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之浮生半醒（GL）》
第五十章 众里寻她
两人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讶异，而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抬脚，走近，一臂之距时，默契地停下了脚步。
“姓冯的，你不回府又上哪儿去了”
冯素贞身后不远处便是公主府，天香似乎有些明知故问。
冯素贞扬唇扯出一抹浅笑，“去公主府说了一声，公主会晚些回府”。
天香似有些不满，撇撇嘴，“你倒是想得周到”。
墨眸深处的温柔缓缓漾开，“公主怎得会在此”。
天香身后便是她的驸马府，冯素贞亦有些明知故问，可却好奇背后的原因。
望着冯素贞那双柔光浅溢的明眸，天香只觉自己一颗心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剑哥哥他”
话刚出口，天香便突地停住了话头，小脸亦跟着煞白。
不久前
当看着李兆庭与刘倩两人亲亲密密、有说有笑地挑选着花灯时，天香顿觉怒从心起。
下一刻却又紧张地四处张望了起来，生怕那个人就在这四周的某一处。
可人来人往，灯火晃眼，天香根本就看不清那人是否就在这灯火人群里。
心突地便慌了，而身体早已先做出了反应。
“闻臭，你怎么了”
急促的脚步在听到那声低沉却温柔的呼唤时亦没有半分减缓，只匆匆回了头。
“剑哥哥，我下回再跟你说”
她竟就那么将剑哥哥丢下了，没有半分迟疑…
意识到此，天香自己皆有些难以置信地微微睁大了双眼。
“公主你怎么了？”
抬头，入眼的便是冯素贞染着担忧的温柔眉眼。
何时开始，眼前人在自己心中的份量，竟是重过了剑哥哥…吗？
“公主！”
天香猛地回神，有些勉强一笑，“噢，剑哥哥他、突然有急事先走了，我一个人无聊，便想去寻你陪我一起去逛灯会”。
“那走吧，我的公主殿下”
“…可你不是尚有公文需要处理”
冯素贞不由好笑，“那公主还特意跑来寻我”。
“我…本公主方才不是没想那么多嘛”
“快走吧，公主殿下，若不然，待会儿灯会结束了可怎么办”
“噢噢”
转身之际，冯素贞望了眼右侧房顶，虽不知他二人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既然还一路护着，便不会是何大问题。
天香既不愿说，她便也不会过问，毕竟，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同样的灯会，却是完全不同的景致，亦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天香似又成了原来的天香，兴奋地这看看那看看，还拉着冯素贞一起。
冯素贞瞥了眼被天香拽的已有些变形的袖口，有些无奈笑道
“公主，这些小摊又不会长脚跑了，无需如此心急”
闻言，天香回头白了她一眼，“你看看你，活像个八十岁的老、头”。
“那公主便是那三岁小女娃儿吗？”
“那也好过你这个小老头”
“……”
“哎哎，猜灯谜耶，赢了有神秘礼品相赠，这个肯定难不倒你这个状元郎了”
天香拉着冯素贞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两眼泛光，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而冯素贞下意识便摸向了怀中之物，还在……
不久前，望着突然出现的天香，仓促之中的冯素贞便将那枚甘蔗形玉坠揣进了怀中。
人群迅速聚集，天香往两边一瞧，乖乖，人还真不少，好多还是年轻姑娘。
只是，这些女子的目光好似都看向了自己这边…
“好了，我们正式开始，我的第一道”
“算了，不好玩，我们走吧”
“……”
看着转身离去的天香，冯素贞是一头雾水，刚不还说要赢了拿奖品吗？
冯素贞几步追上天香，见其突地有些闷闷不乐。
“猜灯谜确是无甚意思，不如我们去放河灯吧”
天香闻言抬眸，便见不远处的河面上灯火闪耀，恍若星空被人搬到了地上。
天香在众多卖河灯的小摊中挑了最不起眼也是最冷清的一家。
摊主是一对老夫妇，所做河灯皆是最普通的一种，且只一种式样。
“这位公子、小姐，可是要买河灯，看看随意挑，都是我家老头子自己亲手做的”
岁月风霜侵蚀，老妇脸上已是沟壑纵横，可双眸却依旧明亮如初。
天香二话不说，便蹲下身子开始认真挑选起来。
刚做好了一个新的河灯，老汉起身送到了摊前，先瞧了眼冯素贞，复又看了眼天香。
“公子、小姐端的好相貌，都是有福气之人，将来两位必能琴瑟和鸣，相携终老”
天香一个手抖，差点便将刚拿起的一个河灯给摔了，脸也跟喝了酒时似的，热热的，莫名心虚地连头都不敢抬。
可立于天香身后的冯素贞，墨眸之中却是蓄满了悲伤…
天香挑好了两个河灯，冯素贞付了银钱后两人刚要离开，老汉却突然叫住了两人。
“公子小姐，你们还没在上面写下你们的心愿呢”
看着老汉递过来的毛笔，冯素贞竟没有立马伸手接过，反倒是天香先接了过来。
老妇转而又递了另一支给冯素贞，冯素贞道谢后接过，却并没有要写的意思。
“喂姓冯的，发什么愣啊，快写啊”
冯素贞却只淡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世间之事，又岂能尽期望于神明，若皆如此，神明怕是都要忙不过来了。
若写下心愿便能实现的话，前世她与兆庭便不会是那般结局了。
“让你写就写，万一应验了呢”
看着背过身去，抓着笔在那凝神细想的天香，冯素贞不由弯了唇角，遂也提起了手中之笔。
二人写好后，寻了一处人少之地，将河灯小心地放了下去。
看着顺着漾起的波纹渐渐漂远的河灯，冯素贞想，或许天香说的是对的，这世间事谁也说不准，万一这一回所求就应验了呢。
“姓冯的”
天香突然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
冯素贞一瞧她神情便知其想要作何，却也不点破。
“嗯？”
天香嘿嘿一笑，“你方才…在上面都写了些什么啊”。
果然，冯素贞刻意抑制了一下唇角上扬的弧度，眉梢微挑。
“公主想知道”
两人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讶异，而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抬脚，走近，一臂之距时，默契地停下了脚步。
“姓冯的，你不回府又上哪儿去了”
冯素贞身后不远处便是公主府，天香似乎有些明知故问。
冯素贞扬唇扯出一抹浅笑，“去公主府说了一声，公主会晚些回府”。
天香似有些不满，撇撇嘴，“你倒是想得周到”。
墨眸深处的温柔缓缓漾开，“公主怎得会在此”。
天香身后便是她的驸马府，冯素贞亦有些明知故问，可却好奇背后的原因。
望着冯素贞那双柔光浅溢的明眸，天香只觉自己一颗心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剑哥哥他”
话刚出口，天香便突地停住了话头，小脸亦跟着煞白。
不久前
当看着李兆庭与刘倩两人亲亲密密、有说有笑地挑选着花灯时，天香顿觉怒从心起。
下一刻却又紧张地四处张望了起来，生怕那个人就在这四周的某一处。
可人来人往，灯火晃眼，天香根本就看不清那人是否就在这灯火人群里。
心突地便慌了，而身体早已先做出了反应。
“闻臭，你怎么了”
急促的脚步在听到那声低沉却温柔的呼唤时亦没有半分减缓，只匆匆回了头。
“剑哥哥，我下回再跟你说”
她竟就那么将剑哥哥丢下了，没有半分迟疑…
意识到此，天香自己皆有些难以置信地微微睁大了双眼。
“公主你怎么了？”
抬头，入眼的便是冯素贞染着担忧的温柔眉眼。
何时开始，眼前人在自己心中的份量，竟是重过了剑哥哥…吗？
“公主！”
天香猛地回神，有些勉强一笑，“噢，剑哥哥他、突然有急事先走了，我一个人无聊，便想去寻你陪我一起去逛灯会”。
“那走吧，我的公主殿下”
“…可你不是尚有公文需要处理”
冯素贞不由好笑，“那公主还特意跑来寻我”。
“我…本公主方才不是没想那么多嘛”
“快走吧，公主殿下，若不然，待会儿灯会结束了可怎么办”
“噢噢”
转身之际，冯素贞望了眼右侧房顶，虽不知他二人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既然还一路护着，便不会是何大问题。
天香既不愿说，她便也不会过问，毕竟，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同样的灯会，却是完全不同的景致，亦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天香似又成了原来的天香，兴奋地这看看那看看，还拉着冯素贞一起。
冯素贞瞥了眼被天香拽的已有些变形的袖口，有些无奈笑道
“公主，这些小摊又不会长脚跑了，无需如此心急”
闻言，天香回头白了她一眼，“你看看你，活像个八十岁的老、头”。
“那公主便是那三岁小女娃儿吗？”
“那也好过你这个小老头”
“……”
“哎哎，猜灯谜耶，赢了有神秘礼品相赠，这个肯定难不倒你这个状元郎了”
天香拉着冯素贞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两眼泛光，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而冯素贞下意识便摸向了怀中之物，还在……
不久前，望着突然出现的天香，仓促之中的冯素贞便将那枚甘蔗形玉坠揣进了怀中。
人群迅速聚集，天香往两边一瞧，乖乖，人还真不少，好多还是年轻姑娘。
只是，这些女子的目光好似都看向了自己这边…
“好了，我们正式开始，我的第一道”
“算了，不好玩，我们走吧”
“……”
看着转身离去的天香，冯素贞是一头雾水，刚不还说要赢了拿奖品吗？
冯素贞几步追上天香，见其突地有些闷闷不乐。
“猜灯谜确是无甚意思，不如我们去放河灯吧”
天香闻言抬眸，便见不远处的河面上灯火闪耀，恍若星空被人搬到了地上。
天香在众多卖河灯的小摊中挑了最不起眼也是最冷清的一家。
摊主是一对老夫妇，所做河灯皆是最普通的一种，且只一种式样。
“这位公子、小姐，可是要买河灯，看看随意挑，都是我家老头子自己亲手做的”
岁月风霜侵蚀，老妇脸上已是沟壑纵横，可双眸却依旧明亮如初。
天香二话不说，便蹲下身子开始认真挑选起来。
刚做好了一个新的河灯，老汉起身送到了摊前，先瞧了眼冯素贞，复又看了眼天香。
“公子、小姐端的好相貌，都是有福气之人，将来两位必能琴瑟和鸣，相携终老”
天香一个手抖，差点便将刚拿起的一个河灯给摔了，脸也跟喝了酒时似的，热热的，莫名心虚地连头都不敢抬。
可立于天香身后的冯素贞，墨眸之中却是蓄满了悲伤…
天香挑好了两个河灯，冯素贞付了银钱后两人刚要离开，老汉却突然叫住了两人。
“公子小姐，你们还没在上面写下你们的心愿呢”
看着老汉递过来的毛笔，冯素贞竟没有立马伸手接过，反倒是天香先接了过来。
老妇转而又递了另一支给冯素贞，冯素贞道谢后接过，却并没有要写的意思。
“喂姓冯的，发什么愣啊，快写啊”
冯素贞却只淡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世间之事，又岂能尽期望于神明，若皆如此，神明怕是都要忙不过来了。
若写下心愿便能实现的话，前世她与兆庭便不会是那般结局了。
“让你写就写，万一应验了呢”
看着背过身去，抓着笔在那凝神细想的天香，冯素贞不由弯了唇角，遂也提起了手中之笔。
二人写好后，寻了一处人少之地，将河灯小心地放了下去。
看着顺着漾起的波纹渐渐漂远的河灯，冯素贞想，或许天香说的是对的，这世间事谁也说不准，万一这一回所求就应验了呢。
“姓冯的”
天香突然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
冯素贞一瞧她神情便知其想要作何，却也不点破。
“嗯？”
天香嘿嘿一笑，“你方才…在上面都写了些什么啊”。
果然，冯素贞刻意抑制了一下唇角上扬的弧度，眉梢微挑。
“公主想知道”
第五十一章 定情之物
天香白眼一翻，“你这不是废话嘛，我都问你了”。
冯素贞眸中含着盈盈笑意，“公主可知，如何许愿方能成真”。
“不都说是心诚则灵嘛，还有什么所许之愿不可宣之于口”
话说到此处，天香纵是再迟钝，亦明白了眼前人背后何意，小脸瞬时往下一拉。
冯素贞却也不急，反倒是笑了起来。
“公主别生气啊，我是不信这些说辞，故而，公主若想知道，我告诉公主便是。其实”
“给本公主打住！”
天香很不客气地抬起了手中甘蔗，可临了，却只不痛不痒地碰了下冯素贞的额头。
“咱们是一块儿许的愿，你不在乎自己许的愿能否实现本公主管不着，可别连累了本公主，本公主可还期望着美梦成真呢”
冯素贞抿嘴一笑，“公主说的是，那公主既不想听，我便不说了”。
“……”
侧头望着冯素贞一脸温和（无辜）的笑，天香总觉着自己似乎又被这姓冯的…耍了。
“狐狸精！哼！”
“……”
冯素贞脸上的笑蓦地一僵，上回还是妖孽，这回怎得竟直接变成狐狸精了？
回过神后的冯素贞，忙抬脚追了上去。
“哎公主，此话从何说起啊”
“仗着多读了几本书了不起啊，居然敢忽悠本公主”
狡猾的就跟狐狸一样，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那我可是冤枉了公主，并非我不愿说，而是公主你不让说啊”
“……”
天香也真是精力充沛，一直从街道的这一头逛到了另一头，而后又返身往回逛。
不仅如此，但凡看上什么小玩意儿都要买下，但买下后自己又不拿，一股脑全塞给了冯素贞。
这不，天香这会儿又在一个卖首饰的小摊上停了下来。
不大的摊上摆着一些耳坠、手镯、戒指还有发簪，虽非上品，但胜在清新别致。
只是，与这天潢贵胄、一朝公主，却是不搭得。
“公、你可是看上了什么”
“……”
天香直接没搭理冯素贞，只专心致志地挑选着，片刻之后拿起一翠绿玉簪。
“姓冯的，你觉得这个如何”
冯素贞垂眸细细瞧了两眼，簪子通体翠绿，颜色倒与她怀中的玉坠十分相近，头部是半开的玉簪花形状，造型虽简单，却透着雅致。
“质地纯粹，清新雅致，还不错，可”
“老板，我就要这个了”
冯素贞看着天香将玉簪小心的用帕子包好，而后放进了袖中，不由笑道
“倒是没想到公主最后竟会选了这个”
闻言，天香斜眼瞧着她，“什么意思？你刚不还说好看吗？莫不是又在骗我？！”。
冯素贞忙笑着摇了摇头，“岂敢，这东西确实还不错，可这并非就意味着，它一定适合公主啊”。
手中蠢蠢欲动的甘蔗转而进了嘴里，“不适合？！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样的适合本公主”。
冯素贞忍着笑意，“公主金枝玉叶，雍容大气，自也应戴那自带贵气之物”。
天香白眼一眼，“什么贵气之物，你不就是想说本公主适合戴那些恶俗的金簪呗”。
这回竟是不点自通，冯素贞笑道，“公主此言差矣，这”。
“打住！又想与本公主咬文嚼字！”，天香用甘蔗指着冯素贞，满满的威胁之意，“说起来，本公主给你的金簪呢”。
“……”
“你不会丢了或是拿出去卖了吧？！”
“……”
见冯素贞听了她的话还真在那凝眉细想，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天香眉毛皆快竖了起来。
“姓冯的你”
“没有”
冯素贞很是认真地摇了摇头，可唇角随之扬起的浅笑却看得天香直牙痒痒。
“我看你是又皮痒了”
“将公主所赐之物拿去卖？我又不傻，万一哪日公主想起又找我拿回去，那我不惨了吗？”
“姓冯的！你说谁傻呢？！”
天香抄起手中的甘蔗作势便要打过去，一道陌生的男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这位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冯素贞一转头，便见不久前设下灯谜擂台比赛的老板，遂微微颔首示意道
“老伯”
老人那精光闪闪的灰黑色眼睛先是扫了一眼怀中抱着一堆千奇百怪的玩意儿、样子看着有些滑稽的冯素贞，而后又看了一眼正顾自吃着甘蔗的天香，立时心下了然。
“公子可将那玉坠赠予夫人了？”
PS：试试水
天香白眼一翻，“你这不是废话嘛，我都问你了”。
冯素贞眸中含着盈盈笑意，“公主可知，如何许愿方能成真”。
“不都说是心诚则灵嘛，还有什么所许之愿不可宣之于口”
话说到此处，天香纵是再迟钝，亦明白了眼前人背后何意，小脸瞬时往下一拉。
冯素贞却也不急，反倒是笑了起来。
“公主别生气啊，我是不信这些说辞，故而，公主若想知道，我告诉公主便是。其实”
“给本公主打住！”
天香很不客气地抬起了手中甘蔗，可临了，却只不痛不痒地碰了下冯素贞的额头。
“咱们是一块儿许的愿，你不在乎自己许的愿能否实现本公主管不着，可别连累了本公主，本公主可还期望着美梦成真呢”
冯素贞抿嘴一笑，“公主说的是，那公主既不想听，我便不说了”。
“……”
侧头望着冯素贞一脸温和（无辜）的笑，天香总觉着自己似乎又被这姓冯的…耍了。
“狐狸精！哼！”
“……”
冯素贞脸上的笑蓦地一僵，上回还是妖孽，这回怎得竟直接变成狐狸精了？
回过神后的冯素贞，忙抬脚追了上去。
“哎公主，此话从何说起啊”
“仗着多读了几本书了不起啊，居然敢忽悠本公主”
狡猾的就跟狐狸一样，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那我可是冤枉了公主，并非我不愿说，而是公主你不让说啊”
“……”
天香也真是精力充沛，一直从街道的这一头逛到了另一头，而后又返身往回逛。
不仅如此，但凡看上什么小玩意儿都要买下，但买下后自己又不拿，一股脑全塞给了冯素贞。
这不，天香这会儿又在一个卖首饰的小摊上停了下来。
不大的摊上摆着一些耳坠、手镯、戒指还有发簪，虽非上品，但胜在清新别致。
只是，与这天潢贵胄、一朝公主，却是不搭得。
“公、你可是看上了什么”
“……”
天香直接没搭理冯素贞，只专心致志地挑选着，片刻之后拿起一翠绿玉簪。
“姓冯的，你觉得这个如何”
冯素贞垂眸细细瞧了两眼，簪子通体翠绿，颜色倒与她怀中的玉坠十分相近，头部是半开的玉簪花形状，造型虽简单，却透着雅致。
“质地纯粹，清新雅致，还不错，可”
“老板，我就要这个了”
冯素贞看着天香将玉簪小心的用帕子包好，而后放进了袖中，不由笑道
“倒是没想到公主最后竟会选了这个”
闻言，天香斜眼瞧着她，“什么意思？你刚不还说好看吗？莫不是又在骗我？！”。
冯素贞忙笑着摇了摇头，“岂敢，这东西确实还不错，可这并非就意味着，它一定适合公主啊”。
手中蠢蠢欲动的甘蔗转而进了嘴里，“不适合？！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样的适合本公主”。
冯素贞忍着笑意，“公主金枝玉叶，雍容大气，自也应戴那自带贵气之物”。
天香白眼一眼，“什么贵气之物，你不就是想说本公主适合戴那些恶俗的金簪呗”。
这回竟是不点自通，冯素贞笑道，“公主此言差矣，这”。
“打住！又想与本公主咬文嚼字！”，天香用甘蔗指着冯素贞，满满的威胁之意，“说起来，本公主给你的金簪呢”。
“……”
“你不会丢了或是拿出去卖了吧？！”
“……”
见冯素贞听了她的话还真在那凝眉细想，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天香眉毛皆快竖了起来。
“姓冯的你”
“没有”
冯素贞很是认真地摇了摇头，可唇角随之扬起的浅笑却看得天香直牙痒痒。
“我看你是又皮痒了”
“将公主所赐之物拿去卖？我又不傻，万一哪日公主想起又找我拿回去，那我不惨了吗？”
“姓冯的！你说谁傻呢？！”
天香抄起手中的甘蔗作势便要打过去，一道陌生的男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这位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冯素贞一转头，便见不久前设下灯谜擂台比赛的老板，遂微微颔首示意道
“老伯”
老人那精光闪闪的灰黑色眼睛先是扫了一眼怀中抱着一堆千奇百怪的玩意儿、样子看着有些滑稽的冯素贞，而后又看了一眼正顾自吃着甘蔗的天香，立时心下了然。
“公子可将那玉坠赠予夫人了？”
PS：试试水
第五十二章 心头滋味
天香蓦地停了咀嚼的动作，眨巴了两下眼睛后，只觉一颗心皆快要跳出这胸腔，可又忍不住偷偷看向了身旁之人。
而冯素贞只觉自己这脸烧的慌，尤其是察觉到天香的视线后，脖颈以上更是僵硬到不能动弹，勉强扬起一抹礼貌性的微笑。
“还要多谢老伯”
老人瞧着故意看向别处，可手脚皆有些无处安放的天香，复又看了眼面露尴尬、刻意垂眸的冯素贞，瞬时了然。
“是老朽失言了”
看二人这模样，这玉坠定是还没送出，怕是这位公子欲给夫人一个惊喜，可没想到，竟让他给先说露了嘴了。
冯素贞却只轻轻摇了摇头，微微颔首示意后，便与天香一起离开了。
人群渐散，路愈走，行人便愈少，周遭亦愈安静。
渐渐地，可以听到彼此的脚步声，而后是自己有些乱了节奏的心跳。
两人之间依旧隔着半臂的距离，相对无言，就连呼吸皆不自觉地放慢、放轻了许多。
表面风平冷静、云淡风轻，可这内里却已是情绪翻滚，浪潮汹涌。
尤其是天香，明明尚处寒冬，可攥着甘蔗的手却已微微出了一层薄汗。
终还是天香先沉不住气，也是，若论隐忍，这世上怕是无人能出冯素贞其右。
“那什么…”，微微颤抖的声音将天香自个儿皆给吓了一跳。
而冯素贞却是倏地蹙了眉头，“公主可是觉得冷”。
“没、没有啊”
天香恨不得抬手将自己舌头捋直了，真真是、太丢人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那什么，刚刚那个老头说的什么玉坠，我怎么不知道”。
冯素贞暗暗吸了一口气，“噢，也没什么，不过是解了他的灯谜，给的奖励”。
话落，却是半天也未听见天香有何反应，冯素贞不由微微侧了头，却见天香正歪着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不知怎地，冯素贞竟莫名有些心虚起来，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怎么了公主”
“你素来便不爱凑那些热闹，今日这是怎么了，突然转了性子了？”
“……就是、恰好碰见而已”
天香噢了一声，却也未再追问下去，只是还不等冯素贞喘口气。
“哎，那玉坠长什么模样，拿出来让本公主给你掌掌眼”
冯素贞心头一跳，终是、躲不过去吗？
“就是普通一坠子，定是不能与宫中之物同日而语的”
“那是自然，不然你当他们都傻吗？”
“……”
两人就这么一边东拉西扯一边往回走，竟不知时光流逝，转眼便至公主府门前。
冯素贞将抱了一路的小玩意儿全数交给桃儿杏儿后，只觉这两只手皆快不是自个儿的了。
“那公主早些歇息，我这便回府了”
冯素贞淡淡一笑，脚下一转便欲离开。
“等等”
冯素贞闻声回头，却见天香眼神游移，面有犹豫，半响也无后话，遂柔声问道
“公主还有何事吗”
磨蹭了半天的天香终是将手伸进了袖里。
“这个…给你”
“……”
竟是不久前天香买的那支玉簪…
原是，专为她买的，难怪，难怪会挑了那样一支，还特意问了她。
“谢谢你，公主”
望着冯素贞那染着浅浅笑意的眸子，天香禁不住微微撇过了脸。
“算是…新年礼物吧，先前、本公主也忘了”
“嗯，那…公主，晚安”
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玉簪，转身，只是，走了才没几步。
“姓冯的！”
转身，回头，静等后话，可等来的却是天香的…跳脚。
“你、你到底给不给本公主看嘛！”
冯素贞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天香话中所指，回来之时两人说着说着便说到别处去了，之后天香也未再提及此事，她还以为、天香已然忘记了呢。
见冯素贞半响无话，天香的脸上失望尽显，本就不是善于隐藏情绪之人。
“时候也不早了，快回去吧”
“公主，等等”
天香迅速调整了下神色，而后方才回过身，却见冯素贞慢慢向她走了过来。
“方才揣在怀中，不便拿出”
冯素贞说着，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掌心中，躺着一不足半掌大的锦盒。
天香下意识抬眼，见冯素贞面含浅笑，目光柔和，似无勉强之意。
打开的刹那，天香禁不住双眸发亮。
“竟是甘蔗形状”
天香拿在手里细细把玩着，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冯素贞亦不自觉温柔了眉眼，“公主若喜欢，便送与公主，只是，此非”。
“我喜欢”
天香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冯素贞，十分笃定道。
冯素贞稍稍撇开眼，“那…就好”。
而天香却突地想到，这素来不爱凑热闹的冯素贞莫不是为了她才……
天香倏地抬头，欲从冯素贞脸上看出些什么，可却听那人低柔的嗓音道
“事先，我亦不知会有此物作为奖品”
PS：驸马就是个注孤生的主儿，大家都散了，散了吧
天香蓦地停了咀嚼的动作，眨巴了两下眼睛后，只觉一颗心皆快要跳出这胸腔，可又忍不住偷偷看向了身旁之人。
而冯素贞只觉自己这脸烧的慌，尤其是察觉到天香的视线后，脖颈以上更是僵硬到不能动弹，勉强扬起一抹礼貌性的微笑。
“还要多谢老伯”
老人瞧着故意看向别处，可手脚皆有些无处安放的天香，复又看了眼面露尴尬、刻意垂眸的冯素贞，瞬时了然。
“是老朽失言了”
看二人这模样，这玉坠定是还没送出，怕是这位公子欲给夫人一个惊喜，可没想到，竟让他给先说露了嘴了。
冯素贞却只轻轻摇了摇头，微微颔首示意后，便与天香一起离开了。
人群渐散，路愈走，行人便愈少，周遭亦愈安静。
渐渐地，可以听到彼此的脚步声，而后是自己有些乱了节奏的心跳。
两人之间依旧隔着半臂的距离，相对无言，就连呼吸皆不自觉地放慢、放轻了许多。
表面风平冷静、云淡风轻，可这内里却已是情绪翻滚，浪潮汹涌。
尤其是天香，明明尚处寒冬，可攥着甘蔗的手却已微微出了一层薄汗。
终还是天香先沉不住气，也是，若论隐忍，这世上怕是无人能出冯素贞其右。
“那什么…”，微微颤抖的声音将天香自个儿皆给吓了一跳。
而冯素贞却是倏地蹙了眉头，“公主可是觉得冷”。
“没、没有啊”
天香恨不得抬手将自己舌头捋直了，真真是、太丢人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那什么，刚刚那个老头说的什么玉坠，我怎么不知道”。
冯素贞暗暗吸了一口气，“噢，也没什么，不过是解了他的灯谜，给的奖励”。
话落，却是半天也未听见天香有何反应，冯素贞不由微微侧了头，却见天香正歪着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不知怎地，冯素贞竟莫名有些心虚起来，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怎么了公主”
“你素来便不爱凑那些热闹，今日这是怎么了，突然转了性子了？”
“……就是、恰好碰见而已”
天香噢了一声，却也未再追问下去，只是还不等冯素贞喘口气。
“哎，那玉坠长什么模样，拿出来让本公主给你掌掌眼”
冯素贞心头一跳，终是、躲不过去吗？
“就是普通一坠子，定是不能与宫中之物同日而语的”
“那是自然，不然你当他们都傻吗？”
“……”
两人就这么一边东拉西扯一边往回走，竟不知时光流逝，转眼便至公主府门前。
冯素贞将抱了一路的小玩意儿全数交给桃儿杏儿后，只觉这两只手皆快不是自个儿的了。
“那公主早些歇息，我这便回府了”
冯素贞淡淡一笑，脚下一转便欲离开。
“等等”
冯素贞闻声回头，却见天香眼神游移，面有犹豫，半响也无后话，遂柔声问道
“公主还有何事吗”
磨蹭了半天的天香终是将手伸进了袖里。
“这个…给你”
“……”
竟是不久前天香买的那支玉簪…
原是，专为她买的，难怪，难怪会挑了那样一支，还特意问了她。
“谢谢你，公主”
望着冯素贞那染着浅浅笑意的眸子，天香禁不住微微撇过了脸。
“算是…新年礼物吧，先前、本公主也忘了”
“嗯，那…公主，晚安”
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玉簪，转身，只是，走了才没几步。
“姓冯的！”
转身，回头，静等后话，可等来的却是天香的…跳脚。
“你、你到底给不给本公主看嘛！”
冯素贞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天香话中所指，回来之时两人说着说着便说到别处去了，之后天香也未再提及此事，她还以为、天香已然忘记了呢。
见冯素贞半响无话，天香的脸上失望尽显，本就不是善于隐藏情绪之人。
“时候也不早了，快回去吧”
“公主，等等”
天香迅速调整了下神色，而后方才回过身，却见冯素贞慢慢向她走了过来。
“方才揣在怀中，不便拿出”
冯素贞说着，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掌心中，躺着一不足半掌大的锦盒。
天香下意识抬眼，见冯素贞面含浅笑，目光柔和，似无勉强之意。
打开的刹那，天香禁不住双眸发亮。
“竟是甘蔗形状”
天香拿在手里细细把玩着，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冯素贞亦不自觉温柔了眉眼，“公主若喜欢，便送与公主，只是，此非”。
“我喜欢”
天香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冯素贞，十分笃定道。
冯素贞稍稍撇开眼，“那…就好”。
而天香却突地想到，这素来不爱凑热闹的冯素贞莫不是为了她才……
天香倏地抬头，欲从冯素贞脸上看出些什么，可却听那人低柔的嗓音道
“事先，我亦不知会有此物作为奖品”
PS：驸马就是个注孤生的主儿
，大家都散了，散了吧
第五十三章 此情难诉
天香虽知，冯素贞常常因心善而口是心非，却无法判断出，何时冯素贞是口是心非，而何时却是心口如一。
在天香看来，但凡冯素贞夸奖她，多半皆是口是心非，而但凡冯素贞所说是她不爱听的，便多半是心口如一。
就似今日进宫前，冯素贞夸她这身打扮好看，是真，可天香却以为是假话。
而此刻冯素贞所言是假，天香却是信以为真，说不失落，定是假的。
天香扯了一抹不在意的笑，与冯素贞道别，各自转身，心中滋味，恐只有各自方知。
桃儿杏儿看到天香跨入后院大门，兴冲冲地便迎了过去。
“公主回来了”
可杏儿探头往身后一瞧，竟只得公主一人。
“哎，驸马爷呢”
“自是回她的驸马府了，这还需问？！”
天香口气不善地说完，径直便回了屋。
杏儿与桃儿对视一眼，这两人不会是…又吵架了吧？！
这好容易那位呆头驸马不呆了，竟主动约了公主，原以为会夫妻同去，而后双双把家还的…
桃儿下去备水沐浴，杏儿则端了茶水进了屋。
天香彼时正背对着杏儿坐在桌旁，杏儿轻轻走上前一看，竟是在看着手里的玉坠子出神。
“咦公主，这玉坠子造型好别致啊，竟是甘蔗形状，公主哪里得来的，好看”
闻言，天香亦不自觉勾了唇角，斜眼瞧了杏儿一眼，“你倒还有些眼光，是姓冯的赢来的”。
是赢来、买来或是抢来的杏儿可都不关心，“难怪公主会这般爱不释手，原是驸马送给公主的啊”。
“什、什么爱不释手，不会说话就给本公主闭嘴”
不知怎地，天香竟莫名地有些心虚起来。
“是，奴婢胡说”，杏儿掩嘴一笑，“咱们这位呆头呆脑的驸马爷啊，今日总算是开窍了”
闻言，天香便是一声冷哼，“她那人，就长了一颗木头脑袋，怎么可能开窍！她事先压根便不知那猜灯谜赢了后的奖赏是这个玉坠子！”。
杏儿顿时便明白了过来，“原来，公主就是为了这个才生驸马爷的气啊”。
“本公主何时生气了？又何时说过是生那个姓冯的气了？！”
“公主刚刚不就是在为驸马爷不是特意为了送给公主赢下了这玉坠而生气吗？”
“本公主何时这么说过？！”
“哎呀我的好公主，是就是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驸马爷她虽然人是木了点，还时常惹公主生气，可论这样貌、人品还有才情，这世上能有几人比得过她”
天香咬了一口甘蔗，杏儿此言确是没错。
“重要的是驸马爷她知错就改，这段时日对公主那可真是掏心掏肺的好，奴婢们可都看在眼里呢”
天香狐疑地看了一眼杏儿，自打上次回来，冯素贞是对自己好了…许多，可亦不至于让杏儿这般替她说话啊，莫不是这丫头被那姓冯的收买了？！
微微眯起眼，看来此事需得好好查证一下。
“所以啊，公主喜欢上驸马爷很正常，不必觉得不好意思，奴婢们也是乐”
“噗～～～”
天香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喷了出来，弄得满桌皆是。
“你、你这个臭丫头，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
“奴婢哪儿敢胡说啊，就连庄嬷嬷都看出来了，今儿个还特地跑到庙里烧香谢菩萨去了呢”
“……庄嬷嬷，怕是本公主的小黑，她都觉得与姓冯的小白马相配！”
天香自提了茶壶欲给自己重新倒一杯新茶，可这手却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
“还是奴婢来吧，公主”
“她说的话你也信？！本公主看你这脑子是不是也被小黑踢了！”
“公主，奴婢与桃儿可是自小便在你身边伺候着，何时见过公主这般对待过一个男子，温柔细致，又体贴入微。驸马爷生病，公主亲自照顾，驸马爷忙碌，公主不扰不闹，驸马爷不悦，公主坐立难安，驸马爷过府，公主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驸马爷不过府，公主黯然神伤，可却从不愿责问驸马爷半分，驸马爷”
“够了！”
天香突然厉声打断了杏儿，双手撑着桌沿，整个人皆在微微颤抖。
“公主”
“出去！滚出去！！”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关上，天香却至始至终都未抬头，只双肩从最开始的细微抖动，到后来颤抖的愈来愈厉害，直至，啪嗒，泪珠滚落。
从那日雪夜屋顶赏月，第一次意识到此情，天香震惊、无措、慌乱、不安、害怕、崩溃……她想，她是疯了……
一夜辗转，半宿未眠，天香安慰自己，定是冯素贞那个女人搞错了，要不然，便是冯素贞在故意骗她……
打定了主意，亦坚定了这个信念，自此再不敢深想，亦不愿去深究。
尽管在那之后，有无数个瞬间都在告诉她，最初的那个，便是答案，可天香仍固执地选择视而不见、自欺欺人。
可如今，一直苦苦维持着的那张薄如蝉翼的安全网，就这么被杏儿毫不留情地撕了个粉碎。
天香凄然一笑，竟是连杏儿她们都早早看出来了，自己竟还能这般、自欺欺人这么长时间……
“姓冯的，本公主为何会喜欢上你”
“冯素贞，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天香虽知，冯素贞常常因心善而口是心非，却无法判断出，何时冯素贞是口是心非，而何时却是心口如一。
在天香看来，但凡冯素贞夸奖她，多半皆是口是心非，而但凡冯素贞所说是她不爱听的，便多半是心口如一。
就似今日进宫前，冯素贞夸她这身打扮好看，是真，可天香却以为是假话。
而此刻冯素贞所言是假，天香却是信以为真，说不失落，定是假的。
天香扯了一抹不在意的笑，与冯素贞道别，各自转身，心中滋味，恐只有各自方知。
桃儿杏儿看到天香跨入后院大门，兴冲冲地便迎了过去。
“公主回来了”
可杏儿探头往身后一瞧，竟只得公主一人。
“哎，驸马爷呢”
“自是回她的驸马府了，这还需问？！”
天香口气不善地说完，径直便回了屋。
杏儿与桃儿对视一眼，这两人不会是…又吵架了吧？！
这好容易那位呆头驸马不呆了，竟主动约了公主，原以为会夫妻同去，而后双双把家还的…
桃儿下去备水沐浴，杏儿则端了茶水进了屋。
天香彼时正背对着杏儿坐在桌旁，杏儿轻轻走上前一看，竟是在看着手里的玉坠子出神。
“咦公主，这玉坠子造型好别致啊，竟是甘蔗形状，公主哪里得来的，好看”
闻言，天香亦不自觉勾了唇角，斜眼瞧了杏儿一眼，“你倒还有些眼光，是姓冯的赢来的”。
是赢来、买来或是抢来的杏儿可都不关心，“难怪公主会这般爱不释手，原是驸马送给公主的啊”。
“什、什么爱不释手，不会说话就给本公主闭嘴”
不知怎地，天香竟莫名地有些心虚起来。
“是，奴婢胡说”，杏儿掩嘴一笑，“咱们这位呆头呆脑的驸马爷啊，今日总算是开窍了”
闻言，天香便是一声冷哼，“她那人，就长了一颗木头脑袋，怎么可能开窍！她事先压根便不知那猜灯谜赢了后的奖赏是这个玉坠子！”。
杏儿顿时便明白了过来，“原来，公主就是为了这个才生驸马爷的气啊”。
“本公主何时生气了？又何时说过是生那个姓冯的气了？！”
“公主刚刚不就是在为驸马爷不是特意为了送给公主赢下了这玉坠而生气吗？”
“本公主何时这么说过？！”
“哎呀我的好公主，是就是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驸马爷她虽然人是木了点，还时常惹公主生气，可论这样貌、人品还有才情，这世上能有几人比得过她”
天香咬了一口甘蔗，杏儿此言确是没错。
“重要的是驸马爷她知错就改，这段时日对公主那可真是掏心掏肺的好，奴婢们可都看在眼里呢”
天香狐疑地看了一眼杏儿，自打上次回来，冯素贞是对自己好了…许多，可亦不至于让杏儿这般替她说话啊，莫不是这丫头被那姓冯的收买了？！
微微眯起眼，看来此事需得好好查证一下。
“所以啊，公主喜欢上驸马爷很正常，不必觉得不好意思，奴婢们也是乐”
“噗～～～”
天香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喷了出来，弄得满桌皆是。
“你、你这个臭丫头，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
“奴婢哪儿敢胡说啊，就连庄嬷嬷都看出来了，今儿个还特地跑到庙里烧香谢菩萨去了呢”
“……庄嬷嬷，怕是本公主的小黑，她都觉得与姓冯的小白马相配！”
天香自提了茶壶欲给自己重新倒一杯新茶，可这手却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
“还是奴婢来吧，公主”
“她说的话你也信？！本公主看你这脑子是不是也被小黑踢了！”
“公主，奴婢与桃儿可是自小便在你身边伺候着，何时见过公主这般对待过一个男子，温柔细致，又体贴入微。驸马爷生病，公主亲自照顾，驸马爷忙碌，公主不扰不闹，驸马爷不悦，公主坐立难安，驸马爷过府，公主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驸马爷不过府，公主黯然神伤，可却从不愿责问驸马爷半分，驸马爷”
“够了！”
天香突然厉声打断了杏儿，双手撑着桌沿，整个人皆在微微颤抖。
“公主”
“出去！滚出去！！”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关上，天香却至始至终都未抬头，只双肩从最开始的细微抖动，到后来颤抖的愈来愈厉害，直至，啪嗒，泪珠滚落。
从那日雪夜屋顶赏月，第一次意识到此情，天香震惊、无措、慌乱、不安、害怕、崩溃……她想，她是疯了……
一夜辗转，半宿未眠，天香安慰自己，定是冯素贞那个女人搞错了，要不然，便是冯素贞在故意骗她……
打定了主意，亦坚定了这个信念，自此再不敢深想，亦不愿去深究。
尽管在那之后，有无数个瞬间都在告诉她，最初的那个，便是答案，可天香仍固执地选择视而不见、自欺欺人。
可如今，一直苦苦维持着的那张薄如蝉翼的安全网，就这么被杏儿毫不留情地撕了个粉碎。
天香凄然一笑，竟是连杏儿她们都早早看出来了，自己竟还能这般、自欺欺人这么长时间……
“姓冯的，本公主为何会喜欢上你”
“冯素贞，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第五十四章 无望之爱
又是一夜辗转，一宿未眠。
天香无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怎么就喜欢上冯素贞了呢？！
她明明喜欢的是剑哥哥才对，怎得突然就喜欢上冯素贞呢？！
这女人一根筋，又死心眼，长了一颗榆木脑袋不说，眼神还不好！
只那张脸长得、还算不错，可她是女人，自然长得要比剑哥哥好看些……
不过，好像功夫也要比剑哥哥好一点，又会琴棋书画，还懂医术，又能摇骰子，能替父皇分忧，为社稷出力，为百姓谋福祉……
可这些…跟自己有甚关系？！
自己要的是驸马，又非能臣！
可自己身为公主，本就不能光顾着自己，需得考虑这东方家的江山，还有这举国的子民。
而这亦决定了驸马并非普通的丈夫，她先是这一国之臣，身负协助天子治世之大任，而后才是自己的丈夫，一个需爱她、疼她、护她一世之人……
可冯素贞除了惹自己生气…不过，这好像都是过去的事了，最近这段日子，冯素贞对自己却是温柔细致，宠爱有加……
可那只是因为她要、走啊，因为决定离去，所以心怀愧疚，只是觉得愧对于自己而已……
而更重要的是，冯素贞也是个女人啊！
还是个心里只有那一个臭男人的女人……
不，不，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对了，她错了，庄嬷嬷错了，桃儿杏儿也错了，她们都错了。
在这之前，她们都没有喜欢上别人的经历，所以，她们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何感觉。
所以，她们都搞错了！一定是这样的！
屋外，桃儿杏儿早早在那儿候着。
向来鬼灵精怪的杏儿，今儿个看着却是黑眼圈浓重、心事重重，看来，昨个儿也没能睡个安稳觉。
这也难怪，桃儿杏儿自打伺候天香以来，经常没大没小的与天香打闹，天香几乎没恼过。
可昨个儿，却是真的吓到杏儿了，在那之前，她亦时不时打趣公主与驸马，可却从未见公主那般生气过……
杏儿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这小脸皆快皱成一团了，可就在此时，房门突然嘭地一下从里面打开了。
“公”
天香竟是直接一个纵身，眨眼便消失在了这后院之中。
她定要证明她们都错了，冯素贞错了，她也错了，桃儿杏儿还有庄嬷嬷都错了。
可不能再去问冯素贞，也不能去问张大哥，更不能去问剑哥哥……
李府
早早起身的刘倩命人备了热水进屋，亲自浸湿了帕子拧了六七分干，而后才递给李兆庭。
“兆庭，擦擦吧”
“倩儿，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可以”
刘倩微微垂眸，“能够伺候自己的丈夫，我觉得是一种幸福”。
李兆庭温柔一笑，“谢谢你，倩儿”。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婢女的急急通报声。
“禀大人，夫人，公、公主殿下驾到”
这一大清早的，公主怎么来了？！刘倩也是心下疑惑，一回头，却见李兆庭已是白了脸色。
“兆庭，你在这儿等着，我去见公主”
李兆庭却是一把拉住了刘倩的手腕，“倩儿，我陪你一起去”。
李府会客厅里，天香独自一人坐在主位之上，一张脸拉得老长。
这一大清早，公主殿下便冷着一张脸来砸门，可是把这李府上上下下吓了个够呛。
等了片刻竟还不见人，天香不耐起身，正欲发作，便见刘倩与李兆庭一前一后快步走了进来。
“不知公主驾”
“你怎么来了？！”
天香所指，二人自是心知肚明。
刘倩瞟了一眼面色难看的天香，遂转头与李兆庭小声低语了一句，“兆庭，你先退下吧”。
一柱香后
天香踏出了李府大门，神色空洞，宛若行尸走肉。
竟是冯素贞没错，她没错，桃儿杏儿，还有庄嬷嬷都没错……
她真的，真的是喜欢上冯素贞了……
刘倩站在府门外，看着宛若失了魂魄般的天香，心中亦忍不住感慨万千。
情之一物，果真伟大，纵使洒脱如天香公主，亦免不了为情所困。
原以为这位公主一直心系于一剑飘红那位江湖剑客，却不想竟是那位绝世驸马爷。
许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吧……
刘倩抬头望了望天，天色暗沉，怕是不久便要落下大雨了。
天香就这么机械地往前走着，可走着走着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而后掉转头往相反的方向去了，就那么一直走出了城。
而冯素贞亦是一夜未得安眠，握于掌心的玉簪好似烙铁一般，一直烫到了心里，生疼。
顶着眼下的乌青去上了朝，而后又去了趟兵部，将需处理之事快速处理好。
踏出兵部时，亦近午时了。思来想去，还是觉着必须得去一趟公主府，且非入夜，亦非午后，就是现在去。
昨夜，天香脸上的失望，或者说是难过，冯素贞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毕竟，天香本就不太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也无怪乎天香会那般，精心为自己挑选了礼物，可到了自己这儿，却不过是凑巧赢得之物，这其中的情谊，相较起来，确是不可同日而语。
而那句话…就在对上天香那双黑白分明的眼时便脱口而出了，害怕天香察觉，而后疏离，最后，连这样距离的相处皆成奢望……
也不知，天香可还生她的气……
抬头望天，阴沉沉的，怕是不久便要落雨了吧。
果真，在到得公主府翻身下马之时，天上便开始落下了雨点。
进府方知，天香一大清早便出府了，莫不是、去找一剑飘红了吗？
“小黑也没骑，也没换衣衫，半句话也没留…”
闻言，冯素贞不由蹙了眉头，那便不是出远门了。
眼看着这雨有愈下愈大之势，冯素贞沉声一喝。
“来人，备马！”
转眼之间，已是大雨倾盆。
冯素贞匆匆披上小厮递上的油衣，而后左手持油伞，右手一扯缰绳，身下的马儿瞬时飞奔了出去。
可只跑了不到半里，手中缰绳便猛地一勒，前蹄高高抬起，而后重重地踏在青石路面，瞬时水花四溅。
透过密集的雨帘，冯素贞看到了两丈开外的天香，浑身湿透，身姿单薄。
足尖猛地一点，一个纵身，便到了天香跟前。
“公主，你”
因心痛而质问的话，在看到那红红的双眼时，只余心疼。
即便是大雨倾盆，可冯素贞还是看到了天香脸上那混着雨水滚滚而下的热泪，直灼其心。
一手打伞，一手迅速扯了身上油衣便欲给天香披上。
可手刚伸出，脚下便突地一个趔趄，油衣亦随之飘落在地。
冯素贞整个身子僵住，只觉后背衣衫突然迅速往下拉扯地她喉间一紧，而后便是脖间一凉。
“冯素贞，我的心、好痛…”
又是一夜辗转，一宿未眠。
天香无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怎么就喜欢上冯素贞了呢？！
她明明喜欢的是剑哥哥才对，怎得突然就喜欢上冯素贞呢？！
这女人一根筋，又死心眼，长了一颗榆木脑袋不说，眼神还不好！
只那张脸长得、还算不错，可她是女人，自然长得要比剑哥哥好看些……
不过，好像功夫也要比剑哥哥好一点，又会琴棋书画，还懂医术，又能摇骰子，能替父皇分忧，为社稷出力，为百姓谋福祉……
可这些…跟自己有甚关系？！
自己要的是驸马，又非能臣！
可自己身为公主，本就不能光顾着自己，需得考虑这东方家的江山，还有这举国的子民。
而这亦决定了驸马并非普通的丈夫，她先是这一国之臣，身负协助天子治世之大任，而后才是自己的丈夫，一个需爱她、疼她、护她一世之人……
可冯素贞除了惹自己生气…不过，这好像都是过去的事了，最近这段日子，冯素贞对自己却是温柔细致，宠爱有加……
可那只是因为她要、走啊，因为决定离去，所以心怀愧疚，只是觉得愧对于自己而已……
而更重要的是，冯素贞也是个女人啊！
还是个心里只有那一个臭男人的女人……
不，不，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对了，她错了，庄嬷嬷错了，桃儿杏儿也错了，她们都错了。
在这之前，她们都没有喜欢上别人的经历，所以，她们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何感觉。
所以，她们都搞错了！一定是这样的！
屋外，桃儿杏儿早早在那儿候着。
向来鬼灵精怪的杏儿，今儿个看着却是黑眼圈浓重、心事重重，看来，昨个儿也没能睡个安稳觉。
这也难怪，桃儿杏儿自打伺候天香以来，经常没大没小的与天香打闹，天香几乎没恼过。
可昨个儿，却是真的吓到杏儿了，在那之前，她亦时不时打趣公主与驸马，可却从未见公主那般生气过……
杏儿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这小脸皆快皱成一团了，可就在此时，房门突然嘭地一下从里面打开了。
“公”
天香竟是直接一个纵身，眨眼便消失在了这后院之中。
她定要证明她们都错了，冯素贞错了，她也错了，桃儿杏儿还有庄嬷嬷都错了。
可不能再去问冯素贞，也不能去问张大哥，更不能去问剑哥哥……
李府
早早起身的刘倩命人备了热水进屋，亲自浸湿了帕子拧了六七分干，而后才递给李兆庭。
“兆庭，擦擦吧”
“倩儿，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可以”
刘倩微微垂眸，“能够伺候自己的丈夫，我觉得是一种幸福”。
李兆庭温柔一笑，“谢谢你，倩儿”。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婢女的急急通报声。
“禀大人，夫人，公、公主殿下驾到”
这一大清早的，公主怎么来了？！刘倩也是心下疑惑，一回头，却见李兆庭已是白了脸色。
“兆庭，你在这儿等着，我去见公主”
李兆庭却是一把拉住了刘倩的手腕，“倩儿，我陪你一起去”。
李府会客厅里，天香独自一人坐在主位之上，一张脸拉得老长。
这一大清早，公主殿下便冷着一张脸来砸门，可是把这李府上上下下吓了个够呛。
等了片刻竟还不见人，天香不耐起身，正欲发作，便见刘倩与李兆庭一前一后快步走了进来。
“不知公主驾”
“你怎么来了？！”
天香所指，二人自是心知肚明。
刘倩瞟了一眼面色难看的天香，遂转头与李兆庭小声低语了一句，“兆庭，你先退下吧”。
一柱香后
天香踏出了李府大门，神色空洞，宛若行尸走肉。
竟是冯素贞没错，她没错，桃儿杏儿，还有庄嬷嬷都没错……
她真的，真的是喜欢上冯素贞了……
刘倩站在府门外，看着宛若失了魂魄般的天香，心中亦忍不住感慨万千。
情之一物，果真伟大，纵使洒脱如天香公主，亦免不了为情所困。
原以为这位公主一直心系于一剑飘红那位江湖剑客，却不想竟是那位绝世驸马爷。
许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吧……
刘倩抬头望了望天，天色暗沉，怕是不久便要落下大雨了。
天香就这么机械地往前走着，可走着走着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而后掉转头往相反的方向去了，就那么一直走出了城。
而冯素贞亦是一夜未得安眠，握于掌心的玉簪好似烙铁一般，一直烫到了心里，生疼。
顶着眼下的乌青去上了朝，而后又去了趟兵部，将需处理之事快速处理好。
踏出兵部时，亦近午时了。思来想去，还是觉着必须得去一趟公主府，且非入夜，亦非午后，就是现在去。
昨夜，天香脸上的失望，或者说是难过，冯素贞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毕竟，天香本就不太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也无怪乎天香会那般，精心为自己挑选了礼物，可到了自己这儿，却不过是凑巧赢得之物，这其中的情谊，相较起来，确是不可同日而语。
而那句话…就在对上天香那双黑白分明的眼时便脱口而出了，害怕天香察觉，而后疏离，最后，连这样距离的相处皆成奢望……
也不知，天香可还生她的气……
抬头望天，阴沉沉的，怕是不久便要落雨了吧。
果真，在到得公主府翻身下马之时，天上便开始落下了雨点。
进府方知，天香一大清早便出府了，莫不是、去找一剑飘红了吗？
“小黑也没骑，也没换衣衫，半句话也没留…”
闻言，冯素贞不由蹙了眉头，那便不是出远门了。
眼看着这雨有愈下愈大之势，冯素贞沉声一喝。
“来人，备马！”
转眼之间，已是大雨倾盆。
冯素贞匆匆披上小厮递上的油衣，而后左手持油伞，右手一扯缰绳，身下的马儿瞬时飞奔了出去。
可只跑了不到半里，手中缰绳便猛地一勒，前蹄高高抬起，而后重重地踏在青石路面，瞬时水花四溅。
透过密集的雨帘，冯素贞看到了两丈开外的天香，浑身湿透，身姿单薄。
足尖猛地一点，一个纵身，便到了天香跟前。
“公主，你”
因心痛而质问的话，在看到那红红的双眼时，只余心疼。
即便是大雨倾盆，可冯素贞还是看到了天香脸上那混着雨水滚滚而下的热泪，直灼其心。
一手打伞，一手迅速扯了身上油衣便欲给天香披上。
可手刚伸出，脚下便突地一个趔趄，油衣亦随之飘落在地。
冯素贞整个身子僵住，只觉后背衣衫突然迅速往下拉扯地她喉间一紧，而后便是脖间一凉。
“冯素贞，我的心、好痛…”
第五十五章 心神俱碎
这人走了不到盏茶的时间，又回来了，怀中还抱着她们公主殿下，两人从里到外淋了个透彻，可是把庄嬷嬷还有桃儿、杏儿吓得够呛。
“快！快去请太医！”
庄嬷嬷急得直转圈圈，“桃儿杏儿，还不速速去准备热、算了算了，还是我去吧，你们好生照顾公主和驸马爷”。
桃儿杏儿紧随于冯素贞两侧，两手抬起又放下，伸过去又缩回来，欲帮忙又恐添乱，急得就似那热锅上的蚂蚁。
这、这早晨出去还好好的，怎得不过半天就不省人事了呢？！
长眉水珠微凝，欲落未落，愈衬得那眉下墨眸深沉、幽冷，薄唇紧抿，唇色竟比那怀中之人还要苍白。
不时低眉，望向怀中人，面上残余的冰冷水珠，沿着那精致的下颌曲线，啪嗒，直落天香紧闭的眼眸。
脖颈倏地后仰，长眉紧蹙，眸心，尽是恼恨……
将天香小心地安置到床榻，“桃儿杏儿，拿干净衣衫！”。
伸手便欲解开天香的衣襟，可这腰侧的系带却是怎么也解不开。
杏儿瞧着双手皆在发抖的冯素贞，生怕她一个恼怒，就那么硬生生将公主的衣衫给扯下来。
“驸马爷，还是奴婢们来吧”
“……”
冯素贞挣扎着收回手，蹭地起身便欲给桃儿杏儿让位。
“驸马爷小心！”
幸得桃儿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扶住了冯素贞，可触手的冰冷却令她心惊。
“驸马爷您”
冯素贞却只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拂开桃儿的手。
“去照顾公主吧”
桃儿杏儿手脚麻利地开始给天香换衣，而冯素贞则沉默地背转过了身。
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颈间却已是青筋毕现。
身体的颤抖尚可抑制，可内心的颤抖却是愈演愈烈，到后来，整颗心都开始痉挛起来。
天香那一声低喃，似一把刀子，一寸一寸凌迟着她的心。
“冯素贞，我的心、好痛…”
冯素贞从不曾想过，这句话会从这个天真浪漫、潇洒恣意的女子嘴里说出。
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伤，才会令这样一个明媚的女子说出这般悲伤的话。
冯素贞僵在半空的手缓缓落于天香背脊，触手的冰冷与单薄却令她心颤。
何时，天香竟变得如此单薄了……
而感觉到冯素贞动作的天香，拽着其后背衣襟的手又不自觉地用力了几分。
“公主，我”
话刚出口，便鲠在喉。
天香在哭，却非放声哭泣，而是无声抽泣。
从来嘻笑怒骂皆不掩饰之人，竟隐忍至斯。
望着那颤抖的瘦弱肩膀，冯素贞的心都碎了。
伞外大雨如注，伞内方寸之地自成一个世界。
可冷风凄雨，天寒地冻，如此下去岂能行？
再垂眸，怀中人已昏死过去……
冯素贞曾有过两次心痛，一是前世眼睁睁看着天香魂归忘川，却无能为力；二是今生对天香生出了非分之念，却注定无望。
她知心痛是何感觉，更知，为爱心痛是何感觉。
“一剑飘红！你当初是如何答应我的？！”
“驸马，好了”
冯素贞猛地转身上前，因身上湿答答的，便干脆半跪在了床头，替天香细细诊脉。
还好，气息尚平稳，只这大冷天的，又淋了那么些雨，怕是要惹了风寒烧起来。
正要起身去开药方，尚未收回的右手却突地被那冰凉的小手紧紧抓住。
“姓冯的，别走，你不要走……”
PS：知道你们着急，其实楼主更急，到了这个阶段，总算是能理解那些弃坑的楼的心情了好想告诉你们剧情大纲，然后大家自行去脑补
这人走了不到盏茶的时间，又回来了，怀中还抱着她们公主殿下，两人从里到外淋了个透彻，可是把庄嬷嬷还有桃儿、杏儿吓得够呛。
“快！快去请太医！”
庄嬷嬷急得直转圈圈，“桃儿杏儿，还不速速去准备热、算了算了，还是我去吧，你们好生照顾公主和驸马爷”。
桃儿杏儿紧随于冯素贞两侧，两手抬起又放下，伸过去又缩回来，欲帮忙又恐添乱，急得就似那热锅上的蚂蚁。
这、这早晨出去还好好的，怎得不过半天就不省人事了呢？！
长眉水珠微凝，欲落未落，愈衬得那眉下墨眸深沉、幽冷，薄唇紧抿，唇色竟比那怀中之人还要苍白。
不时低眉，望向怀中人，面上残余的冰冷水珠，沿着那精致的下颌曲线，啪嗒，直落天香紧闭的眼眸。
脖颈倏地后仰，长眉紧蹙，眸心，尽是恼恨……
将天香小心地安置到床榻，“桃儿杏儿，拿干净衣衫！”。
伸手便欲解开天香的衣襟，可这腰侧的系带却是怎么也解不开。
杏儿瞧着双手皆在发抖的冯素贞，生怕她一个恼怒，就那么硬生生将公主的衣衫给扯下来。
“驸马爷，还是奴婢们来吧”
“……”
冯素贞挣扎着收回手，蹭地起身便欲给桃儿杏儿让位。
“驸马爷小心！”
幸得桃儿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扶住了冯素贞，可触手的冰冷却令她心惊。
“驸马爷您”
冯素贞却只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拂开桃儿的手。
“去照顾公主吧”
桃儿杏儿手脚麻利地开始给天香换衣，而冯素贞则沉默地背转过了身。
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颈间却已是青筋毕现。
身体的颤抖尚可抑制，可内心的颤抖却是愈演愈烈，到后来，整颗心都开始痉挛起来。
天香那一声低喃，似一把刀子，一寸一寸凌迟着她的心。
“冯素贞，我的心、好痛…”
冯素贞从不曾想过，这句话会从这个天真浪漫、潇洒恣意的女子嘴里说出。
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伤，才会令这样一个明媚的女子说出这般悲伤的话。
冯素贞僵在半空的手缓缓落于天香背脊，触手的冰冷与单薄却令她心颤。
何时，天香竟变得如此单薄了……
而感觉到冯素贞动作的天香，拽着其后背衣襟的手又不自觉地用力了几分。
“公主，我”
话刚出口，便鲠在喉。
天香在哭，却非放声哭泣，而是无声抽泣。
从来嘻笑怒骂皆不掩饰之人，竟隐忍至斯。
望着那颤抖的瘦弱肩膀，冯素贞的心都碎了。
伞外大雨如注，伞内方寸之地自成一个世界。
可冷风凄雨，天寒地冻，如此下去岂能行？
再垂眸，怀中人已昏死过去……
冯素贞曾有过两次心痛，一是前世眼睁睁看着天香魂归忘川，却无能为力；二是今生对天香生出了非分之念，却注定无望。
她知心痛是何感觉，更知，为爱心痛是何感觉。
“一剑飘红！你当初是如何答应我的？！”
“驸马，好了”
冯素贞猛地转身上前，因身上湿答答的，便干脆半跪在了床头，替天香细细诊脉。
还好，气息尚平稳，只这大冷天的，又淋了那么些雨，怕是要惹了风寒烧起来。
正要起身去开药方，尚未收回的右手却突地被那冰凉的小手紧紧抓住。
“姓冯的，别走，你不要走……”
PS：知道你们着急
，其实楼主更急，到了这个阶段，总算是能理解那些弃坑的楼的心情了好想告诉你们剧情大纲，然后大家自行去脑补
第五十六章 进退两难
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冯素贞不自觉屏住呼吸，连指尖皆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剑哥哥，剑哥哥……”
已悬至嗓子眼儿的心瞬间归位，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抑制不住心底那汹涌而出的失落与酸涩。
冯素贞自嘲一笑，她真是疯了，方才的某一刹那，她还以为、以为天香对她……
抬手轻轻拨开天香的手，起身之时，竟觉一阵天旋地转，也不知是蹲久了，还是、太过绝望…
行至书案，素手提笔，尚未落下，已晕染大片水渍。
冯素贞不禁一怔，眸间随之迅速蓄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深吸了一口气后，方才再次提笔。
“太、太医来了”
太医诊了脉，与冯素贞所诊结果并无二致。
太医开了药方后，冯素贞还特意要过来看了一眼，确认并无不妥后，便让桃儿下去煎药了。
“公主现下如何？可有发热或发冷”
“没有，驸马爷放心”
听到杏儿此言，冯素贞一直绷紧的神经终是稍稍松懈了一些，可寒意亦随之侵袭了身体的每一处神经。
“驸马爷，您快去换身衣衫吧，可莫要公主还没醒您又病倒了，不然，公主定饶不了奴婢的”
对于杏儿的巧言调侃，冯素贞只轻轻扯了下嘴角。
“那便有劳杏儿姑娘先照看公主了”
冯素贞微一拱手后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天香，而后方才转身离去。
杏儿瞅着人出了屋子，忍不住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她是真不懂这位驸马爷，平日里看其与公主相处，还有今日之事，隐约是对她们公主有情的。
可一旦她们提及，回回皆要回避，脸上神色便似方才那般，复杂难言，似喜又悲。
明明是两情相悦之事，怎得到了她们公主与这位驸马爷身上，就好似变成了一种、煎熬，甚或是折磨呢？！
难道说…真是她们会错意了？
天香自离了李府后，便直径出了城，往城南方向。
只还未至破庙，一剑飘红便出现在了眼前。
“剑哥哥…”
“闻臭，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望着一剑飘红脸上欣喜的神色，天香却觉眼眶一阵一阵往外泛酸。
“剑哥哥，对不起，我、我心里…有了、旁人”
一剑飘红笑容一僵，沉默半响。
“为什么？”
“……”
天香只能撇过头不看他。
“为什么，闻臭！”
天香心口一痛，只咬了唇道，“对不起，剑哥哥”。
只尚未走出几步，便突地被捉住了手腕。
“闻臭，她是谁！”
“剑哥哥，你别”
“告诉我她是谁！”
“……”
“我自己去找他！”
“不，剑哥哥，不要！”
天香惊慌地睁眼，率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冯素贞染着担忧的温柔眉眼。
“公主可是做噩梦了？”
天香却是怔怔凝视了冯素贞半响，“姓冯的，你在”。
冯素贞眉眼一弯，“是，我在，所以，公主莫怕”。冯素贞的神色太过温柔，温柔的天香直觉心口疼，只得垂眸避开她的视线。
见天香欲起身，冯素贞忙拿了里侧的另一床棉被垫在其身后。
“公主感觉可好些了”
“嗯”
“先喝药吧”
“……本公主又没有病，干嘛要喝药！”
方才还乖巧得似只小绵羊，一听要吃药瞬间变成了一只炸毛的小狮子。
冯素贞温温一笑，“待公主又可活蹦乱跳了，这药便可不吃了”。
“本公主又没死，现在”
“不许胡说”
见冯素贞蹙了眉头，天香忙乖乖应了声，“噢”。
看着冯素贞低头轻轻搅动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而后从中舀了一勺出来，低头一下一下将其吹凉…每一个动作皆那么细致，那么好看，那么、温柔，可天香的眼前却禁不住浮现出一剑飘红勉强对其微笑的脸……
“来，公主，张”
冯素贞一抬头，却见天香双眼含泪，一脸悲伤地望着她。
“姓冯的，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冯素贞不自觉屏住呼吸，连指尖皆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剑哥哥，剑哥哥……”
已悬至嗓子眼儿的心瞬间归位，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抑制不住心底那汹涌而出的失落与酸涩。
冯素贞自嘲一笑，她真是疯了，方才的某一刹那，她还以为、以为天香对她……
抬手轻轻拨开天香的手，起身之时，竟觉一阵天旋地转，也不知是蹲久了，还是、太过绝望…
行至书案，素手提笔，尚未落下，已晕染大片水渍。
冯素贞不禁一怔，眸间随之迅速蓄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深吸了一口气后，方才再次提笔。
“太、太医来了”
太医诊了脉，与冯素贞所诊结果并无二致。
太医开了药方后，冯素贞还特意要过来看了一眼，确认并无不妥后，便让桃儿下去煎药了。
“公主现下如何？可有发热或发冷”
“没有，驸马爷放心”
听到杏儿此言，冯素贞一直绷紧的神经终是稍稍松懈了一些，可寒意亦随之侵袭了身体的每一处神经。
“驸马爷，您快去换身衣衫吧，可莫要公主还没醒您又病倒了，不然，公主定饶不了奴婢的”
对于杏儿的巧言调侃，冯素贞只轻轻扯了下嘴角。
“那便有劳杏儿姑娘先照看公主了”
冯素贞微一拱手后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天香，而后方才转身离去。
杏儿瞅着人出了屋子，忍不住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她是真不懂这位驸马爷，平日里看其与公主相处，还有今日之事，隐约是对她们公主有情的。
可一旦她们提及，回回皆要回避，脸上神色便似方才那般，复杂难言，似喜又悲。
明明是两情相悦之事，怎得到了她们公主与这位驸马爷身上，就好似变成了一种、煎熬，甚或是折磨呢？！
难道说…真是她们会错意了？
天香自离了李府后，便直径出了城，往城南方向。
只还未至破庙，一剑飘红便出现在了眼前。
“剑哥哥…”
“闻臭，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望着一剑飘红脸上欣喜的神色，天香却觉眼眶一阵一阵往外泛酸。
“剑哥哥，对不起，我、我心里…有了、旁人”
一剑飘红笑容一僵，沉默半响。
“为什么？”
“……”
天香只能撇过头不看他。
“为什么，闻臭！”
天香心口一痛，只咬了唇道，“对不起，剑哥哥”。
只尚未走出几步，便突地被捉住了手腕。
“闻臭，她是谁！”
“剑哥哥，你别”
“告诉我她是谁！”
“……”
“我自己去找他！”
“不，剑哥哥，不要！”
天香惊慌地睁眼，率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冯素贞染着担忧的温柔眉眼。
“公主可是做噩梦了？”
天香却是怔怔凝视了冯素贞半响，“姓冯的，你在”。
冯素贞眉眼一弯，“是，我在，所以，公主莫怕”。冯素贞的神色太过温柔，温柔的天香直觉心口疼，只得垂眸避开她的视线。
见天香欲起身，冯素贞忙拿了里侧的另一床棉被垫在其身后。
“公主感觉可好些了”
“嗯”
“先喝药吧”
“……本公主又没有病，干嘛要喝药！”
方才还乖巧得似只小绵羊，一听要吃药瞬间变成了一只炸毛的小狮子。
冯素贞温温一笑，“待公主又可活蹦乱跳了，这药便可不吃了”。
“本公主又没死，现在”
“不许胡说”
见冯素贞蹙了眉头，天香忙乖乖应了声，“噢”。
看着冯素贞低头轻轻搅动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而后从中舀了一勺出来，低头一下一下将其吹凉…每一个动作皆那么细致，那么好看，那么、温柔，可天香的眼前却禁不住浮现出一剑飘红勉强对其微笑的脸……
“来，公主，张”
冯素贞一抬头，却见天香双眼含泪，一脸悲伤地望着她。
“姓冯的，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第五十七章 勉强不得
冯素贞微微一腭，只觉胸口似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闷闷的疼。
可面上却未流露出分毫，只扬唇轻轻一笑道
“那我倒希望，这世上，像公主一般的坏人，能够多一些”
“……”，片刻怔愣之后，天香的面色却是愈发难看了起来，“姓冯的，你又口是心非”。
又……这个字眼儿好似尖刺一般扎进冯素贞的心里，口是心非，亦含欺骗之意，莫不是在天香心中，自己便是这般常常欺骗于她吗？
“不愧是公主，确是与贼有关，却非做贼去了…”
“公主，你醉酒之后，飘红兄曾来过…”
“事先，我亦不知会有此物作为奖赏…”
“……”
冯素贞面色一白，原来，天香并未说错……
可不论如何，她方才所言，却是真的。
“公主若不信，我可在此对天起誓，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不得”
“不许说！”，天香突地厉声打断道。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后，随即白了冯素贞一眼，“好的不学，那些臭男人动不动就起誓的臭毛病倒是学得挺快！”。
……莫不是只得男子方可起誓吗？冯素贞的神色倏地变得晦涩难明，这世上有些事，确是只得男子方可。
天香见其神色有样，猜想这人定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而在这儿瞎自责或难过呢。
这女人，就是心思太重！
“不是要喂本公主喝药吗？！这药都快凉了！”
“……”
看着天香有些不耐又有些嫌弃的神色，冯素贞亦忍不住笑了起来。
罢了，其他皆不重要，只要天香开心便好。
“那公主殿下，微臣这便伺候您喝药”
“……”
屋中静谧无声，渐渐地，空气中皆开始流淌着丝丝难言的暧昧。
素日里张牙舞爪的天香，此刻乖巧的就似一只小白兔，睁着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冯素贞，直看得她心头直跳，只得垂了眸方能稳住心神。
舀汁，吹凉，伸手递至其唇边，而后微笑…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耐心而又细致。天香望着冯素贞精致的容颜，看着那双墨色眸子里的温柔浅浅流溢，只觉一颗心皆要融化其中。
就似一个吸力巨大的漩涡，只消一眼，便将她迅速往里拉去，而她亦不欲做任何反抗，只愿沉沦其中。
可那里面却没有她的彼岸，只有万丈深渊，一旦踏足，便是万劫不复……
冯素贞对她的温柔，并非因为对她有情，而只是心有愧疚而已。
当意识到此时，天香便再也无法坦然承受冯素贞这份温柔，这份好……
“麻烦死了！我自己来吧！”
天香突地伸手夺过药碗，仰头咕咚咕咚两下便给喝光了。
冯素贞愣愣地眨了两下眼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愧是公主，果真利落豪迈”
天香面上一热，却仍不忘逞强道，“谁像你一样，做什么都磨磨蹭蹭，瞻前顾后的”。
可嘴里迅速弥漫的苦涩还是让她忍不住皱了眉。
“是，公主教训的是”
冯素贞轻轻一笑，伸手拿过天香手中的药碗，复又将什么轻轻搁在了其手心。
天香疑惑低头，双眸顿时便亮了起来，“甘蔗糖！”，说话的同时已迫不及待拿了两颗扔进嘴里。
初冬之时，天香与一剑飘红尚在南方徘徊。
独自留在京中的冯素贞，想着日后天气渐寒，天香吃甘蔗多有不便，便从药膳医书里寻了些灵感，将甘蔗取汁制成了甘蔗糖，还在里边加入了好几味药，一可调和其寒性，利于天香的脾胃；二可降低其甜度，利于天香的牙齿。
可即便更健康了，冯素贞还是不让天香多食，故而，自打天香回京后，便只吃过那么一小袋。
天香嘴里含着口味虽清淡了许多但却多了丝丝缕缕旁的味道的甘蔗糖，看着冯素贞将药碗收拾了起身搁到了一旁的桌上，而后又倒了一杯茶回来递给她。
“姓冯的”
“嗯？”
冯素贞微微抬头，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天香不自觉地握紧手里的半杯茶水，默然片刻后，“我方才、遇见剑哥哥了”。
天香深知，冯素贞生性极能隐忍，且素来不会去探听他人私隐，尤其是她的，更是如此。
故而，今日之事，她若不言，这人定是半个字都不会问的，纵使冯素贞心中有再多疑问。
而她则恰恰相反，心里藏不住事，亦对旁人之事好奇，而与冯素贞相关的，更是如此。
有些事，她想告诉冯素贞，即便什么也改变不了，可她就是、想让冯素贞知道。
冯素贞眸心一闪，面上却只柔和了神色轻道，“我知道”。
“……”
是啊，眼前人是个多聪明的女人啊，很多话她都不必说，这人便能想到、猜到。
冯素贞的态度，却是让天香突然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了，只好垂首将余下的半杯水给喝了。
“可还要再添一杯”
“不用了”
“姓冯的，你知道，我原来最大的梦想便是闯荡江湖，行侠仗义”
“嗯，我知道”
“后来，我就遇见了剑哥哥，在外人眼里，他武功高强，又冷酷无情，称他为冷面杀手……可我一直觉得，他并不是个无情之人”
“公主慧眼，总能看到旁人看不到或是看不清之处”
“就知道拍本公主马屁，不许插嘴！”
“是，微臣遵旨”
“……”
“后来的后来…剑哥哥为了我，不再杀人了，也愿意，每日陪着我四处胡闹，甚至为了我，还差点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望着天香眼中渐渐蓄起的水雾，冯素贞的一颗心也随之揪在了一处。
“公”
“我以为，从此我便会与剑哥哥一起闯荡江湖，快意恩仇…可慢慢地我却发现，我对剑哥哥……”
天香声音一哽，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冯素贞却听明白了……
也明白了，雪夜屋顶赏月之时，天香为何问了那句话……
也明白了，今日雨中的天香为何会那么、那么悲伤……
更明白了，不久前天香在昏迷之中呓语的那声“对不起”，究竟蕴含了多少自责、愧疚与心伤……
一剑飘红为了天香，“改邪归正”，“不惜性命”，“天涯相随”，可天香却给不了他“两手相牵”，“同生共死”，“白头偕老”，纯善如天香，心中当有多煎熬。
冯素贞突地便有些后悔，若是当初没有让一剑飘红扯了谎，天香或许便不会如此、可世上又哪里来的后悔药呢。
看着垂首忍泪、一副做错事的孩子模样的天香，冯素贞忍不住伸出手，片刻犹豫后，还是轻轻落到了那单薄的肩头。
天香却犹如受惊小鹿般猛地一颤，冯素贞顿时心如刀绞，只得将嗓音放轻放柔了道
“公主，感情一事，本就是你情我愿，是半点也勉强不得的，所”
天香那原本蓄在眼眶中的泪却似突然决堤了般，瞬间滚滚而下……
冯素贞微微一腭，只觉胸口似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闷闷的疼。
可面上却未流露出分毫，只扬唇轻轻一笑道
“那我倒希望，这世上，像公主一般的坏人，能够多一些”
“……”，片刻怔愣之后，天香的面色却是愈发难看了起来，“姓冯的，你又口是心非”。
又……这个字眼儿好似尖刺一般扎进冯素贞的心里，口是心非，亦含欺骗之意，莫不是在天香心中，自己便是这般常常欺骗于她吗？
“不愧是公主，确是与贼有关，却非做贼去了…”
“公主，你醉酒之后，飘红兄曾来过…”
“事先，我亦不知会有此物作为奖赏…”
“……”
冯素贞面色一白，原来，天香并未说错……
可不论如何，她方才所言，却是真的。
“公主若不信，我可在此对天起誓，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不得”
“不许说！”，天香突地厉声打断道。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后，随即白了冯素贞一眼，“好的不学，那些臭男人动不动就起誓的臭毛病倒是学得挺快！”。
……莫不是只得男子方可起誓吗？冯素贞的神色倏地变得晦涩难明，这世上有些事，确是只得男子方可。
天香见其神色有样，猜想这人定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而在这儿瞎自责或难过呢。
这女人，就是心思太重！
“不是要喂本公主喝药吗？！这药都快凉了！”
“……”
看着天香有些不耐又有些嫌弃的神色，冯素贞亦忍不住笑了起来。
罢了，其他皆不重要，只要天香开心便好。
“那公主殿下，微臣这便伺候您喝药”
“……”
屋中静谧无声，渐渐地，空气中皆开始流淌着丝丝难言的暧昧。
素日里张牙舞爪的天香，此刻乖巧的就似一只小白兔，睁着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冯素贞，直看得她心头直跳，只得垂了眸方能稳住心神。
舀汁，吹凉，伸手递至其唇边，而后微笑…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耐心而又细致。天香望着冯素贞精致的容颜，看着那双墨色眸子里的温柔浅浅流溢，只觉一颗心皆要融化其中。
就似一个吸力巨大的漩涡，只消一眼，便将她迅速往里拉去，而她亦不欲做任何反抗，只愿沉沦其中。
可那里面却没有她的彼岸，只有万丈深渊，一旦踏足，便是万劫不复……
冯素贞对她的温柔，并非因为对她有情，而只是心有愧疚而已。
当意识到此时，天香便再也无法坦然承受冯素贞这份温柔，这份好……
“麻烦死了！我自己来吧！”
天香突地伸手夺过药碗，仰头咕咚咕咚两下便给喝光了。
冯素贞愣愣地眨了两下眼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愧是公主，果真利落豪迈”
天香面上一热，却仍不忘逞强道，“谁像你一样，做什么都磨磨蹭蹭，瞻前顾后的”。
可嘴里迅速弥漫的苦涩还是让她忍不住皱了眉。
“是，公主教训的是”
冯素贞轻轻一笑，伸手拿过天香手中的药碗，复又将什么轻轻搁在了其手心。
天香疑惑低头，双眸顿时便亮了起来，“甘蔗糖！”，说话的同时已迫不及待拿了两颗扔进嘴里。
初冬之时，天香与一剑飘红尚在南方徘徊。
独自留在京中的冯素贞，想着日后天气渐寒，天香吃甘蔗多有不便，便从药膳医书里寻了些灵感，将甘蔗取汁制成了甘蔗糖，还在里边加入了好几味药，一可调和其寒性，利于天香的脾胃；二可降低其甜度，利于天香的牙齿。
可即便更健康了，冯素贞还是不让天香多食，故而，自打天香回京后，便只吃过那么一小袋。
天香嘴里含着口味虽清淡了许多但却多了丝丝缕缕旁的味道的甘蔗糖，看着冯素贞将药碗收拾了起身搁到了一旁的桌上，而后又倒了一杯茶回来递给她。
“姓冯的”
“嗯？”
冯素贞微微抬头，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天香不自觉地握紧手里的半杯茶水，默然片刻后，“我方才、遇见剑哥哥了”。
天香深知，冯素贞生性极能隐忍，且素来不会去探听他人私隐，尤其是她的，更是如此。
故而，今日之事，她若不言，这人定是半个字都不会问的，纵使冯素贞心中有再多疑问。
而她则恰恰相反，心里藏不住事，亦对旁人之事好奇，而与冯素贞相关的，更是如此。
有些事，她想告诉冯素贞，即便什么也改变不了，可她就是、想让冯素贞知道。
冯素贞眸心一闪，面上却只柔和了神色轻道，“我知道”。
“……”
是啊，眼前人是个多聪明的女人啊，很多话她都不必说，这人便能想到、猜到。
冯素贞的态度，却是让天香突然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了，只好垂首将余下的半杯水给喝了。
“可还要再添一杯”
“不用了”
“姓冯的，你知道，我原来最大的梦想便是闯荡江湖，行侠仗义”
“嗯，我知道”
“后来，我就遇见了剑哥哥，在外人眼里，他武功高强，又冷酷无情，称他为冷面杀手……可我一直觉得，他并不是个无情之人”
“公主慧眼，总能看到旁人看不到或是看不清之处”
“就知道拍本公主马屁，不许插嘴！”
“是，微臣遵旨”
“……”
“后来的后来…剑哥哥为了我，不再杀人了，也愿意，每日陪着我四处胡闹，甚至为了我，还差点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望着天香眼中渐渐蓄起的水雾，冯素贞的一颗心也随之揪在了一处。
“公”
“我以为，从此我便会与剑哥哥一起闯荡江湖，快意恩仇…可慢慢地我却发现，我对剑哥哥……”
天香声音一哽，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冯素贞却听明白了……
也明白了，雪夜屋顶赏月之时，天香为何问了那句话……
也明白了，今日雨中的天香为何会那么、那么悲伤……
更明白了，不久前天香在昏迷之中呓语的那声“对不起”，究竟蕴含了多少自责、愧疚与心伤……
一剑飘红为了天香，“改邪归正”，“不惜性命”，“天涯相随”，可天香却给不了他“两手相牵”，“同生共死”，“白头偕老”，纯善如天香，心中当有多煎熬。
冯素贞突地便有些后悔，若是当初没有让一剑飘红扯了谎，天香或许便不会如此、可世上又哪里来的后悔药呢。
看着垂首忍泪、一副做错事的孩子模样的天香，冯素贞忍不住伸出手，片刻犹豫后，还是轻轻落到了那单薄的肩头。
天香却犹如受惊小鹿般猛地一颤，冯素贞顿时心如刀绞，只得将嗓音放轻放柔了道
“公主，感情一事，本就是你情我愿，是半点也勉强不得的，所”
天香那原本蓄在眼眶中的泪却似突然决堤了般，瞬间滚滚而下……
第五十八章 一波又起
冯素贞整个人都呆了，她、究竟说错了什么，惹得天香如此。
“对不起，公主，我、我并非有意”
冯素贞下意识便欲拿了帕子替天香擦泪，可一阵摸索后才猛然意识到，冯绍民怎可能随手带着手帕。
几乎是手忙脚乱的冯素贞只得用指腹小心地抹去天香的泪，可却是如何抹也抹不尽，渐渐地，冯素贞眼里也起了一层水雾。
“一切皆是我的错，公主，你别”
泪眼婆娑的天香望着眉心紧蹙、满眼自责的冯素贞，一颗原本悲伤不已的心亦跟着疼了起来。
“这人又有何错呢，她只是…喜欢的人、不是自己而已。她与李兆庭，本就是你情我愿…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拼命抑制住心中汹涌，看着眼前人洁白的袖口，竟是直接扯了往自己脸上抹。
冯素贞微微张了嘴，还似不敢相信般眨了好几下眼。
天香看她呆呆傻傻的模样，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而冯素贞见天香笑了，亦跟着弯了唇角。
可天香又突然板了脸，冯素贞一颗心又跟着悬了起来。
“连安慰个人都不会，还是状元！”
“公主教训的是，皆是微臣的不是”，冯素贞唇角含笑道，“不过公主可不能再哭了，若不然，微臣一会儿便要没得衣衫穿了”。
“你什么意思？”
冯素贞抬了抬自己的袖口，天香立时会意，面色一赧。
“哼！身为本公主的驸马，这是你应尽之责”
“是是是”
“姓冯的”
“嗯？”
“可还有药”
“……”，冯素贞眉尾一扬，“公主莫不是还要再来一碗”。
“废什么话，你就说有还是没有”
冯素贞凝眉想了一下，“有是有，不过，应只余药渣了”。
“你！姓冯的，本公主看你是又想念甘蔗的滋味了！”，天香眯起眼瞪着冯素贞，满满的威胁意味，“哼！没了就再熬！桃儿杏儿，给本公主再来一碗药！”。
推门而入的两人闻听此言瞬时便傻眼了，这以往喝一回药千劝万哄皆难，可如今竟是主动要药喝，还真是，除了皇上外，公主就听驸马的话。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看着两人匆匆领命而去，冯素贞顿时便有些哭笑不得。
“公主，这药虽能治病，却是不能多喝，你”
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冯素贞突地便停住了话头，墨眸深处柔光浅溢。
“公主，我并无不适”
天香白眼一翻，“本公主也没病啊！不就喝碗药，至于把你吓成这熊样吗？！”。
“……”
“公主怎得下床了”
“这青天白日的，本公主躺着不得劲！”
可桃儿杏儿不在，天香穿衣皆成了问题。
鼓捣了一会儿还是捋不清的天香，脾气一上来便直接用力扯。
“还是我来吧”
冯素贞伸手，自然地接过了天香手里拽着的外衣系带。
天香只觉一阵书卷香气突然沁入鼻间，一抬眼，便是冯素贞近在咫尺的脸。
噗通，噗通…
“你、本公主自己可以”
冯素贞盈盈一笑，“还是我来吧，公主方才不是说了吗，照顾公主，是驸马应尽之责”。
简直是…妖孽！没事笑这么好看做什么！天香暗自腹诽。
冯素贞虽是知府千金，一直有梅竹这个贴身丫鬟伺候着，但基本的着装打扮还是会的。
且天香平素又不喜着那些繁琐的宫装，故而，冯素贞还是能够应付的，只是需稍稍花些时间。
可这对天香来说，却是致命的。
一颗心跳得乱七八糟，生怕被冯素贞听了去，只得屏住了呼吸，可冯素贞这一磨蹭，险些将她憋得厥过气去。
“你、还是本公主自己来吧”
天香一把推开冯素贞，背转过身，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冯素贞的手僵在半空，面上神色看着有些茫然。
“公”
“你说你，穿个衣衫都这么磨蹭！”，天香回身白了她一眼。
“公主，你的脸为何那么红”
“还、还不是被你给气得”，天香一眼瞪过去，却惊奇地发现这人的脸也…“姓冯的，你怎么也脸红了？”。
冯素贞心里咯噔一下，方才几乎是下意识上前，当发现站的与天香如此之近时，一颗心亦是七上八下，只得垂眸眼观鼻鼻观心，放轻且放慢呼吸，以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结果却是适得其反，听着自己过分激烈的心跳，许是太过、心虚或是紧张，渐渐地，竟是忘了呼吸，这才…憋红了脸。
“本公主问你话呢，发什么愣啊”
冯素贞刚要开口，却见杏儿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公主，张大人来了”
冯素贞整个人都呆了，她、究竟说错了什么，惹得天香如此。
“对不起，公主，我、我并非有意”
冯素贞下意识便欲拿了帕子替天香擦泪，可一阵摸索后才猛然意识到，冯绍民怎可能随手带着手帕。
几乎是手忙脚乱的冯素贞只得用指腹小心地抹去天香的泪，可却是如何抹也抹不尽，渐渐地，冯素贞眼里也起了一层水雾。
“一切皆是我的错，公主，你别”
泪眼婆娑的天香望着眉心紧蹙、满眼自责的冯素贞，一颗原本悲伤不已的心亦跟着疼了起来。
“这人又有何错呢，她只是…喜欢的人、不是自己而已。她与李兆庭，本就是你情我愿…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拼命抑制住心中汹涌，看着眼前人洁白的袖口，竟是直接扯了往自己脸上抹。
冯素贞微微张了嘴，还似不敢相信般眨了好几下眼。
天香看她呆呆傻傻的模样，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而冯素贞见天香笑了，亦跟着弯了唇角。
可天香又突然板了脸，冯素贞一颗心又跟着悬了起来。
“连安慰个人都不会，还是状元！”
“公主教训的是，皆是微臣的不是”，冯素贞唇角含笑道，“不过公主可不能再哭了，若不然，微臣一会儿便要没得衣衫穿了”。
“你什么意思？”
冯素贞抬了抬自己的袖口，天香立时会意，面色一赧。
“哼！身为本公主的驸马，这是你应尽之责”
“是是是”
“姓冯的”
“嗯？”
“可还有药”
“……”，冯素贞眉尾一扬，“公主莫不是还要再来一碗”。
“废什么话，你就说有还是没有”
冯素贞凝眉想了一下，“有是有，不过，应只余药渣了”。
“你！姓冯的，本公主看你是又想念甘蔗的滋味了！”，天香眯起眼瞪着冯素贞，满满的威胁意味，“哼！没了就再熬！桃儿杏儿，给本公主再来一碗药！”。
推门而入的两人闻听此言瞬时便傻眼了，这以往喝一回药千劝万哄皆难，可如今竟是主动要药喝，还真是，除了皇上外，公主就听驸马的话。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看着两人匆匆领命而去，冯素贞顿时便有些哭笑不得。
“公主，这药虽能治病，却是不能多喝，你”
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冯素贞突地便停住了话头，墨眸深处柔光浅溢。
“公主，我并无不适”
天香白眼一翻，“本公主也没病啊！不就喝碗药，至于把你吓成这熊样吗？！”。
“……”
“公主怎得下床了”
“这青天白日的，本公主躺着不得劲！”
可桃儿杏儿不在，天香穿衣皆成了问题。
鼓捣了一会儿还是捋不清的天香，脾气一上来便直接用力扯。
“还是我来吧”
冯素贞伸手，自然地接过了天香手里拽着的外衣系带。
天香只觉一阵书卷香气突然沁入鼻间，一抬眼，便是冯素贞近在咫尺的脸。
噗通，噗通…
“你、本公主自己可以”
冯素贞盈盈一笑，“还是我来吧，公主方才不是说了吗，照顾公主，是驸马应尽之责”。
简直是…妖孽！没事笑这么好看做什么！天香暗自腹诽。
冯素贞虽是知府千金，一直有梅竹这个贴身丫鬟伺候着，但基本的着装打扮还是会的。
且天香平素又不喜着那些繁琐的宫装，故而，冯素贞还是能够应付的，只是需稍稍花些时间。
可这对天香来说，却是致命的。
一颗心跳得乱七八糟，生怕被冯素贞听了去，只得屏住了呼吸，可冯素贞这一磨蹭，险些将她憋得厥过气去。
“你、还是本公主自己来吧”
天香一把推开冯素贞，背转过身，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冯素贞的手僵在半空，面上神色看着有些茫然。
“公”
“你说你，穿个衣衫都这么磨蹭！”，天香回身白了她一眼。
“公主，你的脸为何那么红”
“还、还不是被你给气得”，天香一眼瞪过去，却惊奇地发现这人的脸也…“姓冯的，你怎么也脸红了？”。
冯素贞心里咯噔一下，方才几乎是下意识上前，当发现站的与天香如此之近时，一颗心亦是七上八下，只得垂眸眼观鼻鼻观心，放轻且放慢呼吸，以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结果却是适得其反，听着自己过分激烈的心跳，许是太过、心虚或是紧张，渐渐地，竟是忘了呼吸，这才…憋红了脸。
“本公主问你话呢，发什么愣啊”
冯素贞刚要开口，却见杏儿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公主，张大人来了”
第五十九章 恍惚迷离
冯素贞面色微微一白，眸光也随之黯淡了下去。
“张大哥？他怎么来了？”
天香嘀咕了一声，下意识便看向了身旁的冯素贞，却见其唇角含着浅浅笑意的看着自己。
“张大人许是得知公主身体抱恙，特来探望”
“张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庄嬷嬷不是让人进宫请太医了吗？许是恰好被张大人撞见了吧”
天香瞅着冯素贞那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你知道的倒是挺多”。
“……”
冯素贞微微一怔，不知天香突然何来的不悦。
气氛突地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沉默开始蔓延。
杏儿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另一个，“公主，那你见还是不见”。
“不见！”，天香头也不抬地甩了两个字给杏儿。
“公主，张大人亦是担心你才会”
“姓冯的，你要想见他自己去见！”，天香返身走到桌旁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反正本公主不见！”。
“额…那奴婢先下去了”
见情形似乎不太对，杏儿赶忙脚底抹油先溜了。
房中顿时便安静了下来，冯素贞侧头望着正闷头喝茶的天香，迟疑了片刻，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公主”
“本公主累了，不想听”
“……”
“那…公主早些歇息，我便先回府了”
天香只轻轻嗯了一声，从始至终都未抬头看冯素贞一眼。
冯素贞心底一声轻叹，片刻之后，悄然转身。
可就在即将要踏出房门之时，“等等”。
冯素贞闻声回头，就听天香道，“先把药喝了再走，不然岂不浪费”。
“……”
冯素贞走了，天香心里亦变得空落落的，茫然，失落，难过，心痛，还有，绝望……
冯素贞方才所言何意，天香心里一清二楚。
冯素贞在将她往外推，先前是推给剑哥哥，如今换成了张大哥……
“你日后、有何打算”
“待公主觅得良人，姻缘已定， 一切自有定数”
“……”
冯素贞一直如此热心于为她拉红线，定是因为，她已然等不及要离开了，而她既然想离开，便说明，在这京中，已没有任何事或是人值得她留恋，能让她留下……
已为人夫的乌鸦嘴留不住她，自己就更不可能留下她，她们…终究是要分开，或许，以后连见她一面皆成了奢望……
怪不得元宵灯会那夜，姓冯的迟迟不愿许愿，原是有些心愿未许下前便知不可能实现，若再白纸黑字写下，不过是让自己再绝望一次……
彼时，许下心愿之时，天香只觉心中难受的厉害，却不明究竟是为何。
如今总算是明白了，原是因为，太过绝望……
又是一夜辗转，无声泪垂，翌日醒来，可是把桃儿杏儿吓坏了。
天香望着铜镜中快肿成核桃的双眼，半响才回过神，这竟是她吗？
记忆中，除去母妃薨逝，便只在大婚之夜哭过，而后便是…今日。
竟都是为了同一个女人…冯素贞，你究竟对本公主下了什么迷（^哈哈^）药，抛弃了剑哥哥，拒绝了张大哥……
不知不觉，眼前又是雾蒙蒙一片，不过这一次天香忍住了。
昨个儿在冯素贞面前已经够丢脸了，怎得还能动不动又哭鼻子，不就是喜欢上冯素贞这个女人了吗，有何大不了的！
而更重要的是，冯素贞那个女人太聪明了，天香害怕被她察觉，以她那心软又心思极重的性子，定又要将一切归咎于自己，而后便勉强、委屈自己留下……
所以，她定要让自己变回原来那个东方天香……
“桃儿，传膳，本公主饿了！”
又是一顿大快朵颐，可杏儿却觉着，她们公主并非真的那么饿。
不过或许是她多想了也不一定，不管如何，她们原来的公主又回来了，她与桃儿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用罢早膳，进宫了一趟，回府后，闲来无事，便又与桃儿杏儿她们玩起了蒙眼捉人的游戏。
玩至中途，守门的小厮突然匆匆来报，“启禀公主，八府巡按张大人请见”。
天香抬手扯下脸上的手帕，原地怔愣了半响后，“将人请到后花园，本公主稍后便去”。
今日冯素贞需至兵部当值，可却早早的将事情都处理完了，而后，竟然提早溜差了，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跑到街市上买了一堆好吃的好玩的后，便直奔公主府而去了。
也不知天香的心情可好些了，情之一事，向来最是伤人，要走出来，怕是还需要些时日。
只望自己不要再惹得天香生气了便好……
默然一声轻叹，近来是愈发摸不准天香的情绪了，尽管一直小心又小心，却还是一不留神就惹得她生气。
胡思乱想间转眼便至公主府，冯素贞翻身下马后，拎了东西便踏入了府中。
一路穿廊过院，不一会儿便到了天香所居院落。
真是怪了，今日怎得这样安静，莫不是天香又出府了？
心有狐疑的冯素贞方跨过院门，便瞧见左侧不远处廊下的桃儿杏儿，微微颔首示意后一转头，便见右侧院中相对而立的张绍民和天香。
背向冯素贞而立的张绍民正抬了右手，温柔的抚上了天香的头顶。
而天香垂首而立，并未有任何抗拒之意……
冯素贞面色微微一白，眸光也随之黯淡了下去。
“张大哥？他怎么来了？”
天香嘀咕了一声，下意识便看向了身旁的冯素贞，却见其唇角含着浅浅笑意的看着自己。
“张大人许是得知公主身体抱恙，特来探望”
“张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庄嬷嬷不是让人进宫请太医了吗？许是恰好被张大人撞见了吧”
天香瞅着冯素贞那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你知道的倒是挺多”。
“……”
冯素贞微微一怔，不知天香突然何来的不悦。
气氛突地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沉默开始蔓延。
杏儿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另一个，“公主，那你见还是不见”。
“不见！”，天香头也不抬地甩了两个字给杏儿。
“公主，张大人亦是担心你才会”
“姓冯的，你要想见他自己去见！”，天香返身走到桌旁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反正本公主不见！”。
“额…那奴婢先下去了”
见情形似乎不太对，杏儿赶忙脚底抹油先溜了。
房中顿时便安静了下来，冯素贞侧头望着正闷头喝茶的天香，迟疑了片刻，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公主”
“本公主累了，不想听”
“……”
“那…公主早些歇息，我便先回府了”
天香只轻轻嗯了一声，从始至终都未抬头看冯素贞一眼。
冯素贞心底一声轻叹，片刻之后，悄然转身。
可就在即将要踏出房门之时，“等等”。
冯素贞闻声回头，就听天香道，“先把药喝了再走，不然岂不浪费”。
“……”
冯素贞走了，天香心里亦变得空落落的，茫然，失落，难过，心痛，还有，绝望……
冯素贞方才所言何意，天香心里一清二楚。
冯素贞在将她往外推，先前是推给剑哥哥，如今换成了张大哥……
“你日后、有何打算”
“待公主觅得良人，姻缘已定， 一切自有定数”
“……”
冯素贞一直如此热心于为她拉红线，定是因为，她已然等不及要离开了，而她既然想离开，便说明，在这京中，已没有任何事或是人值得她留恋，能让她留下……
已为人夫的乌鸦嘴留不住她，自己就更不可能留下她，她们…终究是要分开，或许，以后连见她一面皆成了奢望……
怪不得元宵灯会那夜，姓冯的迟迟不愿许愿，原是有些心愿未许下前便知不可能实现，若再白纸黑字写下，不过是让自己再绝望一次……
彼时，许下心愿之时，天香只觉心中难受的厉害，却不明究竟是为何。
如今总算是明白了，原是因为，太过绝望……
又是一夜辗转，无声泪垂，翌日醒来，可是把桃儿杏儿吓坏了。
天香望着铜镜中快肿成核桃的双眼，半响才回过神，这竟是她吗？
记忆中，除去母妃薨逝，便只在大婚之夜哭过，而后便是…今日。
竟都是为了同一个女人…冯素贞，你究竟对本公主下了什么迷（^哈哈^）药，抛弃了剑哥哥，拒绝了张大哥……
不知不觉，眼前又是雾蒙蒙一片，不过这一次天香忍住了。
昨个儿在冯素贞面前已经够丢脸了，怎得还能动不动又哭鼻子，不就是喜欢上冯素贞这个女人了吗，有何大不了的！
而更重要的是，冯素贞那个女人太聪明了，天香害怕被她察觉，以她那心软又心思极重的性子，定又要将一切归咎于自己，而后便勉强、委屈自己留下……
所以，她定要让自己变回原来那个东方天香……
“桃儿，传膳，本公主饿了！”
又是一顿大快朵颐，可杏儿却觉着，她们公主并非真的那么饿。
不过或许是她多想了也不一定，不管如何，她们原来的公主又回来了，她与桃儿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用罢早膳，进宫了一趟，回府后，闲来无事，便又与桃儿杏儿她们玩起了蒙眼捉人的游戏。
玩至中途，守门的小厮突然匆匆来报，“启禀公主，八府巡按张大人请见”。
天香抬手扯下脸上的手帕，原地怔愣了半响后，“将人请到后花园，本公主稍后便去”。
今日冯素贞需至兵部当值，可却早早的将事情都处理完了，而后，竟然提早溜差了，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跑到街市上买了一堆好吃的好玩的后，便直奔公主府而去了。
也不知天香的心情可好些了，情之一事，向来最是伤人，要走出来，怕是还需要些时日。
只望自己不要再惹得天香生气了便好……
默然一声轻叹，近来是愈发摸不准天香的情绪了，尽管一直小心又小心，却还是一不留神就惹得她生气。
胡思乱想间转眼便至公主府，冯素贞翻身下马后，拎了东西便踏入了府中。
一路穿廊过院，不一会儿便到了天香所居院落。
真是怪了，今日怎得这样安静，莫不是天香又出府了？
心有狐疑的冯素贞方跨过院门，便瞧见左侧不远处廊下的桃儿杏儿，微微颔首示意后一转头，便见右侧院中相对而立的张绍民和天香。
背向冯素贞而立的张绍民正抬了右手，温柔的抚上了天香的头顶。
而天香垂首而立，并未有任何抗拒之意……
第六十章 如此便好
如此…也好。
冯素贞轻轻扯了下唇角，黯然转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后院。
看着冯素贞落寞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眼院中仍毫无所觉的自家公主，匆匆赶过来的桃儿杏儿禁不住跺了跺脚。
又是一路穿廊走院，脚步却明显无来时那般匆匆，反而沉重了许多。
行至半道，正好撞见庄嬷嬷。
“见过驸马爷”
冯素贞扯了一抹礼节性的笑出来，“嬷嬷免礼”。
庄嬷嬷扫了一眼冯素贞手里拎着的东西，“驸马爷这是”。
冯素贞低头一看，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竟是忘了将东西搁下了。
“也无甚重要之事，来看看公主，不过，公主昨夜似睡得不甚安稳，现下正补眠，便勿去打扰吧”
“驸马爷所言甚是，奴婢自当遵从”
随后，冯素贞便将带来的东西皆交给了庄嬷嬷，而后便离开了公主府。
“天、公主，好生照顾自己，我便先回府了”，张绍民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与不舍，微笑着道。
天香亦回之以微笑，“谢谢你，张大哥”。
张绍民望着眼前人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一颗心皆在隐隐作痛。
“你我兄妹，无需如此”
“那就依张大哥”
天香脸上的笑太过明媚，让张绍民无法直视，只能微微撇开了眼，微一拱手后便转身告辞了。
在即将踏出院门之时，身后再次传来天香的声音。
“张大哥”
顿足，回首。
“天香祝张大哥早日找到与你真正有缘之人，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心，瞬间碎了一地，张绍民惨淡一笑，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其实，当不久前在后花园中，张绍民看着天香从不远处走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知，这一生，他已无机会走进天香的心里……
“张大哥，一直以来，谢谢你”
自多年以前那惊鸿一瞥后，那一袭水绿色身影便住进了他的心里。
原本想，待过得几年，自己加官进爵功成名就后，便向皇上请旨赐婚，却不想，半路杀出个冯绍民。
可即便“事成定局”，他的内心深处却从未想过要真的放弃天香。
冯绍民是状元，他亦是状元，冯绍民文治武功皆出色，他亦不遑多让。
虽不如冯绍民生得清俊如玉，但也可说是相貌堂堂，再者言，男子的相貌如何，本就不是何重要之事。
而最重要的是，天香根本不喜那冯绍民，也不愿嫁给她，而天香对自己，虽不如一剑飘红，可至少是不讨厌的，而这便是他胜过冯绍民之处。
至于一剑飘红，他从未将其当成过威胁，即便天香再心悦于他。
只因二人有着天壤之别，云泥之差，不论出于朝廷颜面，还是公主幸福，皇上皆不可能将天香指给他。
故而，这最终的胜者，只会是他。
却不成想，日月更替，物是人非……
望着张绍民离去的背影，天香突地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明知无望，又怎能让他再有任何期待，如此，至少不会误了张大哥的一世幸福……
“哎呀我的好公主”
见张绍民离去，桃儿杏儿忙快步上前。
天香的心情甚是低落，只淡淡瞥了两人一眼。
“哎呀我的公主姑奶奶，方才驸马爷来了”
冯素贞？！天香倏地回神，随即四处张望了起来，却是连个鬼影子皆不见。
“公主不用看了，人早走了”
“走了…”，竟是不打一声招呼便又离开了…“走了便走了，告诉本公主作何”。
“……”
这明显就是口是心非嘛，杏儿这个着急啊！
“不是奴婢说，这也不能怪驸马爷啊，方才、公主与张大人，驸马爷可是全都瞧见了！”
天香看着杏儿反应了片刻后，抬脚便往外走，可走了不过几步却又突地停住。
半响之后，竟直接转身回房了。
桃儿杏儿都惊呆了，“公、主，你不去见驸马爷了啊”。
“她都不来见本公主，本公主为何要去见她！”
来了竟一句话也不说，也不问清楚情况，便自以为是…
或许，正趁了她的意……
想及此，天香顿觉一阵悲从中来。
既如此，那自己为何要去向她解释…
如此…也好。
冯素贞轻轻扯了下唇角，黯然转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后院。
看着冯素贞落寞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眼院中仍毫无所觉的自家公主，匆匆赶过来的桃儿杏儿禁不住跺了跺脚。
又是一路穿廊走院，脚步却明显无来时那般匆匆，反而沉重了许多。
行至半道，正好撞见庄嬷嬷。
“见过驸马爷”
冯素贞扯了一抹礼节性的笑出来，“嬷嬷免礼”。
庄嬷嬷扫了一眼冯素贞手里拎着的东西，“驸马爷这是”。
冯素贞低头一看，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竟是忘了将东西搁下了。
“也无甚重要之事，来看看公主，不过，公主昨夜似睡得不甚安稳，现下正补眠，便勿去打扰吧”
“驸马爷所言甚是，奴婢自当遵从”
随后，冯素贞便将带来的东西皆交给了庄嬷嬷，而后便离开了公主府。
“天、公主，好生照顾自己，我便先回府了”，张绍民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与不舍，微笑着道。
天香亦回之以微笑，“谢谢你，张大哥”。
张绍民望着眼前人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一颗心皆在隐隐作痛。
“你我兄妹，无需如此”
“那就依张大哥”
天香脸上的笑太过明媚，让张绍民无法直视，只能微微撇开了眼，微一拱手后便转身告辞了。
在即将踏出院门之时，身后再次传来天香的声音。
“张大哥”
顿足，回首。
“天香祝张大哥早日找到与你真正有缘之人，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心，瞬间碎了一地，张绍民惨淡一笑，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其实，当不久前在后花园中，张绍民看着天香从不远处走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知，这一生，他已无机会走进天香的心里……
“张大哥，一直以来，谢谢你”
自多年以前那惊鸿一瞥后，那一袭水绿色身影便住进了他的心里。
原本想，待过得几年，自己加官进爵功成名就后，便向皇上请旨赐婚，却不想，半路杀出个冯绍民。
可即便“事成定局”，他的内心深处却从未想过要真的放弃天香。
冯绍民是状元，他亦是状元，冯绍民文治武功皆出色，他亦不遑多让。
虽不如冯绍民生得清俊如玉，但也可说是相貌堂堂，再者言，男子的相貌如何，本就不是何重要之事。
而最重要的是，天香根本不喜那冯绍民，也不愿嫁给她，而天香对自己，虽不如一剑飘红，可至少是不讨厌的，而这便是他胜过冯绍民之处。
至于一剑飘红，他从未将其当成过威胁，即便天香再心悦于他。
只因二人有着天壤之别，云泥之差，不论出于朝廷颜面，还是公主幸福，皇上皆不可能将天香指给他。
故而，这最终的胜者，只会是他。
却不成想，日月更替，物是人非……
望着张绍民离去的背影，天香突地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明知无望，又怎能让他再有任何期待，如此，至少不会误了张大哥的一世幸福……
“哎呀我的好公主”
见张绍民离去，桃儿杏儿忙快步上前。
天香的心情甚是低落，只淡淡瞥了两人一眼。
“哎呀我的公主姑奶奶，方才驸马爷来了”
冯素贞？！天香倏地回神，随即四处张望了起来，却是连个鬼影子皆不见。
“公主不用看了，人早走了”
“走了…”，竟是不打一声招呼便又离开了…“走了便走了，告诉本公主作何”。
“……”
这明显就是口是心非嘛，杏儿这个着急啊！
“不是奴婢说，这也不能怪驸马爷啊，方才、公主与张大人，驸马爷可是全都瞧见了！”
天香看着杏儿反应了片刻后，抬脚便往外走，可走了不过几步却又突地停住。
半响之后，竟直接转身回房了。
桃儿杏儿都惊呆了，“公、主，你不去见驸马爷了啊”。
“她都不来见本公主，本公主为何要去见她！”
来了竟一句话也不说，也不问清楚情况，便自以为是…
或许，正趁了她的意……
想及此，天香顿觉一阵悲从中来。
既如此，那自己为何要去向她解释…
第六十二章 临阵脱逃
天香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下意识便看向了床榻方向，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竟是
“那你怎么办”
冯素贞温温一笑，“我待会儿打个地铺即可”。
“你要睡地上？！”
“公主放心，我会在地上铺上厚厚的褥子再睡”
“现在是冬天，地板那么凉，万一要是受寒生病了怎么办”
“不会的”
冯素贞说的笃定，却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如何能说服天香。
“就你这身子骨还能比得过本公主？！”
“公主，其实我”
天香却是将头撇向了另一侧，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甘蔗。
“本公主也不能行鸠占鹊巢之事，反正、你这床也足够大，就、准你与本公主、嗯、一起”
说到末处，天香这脸已是烧的慌，而冯素贞亦是眸心一闪，忙努力平复了心绪道
“谢公主体恤，不过公主素来是独自成眠，若突然与我同榻而眠，恐会不习惯，睡得不安稳”
“……”
眼前人总是能找出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拒绝她，让她根本无从反驳。
“姓冯的，你是害怕本公主吃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会吃了本公主？”
“……”
冯素贞薄唇张阖，却终是未有片言只语。
而望着眼前呆立不语的冯素贞，天香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只能强忍着心中汹涌起身。
“夜深了，便不打扰驸马爷休息了”
“……我、送公主”
“不必了，冬夜寒凉，若驸马爷着凉染了风寒误了早朝，便是本公主的不是了”
“……”
她这是…又惹天香生气了？
眼看着天香就要踏出房门，冯素贞身形一闪，竟是直接拉住了天香的手腕。
两个人皆猛地颤栗了一下，也不知是冷得，还是因旁的什么。
“公主”
“……”
天香既未回头，也未言语。
“公主若是、不嫌弃的话，便留下吧”
至于是否合规矩礼节…亦暂且不管了。
在冯素贞难得一次的挽留下，天香留了下来。
可站在床榻前，天香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被衾铺的平整，只枕下靠近床沿掀开了一角。
这一板一眼的样子，像极了冯素贞这个主人。
心中亦七上八下的冯素贞见天香杵在床前半响也未动，遂轻轻上前道
“可要、我…替公主、宽衣”
闻听此言，天香惊地差点没当场跳起来。
“不、不必了，本公主自己可以”
看着天香这些可爱的反应，冯素贞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的忐忑瞬时去了大半。
天香这般单纯之人，她想得未免也、太多了。
“莫不是公主在府里从不宽衣就寝吗？”
“谁说的！”
天香大声反驳道，而后三两下便将外衫褪下，掀开被衾直挺挺地躺进了里侧。
冯素贞瞧着双眼紧闭、动也不动的天香，忍住笑意道
“公主，要熄灯了噢”
直到冯素贞吹熄了烛火，天香方才开始呼吸。
被里仍残留着冯素贞的体温，环绕周身，而萦绕鼻间的是那淡淡的书卷气，还有、丝丝缕缕的幽香，一如冯素贞其人，清新淡雅。
躺在其中，被冯素贞的气息包围着，就恍若躺在了……
心跳如擂鼓！
“公主可觉得冷”
冯素贞的声音突然在床前响起，惊了天香一跳，一睁眼，便见冯素贞站在床头，正在、脱衣。
心突地一下便跳至了嗓子眼，从脚底心开始，整个身子皆开始发麻。
眼看着冯素贞伸手掀了被子一角。
“姓冯的！”
天香蹭地一下坐起身，这一声吼，将两人皆给吓了一跳。
黑暗中的冯素贞无辜地眨了眨眼，“公主…”。
“本、本公主认床”
冯素贞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公”。
“嘭！”
转身，却只闻房门猛地被关上的声音。
“……”
PS：这回就不能怪驸马了
天香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下意识便看向了床榻方向，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竟是
“那你怎么办”
冯素贞温温一笑，“我待会儿打个地铺即可”。
“你要睡地上？！”
“公主放心，我会在地上铺上厚厚的褥子再睡”
“现在是冬天，地板那么凉，万一要是受寒生病了怎么办”
“不会的”
冯素贞说的笃定，却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如何能说服天香。
“就你这身子骨还能比得过本公主？！”
“公主，其实我”
天香却是将头撇向了另一侧，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甘蔗。
“本公主也不能行鸠占鹊巢之事，反正、你这床也足够大，就、准你与本公主、嗯、一起”
说到末处，天香这脸已是烧的慌，而冯素贞亦是眸心一闪，忙努力平复了心绪道
“谢公主体恤，不过公主素来是独自成眠，若突然与我同榻而眠，恐会不习惯，睡得不安稳”
“……”
眼前人总是能找出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拒绝她，让她根本无从反驳。
“姓冯的，你是害怕本公主吃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会吃了本公主？”
“……”
冯素贞薄唇张阖，却终是未有片言只语。
而望着眼前呆立不语的冯素贞，天香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只能强忍着心中汹涌起身。
“夜深了，便不打扰驸马爷休息了”
“……我、送公主”
“不必了，冬夜寒凉，若驸马爷着凉染了风寒误了早朝，便是本公主的不是了”
“……”
她这是…又惹天香生气了？
眼看着天香就要踏出房门，冯素贞身形一闪，竟是直接拉住了天香的手腕。
两个人皆猛地颤栗了一下，也不知是冷得，还是因旁的什么。
“公主”
“……”
天香既未回头，也未言语。
“公主若是、不嫌弃的话，便留下吧”
至于是否合规矩礼节…亦暂且不管了。
在冯素贞难得一次的挽留下，天香留了下来。
可站在床榻前，天香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被衾铺的平整，只枕下靠近床沿掀开了一角。
这一板一眼的样子，像极了冯素贞这个主人。
心中亦七上八下的冯素贞见天香杵在床前半响也未动，遂轻轻上前道
“可要、我…替公主、宽衣”
闻听此言，天香惊地差点没当场跳起来。
“不、不必了，本公主自己可以”
看着天香这些可爱的反应，冯素贞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的忐忑瞬时去了大半。
天香这般单纯之人，她想得未免也、太多了。
“莫不是公主在府里从不宽衣就寝吗？”
“谁说的！”
天香大声反驳道，而后三两下便将外衫褪下，掀开被衾直挺挺地躺进了里侧。
冯素贞瞧着双眼紧闭、动也不动的天香，忍住笑意道
“公主，要熄灯了噢”
直到冯素贞吹熄了烛火，天香方才开始呼吸。
被里仍残留着冯素贞的体温，环绕周身，而萦绕鼻间的是那淡淡的书卷气，还有、丝丝缕缕的幽香，一如冯素贞其人，清新淡雅。
躺在其中，被冯素贞的气息包围着，就恍若躺在了……
心跳如擂鼓！
“公主可觉得冷”
冯素贞的声音突然在床前响起，惊了天香一跳，一睁眼，便见冯素贞站在床头，正在、脱衣。
心突地一下便跳至了嗓子眼，从脚底心开始，整个身子皆开始发麻。
眼看着冯素贞伸手掀了被子一角。
“姓冯的！”
天香蹭地一下坐起身，这一声吼，将两人皆给吓了一跳。
黑暗中的冯素贞无辜地眨了眨眼，“公主…”。
“本、本公主认床”
冯素贞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公”。
“嘭！”
转身，却只闻房门猛地被关上的声音。
“……”
PS：这回就不能怪驸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