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文】《重生之沈岸》(殿主攻&忠犬受)渣攻重生宠受

沈凉醒来的时候,沈岸还在熟睡。大概是躺在床上的原因,沈凉觉得自己的胆子也铺的有些大 ,他侧过身,在沈岸脸上轻轻一吻,有些意犹未尽的,又在沈岸沈岸唇上轻轻啄了几下。
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带这些缠绵的味道。其实沈岸虽然也是人中龙凤之姿,但比起自己的真实容貌,却要逊色很多,可他看了这么多年,总觉的看不够。沈岸看着他时,他总有怦然心动的感觉,象个刚陷入恋爱的毛头小子。
沈凉看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披了件衣服坐起来,专注的擦起他的承影来。
于是等沈岸悠悠的醒来,就看见沈凉坐在床头,神情专注的擦着他的剑。他抛了好几个媚眼,沈凉都没看见。
于是堡主大人有些不满的嘟囔:“凉……”
沈凉听见沈岸唤他,赶忙放下自己手里的活计:“主子醒了?可要现在起?”
沈岸哼哼一声,拉过他的手蹭了蹭:“凉,我饿了,我要吃碧梗粥…”沈岸的声音,本来很富有磁性,由于是刚起的缘故,声音透着一股慵懒,沙沙的,很是抓人的感觉。
沈凉感觉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排,慌慌张张的说:“哦,好…我…我去吩咐一声…”
等他回来的时候,沈岸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上,沈凉倒了一杯水,对沈岸道:“主子先润润嗓吧,”沈岸伸手去接,就在这时,沈凉却毫无任何预兆的,直直向后倒去。沈岸赶紧接住他,沈凉却已陷入昏迷毫无知觉。沈岸急忙掐他人中,却见一丝血迹,顺着沈凉嘴角流下来。
“快!快去叫梁驭水!”沈岸急道,一边把沈凉抱上床,检查他的几个大脉。
不一会梁驭水就匆匆赶到,“怎么回事?”
沈岸急忙道:“早晨还好好的,突然就昏过去了,我检查了他的脉象,说不出的古怪,你快看看。”
梁驭水伸手探上他的脉搏,眼皮突然一跳,心道不好,面上却故作平静:“你先别急,不是什么大问题,待我施几针”
沈岸挑眉:“他都吐血了,还不是什么大问题?”
梁驭水一边用银针封住沈凉几个大穴,一边道:“许是练功有些岔气吧,不碍事”,心里却一边冒冷汗。
18。
沈凉悠悠转醒,已是黄昏日落。
沈岸见他醒来,悬了一天的心才稍稍落地,道:“阿凉,你可算醒了,真是要把我吓死了。”
见沈凉不说话,沈岸又问道:“是不渴了?我去给你倒水,”一边对着外厅喊:“驭水,快来,阿凉醒了”
沈凉却突然抓住他的衣角,神色有些迷茫,又有些犹豫“敢问阁下是…?”
话一出,沈岸顿时被炸的头脑一片空白。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6-20 17:29:00 +0800 CST  
梁驭水三两步从外室进来,就看见沈凉一脸迷茫的望着沈岸,见他来了,歪着头,好像努力思索了一会,才挤出一个笑容说:“驭水,你来啦,这里是哪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好累,好像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梦,我…”还没说完,头就一歪,又倒了下去。沈岸上前,一把扶住他,把他牢牢圈进自己怀里。
梁驭水赶忙上前,探了探他的脉象,轻轻叹了口气。
沈岸眉头紧锁,过了一阵道:“驭水,你打算瞒我到何时?”梁驭水眼皮一跳,沈岸继续说:“你们明明相识,却装作彼此互不知晓,还有阿凉的病,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对不对?我之所以没有挑明,是因为我相信,他不想让我知道,一定有他难言的苦衷,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沈岸抬头,声音里带上一丝脆弱:“驭水,我知道我对不起他,可如今,他是我的爱人,我想,我应该知道真相。”梁驭水有一丝犹豫,沈岸又道:“驭水…我曾经,差点就失去他了…无论如何,我再也不能失去他了…求你…告诉我真相……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6-21 17:13:00 +0800 CST  
他看着沈岸,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问道:“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到沈凉,是什么时候?”
沈岸一愣,这才发现,他们虽然纠缠两世,他只知道沈凉陪伴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可是沈凉是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他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想了想才道:“我不知道,好像是很久以前了…好像…我刚行冠礼,继承家业的时候,他就被送到我身边伺候了。”
梁驭水道:“你说的不错,你见到他,是很久以前了,可是,却不是加冠礼的时候。准确的说,你见到他,不,应该是我们见到他的时候,师兄你…刚刚七岁。”
沈岸显然吃了一惊:“什么?七岁的时候,我跟你还在太康宫里随师傅学艺,哪里见过他?”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6-21 17:13:00 +0800 CST  
“师兄…”梁驭水看了一眼沈岸,缓缓道:“我们第一次见到他,是太康宫一月一次的施斋…那个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在善堂前昏了过去,你可怜他,非吵着把他救了回去…”
沈岸皱眉:“你莫要诓我,若真是这样,怎么你都这么清楚,我却半点印象也没有?”
梁驭水顿了顿,才道:“师兄你自然不记得……因为…你和他的那段记忆,被抹去了…”
沈岸心里大骇,头也嗡嗡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呼之欲出却怎么也无法冲出迷雾,只能徒劳的挣扎。
梁驭水又道:“沈凉醒来后,师兄你对他很好,日日和他形影不离,师父原先不同意他留下来,还是你央着师父把他留了下来,后来,他就自愿当了你的近侍……你们…一直很好…
沈岸诧异:“那……后来呢……”
梁驭水苦笑一下,掺了些意味不明的味道:“后来…你们居然罔顾伦常,不仅行了周公之礼,甚至私订终身…这事没过多久,就被师父知道了,以他老人家的个性,岂能容下这种事情?当时就叫人处死沈凉,你当时被软禁在房里思过,我急着去求师父,可是我怎么求都不管用…眼睁睁看着他快不行了,心里急的要命…可是…这时候,下人们跑来说,你在房里自决了…说要陪着他去…师父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你那么倔,本来想等你好起来,对你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没想到,你醒来以后一直高烧不断,整个人都有些神智不清,如此反复了数月才初见痊愈,可是这个时候我发现,你居然不闹着要见沈凉,一问你,你却问我沈凉是谁…我那时便明白,你是内心大恸,昏迷的这段日子,下意识要抹去这痛苦,没想到,却连你们的记忆一同抹去了…师父自然是求之不得,下令整个太康宫,绝不可再提此人…
沈岸觉得心被狠狠凿了一下,怪不得…怪不得他第一次拥着沈凉入眠,还有照顾他的一些小动作,他明明没做过,可是就是觉得得心应手…他突然想起那时候去沈凉的房间,在他床边的小箱子里翻出来的那两个泛黄的小纸人,其中一个还写着着个凉字,应该是他写的不错了…原来他们之间,竟有这么深的根源。
“那后来…他怎么又到了我的身边?”
梁驭水一顿,神情也变的严肃,正色道:“师兄…这就是我们为什么瞒着你的原因了…”
“当时,你既忘了他,师父本也不欲再追究,只吩咐把他赶出去,可是…他在宫门口跪了三天三夜…那时候正是隆冬,飘着大雪,他几乎跪死在门口…师父没办法,问他愿不愿意当沈家的影子,从此日后老老实实给你当个挡刀的奴才,他一口答应下来,绝不再对你有任何…痴心妄想…梁驭水重复着当年的场景,自己的心也跟着揪起来,他极力掩饰着自己有些不稳的呼吸,道:“他在师父面前立下毒誓,绝不再已真面目视人,绝不跟你提起过往,绝不再和你再一起…否则便不得善终,穿肠烂肚而亡,生生世世永堕阿鼻地狱…而且,作为留下来的代价,他服了“七绝”。
“七绝?!可是那,七情绝,六欲散的七绝?”沈岸只觉得一股凉意漫上脊背,生生打了个寒战。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6-21 17:14:00 +0800 CST  
番外一,缘起
江南的冬天,本来很少下雪,今年却不知怎的,不到数九,已经落了数场大雪。
傍晚,天上又纷纷扬扬落起了大雪。 已经快到年关,几乎所有人都窝在家里,暖暖和和地围着炉子,一家其乐融融。八岁的沈凉,衣衫褴褛,将冻得通红肿胀的小手,笼在破烂不堪的袖子里,垂着头,孤零零跪在雪地。 他不过想给娘讨一些吃的,鼓着勇气敲了几家的门,却都被轰了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他才慢慢挪着早就僵掉的身子,向一处破庙挪去。又没有讨到吃的…不知道娘还能在撑多久…好不容易挨到庙里,沈凉看见他娘静静的躺在破草席子上,瘦骨嶙峋的赤脚就硬梆梆露在外面,透着死气。他赶紧跑过去——女人却早已没了呼吸,身子都已僵硬。沈凉手一抖,使劲抽了抽鼻子,却发现自己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那时他刚刚八岁。
沈凉的母亲,一个有顷国之姿的娴淑女子,虽然是个妾室,却占尽了来自他父亲—平远将军的全部宠爱。两人举案齐眉,恩爱不已。可惜天有不测,年轻的将军战死沙场,正室是个善妒的官家小姐,自己膝下无所出,又害怕沈凉继承了爵位,竟诬陷他娘和别人私通,不由分说将他们赶了出来。柔弱的母亲,本就因为父亲的死备受大击,又遭蒙冤,因此一病不起。他们被赶出来时身无分文,不得已上街乞讨,每日苦苦支撑,希冀着攒钱给娘治病,可是没想到,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娘就这样离开了他。
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他说。
沈凉把头磕得破皮流血,才求来一卷破蓑席,葬了娘的尸体。
他已经数日滴水未尽,身上早已僵硬发麻,他想自己,大约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就在这时候,街头却突然熙熙攘攘起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太康宫一月一次施斋的日子,穷人们在这天,可以领到免费的吃食。
或许是求生的意志叫激了起来,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跟着人群走去。
排了很久的队,终于领到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他欣喜不已,躲到角落里,刚咬了一口,突然就感觉被人踹了一脚,手里的馒头也不翼而飞,一抬头,原来是个癞头乞丐。
“还给我!”沈凉虽然精疲力竭,可恼极了也还是能憋出些力气。
“小杂种也配吃东西?我呸!”
沈凉不由分说,又挨了一脚.,小身板痛得蜷在地上。等他稍稍缓过来,那人已经跑远了。
正难过的时候,头顶突然罩下来一片阴影,紧接着就传来一个稚气的声音:“你被人欺负了?”
沈凉抬头一看,是一个极漂亮娃娃,粉雕玉琢般的小脸,裹在厚厚的毛领子里,带了个镶满珍珠的小帽子,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正满是关切望着自己…他不知怎么就有些害羞,想回答他,可是眼前一花,就没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沈凉只觉身下一片柔软,比他以前在府里的床褥还要舒服,正迷茫之迹,耳边又听到那个好听的声音:“你醒啦?要不要吃些东西?”他轰的坐起来,又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眸子。
小孩边说,边递给他一块糕点:“个小兔子形状的是我最喜欢的,给你好了。”
“谢谢小少爷。”他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脸红,接过那糕点,这才想起来,他应该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吧。于是端端正正磕了个头:“谢过小少爷的救命之恩。
小孩显然被吓了一跳,黑漆漆的眼睛望着自己:“我只是顺便把你带回来了,师父说过,要有慈悲心肠。”
“对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街上呢?你爹娘呢?”
沈凉摇头。
“那你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么?”
还是摇头。
“那你是被坏人带到这里来的么?”
依然摇头。
小孩明显有些挫败,不知道这个大哥哥怎么闷闷的,过了一会,眼里有了一丝皎洁的笑意:“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那你愿意留下来陪我玩儿么?”
沈凉一愣,终于开了口:“我…我很脏的…”
小孩一笑:“我不嫌弃的,随即有些委屈道:”我都把小兔子点心给你吃了,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师弟我都舍不得给…”沈凉眨眨眼,终于道:“我…我愿意…”
“哈哈”小孩一笑,漆黑的眸子闪着光,冲着门口喊:“驭水,他同意啦,你快来阿!”
话音刚落就看见门口又进来一个小孩,也是粉嫩可爱,手里还端了个盘子,道:“阿奈,他身上好多伤口,这是我新研的药,很管用的,先叫他吃了,然后我们一起求师父叫他留下吧”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7-03 15:33:00 +0800 CST  
沈凉被这两个孩子的善意包围着,心也跟着暖了起来。他们到底都是孩子心性,不一会就熟了起来。
太康宫规矩多,从不收闲杂人等,更不论沈凉这样年纪太小的孤儿,可是他二人都是师父的心尖尖,宫主陈百守见沈凉虽然话不多,不过性子却是难得的稳妥,收拾干净之后又是出奇的漂亮,完全不像穷苦人家的孩子
,而且又极有礼貌,说不定是某个大户人家遭了变故才落到如此田地,而且沈岸素来不喜欢生人,对这个小子却是难得的亲近,养着给他解解闷,也未尝不可,于是也就应允沈凉住了下来。
名义上沈凉是沈岸收的侍从,可是二人却是形影不离,同吃同睡,见过的人都说,他们比一般的兄弟还要亲上几分。
沈凉不象沈岸,日后要继承家业,杂七杂八都要学,他书读的虽然不多,一手字却写的和沈岸如出一辙,每次沈岸被师父罚抄诗文,总是写几个字倒头就睡。睡起来吸溜一下口水,却发现文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抄完了,整整齐齐放在案头。他心里知道是沈凉帮他做的,却故作惊奇:“阿凉你快来看!我睡着的时候,那个仙女姐姐又出现了”!沈凉奇道:“什么仙女姐姐?”沈岸侧着脑袋微微一笑:“这个仙女姐姐阿,每次我有想吃的东西,第二天总会放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明明蹬了被子,醒来又盖的好好的,我每次被师父罚着抄诗文,她都给我做了,所以我猜咱们周围一定住着一个仙女姐姐。”沈凉一笑:“我怎么就没遇到这种好事?”沈岸撇撇嘴:“那是自然,仙女姐姐只对我一个人好,知道为什么么?因为我长大了,要讨她做老婆的~”沈岸看着他晶亮的眸子,不知怎么,感觉自己心跳就漏了一排。

沈凉到底还是个孩子,再懂事也藏不住心事,慢慢的沈岸发现他对习武很是渴望,于是央求了师父,带着他一起习武。沈凉念书不行,习武却是异常坚毅,无事可做的时候就一个人闷着头不声不响地扎马步。沈岸过来找他也依旧岿然不动。沈岸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心里又心疼又委屈,不满道:“阿凉,自从叫你练武,你都不理我了,整天就是扎马步,扎完马步又要练擒拿,本来你每天都是我的,这下可好,每天匀给我的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说要伸出手,比了一个很小的动作。见沈凉半响不吭声,沈岸心里更恼火,正要发作,却听他闷闷的说:“阿奈,我脑子笨,书念的不好,我想过了,只有把武功练好了,将来师父才肯让我留下来保护你”沈岸本来就是故意气气他,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什么气也没了,拉着他的手说:“阿凉,也是我太任性了,我是见你忙着练武,总不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沈凉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缓缓的把少年圈在怀里,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轻轻扶着少年的脊背。
“我会永远陪着你。除非你不要我。”没有说出口的话,却替代了任何坚毅的誓言。
时光荏苒,转眼间当初单薄瘦弱的孩子,已长成十六岁的少年。沈凉继承了来自母亲的绝色容貌,虽然青涩,却已经难以遮掩惊人的风姿。宛如一颗藏在蚌底的明珠,经过岁月的沉淀,突然散发出迷人的光泽。而沈岸,也已成长为英姿勃发的少年,他本来也是人中龙凤之资,可是和沈凉一比,也不禁逊色几分。
而沈岸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人看沈凉的神色,一个个恨不得把他的阿凉吃下去一样,就连一起长大的驭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着沈凉也会变的脸红。开什么玩笑?沈凉从头脚,每一根头发丝儿都是他沈岸的好么!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7-03 15:34:00 +0800 CST  
长大后的沈凉,却不似沈岸这般,他似乎越来越能收敛自己的心思,喜怒很少放在脸上,总是云淡风清的样子。不知从何时起,他再不叫沈岸的乳名,而是和别人一样,恭恭敬敬的叫他主人。沈岸开始总是要纠正他,可后来看他不自在,也就随他去了。总归不过是个称呼。可是近来,他发现沈凉好像总是故意躲着他,对他虽然恭敬,却少了原来那股亲昵,他心里疑惑的紧,犹豫了几天,还是逮了个机会,心里盘算着要好好和沈凉说说。沈岸心里嘀咕着,然而刚推开门,就僵在原地,随即沈凉便听到一声怒吼:“你们在做什么!”
沈凉回头,看见他,也是吓了一跳,甚至忘了推开怀中的女子。倒是那女子,见他进来,一脸惊恐的缩在沈凉身后,很是楚楚可怜。
沈岸也不知自己到底气什么,只觉得肺也要炸开来,耳朵都震的嗡嗡响,那个女孩子她也认得,他师叔的女儿,不知道叫做香儿还是怜儿什么的,总是阴魂不散缠着沈凉,沈凉明明爱搭不理,怎么这都抱上了?当他是死的么?再一想沈凉这些日子的可以疏离,沈小岸顿时决定,士忍孰不可忍,龇牙咧嘴上去,揪着那女孩拎了出去,关上门,怒道:“沈凉!”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7-03 15:34:00 +0800 CST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7-04 13:17:00 +0800 CST  
在沈凉看来, 其实事情很简单。端午快到了,念香特地绣了个五彩的辟邪香囊给他,沈凉本不随意收别人东西,可是看这个师妹如此执着,不收反倒显得自己小气,于是客客气气的收了,两人坐着喝了会茶,沈凉准备送她回去,可谁知她脚底一个不稳,就要摔倒,幸亏自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还没来的及说话,沈岸就进来,一声不吭就把人撵走了。
他虽然想不明白沈岸为何生气,但沈岸既然生气了,那就一定是自己错了。于是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斟酌着开口准备解释,就听沈岸道: “你翅膀硬了,还敢找女人?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沈凉被他呛的一愣,刚组织好的说辞,再说不出口。只是眼里有一丝的受伤,但随即归于平静,随即慢慢跪下到:“是阿凉做错了,请主子责罚。”
沈岸心里的火彻底燃了起来,一脚踹了过去:“沈凉,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躲着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敢给我找女人,你…”说到最后竟有些委屈:“是不是因为,她亲你,抱你?
“不是……我们没有…”还没说完,就被沈岸粗鲁的拉起来,在他耳边道:”沈凉,我本来不想这么做,是你逼人太甚。”
沈凉还没回过神来,就感觉自己的唇被沈岸狠狠咬住,带着沈岸身上 特有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
沈凉内心无比震惊,脑子随即炸开一颗春雷。
他已经到了通人事的年龄,可是沈岸,却成了他最难以启齿的秘密。在他那些隐秘的又羞于启齿的梦境里,翻来覆去的身影,从来只有沈岸一个。
他抱着他,然后吻他。还说着颠三倒四的情话。好像在梦里,他们是可以相爱的。
第一次梦见沈岸的时候,他满头大汗的醒来,发现自己下身一片濡湿,当时沈凉羞愧万分,恨不得立刻杀了自己。对他来说,沈岸是他的恩人,是他的主子,他可以用自己的命守护他,可是他决不容许自己亵渎他。
那样高贵的,遥不可及的存在。
可是他愈是要隐忍压抑自己,感情就越不受自己的控制,有时对上沈岸灼热的视线,觉得自己连心都被烫到。他小心翼翼又不动神色的和沈岸保持着距离,在面对他时故意冷淡疏离,却感觉自己简直要被逼疯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什时候爱上了他的少爷,或许是自己生病时他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的时候,或许是每次上街,沈岸总要把他多看几眼的的东西偷偷买下的时候,或许是上元节他们一起点灯的时候,或许是每次吃饭,他总是那么不经意的把好吃的菜夹给自己的时候………又或许都不是。
早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个小小的少年,对着他说,喂,你是不是被别人欺负了。
那时他就往自己的心里,种下一颗小小的种子。
任凭他用刀割,用火烧,却怎么也不能再拔起来了。它就繁茂的长在那里,连着自己的心脏,突突的跳。
等沈凉终于在震惊里回过神来,不知道何时,自己已经衣裳半褪。沈岸牢牢压在他身上,眼睛红红的,沈凉不知怎么,就觉得象一只炸了毛的小兔子。
沈凉看的心里一软,手伸过去,情不自禁想揽他,沈岸却避开来,从沈凉身上爬起来,跪坐在他身边道:”阿凉,那女人能为你做的,我都可以。”说着竟一手除了自己的衣物,深呼一口气,象下了很大决心般,语气卑微近乎祈求道: “阿凉…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你别跟别人好…阿凉…你…你来抱我吧,好不好?”
他的阿奈,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会笨拙的口气,努力讨他的欢心。他如何不感动?
可是他还是别过头去,努力装出一丝嫌恶:“我不要。”
“你撒谎!”沈岸扳过他的脸道:“你明明也喜欢我!那天晚上你做梦,我听的清清楚楚,你唤我的名字,还…还…总之,你其实早就想对我这么做了对不对?”
沈凉没想到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早被沈岸看破,一时尴尬不已,他本来就不善言辞,现下更加无措,一句反驳都说不出来。
半响他才叹了口气道:“阿奈,我答应你,如果你武功超过了我,我就和你在一起。”
“真的?”沈岸眼里瞬间电起光亮。
沈凉点点头:“从小到大,我几时对你说话不算话?”
那时的沈凉,不会想到,自己太低估了沈岸对他的爱。他以为那只是这个养尊处优的高贵少年,一时心血来潮的游戏,以为也许过一段时间,他的三分热度就能被时间冷却,所以他才找了个胡乱借口让他平静,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决定让他后悔终身,每当想起,就痛心万分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7-04 18:53:00 +0800 CST  
五个月后。
太康宫宫主的大寿。
沈岸一袭红衣,带着一众弟子在门外恭迎贵宾,眉眼自然俊俏,却难掩憔悴之色。”
一弟子忍不住问道:”师兄,这些日子你到底怎么啦,天天练武,都快走过入魔了?沈岸一笑,也不回答,那人又说:“师兄,习武忽然是好,可过尤不及,你这么日夜苦练,恐怕…”
“无妨。”沈岸打断他:“我与人有约,自然要遵守。你去把礼单核对一下。”
那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讪讪的去了。
寿宴宾客筵宴自不必说,沈岸却无暇理会那些热闹,只顾盯着沈凉看。他这些日子,起早贪黑的习武,都没怎么见到沈凉。沈凉容貌出众,虽然是面无表情的站在沈岸旁边,可不一会就引的几家小姐,羞答答的在一旁窃窃私语。

正准备拉沈凉坐下同他一起喝酒,宴会上助兴的一名舞姬,却突然挥剑,向他这里刺来!而那人的剑锋,居然是直指沈凉!变故横生,沈凉瞬间拔剑相挡,没想到那女子剑法无比精妙,挑了个剑花,又朝他刺过来,
沈凉正要避开,却忽然间听到了沈岸大喊:“阿凉!小心!!”
接着,就是利器入肉的声音。
他惊魂未定,就看见沈岸挡在他和那刺客之间,脸色惨白,左肩上一柄寒光凛冽的软剑在摇摇晃晃。
“少爷!少爷!!”沈凉出手,抱住软软倒下去的沈岸,看到他鲜血若泉般涌出,直觉的肝胆具裂。
“……阿凉,我、我有好好练武功哦…沈岸的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喃喃道,“我的动作……很快吧…是不是…我的武功,已经超过你了?”
那刺客早被众人制服,当场咬舌自尽。
沈凉被带走的时候,沈岸还在昏迷。他在他额头轻轻一吻,出门的时候,眷恋的回头看了一眼,颇有些诀别的味道。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7-04 18:54:00 +0800 CST  
梁驭水将当年种种,细细和沈岸说了,见他将信将疑,道:“师兄,你…你做好心里准备。”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指间在沈凉玉池穴上轻轻一按,把药水抹在他脸上,过了一会,轻轻一揭,一张人皮面具应声而落。
沈岸轻轻一瞥,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他第一次见到有人,美的如此不沾风尘。仅仅是闭着眼,都这么俊逸出尘。他眉头轻皱,便叫人甘愿用性命抚去他的忧愁,美而不艳,有一种傲然的风姿,像长在九重云霄之颠,遗世独立之花,傲然孤绝。
真正让沈岸震惊的,却是来自心底莫名的熟悉-----他明明没有见过这样的沈凉,可是他的心,却是那么熟悉。好像已经把他深深的刻在了骨血里,他一个激灵,猛然想起儿时梦里,树下那个少年,他从未看清过他的脸,却笃定他们一定深爱彼此。
脑海里似闪过无数惊天巨雷,在沈岸眼前奔腾翻滚,震的他胸口生疼,无数被尘封的过往,披天盖地朝他涌来。
“喂,你是不是让人欺负了?”
“好了,你吃了我的小兔子饼干,所以你今后就是我的人了。”
“阿凉,留下来吧,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照顾你的”
“阿凉…我喜欢你…”
被人刻意抹掉的记忆,夹杂着风霜,冷不妨的戳在沈岸心上。
上一世,他负了他。
这一世,他由怜生爱,想好好的补偿他,却不知道,原来他早已情根深重。
他竟不知,原来自己,竟被人如此深爱着。
如今他好不容易知道了,后悔了,也醒悟了,那人却快要死了。
他曾经沾沾自喜,以为他们之间,还有许多机会。他甚至幻想过将来,二人泛舟湖上,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再不问俗世。可如今不过几天的功夫,老天就收回了对他的特赦,而且一挥手,把他打的万劫不复。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7-12 00:41:00 +0800 CST  
“驭水,这毒当真无药可解?”
梁驭水静默片刻,道:“这药炼制极为不易,师父仙去之后,我翻遍了太康宫,也没找出关于解药的只言片语。师傅的性格你我都清楚,他若想折磨一个人,必然做的狠绝。”
沈岸沉吟了一下,马上召见了药堂堂主无名,命他协助梁驭水,限期之内,务必制出解药,同时发榜召告天下,但凡能治此病者,赏银万金,又命影堂堂主,派下各路人马挨家挨户打探一切线索,所有关于此毒的古籍秘方,通搜罗出来。
“此事若做不好,你们都不用回来了。” 沈岸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他的一众下属,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们的少主如此慌乱的神情,被他冷冷的一盯,只觉得汗毛倒竖,恭声应是,冷汗涟涟的告退。
谁知众人刚走,沈岸便跌坐在床上,脸色有些发白,梁驭水有些焦急:“师兄,你也要保重身子才是。”
沈岸摇摇头,轻轻捋了下沈凉垂在耳侧的长发,道:“驭水,你不懂。我欠他的,实在太多。”
梁驭水心里积压的怨气,被他一句话点燃了,他虽无法分辨,却看着沈岸道:“师兄,你知道为何,人们总用这头发比喻爱情么?呵,掉一根的时候,不觉得心疼,两根不知珍惜,一把一把往下落的时候才略微有些上心,等到满脑袋头发都掉光了,才想起来要放声大哭。师兄,他的容貌因何而毁,他的手臂为谁而断,他的毒因谁而生,你比我清楚。那天我看着他,单手挥剑的样子,想,天底下怕是再没有这么傻的人了。师兄,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不好好待他,为什么?”
沈岸不说话,可抓着沈凉的手却开始颤抖,面色也更白几分。
梁驭水仍不尽兴,多年的痛苦,一泻而出:“师兄,我和他,也算一起长大,以前我叫他跟我走,他不愿意,知道为什么?他说舍不得,舍不得扔你一个人,在这囚牢里。可是不久以后,你对他做了什么?哦,对了,听说你为了你那林公子,贬他做了贱奴,随便个阿猫阿狗,就能折辱他。你看看他身上,有多少伤口?实话告诉你,就算没有这七绝,他也撑不了几年。”
沈岸终于抬头,声音近乎哽咽:“我醒来以后便忘了他,那些日子,我日日梦见一个少年,一袭白衣,坐在门口的桂树下。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可我知道他一定是我的爱人。后来去师父的寿辰,林寒就是那样,站在树下,对着我笑,当时我以为,他就是我梦中的少年,是老天一定叫我遇到他,可是我真的没想到,那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我的阿凉。”他的心早已绞在一起,仿佛很痛苦的样子,顿了顿才继续道:“可是你知不知道,忘了他,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惩罚。他醒来后,我这条命就是他的,若是以后,我让他再皱一下眉头,不用他动手,我沈岸就先结果了自己。驭水,你对我有气,尽管撒,可是,能不能让他先醒过来?”
梁驭水心里叹了口气。他其实也知道,此事并不能都怪沈岸,毕竟儿时,他对沈凉的种种,自己也都看在眼里,说起来他也是个受害者,上一辈的恩怨,却要这一代来背负,到底是造化弄人。于是他沉默的将银针放在火上烫好,指挥沈岸扶了沈凉坐起,他银针施于何处,就叫沈岸往何处输送真气,如此一天一夜,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沈凉眼皮微动,终于悠悠转醒。
沈岸大喜过望,赶紧小心的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边又给他哺了些水,沈凉睁开眼睛的那一瞬,他心如擂鼓,连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沈凉问他是谁,自己会怎么样。
沈凉睁开眼,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周围,等看清楚身后的人,瞬间清醒过来:“主…主人…?”
他这一唤, 梁驭水和沈岸,皆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沈岸,几乎喜极而泣,他只觉得这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好听的声音。
沈凉歪着头,好像努力想了一下,才道:“我记得我要给你奉茶,怎么突然就…”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7-12 00:41:00 +0800 CST  
沈岸叹口气:“阿凉,你睡了一天一夜,可真是要了我的命。”说着叫人把偎好的粥端上来,舀了就要喂他。
沈凉哪里肯叫他喂,红着脸就要推脱,一抬手竟使不上半分力气,微感诧异,又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只好乖乖张嘴,沈岸喂的极为小心,仔仔细细吹过,才喂了过去。沈凉刚含了一口,冷不丁看见沈岸手中的细白瓷器上,倒映着的人脸。
口里的粥差点尽数喷了出来,他急急咽下,被噎的不轻,剧烈的咳嗽起来。沈岸赶紧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怎么这样不小心,是烫到了?”沈凉抬眼看着站在一旁的梁驭水,神情满是询问,见他叹息般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一张俊脸登时血色褪尽。他也不知道沈岸究竟知道了多少,只知道沈岸生平最恨被人欺骗,再顾不得其他,翻身下床,急急跪在沈岸脚边:“主人…求您听阿凉解释,阿凉不是故意欺瞒主上…”
他一急,舌头又开始打结,不由恨自己嘴笨,编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见沈岸抬手,他心里一凉,这些日子沈岸对他太好,好到他真的把自己当作了他的情人。也明白这顿责罚,是再所难免。心一横,跪的更笔直了些,甚至调整了个角度,方便沈岸使力。
不料却是被沈岸狠狠拽了起来,圈在怀里,道:“还叫我主子?”沈凉还没转过弯儿来,沈岸已低低开口:“叫我阿奈。”
说完就听见梁驭水在一旁倒抽一口冷气,捋了捋袖子道:“师兄,你要叙旧也顾及下旁人,我这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沈岸自动过滤了他的话,只盯着沈凉道:“阿凉…我…我都记起来了…很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不过以后,再也不会了。”
沈凉由于太过惊讶,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瞪的圆圆的,似是不敢相信,沈岸在他左眼的伤疤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是,驭水全都跟我说了,包括七绝的事,阿凉,你总这样,怕我难过,就不告诉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再过几月,七绝毒发了,你就会编个借口,然后跑到我看不到的地方,自己一个人自生自灭,是不是?”
见沈凉咬着唇不说话,就知道自已猜的八九不离十,心里又气又心疼:“沈凉,你听好,你要是敢这么做,我绝不原谅你。再大的困难,我们一起扛。这天大地大,我已连发三道加急令,一定会有办法的,相信我。”
沈凉听他一说,心里立刻明了,方才一定是七绝毒发的前兆,他才会莫名其妙晕了过去,醒来又忘的一干二净。想来是他昏过去的时候,梁驭水扛不住沈岸的逼问,都说了出来,可是没想到,竟刺激他找回了记忆…这是自己心里,多少年隐隐的期盼?知他刚想起儿时两人亲密场面,转眼又要面对生死别离,心里一定不似劝自己这般看起来轻松,反而还要努力安慰自己,不由大受感动,反手握住了沈岸的手:“主人,阿凉哪里也不去。”
沈岸这才稍稍满意,看向梁驭水道:“师弟,我方才一想,以师傅性情,若真如你所说,当年大可以把阿凉赶走了事,何必大费周章,给他下毒?”
梁驭水摇摇头:“你猜的不错…师傅当年,确实存了别的心思要折磨阿凉只因为…因为…”说着看了下沈凉,神情满是犹豫。
当年陈白守知道自己身份后莫名的恨意,沈凉也是一直心存疑惑,不禁问道:“驭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梁驭水点点头:“不错,那是因为…你的父亲和师父之间确有过节。最初两人极为要好,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你爹投靠了朝廷,做了将军,师父南下做了太康宫主,两人决裂,发誓死生不复相见,可是后来你爹战死沙场,师父却因此一夜白头…我也是从我爹那里道听途说,可是我估计他们的渊源,应该远不止我们知道的。”
沈岸略一沉吟,欣喜过望:“有了!”
梁驭水不解:“什么?”
沈岸道:“你既说他们本来极为要好,后来却分道扬镳,还誓不两立,我们虽不知道缘由,可是你想,师父何其淡泊之人,却能为一个人一夜白头,可见师父心里,沈凉父亲的地位一定非常重要,就算是一时生气,将怨恨撒在阿凉身上,我敢肯定,依师父的性子,日后一定会留下解药,只是不让我们知晓罢了。”
梁驭水一听,道:“不错,师父确实是嘴硬心软的性子,真让他把事情做绝,他肯定会于心不忍。”
虽然只是推测,但沈岸却不放过一丝的机会,沈凉已经开始昏迷,毒发之日相必不远,已经是刻不容缓,他当机立断:”堡里事物繁杂,我不能贸然离去,且等我布置一番,我们今夜启程,亲自去一趟太康宫,我相信,师父一定留了解药。”
梁驭水点点头:“好,我也回去收拾一下,我们今夜就出发。”
沈凉也知道自己的病情刻不容缓,当即沉吟道:“我和你们一起,我们不走旱道,走水路,这样兴许还快一些。”
三人敲定之后,大概估算了日子,便立刻分头行动。
梁驭水刚回到屋子,小宝就欢天喜地迎了上来,接过自己手里的药箱:“少爷回来啦,”梁驭水应了声,小宝又急切地说:“我看少爷好像吃不惯北方的菜色,特地跟后院借了厨房,蒸了笼点心,少爷趁热尝尝罢。”他语气轻快,丝毫看不出走之前两人的争执,默默把一个朱漆食盒递倒他面前。梁驭水抬眼望去,几只捏的有些笨拙的藕粉凉糕(瞎起的…不知道有没有),软趴趴又可怜兮兮的缩在盒底,像一堆圈养过的小绵羊。看着倒有几分可爱。
换了平时,他一定会捏起来尝尝,可是现在,满心都是沈凉的病,只淡淡的道:“放在那里吧。你去收拾下东西,我们今夜就出发。”
小宝向来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从不多问,只是眼底有忍不住的失落:“是,少爷,我这就去办。”梁驭水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怎么心中有些不忍,于是便道:“这些糕点都带着吧,路上饿了再吃。”小宝立刻面露喜色:“好…公子…我…我这就包起来”
待沈岸打点好堡中事务,确定安排周详,再无纰漏,已是深夜。沈凉也早已收拾好两人的细软。一行四人,踏着苍茫的夜色,上了南下的船。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7-15 12:21:00 +0800 CST  
沈凉的病来势汹汹,叫所有人措手不及。
他的身子突然就衰弱下来。抑或是饱经折磨后,迟来的崩溃。他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白天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昏睡,偶尔醒来,脑子里一片混沌,总是要好久,才能记起来自己是谁。
沈岸就抓着他的手,寸步不离的照顾他。喂药,擦身,事事亲力亲为。然而最令人恐惧的折磨,不外乎眼睁睁看着爱人生命流逝,派出去的探子一无所获,沈岸心力交瘁,人也迅速消瘦下来。
沈凉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被抽空,一言不发的任他摆弄。
这天傍晚,沈凉悠悠的转醒,一双墨黑的眸子,湿漉漉盯着沈岸。
他看着床边高大精悍的男人,问,你是谁?
沈岸呼吸一窒,最让他害怕的事,终究还是来了。
他在沈凉眸上,小心印下一吻:“我是你的阿奈。”
沈凉歪了下头,:“我们认识么?”
沈岸蜷起他的一缕头发:“当然。我们是恋人。”
沈凉眨眨眼,也不追问,只说:“可是我觉的好闷,你能带我出去走走么?”
沈岸于是抱起他,小心翼翼给他裹好披风,把他抱了出去。
夜晚风大,沈凉靠在沈岸肩上,手指了指天空,:“看,好美。”沈岸看过去,点点繁星,嵌在天幕里,闪闪发光。沈凉披着淡淡的月辉,一头墨发被风吹散,衣袖也被吹的猎猎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沈岸听见他低喃:“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要生气,我一定会努力记起来。”沈岸心里一动,拉过他的手道:“ “阿凉,你记不起来也没关系,我记得就好。等你病好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他等了许久不见回应,扭头一看,原来沈凉靠着他,不知何时又睡了。
沈岸望着他,心底突然平静下来。连日里的担惊受怕,亦无影无踪。 生同 衾,死同穴。沈凉若去了,他必然随着他去。倒不是他矫情,非要寻死觅活,只是一想到没有沈凉的日子,他觉得比死更叫他难受。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7-17 09:00:00 +0800 CST  
第二天早晨,沈岸喂他吃饭,沈凉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昨夜…又做了怪梦。”
沈岸问:阿凉梦到了什么?”沈凉犹豫一下,才道:“我…我梦到你打我…用这么粗的鞭子”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我疼的紧,求你不要打了,可是我怎么喊,你都听不到。”沈岸闻言,正喂他的手窒在半空,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了一下。他强挤出一丝笑容,拍了拍沈凉的脑门:“尽胡思乱想,我疼你都来不及。”沈凉有些不好意思:“你待我这么好,我却做这种梦。确实该打。”
那一瞬,沈岸突然不敢面对他。逃也似的放下碗:“我去看看你的药好了没。你好好休息。”
一出门却撞上了驭水,眼底乌青,尽是疲态。察觉到沈岸疑惑的目光,他笑笑:“无碍。小宝那孩子烧的厉害,昨晚守了一夜。”沈岸点点头:“那孩子是个有心的。你要是也有意,莫要辜负了他。千万别像我,明白的太晚。”
其实小宝早就感觉身子不适。那夜他初经人事,却被粗暴对待,事后也没有清理,本来只是微感不适,可自从上了船,就更加难受。只是看大家都为沈凉的病焦心不已,实在不想再给别人添乱,于是一直咬牙忍着,谁知道昨天突然烧的厉害,差点一头栽下船。
迷迷糊糊挣扎起来,额头上滑下一块湿帕。他知昨夜定是梁驭水照顾他,心里又喜又愧,下了床寻不到梁驭水,他随意批了件衣服,悄悄的出去,正好看见他和沈岸,不知道在说什么,只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他心里一动,赶紧躲了回去,就听见梁驭水道:“小宝只是我收到小侍。我看那孩子可怜,又有些天分,才照顾着他,教他些东西。他又怎配让我动情。”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7-28 08:52:00 +0800 CST  
情。”
早已预料到的答案。
并不奇怪。
然而由亲口听那人出来,却比想象中还要难过。
小宝觉得头又开始晕乎乎的。慌里慌张的跑回去,慢慢坐在床上,蜷成一团。他伸出一只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幻想昨夜,那只把湿帕放在他额上的,温柔的手。然后不住对自己说,小宝乖,别想了,不想就不会难受了……
他并不知道,梁驭水看着他仓皇而去的背影,目光多复杂。
沈岸皱眉:“你既在意他,何必故意说那些话来叫他听见。”
梁驭水看了看为沈凉煎的药,目光也变的柔软:“师兄,其实我早有心爱之人。我这些年四处奔波,多半原因是为了他。所以对小宝,我只能抱歉。就算我回应了他,心里却总想着那个人,对他也太不公。”顿了顿又道:“这孩子看着软,其实倔的很,我不这么说,他不会死心。他对我而言,确实意义不同,但我确定不是爱,我一直拿他当弟弟疼。”
沈岸摇摇头,你自己的事情,终归还要自己决定。我只是提个醒,莫要再负眼前人。
梁驭水苦笑了一下,看着沈岸的目光也变得复杂:“师兄,你不懂,不是每个人都象你一样好运的。”
沈岸还欲再劝,梁驭水就把药碗塞给他:“好了师兄,莫要为我操心,当下最重要的,是治好沈凉的病。你快进去吧,别叫他等久了…”
沈岸哎了声,端着药进入,沈凉却又昏昏沉沉睡睡了。他狠狠心,把人叫醒,给喂了药,又把自己至纯的真气渡了些给他,这才放心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7-28 08:54:00 +0800 CST  
楼楼终于快搬完了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7-28 08:54:00 +0800 CST  
一行人到达,已经是半月以后。
江南的冬天不似北方风雪肆虐,却是渗进骨子的湿冷。沈凉的手臂,在这时候就会格外的疼。纵使他牙不说,也瞒不过梁驭水的眼睛,于是沈岸每天的药里,又多了几味镇痛驱寒的药。沈岸心疼的紧,一张大麾把他裹得严严实实。沈凉这一路上消瘦不少,麾子上只露出半张尖尖的小脸,一双大眼却像暴雨洗后的天空,澄澈的不含一丝杂质。沈岸看着,心里一百个喜欢,可又顾忌他的身子,因此每次亲吻过后,总是忍着不做到最后。
沈凉今天的精神要好一些,脑子也清醒,看着沈岸虽然一路强颜欢笑,百般讨他开心,眼里却有掩盖不住的疲惫。为了他,恐怕好久都没睡过个安稳觉。心里又心疼,又是愧疚,于是捉起沈岸的手,把脸埋上去,轻轻蹭了几下。然后象讨好的猫儿一般,轻轻舔了一下他的掌心。沈岸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扣住他狠狠吻了上去,沈凉乖乖张嘴,配合着他攻城略地的肆夺。直到被吻得快背过气去,沈岸才意犹未尽的松开他,度了一口真气进去,给他理好衣服:“这次先饶过你,等你身子好了,可得一并补上来。”
陈白守终身未娶,自然无后,现在宫中的事物,均交给他的大徒弟,现任的武林盟主陈天泽打理。
和梁驭水比起来,他和这个师兄算不上多亲近。可是陈天泽待他们这些师弟,素来是宽和亲厚,为人真正诚恳,不偏不倚,因此很受他们敬重。
几 人免去寒暄,道明来意,陈天泽沉吟一下,之前沈家堡求药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并且也留心叫人帮忙查探,可惜此毒端的是闻所未闻,并无所获。他对当年的事情依稀还有记忆,可是师命大于天,他也无法多说什么。今日一见,没想到当年那个跟在沉默不语的漂亮少年,竟出落的如此风姿。他自诩阅人无数,可却无一人能及沈凉这般,竟不似俗世中人。他也看出沈凉被病痛折磨,再拖下去,怕是真的要油尽灯枯。当下也不敢再耽搁,陈百守生前吩咐,死后他的 屋子,一应俱全不得妄动,原样封存。因此再没人能再进他住的院子。可如今人命关天,他也顾不得许多,派了几个人与他们同去,希望真的如他们所说,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7-28 11:18:00 +0800 CST  
屋里尘封几年,已经积了薄灰。
几人散开,细细寻找,果然发现不少机关暗格,可是却一无所获,正心灰之 时,沈岸却看到内室墙上挂着一幅画,被灰尘覆着,只勉强看到框裱。沈岸心里一动,自己拂去灰尘,待看清楚画上之人,不由楞了一下。画上的公子俊美不凡,驾着一叶扁舟,泛舟湖上,旁边斜坐了个白衣少年,一手把酒,一手却指着远方。二人似在攀谈,举止亲昵。沈岸仔细去,那白衣少年,不是师傅是谁!再看那青衣男子,眉目之间,隐隐与沈凉几分相似,落款之处,了了三字,赠吾郎。
沈岸心头倒吸凉气,之前只是猜测两人之间有些过节,师傅肯定不忍真的害他姓命,却不料到二人羁绊,竟然如此之深。他稳住心神,手细细抚过画上每一寸,果然发现一个地方有些不平整,心里大喜,暗道有戏,拔出随身的暗刀,在背后划个十字小口,指间伸进去一探,果然有东西。
拿出来一看,竟是一封信,落款署名都没有,沈岸拆开一看,竟是一封血书!虽然年代久远,沈岸却不知为何,觉得鲜活似昨,鼻尖仿佛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赶忙读下去。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7-28 11:19:00 +0800 CST  
“吾生不过数十载,然已千帆过尽,尝遍百态。少年时初涉江湖,自视甚高,意气风华,快意江湖,自问当世儿郎,几人堪比?然通州游船,偶遇沈郎,翩翩公子,遗世独立。余与其泛舟湖上,畅所欲言,引为知己。”
接下来却是一团血污,似被故意涂抹,沈岸无从辨认,只得跳过:“余甘冒天下之大不讳,背弃师门,愿与君好,不料却遭此奇耻大辱,被人玩弄鼓掌尚不自知,每每思及,莫不愤愤难平。吾虽害其子,然午夜梦回,思及当年种种,莫不潸然。今留药房一帖,得之则幸,不得则命,自此以后,两不相欠。余本欲伴君左右,生死同穴,奈何造化弄人,今生无悔,唯愿来生再不相见。”
沈岸往后一看,果然是一副方子,不由大喜过望,可是这段过往,他怕沈凉难受,打算先瞒下来,因此收了画,把前面的血书藏进去,才喊道:“阿凉,驭水,快来!”

楼主 倾樱雪  发布于 2016-07-28 11:19:00 +0800 CST  

楼主:倾樱雪

字数:49582

发表时间:2016-04-13 03:4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2-23 14:06:08 +0800 CST

评论数:62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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