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325开坑】胭脂醉
3.
另一边，茶楼。
乾笙坐在雅间中，台上没有人，可他恍恍惚惚，似是看到自己从前的身影，他再也不能站在台上去了，即使有一天他的嗓子恢复了，他的身份也将他牢牢束缚。
“白二少！”蒋术舟走了进来，看了看自己面前已经凉了的茶，便知他的生意已经谈完，挥挥手，立刻有人换了新的茶杯过来。
“那个人，找到了嘛？”他的声音依旧是撕裂的，让蒋术舟有一瞬的恍然。
摇摇头，他嬉笑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马家的几个适龄庶女我几乎都下了拜贴，只见到了毓芳，但不是她。”蒋术舟淡淡地看着台上，忽而想起，这个位置，亦是她从前来时，他为她留的位置。
可自那一夜过后，她就像人间蒸发，再没有出现过了。
“会不会，根本不是马家的女儿？”乾笙轻轻扣着桌面，陷入沉思。
马家树大招风，很有可能只是被有心人泼了脏水。但也是因为“树大”，所以，根本无法动摇它。
“如果真是如此，那便更是大海捞针。”蒋术舟轻轻一叹，那抹桃林下的身影再一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她！”他眼中甚少出现这样的坚定，特别是对女子。他大多都是礼貌疏离，情绪内敛，连他当初喜欢采薇的事情，知道的人也并不多。可如今……
蒋术舟知道，那个女人，在他心中是特别的，可心里，却忍不住不满“找到又如何，你已经娶妻了，难道你要纳她为妾，或者你要休了如今的妻子，再娶她？”
他微怔，心中的苦闷汹涌而至，想到那个柔软的身体轻轻覆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将他护在怀中的动作，他的心就被莫名拉扯。
他不可能休掉如今的妻子，也不忍她作妾室，如此想来，他已经丧失和她一起的可能了。
“或许，我不该再寻她了。”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一只手，牢牢捏住他的心脏，仿佛要将它捏碎。
他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放下采薇，就已经不得不学会再放下一个她。
“乾笙，”似是知道他所想，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尽力找到她的。”
即使不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这一句，他没有说出口。
“你如今还在禁足？”
“嗯。今天求了母亲许久，才得以出来。”他脸上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模样。
乾笙不由摇头，蒋老爷将他禁足，无非是说他胡闹，同时向马家多名庶女下了拜贴，朝三暮四云云。
有时候。他也挺羡慕他的，生活在那样幸福美满的家庭中，父母恩爱，不知愁滋味。
“对了，马国安是个老狐狸，将嫡女嫁到你们家，不定存了什么心思，你自己小心些。”蒋术舟说着，眼光却飘忽到楼下的街道上，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诶！”不等乾笙回话，他已经如离弦之箭，离开了自家的茶楼。
“蒋术舟！”白乾笙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方向，轻轻叹气。
为何他母亲如是说，连他也如是说呢？
另一边，茶楼。
乾笙坐在雅间中，台上没有人，可他恍恍惚惚，似是看到自己从前的身影，他再也不能站在台上去了，即使有一天他的嗓子恢复了，他的身份也将他牢牢束缚。
“白二少！”蒋术舟走了进来，看了看自己面前已经凉了的茶，便知他的生意已经谈完，挥挥手，立刻有人换了新的茶杯过来。
“那个人，找到了嘛？”他的声音依旧是撕裂的，让蒋术舟有一瞬的恍然。
摇摇头，他嬉笑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马家的几个适龄庶女我几乎都下了拜贴，只见到了毓芳，但不是她。”蒋术舟淡淡地看着台上，忽而想起，这个位置，亦是她从前来时，他为她留的位置。
可自那一夜过后，她就像人间蒸发，再没有出现过了。
“会不会，根本不是马家的女儿？”乾笙轻轻扣着桌面，陷入沉思。
马家树大招风，很有可能只是被有心人泼了脏水。但也是因为“树大”，所以，根本无法动摇它。
“如果真是如此，那便更是大海捞针。”蒋术舟轻轻一叹，那抹桃林下的身影再一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她！”他眼中甚少出现这样的坚定，特别是对女子。他大多都是礼貌疏离，情绪内敛，连他当初喜欢采薇的事情，知道的人也并不多。可如今……
蒋术舟知道，那个女人，在他心中是特别的，可心里，却忍不住不满“找到又如何，你已经娶妻了，难道你要纳她为妾，或者你要休了如今的妻子，再娶她？”
他微怔，心中的苦闷汹涌而至，想到那个柔软的身体轻轻覆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将他护在怀中的动作，他的心就被莫名拉扯。
他不可能休掉如今的妻子，也不忍她作妾室，如此想来，他已经丧失和她一起的可能了。
“或许，我不该再寻她了。”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一只手，牢牢捏住他的心脏，仿佛要将它捏碎。
他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放下采薇，就已经不得不学会再放下一个她。
“乾笙，”似是知道他所想，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尽力找到她的。”
即使不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这一句，他没有说出口。
“你如今还在禁足？”
“嗯。今天求了母亲许久，才得以出来。”他脸上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模样。
乾笙不由摇头，蒋老爷将他禁足，无非是说他胡闹，同时向马家多名庶女下了拜贴，朝三暮四云云。
有时候。他也挺羡慕他的，生活在那样幸福美满的家庭中，父母恩爱，不知愁滋味。
“对了，马国安是个老狐狸，将嫡女嫁到你们家，不定存了什么心思，你自己小心些。”蒋术舟说着，眼光却飘忽到楼下的街道上，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诶！”不等乾笙回话，他已经如离弦之箭，离开了自家的茶楼。
“蒋术舟！”白乾笙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方向，轻轻叹气。
为何他母亲如是说，连他也如是说呢？
4.
蒋术舟跑下楼，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路边有叫卖的商贩，有巧笑倩兮的伊人，有搂搂抱抱的情侣，唯独不见那一抹遗世独立的身影。
他不甘心地望前追去，却终于停在了分叉路口。
两条路，可以通往的地方其实很多，他找不到丝毫线索，可他却十分肯定，刚刚那一瞥，是她！
只有她，即使身边围了许多人，她也似乎独立于他们，傲然而落寞。
再回到茶楼时，乾笙还没有离开，见他回来，不由调侃“你这是见了谁？心上人？”
蒋术舟再无之前的嬉戏模样，只低着头，说不出的失落。
“果真是心上人？”见他没有反驳，乾笙兴致更大。
蒋术舟可向来是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如今，竟真的有人让他惦记，实在难得！
“不是。”他终于开口，却再无其他，只要了两壶酒，放到他面前“是兄弟就陪我喝。”
“好！”
“二爷，你的嗓子。”德贵担心地看着他。
乾笙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耳边突然响起她的声音——德贵说，你嗓子还要养，不能说太多话。还要按时吃药。可你今天，似乎都没做到。
端起杯子的手忽就停在半空中，然后勾了勾嘴角。
“下不为例，还有，不要告诉太太。”
然而，馥芳还是知道了。
马馥芳看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乾笙，眉头情不自禁就蹙在一起。
德贵扶着乾笙，赔着笑“今天是二爷来太太这边的日子，如果……”
“我知道了，你把他扶到床上吧。”不等德贵说完，她已经打断他的话。
后面的话，不用听，她也知道，无非是不好与老太太交代罢了。
“青莲，去打点热水进来。”她说着，已经跟上他的脚步，看着德贵吃力地将他放到床上。
“二爷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她坐到床边，静静看着床上的人，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德贵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白乾笙，竟不知如何回话。
“你实话实说便是，我不会在二爷面前提分毫。”她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解了他的后顾之忧。
“应酬。”
“哦？”馥芳转过头，看着德贵，似乎想看出什么，可他低着头，毕恭毕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你不想说就不说吧。”她知道他说的并不是实话，应酬面对的是各有心机的人，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真的醉呢？
“太太……”德贵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已经被看透了。
“你回去吧，这里有我。”
这个时候，青莲也将热水打了进来，她再没有看他，只专心地将帕子放到热水中，然后拧干，擦拭他的脸，他的手。而德贵也识相地退出卧房。
“太太，这些让我来就可以了。”青莲伸手想要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却被她躲开了。
“青莲，我小时候曾看见母亲照顾醉酒的父亲，那时候，她笑得恬然。”她一边为他脱鞋脱衣，一边回忆着过去的画面，竟露出了憧憬的笑容。
“而今，我也想，照顾他，不假手于任何人。”她将他的外套放在一边，小心地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还顺手掖了掖被角。
青莲恍然地看着她安然的脸庞，不由笑出了声“太太对二爷越来越在乎了。”
“本就该如此，不是吗？”她扬头看着她，眼眸柔和。
“是是是，那我不打扰太太了。”青莲不住点头，端着水盆，离开房间。
蒋术舟跑下楼，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路边有叫卖的商贩，有巧笑倩兮的伊人，有搂搂抱抱的情侣，唯独不见那一抹遗世独立的身影。
他不甘心地望前追去，却终于停在了分叉路口。
两条路，可以通往的地方其实很多，他找不到丝毫线索，可他却十分肯定，刚刚那一瞥，是她！
只有她，即使身边围了许多人，她也似乎独立于他们，傲然而落寞。
再回到茶楼时，乾笙还没有离开，见他回来，不由调侃“你这是见了谁？心上人？”
蒋术舟再无之前的嬉戏模样，只低着头，说不出的失落。
“果真是心上人？”见他没有反驳，乾笙兴致更大。
蒋术舟可向来是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如今，竟真的有人让他惦记，实在难得！
“不是。”他终于开口，却再无其他，只要了两壶酒，放到他面前“是兄弟就陪我喝。”
“好！”
“二爷，你的嗓子。”德贵担心地看着他。
乾笙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耳边突然响起她的声音——德贵说，你嗓子还要养，不能说太多话。还要按时吃药。可你今天，似乎都没做到。
端起杯子的手忽就停在半空中，然后勾了勾嘴角。
“下不为例，还有，不要告诉太太。”
然而，馥芳还是知道了。
马馥芳看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乾笙，眉头情不自禁就蹙在一起。
德贵扶着乾笙，赔着笑“今天是二爷来太太这边的日子，如果……”
“我知道了，你把他扶到床上吧。”不等德贵说完，她已经打断他的话。
后面的话，不用听，她也知道，无非是不好与老太太交代罢了。
“青莲，去打点热水进来。”她说着，已经跟上他的脚步，看着德贵吃力地将他放到床上。
“二爷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她坐到床边，静静看着床上的人，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德贵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白乾笙，竟不知如何回话。
“你实话实说便是，我不会在二爷面前提分毫。”她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解了他的后顾之忧。
“应酬。”
“哦？”馥芳转过头，看着德贵，似乎想看出什么，可他低着头，毕恭毕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你不想说就不说吧。”她知道他说的并不是实话，应酬面对的是各有心机的人，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真的醉呢？
“太太……”德贵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已经被看透了。
“你回去吧，这里有我。”
这个时候，青莲也将热水打了进来，她再没有看他，只专心地将帕子放到热水中，然后拧干，擦拭他的脸，他的手。而德贵也识相地退出卧房。
“太太，这些让我来就可以了。”青莲伸手想要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却被她躲开了。
“青莲，我小时候曾看见母亲照顾醉酒的父亲，那时候，她笑得恬然。”她一边为他脱鞋脱衣，一边回忆着过去的画面，竟露出了憧憬的笑容。
“而今，我也想，照顾他，不假手于任何人。”她将他的外套放在一边，小心地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还顺手掖了掖被角。
青莲恍然地看着她安然的脸庞，不由笑出了声“太太对二爷越来越在乎了。”
“本就该如此，不是吗？”她扬头看着她，眼眸柔和。
“是是是，那我不打扰太太了。”青莲不住点头，端着水盆，离开房间。
第七章
1.
醒来时，天还未亮，屋外灯笼的光，透过窗户，却是朦胧模糊的，白乾笙扶着自己有些生疼的头，静静躺在床上，闻到身旁的一缕幽香，才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
忍住身体的不适，微微侧头，便看见一团小小的身影缩在床边。
她的床其实并不算小，可她却只占很小的位置，甚至已经接近床沿，而大部分的空间都被他占据了。
这样想着，他便看见她微微扯了扯被子，尽力将头缩进被子中。
深秋的夜晚，确实透着凉意，连他伸出的手，也在顷刻变得冰冷。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捞入床中，却不料她已惊醒，怔怔地看着他。
直到此刻，他也仍不适应床边多了一个女人，可她惊慌地看着他的模样，让他也清楚地知道，对面这个女人，同样也不适应。
“不好意思，惊醒你了。”他低哑的声音在醉酒过后，更重了几分。
馥芳摇摇头，感受到两个人近在咫尺的距离，情不自禁往后缩了一缩。
他的大手却突然扶住她的腰身，止住了她意图后退的企图。
“不要退了，再退就到床边了。”他微乎其微地叹了一口气。
感受到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腰上，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觉得耳根发红，连同呼吸也不顺畅。
“天色尚早，再睡一会儿？”虽说是疑问句，他却已经闭上眼，再入梦乡。
馥芳借着屋外暗淡的光打量面前的人，其实看得并不清楚，只看得一个轮廓，可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感受到他鼻息间的热气，她竟产生出一种安稳的感觉。
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她一动不动，直到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才轻轻地动了动身子，往他的方向再靠近了几分。
伸出自己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却在一瞬又立刻收了回来。
心虚地看了看他，而他呼吸依旧平稳，看不出丝毫醒来的迹象。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将手轻轻放到他的腰上，闭上双眼。
乾笙却在那一瞬，睁开自己的双眼，低头看着几乎靠在自己怀中的女人。黑色的眼眸中，有深重，有好奇，也有疑惑。
他很少与女人打交道，唯一有过较深接触的，也不过采薇。他只知道，她人前娇小可人，总是乖乖巧巧的模样，人后，其实也是不拘小节，在乾枫面前甚至会肆意妄为。可她呢？人前淡漠傲然，人后，却似乎……
似乎过于小心谨慎了。
想到此，他收紧自己的手，让她更靠近自己。直到感受到她的脸贴到自己的胸膛之上，他才停住自己的动作。
[马馥芳，马馥芳，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他在心里不停发问，可回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
1.
醒来时，天还未亮，屋外灯笼的光，透过窗户，却是朦胧模糊的，白乾笙扶着自己有些生疼的头，静静躺在床上，闻到身旁的一缕幽香，才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
忍住身体的不适，微微侧头，便看见一团小小的身影缩在床边。
她的床其实并不算小，可她却只占很小的位置，甚至已经接近床沿，而大部分的空间都被他占据了。
这样想着，他便看见她微微扯了扯被子，尽力将头缩进被子中。
深秋的夜晚，确实透着凉意，连他伸出的手，也在顷刻变得冰冷。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捞入床中，却不料她已惊醒，怔怔地看着他。
直到此刻，他也仍不适应床边多了一个女人，可她惊慌地看着他的模样，让他也清楚地知道，对面这个女人，同样也不适应。
“不好意思，惊醒你了。”他低哑的声音在醉酒过后，更重了几分。
馥芳摇摇头，感受到两个人近在咫尺的距离，情不自禁往后缩了一缩。
他的大手却突然扶住她的腰身，止住了她意图后退的企图。
“不要退了，再退就到床边了。”他微乎其微地叹了一口气。
感受到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腰上，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觉得耳根发红，连同呼吸也不顺畅。
“天色尚早，再睡一会儿？”虽说是疑问句，他却已经闭上眼，再入梦乡。
馥芳借着屋外暗淡的光打量面前的人，其实看得并不清楚，只看得一个轮廓，可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感受到他鼻息间的热气，她竟产生出一种安稳的感觉。
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她一动不动，直到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才轻轻地动了动身子，往他的方向再靠近了几分。
伸出自己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却在一瞬又立刻收了回来。
心虚地看了看他，而他呼吸依旧平稳，看不出丝毫醒来的迹象。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将手轻轻放到他的腰上，闭上双眼。
乾笙却在那一瞬，睁开自己的双眼，低头看着几乎靠在自己怀中的女人。黑色的眼眸中，有深重，有好奇，也有疑惑。
他很少与女人打交道，唯一有过较深接触的，也不过采薇。他只知道，她人前娇小可人，总是乖乖巧巧的模样，人后，其实也是不拘小节，在乾枫面前甚至会肆意妄为。可她呢？人前淡漠傲然，人后，却似乎……
似乎过于小心谨慎了。
想到此，他收紧自己的手，让她更靠近自己。直到感受到她的脸贴到自己的胸膛之上，他才停住自己的动作。
[马馥芳，马馥芳，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他在心里不停发问，可回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
2.
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以致她已经不清楚昨晚的拥抱，究竟是一个梦，还是事实。可当她睁开眼，便看见自己仍在他的怀中，他的手甚至还放在她的腰上，而她亦是。
她勾了勾嘴角，脸颊泛红，偏他的手在此时又收了几分，让她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之上。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温度从薄薄的衣料传到她的身上，让她的温度不断上升。
乾笙睁开眼，便看见红透的耳根，他的头脑还有些混沌，可是手已经伸出，抚摸她的耳廓。
“二爷？”没有想到他会有此动作，她微微一颤，耳根更加滚烫。
“嗯？”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一时尴尬，收回自己的手。心中有些懊恼自己的动作。
“我……二爷要起身了嘛？我来服侍二爷更衣吧。”羞赧地看着面前的人她说着就要起身。
乾笙顺势拉住她的手，让她跌在床上，声音竟难得的柔和，“我自己来吧。你……再睡一会儿？”
说完，他已经起身，拿过放在一边的衣服，有条不紊地穿好，再回头时，她也已经穿好衣服。
“青莲。”她扬声叫着屋外的人。
“太太。”青莲闻声而入，手里端着托盘。
“二爷，先喝醒酒汤，一会儿早饭就送过来了。”她端着醒酒汤递到他的面前。
乾笙深深地看着她，似乎上一次醒来，也是这样的场景，他醉了酒，而她端着醒酒汤，静静站在他的面前。
他一时恍然，才发现，她已经入府大半个月了，可真正算下来，这其实是属于他们的第二个清晨而已。
端过碗，一饮而尽。还不忘将碗反扣，示意自己喝的一干二净。
馥芳无奈一笑，接过他手中的碗，放在托盘上，轻声问青莲“早饭送过来了嘛？”
“嗯，已经送过来了。我马上让他们端上来。”
“二爷！”德贵喘着粗气，从外面跑了进来，不安地看了看一旁站着的馥芳。明明很着急，却再不说一个字。
“怎么了？”白乾笙自然看出了他的顾虑，也不自然地看了一眼馥芳，然后示意德贵，走出了主卧。
“怎么了？”
“采，采薇小姐生病了。”
“怎么回事？”他的眉深深的纠在一起，然后大步朝着门外走去。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房内的女人，又收回脚步“你去告诉太太，药厂有事，我不在这里吃早饭了。”
说完，人已经快速离去。
主卧内已经摆好饭菜，她抬眼便看见德贵站在门外，一脸踌躇。
“二爷走了？”她站在屋里，其实已经看得很清楚，只是不甘心地想要再问一问。
“二爷，他……药厂有事，就……”
“我知道了，你也跟上去吧。”她摆手，自己一个人坐在饭桌前。
饭菜再精致又如何，她却没有了吃饭的兴致。
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以致她已经不清楚昨晚的拥抱，究竟是一个梦，还是事实。可当她睁开眼，便看见自己仍在他的怀中，他的手甚至还放在她的腰上，而她亦是。
她勾了勾嘴角，脸颊泛红，偏他的手在此时又收了几分，让她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之上。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温度从薄薄的衣料传到她的身上，让她的温度不断上升。
乾笙睁开眼，便看见红透的耳根，他的头脑还有些混沌，可是手已经伸出，抚摸她的耳廓。
“二爷？”没有想到他会有此动作，她微微一颤，耳根更加滚烫。
“嗯？”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一时尴尬，收回自己的手。心中有些懊恼自己的动作。
“我……二爷要起身了嘛？我来服侍二爷更衣吧。”羞赧地看着面前的人她说着就要起身。
乾笙顺势拉住她的手，让她跌在床上，声音竟难得的柔和，“我自己来吧。你……再睡一会儿？”
说完，他已经起身，拿过放在一边的衣服，有条不紊地穿好，再回头时，她也已经穿好衣服。
“青莲。”她扬声叫着屋外的人。
“太太。”青莲闻声而入，手里端着托盘。
“二爷，先喝醒酒汤，一会儿早饭就送过来了。”她端着醒酒汤递到他的面前。
乾笙深深地看着她，似乎上一次醒来，也是这样的场景，他醉了酒，而她端着醒酒汤，静静站在他的面前。
他一时恍然，才发现，她已经入府大半个月了，可真正算下来，这其实是属于他们的第二个清晨而已。
端过碗，一饮而尽。还不忘将碗反扣，示意自己喝的一干二净。
馥芳无奈一笑，接过他手中的碗，放在托盘上，轻声问青莲“早饭送过来了嘛？”
“嗯，已经送过来了。我马上让他们端上来。”
“二爷！”德贵喘着粗气，从外面跑了进来，不安地看了看一旁站着的馥芳。明明很着急，却再不说一个字。
“怎么了？”白乾笙自然看出了他的顾虑，也不自然地看了一眼馥芳，然后示意德贵，走出了主卧。
“怎么了？”
“采，采薇小姐生病了。”
“怎么回事？”他的眉深深的纠在一起，然后大步朝着门外走去。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房内的女人，又收回脚步“你去告诉太太，药厂有事，我不在这里吃早饭了。”
说完，人已经快速离去。
主卧内已经摆好饭菜，她抬眼便看见德贵站在门外，一脸踌躇。
“二爷走了？”她站在屋里，其实已经看得很清楚，只是不甘心地想要再问一问。
“二爷，他……药厂有事，就……”
“我知道了，你也跟上去吧。”她摆手，自己一个人坐在饭桌前。
饭菜再精致又如何，她却没有了吃饭的兴致。
3.
黄家。
采薇靠在床边，怔怔地望着窗边，脑海中全是昨晚的梦境
——白乾枫站在高高的山巅之上，烈烈狂风吹得他的衣袍翻飞，而他却朝着她的方向露出笑容。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她开心地叫着他的名字，而他却忽然坠入山崖。她急切地想要抓住他，抓住他！可他却一直往下落，没有尽头。而他一直叫着她的名字，让她救他，不要忘记他！
如此真实，让她以为一切都是在眼前发生一般。
“采薇？”白乾笙推门而入的时候，便看见她呆滞的双眼，以及浓重的悲伤。
“嗯？乾笙？你怎么来了？”她收回自己的思绪，笑脸盈盈地看着他，再看不出刚才的悲伤。
“听说你生病了，就过来看看你。”他顺势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心疼地看着床上的人。
她的眼中带着血丝，眼睛周围有些乌青，脸色苍白，连嘴唇也毫无血色可言。
“吃药了吗？”
“嗯，”采薇乖巧地点点头“刚吃过。”
好似突然就没了言语，两个人相顾无言。
“采薇，让我照顾你吧。”心中对她的那一份无疾而终的感情，在此刻似乎又死灰复燃了一般，他心疼她，他想照顾她，心中所想，情不自禁便说了出来。
“乾笙，不要再说这样的话。”采薇摇摇头，靠在床头，静静看着面前的人。
“难道，你就这样过完一生？”他忽然抓住她的双肩，让她与自己对视。明明他和他是同时遇见了她，明明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相差无几，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她选择的是白乾枫，而不是自己呢？
这样的问题，他从前不敢问，如今却也问不出口。
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下她，更不甘心在自己大哥离去以后，她的心里，却依旧只有那个人！
“乾笙，我昨晚梦见乾枫了。”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侧头看着窗外“他坠下山崖，可我即使跳下去，也没有办法抓住他。”
“你想说什么？”他的手微微放松，可是他听的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也听得见那忐忑的心跳。
“乾笙，我如今活着，只是觉得，他是希望我活下去的。”采薇勾了勾嘴角，眼眸中尽显柔情，可这柔情，不是对着他的。
“采薇。”他低着头，手紧紧握拳，又缓慢松开，眼中只剩下一片无尽的迷茫，“我放不下你。”
“乾笙，”她的手覆在他的手上，明明是极力地笑着，可是却看不出分毫喜悦之情“我和你不一样。我和乾枫，早已私定终身。而你，也有了自己的妻子了。你要照顾的，应该是她，而不是我。”
“可她是马家的嫡女！”这并不是他想要说的话，他只是想用所有人让他远离她的“由头”，妄图让对面的人，给他一个“相濡以沫”的理由。
“那又怎样？”她挑眉，看着他出神的眼眸，长长舒了一口气。
知他如她，只一眼，便知道，他此刻的深思，就可以证明，那个女人，对他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黄家。
采薇靠在床边，怔怔地望着窗边，脑海中全是昨晚的梦境
——白乾枫站在高高的山巅之上，烈烈狂风吹得他的衣袍翻飞，而他却朝着她的方向露出笑容。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她开心地叫着他的名字，而他却忽然坠入山崖。她急切地想要抓住他，抓住他！可他却一直往下落，没有尽头。而他一直叫着她的名字，让她救他，不要忘记他！
如此真实，让她以为一切都是在眼前发生一般。
“采薇？”白乾笙推门而入的时候，便看见她呆滞的双眼，以及浓重的悲伤。
“嗯？乾笙？你怎么来了？”她收回自己的思绪，笑脸盈盈地看着他，再看不出刚才的悲伤。
“听说你生病了，就过来看看你。”他顺势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心疼地看着床上的人。
她的眼中带着血丝，眼睛周围有些乌青，脸色苍白，连嘴唇也毫无血色可言。
“吃药了吗？”
“嗯，”采薇乖巧地点点头“刚吃过。”
好似突然就没了言语，两个人相顾无言。
“采薇，让我照顾你吧。”心中对她的那一份无疾而终的感情，在此刻似乎又死灰复燃了一般，他心疼她，他想照顾她，心中所想，情不自禁便说了出来。
“乾笙，不要再说这样的话。”采薇摇摇头，靠在床头，静静看着面前的人。
“难道，你就这样过完一生？”他忽然抓住她的双肩，让她与自己对视。明明他和他是同时遇见了她，明明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相差无几，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她选择的是白乾枫，而不是自己呢？
这样的问题，他从前不敢问，如今却也问不出口。
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下她，更不甘心在自己大哥离去以后，她的心里，却依旧只有那个人！
“乾笙，我昨晚梦见乾枫了。”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侧头看着窗外“他坠下山崖，可我即使跳下去，也没有办法抓住他。”
“你想说什么？”他的手微微放松，可是他听的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也听得见那忐忑的心跳。
“乾笙，我如今活着，只是觉得，他是希望我活下去的。”采薇勾了勾嘴角，眼眸中尽显柔情，可这柔情，不是对着他的。
“采薇。”他低着头，手紧紧握拳，又缓慢松开，眼中只剩下一片无尽的迷茫，“我放不下你。”
“乾笙，”她的手覆在他的手上，明明是极力地笑着，可是却看不出分毫喜悦之情“我和你不一样。我和乾枫，早已私定终身。而你，也有了自己的妻子了。你要照顾的，应该是她，而不是我。”
“可她是马家的嫡女！”这并不是他想要说的话，他只是想用所有人让他远离她的“由头”，妄图让对面的人，给他一个“相濡以沫”的理由。
“那又怎样？”她挑眉，看着他出神的眼眸，长长舒了一口气。
知他如她，只一眼，便知道，他此刻的深思，就可以证明，那个女人，对他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4.
采薇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将他刚刚燃起的情感，瞬间熄灭，也让他突然开始沉思他和馥芳的关系。
白日里，他将自己投身于工作中，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一个人，却总是失神。
从抽屉中拿出那枚小小的香囊，细细抚摸，低声喃喃“不得，放之。你可知，这放与不放，从来都身不由己。”
抓起一旁的酒，咕噜咕噜灌入喉中，感受到酒精的辛辣刺激着身体的每一个感官，然后他突然就想起她端着醒酒汤，一本正经的模样。
其实，他遇到的女人很多，可真正让他在意的，并不多。或者是一开始就明白自己喜欢采薇，所以也从未用正眼再看过别的女人。直到他想要放弃的时候，遇见了未知名的她，直到他莫名其妙结了婚。他的心中，这才又多了两个女人的位置。
并非是爱，或许连喜欢也算不上，只是一种特别。不同于其他女人的存在。
“二爷。”梅香敲了敲门，见屋中的人并未答话，便端着手中的东西，缓缓走进了屋。
屋中人已经有了醉意，闭着双眼，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枚香囊，嘴里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二爷，你夜里没吃，我让厨房煮了粥，你尝尝？”梅香小心翼翼地凑到他的面前，见他没有反应，便大着胆子，轻轻坐在他的身旁。
她一直是二爷的丫鬟，虽然主仆有别，可因着他性格温润，倒也不把他们当做下人看。老太太甚至还暗示过她，以后会让她做他的侍妾。
她从来不敢想，可是，老太太提的次数多了，她便也突然生出了希望。
既然，老太太都发了话，那她也不是没有可能做他的侍妾的。他如此孝顺，一定不会忤逆老太太的。
所以，她一直在等，等他结婚，等老太太发话……
终于，他结婚了，可是老太太却依旧让她等！
“再等半年吧。半年以后，她无所出，你便进门。”老太太的话仿佛还在她的耳边。
半年，半年……
她想着，看着面前醉了的人，身子前倾，贴在他的身上。
“馥芳？”感受到怀中有人，他挣扎着睁开自己的眼，即使意识不甚清楚，可他却知道，她不是馥芳！
推开怀中的人，便看见梅香低着头，露出羞涩的笑容。
“梅香？”他支起身子，扶着自己的头“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不愿让他知道自己的企图，她慌乱地站起身，然后指了指桌上的碗“我见二爷夜里没吃东西，端了粥进来。”
乾笙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见桌上确实有一碗粥，便放松了神色。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挥挥手，他摇晃着站起身。
“二爷小心。”她却已经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梅香，你出去吧。”抽出自己的手，将手中的香囊再次锁进抽屉中。
“是。”梅香怔怔地看着那个身影，终是退出了房间。
采薇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将他刚刚燃起的情感，瞬间熄灭，也让他突然开始沉思他和馥芳的关系。
白日里，他将自己投身于工作中，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一个人，却总是失神。
从抽屉中拿出那枚小小的香囊，细细抚摸，低声喃喃“不得，放之。你可知，这放与不放，从来都身不由己。”
抓起一旁的酒，咕噜咕噜灌入喉中，感受到酒精的辛辣刺激着身体的每一个感官，然后他突然就想起她端着醒酒汤，一本正经的模样。
其实，他遇到的女人很多，可真正让他在意的，并不多。或者是一开始就明白自己喜欢采薇，所以也从未用正眼再看过别的女人。直到他想要放弃的时候，遇见了未知名的她，直到他莫名其妙结了婚。他的心中，这才又多了两个女人的位置。
并非是爱，或许连喜欢也算不上，只是一种特别。不同于其他女人的存在。
“二爷。”梅香敲了敲门，见屋中的人并未答话，便端着手中的东西，缓缓走进了屋。
屋中人已经有了醉意，闭着双眼，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枚香囊，嘴里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二爷，你夜里没吃，我让厨房煮了粥，你尝尝？”梅香小心翼翼地凑到他的面前，见他没有反应，便大着胆子，轻轻坐在他的身旁。
她一直是二爷的丫鬟，虽然主仆有别，可因着他性格温润，倒也不把他们当做下人看。老太太甚至还暗示过她，以后会让她做他的侍妾。
她从来不敢想，可是，老太太提的次数多了，她便也突然生出了希望。
既然，老太太都发了话，那她也不是没有可能做他的侍妾的。他如此孝顺，一定不会忤逆老太太的。
所以，她一直在等，等他结婚，等老太太发话……
终于，他结婚了，可是老太太却依旧让她等！
“再等半年吧。半年以后，她无所出，你便进门。”老太太的话仿佛还在她的耳边。
半年，半年……
她想着，看着面前醉了的人，身子前倾，贴在他的身上。
“馥芳？”感受到怀中有人，他挣扎着睁开自己的眼，即使意识不甚清楚，可他却知道，她不是馥芳！
推开怀中的人，便看见梅香低着头，露出羞涩的笑容。
“梅香？”他支起身子，扶着自己的头“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不愿让他知道自己的企图，她慌乱地站起身，然后指了指桌上的碗“我见二爷夜里没吃东西，端了粥进来。”
乾笙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见桌上确实有一碗粥，便放松了神色。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挥挥手，他摇晃着站起身。
“二爷小心。”她却已经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梅香，你出去吧。”抽出自己的手，将手中的香囊再次锁进抽屉中。
“是。”梅香怔怔地看着那个身影，终是退出了房间。
第八章
1.
马家传来柳眉妩早产的消息时，已经入了冬，天总是阴沉沉的，却总不见雨。馥芳将白府近日的事情处理妥当，才终于放下手中的账本，支着头，紧紧蹙着眉。
她原本就知道，柳眉妩的孩子生不下来，无论是她的娘，还是其他的姨娘，都容不下一个受尽宠爱的女人，再生下孩子的。只是，这个孩子，究竟是因为什么早产，最后又能不能活下来，便会决定，究竟会不会有人，为这件事负责。如果有，又会负多大的责？
“太太，你不回去看看吗？”青莲着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一筹莫展。
“再等等。”馥芳冷静地看着屋外，手却已经紧紧拽着自己的手绢。
她不知道，在这件事里，自己的母亲会担任什么样的角色。
“太太！”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是她母亲身边的人，叫穗儿。
“怎么样？”她眉间郁结愈重，但语气却冷冷淡淡，听不出起伏。
“是死胎！”穗儿低着头，偷偷抬眼，便看见她一张脸瞬间变得苍白。
“大夫怎么说？”
“不知道，老爷没让任何人在场。但是，出来以后，重重罚了四姨太，八姨太，连太太……”
“娘怎么了？”她知道，即使她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也一定是推波助澜的人。只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是安全的。可不代表，她精明的父亲不会知道。
“老爷说，太太管家不当，，禁了太太的足，禁足期间，让七姨太管家。”穗儿低着头，惴惴不安，她跟随马太太，她失去权利，意味着，她们的日子也将难耐。
垂下眼睑，她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勾了勾嘴角。
其实，以她母亲的作风，自然不会留下证据，只是终究引起了她父亲的怀疑。
“你回去好好安慰母亲，既然七姨娘管家，就‘暗示’她一下，父亲生辰将至，让她好好准备。”
“小姐不回去看看太太吗？”穗儿却并未懂得她话中的深意，只疑惑地看着她。
“时间未到。你将我的话，告诉母亲，她自会安排。”
“是。”穗儿点头，缓缓退出房间。
馥芳仍旧支着头，只是闭上眼，不知在想什么。
“太太，”青莲取过一旁的披风搭在她的身上“你可是担心夫人？”
馥芳摇摇头，“母亲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的。我只是琢磨不透父亲的心思。”
柳眉妩打破了她对马国安太多的认知，可见这个女人，对于自己父亲而言，绝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妾室。
那么，这一次，他又会为这件事，发多大的怒气呢？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老爷再怎么宠爱，也不会将她放在第一位的。”青莲此时也镇静下来，轻声安慰她。
“是啊……一个女人，于男人而言，算得了什么呢？”恍恍惚惚看着门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1.
马家传来柳眉妩早产的消息时，已经入了冬，天总是阴沉沉的，却总不见雨。馥芳将白府近日的事情处理妥当，才终于放下手中的账本，支着头，紧紧蹙着眉。
她原本就知道，柳眉妩的孩子生不下来，无论是她的娘，还是其他的姨娘，都容不下一个受尽宠爱的女人，再生下孩子的。只是，这个孩子，究竟是因为什么早产，最后又能不能活下来，便会决定，究竟会不会有人，为这件事负责。如果有，又会负多大的责？
“太太，你不回去看看吗？”青莲着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一筹莫展。
“再等等。”馥芳冷静地看着屋外，手却已经紧紧拽着自己的手绢。
她不知道，在这件事里，自己的母亲会担任什么样的角色。
“太太！”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是她母亲身边的人，叫穗儿。
“怎么样？”她眉间郁结愈重，但语气却冷冷淡淡，听不出起伏。
“是死胎！”穗儿低着头，偷偷抬眼，便看见她一张脸瞬间变得苍白。
“大夫怎么说？”
“不知道，老爷没让任何人在场。但是，出来以后，重重罚了四姨太，八姨太，连太太……”
“娘怎么了？”她知道，即使她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也一定是推波助澜的人。只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是安全的。可不代表，她精明的父亲不会知道。
“老爷说，太太管家不当，，禁了太太的足，禁足期间，让七姨太管家。”穗儿低着头，惴惴不安，她跟随马太太，她失去权利，意味着，她们的日子也将难耐。
垂下眼睑，她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勾了勾嘴角。
其实，以她母亲的作风，自然不会留下证据，只是终究引起了她父亲的怀疑。
“你回去好好安慰母亲，既然七姨娘管家，就‘暗示’她一下，父亲生辰将至，让她好好准备。”
“小姐不回去看看太太吗？”穗儿却并未懂得她话中的深意，只疑惑地看着她。
“时间未到。你将我的话，告诉母亲，她自会安排。”
“是。”穗儿点头，缓缓退出房间。
馥芳仍旧支着头，只是闭上眼，不知在想什么。
“太太，”青莲取过一旁的披风搭在她的身上“你可是担心夫人？”
馥芳摇摇头，“母亲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的。我只是琢磨不透父亲的心思。”
柳眉妩打破了她对马国安太多的认知，可见这个女人，对于自己父亲而言，绝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妾室。
那么，这一次，他又会为这件事，发多大的怒气呢？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老爷再怎么宠爱，也不会将她放在第一位的。”青莲此时也镇静下来，轻声安慰她。
“是啊……一个女人，于男人而言，算得了什么呢？”恍恍惚惚看着门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2.
马国安的生辰，如馥芳预料中的一般隆重，镇上有头有尾的，皆在受邀名单中，白府自然不例外。
乾笙作为白家当家人，理应携馥芳出席的，却因出远门，尚未归来，只能由馥芳一人出席。
马府门口，七姨太早已穿着妥当站在门外迎客，馥芳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这才不急不躁地从马车上下来。
“哟，这不是大小姐吗？”或许是握着管家之权，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很好，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好不得意。
“爹。”馥芳却没有搭话，径直走向不远处的马国安，“这是二爷为您准备的礼物。”
马国安点点头，示意下人将礼物拿下去，这才往她身后看了看，皱了皱眉头“怎么，乾笙不过来？”
“本来昨晚该回来的，结果路上耽误了，大概明天才能到。”她看了看四周，仍不见马太太的身影，心下思量着，却没有说话，只站在一旁，陪着马国安。
“你如今是客人了，进去吧。”马国安淡淡看了她一眼，挥挥手，示意她进门。
“是。”没有反驳，也没有问及马太太的事情，她温顺得就像什么都不知道。
七姨太确实将这个寿辰操办得很好，菜色，节目都是时下流行的，隆重得就像是过一场大寿一般。
马国安一直带着微笑的面具，只是眼眸深处，并不见几分欣喜。而柳眉妩也如意料之中的没有出现。只七姨太，是真正开心地挽着马国安的手臂，游走在各色人之中。
马国安终于坐会主座上，似乎想到什么，侧头看着一旁的女人“馥芳啊，你许久未回来了，不如今晚就留在家中？”
这句话是询问，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馥芳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却想到自己母亲的事情尚未有结果，终是点头应允。
另一边，静安苑。
白老太太跪在垫子前，轻轻拨着佛珠，嘴里念着经，崔妈妈走到她面前，在她耳边低语。
“她今晚不回来了？”她睁开眼，看着一旁的人，然后扶着她的手，起身“对了，也该让马太太知道，她的女儿，至今也未与二爷同房。”
“可是……”崔妈妈皱眉，“您不就是不希望他们同房吗？如果……”
她勾了勾嘴角，眼中闪过一抹冰冷，而她的声音，更是透着一股低沉冷漠“她是他的妻子，总有一天会同房的。但，如果这个同房，不是乾笙所愿，你觉得，他以后还会碰那个女人？”
崔妈妈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对了，”白老太太侧头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崔妈妈凑到她的面前，将声音压得更低“也姓张，已经安排进厨房了。”
“嗯。”白老太太满意地点头，“马太太的剂量若是不够，你再让张妈妈添点。还有，避子药也可以交给她了。”
“老太太放心。”崔妈妈的脸上露出极尽谄媚的笑容，眼中的阴冷与白老太太如出一辙。
马国安的生辰，如馥芳预料中的一般隆重，镇上有头有尾的，皆在受邀名单中，白府自然不例外。
乾笙作为白家当家人，理应携馥芳出席的，却因出远门，尚未归来，只能由馥芳一人出席。
马府门口，七姨太早已穿着妥当站在门外迎客，馥芳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这才不急不躁地从马车上下来。
“哟，这不是大小姐吗？”或许是握着管家之权，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很好，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好不得意。
“爹。”馥芳却没有搭话，径直走向不远处的马国安，“这是二爷为您准备的礼物。”
马国安点点头，示意下人将礼物拿下去，这才往她身后看了看，皱了皱眉头“怎么，乾笙不过来？”
“本来昨晚该回来的，结果路上耽误了，大概明天才能到。”她看了看四周，仍不见马太太的身影，心下思量着，却没有说话，只站在一旁，陪着马国安。
“你如今是客人了，进去吧。”马国安淡淡看了她一眼，挥挥手，示意她进门。
“是。”没有反驳，也没有问及马太太的事情，她温顺得就像什么都不知道。
七姨太确实将这个寿辰操办得很好，菜色，节目都是时下流行的，隆重得就像是过一场大寿一般。
马国安一直带着微笑的面具，只是眼眸深处，并不见几分欣喜。而柳眉妩也如意料之中的没有出现。只七姨太，是真正开心地挽着马国安的手臂，游走在各色人之中。
马国安终于坐会主座上，似乎想到什么，侧头看着一旁的女人“馥芳啊，你许久未回来了，不如今晚就留在家中？”
这句话是询问，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馥芳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却想到自己母亲的事情尚未有结果，终是点头应允。
另一边，静安苑。
白老太太跪在垫子前，轻轻拨着佛珠，嘴里念着经，崔妈妈走到她面前，在她耳边低语。
“她今晚不回来了？”她睁开眼，看着一旁的人，然后扶着她的手，起身“对了，也该让马太太知道，她的女儿，至今也未与二爷同房。”
“可是……”崔妈妈皱眉，“您不就是不希望他们同房吗？如果……”
她勾了勾嘴角，眼中闪过一抹冰冷，而她的声音，更是透着一股低沉冷漠“她是他的妻子，总有一天会同房的。但，如果这个同房，不是乾笙所愿，你觉得，他以后还会碰那个女人？”
崔妈妈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对了，”白老太太侧头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崔妈妈凑到她的面前，将声音压得更低“也姓张，已经安排进厨房了。”
“嗯。”白老太太满意地点头，“马太太的剂量若是不够，你再让张妈妈添点。还有，避子药也可以交给她了。”
“老太太放心。”崔妈妈的脸上露出极尽谄媚的笑容，眼中的阴冷与白老太太如出一辙。
3.
此刻马府的宴席也接近尾声，马馥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将酒杯倒满，缓缓端着酒杯，看着得意的七姨太，看着带着虚假笑容的马国安，嘴角勾出一抹无奈。
“太太，喝酒伤身。”青莲凑到她的身侧，已经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酒杯。
馥芳笑着摇摇头，又将酒杯满上，眼中带着几分缥缈“青莲，我如今在这里，并未能增加娘亲的筹码。”
白乾笙没有到，她的砝码根本不够引起马国安的重视，她一个人，只能代表白家太太，再无其他。甚至，在马国安心中，她的价值无形中还减了几分。
毕竟，一个女人，若是没有丈夫的宠爱，即使有当家之权，也算不上什么。
“太太。”青莲再次阻拦她，却被她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青莲，我只希望，我没有算错柳眉妩在他心中的位置。可我又害怕，她真的有那个位置。”低下眼睑，她眸中似有万千情绪涌上，最终却化作一滴晶莹，划过脸颊。
“抱歉，我来迟了。”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低哑却底气十足的声音。
“白乾笙？”马国安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惊讶，然后深不可测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馥芳，起身迎接“早上馥芳还说，你明日才能到家呢。”
白乾笙看向他身后已经站起身的女人，她似乎喝了酒，脸上透着一丝红，眉梢也少了白日的锐气，而她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他，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本来是，但出门前，馥芳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错过岳父这场生辰。”乾笙已经拿起桌上的酒杯，德贵立刻会意，将酒杯倒满。
“但路上还是耽误了。小婿先自罚三杯。”他快速地将酒饮入喉中，三杯下肚，加之之前颠簸而至，此刻胃部隐隐有些不舒服，习惯性将手放在胃上，脸上却丝毫不见不适。
马国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这样，你再陪我喝几杯吧。”
马国安话语刚落，馥芳便已经走到乾笙的身边，为他舀了一碗热汤，递到他的面前。
乾笙看了她一眼，接过碗，慢慢喝着碗中的汤，热乎乎的汤，从喉到肠，再到胃，减轻了他身体的不适。
“爹，来日方长，明日再让乾笙陪你喝吧。”
马国安看了看乾笙，又瞅了瞅馥芳，沉思片刻，打趣道“女大不中留，只想着乾笙！也好，乾笙今日也累了，就在馥芳从前的闺房休息一下吧。明日，我们再喝个痛快。”他说着，已经起身准备离去。
“恭敬不如从命。”乾笙也不拒绝，只端着笑，站起身目送他离开。
“二爷，你先喝点汤，我让他们再做几个小菜。”馥芳说着，便起了身。
“馥芳，我不饿。”乾笙拉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坐下“今天，是我来迟了。”
馥芳摇摇头，他能来，已经足够了。
此刻马府的宴席也接近尾声，马馥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将酒杯倒满，缓缓端着酒杯，看着得意的七姨太，看着带着虚假笑容的马国安，嘴角勾出一抹无奈。
“太太，喝酒伤身。”青莲凑到她的身侧，已经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酒杯。
馥芳笑着摇摇头，又将酒杯满上，眼中带着几分缥缈“青莲，我如今在这里，并未能增加娘亲的筹码。”
白乾笙没有到，她的砝码根本不够引起马国安的重视，她一个人，只能代表白家太太，再无其他。甚至，在马国安心中，她的价值无形中还减了几分。
毕竟，一个女人，若是没有丈夫的宠爱，即使有当家之权，也算不上什么。
“太太。”青莲再次阻拦她，却被她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青莲，我只希望，我没有算错柳眉妩在他心中的位置。可我又害怕，她真的有那个位置。”低下眼睑，她眸中似有万千情绪涌上，最终却化作一滴晶莹，划过脸颊。
“抱歉，我来迟了。”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低哑却底气十足的声音。
“白乾笙？”马国安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惊讶，然后深不可测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馥芳，起身迎接“早上馥芳还说，你明日才能到家呢。”
白乾笙看向他身后已经站起身的女人，她似乎喝了酒，脸上透着一丝红，眉梢也少了白日的锐气，而她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他，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本来是，但出门前，馥芳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错过岳父这场生辰。”乾笙已经拿起桌上的酒杯，德贵立刻会意，将酒杯倒满。
“但路上还是耽误了。小婿先自罚三杯。”他快速地将酒饮入喉中，三杯下肚，加之之前颠簸而至，此刻胃部隐隐有些不舒服，习惯性将手放在胃上，脸上却丝毫不见不适。
马国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这样，你再陪我喝几杯吧。”
马国安话语刚落，馥芳便已经走到乾笙的身边，为他舀了一碗热汤，递到他的面前。
乾笙看了她一眼，接过碗，慢慢喝着碗中的汤，热乎乎的汤，从喉到肠，再到胃，减轻了他身体的不适。
“爹，来日方长，明日再让乾笙陪你喝吧。”
马国安看了看乾笙，又瞅了瞅馥芳，沉思片刻，打趣道“女大不中留，只想着乾笙！也好，乾笙今日也累了，就在馥芳从前的闺房休息一下吧。明日，我们再喝个痛快。”他说着，已经起身准备离去。
“恭敬不如从命。”乾笙也不拒绝，只端着笑，站起身目送他离开。
“二爷，你先喝点汤，我让他们再做几个小菜。”馥芳说着，便起了身。
“馥芳，我不饿。”乾笙拉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坐下“今天，是我来迟了。”
馥芳摇摇头，他能来，已经足够了。
4.
乾笙吃饭的时候，馥芳坐在一旁，又吃了点东西，喝了点酒。之前是因为愁闷，此刻却是满足。两种心情，这酒入口中，竟也是两种滋味。
等乾笙吃过饭，天色已经很晚了，两个人并肩走在回馥芳闺房的路上。此时酒劲才上来，她跟在他身后，走得摇摇晃晃，却依旧没有出声，也示意身旁的青莲不要出声。
乾笙走了一会儿，见她并没有在自己身旁，不由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
此时，路边的灯光透着昏黄，她蹙眉盯着脚下，一步又一步，走得格外认真，却仍旧歪歪扭扭。
“诶？”她只顾着脚下，却不料撞上一堵肉墙，委屈地抬头，只看着他抿唇微笑，眼中似有一个漩涡，让她沉浸其中。
她退了几步，身形却越发不稳。
“小心。”他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腰肢，而她顺势就跌在他的怀中。
“二爷？”她看着他，眼中却闪过另一个身形，透过他，其实看着的，是另一个人。
“你醉了。”轻声一叹，他俯身将她抱起。
“二爷，周围有人看着呢。”她小声抵抗，在他怀中挣扎。
“马馥芳，”他沉了声音“就是要他们看见。”
所有的醉意都消散了，她抬头，看着他一脸认真谨慎的模样，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如暗夜中的昙花，惊艳却短暂。
“谢谢。”她知道，马府人多眼多，不知哪里就有了她父亲的眼线，只有她和乾笙琴瑟和鸣，他的父亲才会重新估量她的价值，她娘亲的筹码，才会加大。
却不料，他竟也知道。
她索性搂住他的脖子，轻轻靠在他的肩头，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渐渐的，酒意再一次席卷了神经，她呼吸浅浅，在他怀中安睡。
感受到怀中人进入梦乡，他的脚步不由更加稳健。
青莲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房间早已打扫干净，看来马国安早就有让她入住一晚的打算。白乾笙环顾四周，很简单的房间，整洁干净，井井有条。
“你们下去吧。”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挥挥手，示意他们全部离开，而他蹲下身，拖下她的鞋子，然后将被子小心地盖在她的身上。
“二爷，我打了热水，我帮太太……”青莲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走了进来，看了看被脱下的鞋子，又看了看乾笙，露出一抹笑意。
“从前我醉酒，都是她帮我擦拭的吗？”他站在床边，俯视床上的女人，心中一片柔软。
“是。”
“嗯，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在青莲惊讶的目光中，他已经拧干手帕，轻轻擦拭她的脸颊，她的颈项，她的手心……
“是。”青莲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不由连连点头，快步离开。
擦拭完毕后，他也淡淡洗了脸，便将外套脱在一旁，躺在她的身旁。
或许是感受到他的气息，她的手，竟轻轻摸索着，搂住他的腰。他静静看着她的脸，然后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乾笙吃饭的时候，馥芳坐在一旁，又吃了点东西，喝了点酒。之前是因为愁闷，此刻却是满足。两种心情，这酒入口中，竟也是两种滋味。
等乾笙吃过饭，天色已经很晚了，两个人并肩走在回馥芳闺房的路上。此时酒劲才上来，她跟在他身后，走得摇摇晃晃，却依旧没有出声，也示意身旁的青莲不要出声。
乾笙走了一会儿，见她并没有在自己身旁，不由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
此时，路边的灯光透着昏黄，她蹙眉盯着脚下，一步又一步，走得格外认真，却仍旧歪歪扭扭。
“诶？”她只顾着脚下，却不料撞上一堵肉墙，委屈地抬头，只看着他抿唇微笑，眼中似有一个漩涡，让她沉浸其中。
她退了几步，身形却越发不稳。
“小心。”他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腰肢，而她顺势就跌在他的怀中。
“二爷？”她看着他，眼中却闪过另一个身形，透过他，其实看着的，是另一个人。
“你醉了。”轻声一叹，他俯身将她抱起。
“二爷，周围有人看着呢。”她小声抵抗，在他怀中挣扎。
“马馥芳，”他沉了声音“就是要他们看见。”
所有的醉意都消散了，她抬头，看着他一脸认真谨慎的模样，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如暗夜中的昙花，惊艳却短暂。
“谢谢。”她知道，马府人多眼多，不知哪里就有了她父亲的眼线，只有她和乾笙琴瑟和鸣，他的父亲才会重新估量她的价值，她娘亲的筹码，才会加大。
却不料，他竟也知道。
她索性搂住他的脖子，轻轻靠在他的肩头，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渐渐的，酒意再一次席卷了神经，她呼吸浅浅，在他怀中安睡。
感受到怀中人进入梦乡，他的脚步不由更加稳健。
青莲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房间早已打扫干净，看来马国安早就有让她入住一晚的打算。白乾笙环顾四周，很简单的房间，整洁干净，井井有条。
“你们下去吧。”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挥挥手，示意他们全部离开，而他蹲下身，拖下她的鞋子，然后将被子小心地盖在她的身上。
“二爷，我打了热水，我帮太太……”青莲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走了进来，看了看被脱下的鞋子，又看了看乾笙，露出一抹笑意。
“从前我醉酒，都是她帮我擦拭的吗？”他站在床边，俯视床上的女人，心中一片柔软。
“是。”
“嗯，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在青莲惊讶的目光中，他已经拧干手帕，轻轻擦拭她的脸颊，她的颈项，她的手心……
“是。”青莲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不由连连点头，快步离开。
擦拭完毕后，他也淡淡洗了脸，便将外套脱在一旁，躺在她的身旁。
或许是感受到他的气息，她的手，竟轻轻摸索着，搂住他的腰。他静静看着她的脸，然后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第九章
1.
次日一早，马太太就被解了禁，连同管家之权也一同回到了手中，白乾笙被叫到书房议事，而馥芳自然而然就到了马太太卧室中，美其名曰谈心。
“馥芳，二爷对你好嘛？”她握着自己女儿的手，心疼地看着面前的人。
馥芳情不自禁就想起今早在男人怀中醒来的场景，他慵懒地揽着她的腰，而她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嗯。二爷待我，很好。”她并不贪心，只要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温情的，便已足矣。
马太太疑惑地看着她，似是想要看出一丝破绽，可她眼眸中的笑意，却是骗不了人的。
“可我听说，你们至今没有圆房。”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深重“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馥芳眉头轻蹙，握着马太太的手，眼珠灵动地转了转，想要转移话题。
可马太太何许人也，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当即侧头，直直看着一旁的青莲，声音透着威严“青莲，你贴身照顾她，你说。”
“太，太太……”青莲惊慌地看着馥芳，又看了看马太太眼中不可质疑的神色，心中发怵，咬咬牙，准备答话，却不料，她的声音再一次加重。
“青莲，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没，没有。”青莲低着头，声音低到尘埃。
“娘，我……”急切地抓住马太太的手，想要她不要担心自己。可她眼眸深处，却在一瞬间流转了太多思绪。
“馥芳，我知道你想要一个相互喜欢的爱人，可是，你和他已经成亲两个月了！如果得不到他的心，你至少要得到他的人吧？”她的话说得露骨，可是却真切地落到她的心中。
确实，一直以来，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相互喜欢的爱人，所以，她全心全意地想要喜欢上乾笙，也想要他对自己能有所心动。可是，这样的东西，在宅门中，是那么得不切实际。
“娘……”馥芳想说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可是话到嘴边，却终究说不出口。
她还是存有一丝妄想，妄想得到一份“爱”。
“我不逼你。”她拍了拍她的手背，“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还有事叮嘱青莲，你先去书房看看乾笙与老爷谈得怎么样了。”
“是。”馥芳点头，轻轻拍了拍青莲的手，安抚她略有不安的心。
“下一次，二爷过来的时候，你让人熬点补汤。”马太太将药材放到她手中“记住，事后，这些东西都不能留。”
青莲握住手中的东西，点点头。
“我不希望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懂吗？”
“青莲明白。”
“你明白就好，希望，馥芳也能明白。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是多么不切实际啊！”马太太看着窗外，突然感慨，眼中的悲凉只是一瞬，让人无法察觉。
“好好照顾馥芳，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是，太太。”青莲点头，手中越发握紧手中的东西。
1.
次日一早，马太太就被解了禁，连同管家之权也一同回到了手中，白乾笙被叫到书房议事，而馥芳自然而然就到了马太太卧室中，美其名曰谈心。
“馥芳，二爷对你好嘛？”她握着自己女儿的手，心疼地看着面前的人。
馥芳情不自禁就想起今早在男人怀中醒来的场景，他慵懒地揽着她的腰，而她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嗯。二爷待我，很好。”她并不贪心，只要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温情的，便已足矣。
马太太疑惑地看着她，似是想要看出一丝破绽，可她眼眸中的笑意，却是骗不了人的。
“可我听说，你们至今没有圆房。”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深重“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馥芳眉头轻蹙，握着马太太的手，眼珠灵动地转了转，想要转移话题。
可马太太何许人也，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当即侧头，直直看着一旁的青莲，声音透着威严“青莲，你贴身照顾她，你说。”
“太，太太……”青莲惊慌地看着馥芳，又看了看马太太眼中不可质疑的神色，心中发怵，咬咬牙，准备答话，却不料，她的声音再一次加重。
“青莲，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没，没有。”青莲低着头，声音低到尘埃。
“娘，我……”急切地抓住马太太的手，想要她不要担心自己。可她眼眸深处，却在一瞬间流转了太多思绪。
“馥芳，我知道你想要一个相互喜欢的爱人，可是，你和他已经成亲两个月了！如果得不到他的心，你至少要得到他的人吧？”她的话说得露骨，可是却真切地落到她的心中。
确实，一直以来，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相互喜欢的爱人，所以，她全心全意地想要喜欢上乾笙，也想要他对自己能有所心动。可是，这样的东西，在宅门中，是那么得不切实际。
“娘……”馥芳想说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可是话到嘴边，却终究说不出口。
她还是存有一丝妄想，妄想得到一份“爱”。
“我不逼你。”她拍了拍她的手背，“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还有事叮嘱青莲，你先去书房看看乾笙与老爷谈得怎么样了。”
“是。”馥芳点头，轻轻拍了拍青莲的手，安抚她略有不安的心。
“下一次，二爷过来的时候，你让人熬点补汤。”马太太将药材放到她手中“记住，事后，这些东西都不能留。”
青莲握住手中的东西，点点头。
“我不希望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懂吗？”
“青莲明白。”
“你明白就好，希望，馥芳也能明白。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是多么不切实际啊！”马太太看着窗外，突然感慨，眼中的悲凉只是一瞬，让人无法察觉。
“好好照顾馥芳，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是，太太。”青莲点头，手中越发握紧手中的东西。
2.
乾笙再入牡丹苑已是十日后，是他默许的，入牡丹苑的日子。有时候，馥芳也有些迷茫，为何每一次觉得与他近一点的时候，他便又离她远远的。
她不知该说他太克制自己，还是该说自己于他可有可无，总之，一个月，他只会在特定的时间来这里，再无其他。
这种认知让她有些沮丧，却又无可奈何。
青莲看着已经走进卧室的乾笙，不安地咬了咬嘴唇，然后借着端菜的借口，溜到了厨房。厨房的人也已经对她熟悉，更何况，又得了老太太的默许，更是对她出入厨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妈妈，这汤是牡丹苑的鸽子汤吗？”她凑到张妈妈面前，想要套套近乎。
“是。是太太还有什么吩咐吗？”张妈妈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一瞬而逝。
“您去忙别的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青莲舔舔嘴唇，心怦怦直跳。
“好。”张妈妈点头，不带丝毫眷念地离开。
青莲将一早磨成粉末的药材从怀中掏了出来，四处张望，见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倒入锅中，然后拿起汤匙，若无其事地搅动锅中的汤。
“牡丹苑的食物都备好了，是现在端过去吗？”张妈妈回头，静静看着她。
“嗯。”青莲将那张纸揉成团，扔进火中，然后率先走出了厨房。
张妈妈却在她转身的一瞬，又往汤中加了料。
牡丹苑。
“饭菜已经送来了，二爷太太，要开饭了吗？”青莲敲门而入，福了福身，颤抖得问道。
馥芳偏过头，看着仍在书桌前看书的男人，等着他发话。
“开饭吧。”白乾笙合上手中的书，抬眼便对上她灵动的双眸。
不知为何，他如今看着那双眼眸，总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他觉得，他对她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感情产生，可他心中，却又有些抵触这样的变化。
说不上为什么，只是在自己尚未看清时，逃避她。
躲过她的视线，他起身来到饭桌前，馥芳随后也坐在了他的身旁。
两个人吃饭都不爱说话，一时之间，也只听得轻微的碗筷碰触的清脆。
“青莲，给我盛一碗汤。”馥芳看着站在一旁心不在焉的青莲，轻轻推了推她。
“太太，你不是说想喝银耳汤，我已经让厨房给你备下了，你，你此时喝这汤……”青莲直觉性想要拒绝，可仔细一想，或许两个人都喝了汤，才更好！
“那……二爷想喝鸽子汤，还是银耳汤？”馥芳回首，看着一旁的乾笙。
“鸽子汤吧。”
“是。”青莲颤抖地从一旁拿起一个碗，舀了满满一碗汤递到乾笙面前，见他接过，又立马垂下眼睑，心却狂乱地跳动。
乾笙并没有看出她的异常，或者该说，他不在意她是否异常，接过汤碗，咕噜咕噜就喝了下去。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却听得馥芳一声:“青莲，你是不是不舒服？”
一时慌张，她刚刚拿起的汤匙就落在了地上。
“砰——”瞬间，瓷器破碎，一地残渣。
不等馥芳说话，青莲已经蹲下身收拾碎了的残肢。
“我，我没事。”却也不忘回复馥芳的关心，心中的歉意更浓。
“好了，我已经吃好了。这里你让旁人收拾，你，你下去，休息一下。”
“是。”她将头埋得更低，然后缓缓退出卧室。
“我也吃好了，你们将饭菜撤下吧。”乾笙用手帕擦了擦嘴，已经率先起身。
“是！”随后进来收拾残渣的珠云轻轻点头，吩咐了人将桌上的饭菜一一收拾。
门开了，又关上，而他们两个人各坐一端，做着各自的事情。
乾笙再入牡丹苑已是十日后，是他默许的，入牡丹苑的日子。有时候，馥芳也有些迷茫，为何每一次觉得与他近一点的时候，他便又离她远远的。
她不知该说他太克制自己，还是该说自己于他可有可无，总之，一个月，他只会在特定的时间来这里，再无其他。
这种认知让她有些沮丧，却又无可奈何。
青莲看着已经走进卧室的乾笙，不安地咬了咬嘴唇，然后借着端菜的借口，溜到了厨房。厨房的人也已经对她熟悉，更何况，又得了老太太的默许，更是对她出入厨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妈妈，这汤是牡丹苑的鸽子汤吗？”她凑到张妈妈面前，想要套套近乎。
“是。是太太还有什么吩咐吗？”张妈妈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一瞬而逝。
“您去忙别的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青莲舔舔嘴唇，心怦怦直跳。
“好。”张妈妈点头，不带丝毫眷念地离开。
青莲将一早磨成粉末的药材从怀中掏了出来，四处张望，见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倒入锅中，然后拿起汤匙，若无其事地搅动锅中的汤。
“牡丹苑的食物都备好了，是现在端过去吗？”张妈妈回头，静静看着她。
“嗯。”青莲将那张纸揉成团，扔进火中，然后率先走出了厨房。
张妈妈却在她转身的一瞬，又往汤中加了料。
牡丹苑。
“饭菜已经送来了，二爷太太，要开饭了吗？”青莲敲门而入，福了福身，颤抖得问道。
馥芳偏过头，看着仍在书桌前看书的男人，等着他发话。
“开饭吧。”白乾笙合上手中的书，抬眼便对上她灵动的双眸。
不知为何，他如今看着那双眼眸，总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他觉得，他对她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感情产生，可他心中，却又有些抵触这样的变化。
说不上为什么，只是在自己尚未看清时，逃避她。
躲过她的视线，他起身来到饭桌前，馥芳随后也坐在了他的身旁。
两个人吃饭都不爱说话，一时之间，也只听得轻微的碗筷碰触的清脆。
“青莲，给我盛一碗汤。”馥芳看着站在一旁心不在焉的青莲，轻轻推了推她。
“太太，你不是说想喝银耳汤，我已经让厨房给你备下了，你，你此时喝这汤……”青莲直觉性想要拒绝，可仔细一想，或许两个人都喝了汤，才更好！
“那……二爷想喝鸽子汤，还是银耳汤？”馥芳回首，看着一旁的乾笙。
“鸽子汤吧。”
“是。”青莲颤抖地从一旁拿起一个碗，舀了满满一碗汤递到乾笙面前，见他接过，又立马垂下眼睑，心却狂乱地跳动。
乾笙并没有看出她的异常，或者该说，他不在意她是否异常，接过汤碗，咕噜咕噜就喝了下去。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却听得馥芳一声:“青莲，你是不是不舒服？”
一时慌张，她刚刚拿起的汤匙就落在了地上。
“砰——”瞬间，瓷器破碎，一地残渣。
不等馥芳说话，青莲已经蹲下身收拾碎了的残肢。
“我，我没事。”却也不忘回复馥芳的关心，心中的歉意更浓。
“好了，我已经吃好了。这里你让旁人收拾，你，你下去，休息一下。”
“是。”她将头埋得更低，然后缓缓退出卧室。
“我也吃好了，你们将饭菜撤下吧。”乾笙用手帕擦了擦嘴，已经率先起身。
“是！”随后进来收拾残渣的珠云轻轻点头，吩咐了人将桌上的饭菜一一收拾。
门开了，又关上，而他们两个人各坐一端，做着各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