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坑】胎仙草
8
洪烧肉取完东西再折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
进了囚室就发现谢七步已经痛得昏死在墙角，刚抹上的药被蹭下来不少，显然是经过了一番辗转挣扎。
洪烧肉心中一阵怜惜，不过却又松了一口气。
昏过去倒也好，总比清醒着承受痛苦要来得舒服。更何况现在要将他已经错位的骨头扳回去固定住，这样的痛苦还是不要让他清醒着承受比较好。
谢七步在昏沉之中，只感觉难忍的灼热炙痛占满了整个四肢，他难受地一动，自指尖涌向全身的尖锐刺痛硬是把他游离的神志生生拉回现实。
怎么回事？莫非自己还在受刑？洪烧肉什么的都只是梦境？
也是了，自己现在是蓄谋杀害皇帝的重犯，怎么会有人冒着危险给自己治伤送药。一定是自己痛昏了头，产生了幻觉吧。
身上的疼痛不眠不休，尤其是断掉的四肢和十指。不知道自己正在承受怎样的刑罚呢……真不想睁眼看到自己遍体鳞伤的样子啊……
钻心刺骨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袭来，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
然而一个温柔的声音又让他迷茫了。
“弄痛你了吗？”那个声音小心翼翼，“你忍忍哈，骨头的伤一定要好好处理的。要把移位的骨头掰回来，还要用药酒揉搓。”那个声音絮絮叨叨，让人感觉温暖，“就快好了，你继续睡吧。”
开玩笑，痛成这样哪里睡得着。只是这人是谁？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境？
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真希望能看见自己还在皇帝的寝宫，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可映入眼帘的依然是晦暗的囚室，眼前温柔细致地为自己疗伤的也不是皇帝，而是那个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洪烧肉。
“谢谢……”待疼痛稍缓，谢七步才终于有力气道谢。
这倒弄得洪烧肉很不好意思：“你是我的大恩人，帮你试应该的，不用道谢。”
恩人？谢七步正想细问，一碗药便送到了自己嘴边。闻着气味他便知道这是安胎药。
感激地看了洪烧肉一眼，谢七步就着他的手开始缓慢而艰难地喝着药。
每一次吞咽都牵动全身的伤势，谢七步一碗药喝了很久才喝完。喝完的时候他已经是满头大汗。
估摸着时间已近午夜，他有些焦急，忙问：“我药庐后面的药草，你带来了么？”
洪烧肉掏出一株开着小白花的植物，上下打量了一番，问：“这草直接吃还是磨碎了外敷？”
谢七步摇摇头，艰难地挪动着身体，将浑圆的肚腹挪到了洪烧肉眼前。
谢七步的脸色有些窘迫，但还是开口了：“帮我把衣服掀起来。”
“啊？”洪烧肉傻傻地看着他，虽然刚才替他擦药的时候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地方全看了一遍，但是现在他如此主动，洪烧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见洪烧肉呆愣当场，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谢七步伸手便自己动起手来，刚上了夹板的手勾着衣服下缘吃力地勾了几下也没能把囚服掀起，反而痛得他闷哼了一声。
这时候洪烧肉才反应过来，也不顾忌什么了，忙帮他掀开衣服的下摆，将他伤痕累累的肚皮露了出来。
再看谢七步已经痛得把脸皱成一团，嘴里嘶嘶地吸着凉气，刚绑好的绷带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
洪烧肉帮他吹着手指，也不知道他干嘛要把肚子晾出来，只能等他下一步吩咐。
待难熬的疼痛渐渐平息，谢七步才喘息着又冒出一句：“脐下三寸，切开一个米字形的口子。”
“啊？”好像从掏出这棵草开始，洪烧肉就只会“啊？”了。
“快……时间要来不及了……”谢七步挣扎着挺起上身，一只手竟又挣扎着要去拿刀子。
洪烧肉见状忙阻止了他，咽了一口唾沫，握着刀的手缓缓向他隆起的下腹靠近。
洪烧肉取完东西再折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
进了囚室就发现谢七步已经痛得昏死在墙角，刚抹上的药被蹭下来不少，显然是经过了一番辗转挣扎。
洪烧肉心中一阵怜惜，不过却又松了一口气。
昏过去倒也好，总比清醒着承受痛苦要来得舒服。更何况现在要将他已经错位的骨头扳回去固定住，这样的痛苦还是不要让他清醒着承受比较好。
谢七步在昏沉之中，只感觉难忍的灼热炙痛占满了整个四肢，他难受地一动，自指尖涌向全身的尖锐刺痛硬是把他游离的神志生生拉回现实。
怎么回事？莫非自己还在受刑？洪烧肉什么的都只是梦境？
也是了，自己现在是蓄谋杀害皇帝的重犯，怎么会有人冒着危险给自己治伤送药。一定是自己痛昏了头，产生了幻觉吧。
身上的疼痛不眠不休，尤其是断掉的四肢和十指。不知道自己正在承受怎样的刑罚呢……真不想睁眼看到自己遍体鳞伤的样子啊……
钻心刺骨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袭来，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
然而一个温柔的声音又让他迷茫了。
“弄痛你了吗？”那个声音小心翼翼，“你忍忍哈，骨头的伤一定要好好处理的。要把移位的骨头掰回来，还要用药酒揉搓。”那个声音絮絮叨叨，让人感觉温暖，“就快好了，你继续睡吧。”
开玩笑，痛成这样哪里睡得着。只是这人是谁？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境？
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真希望能看见自己还在皇帝的寝宫，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可映入眼帘的依然是晦暗的囚室，眼前温柔细致地为自己疗伤的也不是皇帝，而是那个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洪烧肉。
“谢谢……”待疼痛稍缓，谢七步才终于有力气道谢。
这倒弄得洪烧肉很不好意思：“你是我的大恩人，帮你试应该的，不用道谢。”
恩人？谢七步正想细问，一碗药便送到了自己嘴边。闻着气味他便知道这是安胎药。
感激地看了洪烧肉一眼，谢七步就着他的手开始缓慢而艰难地喝着药。
每一次吞咽都牵动全身的伤势，谢七步一碗药喝了很久才喝完。喝完的时候他已经是满头大汗。
估摸着时间已近午夜，他有些焦急，忙问：“我药庐后面的药草，你带来了么？”
洪烧肉掏出一株开着小白花的植物，上下打量了一番，问：“这草直接吃还是磨碎了外敷？”
谢七步摇摇头，艰难地挪动着身体，将浑圆的肚腹挪到了洪烧肉眼前。
谢七步的脸色有些窘迫，但还是开口了：“帮我把衣服掀起来。”
“啊？”洪烧肉傻傻地看着他，虽然刚才替他擦药的时候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地方全看了一遍，但是现在他如此主动，洪烧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见洪烧肉呆愣当场，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谢七步伸手便自己动起手来，刚上了夹板的手勾着衣服下缘吃力地勾了几下也没能把囚服掀起，反而痛得他闷哼了一声。
这时候洪烧肉才反应过来，也不顾忌什么了，忙帮他掀开衣服的下摆，将他伤痕累累的肚皮露了出来。
再看谢七步已经痛得把脸皱成一团，嘴里嘶嘶地吸着凉气，刚绑好的绷带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
洪烧肉帮他吹着手指，也不知道他干嘛要把肚子晾出来，只能等他下一步吩咐。
待难熬的疼痛渐渐平息，谢七步才喘息着又冒出一句：“脐下三寸，切开一个米字形的口子。”
“啊？”好像从掏出这棵草开始，洪烧肉就只会“啊？”了。
“快……时间要来不及了……”谢七步挣扎着挺起上身，一只手竟又挣扎着要去拿刀子。
洪烧肉见状忙阻止了他，咽了一口唾沫，握着刀的手缓缓向他隆起的下腹靠近。
9
冰冷利器切开身体的触感，让谢七步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着。他紧咬着嘴唇，别过脑袋不去看自己的肚子。
洪烧肉虽说是狱卒一名，见过的血腥场面倒也不少，只是这样亲手将一个人的肌肤切开还是让他心中有些犯怵。他的手抖得比尽力忍受疼痛的谢七步还要厉害。而这无疑加剧了谢七步的痛楚。
终于完成的时候，两个人都全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洪烧肉抬起头，期待地看着谢七步，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谢七步却只是双眼紧闭地瘫在地上，眉头皱得死紧，正在全力抵御疼痛。全身一片片地剧痛，让他分不清到底哪里在痛。起初还能感觉到肚皮上一阵锐痛，到后来却也融入了全身的疼痛之中分辨不出了。
因此洪烧肉完成的时候，他并不知晓，仍只是闭着眼睛全力抵抗着身体的剧痛。
直到洪烧肉叫他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示意洪烧肉把那植物的根部贴近自己肚子上的伤口。
洪烧肉虽然不明所以，但依然照他说的做了，然而那植物的根系刚刚接近谢七步的伤口，居然仿佛活了一般，略微干枯的根系仿佛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争先恐后地朝着他涌着血水的伤口里钻去。
“啊！”一直绷着一根筋，让自己不叫出来，然而这疼痛太过剧烈，一声痛喊脱口而出。身体忍受疼痛的临界点被打破，一声声痛极的呻吟再也抑制不住，不停地从谢七步口中逸出。
“痛……啊！”谢七步的身体不住在地板上扭动，夹板中的手指痉挛着扣住腹侧，用尽全部的意志，谢七步才能抑制住用手扒开那植物的冲动。
全身的肌肉都绷得死紧，刚有愈合迹象的伤口尽数崩裂开，斑斑暗红的灰白囚服上，鲜红的颜色一点点晕开。
洪烧肉见状立马就伸手想把那可怕的植物拿开，伸手一拨，却发现它的根系已经深深地固着在他的血肉之中，用力小了根本就纹丝不动。
他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把谢七步痛惨了。药草的根系已经根植于身体里，他这一扯就仿佛生生撕掉他一层肉一样。只见谢七步浑身剧震，身体猛得一抽，嘴里居然喷出一口暗红的淤血。
“不要……痛……”谢七步嘴里模模糊糊地喊着，一边用肿胀的手推着洪烧肉的手。
洪烧肉本来就被眼前怪力乱神的惊吓吓得够呛，现在更是被谢七步痛楚万分的模样吓得头皮发麻。
“这草到底是什么东西！”
谢七步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搭理他，只是痛苦地捧着肚子扭动呻吟。
洪烧肉看见那株小草本来纤弱的根系进入肚腹之中，居然变得粗壮起来，很快谢七步本就轻薄透明的肚皮上就隆起了一条条暗灰色的肿包。
肚子里的胎儿也受到了刺激，开始在肚子里横冲直撞起来。内外交困，谢七步难受得直把脑袋往地上撞。
怕他伤了自己，洪烧肉从身后揽住了他，把他的头抱在自己怀里，不断地摩挲着他的背部想让他好受一点。
谢七步的头顶在自己的肩窝，力道大得让他感觉自己的肩膀就要被顶穿，半边身子都被他顶得痛得发麻。那他所承受着多么剧烈的痛苦可想而知。
谢七步痛得神智有些迷蒙，上了夹板的双手开始往肚子上乱抓，手指所到之处尽是淋漓的血迹。洪烧肉怕他伤了自己，只好压住他骨头还未愈合的双手，不让他乱动。然而怀里的人居然开始低低呜咽起来。
洪烧肉低头看去，谢七步竟已是满面泪痕。
“大黑……我好痛……我受不住了……”
冰冷利器切开身体的触感，让谢七步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着。他紧咬着嘴唇，别过脑袋不去看自己的肚子。
洪烧肉虽说是狱卒一名，见过的血腥场面倒也不少，只是这样亲手将一个人的肌肤切开还是让他心中有些犯怵。他的手抖得比尽力忍受疼痛的谢七步还要厉害。而这无疑加剧了谢七步的痛楚。
终于完成的时候，两个人都全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洪烧肉抬起头，期待地看着谢七步，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谢七步却只是双眼紧闭地瘫在地上，眉头皱得死紧，正在全力抵御疼痛。全身一片片地剧痛，让他分不清到底哪里在痛。起初还能感觉到肚皮上一阵锐痛，到后来却也融入了全身的疼痛之中分辨不出了。
因此洪烧肉完成的时候，他并不知晓，仍只是闭着眼睛全力抵抗着身体的剧痛。
直到洪烧肉叫他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示意洪烧肉把那植物的根部贴近自己肚子上的伤口。
洪烧肉虽然不明所以，但依然照他说的做了，然而那植物的根系刚刚接近谢七步的伤口，居然仿佛活了一般，略微干枯的根系仿佛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争先恐后地朝着他涌着血水的伤口里钻去。
“啊！”一直绷着一根筋，让自己不叫出来，然而这疼痛太过剧烈，一声痛喊脱口而出。身体忍受疼痛的临界点被打破，一声声痛极的呻吟再也抑制不住，不停地从谢七步口中逸出。
“痛……啊！”谢七步的身体不住在地板上扭动，夹板中的手指痉挛着扣住腹侧，用尽全部的意志，谢七步才能抑制住用手扒开那植物的冲动。
全身的肌肉都绷得死紧，刚有愈合迹象的伤口尽数崩裂开，斑斑暗红的灰白囚服上，鲜红的颜色一点点晕开。
洪烧肉见状立马就伸手想把那可怕的植物拿开，伸手一拨，却发现它的根系已经深深地固着在他的血肉之中，用力小了根本就纹丝不动。
他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把谢七步痛惨了。药草的根系已经根植于身体里，他这一扯就仿佛生生撕掉他一层肉一样。只见谢七步浑身剧震，身体猛得一抽，嘴里居然喷出一口暗红的淤血。
“不要……痛……”谢七步嘴里模模糊糊地喊着，一边用肿胀的手推着洪烧肉的手。
洪烧肉本来就被眼前怪力乱神的惊吓吓得够呛，现在更是被谢七步痛楚万分的模样吓得头皮发麻。
“这草到底是什么东西！”
谢七步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搭理他，只是痛苦地捧着肚子扭动呻吟。
洪烧肉看见那株小草本来纤弱的根系进入肚腹之中，居然变得粗壮起来，很快谢七步本就轻薄透明的肚皮上就隆起了一条条暗灰色的肿包。
肚子里的胎儿也受到了刺激，开始在肚子里横冲直撞起来。内外交困，谢七步难受得直把脑袋往地上撞。
怕他伤了自己，洪烧肉从身后揽住了他，把他的头抱在自己怀里，不断地摩挲着他的背部想让他好受一点。
谢七步的头顶在自己的肩窝，力道大得让他感觉自己的肩膀就要被顶穿，半边身子都被他顶得痛得发麻。那他所承受着多么剧烈的痛苦可想而知。
谢七步痛得神智有些迷蒙，上了夹板的双手开始往肚子上乱抓，手指所到之处尽是淋漓的血迹。洪烧肉怕他伤了自己，只好压住他骨头还未愈合的双手，不让他乱动。然而怀里的人居然开始低低呜咽起来。
洪烧肉低头看去，谢七步竟已是满面泪痕。
“大黑……我好痛……我受不住了……”
10
洪烧肉一愣，大黑是谁？莫非是他养的一条宠物狗？要是皇帝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儿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喊的是一只狗的名字，会不会醋意大发呢？
转念一想，皇帝单名一个“墨”字，这“大黑”……好像是皇帝的乳名呀……
顿时他被自己刚才大不敬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有人知道自己把皇帝和宠物狗相提并论，自己的脑袋估计就不保了吧。
怀里的人身体湿湿冷冷的，透着一股死气，然而却如此全身心地信赖自己，靠在自己的肩膀。
很久以前，也有这样一个男人，像这样依赖自己信任自己，然而却已经不在了。
洪烧肉的心里莫名地有些伤感。
夜晚、囚室、苦苦挣扎的男人，这一系列让人伤感的东西凑到了一起，果然是让人心生凄楚啊……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等到怀里的人终于稍稍平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
洪烧肉再看向谢七步，他的脸色依旧惨白得吓人，肚腹上依旧血色淋漓。只是那原本莹白的小花，竟已变成了欲滴的血色。
谢七步甩甩脑袋，努力找回一丝神智。
平静下来并非是不痛了，而是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挣扎了。
谢七步勉强抬起眼，张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这话甫一出口，谢七步自己也吓了一跳。这暗哑难听的声音真是自己的么？他却不知道在自己丧失意志的时候，惨叫声多么撕心裂肺。
“约莫快天亮了，你好些了么？”
谢七步违心地点点头，扭过脸避开自己的肚子。
种植过胎仙草的胎腹他是看过的，他实在是不敢看到那样恐怖的景象出现在自己身上。
简单的动作引得他一阵喘息。闭着眼睛努力调息了一下，他看向洪烧肉淡淡地道：“连根拔起。”
谢七步的话语尽量简洁，因为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长篇大论地解释了。
见洪烧肉犹在迟疑，又不得不补充道：“这是救陛下的唯一方法。”
洪烧肉一惊。原来还猜测他忍受这非人的痛苦是为了肚子里受尽折磨孩子，却竟是为了现下正安稳地躺在舒适大床上的皇帝。
诬陷这样的人会毒害皇帝，那些人真不会编瞎话。
迟疑着，洪烧肉的手还是缓缓伸向了胎仙草的草茎。
握着那纤弱的草茎，洪烧肉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从草下身体上传来的颤抖。
他一咬牙一闭眼，正要发力拔起草根，却又突然被谢七步制止。
谢七步的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恐惧与慌乱，却努力地让自己平静。
这草拔出来的瞬间，他知道那剧痛自己是肯定受不了的，怕自己立刻痛死过去，谢七步便开始事先交代这草药的熬制方法。
洪烧肉听着只觉得心惊，当他听到这药要连服七天的时候，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只一天就将他折磨成这样，七天可让他怎么熬……
更何况自皇帝中毒以来，所有的衣食**都由戴太医一人严格把关，连皇帝的近侍都做不得手脚，更何况自己一个小小的狱卒？
虽然很不忍心打破谢七步的期望，但他还是将情况如实同他说了。
谢七步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但总不让自己去细想，现在洪烧肉这么说了，他也确实是一筹莫展，现在自己已经是心力交瘁，于是打算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洪烧肉。
他深吸一口气，一个挺身居然翻身跪坐起来。
下腹上的植株随着他身体的动作猛烈地震颤起来。
洪烧肉一愣，大黑是谁？莫非是他养的一条宠物狗？要是皇帝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儿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喊的是一只狗的名字，会不会醋意大发呢？
转念一想，皇帝单名一个“墨”字，这“大黑”……好像是皇帝的乳名呀……
顿时他被自己刚才大不敬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有人知道自己把皇帝和宠物狗相提并论，自己的脑袋估计就不保了吧。
怀里的人身体湿湿冷冷的，透着一股死气，然而却如此全身心地信赖自己，靠在自己的肩膀。
很久以前，也有这样一个男人，像这样依赖自己信任自己，然而却已经不在了。
洪烧肉的心里莫名地有些伤感。
夜晚、囚室、苦苦挣扎的男人，这一系列让人伤感的东西凑到了一起，果然是让人心生凄楚啊……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等到怀里的人终于稍稍平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
洪烧肉再看向谢七步，他的脸色依旧惨白得吓人，肚腹上依旧血色淋漓。只是那原本莹白的小花，竟已变成了欲滴的血色。
谢七步甩甩脑袋，努力找回一丝神智。
平静下来并非是不痛了，而是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挣扎了。
谢七步勉强抬起眼，张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这话甫一出口，谢七步自己也吓了一跳。这暗哑难听的声音真是自己的么？他却不知道在自己丧失意志的时候，惨叫声多么撕心裂肺。
“约莫快天亮了，你好些了么？”
谢七步违心地点点头，扭过脸避开自己的肚子。
种植过胎仙草的胎腹他是看过的，他实在是不敢看到那样恐怖的景象出现在自己身上。
简单的动作引得他一阵喘息。闭着眼睛努力调息了一下，他看向洪烧肉淡淡地道：“连根拔起。”
谢七步的话语尽量简洁，因为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长篇大论地解释了。
见洪烧肉犹在迟疑，又不得不补充道：“这是救陛下的唯一方法。”
洪烧肉一惊。原来还猜测他忍受这非人的痛苦是为了肚子里受尽折磨孩子，却竟是为了现下正安稳地躺在舒适大床上的皇帝。
诬陷这样的人会毒害皇帝，那些人真不会编瞎话。
迟疑着，洪烧肉的手还是缓缓伸向了胎仙草的草茎。
握着那纤弱的草茎，洪烧肉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从草下身体上传来的颤抖。
他一咬牙一闭眼，正要发力拔起草根，却又突然被谢七步制止。
谢七步的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恐惧与慌乱，却努力地让自己平静。
这草拔出来的瞬间，他知道那剧痛自己是肯定受不了的，怕自己立刻痛死过去，谢七步便开始事先交代这草药的熬制方法。
洪烧肉听着只觉得心惊，当他听到这药要连服七天的时候，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只一天就将他折磨成这样，七天可让他怎么熬……
更何况自皇帝中毒以来，所有的衣食**都由戴太医一人严格把关，连皇帝的近侍都做不得手脚，更何况自己一个小小的狱卒？
虽然很不忍心打破谢七步的期望，但他还是将情况如实同他说了。
谢七步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但总不让自己去细想，现在洪烧肉这么说了，他也确实是一筹莫展，现在自己已经是心力交瘁，于是打算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洪烧肉。
他深吸一口气，一个挺身居然翻身跪坐起来。
下腹上的植株随着他身体的动作猛烈地震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