，向窗外发出了一个无声无响的信号。
十九因为车内无需戒备之人，所以没有注意小凉的动作，全然注意外面的动静。就在小皇子假寐要变成真寐之时，随着小凉一声尖叫，十九突然站起来飞速的到小皇子面前抓住了一根银针，小皇子急忙打起精神，一面看看十九小凉有没有什么事情，一面思考敌人当然来历。
“二哥又忍不住了。”小皇子暗自嘟囔一句，极度戒备马车外面的情况。可是三人屏住呼吸等了半天，除了刚刚直奔小皇子而来的银针，再也没有其它事情出现。
“哥……哥哥……你，你身后有根银针……”小凉极度恐惧的声音传到了二人的耳中，“这，这上面会不会有毒啊……”
“什么！十九，你中针了？”小皇子急忙看了看十九对我脸色，苍白无力，额头上还有着密密的汗珠，嘴唇没有发紫却有些发黑。十九的后背，果然，在腰部那里，一根银针静静的在那里。
“这上面有毒！”小皇子仔细观察着插在十九腰上的银针，紧张的手都有些发抖，一方面是十九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和苍白的脸色，另一方面是深得毒医传授秘籍的他居然认不出来这是什么毒，“怎么这样奇怪……这世上还有师傅不知道的毒吗？”
而旁边的小凉却想，“当然，毒医已死，在他死后研制出的新毒药，他又怎会得知？”而那根银针正是小凉射到十九身上的。
“主人……您不必担心。您和小凉没事就好……属下……”十九已经近乎交代了遗言，苍白的脸色无不时刻提醒着小皇子他的时日无多，“属下……已经死过一次了，从那天开始……到今天，都……都是属下偷来的……”
“你闭嘴！”小皇子急的不行，感觉十九的生命在不停的流逝，现在的小皇子只觉得理智什么的都没有了，他已经让十九死一次了，这次，说什么也要救回十九！
“你不许吼酒哥哥！”小凉跪在一旁痛苦的哭着，她无力的抓住十九的手，“哥哥……哥哥……”
“十九！”小皇子看着十九闭上了眼睛，不禁觉得有些无力，可是瞬间，昏暗的眸子里又闪烁着光彩，“对了，吸毒，可以把毒吸出来！”
“你干什么！”小凉被小皇子吓到了，没错，毒是她下的，暗号也是她发给二皇子的，只不过是想将她看到的未来画面让十九看到。因为只有借助剧毒的毒效才可以运功，将未来的画面用梦的方式让十九看到，让当事人看会更详细一些，她想看看十九是什么反应，然后再想办法下一步动作。
本来她是想直接杀了小皇子的，管它什么细节与变故。但是她不是看不出来他对哥哥的纵容和维护，也不是看不出来从眼神里对哥哥的真情流露。所以她想，中间一定是有了什么变故，有什么她想不到的变故。所以才想让当事人看看细节。
“不要阻止我救十九……”小皇子通红着眼睛。
“你让开。我也许可以救哥哥。”小凉坚定的看着他。
“你？我都不可以，你？”小皇子仿佛失去了理智。
“你没有别的选择了。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有奇遇吗？我也有。”小凉反问他。
“好……你……一定要救活他……”小皇子痛苦的眼神，使小凉更想知道以后到底是什么变故，能让他对哥哥那样狠心。
“不要打断我们。”小凉冷冷的说。
“嗯。”小皇子没有力气的答道。
小凉手放到伤口上，暗自用了能力，他和十九一起进入了十九的梦里面。

一般大事发生时天气都似乎有了感知，比如下一场雨或下一场雪。它们的作用无非就是渲染气氛，烘托心情可是，这明明是很平淡的一天，平淡到风都懒懒的走动。没有大雨，没有狂风，没有大雪，什么都没有，这样平淡的一天，谁又能想到有着不凡的事情发生。
在宫殿上，苏擎和白衣女子站立在宫殿门口，而宫殿外，台阶下，跪着一个人，那是十九。
三个人就在那里安静的呆着，就像那平静的天气一样。
“交给你处理吧。”苏擎冷眼看着十九 对旁边的白衣女子说道。
“臣妾只想要他死。”白衣女子那鲜血颜色的嘴唇，淡淡吐出几个字。
“好，听你的。”苏擎厌恶的看了一眼十九，“来人，把他十九带下去，凌迟处死。”
“……凌迟？”白衣女子仿佛未涉宫不久，不知道这是什么，“阿擎可别骗我，私底下饶了他的性命。”
“不会……”苏擎看着一眼不发的十九，“凌迟是一直到他死为止，才会停止处罚。”
“什么处罚？”白衣女子疑惑到。
“太血腥了，小茶不要听。”苏擎看着白衣女子，眼神中透着些许的心疼。
“……还是……换一个吧。”白衣女子陷入了沉思，连听着都觉得血腥，那是有多可怕的刑罚？
“你太善良了。”苏擎发自内心道，和她一样。
“谁，谁说我善良了？我恨死他了，直接要了他的命太便宜他了！”白衣女子气愤的说道。
“好，那你先折辱他，然后再杀了他，这样可好？”苏擎耐心的问道。
“那是当然，欠我的，我一定会要回来！”白衣女子下了台阶，直接扇了十九两巴掌，然后把十九踢到地上，踩着他的手，恶狠狠道，“弑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就是个害人精！”
“……”十九接受着她的折辱，没有任何反应。因为，这是一场主人默认的折辱，所以他必须承受。
“你不是最在意主人吗？那我就夺走你奉他为主的权利！”白衣女子收回了踩在十九手上面的脚，走回苏擎身边，“阿擎，我想好了，饶他一命，但我要让他痛苦的活着！”
“哦？小茶有什么好的提议？”苏擎淡淡的看着台阶下面的十九。
“废去他贴身暗卫的身份，贬为我的奴隶。”白衣女子期待的看着苏擎。
“……好，只是他伤害过你的家人，让他做你的奴隶，我有些不太放心。”苏擎担心的看着白衣女子。
“也是……那就只是贬为奴隶吧，我也不要他了。”白衣女子开心的看着苏擎。
“好，来人，传旨，朕现在废除苏拾贴身暗卫一职，并取回他的名字，贬为奴隶。”苏擎转头对白衣女子一笑，“我们走吧。”
“好。”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而十九则被拉去刑堂。暗卫被废，贬为奴隶的第一条，就是要拔去指甲，意味再也不能拿剑，并且还要带着伤干粗活，直到双手废掉，然后杖毙。

十九被人从后背踢了一脚，跪直的身体瞬间趴在了冰冷的地上。
“右手，第一个。”掌刑太监不带情绪的说。
十九感觉到自己右手的小手指被套上了刑具，一个瞬间，指甲就被拔了下来，十九只觉得疼的不行，疼到眼前发黑发紫。
十指连心，一点也不假，绕是平时熬刑不皱一下眉头的十九，此刻也紧咬着嘴唇。而掌刑太监一点也不给十九喘息的机会，像魔鬼一样的声音进入到十九耳中，“右手，第二个。”
十九感觉到刑具触碰到第二个指甲时，居然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又是一个瞬间，十九感觉到要晕过去一般，虽说拔下去的时候是一个瞬间，但是十九却觉得这一瞬间被疼痛无限的放慢，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了每一分疼痛。他的嘴唇被咬出了血，地上，身上，刑具上，甚至是掌刑太监身上都沾着十九的血。可是这才是第二个，还有八个。
“右手，第三个。”掌刑太监不给十九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十九听到恶魔般的声音，下意识的做好准备。刑具的接触，通过前两回的痛苦感受，身体也本能的排斥它的接触，因为它的接触代表着预告，代表着痛苦的开始。随着鲜血的飞出，十九终于快支撑不住了，他本就趴在地上，闻着浓浓的血腥味，以及感觉右手半只都没了知觉。不是说没有感觉，而是疼的踩一下手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十九努力睁着眼睛，不然眼睛闭上。
“呵~你是第一个撑到第三个还不晕的。”掌刑太监冷冷的说，带着一点嘲讽，“不过……也别太开心，因为，受这等酷刑的，几十年来，就两个人，你是第二个。”
十九疼的神志不清，隐隐约约听到他说这个，却也是没什么反应。
“毕竟……大多数主人还是念旧情的……”掌刑太监试图用恶毒的语言摧垮十九的最后一道防线。
“不许……说……主……”十九刚想反驳，本来是脱口而出的主人，叫了十几年的主人，此刻却硬生生卡在嗓子里，只能苦涩的反驳，“不要……议论……皇上……”
“右手，第四个。”掌刑太监不再和他废话，接着命令。血腥味越来越重，地上可以说是有了一滩。刑罚就这样继续着，仿佛漫长的永无止境，再也没有人来救他，这都是他咎由自取。以前，有小依，有主人，甚至二皇子，他们都曾经救过自己，可是……如今，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怪谁呢？
“左手，第一个。”
终于……到左手了……十九从来不知道，居然有他熬不过去的刑罚，如果……平时就练习这个，是不是也会熬过去呢？如今主人已经不要他了，甚至贬自己为奴。他是历史上第一个与主人一起在一个画里的，载入楼阁的暗卫，也是历史上第一个被贬为奴隶的暗卫。他曾经拥有着全世界最好的主人，可是自己却不是全天下最好的暗卫……自己，果然配不上主人……
“终于晕过去了，还挺能忍。”掌刑太监嘟囔了一句，“盐水拿来，准备左手，第二个。”

［番外］
这一年来经历了太多的事，人总是要长大啊。我本以为身为皇宫里最受宠的九皇子殿下，可以依仗着皇恩永远做长不大的孩子，我可以和十九相守到老，我可以和小依二哥和好，我可以永远都做父皇的小皇子，十九的爱人，小依的哥哥。可是事情往往不遂人愿，有些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挽不回来了，长大是一定会长大的，自己不愿的话就一定有事情来逼迫自己长大。
可是……长大哪里有一丁点儿好处？我可以接受慢慢的成长，但承受不了一夜间的变故和物是人非的变化。
父皇驾崩了，我成为了皇上。这期间经历了多少风雨和血水，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皇位，权势，还有美人。我只想做一个山野村夫，和十九过上一辈子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可是，却因为种种的变故，我必须来继承皇位，继承父皇的天下。这对于我来说太沉重了，我要不起，但又必须要。
当了皇上，顾虑的事情就多了，比如处理事情必须要平衡朝中世野，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不会放任十九在自己眼前跪着请罪，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跑下去扶起他，不顾一切后果的和他在一起，去对抗全世界。可是现在，我不能，父皇驾崩，没有人再收拾烂摊子了，我也不能不考虑后果了。从前的全世界是除了我和十九以外的所有人，现在的全世界却是我自己。
十九确实杀了她的父亲，这事情确实影响颇为深重。因为她的父亲在朝中只手遮天，但我却从未想过除掉他。毕竟还有以前的情分在，以及……现在的江山，一半都是他打下来的。可是，十九却私自杀了他，他又是我的贴身暗卫，若是不严惩十九，他的残党一定会以为是我下令秘密处死他。所以，我才会放任他的女儿羞辱他，做给那些人看，走漏走漏风声。我现在能做的，是要曲线救他，保住他的性命。
我知道她善良，嘴硬心软，所以故意说出凌迟，还旁敲侧击的告诉她这是非常残忍的刑罚。果然，她没有同意，只是说去了他暗卫的身份，贬为奴隶。
正好，去了他暗卫的身份，我与他就不再是主仆关系，我日后也方便给他名分了。至于奴隶……正好，反正也只是做一些粗活，不涉及性命危险，总好过暗卫。至于我不让你成为她的私奴……是因为，你只能属于我。
所以十九……先委屈你了，等我处理完事物，再过来，亲自接你。

我开了个新坑，所以很可能忙不过来，以及……十九失宠了是真的

“……嗯……”十九突然间醒了过来，准确的说，是从小凉的幻术里醒了过来。
“十九，你终于醒了！”小皇子急忙扶起十九，仔细观察十九的样子。
“主人？”十九看见主人在他身边，十分惊讶，因为刚刚那个梦太过于真实，所以他还以为自己是被主人抛弃的奴隶，“小凉？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啊，十九，你怎么了？”小皇子关切的问道。
“一直……在一起？”十九还沉浸在那个梦里无法自拔，“不对……一定是我在做梦。”我明明已经被主人……弃了啊……
“哥哥，你没在做梦。”小凉知道，十九这是沉浸在刚刚的那段未来景象里。这对外人来说是禁术，因为极其伤害双方的身体，尤其是对方的神经，会令其久久不能从未来景象里清醒过来。毕竟那是未来，不是梦，毕竟那太过于真实，毕竟……那太过于绝望。
“小凉？我……我是在做梦……可我不希望我醒过来，但是……我没有多长时间了，我可能马上就要醒了……”十九以为，这是他在受刑昏迷时做的短暂的美梦，梦里还有妹妹和没有弃了他的主人。可是掌刑太监怎么会让他沉睡太久？定是马上，马上就会将他弄醒。醒了，这里的一切也就结束了，他舍不得还没有弃了他的主人。
“主人……”十九急切的叫着主人，带着最后一丝期待，还有种争分夺秒的感觉。
“嗯，我在，十九。”小皇子不知道为什么十九慌成这个样子，明明自己比他小，明明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和他闹别扭，一直都是他来给他安全感 ，安慰他。
“主人……您，永远也不会弃了属下是吗……”十九其实只是想听一个承诺，哪怕是个虚假的，破碎的承诺，他疯狂的想听到这个承诺。因为这样自己才能在肮脏的道路上坚强的走下去，在没有主人的日子里还有一个温馨的承诺可以回忆。哪怕是在梦里，哪怕这承诺只是欺骗。
“不会，我怎么会抛弃我的十九？”小皇子认真的回答道，一遍遍抚摸着十九的头发，并且无助的看着小凉。
小凉只是轻轻的像他摇摇头，示意没事。
“属下知道了……谢主人恩典。”十九微笑的感受着梦里主人的温度，他想：现在可以醒过来了。

由于要高考，忙于学习，停更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