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快穿之任务人生》BY默坐静思

第六十一章 龙支遇险

楼主 默坐静思233  发布于 2018-12-01 15:02:00 +0800 CST  

“集合,列阵!”宁文拔出长剑,高声下令。

兵士虽然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而慌乱,但是长期的训练让他们的行动要比思维更迅速。很快,两个防护圈形成,一个将公主团团围在中间,一个如盾牌一样立在车队前面。

蛮人的骑兵在第一波冲击之后迅速集结,如一根长矛,目标明确地朝着车队的方向冲去。

敌人的目标是金银财物,安平本该送了一口气,却觉得眼前情况有些怪异,于是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宁文,却看见他专注地看着河边,双拳握紧仿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不顾一切冲出去。

安平顺着宁文的视线看到了安静,意料之中。能让宁文出现此种表情的还能有谁。
少年趴在草地上,脆弱地让人心生怜惜。


蛮人冲击两次,眼见两股防护成犄角回援之势,心知机会已去,便毫无留恋快速离开。然而,他们在跃马过河的时候,发现了安静。

宁文的心瞬间悬起。行动快过思维,翻身上马冲了过去。

“不要。这是调虎离山!”宁文上马的瞬间,安平就明白了。一切的怪异之处在于太过意料之中,完全不像一场为了财物的突袭,反而像是剧本编排好的演习。有在此处设伏的智谋,这就不会是一场一时兴起的劫财。


宁文的马似乎有一瞬间的停顿。然后很快冲过河岸追着蛮人去了。那一瞬间的停顿似乎只是安平的幻想。

灾难就这样来了,一如安平的猜测。另一队骑兵凭空出现朝着安平冲了过来。十几骑人马随着宁文去追人,所以安平身边只剩手持长枪的步兵。

一切只是一瞬间,那些逃跑和抵抗。等安平再回神,已经趴在马背上离车队越来越远。

颠簸的马背上,安平似乎看见了宁文追了过来。他努力抬起头,带着希冀和期盼。然后看到,宁文追了过来,怀里呵护着安静。

马鞍挤压胃部,整个人横在马背上抖得如同面条。安平维持不住抬头的姿势。

算了,即便看到又如何。你心中期盼他为你而来,却也知道,他其实为公主而来。为责任而来。

一滴眼泪滑出眼角。心底是淡淡的遗憾。

安平想看看宁文的表情。想知道,自己被掳走,他是否会担心。

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何必再为自己单方面的爱去幻想他的回应。他毫不犹豫冲出去的时候不就说明一切了吗。即便身为公主的自己是他军人的职责,在下意识的选择里,也排在那个少年之后。

此时还要再执迷不悟吗!一切都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安平在心中呵斥自己。你从他拒婚时就应该明白,却如同懦夫一般心存幻想!


安平垂落的手渐渐收紧。不可以让自己有事,身为吴国的公主。

快马疾行两夜一天,终于在天色将明的时候停下。安平在两天一夜的赶路中被裹上了厚厚的兽皮,从一个马背换到又一个马背。
这里不是中原腹地,即便吴兵骑术了得,最后也还是被熟知地形的蛮人甩在身后,直至看不见踪影。
没有被立刻杀死,安平知道自己暂时性命无忧,只是不知道蛮人有什么计划,而自己在这个计划中又是什么角色。

笨重的木质栅栏缓缓拉开,一队轻骑长驱直入,最后停在最大的帐篷前。翻身下马,一个一人长的兽皮卷被领头的大汉单手夹在身侧,抱进大帐。
帐篷内两排人相对端坐,似乎等候多时。上首之人虎背熊腰,身穿兽皮,明显不是吴人,与身侧的中年身着长衫的男人体型形成鲜明对比。
大汉将兽皮卷放在地上,单膝一礼,大声道:“幸不辱命!”
于是帐篷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喝彩。


“怎么可以对我们的天朝公主如此无礼。”一个文气有礼声音在喝彩声中突兀地响起,更突兀的是,满屋瞬间安静下来。
紧接着安平就感觉到有人走向自己,头顶处的洞被一片阴影遮住,然后,兽皮卷被打了开。
带着兴奋和躁动的大帐内一瞬间安静下来。安平慢慢站起身,缓缓理顺自己的头发,朝着面前人勾唇一笑。


带着几分不确定,大帐首座上的男人出声问道:“这是,吴国,公主?”
因为面前站着的人虽然身着女装,但是头发披散下来,一张脸英气尽显,不觉女气。更重要的,虽然脸色难看,却并不憔悴,这是一个娇滴滴的公主历经颠簸出现在此处后不应该具有的状态。


“这是吴国公主。”站在安平面前的长衫男子语气依然文气有礼,但同时又坚定不容人质疑。
“去岁使臣带回来的画像上便是此人,大王可以细看。”男子补充道,同时侧身方便首座上的人打量安平。


首座之人第一眼被安平的气势迷惑,此时再看,果然五官和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心底一松。接着便是惊艳。吴国公主真如传闻中一样国色天香。眼底随即流露出垂涎。
安平情态放松地任人打量。“你们要抓吴国公主有什么阴谋?”


“怎么能说是阴谋呢。”文气的男人轻轻摇头,仿若和好友谈天,态度随意亲切。“只是我们大王仰慕公主已久,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没错!”首座上的大王直勾勾看着安平。“草原上的人都性情直爽光明磊落,喜欢的就要抢过来。丁令那个小子自己的媳妇护不住,可怪不了别人。”大帐里爆发出又一阵笑声,众人大声附和。
“美人公主,你现在是我的了,我会好好待你的。”


安平浅笑着听人说完。“是吗。藏头露尾行鼠辈之事也敢说光明磊落。骑兵和马匹身上没有任何一个部落的标记。快马两天一夜无论朝哪个方向也不可能走出我吴国地界。你们遮掩身份鼠藏此处,还说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大帐一时间安静非常。首座上的大王危险地眯起眼睛。“没想到公主竟然如此好见识,真是让人惊叹。不过你猜测出了又如何。现在你人在这里,就说明我们的‘阴谋’成功了。”
安平笑了。那笑容灿烂华丽,却让大帐之中的人惊艳的同时心底生出不安。
“吴王九子一女,为女起名安平,以名为封号称安平公主,以昭示对其宠爱非常。”安平直视首座上的男人,缓缓道来:“然帝宠爱越重,忧虑越重。以公主安危为虑,遍寻吴国容貌相似者以……”
“胡说!”安平还没有说完,首座上的大王手边的茶盏就砸了过来,人也随后到眼前。之前文气有礼的长衫男子也上前一步,可是下一刻就被大王挥开了。
衣襟被人粗暴地拉开,白皙如羊脂玉的胸膛露了出来,平坦得做不得假。

楼主 默坐静思233  发布于 2018-12-01 15:03:00 +0800 CST  
emmm,以楼主的渣文笔,怕没写清楚,这里给大家捋一捋目前为止顺时间线剧情哈。
公主请皇帝赐婚,被宁文拒绝。
公主顺应皇帝的意思和亲,宁文护送。
公主喜欢宁文,被拒婚,又见宁文喜欢安静,一遍遍在心中劝自己死心。(不就是失恋吗!咱分分钟结婚!←并不)
宁文喜欢的是安静。他以为公主是公主。
PS:此安静非安静,这里就不剧透了。

PPS:此公主非彼公主,这个可以解释一下——公主是他,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PPPS:宁文有病,最最后会说明的。不过聪明的小天使可能看到中间就知道他是什么病了。

楼主 默坐静思233  发布于 2018-12-01 22:08:00 +0800 CST  
第六十二章 真假公主

楼主 默坐静思233  发布于 2018-12-09 21:35:00 +0800 CST  

安平被粗暴地扔在地上。抬手收拢衣襟,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

一侧的桌案被抬脚踢翻,帐中的众人低头小心翼翼躲开大王的怒气。
在帐中转了两圈,大王最后将怒气指向文气有礼的长衫男子。“你不是说此计万无一失吗!现在什么情况!”声音几乎要掀翻整个帐篷。

男子无视大王的怒气,退后一步,神态自若。“此时当务之急是追回派出的使节。”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信誓旦旦保证计划不会出错,我怎么会那么早就派人出去!”

“大王息怒。此事只是横生枝节,不足为虑,也与我们的大计无碍。”男人的淡然沉稳让安平心生不安。只是几句话,暴躁的大王就安静下来。这是什么人,他们在策划什么。
“既然此人只是替身,对吴国来说此次劫掠就只是一次小小的风波,有惊无险。他们定会追查此事,却一定不会大动干戈。这样,便与我们无扰。”
“哼。”大王重重出一口气。“那也打草惊蛇了!下次想抓人还能这么容易吗!”
文气有礼的男子微微一笑,自信道:“大王勿忧。下次,只会更加容易!”
“嗯?”
“经此一事,吴国兵士必定更加警惕,打起十二分精神。”
“那还能容易!这次完全是攻其不备。等他们严防死守提高警惕,我们有什么本事打得过他们!”
“此去圣城还有半月路程。路上我们再数次派轻骑突袭,选人困马乏之时。如此,他们必然时时绷紧神经。半月之后,必定强弩之末。到时我们伪装成丁令手下,令其放松警惕,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必可一击取胜。”


安平的心骤然缩紧。此人好深的心机。


本来盛怒的大王听完,连连拍手,大声说好。“军师果然计谋过人!好!好!好!”

安平心神动荡,失了平静。“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所图何事!”


此时众人才从军师的计划中醒过神,忆起这里还有一个俘虏。“依军师之意,此人该如何处置。”大王此时心情大好,话语中对中年男子再次有礼起来。

“这个人怎么也是左部千骑辛辛苦苦为大王抓来的,又是个难得的美人。可不能浪费。只是,……”
大王听军师的话,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只是什么?军师有何顾虑但说无妨。”
“只是,此人有些胆识谋略,又知晓我们的安排,不得不防。不如让左部千骑废了他的手脚,到时候再送到大王帐中。”
大王闻言露出一丝不满,但是最后只是拜拜手,表示同意。


安平心惊不已。此人好恶毒的心。他故意让自己听去计划,为了防止大王一时任性不听他的建议要保安平完整;又将安平交到左部千骑手中,因为他对左部千骑有恩,而安平之于左部千骑有仇——他的几句话让左部千骑免了失职之罚,而安平是左部千骑失职的罪魁祸首。
或许此人还有别的目的?他明明可以直接杀了自己。如果他针对自己的算计只是因为自己导致他计划失败而心生报复,那么此人心思之狠毒程度实在罕见。


左部千骑,之前抱着兽皮卷的大汉,上前拎起安平,抬脚要走出帐门。
“等一下”,大王贪恋地看着安平的脸,在左部千骑出门前补充道。“别弄得太破烂。玩起来不能尽兴。”
左部千骑恭敬应下,继续粗暴拎着安平出去。心中翻滚着愤恨和快意。都是这个**,如果不是军师计谋过人安抚了大王,自己一行人必定要被惩罚。现在这个人落在自己手里,无论如何要出一口恶气。


安平被拖拽着拉出大帐,下意识观察这个营地,却越看越灰心。这里明显是新建不久。而且整个营地没有丝毫部落的独特标记,就连细枝末节也都循规蹈矩,没透出一点信息。
所有的观察和思考在最后化为一个问题:那个军师究竟是何人?
然而安平并没有太多心思思考这个问题。
身体被重重摔在地上。刚站起身四肢就被按到一条长石上。左部千骑翘起一边嘴角,带着安平的视线看向旁边架子上的一排工具。视线来回扫过,最后停在马头大小的大铁锤上。


安平视线随着千骑长移动。奇怪,明明即将被施以酷刑,心中却并没有担忧。安平甚至分神计算了铁锤的重量。


“千骑长,大王让……”看见千骑长拿起铁锤,按住安平四肢的大汉有些迟疑。这一锤下去,脚都被要砸成肉酱,若惹得大王不满自己等人定要受罚。
“大王只要玩得尽兴,留着他的膝盖和手肘就是了。有反抗才能尽兴吗。”千骑长脸上的笑容让人厌恶恶心。“但是,手和脚就不用留了,也没必要再治好。”
能被派出去,也不是只懂听令的莽汉。左部千骑的打算是绝了安平以后受宠的可能,为自己免了一份隐患。就算这张脸再好看又如何,手脚被砸烂,待新鲜劲一过,大王可不会对着恶心的烂手烂脚生出宠溺的心思。


膝盖和手肘被固定住,安平的力气不足以和四个草原上的壮汉抗衡。只能眼睁睁看着几十斤重的铁锤被高高举起。直到铁锤落下,安平仍觉得一切都不真实,直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拉扯回理智,一直淡然自若的安平此时终于有了一瞬间的慌乱。

宁文!——疼痛中,安平在心里凄厉地喊出一个名字。

那个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的铁锤似乎砸在安平幻想出的七彩琉璃罩上,砸碎了他心中最后存留的幻想。
眼睛因剧痛涌出生理性的泪水,安平看着碧蓝天空,仿佛看见一片片七彩的琉璃碎片上两个人甜蜜相拥——青年笑容宠溺,美好异常。他说,无论如何我都会认出你,不让你受丝毫损伤。被青年拥在怀中的人听到这句话笑了,如水墨晕染开的牡丹,华贵美丽得让人一阵心悸忍不住要屏住呼吸,他摇摇头,似是不信,笑意却加深。


原来,我信了。信你会认出我,信你不会让我受到丝毫伤害。
即便此时,双脚已废,我也信,信你一定会认出自己深爱的人,信你不会让他受丝毫伤害。
只是,我此时才知道那个人不是我,才相信那个人真的不是我。


“呵!”眼泪顺眼角滑落,安平笑了。这个笑容仿佛从新鲜血肉上生长出来的曼珠沙华,泣血燃烧。

楼主 默坐静思233  发布于 2018-12-09 21:35:00 +0800 CST  
第六十三章 如此歉意

楼主 默坐静思233  发布于 2018-12-14 21:16:00 +0800 CST  

宁文带13骑人马紧紧咬在蛮人身后,却还是在第二天半夜失去对方踪影。天降大雪,不多时,马蹄的痕迹消失在没过脚背的雪盖下。
纯白的雪花飞絮般飘落,密密麻麻,惹得宁文心中一阵烦躁。
伸手拍了拍马脖子,安抚原地踏步的伙伴。抬头前看,山坡顶部视野宽阔,低凹谷地上稀稀拉拉几株枯木清晰可见,再无其它。

“兵分三路,焰火为号,非紧急情况不得私自行动。”

“是!”整齐划一的回答,沉稳有力,躁动的马匹似乎也被声音中的气势影响,不再乱动,齐齐喷出鼻息,似回应号令。

“走!”宁文一声令下,率先朝正北方向追击。


快一点,再快一点!总觉得马鞭还要挥的再快一点。躁动的感觉仿佛从后面追来,紧咬在宁文身上,似乎再快一点就可将它甩掉。宁文不断催马,很快与另外三人拉开一段距离。雪花不时落在眼睫上,让他心底烦躁更胜。

天色终于大亮,地上的痕迹终于再次清晰可见。一行人长长吐出一口气,放出信号,随后沿着痕迹顺藤摸瓜。


***

安平醒过来时四肢毫无知觉。

手脚都,没了吗。

一滴水挂在树枝上,在正空的太阳下流转着五彩光华。

哒。水滴掉落砸在安平眼皮上,竟带着暖意。安平终于从恍惚中回神,发现自己躺在雪地上,长条巨石就在不远处,转头可见。挣扎着坐起来,看到膝盖以下被埋在雪里,而双手,还在。

呵。这是怕自己撑不住死了不好交差才留下自己的双手?安平心中猜测。

上唇有些粘腻,安平抬手擦拭,在白玉的手背上划下一抹铁红。哦,对了,铁锤落下时自己不争气地吐血晕过去了。原来是这一口血救了自己的双手。安平有点开心地自嘲。


此时已是正午,才过去三个时辰。整个营地不复之前宁静,声音嘈杂,空地上也突然多出了很多东西。
他们要走。安平心中肯定。看着几辆已经装载好的牛车,不远处仍圈着几十只牛羊,甚至有老弱和女人。如果不是之前的亲身经历,自己都要误会这只是一群普通逐水草而居的平民。
然而当务之急是自救。以长衫男子的智谋,宁文领军紧追不放,久之必然引起怀疑,那时情况于自己和大局更加不利。

拨开厚实的雪层,将双脚拖出来。安平一时愣住,短靴好好的穿在脚上,如果不是血迹染红整个鞋面,都要让人怀疑之前只是一场噩梦。真该感谢这样的天气,止住了血,还止住了疼。感觉不到疼,便是不疼。

揉搓着冻僵的膝盖,安平一遍警惕四周,一边小心翼翼半站起身。

这里位于营地边缘,背靠高山,背阴,离那些帐篷都有些距离,但是因为地方开阔无遮挡,这里的情况倒是一目了然。

安平静静等着。没过多久,空地上忙碌的群众逐渐减少,营地各处飘出食物的热气和香味。
就是现在。安平心道。

用力搓热双手,走向背后的栅栏。

“哗啦”。一条手腕粗细的铁链被拉动而发出闷闷的响声。此时安平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被锁住,一根直径脖子粗细的铁链挂在小臂上,盖在衣袖下。

铁链明显不是用来锁人的,太粗了。此时稳稳挂在安平身上,是因为铁环中间冻实的厚厚的冰。没时间了,安平将左臂狠狠砸向木质栅栏,冰碎了,带下一大块皮肉。

心脏碰碰跳的很快。安平的脑子很空,什么也没想,只记得要翻过去,跑出去。

双脚失了灵活,艰难地靠双手翻越成功,然后是一刻不敢松懈的奔跑。

这是一个鲁莽冒险的越狱计划,只要有人发现,安平很快会被追上抓回。所以他的一切先机就是在他们发现之前跑远一点。还有,还有,希望宁文已经追了过来。


跑了很久,或者并没有很久,两天滴水未进加之低温和失血,安平开始觉得天地都在旋转。原本雪白的地面和灰色的树木在前方渐渐模糊,最后,晃眼的日光下,安平看到了一个青年——是宁文。他站在阳光下朝安平张开双臂,脸上挂着宠溺的笑。

这不是真实的,我知道,却不舍打碎。

寒冷迟钝了一切的感觉,安平心中只剩下坚持。山顶似乎近在眼前,只要翻过去。阳光将那里照的耀眼明亮。安平看到宁文了,他站在那里,笑着向他张开双臂。

“蚊子。”安平笑了,笑容在冻僵的脸上还未绽放就消失了。他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蚊子!”
“镜子!”
“死蚊子!”
“破镜子……”
两个少年幼稚地斗嘴,却乐此不疲。

宁文的心陡然痛了一下。三两步连跑带爬过去接住倒下的人。


安静不是被送回龙支了吗。所以,这是公主!宁文心道。收起一瞬间的慌乱,将心思重新投入眼下的困境。

“分三路迷惑敌人,不要正面冲突。”宁文下令。
“是!”
三条相似的痕迹朝三个不同的方向往山下蜿蜒而去。宁文背起安平,转过身,小心地顺着他们上山时路径往回走。那里是上风口,雪层比别的地方薄,只要风不停,雪会逐渐被吹干净,不留下痕迹。


宁文背着安平,一直缠着自己的烦躁在这一瞬间消散干净,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是安静?”宁文声音嘶哑,听起来像是一声咕哝。“不,是公主。”


宁文抱着安平在一处浅坑躲了一下午,可以看见敌人的炊烟远去,而援军最迟傍晚便会到了。
怀里的人轻微动了一下,宁文立刻低头,就见安平慢慢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自己,然后笑了。“你笑什么?”宁文下意识开口。

“笑个傻子。”安平晓得更加开心。这个梦好真实,真好。

宁文的表情凝住,眉头拧起。“安静?”宁文试探地问。

“嗯。蚊子。”安平以气音回到。

宁文抱住安平的手臂瞬间收紧。许久,宁文又问,带着犹豫,“公主?”

“嗯。将军。呵呵。”安平的声音更弱,但是语气却很欢快。

宁文觉得自己的脑子乱了,原本清晰的故事变得复杂起来,一切都变了位置,却又似乎并不是不对。
他紧紧拥住安平,雪地里,两个人彼此贴近。


“镜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宁文贴着安平的耳朵,缓缓说。

“嗯?”安平两腮通红,额头上还隐隐沁着汗珠。他有点烧糊涂了。和宁文的第一次见面?安平笑了。那时他十二岁,第一次跟随父王到神机营,坐在校场边看演武。然后一个小子坐到他身边,一直不停地说话。
他记得自己很不耐烦,小子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耳边仿佛有个蚊子一个嗡嗡叫个不停。最后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安静!”
然后那个聒噪的小子真的安静了。随后,他便被抱住,勒得快断气。
“你叫安静。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那时安平觉得自己所有的修养都被消耗干净,咬牙切齿想要将勒得自己不能喘气的自己的小子暴揍一顿。他一定是故意的!竟然敢戏弄皇家成员!

想到过去,安平笑意更深。


“我们第一次见面,”宁文没有看到安平的表情,继续说。“上元节的时候,在我家的后院,记得吗?那时我才七岁。你说你叫安静,我一直记得。”


笑容僵在脸上。安平一阵惶恐,心中大叫着不要。


“我那时想,你的声音真好听,我也会一直记得。”宁文继续说。


不要!这不是自己的梦吗,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希望走。宁文,求你,不要说。


“我觉得我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喜欢你。”


不!

但是,梦还是碎了。安平觉得好冷,连迷糊的头脑也被冻得清醒了一些。清醒了之后,更觉得讽刺异常。原来,一直都不是自己。
整整六年的自以为是。够了。心脏被一只手攥紧,痛。不是第一次了,还是痛。安平没有醒着等到疼痛平复,意识已经先一步昏沉过去。


宁文收紧手臂,转头将额头紧紧贴在安平的鬓角。“对不起。”气音很轻,却又千斤沉重。
“我说过无论如何都会认出你,却认错了人。”只要接受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性,一切就都顺理成章。宁文只是和天下人一样,从没有想过,公主可能不是女子。

“对不起。”承诺了却没有做到,辜负了你的心意。
“但是,不会了。”

楼主 默坐静思233  发布于 2018-12-14 21:17:00 +0800 CST  
发生了灵异事件!



楼主 默坐静思233  发布于 2018-12-16 11:10:00 +0800 CST  
被灵异的第六十三章

宁文带13骑人马紧紧咬在蛮人身后,却还是在第二天半夜失去对方踪影。天降大雪,不多时,马蹄的痕迹消失在没过脚背的雪盖下。
纯白的雪花飞絮般飘落,密密麻麻,惹得宁文心中一阵烦躁。
伸手拍了拍马脖子,安抚原地踏步的伙伴。抬头前看,山坡顶部视野宽阔,低凹谷地上稀稀拉拉几株枯木清晰可见,再无其它。

“兵分三路,焰火为号,非紧急情况不得私自行动。”

“是!”整齐划一的回答,沉稳有力,躁动的马匹似乎也被声音中的气势影响,不再乱动,齐齐喷出鼻息,似回应号令。

“走!”宁文一声令下,率先朝正北方向追击。


快一点,再快一点!总觉得马鞭还要挥的再快一点。躁动的感觉仿佛从后面追来,紧咬在宁文身上,似乎再快一点就可将它甩掉。宁文不断催马,很快与另外三人拉开一段距离。雪花不时落在眼睫上,让他心底烦躁更胜。

天色终于大亮,地上的痕迹终于再次清晰可见。一行人长长吐出一口气,放出信号,随后沿着痕迹顺藤摸瓜。


***

安平醒过来时四肢毫无知觉。

手脚都,没了吗。

一滴水挂在树枝上,在正空的太阳下流转着五彩光华。

哒。水滴掉落砸在安平眼皮上,竟带着暖意。安平终于从恍惚中回神,发现自己躺在雪地上,长条巨石就在不远处,转头可见。挣扎着坐起来,看到膝盖以下被埋在雪里,而双手,还在。

呵。这是怕自己撑不住死了不好交差才留下自己的双手?安平心中猜测。

上唇有些粘腻,安平抬手擦拭,在白玉的手背上划下一抹铁红。哦,对了,铁锤落下时自己不争气地吐血晕过去了。原来是这一口血救了自己的双手。安平有点开心地自嘲。


此时已是正午,才过去三个时辰。整个营地不复之前宁静,声音嘈杂,空地上也突然多出了很多东西。
他们要走。安平心中肯定。看着几辆已经装载好的牛车,不远处仍圈着几十只牛羊,甚至有老弱和女人。如果不是之前的亲身经历,自己都要误会这只是一群普通逐水草而居的平民。
然而当务之急是自救。以长衫男子的智谋,宁文领军紧追不放,久之必然引起怀疑,那时情况于自己和大局更加不利。

拨开厚实的雪层,将双脚拖出来。安平一时愣住,短靴好好的穿在脚上,如果不是血迹染红整个鞋面,都要让人怀疑之前只是一场噩梦。真该感谢这样的天气,止住了血,还止住了疼。感觉不到疼,便是不疼。

揉搓着冻僵的膝盖,安平一遍警惕四周,一边小心翼翼半站起身。

这里位于营地边缘,背靠高山,背阴,离那些帐篷都有些距离,但是因为地方开阔无遮挡,这里的情况倒是一目了然。

安平静静等着。没过多久,空地上忙碌的群众逐渐减少,营地各处飘出食物的热气和香味。
就是现在。安平心道。

用力搓热双手,走向背后的栅栏。

“哗啦”。一条手腕粗细的铁链被拉动而发出闷闷的响声。此时安平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被锁住,一根直径脖子粗细的铁链挂在小臂上,盖在衣袖下。

铁链明显不是用来锁人的,太粗了。此时稳稳挂在安平身上,是因为铁环中间冻实的厚厚的冰。没时间了,安平将左臂狠狠砸向木质栅栏,冰碎了,带下一大块皮肉。

心脏碰碰跳的很快。安平的脑子很空,什么也没想,只记得要翻过去,跑出去。

双脚失了灵活,艰难地靠双手翻越成功,然后是一刻不敢松懈的奔跑。

这是一个鲁莽冒险的越狱计划,只要有人发现,安平很快会被追上抓回。所以他的一切先机就是在他们发现之前跑远一点。还有,还有,希望宁文已经追了过来。


跑了很久,或者并没有很久,两天滴水未进加之低温和失血,安平开始觉得天地都在旋转。原本雪白的地面和灰色的树木在前方渐渐模糊,最后,晃眼的日光下,安平看到了一个青年——是宁文。他站在阳光下朝安平张开双臂,脸上挂着宠溺的笑。

这不是真实的,我知道,却不舍打碎。

寒冷迟钝了一切的感觉,安平心中只剩下坚持。山顶似乎近在眼前,只要翻过去。阳光将那里照的耀眼明亮。安平看到宁文了,他站在那里,笑着向他张开双臂。

“蚊子。”安平笑了,笑容在冻僵的脸上还未绽放就消失了。他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蚊子!”
“镜子!”
“死蚊子!”
“破镜子……”
两个少年幼稚地斗嘴,却乐此不疲。

宁文的心陡然痛了一下。三两步连跑带爬过去接住倒下的人。


安静不是被送回龙支了吗。所以,这是公主!宁文心道。收起一瞬间的慌乱,将心思重新投入眼下的困境。

“分三路迷惑敌人,不要正面冲突。”宁文下令。
“是!”
三条相似的痕迹朝三个不同的方向往山下蜿蜒而去。宁文背起安平,转过身,小心地顺着他们上山时路径往回走。那里是上风口,雪层比别的地方薄,只要风不停,雪会逐渐被吹干净,不留下痕迹。


宁文背着安平,一直缠着自己的烦躁在这一瞬间消散干净,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是安静?”宁文声音嘶哑,听起来像是一声咕哝。“不,是公主。”


宁文抱着安平在一处浅坑躲了一下午,可以看见敌人的炊烟远去,而援军最迟傍晚便会到了。
怀里的人轻微动了一下,宁文立刻低头,就见安平慢慢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自己,然后笑了。“你笑什么?”宁文下意识开口。

“笑个傻子。”安平晓得更加开心。这个梦好真实,真好。

宁文的表情凝住,眉头拧起。“安静?”宁文试探地问。

“嗯。蚊子。”安平以气音回到。

宁文抱住安平的手臂瞬间收紧。许久,宁文又问,带着犹豫,“公主?”

“嗯。将军。呵呵。”安平的声音更弱,但是语气却很欢快。

宁文觉得自己的脑子乱了,原本清晰的故事变得复杂起来,一切都变了位置,却又似乎并不是不对。
他紧紧拥住安平,雪地里,两个人彼此贴近。


“镜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宁文贴着安平的耳朵,缓缓说。

“嗯?”安平两腮通红,额头上还隐隐沁着汗珠。他有点烧糊涂了。和宁文的第一次见面?安平笑了。那时他十二岁,第一次跟随父王到神机营,坐在校场边看演武。然后一个小子坐到他身边,一直不停地说话。
他记得自己很不耐烦,小子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耳边仿佛有个蚊子一个嗡嗡叫个不停。最后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安静!”
然后那个聒噪的小子真的安静了。随后,他便被抱住,勒得快断气。
“你叫安静。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那时安平觉得自己所有的修养都被消耗干净,咬牙切齿想要将勒得自己不能喘气的自己的小子暴揍一顿。他一定是故意的!竟然敢戏弄皇家成员!

想到过去,安平笑意更深。


“我们第一次见面,”宁文没有看到安平的表情,继续说。“上元节的时候,在我家的后院,记得吗?那时我才七岁。你说你叫安静,我一直记得。”


笑容僵在脸上。安平一阵惶恐,心中大叫着不要。


“我那时想,你的声音真好听,我也会一直记得。”宁文继续说。


不要!这不是自己的梦吗,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希望走。宁文,求你,不要说。


“我觉得我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喜欢你。”


不!

但是,梦还是碎了。安平觉得好冷,连迷糊的头脑也被冻得清醒了一些。清醒了之后,更觉得讽刺异常。原来,一直都不是自己。
整整六年的自以为是。够了。心脏被一只手攥紧,痛。不是第一次了,还是痛。安平没有醒着等到疼痛平复,意识已经先一步昏沉过去。


宁文收紧手臂,转头将额头紧紧贴在安平的鬓角。“对不起。”气音很轻,却又千斤沉重。
“我说过无论如何都会认出你,却认错了人。”只要接受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性,一切就都顺理成章。宁文只是和天下人一样,从没有想过,公主可能不是女子。

“对不起。”承诺了却没有做到,辜负了你的心意。
“但是,不会了。”

楼主 默坐静思233  发布于 2018-12-20 20:46:00 +0800 CST  
第六十四章 身死情消

楼主 默坐静思233  发布于 2018-12-20 20:47:00 +0800 CST  

吴国的开国皇帝吴远是难得才华横溢且谋略过人领导者。他如同横空出世的英雄,拯救万民于乱世之前。如果没有他,华夏土地将四分五裂,随后会是多年的战火狼烟四起,万千百姓民不聊生。

吴远的出现如一把钢刀,切在了前朝末年,斩断了错综复杂的势力纷争,在战乱四起长期割据形成之前之前统领了华夏,建立了吴国。

吴远在称帝之前共有五子,最小的幼子12岁。五人都经历过战场的洗礼,最后,都死在了战场之上,马革裹尸,死在了太平盛世之前。

这个故事近乎悲壮,然而事情却还没结束。

吴远称帝,吴国初立,但是边疆一直不太平。吴开元十五年,北疆铁勒来犯,皇六子请为督军。第二年春,铁勒求和,北疆平定,皇六子埋骨清原。

百姓对这个英雄的国君敬爱有加,对他的故事更是津津乐道,每每说到清原埋骨,都要捶胸长叹,为这位父亲感到悲痛伤心。


宁文是听着吴远的英雄故事长大的,但是他对皇帝更多的是敬畏,而不是敬爱。他一直都记得曾经问过父亲:既然陛下在乎皇子们的安危,为什么还要让七殿下守西域,送八殿下进神机营?
他记得父亲沉默了很久,最后回道:因为他是心怀天下的一国之君。
宁文敬畏这位心怀天下的一国之君,却并不敬爱,因为这个国君的人生中谋划胜过感情。


扯紧披风,托稳背上的人,宁文加快步伐。风迎面吹来,将地上的雪花吹得漫天飞舞,很快,走过的足迹已经看不见了。被远远留在后面的空旷地面上孤零零立着一个竹筒,所有的神机营将士看到它都不会陌生,这是发完焰火信号剩下的竹筒。


宁文信吴远是一位明君,但是不信他是一位好父亲。所以,他要带安平走。


风带着雪花吹在脸上,如钝刀子一刀刀割,一年前上元节的景象不期然闯入脑海。宁文努力想回忆起公主的样子。
他那时穿着层层叠叠的裙子,端坐在皇上身边。然后,……

然后,宁文便想不出来了。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记得那个时候公主是什么样子。在听到皇帝的赐婚时,他的心中只有厌恶和不耐烦,不愿多看公主一眼。

“对不起。”宁文脚步顿住,“对不起,你那时没有说话,我……”声音很轻,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家长面前小声辩解。
“以后不会了。”

那次赐婚大概是一国公主最大的任性,他却辜负了,以致让安平现在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不会了。”


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不会再辜负你的心意,还是,不会再将你认错?


***

安平觉得每次呼吸都带着火,滚烫的烧得难受,意识也沸腾了一般,什么都不清楚,只一件事情被钉牢在心底——他要完成和亲,不辜负父亲的心愿。
我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只剩下这个身份,和这个身份背后的职责。
这份执念一遍遍在心底重复,成为支撑安平撑下去的力量源泉。


宁文背着安平往西北走,那里或许会有村镇,他们可以修整然后再细细谋划隐藏身份继续生活。

夜里风雪没有一点消停的意思。这里已经偏离龙支援军的搜寻路线,也远离那队蛮夷的行进方向,终于可以稍微松一口气。

“镜子,我们歇一歇,明天再赶路。”宁文哑着声音说,然后颠了颠背上的人,想唤起他的注意。

“镜子……安,平,你醒着吗?”还是没有回应。宁文不得已蹲下身,向后小心地将安平放在雪地上。

“安,平”伸手小心抚开安平脸上的头发,却发现对方仍是毫无反应,一双眉头拧得死紧。宁文终于发现安平的情况有些不对。他使劲搓热双手,然后小心探入安平的脖子。

“发烧了。怎么会发烧?”

宁文没有看到安平有些畸形的双脚,也闻不到被冻在冰里的血腥味。他以为安平的身体不适的原因是连续两天的马背颠簸和饥寒交迫。

“安平,再忍忍。明天,最迟明天,我们一定会看到人烟。”

安平终于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看到宁文近在眼前。宁文此时的形象实在狼狈,眼眶深红,脸色发青,只一双眼睛还透着柔和温暖。

意识渐渐回归,安平慢慢记起眼前的情况。
“援军还未到吗?”

安平真的很美,这是一种在人们偏好之外的精致的美和从内心发出的清贵气质。此时,冰天雪地之中,眼睫上挂着冰霜,生气微弱,如同冰雪雕砌。

宁文没想到安平会这么问,等了一会,沉闷地嗯了一声。

安平将视线投向天空,轻轻叹了口气。“我可能等不到了。”

宁文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

“宁将军可命人放慢步伐缓行,同时派人将情况快马回禀父皇。告诉他,有一个青衫净面的中年人在背后操控。”

“你在说什么!”宁文掰过安平的脸,直视他的眼睛,“我会带你离开,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危险。”

安平仿若没有听到,攒了一口气,继续道:“帮我告诉父皇,安平未能完成使命,心中有愧。但请他千万不要伤心,我,我……”

安平想到那个慈祥的‘老头’,笑了,心中满是不舍,暖暖的被塞的很满。是我不好,对不起,不能如你所愿安平一生,还要给你留一个大麻烦。但是你会有办法解决眼前的麻烦的。想到此,安平发自内心地笑了。
“告诉他,我,很好,不要伤心。”


此时,原本安静的山坡背后响起密集的马蹄声。宁文当机立断迅速将安平背到背上,心中计算着抢夺马匹和逃跑的方向。“不要说了。我们不会回去。你不会有事,我也不会帮你传话。”

宁文小心听着马蹄声数着来人的数目,因此他没有注意到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垂了下去,那双染着冰霜的眼睛闭上,没有再睁开的打算。

他们错过了。错过解开误会的机会,错过了表白心意的机会,最后的机会。


***

马蹄声在百米之外停住了,并没有如宁文预想中那样靠近。他静静趴在山坡背后等着。

“宁将军,幸会。”一个人语调缓缓地说。“天寒地冻,不如将军和公主一起到我帐中暖暖身子。”

没有回应。久久的安静让人怀疑对面是不是真有军师口中的‘宁将军’。

“宁将军,你们走不掉的。而吴国的援军在你的刻意隐藏行迹之下也不会找过来。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还是没有回应。周琦,也就是长衫男子,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了一声。

“宁将军,你受得住这天寒地冻。公主却未必能撑过去。如果我所料未错,他现在应该急需就医。不如你跟我们走,我们和和气气地谈一谈。”

一直没有动静的土坡背后终于有了动静。宁文将安平紧紧抱在怀里,从土丘后走了出来。

楼主 默坐静思233  发布于 2018-12-20 20:48:00 +0800 CST  
第六十五章 偷梁换柱

楼主 默坐静思233  发布于 2019-01-13 12:58:00 +0800 CST  

***

胡服女子关闭帐门,长长松了一口气。
“布……布玛……”婢女听见人都离开,抖着声音开口。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被吓得。
那个吴人揭下布巾时,她险些要尖叫出声,可是大概被吓过头了,竟然发不出声。
那个吴人就这样走了,难道没有看到自己的脸?

布玛看了两眼婢女,又将目光转向床底。除了毫无生气,床上床下的两个人可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那位莫不是眼睛有病。
“把衣服换了,然后躺回去。”吩咐完,转身离开大帐。

余华听着几个人进来又陆续离开,有心做什么弄出点声响,奈何手脚喉咙都不听使唤——这具身体被冻僵了。他从安平的记忆中很容易分辨出那两个男声一个是宁文,一个是出策掳走公主的青衫中年人。
正整理思绪,眼前突然一亮,刺得余华闭紧双目。是婢女将人从床底拖了出来。

她虽然害怕,却不敢不听布玛的吩咐,抖着手胡乱将余华的外衫扒了。扒掉外衫,白色中衣上的血迹分外醒目。婢女动作一顿,手反射地从染血处缩回来,下意识去看对方的脸。然而对方没有露出吃痛的表情,仍冷冰冰地躺着。这是个死人了。
这样的伤,很疼吧,何况还是这样精致娇贵的人。婢女望着对方的精致的脸无端这么想。
帐篷里温度高,被冻僵的尸体逐渐回暖,一滴水滴缓缓从尸体眼角滑落。婢女忘了害怕,没来由心中戚戚然生出了怜惜。这么娇贵的人,就这么死了。她叹口气,没再继续扒中衣,胡乱撤下自己的外衣给对方穿戴整齐。

这一切做完,不多久,布玛回来了。
“里面的衣服没换?”她扫了眼两人的领口,问道。
婢女心一慌,胡乱地回答:“冻,冻,冻住了……有,血……”
布玛想了一下,没有继续追究。她打量地上的尸体——整齐地穿着婢女的胡服,如果不去关注那张过分醒目的脸,这就是个普通的婢女。
“做的好。”布玛朝婢女点点头。虽然胆子小,但是做事还算认真。然后示意帐外的人进来。

“这个婢女惹怒了大王,拖出去扔了。”
“是,布玛。”两个男人应声上前,抬起地上的余华。目光触及对方的容貌,眼中欲望乍然闪现。
布玛见状厌恶地拧眉。出声威胁道:“别做多余的事!明早就会拔营启程,要是耽误了军师的计划,有你们好看!”
“是,是。”男人唯唯诺诺地应下,抬着人低头恭敬地退出去。
“记得扔远点。”
“是是是。”

情况有点棘手啊。
就要被‘扔远点’余华无奈地想。这冰天雪地的被扔出去,凭自己很难脱困。
不知道被雪埋一冬会怎么样?难道要等到来年开春化冻么?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嘴角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让冰雕玉琢的死物染上了鲜活的灵性。只是这昙花一现的美景很快被鹅毛大雪掩盖。

楼主 默坐静思233  发布于 2019-01-13 13:03:00 +0800 CST  
“没!没气了……”
“什么!”胡服女子两步跨到床边,稳稳放下水盆,伸手去试鼻息——“没气了。”床上的人才被放进温暖的室内,如夏日从冰窖里取出的冰突然沾染热气四周飘起白雾,脸上沾染着一层薄薄的水汽,仿佛蒙上了薄纱,只是毫无血色。
【记忆输入,完成。】
“怎,怎么办?”
【性格刻录,完成。】
“闭嘴!慌什么!”呵斥完婢女,胡服女子又不死心地俯身去听心跳,也是一点动静也无。再试体温,已经凉透了,比她刚才端进来的冰水好要冻人几分。
【情感加载,完成。】
大帐里几个火盆中烧着干柴,劈啪作响。
“过来。”胡服女子敛去脸上的异色直起身居高临下地开口。
婢女听命上前,脸上惊慌之色未退。这个贵人才交到她们手上,就这么死了!
【代替原主好好活下去,启动。】

楼主 默坐静思233  发布于 2019-01-13 13:06:00 +0800 CST  


楼主 默坐静思233  发布于 2019-01-13 13:10:00 +0800 CST  



楼主 默坐静思233  发布于 2019-01-13 13:12:00 +0800 CST  

楼主:默坐静思233

字数:195903

发表时间:2018-01-21 04:1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2-20 17:22:53 +0800 CST

评论数:1013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