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我这重生有毒》

陈宏被踢出去,撞到浴室门,发出巨大声响,陈宏的惨叫声被他自己死死压在喉咙里。他真的不敢叫太大,只好捂着肚子,疼得在地上滚了两圈。

寝室里其他人被这声动静吵醒,有人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发生什么事了啊?!”鼻音很重,带着睡梦不足的暴躁。

陈宏趴在地上,疼得牙齿打颤。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到头了,你们继续睡吧。”

少年平平无奇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去,莫名带有一种安抚效应。

被吵醒的人很快拉上被子,倒头就睡,重新进入梦乡。

陈宏呲着嘴扭头,从乱糟糟的头发里,看到少年套回被扔在地上的睡裤,然后拉上衣服,低头系纽扣。

几根手指屈起来,相互交错、分离,如此反复。

陈宏疼得大汗淋漓,望向张棉的眼睛里,藏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怨毒。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老子来满足你还不要?!”声音压在喉咙里,羞辱意味满满。

“喔。”张棉愣愣地抬起头,“你是男人啊?”

陈宏:“……”

张棉收拾妥帖后走近陈宏,抬腿,从容地从他身上跨过去。

在陈宏狼狈又阴寒的视线里,张棉偏头,轻轻笑了笑,老实解释道:“走的时候,没看见你。”

那张干净斯文的脸,介于光与暗的交界处,半边浸泡在阴影里,半边沐浴在橘黄色灯光下,露出的微笑――
像野兽露出了爪牙。

张棉转身的时候说:“再有下次,我阉了你。”

声音冷冷淡淡。

陈宏心脏徒然一跳。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7-29 22:33:00 +0800 CST  
张棉穿着睡衣下楼,去学校公厕解决生理问题。刚刚光顾着教训人,都没来得及上厕所。

月光落在枝桠交错的树冠上,洒下淡淡清辉,少年瘦长的身影缓步走过,脚踩在婆娑摇晃的细碎阴影上,有雪落下的声音。

等张棉回来的时候,陈宏已经消失不见了。

张棉大半夜不嫌麻烦,又洗了个澡,然后躺回床上。

陈宏这时正疼得在医院直打滚,经过整整一夜的酝酿,本来就对张棉厌恶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到临界点,愈积愈多。

张棉下手没留力道,陈宏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去医院,恐怕就要英年早逝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郝杨看见张棉的脸色,忍不住惊讶地挑起眉,挠挠头,郝杨有些心虚地问:“我说棉仔,你该不会是昨晚……吃了我的鸡腿闹肚子吧?”

张棉唇色淡淡,眼底有鸦青,闻言,轻轻嗯了声,一边穿羽绒服,一边对郝杨说:“啊,郝哥,我这应该是感冒了。”

张棉说的是老实话,他昨晚大半夜洗澡洗感冒了。

陈宏的床铺空着,被子还保持着昨晚掀开的样子,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寝室里几个大一学生跟他关系一般,除了偶尔集体出去玩的时候会意思意思叫一下,一般不会过问太多他的去向。他们本来就不是同级人,陈宏比他们大了两届。

郝杨说要陪张棉去医院,张棉无情地拒绝,说自己一个人去就行。

郝杨嬉皮笑脸,过意不去,总觉得是自己鸡腿惹的祸,但央了几次也不强求。

市一医院。

张棉捏着挂号单,坐在医院塑料椅上,歪着头打瞌睡。

少年半个下巴都埋进了毛绒绒的围巾里,落在额角的发丝软软翘着尾,扫出宁静的弧度。

当某个从医院电梯下来的男人,西装革履,踩着手工小皮鞋出来时,隔着喧嚷的人群,漫不经心地转眸,瞥见少年干干净净的侧脸。

……清冽冷淡的视线轻轻滑过,转瞬即逝。

跟在男人身后的助理提着没送出去的水果花篮,两人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冥冥之中似乎有所感应,张棉的睡梦忽然变得不安宁。

张棉梦见了自己第一次遇见那个男人的情景。

那是大学毕业后的一次面试,少年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杀到最后。

怀着期许和忐忑,少年走进繁华似锦的大夏,穿梭过忙碌的人群,看着电梯不断往上跳跃的数字,渐渐远离喧嚣。

他略带紧张地推开那扇办公室大门。

白衬黑裤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听到动静微微抬起头,拿起放在一旁的眼镜戴上。

少年走进来,男人礼貌地挺直了身子,闲闲靠在椅背上,抬了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7-30 23:10:00 +0800 CST  
少年听见他问:“新来面试秘书的?”嗓音淡淡。

男人轻轻转动着钢笔,唇角是天生往上翘的弧度,镌刻着两分寡淡和三分矜贵从容。

少年略有些拘谨地点头,双贴着大腿坐下,就像产品自我“推销”一样,讲述着自己的工作理念和大学经验。

男人放下笔,撑起下巴,凝视着少年眼底对未来的期许和渴望。

良久,他低下头,轻轻一笑。

……

这股突如其来的不安来得太过突然,张棉猛地醒来,他皱起眉,环顾四周。

“喔,烧出错觉了。”

这是张棉最后给自己下的总结,认真下的,下完后,他重新换了个姿势,继续补觉。

张棉看完病,医生拿着温度计甩了甩,说发烧39度,然后开了一大堆药。张棉捏着药单,排在长队后面领药。

等从医院出来,发现已经硬生生消磨了大半上午的时间。

往后几天,张棉基本上哪里也没去,除了寝室和图书馆,就算是郝杨再约打球,张棉也以感冒不舒服的理由拒绝了。

值得一提的是,陈宏回来后,向学校申请换宿舍了。

申请通过,陈宏带着几个兄弟回来搬东西,走前,刻意扭过头,看了张棉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

张棉没听见。

在张棉冷淡的目光里,陈宏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然后他拎起行礼,头也不回地离开。

a大里有关张棉的热度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周恒在几大校联合举办的运动会里,获花滑比赛冠军的事儿。

真正火的不是周恒“金融系大佬”这层身份,而是周恒在比赛里的几个短视频。

张棉忙着自学,没怎么关注学校里的事儿。他想毕业后去南方,在某个城市里找份安稳工作,然后谈个女朋友,每年清明节给父母祭拜扫墓。

每每看到张棉忙碌又充实的样子,郝杨抱着篮球网球乒乓球各类球都忍不住啧啧有声地感叹,夸张棉是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

这些日子,张棉和郝杨的关系突飞猛进。

两人会经常开玩笑,好吧,其实只是郝杨单方面开玩笑而已,张棉只是负责接收。

没有任何波动的接收,往往还闷着不回应,一副沉默寡言的呆样。气得郝杨直跳脚,直指着张棉的鼻子说是故意的。

但,这就冤枉张棉了,张棉真不是故意的。

除了这些,郝杨还会偶尔在和女朋友吃完饭后,带些零嘴回来给张棉,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郝杨再没带过鸡腿。

市中心滑冰场。

穿着薄款黑毛衣的男人在冰面上穿梭滑行,绕过男男女女,他滑了几圈,然后抬起手,开始舒展身体。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7-30 23:10:00 +0800 CST  
匀称细长的骨骼缓缓展开,牵动着薄薄的肌理,他将将做了几个动作,周围的人就少了许多,不约而同地散开。

男人微微侧头,露出耳朵里的白色耳机。

他伸出手落在鸭舌帽上,几根手指捏住帽沿往下压了压,一层阴影就这样落在鼻梁上。

旁边几个a大学生赶忙将摄像头对准。

卷发女生站在摄像机后面,歪着脑袋看镜头。画面里的男人在几十秒前奏结束后滑出一条大弧线,冰面上留下利落的弯曲痕迹。

很快,他右臂后摆,单脚点冰。瘦长的身体腾空,旋转,落下。

“呲啦――”一声,冰刃落地那瞬间,地面飞溅出细小的冰渣。

一个漂亮的勾手三周跳!

周围传来小声惊呼,然后是一阵不整齐的巴掌声。

男人向后滑,抬腿旋转时,忽然偏头向镜头望了一眼。

卷发女生站在摄像机后面,精致的脸微愣,视线从镜头移开,对上不远处男人的眼睛,微微一笑。

“老大这水平不比专业选手差啊……感觉又比以前厉害了不少诶。”一个花滑社里的男生看着镜头,感慨完后,又唏嘘起来:

“这次比赛老大得了第一,学校里反响很大,按理来说也不缺新人。要不是冰舞社捣乱,樱樱姐你又扭伤了韧带,咱们也用不着让老大亲自出面,拍宣传视频招人了。”

男生说完,愁眉苦脸地叹气。

卷发女生许樱樱被他故作哀伤的表情逗笑,忍不住打趣:“别这样啊,等视频剪辑好发出去,你还担心咱们社团没人么?”

男生连忙摆手,失笑:“樱樱姐,你知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顿了顿,男生又道:“我只是气不过冰舞社,它们耍手段,居然财大气粗地给社团新人搞优惠活动,要不是这样,我们社怎么会招不够人……”

他愤愤不平,许樱樱被逗笑。

两人没聊多久,旁边几个社团小伙伴招呼他俩一起干活。

穿着薄款黑毛衣的男人随着音乐,舒展出最后几个动作。几个高强度跳跃和旋转让他微微喘气,鼻尖冒出细汗。

结束了。

镜头里,男人摘下帽子。几缕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角,他脚下用力,缓缓滑到摄像机前面。

周围嘈杂声渐小。

男人官方地说:“欢迎a大各系学生加入花滑社,我是花滑社社长,周恒。”

果然,食色性也,周围的女生尖叫起来。

一行人拍完宣传视频后收拾东西返回学校,他们还要早点把视频剪辑好,挂到校园网上去。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7-30 23:11:00 +0800 CST  
周恒穿上外套出来,外面冷风吹起三分寒意,他踏着简单的白色板鞋,裤管在寒风里紧贴小腿,勾勒出流畅的线条。

许樱樱站在外面,耐心等待周恒。

其他人不知是有心撮合还是怎么着,都纷纷说自己有急事,要先走一步。于是,几个电灯泡争先恐后地扛起摄像机,麻溜地离开。

转眼间,只剩下许樱樱和周恒两人。

孤男寡女的。

许樱樱在a大是个低调的白富美,社团里有许多用具都是她出资赞助的,其中就包括今天这架专业性极强的摄像机。

周恒走到许樱樱旁边,身体微微倾斜,挡住冷风。

许樱樱绕了圈胸.前微卷的头发,她偏头笑着,对周恒伸出手。

男人配合地弯下腰。

许樱樱摘掉他头顶上的帽子,拎在手心里,“阿恒,你晚上想吃什么呀?”

两人动作很熟捻,似乎经常这样做。

男人抬起下巴,露出一张出色的脸,雅致异常,目光平和,此时带了点笑意和宠溺,“想吃甜品。樱樱要一起么?”

周恒从不吃甜品,但许樱樱喜欢。

撇开他普通的出身,单从外貌上来看,周恒似乎更加符合富家公子爷的形象,

闻言,许樱樱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她双手背在身后,踩着小皮靴轻快地往前走。

周恒的手虚虚落在许樱樱腰侧,年轻女孩的发尾不时扫过他手臂上的衣服。

男人低眉敛目的眸光在流转间,无声流淌着欲.望和野心。

这对还不是情侣的朋友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暧昧。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7-30 23:11:00 +0800 CST  
张棉吃完医院开的药,感冒没好,反而更加严重,他头昏脑胀的,不得不在郝杨的劝说下选择去医院挂水。

只不过这次的医院换了一家。

“年轻人呐,生病了要早点来看啊!”中年医生忍不住碎碎念叨。

等张棉挂完点滴,拎着新药返回学校时,已经是下午了,雪暂时停下,霞光满天。

因为这家医院离学校很近,最多二十分钟路程,所以张棉选择来回步行。

路过一条巷口时,张棉眼前一黑,几双手从暗处袭来,将张棉套了麻袋!

装药的塑料袋子掉在地上,被几双大脚踩扁,里面的药盒子全挺尸了。

张棉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肚子被陌生人的肩膀磕得生疼,麻袋的灰尘味儿溢满整个口腔。张棉忍不住打出几个喷嚏,刚想动手,却发现两条胳膊被死死压制着。

有人拿绳子捆了张棉的手腕和脚。

电光火石间,张棉脑海里浮现出陈宏离开宿舍前,露出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

一阵颠簸后,张棉被甩到地上。

手擦着粗糙的地面摔出去,直直撞到墙角才停下来,张棉裸在外面的皮肤蹭掉几块皮,火辣辣的疼。

麻袋被粗鲁地扯开,张棉的头被带歪过去,还不等他转脸,就有人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往上扳。

“啧啧啧……”

那只捏住张棉下巴的手暗自使劲,大拇指带着侮辱性地在张棉嘴唇上来回揉搓。

少年的下唇很快破皮出血。

张棉看清楚来人,果然是陈宏。他身后跟着几个健壮挺拔的男人,看起来有点像是从道上找来的。

张棉这副的样子算不上有多惊恐,陈宏不爽地丢开手,拿纸擦了擦,用脚踢了踢张棉的腿:“你说,那天晚上的事儿……应该怎么解决?你掂量掂量,我考虑今天要不要放过你。”

他口中所说的事就是指那天晚上在浴室发生的事,尤其特指他被打的事。

陈宏这么一说,少年就想起那晚的大手和湿漉漉的舌头。张棉抿起唇,拼命压下心底那股恶心感。

古来识时务者为俊杰也,张棉也没有逞强,“你想让我做什么?”

陈宏愣了愣,像是被张棉这副大智若愚的样子惊到了,他愉悦地大笑起来,前俯后仰:“啊呀呀,你小子说话可真是聪明!”

陈宏拍了拍张棉的脸,很快旧事重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天晚上你下手有多狠心里没点逼数?养了这么多天,伤到现在都还没好。”

说完,陈宏不给张棉反应的机会,扬手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张棉被打得偏了头,常年平静的眼里浮现出薄怒,他硬梆梆地说:“是你有错在先。”

陈宏吃惊地俯下身,和张棉眼睛对视:“我哪有错?是你自己洗澡不关门,在厕所里发.骚。”

张棉皱眉:“我没有。”

他没有发.骚。

他是关好门的,是陈宏在他洗澡的时候,不敲门就进来。

“你觉得我今天好不容易把你逮住,会放过你吗?”陈宏盯着张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戏谑。

张棉同样盯着他。

在张棉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睛里,陈宏看到了自己丑陋的面孔,陈宏愣了愣,上一秒还带笑的脸瞬间黑下来,目光阴沉。

他捏住张棉的下巴,语气难辨:“你喜欢男人,拒绝我干什么,难道校园网上那封情书不是你写的?我有什么不好,大家都是玩玩而已,你还当真。”

绳子绑法特殊,张棉解不开,他偏过头,把陈宏的手甩出去,“你好恶心。”

张棉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他将下唇的血沫舔进嘴里,最后合着些微唾液吐出来。

这个吐唾沫的动作在张棉做起来很普通,仿佛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8-01 13:10:00 +0800 CST  
陈宏简直要被他这副样子给气笑了,事实上,他也确实笑了。

陈宏伸脚踹了踹张棉的腿。刚开始动作很轻,越到后面力道越重,最后一脚直接将张棉踢翻在地上。

张棉一声不吭。

陈宏右脚踩在少年单薄的胸膛上,语气欣赏:“挺有骨气的啊你!”

陈宏俯下身,右手搭在那只抬起来的膝盖上,朝张棉露出恶意满满的笑:“不过,有句话你确实说的没错啊……”

陈宏坦然:“我是恶心,”

紧接着,他露出牙齿,右手搭在自己的裤腰带上,“所以,今天怎么能白来?”

气氛冷凝。
张棉的瞳孔微微一缩。

被勒住的手脚不动声色挣扎起来,那粗绳磨在皮肤上,因为挣扎的力气太大,蹭出外皮和血来。

“等等。”张棉仰起脸,“你想做什么?”

陈宏看着张棉难得露出来的恐慌,心情舒畅,他不想听张棉的废话,直接拿胶布封了张棉的嘴,让张棉再吐不出一个字眼来。

张棉这家伙平日里看着闷声不响,一副傻样,但有时候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

正当陈宏解裤子时,按着张棉的一个陌生男人伸出手,拦住陈宏,似乎知道陈宏想做什么,有些不赞同:“我们不是来陪你玩命的,不能弄出人命。”

陈宏有些烦躁地打断他:“事后加钱,放心吧,不会弄出人命。”

紧接着,陈宏不知道想起什么,从裤兜掏出手机,扔给那几个陌生男人,咧嘴笑道:“喏,拿着,等会儿拿着拍照,拍好看点。”

张棉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拼命挣扎起来,陈宏拍了拍张棉的屁.股:“别闹。”

当张棉被几个男人按在地上扯开裤腰带时,约莫就是他人生中最无望的时刻。

少年眼底黯淡无光。
――一片黑暗。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8-01 13:11:00 +0800 CST  
不久后,一辆低调普通的黑色轿车停在巷子前,车轮缓缓停下,碾过地上散落的药盒。

昏黄的天,云霞变幻无穷,像朵紫檀色的鸡冠花,又像一团一团棉花。

半开的窗户里,隐隐传出一道嗓音:“李特助,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

穿着病号服的少年在睡梦里偏过头,眉头拧着,眼里滑出一滴眼泪。

等张棉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干净整洁的病床上,空气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他猛地坐起身,抿紧唇。身上的擦伤已经被处理好了,手上还挂着点滴。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病床旁边削苹果,脸型微圆,体形中等,他看起来耐心充足,削出来的苹果皮没有断过

李特助估摸了下医生说的时间,觉得人差不多该醒了,他将苹果放在白瓷盘里,切成小块。

等李特助弄完抬起头,才发现少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坐在床上,盯着他的脸看,眼神古怪。

李特助清了清嗓子,温声道:“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张棉摇摇头,看到李特助和善的笑脸后,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但脸色依旧惨白。

李特助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抚道:“你已经没事了,别想这么多。对了,你还是学生吧,叫什么名字啊,在哪里念书?”
他企图聊点轻松的话题转移少年的注意力。

张棉深深呼吸了两口气,感觉嘴有异味,他的脸色白得吓人。

李特助看得心里一跳一跳的,连忙安抚道:“啊,那几个人已经被我狠狠揍了顿,被我打跑了!”
他说着,抡了抡自己胖嘟嘟的胳膊。

李特助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见少年猛地低头,呕吐起来,李特助被吓了一大跳,连忙递纸递水递垃圾袋。

张棉后来接过垃圾袋,吐在里面,最开始吐出来的污秽物摊在地上,气味刺鼻。

吐完后,少年的面色终于红润起来,眼神也没有刚开始那么吓人。

张棉给自己灌了点水,对李特助说了声:“谢谢。”
这是他醒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嗓音嘶哑。

李特助刚把地上的呕吐物弄走,就有人打来电话,李特助拿出手机,一边举着扫帚,一边去了外面。

离开前,李特助对张棉说了句:“稍等,我马上回来。”

李特助接完电话后从外面回来,扫帚已经放回去了,他将手机揣进妥帖的西服里,歉意道:
“抱歉,今天下午那群人没抓住,让他们跑了,没能坐进局子里喝杯热茶。”

寡言的少年看了眼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空,他垂下眼睛:“没关系……我可以亲自来。”

张棉这句话说的很轻,李特助没听清楚,他疑惑地啊了一声,然后问道:“你说什么?”

少年抬起头:“我说,很感谢你救了我。”

闻言,李特助十分腼腆地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不用,其实下午是我们老板救的你,不是我。”

他解释道:“那地方是我们公司收购的地皮,本来想今天过去看看的,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一回事。”

李特助说完后,没看到张棉的手指无意识地扣了扣床单。

“真是世风日下呀,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李特助摇头叹息。

李特助是一个思想比较保守的人,对今天下午看到的同性欺压事件,有些反感。面对被欺压的少年,李特助说话很有技巧,语气比较轻快,心里约莫是有点同情。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8-01 13:11:00 +0800 CST  
望着李特助那张熟悉到跟记忆里几乎完全重合的脸,张棉扣紧了床单:“你们老板姓什么?”

提起自家老板,李特助的心情忽然转好,既尊敬又自豪。

他一扫之前的郁闷,扬唇展眉,文质彬彬回答道:“姓江,江老板。”

李特助没有看见,少年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穿着病号服的身体明显晃了晃。

……

临走前,李特助细心地给苹果块插上牙签,并且在果盘旁边放下一张名片。

好吧,放名片这种事是老板亲自要求的,李特助自己完全没有想过。

回想起那个潮湿阴暗的角落,少年狼狈的样子,李特助只记得自己老板当时只说了两个字。
“转身。”

……

大雪纷飞的隆冬里,繁华都市依旧热闹。

h市里又一轮组建起了私人牌局,除明星嫩模外,还叫了几个平时不轻易出山的高档鸭子和鸡。

大家刚到场,才来得及坐下,抬头一看,啧,原来是零点那只鸭王到了。

什么是零点?
只有躺着的份儿。

在坐的大佬们平日里玩过不少,男人和女人对他们而言嘛,大概是没什么区别的,只是乐趣不同而已。

当然,这里面也有不好这口的,私生活很干净,一年两年才开一次荤。

零点那个男人推开门走进来,黑风衣大长腿,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张颓靡的脸,看起来懒洋洋的。

“……是小梦来了啊?来,到我这儿坐。”有人语带笑意说。

沈梦瞥了他一眼,径自找到一处空位坐下,那人扬了扬眉,调侃起来:“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们家小梦胃口挺大嘛……”

说完,那人也没在意,注意力从沈梦身上收回。一个模样清纯的女人到他身边坐下,女人捧着打火机给他点上烟,乖乖坐好。

刚开场而已,大多人举止规矩,绅士有礼,风度翩翩。

又有人调侃沈梦:“今晚老江坐在那儿,小梦你第一次见,有把握拿下他了?”他指的是沈梦紧挨着的那个空位。

近段时间沈梦很少做生意,无怪乎有些人不认识他,就比如说坐在那个空位的“老江”。

沈梦不咸不淡地点头,轻轻嗯了声,显然是提前了解过,奔着目的来的。

那人顿时乐了,“待会儿要是被下了面子可别哭。”

今晚的局,有来头的人很多,好不容易有这么多人凑一块,闻风而来想攀金枝抱大腿的自然也不少。

进来“助兴”的人,撇开那些娱乐圈小花不谈,光平时动动身就几百万入账的高级鸡也不少。男的也有,但数量不多,沈梦一来,就是这里面的极品。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8-01 13:11:00 +0800 CST  
人好少,自己顶顶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8-01 13:12:00 +0800 CST  
在场上坐着的老总只喜欢玩男人的不多,大多都是喜欢玩女人或是男女通吃的。

成全与被成全间的权.色交易。有些人挤破脑袋进来,心甘情愿做菟丝花。

而世间人们对权利和金钱的追逐,大概是永远没有尽头的。这片纸醉金迷,也许是社会常象。

气氛渐渐热起来。

刚开始调侃沈梦的那个男人见沈梦一直盯着那个空位,索性指了条明路出来。他朝沈梦指了指后面的隔间,调笑说:“老江早来了,在里面休息,要不要进去瞧瞧?”

沈梦无谓地点了点头。

那男人原本就是开玩笑,没想到沈梦还真有这胆子,不由闷笑一声低下头,继续打牌,没再说话。

虽说沈梦长得是不耐,以至于刚进来时就有几个不介意尝尝男人的老总想要跟他来段关系,但沈梦谁也没应,全都推了。

看得出来是个倔脾气,比以前刚出来那会儿不上道多了。
像是硬骨头。

但这种事情嘛,在场诸位讲究的都是你情我愿,那几个老总在被沈梦拒绝后也都很有风度,没抓着不放,但总归也有不爽沈梦不识抬举的。

沈梦绕过雕花木屏走进去,休息室明显比外面安静多了,里面摆设复古,矮几上还燃着沉香。

沙发边上坐了个男人,清癯高瘦,微微岔着腿,闭着眼,脖子后仰,银质的细边眼镜被摘下来,随意扔开。

他身上穿了件棉麻衬衣,刚脱下来的呢子大衣挂在旁边的木架上,瘦白手指里捏着串深厚圆润的大木佛珠。

沈梦一眼就认出他了,江家老二,江文远。

房间里有暖气,热乎乎的。
沈梦寻了处江二爷对面的地方坐下,他并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呆着,偶尔掏出手机戳戳游戏。

挨过半个小时,男人小憩睁开眼,沈梦察觉到了,抬头看他。

江二爷看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取下大衣穿上,戴回佛珠后又戴上眼镜,做工精细的小皮鞋转了个头,朝外面走。

镜片后面那双眼睛不经意间转了转,余光落在沈梦身上,一扫而过。
他似乎并不好奇沈梦从哪儿来,也并不好奇他来干什么。

“都自个玩儿,别管我。”江二爷一出来,就这样说道。

众人闹哄哄地调侃两句后转过头,当真是放开玩了,气氛比之前似乎还要热闹两分。

沈梦跟着江文远出来。

男人坐进里面那个空位,翘着腿泡了杯茶。

江二爷喜欢人多的地方,但不喜欢跟人交谈,前几年信了佛,整个人让愈发寡淡无味。
就跟白开水一样。

沈梦没再跟过去,而是抿抿唇坐在了外面,只是时不时看两眼过去。

江二爷都好几年没找过男伴女伴了,距离最近的那位还是三年前的某个国际大影后,那女人当年在娱乐圈里是封神的存在,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无数资源人脉堆积,只为捧她一人直上青云。

不过嘛……

后来那女人扎破避.孕.套怀了江 文远的孩子,脑袋发热要挟江二爷跟她结婚。江二爷没应,到底是个念旧情的人,知道后只是拿掉了孩子,送那女人去了国外。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8-02 20:27:00 +0800 CST  
92楼被吞了,楼楼重新发。
(因为点赞为零,楼楼知道肯定被吞了)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8-03 10:34:00 +0800 CST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8-03 10:45:00 +0800 CST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8-03 10:46:00 +0800 CST  
贴吧上面更的要慢些(因为老是被删),小天使们可以到晋江上面看哦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8-03 18:07:00 +0800 CST  
有小可爱说搜索不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这里可以的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8-04 08:50:00 +0800 CST  
他委屈地理直气壮,那副眉眼在灯光下似乎生动起来。
艳。
艳压群芳。

江二爷好脾气地停下脚,也没恼,他转过身,目光淡淡从沈梦脸上滑过。他手里还捏着烟,最终,低下头吸了两口,对沈梦说:“回去吧。”

……

等入寒冬后,这北方愈发冷了。

张棉请病假在医院躺了几天,关系不错的郝杨带着女朋友来看望他,顺带送了几袋水果。

办出院手续那天,郝杨收到消息,专门开车来接。

一辆普通的黑色小轿车停下来,张棉裹着羽绒服坐进后排,郝杨和他女朋友坐在前面。

“我说棉仔,你这次感冒也太严重了,还好我叫你到医院来检查检查。”

郝杨的女朋友长相不算有多出众,但是很有亲和力,给人感觉很好,就像邻家小妹妹一样。

张棉住院这件事的真正原因估计没多少人知道,陈宏那傻子也不会蠢得到处嚷嚷。

郝杨送张棉回到宿舍,帮忙把张棉的药放到柜子里,完事后甩着车钥匙准备去和女朋友潇洒。

张棉一手揣进羽绒服,一手扶着床栏杆,闷头道:“这次多谢你了,下次请你吃饭。”

郝杨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许是知道张棉的家庭情况,忙拒绝,佯装生气道:“我说棉仔,你这可见外了,不就这么回事儿嘛,还专门请吃饭,我才不要嘞!”

郝杨说着,飞快溜走,顺带关上寝室门。

……张棉的世界再度安静了。

张棉爬上床,盘腿坐着,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支笔和一个黑皮笔记本。

他摊开笔记本放在膝头,扭开笔盖,抿起几乎没什么血色的唇,眉头微微皱着,脸上的表情在郝杨走后渐渐变得内敛和平静,看起来沉默寡言。

――来这世间
我疼得撕心裂肺
忍不住问自己千万遍
什么是原罪
……

黑皮笔记本看起来有些年日了,边角有绒毛。

上半部分是“张棉”的,零零散散,字迹清秀,大多是些生活琐碎,无忧无虑。下半部分是张棉的,笔势内敛,遒劲有力,篇幅大幅度缩减,有时候三行,有时候两行。

日期在张家父母去世时断过,后来又续上,间隔有一个多月。

回学校的第一天晚上,张棉没像往常一样呆在寝室里,而是穿上外套一个人去了外面。

陈宏和兄弟吃完饭回来,他已经让人打听到张棉出院了,陈宏走在路上思量着,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去找那小子,好让他看看自己手里握着的好东西。

陈宏之所以没直接去医院找,大概是有点顾忌那天突然出现的男人,不敢随意跑到医院闹腾。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算自己仁慈,再给张棉那小子几天喘息的时间。

不知想到什么,陈宏突然心情愉快起来,甚至忍不住嘴唇上扬。

旁边那兄弟问他:“……沃草!陈宏你发.春啊!什么表情啊你那是?”

当然……
是发春了。

想起那天下午少年被他脱了裤子按在墙角,腰上弯出的线,嘴上撑破的皮。

陈宏忍不住搓搓手,似乎指间还有那两颗胸前小粒揉起来的手感,他嘴里笑笑说:“发p的春,你宏哥找到马.子了。”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8-04 08:55:00 +0800 CST  
那人惊讶起来:“哪个漂亮妹子被你骗到手了?谁这么不长记性。”他说完,被陈宏笑着捶了一拳。

陈宏体育特长进a大,长得高高壮壮,五官端正耐看,表皮看起来很不错,但内里渣,哄过不少小妹妹跟他上.床,算是情场老手。

两人聊着聊着进了鹅卵小道,旁边有树和灌木丛,光线一下子暗下来,从树隙里能看到不远处的人工湖,在月光下波光粼粼。

一个瘦长的人影靠在前面树干上,脚底踩着雪,似乎在等人。

待陈宏两人走近,那人面貌在模糊的光线里渐渐清晰起来。

身旁的兄弟拐了拐陈宏的胳膊,疑问:“你朋友?”

陈宏看了一眼,然后不轻不重地头:“嗯。”我马.子。
他恶意满满地在心里补了一句。

那兄弟哦了一声,见两人似乎有话要说,很上道地拍了拍陈宏的肩,“那我先走了。”

陈宏想了想,点头。

等人一走,陈宏直直走到张棉面前,期间吹了声口哨,有些挑衅意味,他似乎已经忘了少年在卫生间里露出过的身手。

“……这大晚上的,专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指教吗?”

陈宏语气轻佻,他见过少年最狼狈最落魄的样子,曾经的忌惮被掩埋进地底,不见踪影。

张棉向外走了两步,离开树冠落下的阴影,高高瘦瘦的身体迈入光线里,脸部轮廓愈发清晰起来。

那双眼睛看向陈宏时,干净透彻,平静无波。

陈宏跟他对视两秒后不自在地转过头,熟悉的恐慌爬上心头,陈宏脸上原本戏谑的表情消失了,有些不耐烦地说:“怎么,还想打我啊?……别忘了我手里那些照片。”

见张棉没说话,陈宏莫名松了口气,以为他怕了,又不知不觉胆大起来,“本来我还想着再过几天,把照片洗出来给你看看。”他咬着字,似乎有意羞辱。

张棉从始至终都目光平静,待陈宏说完后,他忽然弯了弯唇,很淡的弧度,向这个蠢笨自大的男人陈述了一个事实:
“你今晚身边没带人。”

声音带笑,略含深意,像是从幽潭里吹过来的寒风。

……

陈宏眼皮子一跳,尾脊骨蹿出一股凉意,他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张棉逼近他,那双一直揣在羽绒服里的手拿出来。

四周静悄悄的,陈宏慌乱地扫了一圈发现没人,少年稳稳当当的步子不断落在鹅卵石上,令他恐惧丛生。

少年那双手漫不经心地握紧时,骨节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陈宏想跑,刚转身,张棉一脚踹上他的屁股!

健壮结实的男人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膝盖砸在鹅卵石上,剧痛横生,陈宏眦目欲裂,忍不住爆了粗口,“我.草.你.妈!”

他迅速爬起来,也没想着跑了,抡起拳头就往张棉身上砸!胳膊上的肌肉绷起来,将皮衣撑得满满的。

他表情狰狞:“张棉我告诉你,你信不信老.子把那些照片贴满全校,让所有人都知道***有多.骚――!”

张棉表情冷淡,陈宏的话在他听来不痛不痒。

拳头每次落下来的时候,似带风,张棉连连侧身,准确躲开。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8-04 08:56:00 +0800 CST  
陈宏紧发狠的样子有些摄人,他见打不中,甩了一个虚招,下盘跟着猛扫腿。

张棉避躲不及,脚下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出去。

陈宏赶紧乘胜追击。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8-04 08:56:00 +0800 CST  
张棉及时扶住旁边的树干,当陈宏的拳头再度落下时,少年徒手接住。

先卸了力,一拽一扭。

陈宏手臂发麻,被张棉拽住的拳头想缩也缩不回来,力道很大,陈宏的手被捏得生疼。

陈宏又猛地被推开,身子直往后退,还不等他看清,张棉又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狠辣地难以想象,陈宏感觉肠子都在扭曲。

“嘭!”

健硕的男人被揪住头发,两只膝盖重重跪在地上,被人单脚踩着。

陈宏呼吸急促,梗着脖子往上扬,顺着张棉干干净净的白色羽绒服往看上,看到少年的下颌。

“哈、哈――”陈宏大口出着气,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张棉的声音幽幽地在上面响起来,“知道我那天在想什么吗?”

拽着陈宏头发的手收紧,陈宏感觉自己头皮都快被扯掉了,他忍着痛回答:“不……不知道!”

陈宏前面的白色羽绒服弯出几道褶皱,边缘微微绷起,勾勒出少年细瘦的腰身。

张棉俯身在他耳边:“我在想,该怎么弄.死你。”

闷头闷脑的话语,语气跟往常一样,从少年嘴里说出来,不轻不重。

陈宏被迫看向少年的眼睛,那双眼睛平静得很,就算此时以压倒性的胜利将他踩在脚下,也没有任何高兴。

陈宏的心脏因为这句话剧烈颤抖起来,不过很快,张棉的下句话又让他松了口气。

“但我不想进局子,为你这种人赔上自己,太不理智了。”

张棉说着,抬起脚,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他将手重新揣进羽绒服里,树冠上的阴影再次落到脸上,张棉嗓音平稳:“我想了想,我还有很长的未来……”

陈宏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全身都在疼。他似乎真的被张棉打怕了,还不等张棉说完,就聪明地掏出手机,扔到张棉脚下,边呻.吟边说:“照片都在里面,我没有备份。”

张棉看了陈宏一眼,似乎有些意外这人的听话,他捡起手机,删掉那些照片,神情冷漠。

手机屏幕在夜间发光。

偶然翻过一张照片,里面的少年被按在地上,裤子下垮,腰窝那里有一片黑纹,像水波一样蔓延到后臀,纹理细腻诡异。

张棉的手无意识落到腰侧,隔着衣服滑过。
……他发现了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陌生东西。

“你那玩意儿很漂亮是吧?在哪儿弄的,告诉我,我也去弄一个。”

少年不经意间微变的表情和突兀的肢体动作落在陈宏眼里,他忽然忍着疼咧嘴笑起来。

似乎知道张棉在想什么,陈宏畏惧之余犯贱地挑衅起来,说话的时候,一边颤抖不安,一边兴奋刺激。

回想起他刚开始看到张棉后腰的“纹身”时,还忍不住多摸了两把,心里砰砰跳,只觉得性感得要人命,想让他立马骑上去。

陈宏的声音阴阳怪气,张棉没搭理他。

手机被扔回原地,鹅卵石上落下少年步履从容的脚步,踩着月色和清冷,渐渐远去,不远处湖面微漾,吹起一圈圈波纹。

楼主 北行的小号  发布于 2019-08-06 20:57:00 +0800 CST  

楼主:北行的小号

字数:38254

发表时间:2019-07-28 03:1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0-29 20:04:0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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