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海棠花尽三秋里》,古仙,一只鸟和一棵树的恋爱故事。



虽然图片很沙雕……但内容不沙雕……吧?

楼主 桃青蓝  发布于 2018-11-12 21:11:00 +0800 CST  
2楼扔个地址。
https://www.hanwujinian.com/modules/article/articleinfo.php?id=14532

楼主 桃青蓝  发布于 2018-11-12 21:13:00 +0800 CST  
佛系写文
应该可以从这周开始勤奋一点了……

楼主 桃青蓝  发布于 2018-11-12 21:14:00 +0800 CST  
前章·子夜歌(一)


据说近日来,天上的神仙们种的花难得开的相当漂亮。
我坐在这终日辨不出时辰的承雷阁里,只透过旁边墙上的一个小窗,便能闻到远处随着仙气飘荡过来的花香。
这浓宜馥郁的味道不同于其他仙友栽种的花,自有一种道不出的清雅诡魅。我耸着鼻子,闻着很像是我那地界独有的黑珠海棠。可断断续续的味道,总辩不真切,这黑乎乎的阁子又跟一口井似得,那小窗高悬得离地面恐有七八丈远,我鼻子又没长在头顶上。有心站起来,可手脚上缠绕着的锁链成了大事,于是我捻起来一支抖搂了两下,又轻轻敲了敲墙壁。
“雀儿,雀儿?你扑腾两下上来呗。”
等了片刻,红雀扒开了窗子,探了个小脑袋,脸憋得通红,瞅我:“主子?”
红雀的真身是一只连云层也飞不过的小家雀儿,我下凡时顺手救的。那时她伤了翅膀,便是之后治好了,也总飞不起来。我看了看她圆鼓鼓的小脸蛋,笑她:“脸又憋这么圆,让你爬个墙真是难为死你了。”
红雀冲我翻了翻眼睛:“您叫我上来就是寻个乐子啊?”她扒不住一样挠了几下窗棂,从怀里哆哆嗦嗦摸出来张御空符,眨眼烧了。
这丫头平时有点儿缺心眼,也不甚聪明,虽跟着我学了不少东西,但却都不精,这御空符还是教了大半年才勉强能画出个鬼样子。
她扒稳了窗子,将圆滚滚的脑袋搁在手臂上左右摆着:“便是您有什么吩咐,我也是办不成的。听到是可以听上一听。”我微愣,片刻便开始抬着手臂甩链子,气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又欠打了!三天——”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您就没点新鲜的词儿啦?”红雀笑眯眯打断我,“您到底什么事呀?您再不讲,我可就掉下去啦!”
……若是我变回真身,怕是已经气到掉毛了。
我叹了口气,知自己拿她无法,只瞪了瞪她,问:“这几日阁子里总有些味道,可是我阁里种的海棠开了?”我指了指青梧楼的方向,“我闻着颇像。”
红雀耸着鼻尖嗅了下,小脸一皱,嘀咕道:“我怎么辨不出来?”她乌溜溜的眼珠向上一转,呛我:“仙界的花哪个不是挣了命的开,是不是我不晓得,您那宝贝确实是开了。”
那便是了。我高兴,拖着腿动了两下,又问:“开得如何?”
红雀噘着嘴:“好着呢!等您出来了,正是最熏人的时候呢!”
于是我心里甚感欣慰。
这黑珠海棠是我在几万年前于凡间所得。那些个日子仙界不知吹了什么风,但凡抱着花盆的仙子,都非要和旁人争一争。我那时虽自恃身份,觉得这些东西小家子气,可也巧着听说那人是偏爱海棠的,尤是异色海棠。我琢磨着,若是能寻一株天上没有的,饶是他看我向来不对,得个几天好脸色倒是不难了。是以偷了几日闲情,天上地下的遍处折腾。
黑珠海棠最原本的时候还不叫黑珠海棠,花也不是浓烈的墨色。我当初一眼相中它,还是因它在凡间的生长之地过于接近妖界,染了煞气,枝叶都带了浓黑,秀小的花却红得艳丽。我从没见过如此的海棠,瞅着好生漂亮,便小心着化了部分妖煞之气带回了天上。许是这天上灵气浓郁,那枝茎里的妖煞后继无力,黑枝黑叶竟开始慢慢褪去了。我虽是不甚在意,却也不欢喜。海棠褪了色便与其他仙人那里再无二般,既吸引不了他,也便没了什么耐心养着的兴致。
那些时日我总要抽时间去看一看,再叹上两叹,却也想不出法子。
直至一日,我路过海棠苑,忽地瞥见我园子里的海棠被人折了一枝,那小贼竟还在伸手折第二枝。我喝了声“大胆”,羽袖一挥,连人带着法力便飞了过去。
我道只是寻常的小仙,不懂规矩,便想只用一成的法力吓退他罢了。哪料那小仙不退反进,掌心一闪便要与我对法。我虽只出一成,可也不是寻常小仙顶得住的。当下心中一惊,急急欲收撤半成法力。那小仙速度倒快,一掌便劈在了我胸口上,我被法力反噬,又躲闪不及,一下子跌在地上,吐了血。
那血正吐在一支被折了一半垂着脑瓜儿的海棠心上,周围的小花瓣一下子就染了黑色。我从不知道我这血还有这等奇效,瞪着眼睛瞧着新奇,一时也忘了疼。
我抬手捏了片花瓣,又使劲揉了一揉,这回可确了信。当下满心欢喜,咧了嘴便笑。这一笑可疼得我心肝都颤了,咧嘴顿时变成了龇牙咧嘴。我抬头去寻那闯了祸的小仙,可这一看,那还有那人的影子?
我思索一番,料想是哪个院里的门人过来偷花的,倒也不算大事。暗叹两声罢了罢了,自己爬起来抖着双腿进屋疗伤去了。
自那以后,我便每天取了勺血让红雀去灌那海棠。开始红雀并不怎么乐意,我好说歹说,说怎着我以前也是当过乌骨鸡的,每天放点血总碍不着我什么大事,叫她宽了心。她那时总能找各种由头顶撞我三四句,后来见我执意,也便缄了口。只每日取血时愤愤瞪我一眼,我讪讪笑笑,甚不在意。不出几日那海棠便整株都成了黑色,开得那叫油光水亮,比那东海产的黑珍珠都亮。我怎么看怎么欢喜,便取了名字,唤作黑珠海棠。
红雀听见这名字很是痛心疾首:“您不仅糟蹋了这花,更是糟蹋了您的血。”
我咧嘴瞪她:“怎的?你瞧不起我这品位?”
“不敢不敢。”红雀摇着头。可那神情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不敢的。“您是怎么知晓这么个馊法子的?”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一时不察,被个小仙伤了,就成这样了。”那时红雀正巧着去百花仙子那儿讨几棵玉兰苗,是以不知道这件事。
她琢磨了琢磨,蓦地睁大了眼睛:“被小仙伤了?!我的祖宗爷爷!什么小仙能把您伤了?我可要去拜一拜了这天上地下的,可寻不出第三个。”
红雀向来没大没小,一副泼皮性子,且我那时只顾着这黑得发亮的海棠,对她的话也便甚不经心。现在想想却是我的不是——若我稍加思考,定能瞧出个中蹊跷。真是疏忽大意,脑子简直被风糊了海棠了。
我瞅了瞅巴着小窗的红雀,掐断了思绪。估摸着一日八个时辰的雷刑差不多又要到了,便抬了头,急急问道:“雀儿,雀儿,今日他可去了?可说了什么?”
红雀正盯着小窗上的雕花仔细看,说要是给我秀在衣服上,闻言猛地怔了怔,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就是转不到我身上。我不大痛快,将链子甩到了墙壁上:“你说话呀?”
红雀吓了一跳,撇了嘴委屈。眼里包了两泡泪,皱巴着一张小脸就是不说话。我见她这个样子,登时没辙,却也怪不得她。每每问每每都是一样的结果,这孩子也便每次都得哭上一哭,真不知道平时那些辣乎乎的性子怎么一到这时候就打退堂鼓呢?
“唉。算了算了,你去躲着吧。等雷刑过了再来守着便是。”
“主子……”她弱弱地唤我一声。
她话中有迟疑之意,人也不走,只巴巴望着我,眼里的泪似有波涛汹涌倾巢而出之势。我吓了一跳,忙摆了摆手,叫了声“停”。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人来与不来之于我其实是没什么差的。”我垂首苦笑,“说到底也不过是执念罢了,实在用不着你这么每天哭上一哭。”
雷刑之罚锻人躯体,磨人意志,若是在承受之时心生动荡,那可是会疼上百倍千倍不止。我受这雷刑约三千年之久,早就不怎么疼了。可红雀次次都把承雷阁里哭得湿乎乎的,倒像是替我委屈了。
她生生止住泪,抹了把脸,道:“主子您今儿个可断错了,奴婢不是因这个哭的。”
“那你这是哭什么呢?”我笑着挪揄她,“你苑里养的小王八终于死了?”
红雀被我这一闹敛了哭腔,却还是抽抽哒哒的。我隐隐听着她说了什么,可声音实在是小,听不真切。
我皱皱眉头:“你大点声呀,好歹是只雀儿,别学你小乌龟畏缩缩的。”
她见我皱眉,忙抽了抽鼻子,使劲揉了揉脸,嗫嚅着开了口。
“今儿,那木头仙君府上的弟子来着,还……还托我捎给主子一句话。我本想赶他走,可想起主子对他心心念念得紧,每天都少不得一问,便听了一听。现下见着主子,又想起那句话,实在是觉得主子委屈。主子这三千年的雷刑……这三千年的雷刑之罚算是白替他受了!”
说着那泪珠子便跟开了闸似的吧嗒吧嗒地掉。我先闻得他府上来人时,本是一腔欣喜,被她这么一哭倒是摸不着头脑了。
我抬手揉了揉发疼的额角,红雀这金豆豆掉得我甚是头疼,而且看这样子丝毫没有停下来接着说的意思。我不得已,便开了口问她:“那人说了什么?不是来讨海棠苗么?”
我不问则已,一问惊人。这红雀的反应让我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巴掌。那泪珠子掉得恨不得将眼珠子都掉下来,我瞅着都心疼。
“他……他说……等主子出来……”
嗯?等我出来?难不成那木头终于要开花了?我喜滋滋地竖着耳朵想。
“等主子出来……若还赶得上他和凝湘仙子的喜酒……请您务必去喝一杯!”
轰!
承雷阁里第一道玄雷直直而下,劈得我外焦里嫩。我恍惚觉着,便是凡间那吃过一回的最外焦里嫩的烧鸡都没我这么外焦里嫩。
我在空中虚抓了几把,才趁着空隙把自己劈飞了的魂儿都抓回来。
我抖着自己的心肝儿,瞪着红雀,颤颤地下意识就道:“你说甚?”
红雀看着我,眼泪哗啦啦。我忘了她缺心眼的性子,偏偏好死不死又听了一遍。她真以为我没听清,边哭边喊,我真是想听不清都难。
我哀嚎一声,截断她的话:“别说了!”
红雀只管哭得昏天暗地,边哭边控诉:“主子对他情深意切,他倒好,回头便娶了别人。这哪儿是什么紫云木,分明是一个被瞎鹰臭鸟啄了的狗尾巴草!”
我被她说得发懵,倒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瞅着她哭得实在厉害,寻思着这是你被“抛弃”还是我被“抛弃”?我这当事的状人还没发出抗议呢,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状师凑个什么热闹?
“行了行了,别哭了。再哭你主子我就要被你这泪珠子给淹死了!”我不耐吼道。
红雀被我吼得愣了一愣:“主……主子,你怎么还这般淡定?难道主子你也移情他人了?!”
“移你个鸟脑袋!”我没好气瞪她。“那木头虽是视我无物,可到底他也未做错什么事。”我虽是心伤,也自知情之一字强求不得。“初听他与凝湘结好之事,也确实恍惚了一会。不过被你这珠子掉的,脑子里全是哇哇哭声!如此我倒不知自己是伤不伤心了!”
“啊?”红雀似是没想到我竟“豁达”至此,半晌回不过神儿来。我看她抱着小窗沿就是不下去,差一些忍不住爆起脾气破口大骂之时,红雀才像是才把我的话过进了脑子里,挂着泪的眉眼一弯,乐了起来。
“太好了主子,您这是……这是放下了吧!脑子好歹是回来了!”她的脸色在我这一番话下由白变黑再变红,随即双手一拍,欣喜得差点跳起来:“眼也总算开了一开,终于不再死守着这棵歪脖树了!”
我双手勉强撑地,死死压着一口气。恰时第二道玄雷也到了,又听见这没规没矩的话,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我瞪着一双大眼,恨不得将红雀拆巴拆巴囫囵吞了。
她似是也知失言,朝我吐了吐舌头。“哎呀,主子我错了,一时口误,口误。您好生顶着,等雷刑一过我便再来守着您。”
我瞅着她跳下了小窗,又听得她的脚步声走远,才软了身子,瘫了下来。
红雀再不走,我这一口老血可就憋不住了喽。
我擦擦嘴角渗出来的血迹,无奈地苦笑一声。一世的深情不悔,又怎是三言两语便可化解的?红雀心思单纯,若见我这个样子,必定是要替我承一部分雷刑的。以她那点小修为,一道雷就能把她劈熟了,我万是不能让她受苦。
我抬头看看阁顶悬着的雷光闪闪的雷珠,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想,这次亏大了,我要是重伤不治一不小心在这儿掉阴司了,木沉,我就是化鬼入魔,也定是要找你和凝湘算账的。

楼主 桃青蓝  发布于 2018-11-12 21:16:00 +0800 CST  
我就求个收藏!靴靴!鞠躬!
明天见mua!

楼主 桃青蓝  发布于 2018-11-12 21:17:00 +0800 CST  
前章·子夜歌(二)
自那日知晓了木沉和凝湘的喜事后,我才苦着脸从蚕豆大的脑子里翻出三千年前的记忆,掐着手指算起自个儿出阁的日子来。可惜此出阁非彼出阁。人家是小姑娘嫁人红绸锦绣,我是受罚将尽破袍漏风。


天知道怎么不让我在那日被阁里的玄雷劈死了去,魂伤心伤算在一起竟也没把我这条命给拿了走。我趴在承雷阁里醒来时,第一件事竟不是鬼哭狼嚎地觉得疼,只感叹我怎么没死了个透。红雀继续扒着小窗望着我,见我醒了还“哎呀”一声。


“主子您可算是醒了,这次怎伤的这般重?足足昏了三个时辰!”


我被劈得浑浑噩噩,一张嘴魂儿都要飞了,倒是不晓得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动了动手脚,觉得整个身体的气力都被劈个精光,连束着手脚的缚仙链都难再抬起。


说起这缚仙链也确实是个神奇的物什。不仅能封住修为,甚至连体内的仙力也能十成十的压制,我先前倒是不知道这东西还能将锁住之人的仙力融散。据说除了地府北阴帝那里还有几根,整个天上也就专惩大恶大错的承雷阁里还留着。难怪当初祁安不得已将我被判进这阁里的时候脸色乌漆抹黑的。


“不碍事。”我手脚并用坐起来,化了真身用尾羽遮着身子,对她道:“你定是知晓木沉仙君的喜事是哪个时日的,说与我听听。”


红雀闻言白了一张脸,连我显出真身的事儿也没注意。半晌撇着嘴说了个时日,语气十分愤愤。


我默默记了下来,也不同红雀解释。见她又要开始不知疲倦地喷大火发大水,忙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告诉她必要将我那海棠好生养着,又哄又赶地遣她退下了。


那之后又过了几日,红雀依旧天天来,只是每每见我都不是苦着脸便是带着气,我瞅着可不痛快。


今日红雀那丫头又是早早被我骂了下去,蹲在阁外不断用小爪子挠墙。我不理她,专心算着我从进来就未曾算过的时日。承雷阁里受罚的日子无趣了些,可我整日心里梦里念的都是木沉,倒也没注意过其余繁琐的事物,现下更是算了足足四五遍才堪堪算出五日后便是我出阁的日子。


这怪不得我。三千年不长也不短,我实在没必要每天记上一记。


我不放心,便也伸出爪子挠了挠墙壁,叫唤红雀:“雀儿,我出阁,是不是五日后?”


红雀扑腾上来烧张破符,从小窗里探出脑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间颇有些惊讶:“主子您怎才晓得?难道我没说?楼那边神仙们送来的贺礼都堆了整个惗杺苑呢!”


我“哦”了一声,又问:“那那个谁……”


“主子!”红雀痛苦地捂着心口,截断我的话:“你怎么还想着他!”


我抓抓脸,遮掩着咳了两声:“哎呀,这不一顺口……”话未说完,我见红雀脸色又变,忙不迭闭了鸟嘴。那日伤得确实重些,这几日我都化了真身疗伤,赶紧扇了两下翅膀带起一阵风,把红雀送了下去。


我怕她扑腾上来没完没了,便嚷嚷着说青梧楼里无人照看,怠慢了仙友们不好,打发了她去招待那些我根本叫不上来名号的神仙们。我虽是受刑的戴罪之身,可仙阶并未判降。照规矩,情愿的不情愿的,他们仍要唤我一声“尊上”。我曾与帝君,也就祁安那混小子打过商量,让其宣称我闭关三千年。现下看来,仙人们大抵都以为我要出关了罢。


说起来,我对尊上这个称呼实在是颇有微词。每次他们毕恭毕敬地向我作揖,谨慎地唤一声“尊上”,我都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我又不是一个伤天害理的组织老大,要带着一帮伤天害理的小弟去做伤天害理的坏事。叫“尊上”叫老了不说,实在不符合我纯良小凤凰的形象。我曾向祁安提起这件事,可无奈这人该闭一只眼的时候不闭,顽固得像凡间的臭石头,我的抱怨全被他和着茶水吞进了肚子里。至今我仍记着祁安摇着头一脸惋惜地看我,老神在在地说着规矩不可坏,不可坏。


不可坏***!我愤愤地想,低头狠狠从身上扯下一根黑羽。这祁安的伯父便是定下这规矩的人。可惜大爷已经驾鹤仙去,我总为不着一个称呼去追随他老人家。


我理理乱蓬蓬的尾羽,抬起爪子招了把本命黑凤火,把扯下来的黑羽扔了进去。探了探温度,甚是满意。


我掐了个时间,估摸着能赶在出阁之前织好,便放下心来。


凤羽鞭名唤焚心,是天上地下难寻的仙器,也是我九翎独有的仙器。只因得焚心是我的凤羽编织而成,一鞭便能裂石开山,引风掀浪。用红雀的话说就是杀人灭口严刑逼供之良品。可大抵是我心慈手软,从未用它沾过半点血气。七万年前,仙界内乱,我也只一鞭卷了南海的水掀了议事的大殿,未伤得半条性命。也是自那一战后,焚心不知遗失到了何处,遍寻不见,我着实心疼了好一阵子。


自此之后三界委实安生,妖族想必也是知晓我的大名,消停了不少,实在用不着我出马摆平什么事。焚心没了用处,我便闲了心过日子,不曾想着再拔羽另织。


此次木沉大喜,我琢磨着是该着凤羽鞭出山的时候了。又巧着我化了原形,便织上一织。


我看着噼里啪啦的黑火,实在是百无聊赖。离下次雷刑还有段时间,我便细细回想起了以前的事。


我在出世之前是没有记忆的。听祁安说,我本是绛仙山上天地孕育出的一颗石蛋。因着此山陨落过上古时期的一只凤凰,又巧着这只凤凰的本源精气全渗浸了石蛋里,所以这颗蛋白捡了个便宜,久而久之,便成了我。据说我出世那日天降五色祥云,百鸟绕山三日不绝。


“等等,即是五色祥云,为什么我从头至脚却是一只黑凤凰?!”祁安说这一段的时候我很是炸毛,大有他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就一口火烧死他的架势。


他面色沉痛,语气甚是悲凉:“上古神凤与妖族蟒王大战,重伤之下被打进了一道妖煞,本源精气受损。拼得性命,将蟒王打得元神溃散,自己却也就此陨落,喏,就在这绛仙山上。”


我看着他指的方向,对他的话颇为怀疑:“你的意思是说,我黑到骨子里,就因为一道妖煞之气?”我对这个不靠谱帝君的话向来不信,于是伸手扯了一把他的头发。


他疼得咧了嘴,一把拍掉我的手:“正是正是。”


祁安看着我手上的几根发丝,眼神说不出的哀怨。


“唉,早知你今日如此横行无忌,我当初就该让你在凡间多历练个几年,我也好少受些罪。”


祁安说这话时还从我手中抢了那几根宝贝的头发,一脸心疼。


若是平日,我定是忍不住笑他两句一个大男人心疼什么头发的诸如此类的话。可那日听得这几句,我不大灵光的脑子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眼里两团黑火蹭蹭蹭就往外冒。


“你说,当初把我踹到凡间的,是你这个混球?!”


我没骗红雀,我在成了这天上地下独一只的黑凤凰之前,确实是做过一阵乌骨鸡的。应该说,不识凤凰真面目,误被识做乌骨鸡。那段日子,实在是凄惨得很。凄惨的我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得宽心。


祁安听得我咬牙切齿杀气凛然的声音,明白自己说了什么,瞬间抛弃了他宝贝的头发过来宽慰我。


“你别生气,别生气。这其实全都是为了你啊!那日仙山震动,百鸟群聚,我便知晓你要出世。我虽是算得你出世的时日,可却算不出你是只吸了妖煞之气的黑凤凰。当时我便傻了眼,若你心智已堕入妖路,我是万万你留不得的。”他说道最后,已然正了脸色。


我心中惊了一下,微微缓了心绪。


他看我一眼,继续道:“因你那时心智未开,我也不好妄下断论。可你的去留又是不可耽搁的大事。我一时没主意,便将你踹下了凡去。心想,凡间灵气微弱,修炼艰难,你即便成了妖,我也好处置你。”


“哪知你在凡间被当成了乌骨鸡不说,还供人养着日日放血。我想,一只神鸟的尊位怎的也比乌骨鸡高多了,以你的仙力杀死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妖族多嗜血,我那时便能断出你是否成妖。可等了几日仍不见你动手,一副听天由命等死的样子,我那时便知晓你定是真把自己当成一只乌鸡了,不然不会连一身仙力都察觉不到。由此也便知晓你定是一只纯良的凤凰了。”


祁安看着我笑了笑:“而且还是一只笨凤凰。”


他语气严谨了许多,我也晓得他并未骗我。可我听完却未宽得多少心,反而怨气更深。彼时怒瞪着他,抬手一把火就扔了过去。


“你又做什么?”他骇了一跳,急急躲开。


我看他良久,语气幽幽。


“你当时既知我并非恶类,为何不出手相救?人道乌鸡血有养生奇效,我诞生不过几日便被人割翅放血,不计晨昏,甚至连一顿饱饭也未曾吃过。我自知体力不济无血可放之时,便是被剥皮抽骨之日。是以日日夜夜提心吊胆,暗自低泣。个中滋味,你可晓得?”


他愣了一愣,摸了摸鼻子,似也是不知道该如何与我解释,渐渐面上生出些愧疚之色来。


“成仙必有一劫。我只道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是非所以然。我瞅着他为难,又无法报这个仇,便只有苦涩一笑。我谅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我心胸只巴掌大,一向不怎么开阔,也委实难受。


那日后来如何与他说的我有些记不得了。只知道我那日走得甚是狼狈,一连几日都未见祁安。后来又过了段日子,他托人送与我个黑色玉笛,成色甚好。我颇为欢喜,也就着见了他,再不提半句当年之事。


面前的黑凤火渐渐弱了,我眨了眨眼,抬手又添一把。


不管如何算如何说,我在凡间受的苦楚不是他几言几句就能揭的过去的。性命堪忧苦苦挣扎之时,也只得一株紫云木避难,说起来还是木沉的同类,大抵这也是我后来对木沉一见倾心的原因。当时一把玉笛就把我给收了真是我天真良善。


唉,当初怎得没烧了他的云欢殿呢?我懊恼地啄了啄翎羽。亏了,又亏大发了。这笔账怎的也要算一算。恩,是连木沉的一起算一算的。

楼主 桃青蓝  发布于 2018-11-14 10:02:00 +0800 CST  
本来我要昨天见,但是昨天没有网。
于是改成今天见,最好天天都能见……
这是什么辣鸡尬诗???
这一定不是我写的……
我就求个收藏,
×不是介个搜藏……
×而是介个搜藏→https://www.hanwujinian.com/modules/article/articleinfo.php?id=14532
哎呦 总被吞好烦的嘛……

楼主 桃青蓝  发布于 2018-11-14 10:07:00 +0800 CST  
我好佛啊……

楼主 桃青蓝  发布于 2018-11-15 17:07:00 +0800 CST  

楼主:桃青蓝

字数:8190

发表时间:2018-11-13 05:1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01 08:39:25 +0800 CST

评论数:2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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