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鬼物,请放开》by只愿将就

李铭岳看着远处那最高的“建筑”,“那,师傅,我们要不要去这最中央看看?”

“最中央?风险太大了,我们就在石道附近转转就行,就算发生了什么变故,跑也得跑的赢才行,别才跑到一半就被鬼差逮住了。”

张天师刚想抽口旱烟,又想到身处的地方,连忙将烟掐灭,他深吸了口气,手中暗自攥着玉印,“走吧。”

三人寻着偏僻的地方,贴着墙四处游走,李铭岳抬头一看,竟然不知不觉间离那中央最高的建筑十分相近了。

李铭岳连忙提醒张天师看头顶,“师傅,我们要不要现在回去?”

张天师看着近在咫尺的建筑,又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踌躇一下,似是下了什么决心,“现在是凌晨一点,要赶在三点之前出去,锁了这冥道,但我们进来几个小时什么都没有发现,现在就出去指不定啥时候才能再进来,我们抓紧时间,去那大楼里看看。”

说完张天师脚步加快,也没有再寻什么小道避开那些鬼,顺着那鬼群中间就挤了过去。

穆钰看张天师已走远,也只好跟着他扒开鬼群,这四周都是鬼气,冻的他双臂都起了鸡皮疙瘩,但他更怕的是被这些鬼发现了身份。

不过五分钟,那栋大楼近在眼前,这楼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门口虽然没有鬼把手,但那门上却有佛光,任何鬼物都不敢轻易靠近。

“佛光?有佛光那这楼中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且这楼中铁定一只鬼都没有。”

穆钰刚听完就见张天师已经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李铭岳将他一推,见他还愣着,提着他直接就冲了进去。

穆钰刚过那层金光,便见这楼中竟然没有楼层,只在巨大的空间中设一高台,似是在供着什么法器。

顺着高台向上一望,插在顶上的,那是———招魂幡!

张天师看着那幡笑的合不拢嘴,似是见到了个旷世宝贝,“长二十四尺,白素黄缯,荷叶为顶,莲花为坠,这可不是传说中的回耀灵幡?我说这地界怎么建这么大一个楼,原来就用来供这神器了。”

“回耀灵幡?”李铭岳皱眉想了一会儿,直接翻身就将那高台上的招魂幡拿了下来,连张天师都来不及阻止。

与此同时,天空中传出一声爆喝:“何人擅闯此楼!”

那铺天盖地的鬼气将整栋楼都覆盖,就连门前的佛光都暗了下来。

“鬼修!”

“快走!”

张天师惊讶,拉着不明所以的二人就往回跑。

就在那鬼气出现那一瞬间,所有的鬼魂都看向这栋高楼。

张天师手执玉印开道,几个呼吸间三人就已经跑过了一条街,李铭岳与穆钰大约也知晓了事态的严重。

李铭岳看了一眼手中的招魂幡,不知这招魂幡的神通,直接就当了法器用,一挥幡便将前面那路清扫出了一大片。

天空中的声音,似是饱含着怒气,“敢盗灵幡!你们别再想出这个冥界!”

李铭岳一听鬼修那话,握死了手中的幡不撒手,“师傅!反正都拿了,我们就给顺回去!这玩意挺好使!”

说着李铭岳又是一挥,一大片鬼魂消失在原地,街道上原本鬼满为患,瞬间就消失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则惊慌失措的躲了起来。

幡中在挥舞时其中隐隐传来鬼怪的哀声。

三人都憋着劲往前跑,而空中那鬼修现在也不过是声先至,而魂未到,只能叫嚣。

那条石道在鬼修说话时便动荡了一下,似要合拢,地上那印却猛然发出一道金光,强行将那石道撑开。

石道两旁那冥犬挣脱了符咒,脖子上挂着青铜锁,不停的在吠着,但口中发出的是虎狼之声。

已穿过三条街道的三人,已经变成了李铭岳持幡开道,张天师手拿玉印,那把老骨头竟然比穆钰还跑的快一些。

眼看着已经到了石道前那条街,天空中却突然兴起了风云,一身鬼气的鬼修勃然大怒。

“小子!放下你手中的灵幡!”

李铭岳只是一味的挥舞手中的幡,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张天师正在向前冲的脚步一顿,折身就踏步念咒,将手中玉印狠狠往鬼修一按,一个印凭空从玉印上显出。

鬼修身边突然涌现出一道佛光,将印章消耗,“竟然是阳平治都功印!放下灵幡和印,我绕你们不死!”

张天师极其嚣张的嗤了一声,“现在都在我们手里,有本事你来拿!”

穆钰见张天师停下,正欲停下脚步,以为张天师会跟这鬼修斗一场法,谁知却见张天师喝完转身就跑,穆钰一个踉跄,险些摔到在地。

此时,在隧道中,那石道中传出的是虎嚎,假道士偷偷摸摸的跟着他们看动静,不知何时到了石道前,惊疑不定的看着石道中那两冥犬,但他踌躇了很久,始终不敢向石道内踏入一步。

那老头子他们应该是进了这诡异的石道了,进去做什么?难道有什么宝物!

假道士眼睛一亮,正欲跨进石道,跨了一半又把伸出的腿收了回来。

石道内的街道。

李铭岳早已先一步抵达石道前,踏步念咒一气呵成,上百符纸凭空向鬼修飞去,

楼主 只愿将就  发布于 2017-05-08 21:41:00 +0800 CST  
李铭岳早已先一步抵达石道前,踏步念咒一气呵成,上百符纸凭空向鬼修飞去,张天师咬破中指,将精血往印上一抹,对着地上就是一摁,口中喝了一声:“镇!”

鬼修的身形一滞,张天师唇角勾起一个笑来,转身就与李铭岳同时奔入石道中。

穆钰在他们中央,恰巧落后半步。

“砰!”一声。

穆钰在即将跨上石道时被绊倒在地,他慌忙中回头一看,那是有一只小鬼在抓着他的脚腕。

穆钰焦急之下只能用脚去踹那小鬼,但小鬼却紧紧的抓着他不撒手,而前面那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石道外,假道士正研究着这凭空显出来的石道,谁知见石道中冲出两个什么东西,他惊叫一声就被吓的跌坐在地,而他的屁股下,正好坐着维持石道那印。

张天师与李铭岳同时冲出石道,一回头却见印被遮住,石道在迅速合拢,张天师折身就将玉印摁在快消散的石道上,用道法强行支撑着石道不迅速合拢。

李铭岳刚冲出来便折身向石道一望,“穆钰!穆钰没跟上来!”

张天师咬着牙向玉印灌入元气,口中憋出一字,“救!”

李铭岳来不及应,操着招魂幡就又想冲进去,可谁知,就在这时,那两冥犬竟然冲脱了桎浩,李铭岳瞬间就与它们滚在了一起。

张天师焦急的看着正在合拢的石道,手上只能拼了一把气力,将石道又撑开了些许。

布满红绳的街道。

穆钰只差一步就够到了石道,但他脚腕上还抓着一只鬼手,生生拖的他移动不了半分,可他不会什么术法,只能挣扎。

楼主 只愿将就  发布于 2017-05-08 21:41:00 +0800 CST  
穆钰只差一步就够到了石道,但他脚腕上还抓着一只鬼手,生生拖的他移动不了半分,可他不会什么术法,只能挣扎。

不远处,那鬼修被一个印镇住,他浑身竟然化出了佛光,将这法印消耗,鬼修刚能移动,立马近了穆钰的身。

就在穆钰以为自己会死时,他上衣口袋突然蹿出一条巨蛟。

蛟昂首就是震耳的龙呤,直接将穆钰脚下的小鬼震的魂飞魄散。

“蛟龙!”鬼修的声音中满满的都是惊诧。

蛟威慑的看了鬼修一眼,调转了蛟身,蛟尾将穆钰一卷就直接贯入了石道。

就在张天师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自己都一起陷入这冥道时,一声龙呤从石道对面传来,随后李铭岳与两冥犬全数被冲出了石道。

张天师与刚爬起来的假道士被气浪掀翻。

一条巨大的蛟龙蹿出了石道,就在他的蛟尾出来的那一瞬,石道没了张天师的支撑,瞬间合拢。

张天师来不及看什么,一个鲤鱼挺身就在合拢的石壁上极快的画了一道血符,符头用玉印一按,血迹迸发出一道金光,将石道永远封锁。

张天师回头一看,正巧见一头巨大的蛟一口将两冥犬都吞入腹中,蛟身巨大,将宽广的隧道都占满。

假道士被摔了,骂骂咧咧的从坚硬的石上爬了起来,抬首就见一只巨蛟在他眼前,他白眼一翻,又重新倒了下去。

李铭岳与张天师打量着蛟,突然发现那蛟卷在一起的蛟体中间圈了一个人,那是穆钰。

穆钰在石道中被蛟尾卷出,过石道时那速度太快,使得他的身体受了极大的冲击,他的表情显得有几分木然,似是还没回过神来。

蛟用头轻轻蹭着穆钰的头,阴冷的鼻息将穆钰冻了个激灵。

穆钰回过神便见到一个极大的蛟头,那如同灯笼般的眼,正在看着他。

穆钰试探着伸手摸了摸蛟头,轻声道:“谢谢。”

滕翼又在他的头上蹭了一下,直接化为了黑雾,潜入穆钰上衣口袋的龙印中。

黑雾完全消失,隧道中突然传来一声笑。

张天师大笑着走了过去拍了拍穆钰的肩,“大难过后必有后福!没看出来啊,你年纪轻轻的竟然还能养的起蛟,这一说出去,那可是多长脸的事儿!了不起!委实了不起!”

张天师话刚说完便咳嗽了一声,想来是在刚才气浪掀到他时受了点伤。

李铭岳手里拿着回耀灵幡,也学着张天师的模样拍了拍穆钰的肩,道:“跟着这老头子,以后动不动就要拼命,你会习惯的,有了这蛟,你这小命也算是有点保障了。”

穆钰突然想起下午时李铭岳跟他说,“以后你会习惯的”,李铭岳这么强调了两次,也许,他也是个过来人,是被张天师手把手坑出来的。

张天师掏出了他心仪的旱烟,将烟叶细细的裹了一圈,点燃就深吸了一口,但余光却还在扫着穆钰的上衣口袋,看来他这小徒弟可真的是不简单。

他之前还以为他养鬼,没成想竟然养的是长了龙角的蛟,他这也算是沾了穆钰的光,以前千求万求的,四处寻蛟都才见过一回,没曾想他这小徒弟有这等福气受蛟的庇护,他可是对蛟很感兴趣,不过要长见识也不急于这一时,以后有的是机会。

想罢,张天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假道士,伸手就将他拽了起来,三人轮流将这假道士给搬出了隧道。

第二日三人跟李刚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张天师也解释过那鬼修身上的佛光,他说那可能是鬼修生前在佛前供过香火,集了功德,而张天师口中的回耀灵幡那可是一件消失了几百上千年的神物。

有古籍记载:“回耀灵幡:白素黄缯,造幡长二十四尺或四十九尺,幡身书青玄全号。左足书太微回黄旗,无英命灵幡。右足书摄召长夜府,开度受生魂。左手书茫茫酆都中云云,右手书功德金色光云云。以长竿悬于坛下,任风吹扬,十方幽魂,睹此灵幡, 一念皈依,则夙生罪障,应时消灭,以至尘劳大罪,皆得原除,上生南宫,地狱开泰,死魂更生。”(素材来源百度。)

有心之人,寻了几十年这幡都不见其影但谁又能想到,这古幡竟然在另一个世界,如今碰巧被李铭岳这小子给拔了出来,也算是李铭岳的福泽,他命里该有的。

李铭岳听张天师说完这幡的来历后,寻了个块布就给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片刻不离身。若是日后有人在人群中发现一人背上背着类似长棍的东西,那人必定就是李铭岳。

而穆钰刚经历了事情没缓过劲来,又持续一天都在坐车,跟张天师回了宅就直接睡了个天昏地暗。

楼主 只愿将就  发布于 2017-05-08 21:41:00 +0800 CST  
穆钰刚刚睡醒,就被张天师给拉了起来,让 他天刚亮就跟着李铭岳学武,上午就学那些个什么画符念咒,中午抽空就背书,下午学踏步身法。

总之是学这学那什么都在学。

穆钰很是认真,尤其是学有关道术的东西,那天那个定住小女孩和拉脚小鬼的事他记得很清楚,以后再遇上这种事儿如果他道术不到家,可不像上次那么幸运,有人来救他了。

张天师时常跟他说,修道是“性命”两修,“性”是指心性,思想,秉性等,“命”则是指身体,物质,生命,修道就是要神形兼修,一样都不能马虎。

穆钰也只能埋头苦学,那学习程度,就像是张天师在给他恶补,想一口就将他撑成个胖子。

不过这半个月一学下来,穆钰明显精神气都好了很多,不再一副焉趴趴的样子,手脚也被李铭岳给练麻利了很多,不再笨手笨脚的。

眼看着,就要到了六月底了。

六月二十四号,清晨。

穆钰刚跟着李铭岳在院里打了一套不知叫什么名的拳,而程家兄弟则陪着张天师在喝茶。

“叩!叩!叩!”这是大门门环敲击铜片发出的声音。

穆钰刚停下动作,转身就去打开了大门。

一个一身蓝色正装,邮递员打扮的人十分礼貌递了一封信到他身前,“这里有张天泽的信。”

穆钰接过看了一眼,只见黄纸信封上中间写着:张天泽收,下一行则是故友寄。

邮递员送了信,翻身就上了自行车,行着车已经走远。

张天师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掩饰的在里面嚷嚷着:“小徒弟!刚才那是谁?”

“哦,大爷,您有封信!”穆钰说着索性把大门完全打开,折身走到桌前,将信递给了张天师。

楼主 只愿将就  发布于 2017-05-08 21:42:00 +0800 CST  
“哦,大爷,您有封信!”穆钰说着索性把大门完全打开,折身走到桌前,将信递给了张天师。

张天师抽着旱烟,又喝了口茶,接过信封看了一眼,嘴一咧就笑开了,但他心里却越来越莫名的感觉不安了起来,“这是你们那喻伯伯寄过来的,还故友寄?他还真是………”

张天师还在笑着,刚撕开信封脸上的笑意却骤然消失不见。

他脸色越来越阴沉,还夹杂着惊讶和悲痛。

四人见张天师神色都有些好奇,凑了过去只看了一眼纸张四人便诧异的抬头对视。

只见首句写着:当你收到这信的时候,那我已经不再这人世了,那瓶说好的老窖,我已经无福消受。

只此一句,众人的火焰都完全熄灭,几人中间再无半分欢喜,四周忽然沉静了下来,只有刻骨的悲伤在几人中间蔓延。

张天师将那薄薄的一页纸,翻来覆去的看,一遍又一遍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符号都不肯放过。

众人之间皆无言。

良久之后,张天师狠狠的吸了口旱烟,神情似哭似笑。

“故友?老伙计,这最终,你还是走在了我前面,这到死,你还想着我,你也当真算的上情深意重了。”

张天师的双眼有些混浊,他随意的抹了一把脸,不知不觉间竟发觉自己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

他抬头嘴里嘟啷了一句:“这好好的天,怎么会下雨呢?”

天空依旧如碧洗般晴朗,旭日东升,没有一丝下雨的痕迹,张天师那话,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泪水找个借口罢了。

张天师轻轻的将手中的纸张放下,双腿伸长交叠在了一起,他抬头看着天,拗起了木凳在轻轻的摇晃,嘴里抽着旱烟,不停的在哼着什么老调。

李铭岳与程家兄弟三人脸上都染上了哀凉,眼中皆是痛惜之色,三人轮流将桌上的纸拿起来看了一遍,最后才递给了穆钰。

穆钰无言的接过纸张看了一遍,那纸页有些泛黄,恐怕这是起码半年前就写好了的,师傅的故友是早已预料到自己会死吗?穆钰无从得知。

纸上只有半页话,寥寥几句而已。

“故友:当你收到这信的时候,那我已经不在这人世了,那瓶说好的老窖,我已经无福消受。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已经四年未回来找过你,其实,我在寻一个“东西”,那个“东西”我现在还不能准确的告诉你它是什么,但我只要寻到,那就是惊天动地的成就。

那个“东西”我已经寻了快十年,现在稍微有了些眉目,但决不仅仅只是我一人在寻,还有别的组织,我这十年来除了寻“东西”,我还要躲避那些组织的眼线,过的也当真没有以前洒脱。

在这寻找的过程中,随时有可能出意外,我斟酌在三,还是提笔给你写了一封信,你就当这信是遗书好了。

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如果我还留有遗体,请你将我葬在高山之上,让我再看一眼这世间的繁华。

———五月十五日,喻渊笔。”

穆钰再看了一遍日期,五月十五,去年的五月十五吗?

喻渊就是上次给张天师寄信的故友吧,那封信的内容还很欢喜,怎么今天这封………就成了绝笔?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上一次那信可是满满两三页纸,张天师说这故友刚回来就给他寄了信,他那模样欢喜的像是找着了宝。

而这一封信,当初有多欢喜,现在心中就有多悲痛。

张天师不知何时掏出了之前那封信,仔细看了寄信来的地址,他又抹了把脸上的泪,打起了精神,“铜锣湾,离这里不过两天的路,这信运的时间肯定不超过三天,我们收拾一下,一起去吊唁。”

张天师一拍桌子便站起了身,径直走向他自己的房里,想来是去收拾东西去了。

余下四人,依了张天师的话,各自回房就去收拾,十分钟后,一行五人,神色平静的找了个车,直接就包车开到了铜锣湾。

不过,就算紧赶慢赶也是一天一夜的车程,到了铜锣湾这个地方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清晨。

铜锣湾说起来是个湾,其实它是个挺大的镇子。

五人接连下了车,程晟将车钱放在了睡着的司机身上,他抬了抬他的金边眼镜,那眼镜下,是盖不住的黑眼圈。

这个司机在刚入夜时便撑不住睡了,为了赶时间就换了程晟来开车,而其余四人则断断续续的睡了一小会儿。

这车,也是刚开到镇子外面就没油了,但他们离寄信地址也不远,索性直接下车走过去。

清晨的镇子还在从沉睡中缓缓苏醒,四周显得朦胧而静谧,道路两旁的树上偶尔滴落一颗晶莹的水珠,若不是他们现在是去吊唁的话,恐怕还会驻足停下看看这镇子的苏醒。

半个小时后,天,已经完全大亮,旭日散发出了些许温度,那是独属于早上的懒惰明艳。

五人按着门牌号找到了一处偏僻的建筑,这是个小楼房,门口挂着白灯笼,灯笼上用毛笔写了一个“奠”字,地上还有着落气炮还未清扫。

张天师看着大门,整了整身上这有着皱痕的中山装,收好了自己的

楼主 只愿将就  发布于 2017-05-10 11:58:00 +0800 CST  
张天师看着大门,整了整身上这有着皱痕的中山装,收好了自己的烟竿,清了清嗓子,打起了精神,领着五人进了门。

刚进门就见不甚宽大的大堂里停着一口黑漆棺材。

棺材,黑的发亮,慎人,棺材前还有着牌位火堆。

就在张天师将手放在棺材上时,从屋里走出一个同穆钰一般大的少年。

少年身形魁梧,粗哑着嗓子,“你们是谁?”

张天师的泪,不经意间掉落在棺材盖上,他抑制住自己的悲伤,不答反问,“都四天了,怎么还不下葬?”

少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想到了什么,眼中透出几分了然,“哦,你就是喻师傅说的故人?喻师傅死之前跟我说过,要等一个人来才能将他下葬。”

“若是没等来这个人呢?”张天师伸手摸着棺材,老脸上泪水纵横。

少年答:“没等来?喻师傅说你肯定会来,你现在不来了?喻师傅还真是神通广大,什么都算的到。”

张天师叹了一声,“什么都算的到?连自己的时辰也算到了吗?那你可曾算到,你走后我又该如何?”

李铭岳上前将沉重的棺材盖拉开,他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就立马别过了头,眼中沉重未去,又爬满了一层惊心的恐惧。

张天师在棺材打开那一瞬间就看到了棺中人的模样,他嘴微张,眼中的泪水都停滞。

穆钰与程家兄弟见他们神色不对,走到棺材前一看就不由的别过了头。

只见棺材中,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嘴大大的张开,双眼死死的瞪着上方,七窍都流着血液,那声嘶力竭的模样让人极其不舒服,连后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楼主 只愿将就  发布于 2017-05-10 11:58:00 +0800 CST  
只见棺材中,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嘴大大的张开,双眼死死的瞪着上方,七窍都流着血液,那声嘶力竭的模样让人极其不舒服,连后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尤其是老者的嘴,张大到甚至嘴角都开始裂口,想是被强行扳开的一般,搞不夸张的说,老者的嘴简直可以放一个极大的苹果进去。

那魁梧少年习惯性的往棺材又看了一眼,他如同受了刺激一般“嘶”了一声闭上了双眼。

张天师将棺材盖狠狠一推,将整个尸体都暴露在众人眼中。

那老者的手如同抽筋了一般曲着,手里还半爪着什么,整个身体如同被吸干。

张天师眼中是掩不住的愤怒,“到底是何人如此歹毒?竟然抽生魂!他就不怕遭了天谴吗?这天上的九天雷劫怎么不降下来劈死他!老天爷是瞎了眼吗!”

穆钰心中有些不忍,只能转身背对着棺材。

李铭岳缓了一会儿后又转回了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棺中老者就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头,此时程家二兄弟也同时跪下,三人在三个方向向棺材磕头。

张天师声音有些哽咽,他颤抖的将手伸进棺材里,握住了老者如同鹰爪般的手,“你不是说要让我给你存一瓶老窖吗?我可是花了大功夫弄到一瓶真正的绝世佳酿,我现在带来了,你怎么不起来喝?”

张天师说着抬头看向穆钰,“喻渊,你看见了吗?你面前这个孩子,你还记不记得?你说我命里还有个徒弟,我找着了!你看合不合你的眼缘?这个孩子可乖巧了,来,你来看一眼,就看一眼………”

穆钰回头看着声泪俱下的张天师,走至棺材尾就跪下磕了三个头,点燃了旁边的纸钱。

纸一烧就烧了大半天,张天师站在棺材旁,也站了半日。

张天师亲手将棺材给盖上,脸上还残留泪痕,他重新拿出了烟竿,手有些颤抖的裹上了烟叶。

他面上的哀凄不知何时全然不见,眼中只有一片狠色和坚毅。

他再次看了一眼棺材,想起棺中人的死法就恨的想杀人扒皮抽筋,喻渊是被人强行抽了生魂死的,他甚至连鬼都做不成,魂魄都被人拿了去,那人也许现在正在折磨喻渊的魂魄,到底是何人何怨要施此歹毒的方式?死时受尽痛苦,就算死了也不肯放过他。

若是让他张天泽知道那人是谁,他必定倾尽全数道行也要让那人也受受抽生魂的滋味,等到那生魂抽出来,他要将那人的魂魄打入第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喻渊,我藏的那瓶老窖,就等我寻到你魂魄,替你血了仇,再敬你。”

张天师冷冷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便出了这门。

下午,四点,张天师将最后一次祭拜的饭食装进瓷罐,抱起阴阳盆狠狠一摔,而后用扫帚将棺材上的灰尘扫去。

程家兄弟,李铭岳,穆钰,四人抬棺,先转棺将棺材移至门外,抬起棺材头,而后绑好麻绳,盖上棺材盖。

张天师在棺材一侧,遇桥过岔口便洒纸,五步一念咒,摇铃。

两个时辰后四人就将棺材抬至这四面最高的峰上,这峰身处险地,少有的与四面山峰隔绝,远看这峰被众山环绕,实则被隐于山后,处于劣势,远处一条小龙行至此处竟被这峰生生给断了龙头,在山峰最顶端,有一个不知何时就挖好的土坑。

张天师看了看天色,指导着四人将方位摆正放棺,而后将呈了饭菜的瓷罐埋在棺材头前,直接就拂土将棺材埋下。

如果是寻常人家入葬,这礼仪就不会如此简单,但喻渊是个道士,无亲无戚,无后人端灵位哭丧,这个坑恐怕也是他算到自己的时辰,然后让人挖好的。

待棺材掩至完全不见,地上隆起一个土包后。

四人接连停下拂土的动作,走至坟前磕了头。

张天师却毅然转身,下了这山。

他迎风而行,穿着中山装背脊依旧挺的笔直,背影高大,肩背宽阔,张天师眼中隐隐显露出一些疯狂之色。

突然而至的狂风刮起,四周的树木哗哗作响,枝干左右摇动,天色骤然黑沉,一道闪电在天边闪过。

六月末的暴雨,不用酝酿便突然而至。

雷声震耳,狂风将暴雨吹斜,这雨来的急且猛,声势浩大,天地间骤然形成一道雨帘。

一粒小小的冰点坠落在地,淹没在地上成淌的雨水中,随后,暴雨渐渐化为了一粒一粒的冰雹,打在树梢上,顿时四周又夹杂了一片冰雹落地的“嚓嚓”声。

无数珍珠大小的冰点坠落在地,而后跳动。

张天师的肩上跳落着冰点,但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脚步坚决而有力。

在他的心里,这个山峰………埋葬的不过是个躯壳罢了。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停下来伤心祭拜,而是找寻喻渊的魂魄,让他早日安宁投胎,免于再受这等的苦难。

穆钰发上流下的雨水迷了眼,他甩了甩过长的发,伸手一拂便将头发拂在脑后,浑身湿透的感觉,再加上冰雹,这天气还真是糟透了,而且还无端的透漏出一些邪性。

程晟回头看着那已经被冲刷过的土坟。

程晟摇头轻叹了一句,“绝地峰………还真是个

楼主 只愿将就  发布于 2017-05-10 11:58:00 +0800 CST  
程晟摇头轻叹了一句,“绝地峰………还真是个难寻的坟地………”

刚下葬便风雨大作,雷电交加,这以后………还不知会成个什么样?他程晟虽然没有他师傅张天师那般的造诣,那也看的出来,这峰绝对不是什么埋人的好地方。

而且这一路走来,峰上除了树木竟然一根杂草都寻不见,遍坡山石滚地,若是寻常人家下葬在这峰上,不出一年,家中必然灭了祖根香火,全数横死。

这个峰就是这处地方的一个恶眼,既然喻渊让张天师将他葬在此处,那必然就有深意。

冰雹,越下越大,砸的人生疼,几人本欲在树下躲一阵,耳边却忽然响起一个惊雷,远处崖上那颗树应声而断。

四人齐齐对视,一个激灵便跑下峰直追张天师的脚步。

抵达小镇后,冰雹已经停下,五人随意寻了个小旅馆便吃了顿饭,睡了一晚。

翌日清晨,张天师提了些许水果礼物,去答谢那个身形魁梧的少年。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粗哑着嗓子推脱,这一推脱也让张天师了解了一些东西。

这少年说喻渊是付了房钱住在这儿的,而且给的房钱格外的高,是外面的好几倍,喻渊住了也不过一个月,少年对喻渊也不过就是阴阳先生的印象,别的都不太了解。

正当少年有些羞涩的接过东西时,从门外突然走进一人,那人约莫五十岁,一身补丁工装,几乎瘦的都撑不住那身衣服,头发凌乱,胡渣满脸,一脸的颓废破败气息,而且印堂发黑,不知道走了多少年的霉运了。

楼主 只愿将就  发布于 2017-05-10 11:59:00 +0800 CST  
正当少年有些羞涩的接过东西时,从门外突然走进一人,那人约莫五十岁,一身补丁工装,几乎瘦的都撑不住那身衣服,头发凌乱,胡渣满脸,一脸的颓废破败气息,而且印堂发黑,不知道走了多少年的霉运了。

王肆提着手中的钱纸,刚进门见大堂空旷就一愣,而后才注意到大堂中竟然有五个生面孔。

魁梧少年一见来人就介绍道:“那个,王叔,这几位客人是喻师傅朋友。”

随后少年又转头向五人道:“王叔也是喻师傅的朋友,生前经常来往一起喝酒。”

王肆听完点了点头,直接就指着那两条空荡的板凳,瞪眼问:“小梧,棺材呢?”

小梧顺手一指张天师,“昨天他们抬去埋了,下午他们抬走时我不在家,我也是回家了才知道的,所以没通知你。”

王肆的眉几乎快要拧成结,这五人看样子也真是喻师傅朋友,过来帮喻师傅处理后事的,但怎么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埋了?

王肆率先开口,“我叫王肆,与喻师傅也有一二十年交情了,不知阁下是哪位?”

张天师笑了一声,王肆?枉死?这名改的还真是好,一二十年交情,怎么没听喻渊提起过他?而且喻渊还是在这儿死的,这事看起来没这么简单,不过喻渊生前为什么在这个地方落脚,死前的事张天师现在一无所知,这个王肆是个线索的突破口也不一定。

想罢张天师道:“我叫张天泽,与喻渊也是朋友,既然我们都是喻渊的朋友,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我对喻渊的死还有许多困惑需要你帮忙解开。”

一听张天泽这三个字,王肆脑中的弦猛然就松了下来,他下意识的长舒了口气,态度也一改之前。

“前面转角就有个小茶馆,不如我请几位去坐坐。”

片刻后六人坐在小茶馆中,王肆道:“张天师,我听喻师傅提起过你,您可是你们那一行中的一个传奇。”

张天师谦逊的伸手摆了摆,“不敢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不知道你是否方便答?”

“您尽管问,我知道的一定说。”王肆拍着胸脯保证。

张天师话头一转,神色严肃,“你可知喻渊生前和谁接触过?或者这镇中那几日可来了什么身着诡异的人?”

王肆愣了一下,敛下眼睫遮住眼中的思绪,“喻师傅就与我接触过,镇中也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那你可知喻渊为何会在此落脚?”

王肆摇头,“不知。”

张天师只问了这两句便闭口不再问。

绕是不会察言观色的穆钰都看的出来,这王肆恐怕在撒谎,神色闪躲,眉宇纠结,王肆心里一定有什么事,而且他之前来时可提了许多纸钱,那肯定是他在街上买的,可就看他这一身补丁,也不像是手头宽裕的人,为一个只是朋友的死人,他没必要买这么多纸,只需要意思一下就行了,会不会………这王肆有什么隐情?


楼主 只愿将就  发布于 2017-05-10 11:59:00 +0800 CST  
六人之间静了一会儿,王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破了这份静谧,“张天师,我能不能请您帮一个忙?”

张天师磕了下烟竿,“说吧,既然是喻渊的朋友,我帮的上一定帮。”

王肆神情忽然激动了起来,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焦虑全数爆发,他紧紧的握着张天师拿着烟竿的手。

“张………张天师………我求您救救我儿子!救救我的儿子!我四十好几了才有这么一个………我不想我王家的血脉就这么断在这辈了………”

张天师看着被紧紧握着的手,又看那王肆的神情,暗道了一声好,既然有求与他,就不怕这人藏着掖着的不说实话。

张天师抽回了手,吸着旱烟,等吊够了王肆的胃口他才轻飘飘的起身说一句:“走吧,先带我去看看你儿子。”

王肆连忙应声,带着五人就赶回了家。

那家不过就是破烂的瓦房而已,那大梁竟然还缺了一根,不知是何时就掉了,墙壁都是用竹蔑编制后用红沙石灰和水糊的,客堂里也就四条板凳一张老桌子,这王肆的家也真当的上家徒四壁这几个字,难怪他穿一身的补丁。

张天师刚临门就见一象鼻挖嘴尖脸的妇人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从卧室走了出来,可那妇人竟然一见家里来人就啐了一口,抱着孩子又回了房。

王肆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他还是强忍着怒气请了张天师坐下,“您别介意,我老婆没文化,德行不好。”

张天师看了他一眼,低啷了一句:“象鼻挖嘴的老婆,你还真是有福气。”

王肆隔的近,自然听见了这话,脸色又黑了几分,一想到所有事都是因她而起,更是怒火冲天,但他偏偏又不能发作,还得帮这个缺心眼的老婆隐瞒。

王肆深吸了口气,转身就去房中抱孩子。

穆钰几人只听得里面传来几声泼辣的呵斥。

“你又带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趁早给老娘轰回去!”

“你这烂婆娘闹什么闹!人家那可是来救命的!孩子给我!”

“孩子!这孩子是老娘生的!是活是死关你屁事!不就一条金鱼吗!老娘就是杀了!”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两人之间的呵斥终止。

那一堵泥墙,根本掩不了丝毫的声音。

穆钰因昨日有些着凉,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见四人齐齐回头看向他他连忙捂住口鼻,但却咳嗽的更厉害了。

不到一分钟,王肆黑着脸抱着孩子出来了,眼中还含着不满和愤然。

张天师一看他怀里,只见一瘦弱的小男孩蜷缩在王肆怀里,双眼紧闭着,似是在睡,但经过刚才那一番吵闹,这孩子理应被吓醒了才对,但怎么没有丝毫反应?

王肆将孩子抱在张天师身前,“天师,就是几天之前,我这孩子突然就开始睡,一直睡了几天都没有醒来过,我抱去看了医生,可医生都说没毛病………”

张天师挥手打断他,用手摸了摸孩子的心脉,“你的意思是他撞邪了,喻渊死后他才睡的?或者说,你发现你孩子睡着不醒的时候去找喻渊,然后才看到喻渊已经过世?”

王肆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实话,一直抱着孩子在磨蹭。

程序不知何时就绕着就屋外转了一圈,进门拉着程晟就指着房外栓着的那条饿的发昏的狗,狗的头前有个石盆,程晟抬了抬眼镜,似是在鉴定什么,看完后无声与程序对视,又悄然回了大堂。

程晟走至张天师身后,低语了一句什么,张天师有些疑惑的“哦”了一声,抬头就见王肆紧张的看着自己。

楼主 只愿将就  发布于 2017-05-10 11:59:00 +0800 CST  
程晟走至张天师身后,低语了一句什么,张天师有些疑惑的“哦”了一声,抬头就见王肆紧张的看着自己。

张天师问王肆:“你家有玉盆又为何如此贫瘠?”

王肆微微一哆嗦,“玉盆?什么玉盆?我家要是有玉盆早就发达了!”

张天师一侧头,程序就将狗盆子端了过来。

程序将狗盆擦净,小心的翻过了面,将盆口朝下,露出盆底一个年代久远的官印,“这盆呈极其纯净的白色,入手温润,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和田玉中最稀有的羊脂玉,而盆底的印是宋朝,想必这是从宋朝的墓中淘出的珍品,单就以这玉的价值来看,这是整块玉石雕磨而成,少说也是一个上亿的宝贝,不用说它还是个古董,放在黑市也是几千万轻易脱手,看样子这盆也不是你家的,能否解释一下,这盆的来历?否则我可以去揭发你,说你偷盗古墓,现在这个时段,盗墓可是大罪,你可想好了。”

王肆看着那盆,似是在惊讶,随后眼中透出几分了然,喻师傅这种神人,给他的东西定然不是什么凡品,只是他自己眼力太低不识货罢了。

王肆又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自知已经瞒不住,他叹了一口气,“其实,这盆是喻师傅给的,用来装金鲤,谁又知道这鲤鱼一死那婆娘就把这盆拿来喂狗了,说到底,喻师傅的死还是我的错,如果五天前我没有出工,那喻师傅也不会有事,我这孩子也不会一睡不醒了………”

张天师抽了口旱烟,那浓郁的烟雾将他的面容衬的有几分迷蒙。

王肆看几人没有半分反应,只好一五一十的从头道来。

王肆与喻渊确确实实是在十多年前认识的,恰巧那时喻渊有个命劫,阴差阳错被王肆挡了回去,也因此救了喻渊一命。

后来喻渊为了报王肆恩情,就想方设法的想帮他改运道。

第一次帮,是他十几年前娶老婆,喻渊算到在某一日上午十点,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心中被人所伤,会到木桥轻生,让他去救,可谁知他去晚了一步,姑娘已经淹死了,那镇里出了名的媒婆就在这时硬给他塞了个媳妇,那媳妇也是出了名的丑陋泼辣,也就是他现在这个婆娘。

第二次帮,是在他娶了媳妇三年后,他的父亲驾鹤西去,喻渊废了大心血给他在附近找了条小龙脉,强硬逆了八字将他的父亲埋在小龙眼上,还让他改了本名,改为王嗣,镇住这滔天的富贵。

谁也没有想到,王嗣这个嗣字改户籍的人文化浅了,写不出来,给他写成了肆字,生生将这王嗣改成了枉死。

一年后,城里突然来人,要什么栽种竹林,搞一个大项目,漫天的竹林将王肆父亲的坟严严实实的遮住,空竹抽干了那一点龙气,小龙活跃不起来,被定在那里,小龙穴成了废穴。

而最后一次,则是在这不久前,这也该当是王肆的运道,和喻渊的劫数。

就在一个月前,消失了好几年的喻渊忽然回来找王肆,手里还紧紧抱着一个盆,盆里有个肥金鲤,喻渊让王肆给好好供着,每天上三柱香。

喻渊还告诉王肆,这鱼是神物,千万不能亏待半分,王肆将这话听进了心里,每天都给鱼上香,而这鱼也有点怪,不能给它换水,一换水它就会蹦出来。

王肆才供了两天,工头发工资竟然多给他发了整整一百块,简直是飞来的横财,随后就是升职加薪,半个月前选举村长竟然还有人提了他的名,这大半个月是好事不断,可把王肆给乐坏了,每天一回家就给鱼又是上香又是拜的。

可他婆娘就不信这么多,爱理不理的,还说这鱼太腥。


楼主 只愿将就  发布于 2017-05-10 11:59:00 +0800 CST  
就在五天前,王肆出工后,他们家里来了两个他婆娘母家的人,那婆娘正愁没大鱼大肉招待他们撑面子,一转头就看到案台上那鱼,顺手一抄起来就给刮鳞剔内脏。

就在那婆娘手起杀心现那一瞬间,突然而至一场大雨如同瓢泼,王肆无法干活就匆忙顶着大雨回家。

而他终究晚了片刻,鱼已经被切成片,下了锅,他刚回家,迎接他的就是一盆冒着香气的鲜鱼汤。

王肆看见那汤自然很生气,但碍于有外人在不好发作,他将鱼汤抬了起来藏着,随即就又顶着大雨去找喻渊,可谁知他刚登门就见喻渊躺在地上,死相极其狰狞恐怖,生生将他吓的差点没一口气提上来背过了气去。

慌忙将镇子里的医生给请过来救,可医生到时他已经肢体开始僵硬,能救喻渊的恐怕只有还魂了。

王肆直觉就是那条鱼被宰的关系,顿时就心中悔意一片,觉得对不起喻渊。

他回到家,又发现自己那活泼的孩子怎么叫也叫不醒,直叹报应,去看那鱼汤,又发现那汤里的鱼片已经不见了,窗前还坐了一只涨的圆滚滚的黑猫。

王肆心中百感交集,之前那一个月补的那几两肉一天之内又给消了下去,这几日来,他抱着孩子,夜夜不敢眠,也不再出工,天天给喻渊烧钱纸。

一来希望喻渊在泉下过的好一点,二来希望那鱼放过他唯一的孩子,有什么报应都冲着他来,三来也希望自己身上这罪恶能减少一分,那婆娘毕竟是他的妻子,她所有做错的事,他一个大男人,自然要一力承担,只是这事已经祸及喻渊和孩子,让他寝食难安。

可偏生最气人的是这个婆娘一点都没有什么悔改敬畏之心,连到棺材前烧张纸都不肯,甚至孩子出了事她都是这种态度,也真当让王肆凉了心。

开头去脉一说完,张天师的眸色突然就暗了下来,只是抽着旱烟,看着那个紧闭的卧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王肆以前没听喻渊怎么提过,喻渊只是说他有个救命恩人,是个走八辈子霉运的货色,张天师当时一听就全当一笑,今日才知道喻渊并没有说错,王肆这命格,就算给他改命恐怕也改不过来。

按照王肆的说法,在王肆赶到之前,喻渊就死了,所以王肆什么都没看到,这事情很麻烦,线索只有那一条鱼,王肆认为是那鱼被杀后来报应了。

可就是不知道那事实到底是不是这样,喻渊的死到底是人为,还是那条鱼。

那鱼用极品的玉石装着,用最纯净的无根水养,按照王肆的描述,那个可不是什么单纯的金鲤,都说鲤鱼越龙门,那鲤鱼应该是喻渊在哪个龙气极其充裕的地方寻到的鱼化龙。

楼主 只愿将就  发布于 2017-05-10 12:00:00 +0800 CST  
那鱼用极品的玉石装着,用最纯净的无根水养,按照王肆的描述,那个可不是什么单纯的金鲤,都说鲤鱼越龙门,那鲤鱼应该是喻渊在哪个龙气极其充裕的地方寻到的鱼化龙。

鱼化龙虽比蛟易见,但那可不比蛟好寻,非龙气充裕地不出,而且它是有灵智的,它如同人般会思考,能呼风唤雨,而且,对于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它身上有龙气,主富贵,供一尾便可永世享受荣华,财源广进。

上次喻渊那遗书中说,他在寻一个“东西”,这个鱼化龙恐怕也是他碰巧,或者顺便寻的,刚一寻到便回来送给了王肆,只是这王肆的老婆太不知好歹,竟然给做了鱼汤。

按理来说,金鲤是镇宅祥瑞,向来温顺,就算是被人杀了,其魂魄也不可能如此凶残的抽人的生魂,各中的缘由,看来只有寻到那金鲤才知晓了。

王肆这时又偷偷的从外面提进来一包东西,悄悄的递给了张天师,低声道:“天师,这是喻师傅的遗物,我那烂婆娘要给扔了,我废了好大的劲才把它藏了起来,您大人有大量,您看我儿子这事儿能不能搭把手?”

张天师接过那用粗布包起来那一堆,也不急着察看,他面色沉静,淡淡的扫了一眼还在沉睡的稚童。

“人有三魂七魄,缺一不可,而三魂分为天魂、地魂、人魂,各自主导着人的身体,命格和秉性,你这孩子是丢了人魂,他年纪太小人魂也才初现,只能在夜晚时做法看能不能唤回来,若是唤不回………”

王肆连忙焦急的问:“唤不回?唤不回会怎么样?”

张天师严肃道:“唤不回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那人魂现在还没玩够不想回来,或者是他找不到回家的路,还有一个,那就是人魂被那尾金鲤带走了,最坏的结果是人魂已经被金鲤给吞进了肚子,你这孩子,再这么下去,不出三日就会夭折。”

王肆被吓的跪倒在地,怀里抱着小男孩,哀求着让张天师一定要救他儿子,就在这时,那卧室门又打开了。

一脸刻薄的王肆婆娘快步走过来就将王肆怀里的孩子抢走,伸脚就往王肆身上一踹,王肆顿时就被踹倒在地。

刻薄女人口里骂了一声“**”,转而对着张天师几人道:“一群故弄玄虚的牛鼻子!什么狗屁三魂!老娘这儿子怎么了?还不就是被你们这群牛鼻子给糟蹋成这样的!还说什么丢了魂!一会儿你是不是又要说那条鱼是什么大仙!那鱼晚上是不是要来找老娘报仇!老娘可不信这个邪!有钱老娘自己带儿子去医院检查!”

那女人唾沫横飞,那样子也当真不愧泼辣这两个字,而且还不是一二般的不讲道理,她话头一转,又说是喻渊将她儿子害成这样的,让他们赔钱,那一套一套的,听得坐在最后的穆钰都有些心烦,真不知道这种女人,王肆怎么会受得了她的。

“够了!”王肆低声说了一句,声音中压抑着怒气,他还躺在地上,神色隐忍,双拳都不知何时握紧,连颈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就在那女人脚往王肆身上一踩时,王肆怒喝一声:“我说够了!”他猛然起身,拉过孩子,一拳就打在女人那刻薄的脸上,女人的头被打的一斜,疼的她眼泪横飙。

女人倒退了许多步才稳住身形,不让自己跌倒在地,她嘴角有点点血迹,脑袋被打的发懵。

女人捂着脸,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王肆,她颤抖着,声音不似之前的泼辣粗犷,有些女人的柔软,“你从来不打我的………我是你老婆,你怎么能打我?”


楼主 只愿将就  发布于 2017-05-10 12:00:00 +0800 CST  
王肆冷哼了一声,“你以前怎么骂我,我都可以忍,但这次你扪心自问,这次你到底错没错?”

女人只是看了他一眼,直接捂面夺门而出,不知道是不是去找地方说理去了,但她不在也好,省得她再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将几人都喷了一脸口水。

张天师只是礼貌的别过头不看,不听,不说,这是王肆的家事,他们是外人,还是当做不知道比较好,省得王肆难堪。

穆钰看着外面这天色已经是正午了,正巧李铭岳又说他饿了,他俩率先起身就准备先去探探路,看这周围有没有能吃饭的地方。

穆钰他俩一起身,程序拉着他哥说他们也饿了,张天师又邀请了王肆说请他吃一顿饭,于是,本来打算先行的两人队伍,变成了八个人。

饭桌上,几人都闭口不言,只有王肆在给他沉睡的儿子喂着什么汤糊,饭桌上偶尔发出一两声筷子和碗碰撞的声音,还有穆钰偶尔的咳嗽。

下午,张天师去看了王肆放鱼汤那个地方,又去看了他父亲的那座坟,也当真如王肆所说,那座坟,是这十里八乡最好的一处坟地,可惜被那竹林给盖住抽了龙气,不然的话,王肆往下这三代内必出大官。

王肆就领着张天师就在这周围顶着炎炎烈日转了一两圈,这太阳,看着看着就落下了山。

穆钰还在捧着书在记咒语,练习画符,这些知识他越早掌握越好,就怕要用的时候他两眼一抹黑,谁也帮不上他。

晚上八点。

夜黑风高,今夜格外的凉爽,天空没有星辰之光,更没有高挂的月盘。

穆钰几人围了一圈,坐在破瓦房的大堂中,王肆将他儿子给放在床上,严严实实的盖好被子,张天师点了一盏煤油灯放在小孩头顶一寸处。

张天师让王肆拿好小孩儿的衣服,轻嘘了一声,摆手就让所有人都出了大堂。

王肆拿着一件小衣服,手臂在挥舞,衣服也随着他挥动的手在飘,李铭岳与程家兄弟寻了个能遮挡住身形的地方藏好。

而穆钰则跟着张天师在一旁看王肆挥舞衣服,王肆在大堂口,喊了三声他儿子的名字,然后绕了破瓦房一圈,顺着门前的小路就走远。

王肆边走着,口里大声喊着名字,张天师的手往穆钰肩上一拍就让穆钰跟上去,穆钰有些错愕,正想说他不会叫魂,却见张天师眼中全是鼓励,抬头又见王肆拿着白灯笼,喊着名字已经走远。

穆钰皱了皱眉,只能硬着头皮追上王肆,李铭岳跟他说叫魂其实是个很简单的术法,关键不在施术人,而是叫魂的人,也就是那孩子的父亲王肆,他好像只需要引导,叫到那孩子的魂后,将孩子引回屋里,然后将魂魄重新锁入孩子的身体中。

这什么事情,都是说着简单,做起来就不一定了,穆钰没见过这种招活人的魂,心中有些忐忑也是难免。

王肆口里叫着名字,眼却不由得瞟向穆钰身后,似是在看张天师跟没跟上来,他多瞅了几眼就停下了脚步,有些怀疑的看向穆钰

楼主 只愿将就  发布于 2017-05-10 12:00:00 +0800 CST  
王肆口里叫着名字,眼却不由得瞟向穆钰身后,似是在看张天师跟没跟上来,他多瞅了几眼就停下了脚步,有些怀疑的看向穆钰。

王肆出声道:“那个………那个小哥,张天师怎么没跟上来?”

穆钰面色有些复杂,他摸着自己因为紧张而跳动的异常激烈的心,看着王肆那怀疑的神色,但他自己没谱可不能让王肆对他没信心,穆钰只能用笃定的口气拍着胸膛说:“叫魂而已,放心,我一个人没问题。”

说完,穆钰都在心里为自己揪了一把汗,但面上却笑的十分坦荡自信,这个技能还是张天师教他的,张天师说,他们做道士的,就算再没把握,再不行,也得把别人忽悠到信心充足。

王肆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叹了一句“名师总是出高徒”,这句话,也不知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给穆钰打气用的。

穆钰听完那话,有些苦笑不得,他现在还不是张天师徒弟这个事实,看来暂时还不能让王肆知道,要是王肆知道他拿他儿子的命来练手的话,指不定会找他拼命。

接着那两个小时,王肆带着穆钰顺着小道一直走,将他抱着小孩常去的地方都去看了个遍,可却依旧没有半丝动静。

王肆心中原本那点期待都在这两个小时中消磨殆尽,他不由的想起张天师跟他说招不到魂那个情况………那可能是………被金鲤带走或者吞了………

王肆那本来就分外苍桑的脸上染上了几分凄凉,他苦笑着抬头看着夜空,似是绝望。

穆钰看他这模样,有些不忍,拿过了王肆手中的白灯笼就径直向最后一个地点走去,那是小河旁,王肆的婆娘经常去洗衣服的地方。

这都在夜里晃悠了两个小时了,穆钰对这黑夜心里再怕也已经被磨到平静了,左右都只是寻个小孩的生魂,又不是上次那鬼孩子。

就在穆钰的脚刚踏到河岸上的那一瞬间,一声小孩的嬉笑声传入穆钰耳中。

穆钰身形一顿,他拿着白灯笼就转了个方向,对着河西,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这灯笼的光太小,他看不见,他就是觉得孩子在这个方向,这是一种直觉和感应。

穆钰只是静静的听着四周的静谧,轻轻抬步向那个方向走了过去,每走一步,穆钰的心都有些发颤。

“嘻嘻………”

又是一声笑。

穆钰的寒毛都要竖起,声音,就在他身前,大约十步的地方,他提高了灯笼,缓缓的向前走了五步。

在微弱的光影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穆钰眼中。

孩子蹲着身子背对着他,手中在抚摸还是拍打着什么东西,穆钰猜测,孩子可能在玩堆沙。

穆钰鼓起勇气,轻唤了一声,“幼宁,你要回家吗?”

话音刚落孩子就回头看着他,而被孩子遮挡的东西也显露了出来。


楼主 只愿将就  发布于 2017-05-10 12:00:00 +0800 CST  
首先映入穆钰眼帘的是两只发光的眼睛,然后是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猫身,这,是一只黑猫。

穆钰眼眸微眯,与黑猫对视,但黑猫眼中竟然只有温顺,没有丝毫野性,这黑猫的眼中,除了温顺,还有呆滞,就像是………鱼眼………

穆钰试探着向小孩伸出了手,“幼宁,快到哥哥这里来,哥哥带你回家。”

小孩闻言起身,有些摇晃了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向穆钰走了一步,而黑猫,也跟着走了一步。

穆钰小心翼翼的看着那黑猫,“幼宁,哥哥可不可以过来抱你?”

黑猫就在这时,轻轻的喵了一声,有些懒惰,像是在撒娇,它轻轻在小孩裤脚处拱了拱,那眼神像是不舍得让小孩走。

穆钰管不了那么多,一个健步冲上去就将小孩给“抱”了起来,而黑猫则是被穆钰一吓,退后了几步。

小孩没有丝毫的重量,穆钰只看得见小孩的形态,抱却如同在抱空气。

小孩刚被“抱”起双手就伸出向着那黑猫,两手轻抓着空气,“抱………猫猫………”

“喵………”黑猫抬头看着小孩的手势,犹豫了一下,迈着步子走到了穆钰脚边,轻轻蹭了一下,似是在表示友好。

穆钰眉头皱起,看着小孩的手不停在抓,多抓了几下还得不到他想要的,孩子那表情就像是要哭出来,穆钰没办法,只能一边用左手“拖”着孩子,将右手的灯笼换到左手,右手试探着放在黑猫脸旁。

黑猫看了一眼手掌,又看了看孩子,直接顺着穆钰的手就像爬上来,穆钰的手往黑猫屁股上一拖就将黑猫也拖了起来。

穆钰借着灯笼的光亮,视线紧盯着黑猫,只能余光扫一下路,他小心翼翼的向前走,每走一步都分外的忐忑,他努力的让自己不看,不想,不紧张。

王肆还呆立在小路中,看到视线中出现一个光点才回过了神,他看着穆钰姿势奇怪的一步一步的走近,怀里一手空荡,一手竟然抱着一只黑猫!而那黑猫就是吃了金鲤那只!

王肆正欲惊呼,却被穆钰一个横眼给制止,王肆咽了咽口水,向后退着,给穆钰让出了一条路来。

而草丛中,暗自跟过来的张天师见此情景也皱起了眉,现在他不清楚情况,只能按兵不动,让穆钰将生魂先送回家,然后再说这黑猫的事情,如果他没看错,这只黑猫已经被金鲤附身了,但这金鲤为什么这么呆滞和乖巧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金鲤是被这孩子他妈给宰了炖汤,而喻渊也有极大可能是这条金鲤害死的,但这金鲤又为什么这么听小孩的话,这么温顺?

按照正常的思维,这金鲤应该是会吞了小孩的魂,然后对王肆他们一家施展报复,怎么………跟他们想的都不太一样,还是说,这金鲤也是在按兵不动,暗自找寻什么机会?

不对,这黑猫身上没有丝毫厉气,厉气这东西是隐藏不了的。难道说这金鲤它不怪王肆他们杀了它?还是有什么东西,是他张天泽算漏了的?

半个小时后。

穆钰寻着小道,颤颤微微的回到了破瓦房门前,就在他刚登门槛那一瞬,灯笼中的蜡烛,宣告泪尽,已然熄灭,而穆钰心里也随之一紧。

穆钰愣了一下,感觉怀里没动静舒了一口气,而就在这时,大堂中又点起了煤油灯,油灯前,坐着王肆他老婆。

王肆老婆见穆钰姿势奇怪,怀里还有只诡异的黑猫,她性格似是一瞬间就收敛,也不出声打扰他。

穆钰冲王肆老婆笑了一笑,跨过门槛,抱着黑猫和生魂进了屋。

一进屋穆钰就先将黑猫放在床脚,然后“扶”着魂魄躺在了小孩身体上,小孩头上那盏定魂灯还未熄灭,穆钰摸出一根长长的红绳,就将小孩全身给绑了起来,在他经穴上打着复杂的锁魂结,一口气一共打了十四个才停下

楼主 只愿将就  发布于 2017-05-10 12:01:00 +0800 CST  
这贴只能更到27章,后面还有一百多章是独家内容,不能搬运。文在豆腐创作社区,传送门https://m.doufu.la/?novelId=246444&page=SharePage/TFNovelDetailMain.js



楼主 只愿将就  发布于 2017-05-10 12:02:00 +0800 CST  
讲真,天使们要去豆腐支持我吗?我很期待的!

楼主 只愿将就  发布于 2017-05-10 12:03:00 +0800 CST  

楼主:只愿将就

字数:57369

发表时间:2017-05-03 21:3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1-05 14:47:29 +0800 CST

评论数:20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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