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325开坑】胭脂醉
5.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雨中的男人脸色已是一片苍白，勉强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衣衫尽湿，好不狼狈。
德贵劝过他，崔妈妈也出来劝过他，可他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老太太早就遣了下人出去，所以静安苑中，并没有几个人知道，白家二爷如今淋了一夜的雨。
天，微微亮了，雨也终于停了。
白老太太疼惜地看着他，缓慢走到他身边，声音透着疲惫“二爷，我再给她半年时间，这是我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她心里明白，再给马馥芳多长时间，她都不可能怀孕，所以她有恃无恐。可也正因为如此，她必须让乾笙早日纳妾，为白家开枝散叶。
“娘，我要的，不是这个。”乾笙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只说了几个字，便已觉得喉中有一股血腥味，却憋着，不敢咳出。
“二爷，你是白家的主心骨，也是唯一的男丁，我不可能任由你这般儿女情长。一切都应该以大局为重！”见他依然坚持，老太太顿时拉下脸，语气也不由加重“如果二爷坚持如此，我不仅不再让步，而且我会让马馥芳过来，陪二爷跪在这里。”
说到这里，她看见他颤动的神色，嘴角勾出自信的笑容“不过，她跪在这里，是为了劝二爷你纳妾。作为当家太太，她理应做这些。”
乾笙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嘴角颤抖，随后身子也轻轻一颤，“娘……”
“乾笙，”她的手轻轻抚摸他冰冷的脸颊，泪顺着眼角流出“不是做娘的要逼你。如果马馥芳不能生育，难道，你就要让娘眼睁睁看着偌大白家无人接管吗？你叫我死了以后，怎么去***？怎么去见白家的列祖列宗？”
她越说越激动，到后来，索性弯着腰，伏在乾笙身上，哭了起来。
“娘，她不会不能生育的。”他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这样的事，谁都说不准。”老太太见他有所动摇，抓住时机，哭的更厉害了“乾笙，半年，已经足够了。你也为娘考虑考虑，好不好？”
她的泪水，湿润了他的肩膀，温热的感觉，让他不由心软。可他仍咬着牙，摇了摇头。
“你当真要我将马馥芳叫过来，陪你跪在这里吗？”白老太太猛地站直身子，嘴唇颤动，额头也浮出几缕青筋。
“娘，我信她，”他的眼皮变得沉重，面前的人也渐渐变得模糊，可是嘴角的笑容，却格外刺眼“她不愿，让我纳妾的。”
话音刚落，人便倒在了地上。
“乾笙！”老太太慌了神，“快叫大夫，叫大夫！”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雨中的男人脸色已是一片苍白，勉强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衣衫尽湿，好不狼狈。
德贵劝过他，崔妈妈也出来劝过他，可他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老太太早就遣了下人出去，所以静安苑中，并没有几个人知道，白家二爷如今淋了一夜的雨。
天，微微亮了，雨也终于停了。
白老太太疼惜地看着他，缓慢走到他身边，声音透着疲惫“二爷，我再给她半年时间，这是我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她心里明白，再给马馥芳多长时间，她都不可能怀孕，所以她有恃无恐。可也正因为如此，她必须让乾笙早日纳妾，为白家开枝散叶。
“娘，我要的，不是这个。”乾笙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只说了几个字，便已觉得喉中有一股血腥味，却憋着，不敢咳出。
“二爷，你是白家的主心骨，也是唯一的男丁，我不可能任由你这般儿女情长。一切都应该以大局为重！”见他依然坚持，老太太顿时拉下脸，语气也不由加重“如果二爷坚持如此，我不仅不再让步，而且我会让马馥芳过来，陪二爷跪在这里。”
说到这里，她看见他颤动的神色，嘴角勾出自信的笑容“不过，她跪在这里，是为了劝二爷你纳妾。作为当家太太，她理应做这些。”
乾笙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嘴角颤抖，随后身子也轻轻一颤，“娘……”
“乾笙，”她的手轻轻抚摸他冰冷的脸颊，泪顺着眼角流出“不是做娘的要逼你。如果马馥芳不能生育，难道，你就要让娘眼睁睁看着偌大白家无人接管吗？你叫我死了以后，怎么去***？怎么去见白家的列祖列宗？”
她越说越激动，到后来，索性弯着腰，伏在乾笙身上，哭了起来。
“娘，她不会不能生育的。”他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这样的事，谁都说不准。”老太太见他有所动摇，抓住时机，哭的更厉害了“乾笙，半年，已经足够了。你也为娘考虑考虑，好不好？”
她的泪水，湿润了他的肩膀，温热的感觉，让他不由心软。可他仍咬着牙，摇了摇头。
“你当真要我将马馥芳叫过来，陪你跪在这里吗？”白老太太猛地站直身子，嘴唇颤动，额头也浮出几缕青筋。
“娘，我信她，”他的眼皮变得沉重，面前的人也渐渐变得模糊，可是嘴角的笑容，却格外刺眼“她不愿，让我纳妾的。”
话音刚落，人便倒在了地上。
“乾笙！”老太太慌了神，“快叫大夫，叫大夫！”
第十九章
1.
馥芳赶到青松苑的时候，大夫刚走，老太太只是别有用意地看着她，眼中似有几分怒气，轻轻一哼，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她不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夜醒来，就有人通知她，二爷病重。等她匆匆忙忙赶来，那些与昨夜相关的人，便都不见了踪影，让她无从问起。
其实，她也无心问及昨日的种种事情，只听得他生病，已让她乱了分寸。
推开门，便看见他躺在床上，身旁有一个丫鬟，正坐在床边，换了一张帕子放在他的额头上。然后，她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头缓慢地埋在他的胸膛上。
“怎么，还没有嫁进来，就迫不及待想要侍奉二爷了吗？”她大步地走了进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床边的丫鬟，声音冰冷。
“太，太太。”梅香赶紧收回自己的手，慌慌张张地站起身，低着头，两手不安地垂在两侧，轻轻握着拳。
“是，是老太太，让，让我，在这边，照顾，照顾二爷的。”梅香声音柔弱，不安地抬头看了一眼馥芳，见她依旧冷着脸，心中彷徨与不甘相互交织。
彷徨，是因为她从心底里害怕着面前这个人的身份；不甘，是因为她只差一步，就可以嫁入白家了！
可这些，她都不敢表露出来。她只能露出她的怯弱，以及对她的“敬畏”。
“你下去吧。”从梅香身边走过，没有再用正眼看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床上人憔悴的面庞。
“青莲，你将德贵找来，我有话问他。”
“是。”青莲点头，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还楞在原地的梅香，梅香立刻会意，低着头，与她一起出了主卧。
“太太，您找我？”德贵恭敬地走了进来，轻声问坐在床边的女人。
她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二爷怎么突然病了？”
“二爷昨夜去了老太太那里，跪了一夜，只希望老太太不要让他纳妾。”虽然老太太下了命令，不许旁人将这些说出去，可他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虽然知道，老太太一旦得知他违了命，一定会有处罚，可他也不愿意看见自己主子平白受罪。
“不要纳妾！”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却没有声音。
“二爷，你说什么？”馥芳凑到他的面前，却没了声音，见他依旧紧闭着双眼，轻轻用温水润了润他的唇。
德贵见此，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不要，不要纳妾。”他的声音沙哑中透着撕裂，却很有力度。
这一次，她听得很清楚。
“二爷。”鼻尖酸涩，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昨日的委屈也一同涌了上来，将一颗心翻腾得愈加堵塞。
如果他不曾对她好，她或许不会有所期待，可他偏偏对她温柔之至，让她情不自禁想要索取得更多，想要占有的更多。
“二爷，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听得他有力的心跳声，心却仍旧动荡不安着。
因为在乎，所以更害怕失去。
1.
馥芳赶到青松苑的时候，大夫刚走，老太太只是别有用意地看着她，眼中似有几分怒气，轻轻一哼，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她不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夜醒来，就有人通知她，二爷病重。等她匆匆忙忙赶来，那些与昨夜相关的人，便都不见了踪影，让她无从问起。
其实，她也无心问及昨日的种种事情，只听得他生病，已让她乱了分寸。
推开门，便看见他躺在床上，身旁有一个丫鬟，正坐在床边，换了一张帕子放在他的额头上。然后，她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头缓慢地埋在他的胸膛上。
“怎么，还没有嫁进来，就迫不及待想要侍奉二爷了吗？”她大步地走了进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床边的丫鬟，声音冰冷。
“太，太太。”梅香赶紧收回自己的手，慌慌张张地站起身，低着头，两手不安地垂在两侧，轻轻握着拳。
“是，是老太太，让，让我，在这边，照顾，照顾二爷的。”梅香声音柔弱，不安地抬头看了一眼馥芳，见她依旧冷着脸，心中彷徨与不甘相互交织。
彷徨，是因为她从心底里害怕着面前这个人的身份；不甘，是因为她只差一步，就可以嫁入白家了！
可这些，她都不敢表露出来。她只能露出她的怯弱，以及对她的“敬畏”。
“你下去吧。”从梅香身边走过，没有再用正眼看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床上人憔悴的面庞。
“青莲，你将德贵找来，我有话问他。”
“是。”青莲点头，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还楞在原地的梅香，梅香立刻会意，低着头，与她一起出了主卧。
“太太，您找我？”德贵恭敬地走了进来，轻声问坐在床边的女人。
她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二爷怎么突然病了？”
“二爷昨夜去了老太太那里，跪了一夜，只希望老太太不要让他纳妾。”虽然老太太下了命令，不许旁人将这些说出去，可他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虽然知道，老太太一旦得知他违了命，一定会有处罚，可他也不愿意看见自己主子平白受罪。
“不要纳妾！”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却没有声音。
“二爷，你说什么？”馥芳凑到他的面前，却没了声音，见他依旧紧闭着双眼，轻轻用温水润了润他的唇。
德贵见此，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不要，不要纳妾。”他的声音沙哑中透着撕裂，却很有力度。
这一次，她听得很清楚。
“二爷。”鼻尖酸涩，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昨日的委屈也一同涌了上来，将一颗心翻腾得愈加堵塞。
如果他不曾对她好，她或许不会有所期待，可他偏偏对她温柔之至，让她情不自禁想要索取得更多，想要占有的更多。
“二爷，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听得他有力的心跳声，心却仍旧动荡不安着。
因为在乎，所以更害怕失去。
2.
“怎么了？”乾笙就是在她啜泣的时候，渐渐有了知觉，心疼地伸出手，抚摸她的后脑勺，说话间，只觉得喉咙如火一般灼烧着。
“不要说话，”听见他的声音，馥芳连忙坐起身，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脸颊，从容地拿过一旁的水杯，倒了热水，递到他的嘴边“大夫说你伤了嗓子，这几天尽量不要说话。之前的伤本就没好……”
乾笙温顺地听着她没完没了的唠叨，眉眼柔和，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却没有打断她的话。
她叫他养嗓子，那他就乖乖养嗓子吧。这样被人叮咛的感觉，反而让他有一种久违的温暖。
看着她的眸子越来越柔和，像是月光下的湖面，柔软得泛着涟漪。
馥芳对上他的双眸，想要说的话就停在嘴边，再也说不出口了。她没有问他和采薇昨天为什么会在一起，也没有问老太太是否答应了他不纳妾的请求，她只知道，看着那双眼，她已经情不自禁地陷了进去，不愿意离开。
她的眸子，亮得耀眼，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色，眸子中倒映着的，是他的模样。
白乾笙坐起身，一把勾住女人的下巴，凑上前，蜻蜓点水般在她的唇上碰了碰。
她顺从地闭上眼，感受他的气息打在脸颊上，然后被他揽入怀中。
“二爷，今年生辰，你想要什么礼物？”她微微抬头，正好看见男人滚动的喉结，还有下巴冒出的胡渣。
“只要是你送的，都好。”他满足地用下巴蹭了蹭女人的头顶，手不由收紧，让她更靠近自己。
一室温暖，两相浓情。
另一边。
梅香一个人退出了青松苑，躲在路口的角落里，缩成一团，将自己紧紧地抱住，头埋在膝盖上，尤显得可怜。
“梅香？”突然一个声音打破周围的沉寂，男人的脚步逐渐靠近哭泣的女人。
“安贵哥？”梅香抬眼，正好对上男人关心的眼眸“你帮帮我，好不好？”
“哎，”蹲下身，像小时候一般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你想我怎么帮你？”
“你跟在二爷身边那么久，帮我制造一个和二爷在一起的机会。”她伸出小手拉住他的衣袖，双眼添了神色。
“这个我帮不了你，二爷已经让我去保护太太了。”安贵知道自从老太太有意让她做姨太太后，她的心，便把自己定在了那个角色上，如今落空，定不甘愿！
“那太太，可有什么把柄？”急切地抓住他，仿佛一旦错过，就失去了唯一的机会。
“你这样说，”安贵沉吟，拍了拍她的手“太太最近出门，总会与一个男子相见，看样子，好像是蒋少爷。”
“真的？”双眼放光，惊异过后又是一番喜悦“你先不要告诉二爷，要在适当时候，让他知道这件事……”
“怎么了？”乾笙就是在她啜泣的时候，渐渐有了知觉，心疼地伸出手，抚摸她的后脑勺，说话间，只觉得喉咙如火一般灼烧着。
“不要说话，”听见他的声音，馥芳连忙坐起身，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脸颊，从容地拿过一旁的水杯，倒了热水，递到他的嘴边“大夫说你伤了嗓子，这几天尽量不要说话。之前的伤本就没好……”
乾笙温顺地听着她没完没了的唠叨，眉眼柔和，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却没有打断她的话。
她叫他养嗓子，那他就乖乖养嗓子吧。这样被人叮咛的感觉，反而让他有一种久违的温暖。
看着她的眸子越来越柔和，像是月光下的湖面，柔软得泛着涟漪。
馥芳对上他的双眸，想要说的话就停在嘴边，再也说不出口了。她没有问他和采薇昨天为什么会在一起，也没有问老太太是否答应了他不纳妾的请求，她只知道，看着那双眼，她已经情不自禁地陷了进去，不愿意离开。
她的眸子，亮得耀眼，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色，眸子中倒映着的，是他的模样。
白乾笙坐起身，一把勾住女人的下巴，凑上前，蜻蜓点水般在她的唇上碰了碰。
她顺从地闭上眼，感受他的气息打在脸颊上，然后被他揽入怀中。
“二爷，今年生辰，你想要什么礼物？”她微微抬头，正好看见男人滚动的喉结，还有下巴冒出的胡渣。
“只要是你送的，都好。”他满足地用下巴蹭了蹭女人的头顶，手不由收紧，让她更靠近自己。
一室温暖，两相浓情。
另一边。
梅香一个人退出了青松苑，躲在路口的角落里，缩成一团，将自己紧紧地抱住，头埋在膝盖上，尤显得可怜。
“梅香？”突然一个声音打破周围的沉寂，男人的脚步逐渐靠近哭泣的女人。
“安贵哥？”梅香抬眼，正好对上男人关心的眼眸“你帮帮我，好不好？”
“哎，”蹲下身，像小时候一般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你想我怎么帮你？”
“你跟在二爷身边那么久，帮我制造一个和二爷在一起的机会。”她伸出小手拉住他的衣袖，双眼添了神色。
“这个我帮不了你，二爷已经让我去保护太太了。”安贵知道自从老太太有意让她做姨太太后，她的心，便把自己定在了那个角色上，如今落空，定不甘愿！
“那太太，可有什么把柄？”急切地抓住他，仿佛一旦错过，就失去了唯一的机会。
“你这样说，”安贵沉吟，拍了拍她的手“太太最近出门，总会与一个男子相见，看样子，好像是蒋少爷。”
“真的？”双眼放光，惊异过后又是一番喜悦“你先不要告诉二爷，要在适当时候，让他知道这件事……”
3.
安静的房间，从窗户透过的阳光，竹子的清香，还有散落的毛笔……
马馥芳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堆工具，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做一把扇子，作为礼物送给他。或许，在她记忆深处，仍记得，那个拿着扇子，风姿绰约地站在台上，生动讲故事的人。
那是她心中不能说的秘密，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的生活。她不得不承认，他依旧占据着她心中的位置，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位置越来越小。
“太太，我们先做骨架，然后再画扇面。”一旁的师傅见她无措，呵呵笑了两声，坐在她身侧的位置，拿起已经剪裁加工好的竹片，开始钻孔。
“好。”馥芳立刻收回自己的思绪，依葫芦画瓢地开始钻孔。
蒋术舟收到风，赶到作坊的时候，便正好看见她低头做骨架的模样。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闪着几分金色。她纤细柔滑的手灵巧地将竹片穿起，然后固定。眉目柔和，嘴角带笑，她眼中的认真，更是让人沉沦。
蒋术舟自认为自己也见过不少美女，可不知为何，偏偏被她吸引。
“老板，我要一把，与她做的那把，一模一样的扇子。”见她已经拿起毛笔准备画扇面，便知她的扇子即将完工，他拉过一旁的管事，指了指不远处的她。
“可是，那位太太……”老板为难地看着他，骨架倒是千篇一律，可是扇面，却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复制的。
“相似也行！”知道每一个人的画风的独特，他也不强求，退而求其次“我加三倍工钱。”
“好。”老板点头“你明日过来取。”
“好。”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她的身影。
水墨晕开，绿叶红花，与那日她作的画相差不大，唯一的区别，就是少了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
“麻烦您帮我包装一下。”见笔墨已干，她将扇子小心翼翼地合拢，递给身旁的师傅。
“好，太太稍等一下。”师傅接过，退了下去。
“蒋少爷？”她拾掇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起身便看见依旧站在门口的蒋术舟。
“好久不见。”他依旧挂着明朗的笑容，也依旧含情地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儿？”
“选一把扇子。”蒋术舟慵懒地靠在门边，指了指不远处的成品，笑意更深“馥芳，我的生辰也快到了，不如你也做一把扇子送给我？”
“蒋少爷看中哪把扇子，尽管拿，就当做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了。”她没有直接拒绝他，可是，她既然选择做一把扇子送给乾笙，那么她便只会做一把，只送给他一人，再不会有别人了。
蒋术舟何等聪明之人，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只落寞一笑，拱手“如此，多谢。”
安静的房间，从窗户透过的阳光，竹子的清香，还有散落的毛笔……
马馥芳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堆工具，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做一把扇子，作为礼物送给他。或许，在她记忆深处，仍记得，那个拿着扇子，风姿绰约地站在台上，生动讲故事的人。
那是她心中不能说的秘密，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的生活。她不得不承认，他依旧占据着她心中的位置，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位置越来越小。
“太太，我们先做骨架，然后再画扇面。”一旁的师傅见她无措，呵呵笑了两声，坐在她身侧的位置，拿起已经剪裁加工好的竹片，开始钻孔。
“好。”馥芳立刻收回自己的思绪，依葫芦画瓢地开始钻孔。
蒋术舟收到风，赶到作坊的时候，便正好看见她低头做骨架的模样。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闪着几分金色。她纤细柔滑的手灵巧地将竹片穿起，然后固定。眉目柔和，嘴角带笑，她眼中的认真，更是让人沉沦。
蒋术舟自认为自己也见过不少美女，可不知为何，偏偏被她吸引。
“老板，我要一把，与她做的那把，一模一样的扇子。”见她已经拿起毛笔准备画扇面，便知她的扇子即将完工，他拉过一旁的管事，指了指不远处的她。
“可是，那位太太……”老板为难地看着他，骨架倒是千篇一律，可是扇面，却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复制的。
“相似也行！”知道每一个人的画风的独特，他也不强求，退而求其次“我加三倍工钱。”
“好。”老板点头“你明日过来取。”
“好。”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她的身影。
水墨晕开，绿叶红花，与那日她作的画相差不大，唯一的区别，就是少了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
“麻烦您帮我包装一下。”见笔墨已干，她将扇子小心翼翼地合拢，递给身旁的师傅。
“好，太太稍等一下。”师傅接过，退了下去。
“蒋少爷？”她拾掇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起身便看见依旧站在门口的蒋术舟。
“好久不见。”他依旧挂着明朗的笑容，也依旧含情地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儿？”
“选一把扇子。”蒋术舟慵懒地靠在门边，指了指不远处的成品，笑意更深“馥芳，我的生辰也快到了，不如你也做一把扇子送给我？”
“蒋少爷看中哪把扇子，尽管拿，就当做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了。”她没有直接拒绝他，可是，她既然选择做一把扇子送给乾笙，那么她便只会做一把，只送给他一人，再不会有别人了。
蒋术舟何等聪明之人，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只落寞一笑，拱手“如此，多谢。”
来一个统一回复吧~
这个扇子肯定会搞事情的。
但是，蒋少爷的初衷并不是搞事情，他没那么多想法，就很单纯地希望，拥有一件她做的东西，甚至只是相似的，都可以。
哈哈，你们把他想得……嗯……太复杂了
这个扇子肯定会搞事情的。
但是，蒋少爷的初衷并不是搞事情，他没那么多想法，就很单纯地希望，拥有一件她做的东西，甚至只是相似的，都可以。
哈哈，你们把他想得……嗯……太复杂了
4.
有人说，失眠是因为心中所想之事，没有解决的办法。蒋术舟站在自己的庭院中，呆呆地仰着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笑得惨淡。
他顺风顺水了许多年，终于遇到了第一个坎，并且过不去了。
马馥芳笑着接过扇子的场景历历在目，眉眼含笑，温柔似水，即使刻意压抑，那种迫切的心情，却还是遮掩不住。
他知道，她爱上了白乾笙。然而更让他酸涩的是，她从最一开始，喜欢的，爱着的，都是一个人——白乾笙。
他该嫉妒的，然而他却是无力的。
一个人，坐到天明。
次日，清晨。
顶着黑眼圈，急匆匆就去了店铺，取过扇子，小心翼翼地展开，扇面的画一一展现在他的面前，红绿相间，春意盎然。然而那花红柳绿中，他还是看到了白家花园的影子。
手，爱抚地摸着扇面，心，却不停颤抖。
“术舟，你怎么在这里？”身后传来低哑的声音，蒋术舟慌乱地收起扇子，藏在身后。
“怎么，有什么好东西，还需要你藏着掖着？”白乾笙笑着，趁他不注意，抢过他手中的扇子。
“白二爷，还我！”他像一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立马伸手准备抢过来。
“我看看，又不是不还你。”白乾笙侧过身，躲过他伸过来的手，打开扇子。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春景，甚至是熟悉的画风……
“你……”
他的话还没有问出来，蒋术舟已经将扇子小心翼翼地藏进怀中“一个朋友送的。”
白乾笙仍有太多问题想要问，见他紧张兮兮，又想打趣两句，可蒋术舟却推说自己有事，一溜烟就走了。
“二爷，”老板见来人走了进来，连忙过来打招呼。
“哪个朋友送的扇子，他竟如此宝贝？”白乾笙仍旧好奇着，看着那个急匆匆的背影，眼眸暗了几分。
老板兀自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不知如何回答。说送吧，好似确实是一个女人帮他付了钱，可……他总觉得，蒋少爷和那个女人的关系怪怪的。
“一，一个女人。”见白乾笙仍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老板终于迫不得已开了口。
“女人？”他眼中的疑惑却更浓重了。
“二爷，来取画？”老板生怕他再问别的，连忙转移了话题。
“嗯。”
老板叫了随从，取了画，递到他的手边。画，是那日她的随手之作，可于他们而言，却是不一样的。所以，他特意将画拿到这里，装裱一下。
将画帘打开，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扇面上的画，会让他熟悉了。
何止熟悉，简直一模一样！
老板这时候也忍不住凑上前，看着上面的笔墨，抽了抽嘴角。
为何会有那么巧的事？
“真，真是太巧了。”
乾笙将画原封不动地卷好，却没了挂在书房的兴致，喃喃“是巧合才好。”
有人说，失眠是因为心中所想之事，没有解决的办法。蒋术舟站在自己的庭院中，呆呆地仰着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笑得惨淡。
他顺风顺水了许多年，终于遇到了第一个坎，并且过不去了。
马馥芳笑着接过扇子的场景历历在目，眉眼含笑，温柔似水，即使刻意压抑，那种迫切的心情，却还是遮掩不住。
他知道，她爱上了白乾笙。然而更让他酸涩的是，她从最一开始，喜欢的，爱着的，都是一个人——白乾笙。
他该嫉妒的，然而他却是无力的。
一个人，坐到天明。
次日，清晨。
顶着黑眼圈，急匆匆就去了店铺，取过扇子，小心翼翼地展开，扇面的画一一展现在他的面前，红绿相间，春意盎然。然而那花红柳绿中，他还是看到了白家花园的影子。
手，爱抚地摸着扇面，心，却不停颤抖。
“术舟，你怎么在这里？”身后传来低哑的声音，蒋术舟慌乱地收起扇子，藏在身后。
“怎么，有什么好东西，还需要你藏着掖着？”白乾笙笑着，趁他不注意，抢过他手中的扇子。
“白二爷，还我！”他像一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立马伸手准备抢过来。
“我看看，又不是不还你。”白乾笙侧过身，躲过他伸过来的手，打开扇子。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春景，甚至是熟悉的画风……
“你……”
他的话还没有问出来，蒋术舟已经将扇子小心翼翼地藏进怀中“一个朋友送的。”
白乾笙仍有太多问题想要问，见他紧张兮兮，又想打趣两句，可蒋术舟却推说自己有事，一溜烟就走了。
“二爷，”老板见来人走了进来，连忙过来打招呼。
“哪个朋友送的扇子，他竟如此宝贝？”白乾笙仍旧好奇着，看着那个急匆匆的背影，眼眸暗了几分。
老板兀自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不知如何回答。说送吧，好似确实是一个女人帮他付了钱，可……他总觉得，蒋少爷和那个女人的关系怪怪的。
“一，一个女人。”见白乾笙仍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老板终于迫不得已开了口。
“女人？”他眼中的疑惑却更浓重了。
“二爷，来取画？”老板生怕他再问别的，连忙转移了话题。
“嗯。”
老板叫了随从，取了画，递到他的手边。画，是那日她的随手之作，可于他们而言，却是不一样的。所以，他特意将画拿到这里，装裱一下。
将画帘打开，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扇面上的画，会让他熟悉了。
何止熟悉，简直一模一样！
老板这时候也忍不住凑上前，看着上面的笔墨，抽了抽嘴角。
为何会有那么巧的事？
“真，真是太巧了。”
乾笙将画原封不动地卷好，却没了挂在书房的兴致，喃喃“是巧合才好。”
第二十章
1.
乾笙的生辰很是热闹，这是他当家以后的第一个生辰，镇上的权贵几乎都到了场，偌大的白家大院，满满的，都是人。
白老太太穿了时下最流行的款式，选了浓重的暗红色，耳饰项链也都是挑了带着红宝石式样的款，显得格外喜庆。白乾笙相较而言，反倒低调了许多，一袭月牙白的长袍，外面只穿了一件暗红色的马褂。馥芳作为当家太太，着了一件长款旗袍，绯色为底，殷红的花为纹，绿色的叶为辅，既喜庆，又不会喧宾夺主。
她的手一直被乾笙握在手中，同进同出，穿梭在各个酒桌之间，两个人相视而笑的时候，让人生出一种今日是他们大婚之日的错觉。
蒋术舟自然也来了坐在最远的位置，遥遥地看着伊人在别人怀中笑得大方得体，而他却只能一人独酌。
“二爷，生辰快乐。”待到白二爷携同馥芳到了他这桌，他已经起了身，说着祝福，眼睛却看着几乎已经在乾笙怀中的馥芳。
“谢谢。”乾笙心里仍有一些话想要问他，可是碍于今天的场合，只能再一次憋回心中。
“来，我再敬嫂子一杯。”兀自满上自己的酒杯，与馥芳碰杯。
“她酒量不好，我来。”乾笙却拿过她的酒杯，想要帮她喝了这杯酒。
“没事，这杯，我来。”馥芳浅笑着，从乾笙手中拿过酒杯，看着面前的人“希望蒋少爷可以早日寻得自己的佳人。”
“承你吉言。”蒋术舟深深地看着她，一饮而尽。
蒋术舟看她的眼神，就像一把火，想要将她燃烧。乾笙看着他，隐隐有些不适，悄无声息地将馥芳拉进自己的怀中，低头轻语“你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胃。”
馥芳摇头，“我陪着你。”
“好。”他拉着她的手，走向最后一桌。
酒桌上总有形形色色的人，有人打趣，有人说祝福，也有人借着醉意说着胡话。乾笙本就是今日宴席的主角，加之又替馥芳喝了几杯酒，待到酒宴结束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整个人都趴在馥芳的身上，手也紧紧锁住她的腰身。
“你，认识蒋术舟？”他低声嘟囔，热乎乎带着酒味的气息就扑在她的脸颊之上，语气中也带着醋意。
“嗯，”馥芳点头，偷偷瞥了一眼他的神情，可他醉着，什么都看不出“见过几次，也算是朋友。”
“少和他接触。”蹭着她的颈窝，鼻尖不安分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真香。”
淡淡的，却很舒适的味道。
“二爷，”馥芳看见一旁的随从都低声笑了两声，脸颊泛红，轻轻推了他一下，却不知她这样的力度，这样的语气，落在男人耳中，更像是撒娇。
“嗯？”男人轻轻应了一声，嘴唇落在她的脸侧，便又规矩地缩回，靠在她的肩头上。
而帮忙扶着乾笙的德贵，低着头，害羞地不敢看两个人的亲密。
1.
乾笙的生辰很是热闹，这是他当家以后的第一个生辰，镇上的权贵几乎都到了场，偌大的白家大院，满满的，都是人。
白老太太穿了时下最流行的款式，选了浓重的暗红色，耳饰项链也都是挑了带着红宝石式样的款，显得格外喜庆。白乾笙相较而言，反倒低调了许多，一袭月牙白的长袍，外面只穿了一件暗红色的马褂。馥芳作为当家太太，着了一件长款旗袍，绯色为底，殷红的花为纹，绿色的叶为辅，既喜庆，又不会喧宾夺主。
她的手一直被乾笙握在手中，同进同出，穿梭在各个酒桌之间，两个人相视而笑的时候，让人生出一种今日是他们大婚之日的错觉。
蒋术舟自然也来了坐在最远的位置，遥遥地看着伊人在别人怀中笑得大方得体，而他却只能一人独酌。
“二爷，生辰快乐。”待到白二爷携同馥芳到了他这桌，他已经起了身，说着祝福，眼睛却看着几乎已经在乾笙怀中的馥芳。
“谢谢。”乾笙心里仍有一些话想要问他，可是碍于今天的场合，只能再一次憋回心中。
“来，我再敬嫂子一杯。”兀自满上自己的酒杯，与馥芳碰杯。
“她酒量不好，我来。”乾笙却拿过她的酒杯，想要帮她喝了这杯酒。
“没事，这杯，我来。”馥芳浅笑着，从乾笙手中拿过酒杯，看着面前的人“希望蒋少爷可以早日寻得自己的佳人。”
“承你吉言。”蒋术舟深深地看着她，一饮而尽。
蒋术舟看她的眼神，就像一把火，想要将她燃烧。乾笙看着他，隐隐有些不适，悄无声息地将馥芳拉进自己的怀中，低头轻语“你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胃。”
馥芳摇头，“我陪着你。”
“好。”他拉着她的手，走向最后一桌。
酒桌上总有形形色色的人，有人打趣，有人说祝福，也有人借着醉意说着胡话。乾笙本就是今日宴席的主角，加之又替馥芳喝了几杯酒，待到酒宴结束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整个人都趴在馥芳的身上，手也紧紧锁住她的腰身。
“你，认识蒋术舟？”他低声嘟囔，热乎乎带着酒味的气息就扑在她的脸颊之上，语气中也带着醋意。
“嗯，”馥芳点头，偷偷瞥了一眼他的神情，可他醉着，什么都看不出“见过几次，也算是朋友。”
“少和他接触。”蹭着她的颈窝，鼻尖不安分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真香。”
淡淡的，却很舒适的味道。
“二爷，”馥芳看见一旁的随从都低声笑了两声，脸颊泛红，轻轻推了他一下，却不知她这样的力度，这样的语气，落在男人耳中，更像是撒娇。
“嗯？”男人轻轻应了一声，嘴唇落在她的脸侧，便又规矩地缩回，靠在她的肩头上。
而帮忙扶着乾笙的德贵，低着头，害羞地不敢看两个人的亲密。
2.
清晨的光，亮了一夜的灯，偌大的床，还有两个依偎的人。乾笙一睁眼便对上女人含笑的眼眸，头脑商未清醒，却已经凑上前，贴上那柔软得唇。
慢慢地摩挲，慢慢地伸出舌头舔舐……像是一个从未吃过糖果的小孩，爱不释手，又小心翼翼。
“我的礼物呢？”放开已经呼吸不稳的女人，他的头抵在她的额上，手却不老实地从上衣角滑进，抚摸她的后背。
“我去拿。”羞涩地将他的手拿出，安抚般吻了吻他的唇，欢快地跳下床，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
乾笙也从床上起了身，紧随其后，见她眉眼中的喜悦与期待，也不自禁露出笑意。
接过她手中黑色雕花的檀木盒子，长长的，窄窄的，有点像放玉佩之类的东西。缓缓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把扇子。
“扇子？”他脑海中立马闪现蒋术舟那把与她作的画相似的扇子，疑惑大过喜悦。
“二爷不喜欢？”手不安地揉搓着，时不时碰到做扇子时留下的伤口，酥酥痒痒的，让她的心更加不安。
“不是。”见她眼中有所不安，他拉过她的手，想要安抚她。这才发现她的手指指尖有一两个小口，凝眉“怎么弄的？”
“没，没事。”缩回自己的手放在背后，仍不停地挠着自己的伤口“你，不打开看看？”
她想，那副春景图算得上两人的美好回忆，他即使不喜欢扇子，看到图，应该也会有所欢喜吧？
乾笙点头，展开折扇，心却一点一点下沉。这世间巧合真的会有那么多嘛？多到扇面的图案再一次出现那一副春景图，多到与蒋术舟的扇子完全一致。
一只手紧紧扣住扇子，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桌角，他低着头，不让她看出自己此时的情绪。
“二爷？”可她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不对劲，手上的青筋尽显，连他额头上也有压抑的经脉。
“你，”乾笙的声音越发低沉，双眼通红，可心中仍存了一分理智，像一个溺水的人，急于找到浮木，他求证似的，斟酌开口“送过别人这样的礼物吗？”
馥芳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想了想，她还帮蒋术舟付了一把扇子的钱，可她并不认为，那是一份与之等同的礼物。
随即，摇摇头，“没有。”
“二爷，可是……有什么不妥嘛？”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份礼物冲撞到了什么，可她看得出，自从乾笙打开折扇，脸色便越来越阴沉。
乾笙抬头，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忽而将她抱在怀中，紧紧地把她困在怀中。
“馥芳，我信你。”他将头埋在她的肩上，抓住这块“浮木”，即使心中不安疑虑，却不敢松手。
他害怕，再深究，便是万劫不复。可他不知，不深究，也只是任由那枚疑虑的种子埋在心中，终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清晨的光，亮了一夜的灯，偌大的床，还有两个依偎的人。乾笙一睁眼便对上女人含笑的眼眸，头脑商未清醒，却已经凑上前，贴上那柔软得唇。
慢慢地摩挲，慢慢地伸出舌头舔舐……像是一个从未吃过糖果的小孩，爱不释手，又小心翼翼。
“我的礼物呢？”放开已经呼吸不稳的女人，他的头抵在她的额上，手却不老实地从上衣角滑进，抚摸她的后背。
“我去拿。”羞涩地将他的手拿出，安抚般吻了吻他的唇，欢快地跳下床，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
乾笙也从床上起了身，紧随其后，见她眉眼中的喜悦与期待，也不自禁露出笑意。
接过她手中黑色雕花的檀木盒子，长长的，窄窄的，有点像放玉佩之类的东西。缓缓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把扇子。
“扇子？”他脑海中立马闪现蒋术舟那把与她作的画相似的扇子，疑惑大过喜悦。
“二爷不喜欢？”手不安地揉搓着，时不时碰到做扇子时留下的伤口，酥酥痒痒的，让她的心更加不安。
“不是。”见她眼中有所不安，他拉过她的手，想要安抚她。这才发现她的手指指尖有一两个小口，凝眉“怎么弄的？”
“没，没事。”缩回自己的手放在背后，仍不停地挠着自己的伤口“你，不打开看看？”
她想，那副春景图算得上两人的美好回忆，他即使不喜欢扇子，看到图，应该也会有所欢喜吧？
乾笙点头，展开折扇，心却一点一点下沉。这世间巧合真的会有那么多嘛？多到扇面的图案再一次出现那一副春景图，多到与蒋术舟的扇子完全一致。
一只手紧紧扣住扇子，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桌角，他低着头，不让她看出自己此时的情绪。
“二爷？”可她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不对劲，手上的青筋尽显，连他额头上也有压抑的经脉。
“你，”乾笙的声音越发低沉，双眼通红，可心中仍存了一分理智，像一个溺水的人，急于找到浮木，他求证似的，斟酌开口“送过别人这样的礼物吗？”
馥芳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想了想，她还帮蒋术舟付了一把扇子的钱，可她并不认为，那是一份与之等同的礼物。
随即，摇摇头，“没有。”
“二爷，可是……有什么不妥嘛？”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份礼物冲撞到了什么，可她看得出，自从乾笙打开折扇，脸色便越来越阴沉。
乾笙抬头，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忽而将她抱在怀中，紧紧地把她困在怀中。
“馥芳，我信你。”他将头埋在她的肩上，抓住这块“浮木”，即使心中不安疑虑，却不敢松手。
他害怕，再深究，便是万劫不复。可他不知，不深究，也只是任由那枚疑虑的种子埋在心中，终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3.
他说相信，就真的没有再过问，依旧得空就歇在牡丹苑，依旧对着她温柔地笑，也依旧与她极尽缠绵……
可馥芳心却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到底是什么不一样了呢？
或许，是那一日他的脸过于阴沉，又或许，是她忽然发现他多了一枚不曾见过的香囊，再或许，是她觉得，本以为是惊喜的礼物换来的，却是不咸不淡的回应……
她觉得，或许她该重新再选一份礼物送给他，毕竟这是她嫁给他后，他的第一个生辰。
既然他不喜欢扇子，那她就送他一枚扳指好了。这样想着，她已经走到了首饰铺。
象牙白，翡翠绿，小小的一个环，并没有太多人工的雕刻，只有最自然最朴素的颜色，可也正是这温润的颜色，让她一眼就相中了它。
拿在手上轻轻把玩，冰冷的玉渐渐有了温度，越发显得温润。
有匪君子，如玉如琢。
正衬他！
“青莲，你说，这次他会喜欢嘛？”有了上一次的“失败”，心中越发不确定，指尖不停摩挲着放着扳指的小盒子。
“太太，无论如何，这都是您的一份心意，二爷一定会喜欢的。”青莲并不知晓有扇子这一茬，只觉得她过于担心。
“可是，我希望的是，他是喜欢这一份礼物而已。”
不是因为心意，只是因为心悦之。
另一边，药厂。
采薇研制新伤药遇到了瓶颈，索性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来到三七园，恰巧乾笙也在，翩翩然，茕茕孑立。
“乾笙！”笑着走到他身边，却见得他眉目之间，未曾舒展“怎么，有心事？”
白乾笙一愣，不知该点头，抑或摇头。他早已习惯一个人将所有的事憋在心中，好也罢，坏也罢，自己在心中酝酿消化，不会与人诉说，渐渐也忘了该怎么去诉说。
但面前这个姑娘，曾是他心中唯一的温暖，是他心中那抹白月光，他不想骗她，却也没有太多向她倾诉的欲望。
“乾笙，你这个人，好是好，就是太闷了！”采薇并肩与他站在一起，看着满园的绿色，想起了那个为她种下这一片三七的男人，眼神变得沉郁。
白乾笙不置可否，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和乾枫的区别，他是白家嫡子，又有老太太的宠溺，性格自然开朗阳光，能言善辩，甚至骄傲自信。可他呢？只能默默让自己做得比乾枫更好，才会让别人的目光注意到自己。唯一幸运的，或许就是，白家只有他们两个人，而老太太一手带大了他，乾枫又待他如亲兄弟，才让他的日子，不至于太难过。
可他心里，依旧是有一团阴影的。
一阵风吹来，草木皆动，不知是什么落入了他的眼中，让他红了眼圈。
“别动，我帮你吹吹。”采薇按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温柔地吹着他的眼眸。
他说相信，就真的没有再过问，依旧得空就歇在牡丹苑，依旧对着她温柔地笑，也依旧与她极尽缠绵……
可馥芳心却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到底是什么不一样了呢？
或许，是那一日他的脸过于阴沉，又或许，是她忽然发现他多了一枚不曾见过的香囊，再或许，是她觉得，本以为是惊喜的礼物换来的，却是不咸不淡的回应……
她觉得，或许她该重新再选一份礼物送给他，毕竟这是她嫁给他后，他的第一个生辰。
既然他不喜欢扇子，那她就送他一枚扳指好了。这样想着，她已经走到了首饰铺。
象牙白，翡翠绿，小小的一个环，并没有太多人工的雕刻，只有最自然最朴素的颜色，可也正是这温润的颜色，让她一眼就相中了它。
拿在手上轻轻把玩，冰冷的玉渐渐有了温度，越发显得温润。
有匪君子，如玉如琢。
正衬他！
“青莲，你说，这次他会喜欢嘛？”有了上一次的“失败”，心中越发不确定，指尖不停摩挲着放着扳指的小盒子。
“太太，无论如何，这都是您的一份心意，二爷一定会喜欢的。”青莲并不知晓有扇子这一茬，只觉得她过于担心。
“可是，我希望的是，他是喜欢这一份礼物而已。”
不是因为心意，只是因为心悦之。
另一边，药厂。
采薇研制新伤药遇到了瓶颈，索性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来到三七园，恰巧乾笙也在，翩翩然，茕茕孑立。
“乾笙！”笑着走到他身边，却见得他眉目之间，未曾舒展“怎么，有心事？”
白乾笙一愣，不知该点头，抑或摇头。他早已习惯一个人将所有的事憋在心中，好也罢，坏也罢，自己在心中酝酿消化，不会与人诉说，渐渐也忘了该怎么去诉说。
但面前这个姑娘，曾是他心中唯一的温暖，是他心中那抹白月光，他不想骗她，却也没有太多向她倾诉的欲望。
“乾笙，你这个人，好是好，就是太闷了！”采薇并肩与他站在一起，看着满园的绿色，想起了那个为她种下这一片三七的男人，眼神变得沉郁。
白乾笙不置可否，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和乾枫的区别，他是白家嫡子，又有老太太的宠溺，性格自然开朗阳光，能言善辩，甚至骄傲自信。可他呢？只能默默让自己做得比乾枫更好，才会让别人的目光注意到自己。唯一幸运的，或许就是，白家只有他们两个人，而老太太一手带大了他，乾枫又待他如亲兄弟，才让他的日子，不至于太难过。
可他心里，依旧是有一团阴影的。
一阵风吹来，草木皆动，不知是什么落入了他的眼中，让他红了眼圈。
“别动，我帮你吹吹。”采薇按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温柔地吹着他的眼眸。
4.
馥芳转过小路，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男人闭着双眼，嘴角似有笑意，女子双手扶着他的双肩，踮起脚尖，似是要亲吻他的唇角。
她手中的盒子“啪”一声就落在了地上，本想着给他一个惊喜，却没想到，惊的，只有她自己。
她和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即使她已经失了态，园中“依偎”的身影却仍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动静。
“太太……”青莲思索了许久，依旧找不到劝慰的话语，只喃喃一声“其实，其实，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
是很正常，特别是他如今已是白家当家这样的身份，她点头，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然后埋着自己的头，声音透着浓重的鼻音“青莲，你先回府，叮嘱他们，不要告诉二爷，我来过。”
说完，也不管青莲是否听清，步履瞒珊却又急促地走出了园子。
可青莲又怎么会让她一个人？
蹲下身拾起地上的盒子，紧紧握在手中，见四周并没别的人看见她们，便也急匆匆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追上馥芳的脚步，她却发现有人一直跟随着馥芳，那两个人她似乎见过，可一时却想不起。
着急地赶到馥芳前面，水灵灵的双眼此时透着水汽“太太，你答应过我，以后不会一个人出门的。”
“青莲，”馥芳别过头，心中凌乱不安，一阵又一阵的酸涩涌上来，让她无所适从，她只能躲，躲到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太太，好像有人一直跟着您。”青莲本也不计较这些，此时看了看她身后，上前一步，在她耳边叮咛。
馥芳一惊，握住青莲的手，抑制住自己翻腾的情绪，缓缓回头，便对上那两双闪躲的眼眸。
他们两个人，她前些日子也见过，之前以为是巧合，如今才知，他们一直都是随着自己来的。
更不巧的是，她正好认得他们，是二爷身边的随从。
“青莲，你说，二爷为什么让人跟着我？”她声音又低了几分，眼眸中闪过一丝苦涩，泪，在眼眶徘徊，她微微仰着头，鼻尖却越发酸涩，不过一会儿，就湿了眼角。
为什么让人跟着她呢？还不是因为不信任她！
她心里早已有了结论，却希望有人可以推翻它。
“太太是说那是二爷的人？”青莲再回头，却不见那两个身影，侧头对上的，便是馥芳通红的眼眶。
“太太，或许，或许二爷只是担心你罢了。”
“担心？”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嘴角已经勾起几分悲凉“若是担心，何必这般偷偷摸摸？青莲，他是不信任我。不信任我。”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尘埃。
“太太……”再没有言语去安慰，只能无措地看着她扬起的头颅，慢慢低落，只能看着她眼中的骄傲渐渐散落。
“馥芳？”耳边，突然有一股温柔的声音。
馥芳转过小路，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男人闭着双眼，嘴角似有笑意，女子双手扶着他的双肩，踮起脚尖，似是要亲吻他的唇角。
她手中的盒子“啪”一声就落在了地上，本想着给他一个惊喜，却没想到，惊的，只有她自己。
她和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即使她已经失了态，园中“依偎”的身影却仍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动静。
“太太……”青莲思索了许久，依旧找不到劝慰的话语，只喃喃一声“其实，其实，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
是很正常，特别是他如今已是白家当家这样的身份，她点头，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然后埋着自己的头，声音透着浓重的鼻音“青莲，你先回府，叮嘱他们，不要告诉二爷，我来过。”
说完，也不管青莲是否听清，步履瞒珊却又急促地走出了园子。
可青莲又怎么会让她一个人？
蹲下身拾起地上的盒子，紧紧握在手中，见四周并没别的人看见她们，便也急匆匆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追上馥芳的脚步，她却发现有人一直跟随着馥芳，那两个人她似乎见过，可一时却想不起。
着急地赶到馥芳前面，水灵灵的双眼此时透着水汽“太太，你答应过我，以后不会一个人出门的。”
“青莲，”馥芳别过头，心中凌乱不安，一阵又一阵的酸涩涌上来，让她无所适从，她只能躲，躲到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太太，好像有人一直跟着您。”青莲本也不计较这些，此时看了看她身后，上前一步，在她耳边叮咛。
馥芳一惊，握住青莲的手，抑制住自己翻腾的情绪，缓缓回头，便对上那两双闪躲的眼眸。
他们两个人，她前些日子也见过，之前以为是巧合，如今才知，他们一直都是随着自己来的。
更不巧的是，她正好认得他们，是二爷身边的随从。
“青莲，你说，二爷为什么让人跟着我？”她声音又低了几分，眼眸中闪过一丝苦涩，泪，在眼眶徘徊，她微微仰着头，鼻尖却越发酸涩，不过一会儿，就湿了眼角。
为什么让人跟着她呢？还不是因为不信任她！
她心里早已有了结论，却希望有人可以推翻它。
“太太是说那是二爷的人？”青莲再回头，却不见那两个身影，侧头对上的，便是馥芳通红的眼眶。
“太太，或许，或许二爷只是担心你罢了。”
“担心？”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嘴角已经勾起几分悲凉“若是担心，何必这般偷偷摸摸？青莲，他是不信任我。不信任我。”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尘埃。
“太太……”再没有言语去安慰，只能无措地看着她扬起的头颅，慢慢低落，只能看着她眼中的骄傲渐渐散落。
“馥芳？”耳边，突然有一股温柔的声音。
鉴于大家的呼声，会二更，当做庆祝高考结束吧~
10点半吧，给我点时间码字和收拾东西~
另外，下一节，不是你们所想的高潮，也不是临界点，哈哈
10点半吧，给我点时间码字和收拾东西~
另外，下一节，不是你们所想的高潮，也不是临界点，哈哈
5.
抬眼便看见那熟悉又温柔的面庞，她的委屈似在这一刻喷涌，再也止不住，抱住面前的人“娘！”
马太太看了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不由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看着怀中哭的伤心的人儿，心中也不由酸涩，声音愈加柔和“乖，街上人多口杂，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嗯。”低低地在她怀中点头，任由马太太将她扶上不远处的马车。
马府，马太太卧室。
泡了她最爱的茶，备了她最爱的点心，焚了她最爱的香，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般，马太太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哼着歌谣，不知如何开口，索性不开口。
馥芳最初是委屈地啜泣，而后又细细哭了一会儿，在母亲温软的怀中，哭得愈加放肆。
她极少哭那么久，即使小时候受了伤，也哭闹两声，见马老爷皱眉，便会立刻揉揉眼，停止哭泣。
可如今没了父亲的皱眉，只有母亲的温柔，她心中无所发泄的难受，终于化作了泪水，一点一点涌出眼眶。
泪水干涸，她的情绪也渐渐平复，只是心，仍像被人揪着一般，发涨得疼。
“馥芳，你告诉我，二爷待你如何？”见她的情绪有所缓和，马太太才终于得以开口。
一阵沉默，她想起初见时他的彬彬有礼，也忆起他后来的温柔，如同有一块石头突然压在心口，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手紧紧搂住马太太的腰，艰涩地开口:“二爷，待我很好。”
抛开别的，她自嫁给他以后，他给了她所有的尊重，也给了她足够的权利，甚至给了她难得的温柔，已经很好了，可是……
“可是，他心里有别人。”埋在马太太的怀中轻声一叹，连她自己也未察觉出语气中那股酸酸的味道。
“他，不爱我。”低沉，失落，伴随着这一声叹息，如一缕缕丝线，将她层层围住，无处可逃。
“傻孩子，在这深深大院中，爱与不爱，是最不重要的。”马太太的脸上越发沉寂，夕阳的金黄色打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眸中深深的回忆。
“那什么是重要的？”馥芳抬头，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你做好妻子的本分，也握住手中的权利，这才是生存之道。至于心，你一旦给了他，伤的，只会是自己。”马太太低头，看着她难得迷糊的双眸，和蔼一笑，伸手将她凌乱的发丝一点一点理顺。
“至于他喜欢的那个人，你忍得了，就随他去。忍不了，就除了她。”说到最后，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娘，不要，不要伤害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馥芳眼中有些慌乱。她知道，自己的娘亲真的可以不眨眼地除掉一个人！
可她不忍心，不忍心看他失去最爱的人，也不忍看无名心心念着的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她，终究不忍！
抬眼便看见那熟悉又温柔的面庞，她的委屈似在这一刻喷涌，再也止不住，抱住面前的人“娘！”
马太太看了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不由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看着怀中哭的伤心的人儿，心中也不由酸涩，声音愈加柔和“乖，街上人多口杂，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嗯。”低低地在她怀中点头，任由马太太将她扶上不远处的马车。
马府，马太太卧室。
泡了她最爱的茶，备了她最爱的点心，焚了她最爱的香，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般，马太太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哼着歌谣，不知如何开口，索性不开口。
馥芳最初是委屈地啜泣，而后又细细哭了一会儿，在母亲温软的怀中，哭得愈加放肆。
她极少哭那么久，即使小时候受了伤，也哭闹两声，见马老爷皱眉，便会立刻揉揉眼，停止哭泣。
可如今没了父亲的皱眉，只有母亲的温柔，她心中无所发泄的难受，终于化作了泪水，一点一点涌出眼眶。
泪水干涸，她的情绪也渐渐平复，只是心，仍像被人揪着一般，发涨得疼。
“馥芳，你告诉我，二爷待你如何？”见她的情绪有所缓和，马太太才终于得以开口。
一阵沉默，她想起初见时他的彬彬有礼，也忆起他后来的温柔，如同有一块石头突然压在心口，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手紧紧搂住马太太的腰，艰涩地开口:“二爷，待我很好。”
抛开别的，她自嫁给他以后，他给了她所有的尊重，也给了她足够的权利，甚至给了她难得的温柔，已经很好了，可是……
“可是，他心里有别人。”埋在马太太的怀中轻声一叹，连她自己也未察觉出语气中那股酸酸的味道。
“他，不爱我。”低沉，失落，伴随着这一声叹息，如一缕缕丝线，将她层层围住，无处可逃。
“傻孩子，在这深深大院中，爱与不爱，是最不重要的。”马太太的脸上越发沉寂，夕阳的金黄色打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眸中深深的回忆。
“那什么是重要的？”馥芳抬头，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你做好妻子的本分，也握住手中的权利，这才是生存之道。至于心，你一旦给了他，伤的，只会是自己。”马太太低头，看着她难得迷糊的双眸，和蔼一笑，伸手将她凌乱的发丝一点一点理顺。
“至于他喜欢的那个人，你忍得了，就随他去。忍不了，就除了她。”说到最后，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娘，不要，不要伤害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馥芳眼中有些慌乱。她知道，自己的娘亲真的可以不眨眼地除掉一个人！
可她不忍心，不忍心看他失去最爱的人，也不忍看无名心心念着的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她，终究不忍！
第二十一章
1.
回到白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牡丹苑主卧的灯却亮着，灯影下的男子坐在书桌前，支着头，慵懒地翻着手中的书。
她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那个人，心中刚刚平复的情绪，似是又复苏一般，蠢蠢欲动。
青莲不知她为何会停下脚步，却明白她此刻心情必定复杂，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太太，要……进去吗？”
“嗯。”敛下心中的醋意与委屈，她努力挤出一分笑意，自认为得体地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听到脚步声，白乾笙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见的不是她得体的笑容，而是那通红的眼眶，不由起身，拉过她的手，轻轻抚摸她的眼眸“怎么了？”
馥芳退了一步，虽然明白不应如此，却还是忍不住去逃避他的温柔。只因为，她害怕，害怕自己刚刚武装好的面具，只一刻，就分崩离析。
“没事，只是被风迷了眼睛。”别过头，不敢对视他温柔的双眸。
虽然她依旧笑着，可是白乾笙又怎么会看不出她在躲避着自己？他仍耐着性子，将她再一次拉到自己面前。
“今天去了哪里？”他从药厂回来以后就直接回了牡丹苑，可是却不见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着院落，没有她，只觉得处处都透着冷清。
“我去了哪里，二爷不知道嘛？”她侧头看着他，嘴角抿作一条线，语气中却难掩嘲讽的意味。
“我为什么会知道？”看着她的手再一次离开自己的掌心，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心中升起莫名的烦躁。
“不知道就算了罢。”馥芳垂下头，双手无力地抱着自己的双臂，如果他愿意解释，无论是什么，她都会相信。
可他呢？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带过了，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一般。
“马馥芳！”这样及其敷衍的态度终于将男人的耐心消磨完，乾笙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她知道，当他连名带姓地叫自己的时候，往往是生气的前兆，可她仍旧扬起眉头，挤出灿烂的笑容看着他“二爷有何吩咐？”
她红着眼眶，眸中一片水意，嘴角的笑容看似灿烂，却像极了即将凋谢的花强弩的艳丽。乾笙依旧握着她的手臂，声音却柔了几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
其实他想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竖立起全身的刺？
“没有。”她任其握住自己的手臂，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不想说，就不说罢。”面对她，他总是会先败下阵，心中仍有一股无名的火燃烧着，可他宁愿憋着自己，炙烤自己，也不愿发泄在她的身上。
上前一步，轻轻搂住她，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的眼眶不由一热，可她仍旧努力地克制自己。
明明相互拥抱，却已是“伤痕累累”。
1.
回到白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牡丹苑主卧的灯却亮着，灯影下的男子坐在书桌前，支着头，慵懒地翻着手中的书。
她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那个人，心中刚刚平复的情绪，似是又复苏一般，蠢蠢欲动。
青莲不知她为何会停下脚步，却明白她此刻心情必定复杂，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太太，要……进去吗？”
“嗯。”敛下心中的醋意与委屈，她努力挤出一分笑意，自认为得体地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听到脚步声，白乾笙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见的不是她得体的笑容，而是那通红的眼眶，不由起身，拉过她的手，轻轻抚摸她的眼眸“怎么了？”
馥芳退了一步，虽然明白不应如此，却还是忍不住去逃避他的温柔。只因为，她害怕，害怕自己刚刚武装好的面具，只一刻，就分崩离析。
“没事，只是被风迷了眼睛。”别过头，不敢对视他温柔的双眸。
虽然她依旧笑着，可是白乾笙又怎么会看不出她在躲避着自己？他仍耐着性子，将她再一次拉到自己面前。
“今天去了哪里？”他从药厂回来以后就直接回了牡丹苑，可是却不见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着院落，没有她，只觉得处处都透着冷清。
“我去了哪里，二爷不知道嘛？”她侧头看着他，嘴角抿作一条线，语气中却难掩嘲讽的意味。
“我为什么会知道？”看着她的手再一次离开自己的掌心，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心中升起莫名的烦躁。
“不知道就算了罢。”馥芳垂下头，双手无力地抱着自己的双臂，如果他愿意解释，无论是什么，她都会相信。
可他呢？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带过了，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一般。
“马馥芳！”这样及其敷衍的态度终于将男人的耐心消磨完，乾笙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她知道，当他连名带姓地叫自己的时候，往往是生气的前兆，可她仍旧扬起眉头，挤出灿烂的笑容看着他“二爷有何吩咐？”
她红着眼眶，眸中一片水意，嘴角的笑容看似灿烂，却像极了即将凋谢的花强弩的艳丽。乾笙依旧握着她的手臂，声音却柔了几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
其实他想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竖立起全身的刺？
“没有。”她任其握住自己的手臂，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不想说，就不说罢。”面对她，他总是会先败下阵，心中仍有一股无名的火燃烧着，可他宁愿憋着自己，炙烤自己，也不愿发泄在她的身上。
上前一步，轻轻搂住她，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的眼眶不由一热，可她仍旧努力地克制自己。
明明相互拥抱，却已是“伤痕累累”。
2.
白乾笙后来又来过两次牡丹苑，馥芳礼数周到，他想做什么，她便任由他做，可是神情总是淡淡的，问什么，也不爱答，偶尔答上两句，两个人很快就红了脸。
他自问没有做什么事惹她生气，也尽力在抽时间陪她，可她如今的态度，比她刚刚入府时还要冷淡！
他是一家之主，药厂尚有一堆烦心事，却不曾想，在她身边，寻不到半分舒适，还处处添堵。
可他也不知道，她越是冷淡，心中越是煎熬。
只有将他推远，她才能安安分分做一个握着权利，掌控家事的“妻子”。
采薇的新伤药有了一点点眉目，却难以再进一步，乾笙索性歇在了药厂，白日里谈生意，处理药厂的事务，晚上与采薇研究新伤药。
“你都不回去陪你的太太？”采薇一边研磨着手中的药材，一边悄悄打量面前的人。他虽是在这里磨着药，可一颗心早已不知到了何处。
乾笙停下手中的动作，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说她，说一说你的新伤药吧。”
“乾笙，”采薇支着头，直直地看着他“你们吵架了？”
无奈地摇摇头，若说吵架，那至少他还知道源头，可如今，他什么都不知，就像把力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软绵绵的。
“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潜意识地不想在别人面前去讨论她。
“好。”采薇点点头，“明天，我们还一起去寺庙吗？”
乾笙的身子微微一僵，明天是他生母的祭日，因着老太太不喜欢他明着祭拜，他也就没有声张，将灵位放在了寺庙，到了这一天，就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去祭拜。后来被乾枫发现，一人行，就变成了三人行。
今年，他本来是打算带着馥芳一起去的，说起来，他还没有带馥芳去见过他的母亲。可是……
“今年，我一个人去就好。”
“一起吧，我也很久没去看我的娘亲了。”采薇见他落寞，不由上前，露出几分柔和的笑容。
“好。”没有拒绝的理由，索性点头。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桌上的药材，并着肩走了出去。
晚风习习，吹走了一天的疲惫，即使她在和他闹着别扭，可在这样四下寂静的时候，他想到的，却依旧是她。
看了看身旁的女人，她看着天空，眼神却涣散，没有焦点，他知道，她是在想，那个离去的男人。
这一刻，他竟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而不是从前的那份爱与怜。
“采薇，你，还记挂着大哥？”
“是，”采薇闻言，微微一笑，眼神却越发坚定“在我心里，我已经是他的妻子。我相信，在他心里，也一样。”
“如果，馥芳也可以这样……”柔和地看着她，想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如果她也这样想，如果她可以对自己坦白一点，如果她可以更加依赖自己，如果她……
那，该多好？他们何至于闹成如今的模样？
白乾笙后来又来过两次牡丹苑，馥芳礼数周到，他想做什么，她便任由他做，可是神情总是淡淡的，问什么，也不爱答，偶尔答上两句，两个人很快就红了脸。
他自问没有做什么事惹她生气，也尽力在抽时间陪她，可她如今的态度，比她刚刚入府时还要冷淡！
他是一家之主，药厂尚有一堆烦心事，却不曾想，在她身边，寻不到半分舒适，还处处添堵。
可他也不知道，她越是冷淡，心中越是煎熬。
只有将他推远，她才能安安分分做一个握着权利，掌控家事的“妻子”。
采薇的新伤药有了一点点眉目，却难以再进一步，乾笙索性歇在了药厂，白日里谈生意，处理药厂的事务，晚上与采薇研究新伤药。
“你都不回去陪你的太太？”采薇一边研磨着手中的药材，一边悄悄打量面前的人。他虽是在这里磨着药，可一颗心早已不知到了何处。
乾笙停下手中的动作，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说她，说一说你的新伤药吧。”
“乾笙，”采薇支着头，直直地看着他“你们吵架了？”
无奈地摇摇头，若说吵架，那至少他还知道源头，可如今，他什么都不知，就像把力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软绵绵的。
“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潜意识地不想在别人面前去讨论她。
“好。”采薇点点头，“明天，我们还一起去寺庙吗？”
乾笙的身子微微一僵，明天是他生母的祭日，因着老太太不喜欢他明着祭拜，他也就没有声张，将灵位放在了寺庙，到了这一天，就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去祭拜。后来被乾枫发现，一人行，就变成了三人行。
今年，他本来是打算带着馥芳一起去的，说起来，他还没有带馥芳去见过他的母亲。可是……
“今年，我一个人去就好。”
“一起吧，我也很久没去看我的娘亲了。”采薇见他落寞，不由上前，露出几分柔和的笑容。
“好。”没有拒绝的理由，索性点头。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桌上的药材，并着肩走了出去。
晚风习习，吹走了一天的疲惫，即使她在和他闹着别扭，可在这样四下寂静的时候，他想到的，却依旧是她。
看了看身旁的女人，她看着天空，眼神却涣散，没有焦点，他知道，她是在想，那个离去的男人。
这一刻，他竟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而不是从前的那份爱与怜。
“采薇，你，还记挂着大哥？”
“是，”采薇闻言，微微一笑，眼神却越发坚定“在我心里，我已经是他的妻子。我相信，在他心里，也一样。”
“如果，馥芳也可以这样……”柔和地看着她，想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如果她也这样想，如果她可以对自己坦白一点，如果她可以更加依赖自己，如果她……
那，该多好？他们何至于闹成如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