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时间就剩几分钟了，他急忙给他整理好上衣，然后，雾化逃到了帐篷外面
等到指针指向十一点，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在帐篷外面喊
“博导，起床了！”
“…唔……”
“博导！十一点了…”
“……抱歉，我马上就好…”
头好沉…
因为刚才分析那些土样的时候，又把脑子累透了…这点觉真的不太够……
……
密特拉在外面看着，姚远的影子在帐篷上映着，他看见他脱衣服，穿衣服…然后，他拿起了一板像是胶囊的东西，还有军用水壶
“……”
然后，他听见里面有大喘气一样的声音…再然后，姚远出来了，穿了一身墨绿色的户外服
“博导…”
“……久等了，你穿这么点不冷吗？”
“…嘛，这个披风足够了。”
“………真抱歉，那个飞机里没有你的衣服。”
“毕竟时间紧嘛…没事儿……”
“……”
……
现在，是在交往的状态…不是吗……

他们两个并肩在夜风中行走，就像之前几次夜行一样…那个时候，密特拉就觉得有种好像私奔一样的感觉
虽然他想再进一步，但是，姚远很忙，非常忙…而且，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儿
“博导…你，出来之前吃的是什么？”
“没什么。”
“……兴奋剂？”
“不是。”
“…”
“是…抑制剂……”
“……？”
“我早年是个实验体…被注射过几万种药物…所以…”
“…”
“是排异反应…”
“我听不懂。”
“就是…不同的药物残留会在我的体内打架…明白吗？”
“……”
……
正说话间，他们中间忽然多了一只…阿飘

“…小心。”
“没事，这个鬼是无害的。”
“……”
“你看穿着，100%是个藏线铁路时期的工人…因为游荡太久，根本没有意识……”
“…嘛……”
“不过…他能带我们去河漂子那…”
“啥？等下，站住…！”
“……喂。”
“博导，等定位了我发给你，你先歇会儿…”
“…”
这是闹哪样啊……
也好，省着我去追了…还能做点别的
……

在密特拉忙着追那鬼魂的时候，姚远在原地坐下，拿出两个土样瓶开始低头写分析笔记
神明眼和鬼眼都开的时候，不用灯也可以看的非常清楚
“……”
要是这些土样不行，下一步，100%会砸……
藏地有净土之称，所以他猜测这种地方，应该有比较神性的东西…
这次提升自己的关键成分是土，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要怎么用……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
滴哩哩——滴哩——滴哩哩
随着响动，那只机器银鱼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这是他做挂名博导的时候做给自己的，目的是为了在没有信号的地方也能正常联络，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异常强大的信号收集器
现在…这东西又多了个功能，就是帮密特拉的手枪和武器……过安检
……
“博导，是我…这玩意在黄河岸边儿上停了…旁边还有个阴宅子…”
“定位给我，我现在去。”
“…”
“你什么意思？”
“这儿阴气和戾气太盛了…”
“我融合了"鬼"字，没问题的。”
“……”
“指令.强制定位。”
嘟咩——
……

四.厉（一）
等到姚远一脚踩进那个凶宅…据说房梁上刻了七道那个，就听见密特拉有些崩溃的说
“我X，博导…你实在是太赖皮了！”
“赖皮个X，现在是高科技的时代…#”
“……”
别学我骂人成吗…
“这个房子里横死过七个人，所以才被废弃了…不然，单看这材料就不少钱……”
砖都是实心的…
“…是嘛？”
“……”
“那……漂子都在哪？”
“…最近没有洪水，水面上怎么可能有？”
“哎……”
“是以前没捞上来的漂子在搞事…或者是准备搞事，然后……有个"字"在一个漂子身上…”
“啥？！”
“是啊…毕竟字这东西，连死鱼都能附上（详情看第一部）。”
“……”
“李文渊告诉我的，不然，那天……我不会去找你。”
“…”
……
李文渊……
在过去，密特拉可能不会在意那个军官和姚远之间的关系，但自从喜欢上了，他就开始在意起来了
首先，李文渊是他的挚友…其次，李文渊的爷爷，很可能X过姚远……
然后，李文渊的爷爷被姚远伪造的实验事故所杀…然后他们还能继续做朋友，甚至…李文渊在各方面，对姚远都不是一般的纵容
想到这些，他才发现…他在之前的交往中，真的没有特别注意过白玉兰身边的人
也许……
“……博导。”
“？”
“……”
尴尬……
密特拉没法，只好在地上乱指了一通，没想到姚远真的蹲下来看了，甚至在地上摸了些泥上来
“……”
“嘛，你看这儿…地上……”
“这里有几个装修队来过，但死了人…”
“…”
“不过你说的还真是没错，这里的阴气好重啊…”
“啊，是啊…”
“……”
……
“……”
好险好险…
这个时候，姚远已经在地上用朱砂画起阵符来了，他见了急忙去帮忙，不想…在他给他端着朱砂鉢的时候，他的手不自觉的压在了他正在画符的手上
“……？”
“！”
等到符画完，姚远在旁边擦了擦说，有些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
“密特拉，我记得你不是那种X欲特别强的人…”
“耶……”
被发现了…
“发现什么？…是你最近看我的眼神很犀利……”
“……”
“…先干活吧。”
“啊，好。”
……
等到他们把阵都画完了，密特拉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博导…你怎么会这个？”
“……学的啊。”
“…”
“旧桃源书上都有…”
你没看吗…
“哈……哈哈，我这粗人啃不动这个…”
“……是你不肯看书吧？”
“…”
“没有笨的，只有懒的。”
“…………”
好毒…
……
过了一会，姚远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那个，抱歉…”
下意识就…
“那个，没事儿……”
“当初李文渊考军校的时候，我经常这么说他…结果那个智商只有110的家伙，居然真的考上了……”
“…哪个军校？”
“西点…”
“……”
我天…
“怎么了？…他的家族本来就有这个条件。”
“…”
……
之后他们两个就没再说话，一是时间要到了，第二……是某些事，又把某人深深的扎了一下
“既然羡慕他有学历，你去读不就好了？”
正好现在冻结期…成人高考也不是不行…
“…成人高考？”
“……上网查。”
我懒得解释了…
“…嗯……”
“还有…你最好把驾照考回来，毕竟…现在越来越严了。”
“……嗯。”
明明之前…他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姚远已经拿着电筒照向了房梁，那七道带着血色的划痕异常渗人
“一二三四五六七…年代不一样，但确实死过七个人……”
“……”
撕撕撕撕撕——
“…”
……
本来，这个房子里只有他们来回走步的回音，还有…风声，浪声
但现在这个声音……明显，不是生物

五.厉（二）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
密特拉曾经是个恶魂猎人，所以，他对这个声音…真的熟到和自己的家常便饭一样
“……这是什么声音？”
“…厉鬼。”
“又是鬼？！”
真是够了…
“…哈哈…？”
惨了……
好像姚远和他一起去收的"字"，清一色的都和鬼有关系…他见多了，觉得不意外，但姚远对这个明显有些消化不良
“…博导，你冷静……毕竟这世上鬼比人多…”
“……”
“…哎？”
……

刚刚，姚远的后背靠了过来……然后，他的手捏上了他没拿黄纸符的那只手
“……咦？”
“这样安全些…”
“…”
之前姚远和他去仓库、或者去日本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得他可能怕鬼…现在姚远所有的举动，都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博导，你怕鬼？”
“我不怕的…”
“……是嘛？”
手心里头都是汗还真敢说啊……
……

虽然这样…但……
“……”
姚远确实害怕鬼，从没见过鬼的时候开始…听见过那些故事，就怕
就像他怕过研究所里面的药物和器械，这样那样的…到最后也只剩下麻木
这种恐惧……很快也会麻木的………
他在暗搓搓的给自己打气（确定？），直到被他捏着的手反握回来
“……”
“没事儿，一会来了我就打挂了它，怕啥？”
“…”
“再说……就算是试交往，也是交往嘛…”
“…………”
……

之前，他在追他，是想要这种安全感…现在，他来了，他却退缩了
不是他不想面对这种感情，而是他不想变成下一个闻人卿…或者白玉兰
“……”
“博导，它来了…”
“…”
“看，那呢……”
“…………”
在他看向门口的时候，腰和背已经全在那人的掌握中了，虽然他不矮（186）但他比他矮，所以就整个被圈上了
由于年久失修，这个房子根本就没有门…现在，河里的水都漫上来了，整个屋子里都是女人尖叫一般的回声
“……密特拉，我回避一下…”
“…”
“我承认，我害怕…行了吗？放开我。”
“……”
“你想干什么…啊……”
在他挣扎的时候，密特拉把他按在了自己怀里，顺便利用自己腿长的优势把他锁住，让他没地方逃
“……”
“别怕，别怕……你之前融合了"鬼"字儿，没见过鬼肯定不行……”
“…”
“…………”
这么胆小的嘛…
不对，博导能怕成这样，是因为那玩意儿…是他不认识的…
我把一个纯唯物主义者（好像是这个说法儿）掰成这样儿…恐怕……
……

正在他把着他，不让他偏过头去的时候，入目的一切都变得鲜红鲜红的
水，是红的…墙上的刻痕，是红的
“……”
“别怕…”
之后，他们的身边开始出现了人影…一个，两个，三个……
都是鲜红鲜红的…散发着阴冷恐怖的气息
“惨废了…这波没有恶魂啊……”
“……”
“博导…？”
姚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挣扎，他看完这些鬼，想着他会不会晕过去…就看见姚远的右眼变成了红色
“…”
“鬼.驱厉——神.梵音……！”
“……”
……
又是连招…
密特拉平生没服过几个人，说来说去，也就一个蝶王，一个梦云，还有一个姚远
在姚远力量的催动下，已经没过他们膝盖的红水全都变成了黄河的正常色，那些走过来的鬼魂，一瞬间全都转头回去了
除了一个红色衣服的，都消失了
……

姚远看见这个魂，急忙反身挣开了密特拉的束缚，手上开着神之刀，一个箭步冲到了那个东西面前，但在看清楚这东西的脸之后，他突然停住了手，然后窜到了房子的另一边
“…博导？”
被袭击了吗…
“没……这个，要杀吗？”
“……要杀的。”
“…”
……
“博导…你不会是……被迷惑了吧？”
“没有……”
“……”
“这个，我不能杀…你来吧。”
“…”
说完，姚远就拿着神之刀走到了一边，然后…坐下，看戏
“………”
“等你杀了它，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
……

密特拉看着插在他旁边的那把看不清形状的刀，内心有些复杂…又有些激动
据他对"字"的了解，大概是每十五层为一段，而"神"字的第一大阶段，是可以借用神的力量，第二大阶段，是可以拥有神的认知…而第三大阶段……就是可以使用神的武器
姚远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就把"神"这种常人根本玩不动的字儿玩到了这个地步，除了他是"神"字的灵魂（本尊），其他的，根本就解释不通了
明明我才第二阶啊…
“……”
"神"和"魔"是一对的，从几亿年前就是…只是，他才想起来，姚远……是彻底忘光了
……
等到他拿瓶子收了这个鬼，就急忙跑到了姚远身边
“…没杀吗？”
“你不是说不杀嘛……我得问问为啥。”
“……”
“不过，话说博导…你这刀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觉得蛮好看的…就拿着了
“………”
看来是彻底忘干净了…
“它怎么了？你认识？”
“不，不认识…”
“撒谎。”
“……”
“你…还想不想问这个了？”
看他半天没动静，姚远忍不住踢了踢他的脚边，示意了一下瓶子
“！……想，这到底是啥玩意？”
“……一个死在黄河的熟人。”
还有他不是"啥玩意"…
“额(°_°)…”
“这个事……有点麻烦，能拜托你和我去趟江苏吗？”
“啊，好。”
……
…………

六.厉（三）
晚上，他们在内蒙古某个军用内部酒店住下了，这里的条件很好…房间也很大
这的房间大到…这是一个套房
“密特拉，你住哪个？”
“……”
“我要熬夜的…土样分析没做完，所以不能在一个房间睡。”
“…”
好冷淡…
“那里也有独立卫浴的…我喜欢阳面，先去了。”
“……”
“晚安…我尽量不吵到你。”
“…”
……

姚远说完就进去了，从那虚掩的门外看，他几乎都站在他视觉的死角位置
“……#”
这有点过分了吧…
密特拉在黑暗中攥了攥拳，在门口听着那哗哗的流水声，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阴沉
之后，他把手伸向了那扇门…
“……”
……
“！”
等等，不行……
在他快要把门拉开的时候，理智让他停下来了，然后…他把门关上了
我做下面那阵儿…最烦的不就是这事儿吗…
第一，是疼…虽然后来适应了，但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会疼
第二，是容易忘记自己的意义…换句话说，人，容易被做服
……

又过了一个小时，密特拉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于是他悄悄的起来，在姚远的房间门口贴着门偷听
“……”
除了中性笔写字的沙沙声，没有别的动静
“博导…”
“什么事？”
“需要咖啡吗？”
“……需要。”
“在飞机场的时候只买到雀巢的…行吗？”
“我不挑的。”
“…”
早知道把研磨机带来好了…
不过就算我带了，他也不能让……
……
十几分钟后，他拿着保温壶去敲门
“博导，咖啡好了。”
“…进来吧。”
“……”
他推开门进来，发现姚远的床四周都是瓶瓶罐罐的东西，不过这些瓶子都很小，加一起最多占皮箱的三分之一
姚远穿着那身紫色的星星睡衣，戴着眼镜半趴在床桌上，看见他进来，他只说了一句
“注意脚下…别踩碎了。”
“……嗯。”
“一会我要在床上摆些东西…所以……”
“没问题，我睡相很好…”
“…不，我是说再开一间……”
你过去…
“…………”
“毕竟…这样的罐子还有一堆，不摆出来没法比较……”
“……！”
现在，他有点后悔帮姚远拿行李箱了…
谁知道里面都是这种东西……还两大箱……
“抱歉…这是我的工作。”
“嘛，我知道…”
“……”
“没事儿，真的……”
“…那就好，你有没有……零食什么的？”
“有…熊猫派。”
“………”
“我给你拿，等我下…”
他说完之后，伸腿就要走，没想到刚一抬腿，就踢翻了三个小玻璃瓶
“……”
“……注意脚下。”
“嗯…好。”
……

这天晚上，他们两个都熬夜了，快要天亮的时候，姚远才提出要把这些瓶子分门别类的放回去
“红色塞子的是酸的…蓝色的是碱的……紫色的是中性的…白色和黑色的都是有污染的…黄色的是成分比较危险的……”
别混了…会出事……
“……”
“你不困吗？”
“啊，我没事儿…”
我昨晚坐你旁边睡了几个钟头…
“…”
“？”
“我猜，你和白玉兰处的时候……生活会很规律。”
“但和他处对身体不好…”
才和他处几个月，就弄坏了我两个外壳…
“我可是一点都不浪漫的…你知道吧？”
“知道。”
“……”
“…我收拾完这些，能跟你躺一会儿吧？”
“………不盖一个被的话，可以。”
“成………你睡吧，我干这活儿还是行的…”
“……”
……

姚远对X事有些抗拒，不只是因为忙，恐怕和之前闻人卿的事也有关系
每个人抚平自己的方法是不同的…白玉兰，选择的就是极端的做X，不管什么时间地点…姚远，就选择了逃避做X，或者…欲拒还迎？
不对…
不是说不要，就一定是要的……
……
等到他把瓶子收好，已经是早上三点了，他拿着被蹑手蹑脚的到姚远的卧室去，才发现姚远早就戴上眼罩睡了
“……”
床头上放着一瓶安定和一个装着热水的水壶，对这个，他的解释是用脑过度之后头会痛……会睡不着
“……”
回头找蝶王给我想个招儿吧，这样吃药的话肯定不行…
不过……
既然他睡着了，他进他被子里也没关系吧…
在他醒之前出来就好了……
这么想着，他就把自己拿来的被摊在一边，自己则悄悄的掀开他的被一角，轻轻地钻了进去
然后，他的手摸上了他的上衣…轻轻地解开了他衣服下面的扣子
“…………”
……
早上六点，姚远从床上爬起来，就发现那个人早就醒了，蹲在窗台上冲着窗外抽烟
“早上好…”
“这儿的早饭只有花卷，白粥和鸡蛋，出去吃吧？”
我知道有家奶茶锅不错…
“行啊…”
好想多睡一会……
“我联系车行了，一会儿租个车走…是个带床的车。”
“房车？”
“改装车…不过挺好。”
“……哦。”
“咱们往哈尔滨去…（现在在呼伦贝尔）就算从这走也够你睡几个小时了…那小子欠我一个人情，所以嘛……他到时候会派人取。”
“…”
“？”
“这么细心……总觉得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啊？没有没有…这是爱的表现……”
“………听起来不错。”
“……”
……
幸好没被看出来啊…
（愧疚感…）

七.故人（一）
故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
隔天早上，姚远去飞机场取了票，密特拉从他手里接过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要先去湖北，再去江苏
而且…他们似乎要在湖北待半天左右
“博导，这…”
“我想去趟黄鹤楼…带着这个。”
说完，姚远就指了指密特拉多兜裤的口袋，那个口袋里，是装那个鬼的小瓶子…
“啥？……这是厉鬼啊…”
要是没看住，害人怎么办…
“……”
不行吗…
“嘛…可以倒是可以…”
“…真的？”
“可以的，就是有点儿麻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