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210】【分享】错位爱情

夜猫们出来看文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1 01:28:00 +0800 CST  
她没理姜允修,坐进车里,才对着跟过来的姜允修说:
“我会拼命赚钱还你,十年还不了,就二十年,二十年还不了,就三十年,我一定会还你的。 ”说完,她就启动了轿车。
她没有去看身后一直望着她的姜允修,不用看,她也知道他会站到她消失。
她脑子里在想其他的事。
九十万,对柳时镇来说不算什么,姜允修怎么知道的?
原来他这么有钱。
昨天他们还抱在一起睡觉的,可是,姜暮烟,你除了知道他在床上的表现,你还知道他什么?她突然想起柳时镇的比喻,她和他,是嫖客和鸭的关系,她忍不住笑了,鼻子微微的酸涩,果然是嫖客和鸭,下了床,他们什么都不是。
她想起来,她还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柳时镇不爱姜暮烟。


她回了医院。
病房里静悄悄的,徐淑云睡着了,只是睡姿很痛苦,倦着,仿佛卧着也是佝偻的,姜暮烟静静的站在病床边看了会母亲,退出了病房。
她驱车回家。
累了一天,她要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小区很安静,隐约只闻见很远的车声,黄黄暖暖的光,从一扇扇窗户里透出来。
她停好车,握着钥匙向家的方向走去,明天就得找搬家公司来搬家了,她抬头望向那个五楼,很黑的阳台,很暗的窗户,今晚,是她最后一次点亮这个屋里的灯了。
她将独自度过今晚,没有柳时镇,一直都没有,只有她会为失去这个家而心痛,而柳时镇,终于自由了。
空气中还是飘着桂香,隐隐约约像个甜梦,三年,她梦了三年,她觉得她会忘不掉今晚。
小径上只有她一个人,鞋跟敲地砖的声音,闷而响,占据了这个空间。灯光从矮矮的树梢里漏过来,洒在灌木上,她隐约看见叶子上的露水,像珍珠一般。
转弯过去就是楼道,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几米外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灯光在他背后,树影罩着他,他的脸隐在黑暗中,可姜暮烟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是柳时镇,在等她。
他大约早就看见她了,虽然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她可以想象的出他的眼光,总是冷峻,淡然,像看胡闹的小孩一样不屑的看着她。
但她不会再纵容他了,姜暮烟,以后再也不讨好柳时镇了,她不会再为这个男人勉强她自己,她要做回真正的姜暮烟,率性的,放任的,想怎样就怎样,如果能够,她还会跟他对着干!
柳时镇掐灭了手上的烟,站起来走两步把烟准确的掷进了垃圾桶,然后就立在那里望着她。
狗屁!姜暮烟心里想着。
姐姐我以后再也不觉得你那是潇洒,是风度,你别想再让我目眩!
她直直的走过柳时镇身边去开楼道的防盗门。
柳时镇跟了进来,两人一前一后上楼,声控开关一层层的亮,又一层层的熄。
进门换了拖鞋,姜暮烟就站住了看着柳时镇:
“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漏在这了?拿了就走吧,我今天累了,离婚的事,我们改天再谈。 ”
柳时镇眼睛盯着她,像没听见她的话似的:
“这么晚,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
姜暮烟冷笑一声,她安安心心做他老婆的时候,他从来不给她打电话,也从来不问她去哪了,现在她还他自由了,他倒来唧唧歪歪问她了。
她扬起脸:
“以后我的事与你无关,从明天开始,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吴娟约会,你告诉她,用不着等五年,姜暮烟放手了,离婚协议你任何时候递到我手上,我任何时候都给你签字。 ”
柳时镇突然上前一步把她按在了墙上:
“你今天受了什么刺激? ”
她用劲推他,想挣开他的手,无奈柳时镇纹丝不动,还抬起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颚:
“你今天见了什么人?出什么事了?

告诉我!”声音低沉,带着克制,有种暗哑的魅惑。
姜暮烟动弹不得,只能睁着一双眼睛望着他,眼里闪着倔强的光芒。
柳时镇凝视她良久,看她眸子上隐约出现一层水光,不由自主心里叹息一声,就松开了钳着她的手,左臂跟着一捞,把姜暮烟搂在了怀里,右手托住她头,把她的脸轻轻的按在了自己肩上。
肩上没一会就有潮湿的感觉,衬衫很薄,抵不住三两滴泪水的浸透。
他手臂收紧了。
他最初是烦她的吧,但后来对她只有无奈,不论她怎样胡闹,他都只能叹息,他没法和她认真,也没法和她计较,他就像被孩子缠住的大人一样,只能由着她任性。
她说离婚,他也把它当胡闹。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1 01:32:00 +0800 CST  
但她哭,却是少有的,他见惯了姜暮烟装傻的样子,许多时候,她都在装傻,用傻劲,来掩盖自己的失落。今天这样的姜暮烟,是他不习惯的,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已经变得太多。
“你爸的事,要不要我帮忙? ”他低声问着。
姜暮烟在他肩上擦了一下眼睛,抬起头说着:
“用不着! ”也许是出于自尊,也许是有点赌气,但更多的是柳时镇从未把她当真正的妻子,这使得她不愿意向他求助,有了离婚的念头之后,这种信念更坚定了。
或许是她的语气太坚决,柳时镇敏感的看着她:
“你能解决吗? ”
她挣脱他的胳膊,口气依然强硬:
“我们家的事,与你无关!”在柳岚岚的嘴里,她赫然觉得自己已是个灾星,她是被刺激到了,现在的姜暮烟,悄然的接受着周围人群对她态度的转变,她是敏感的,也是格外自尊的。
说完她就想走,柳时镇一把拉住了她,目光在她脸上探寻着,隔了一会才说:
“我明天要去外地谈一个项目,过两天就回,你爸爸不会这么快就判,等我回来,我去检察院找人打听一下。 ”
她又说:
“用不着你管! ”
“姜暮烟! ”柳时镇喊着她,
“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
姜暮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她当然知道不是赌气的时候,可柳时镇这话说晚了,如果昨天他这样说,可能她就向他求助了,但今天,用不着了。
一个小时之前,她才知道,他很有钱,她是听别人说的,而不是柳时镇说的,他的事,他的钱,都与她无关,他们是陌生人,就算她不想承认,可这就是事实。
四目相望,姜暮烟缓缓的说道:
“柳时镇,我说离婚,是真的,不是和你说着玩的。 ”
柳时镇的眼神瞬间变的深幽莫测,姜暮烟看着他的面容冷峻了起来,再开口,他的声音已是冰冷。
“姜暮烟,结婚是你说了算,你觉得,离婚,我柳时镇还会任你摆布吗?现在和你离婚,你想让我背个什么样的名声?忘恩负义,还是背信弃义,还是你想让人指着我的脊梁骨说,柳时镇是个势利小人,老丈人一倒台,他立马就把老婆踹了!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
姜暮烟有点出乎意料,她想到柳时镇可能会吃惊,但没想到他会不同意,并且,他不同意的理由很充分,很客观,很理直气壮。
可是,这所有的理由里,没有一个是因为舍不得她,而只是为了他的名誉和声望。
她甩着胳膊想把他的手扔开,却没有成功。
柳时镇的五指像铁钳似的箍着她,他眼里,分明有一种猫捉耗子似的神情。
姜暮烟终于恼了,抬起脚就踢了过去,可是,随即却听到自己
“啊”的叫了一声。
她穿着软底拖鞋,一脚用力的踹出去,脚端重重的撞在柳时镇的腿上,他的腿没事,她的大脚趾却一阵巨疼。
柳时镇立刻放开了她,她弯腰摸着脚趾嘴里
“咝咝”吸气,柳时镇也低头来看,她抬手推他:
“滚! ”以后她再也不客气他。
柳时镇被她推得身子歪了歪,可是接着就伸出双手,把她一下端到了沙发上。
他的动作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柳时镇已经抓着她的脚把袜子褪去了。



姜暮烟有点愣住,看着柳时镇一只手握着她脚,另一只手在摇她的大脚趾,然后抬起头问她:
“疼不疼? ”
她望着柳时镇说不出话。这个男人,到底对她是什么心情?不爱她,却能把她的脚握在手里,她究竟要怎么去揣摩他的心?
柳时镇见她愣愣的,也定住了望着她,许久,又像是不易察觉的轻叹一声,说道:
“没肿,不要紧,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你洗了早点睡吧,有话明天再说,你一脸的倦容。 ”
离婚话题就这样暂时被搁浅,姜暮烟没志气的又在柳时镇怀里睡了一夜,只是躺在他的臂弯里,想着明天之后这个家再
不存在,她竟有末日的感觉。
说离婚的时候,都没有这样难过,此刻,被这个男人这样抱着,她却闭着眼睛渗出了一滴眼泪。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1 01:34:00 +0800 CST  
第二天姜暮烟醒的很早,她心里装着很多事,母亲,单位,还要搬家,今天,是忙碌的一天。
睁开眼她就看见了柳时镇,他还在睡,静静地贴着她,一只手臂还松松的环着她的腰。
她枕着他的胳膊,被他搂了一夜。似乎这两个晚上他都是这样抱着她睡的。
她仰着脸近距离的看着那张性感英俊的的面庞,熟睡着的柳时镇,关上了他慑人的星眸,脸上顿时没了醒着时的冷峻和霸气,只余了一种让她心悸的温暖与祥和。
她心蓦地一酸。
从今天开始,她将住回娘家,这样的清晨,将变成每日一睁开眼的第一种想念。
伸出手,她轻轻的抚了一下他的唇,坚毅的薄唇,经常吐一些伤她的话语,此刻,在她的手指下,却是柔软的。
想起不久之前的她,每每在这样的清晨会赖在他的怀里,即使醒来的柳时镇不耐烦的想离开她,她也会黏住他死皮赖脸的磨一会儿。
以后,不会有了,她也,再做不出来了。
即使不离婚,她和柳时镇的婚姻,也名存实亡了。
轻轻的挪开柳时镇的手臂,她起了床。洗漱之后,她就将卫生间里的化妆品和洗浴用品都装在了一个大塑料袋里,只留了一支牙膏,一把牙刷和一条毛巾给柳时镇。
然后她去了厨房。
冰箱里只有酸奶和鸡蛋,因为要搬家,她基本没采购了。
看着冰箱,她站了一会,然后拿起几个鸡蛋都丢进了锅里,酸奶和鸡蛋,就当是姜暮烟送给柳时镇的告别早餐吧。
水没一会就开了,鸡蛋
“咕嘟咕嘟 ”滚着,她站在灶前,看着水蒸气袅袅上升,白烟弥漫,耳中听到卧室传来走路声,接着卫生间里响起
“哗哗”的水声,她始终站着没动。
柳时镇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她正往桌上摆着鸡蛋和酸奶,抬头看见他,姜暮烟一脸无表情的样子,只冷淡的对他说着: “只有这,你不想吃,就自己上街买。 ”仿佛是以前他的样子。
他望住她,姜暮烟的眼光只和他接触了一秒,就走过他身边去向卧室。
以后她对着柳时镇大约都是这种表情,她不会再对他笑。
换好衣服,拎着包她来到客厅,柳时镇还在桌边站着,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听见她出来,他抬眸望向她,眼神又是探究的。
她还有什么是他看不透的吗?
姜暮烟径自去向门,低头换鞋,嘴里说着:
“你走的时候把门锁上就行了,今天下午我就搬家,以后这里不用来了。 ”
再没有和他的家,也永远不用回来了。
没有回头,她直接抬手去开门,身后传来叫声:
“姜暮烟! ”
她手颤抖了一下,顿了顿,才缓慢的转过身。
柳时镇向她走了过来。
“我出差两三天就回,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 ”其实他也不确定到底要说什么,只是看着这样的姜暮烟,他觉得非要这样说不可。
看她还是面无表情,柳时镇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你听懂没有? ”
她没有听懂。
等他回来再说,说什么?父亲的事,还是离婚的事?
父亲的事她已经解决了,只需要联系律师就可以搞定。离婚的事,或许他现在不愿意,但不是迟早的问题吗?那个五年的婚前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五年后,倘若男方提出离婚,女方不得找任何理由推诿或拒绝。她何必再拖两年,把自己搞的那么惨呢。
柳时镇看她不回答,盯着她的眼睛,又说一句:
“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
姜暮烟眼里又闪起倔强的光:
“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回来,我们就把离婚的事商量一下吧。 ”
柳时镇目光一敛,眼神立即变得冷峻:
“我不是说了我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吗?难道还要我说第二次? ”
姜暮烟一扬脸,声音大了:
“面子值多少钱一斤啊?我提前解放你,你应该
……”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被柳时镇抵在了门上:
“我说了,这次不由你做主。 ”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1 02:14:00 +0800 CST  
姜暮烟肩被他按着,嗓门却更大了:“你以为你是谁?柳时镇,你当我还是一两个月前讨好你的姜暮烟吗?你别做梦了!”
姜暮烟再不陪你玩了。
柳时镇一把抬起她的脸,眼睛俯视着她:“你不讨好我了?你做得到吗?”说着,就猝然吻住了她的唇。
姜暮烟身体一僵,闭着眼想挣扎,无奈力气太小,根本挣脱不开。
她想把脸扭开,可柳时镇捏住了她下巴,感觉到他的唇带着力量,热热的覆住了她。她还想阻止他进入,抿住了唇,可柳时镇的舌尖稍一用力,她的齿关就被他撬开。他嘴里先是清凉的牙膏味道,没一会就变成了一股股热浪,姜暮烟贴着门扭了两下,就安静了下来。
身体有时候并不由大脑控制。
她不记得柳时镇有不在床上吻她的时候,这似乎是第一次,他们在床底之外的地方接吻。
她不自觉的开始回应,唇上的温度和触觉,是她熟悉的,也是她喜欢的,它们可以夺去她的思维。
她渐渐变的无力。
沉迷。
突然唇上一空,那种温柔没有了,所有的感觉瞬间被抽离,她睁开眼,柳时镇的眼睛在她十厘米的上方,俯视着她,他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着。
“几时我亲你的时候你没感觉了,或者你爱上别的男人了,再来对我说离婚。”
说完,他去茶几上拿起自己的包,回到门前把她拉开:“鸡蛋胆固醇太高,你也少吃两个,我要去赶飞机,等我回来再说,听到没有?”
看她还是怔怔的,他伸手捏了下她的脸庞,穿上鞋就出了门去。
姜暮烟听着门“哐”的一声在身后合上,人犹在发愣,站了半天,她才像突然醒了过来。
转身冲上阳台,刚好看见柳时镇从楼道里出来,她捡起阳台上的一个啤酒罐砸了下去:“柳时镇,我会照着你的话去做的!”
爱上别的男人,让你亲我的时候没感觉,然后对你说离婚!
啤酒罐落在了柳时镇一米之外的地上,弹了两下“咕噜咕噜”滚到了路边,柳时镇仰起脸看着她,嘴角忽然拉了个优美的弧度,转身就大步离开了。
姜暮烟站在阳台上,看着那个走远的身影,心里全是气急败坏的感觉。
他不就是仗着她喜欢他吗?姜暮烟,你真窝囊,你能不能稍微有点点出息!
去医院的路上,她抚平了自己的心情,给母亲送了早餐,徐淑云对她说想回家养伤,她劝母亲再多住两天,然后帮她在医院定好了中晚餐,之后就匆匆赶去单位。
还没几个人上班,小楼里静悄悄的。
去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铁柜把要发给学生的书抱出来,她坐着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搬家公司,一个给律师。律师是个女的,她自我介绍是姜文强的女儿,告诉她钱筹到了,房子和车也可以及时上缴,两人约了明天一起去检察院。
虽然柳时镇说父亲没这么快判,但她总觉得早点把赃款交清,父亲好像可以少坐几天牢似的。
九点多,陆陆续续有学员来领书,她一个个发,挨个让他们签名,走廊里才传来女校长那练过发声的响亮嗓音。
转眼那声音就到了门口,邓老太推门探入半个身子:“暮烟,发完书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她抬头答应了一声,心里却揣揣的,想着下午要搬家,别又给她派了什么走不脱的事情。
挨到十点多,她去敲开了校长室的门:“校长,有事找我?”
老太放下手里的报纸,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暮烟,上课的事没帮到你,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我另外给你找了个差事,这是我一个徒弟开的公司,是做广告的,他们需要一些有关系的兼职人员给他们跑业务,事成之后提成不少,你要是吃的苦,就去试试吧。”
姜暮烟没想到邓老太找她是为这事,接过名片,不由得对老太感谢的一笑:
::“谢谢校长。”
老太挥了挥手:“不用谢我,这并不是个好差事,是要低头求人的,我看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才帮你。我给我徒弟打过电话了,你要是愿意,现在就去一趟吧,这公司就在附近。”
姜暮烟笑着说:“好,我这就去。”
老太又挥挥手:“去吧去吧,下午你不用来了。”
她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走出党校的小楼,她看名片上的地址,似乎就在不远处的一幢大楼里,开着车,滑了两站路,她就找到了那家公司。
一间规模并不算小的广告公司,占据了整整一层楼。她告诉接待处的小姐自己来找童经理,那小姐随即就把她引向一间办公室。
敲门声过后,里面传出声音:“进来。”
她整了下衣服才进门,有生之来第一次,姜暮烟上门应聘找工作。
以前的她,真的是一只养在温室里的米虫。
这样的事,以后,大约会很多。
办公室里有两个男人,一个三十来岁,坐在一张宽大的桌子后面,另一个年轻些,二十来岁,在桌边站着。
姜暮烟立即猜到那坐着的大约就是名片上的人,童颜。
她在桌前两米处站住,刚想自我介绍,童颜已经在说:“你是我师父推荐来的吧,她刚刚又打了个电话。”
姜暮烟赶紧点头:“是,是我。”以前她并不觉得邓老太是个多好的人,这一刻,心里却是真正感谢她的。
那童颜看着也像是个直爽干脆的人,上来就和她直奔主题,并不拐弯抹角。
“我师父可能也告诉你了,我这需要一些有经验和关系的人帮我跑业务,兼职也可以。她大致说了下你的情况,你比较特殊,以前没有做过,是个生手,但既然是我师父推荐的,那就试一下吧。你叫姜暮烟? ”
她赶紧答: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1 15:19:00 +0800 CST  
“我师父说你父亲以前是当官的,我想了解一下你爸爸原来当的是什么官,因为人脉对我们这行是非常重要的。请原谅我这样冒昧的直接问。”

姜暮烟顿时站着不说话了。

童颜马上察觉了,接着就说:
“对不起,你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说。”

姜暮烟停了几秒,忽然开口:
“我可以告诉你,也许你听说过我爸爸,就是不久之前出了问题的姜文强。如果你们的业务都是要靠走后门拉关系来做的话,那我现在就声明,我一点后门都没有,让你们失望了。”

她对面的两个男人显然都一愣,隔了好一会,童颜才说:
“对不起,可能我的表达方式有问题。我们主要靠的还是实力,
人脉只是一个催化剂,有当然最好,没有也不是不行。”

姜暮烟握紧了自己的手,她不想放弃任何一点希望:
“我也想用自己的实力来说话,你要是信得过邓校长的推荐的话,不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试一下,我一定会努力的。”

她欠了一百万!只要有一点机会,她都会争取。

童颜两眼紧盯着她,目光变的若有所思。

姜暮烟迎着他的视线,和他对视着,片刻之后,童颜似乎下了决心:
“既然这样,那我就把欧龙公司的业务交给你了,你
没意见吧。”

他身边的年轻男子立即扭头看向他。

姜暮烟心里一喜,但接着又有点疑惑,他为什么要问她有没有意见?这似乎……太礼貌了。

可毕竟机会来了,她唇边露出笑意:
“我一定会尽力的。”说完,心里终究底气不足,她还是忐忑的问道:
“这是个什么公司?我还 ……没听说过。”

她是米虫,也是一只井底之蛙,只生活在自己的精神天地里,很少去关心外面的世界。

她话一说完,就见童颜一脸惊诧的神情,瞪她半晌,才迟疑的问:
“你父亲……是姜文强,姜市长吗?”

姜暮烟唇边的笑意顿时隐去:
“……是的,但他现在
……已经不是市长了。”为什么忽然回到父亲的问题上来了?

童颜似乎更是吃惊,又瞪她半天,好像在判断她脸上的表情是真还是假,最后看她一脸的疑惑和茫然,忽然低下头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哦,会有人告诉你这个公司的具体情况的。”然后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年轻男子:
“小邹,你带姜小姐去策划室,把欧龙公
司的资料调给她,再找个人给她具体解释一下。”

回过头,他对着姜暮烟微笑:
“欢迎你加入我们公司,从现在起,你是我们正式的兼职员工了,待遇不高,底薪只有八百,但这其实是车马费,真正的工资,是你的业务提成,我相信你一定会做的很好的。”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1 15:22:00 +0800 CST  
姜暮烟脸上露出惊喜,这工作,来的说易也易,说曲折也曲折,末了,她心里还存了点疑惑,可总归是个工作了,虽然她对要做什么一无所知,但好歹,她有了拼命努力的第一个目标。

几分钟以后,带她出去的年轻人回到了刚才的办公室,关上门,他就嚷起来:
“童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把欧龙公司的业务交给她?她是一个生手,从来没跑过业务的,你别是看她长的漂亮,一时昏了头吧? ”

童颜抬起头瞄着他:
“我是这么好色的人吗?”


“那你为什么? ”

童颜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
“小邹,公司最近最想拿下的业务是那个? ”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1 15:28:00 +0800 CST  
“当然就是这个欧龙公司的广告。 ”
“这是个什么样的公司? ”
“C市最有前途最白马的公司。 ”
“它的老板是谁? ”
“这是个合资公司 ……”

童颜打断了他的话:
“我是问你,这间公司是谁说了算? ”


“当然是柳时镇,他是老大。 ”


“那你知不知道柳时镇是姜文强的什么人?
小邹急了:
“童哥,你别给我打哑谜了。”
童颜斜睨着他:
“真笨!谁都知道柳时镇是姜市长的女婿,怎么就你不知道呢? ”
小邹一下呆住,半晌才说:
“那这妞……怎么会不知道欧龙公司是个什么样的公司? ”
童颜也皱起眉,一脸的疑惑:
“我也想不通,除非 ……”
“除非什么? ”
“除非她从来不问柳时镇是干什么的,或者是,柳时镇从来不告诉自己的老婆自己在干什么。”小邹张着嘴:
“有这样的夫妻吗?”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许我们就碰到了一个。”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1 21:03:00 +0800 CST  
出了大厦,来到街上,十二点的太阳当空悬着,明亮的光芒,照的眼前一片雪亮,她的心情却是说不出的黑暗。
她不知道自己是几时脱离这个时代的,是从她选择了那个可以养老的单位开始的,还是嫁给柳时镇的那天开始的?
她像蛹一样,把自己包起来,活在姜暮烟的世界里,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赤手空拳”这四个字,她所有的精力,只做着一件事,那就是等一个男人回家!
这样狭隘的她,今天,终于措手不及了。
她还来的及学习吗?这个业务,她能跑下来吗?
她身后的大厦里,两个男人从十几层高的玻璃窗里望着她,其中一个说道:
“童哥,和欧龙公司会谈的时候,还是要派人跟着她吧?”
童颜的视线随着太阳底下的那个小小身影移动着:
“不用,让她一个人去。”
小邹扭头看向他:
“那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她解决不了。”
童颜淡定的一笑:
“我们打的就是柳时镇的老婆牌,你觉得,柳时镇看见自己的老婆来拉广告,他还会有心情去关心广告内容吗? ”他咧开嘴,扩大了笑容,
“我倒是很想看见柳时镇那一刻的反应,可惜,我见不到,想来,那一定是相当精彩的。”
同一天,下午五点,北方某工业城市,一个五星级宾馆的门口,柳时镇将两个客人送上等在门口的车。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1 21:09:00 +0800 CST  
不更了,快开学了,要早点睡,你们也早点睡,晚安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1 21:37:00 +0800 CST  
看着车离去,他抬头望向天空,红霞满天,像窑里的碳火,空气中有干燥的浮尘。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像是有事,隐隐的不能安生。
似乎他不应该在这个地方,有什么事,让他放不下心。
身后有人叫他:
“时镇。”他回头,皱着眉瞪向来人:
“你去哪了? ”来人一幅公子哥儿的吊儿郎当样:
“我去蒸了会桑拿,这的桑拿房,和 C市的有点不一样,都是大间的。”
柳时镇无语的望着自己的好友:
“你忘了我们是来签合同的?”龙辉笑:
“有你就行了,我只是跟着你来玩一趟的。”说着,
手就摸向肚子:
“吃饭去,肚子饿了。”
龙辉,欧龙公司的二老板,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他和柳时镇是从小一起玩大的朋友,父母都是 C市政府机关不大不小的官,后来,两人又一起出国留学。

三年前,柳时镇先拿到博士学位,想回国创业,却又不肯要家里一分钱。龙辉二话不说,卖了爷爷留给他的房子,凑了一百万给柳时镇当启动基金。他把钱丢给柳时镇以后,自己仍在国外念书,直到几个月前从国外回来,才知道柳时镇用他当年给的一百万做了这么大的事业,他自己也云里雾里的成了公司的第二大股东。
现在,他每日在公司混着,管着一些杂事,还是游手好闲的。
两人直接去了宾馆的中餐厅。
菜上来以后,龙辉风卷残云着,柳时镇却戳了几筷子就停了下来。龙辉抬头看向他:
“你不是说合同敲定了吗?难道还有什么问题?”这次签的是个制造业
ERP(企业资源规划)系统,推广之后,一两年之内将覆盖几十个大中城市。
柳时镇情绪不高,回答的有点应付:
“没问题,只等着明天签字盖章。”龙辉瞄着他的脸:
“那你怎么了?好像不高兴。”
他抽出一支烟,但环顾餐厅,似乎没人吸烟,于是把烟又塞了回去:
“我让你帮我找的房子你找了没有?”
龙辉见他话题突然转到这,顿时放下筷子:
“你的要求太高,要在市中心,又要安静,还要有大片绿化面积,还不要电梯,我一时到哪去找?只有你老婆住的那个小区符合这个条件。”
柳时镇低下头,眉皱了起来。
龙辉看他半晌:
“时镇,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老婆,你要不要让我认识她一下?”柳时镇抬起头,眉还是锁着:
“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喜欢踢人咬人,我怕你见了会受不了。”
龙辉睁大了双眼,突然手伸过狭长的餐桌翻向他的衣领:
“你哪里被咬了?让我看看!”柳时镇侧身躲开,手一挥,把他挡了回去,
“去!别无聊!”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2 10:28:00 +0800 CST  
龙辉盯着他看:
“我倒想早点认识你那个把你逼良为娼的老婆。前几天高中同学聚会,你又没有来,吴娟喝了几口酒对着
我哭,说她还要等你两年,加上你出国的五年,她要等你整整十年。”
柳时镇闭着嘴半天不语,许久,才说:
“下次她再哭,你告诉她别等了,就说是我说的。”龙辉眉一挑,声音就有点大:
“我才懒得给你传这话,要说你自己说去,都在一个城市,你又不是在美国。”
柳时镇顿时不说话,龙辉看他两眼,摇摇头,拿起筷子,低头去吃菜。
他静默的看龙辉吃,看了片刻,突然站了起来,龙辉抬头看他,他说道:
“我去洗手间。”就离开了餐桌。
进了洗手间,看看没人,他掏出了电话。
他隐隐约约觉得不妥,隐隐约约觉得有事,刚刚他找到了原因,那是因为,姜暮烟独自一人在搬家。
他只拿走了自己的衣服,剩下的,仿佛都是姜暮烟的,可其实,那里的每样东西,都是他和她共用的。
被子,床单,枕头。他搂着她睡。
现在,姜暮烟独自一人在搬那些东西。
不知为什么,他眼前会出现她搬那些东西的身影,走来走去,忙忙碌碌的,可他看不见她的脸,她要么低着头,要么拿背对着他,她不愿意抬头看他,不知几时开始,她已经不对他笑了。
电话通了,许久才被接起来,他喊了一声:
“姜暮烟。”
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声音。
忽然他就屏住了呼吸,在一片寂静中,他感觉到了,她在哭。
姜暮烟不会不说话,讨好他的时候,会装傻的叽叽喳喳,不讨好他的时候,她会直接不耐烦;不说话,只能是因为她说不出话。
他又叫了一声:
“姜暮烟。”声音比刚才轻。
他听见了她的声音,没有哽咽,只是带着一点点鼻音:
“柳时镇,我要和你离婚! ”
姜暮烟是在哭。
没有理由,只是忽然就掉泪了。
离开广告公司,她就回了家,开门的时候,她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用钥匙打开这扇门。
然后她开始收拾。要搬走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家具是和房子连在一起的,能拿走的就是沙发桌椅和衣橱里的东西,可是,母亲那里什么都有,也没有空间放大件物品,所以,她连沙发桌子都不般了,搬走的,就是冰箱,微波炉等厨房用品和她自己的衣物,再就是床上用品。
她准备了几个装床上用品的大塑料袋,还有几个小店里买来的大纸箱,花了两三个小时,把能带走的东西都装了起来。
窗帘,灯,只要与这屋子连在一起的,她都带不走,即使她把它们当成是家的具体体现形式,倾注了许多的感情,她也带不走。
其实,她不是搬家,她是失去了家。
失去了可以让柳时镇回来的家。从知道这个房子要上缴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她将失去她的婚姻,也失去家。
虽然她从未真正拥有过这个男人,但是,如果这个家还在,她至少还拥有他的躯壳,他会定期回来,会睡在她身边,她想被他拥抱的时候,只要掐他咬他就行了。
现在,终于结束了,姜暮烟一厢情愿的梦,提前两年被惊醒了。
搬家公司的车来了,三个工人跑了两趟东西就搬完了,她站在卧室床头看那副婚纱照,上面的她,眸含春水,笑靥如花,而柳时镇,神情淡然,眉梢眼角藏着只有她才知道的不耐。
那天拍完照以后,出门他就扬长而去,而她却站在街头,望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话:
“柳时镇,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转身的瞬间,她看见了玻璃橱窗里,自己那靓丽的影子和傻乎乎的笑容。
一个搬家工人走进卧室找到她,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这个也要搬走吧。”说着,就上前把婚纱照取了下来。
36寸的镜框,很大,工人抱着,从她身边走过,她侧身让开,跟着搬家工人走出卧室。
她最后一个出门,手一带,那铁门就合上了,
“哐”的一声响,砸在她耳膜上,又在楼道里久久回荡着。她回身望着那扇再也不会在她眼前开启的铁门,似乎它抖了几抖,她觉得是幻觉,因为抖动着的,分明是她的心,而不是门。
却不想来到楼下就出了意外。
工人要把其他东西先搬上车,就把婚纱照斜搁在一个箱子旁边,可一个工人路过的时候,被举着的东西挡了视线,腿不小心一碰,婚纱照就倒向路边。
玻璃镜面磕在人行道凸起的边沿,姜暮烟听见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工人急忙扶起相框,几块碎玻璃
“哐啷啷”的滑在了人行道的地砖上。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见银屏上闪烁着的“柳时镇”三个字,她的眼泪毫无预兆的就溢出了眼眶。三个搬家工人知道闯了祸,看见她流眼泪,都定住了一时没敢说话。
铃声响了许久,她才接起电话。
听见柳时镇叫她两遍姜暮烟,她才管住湿润的眼睛,说着:
“柳时镇,我要和你离婚!”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2 18:32:00 +0800 CST  
婚纱照还是被搬上了车,搬家公司的人给她道歉,表示可以赔她一个镜框,她拒绝了,说:
“不用了,反正也不会再挂了。”
那几个搬家工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她由他们看着,没有理会。
所有她搬来的物品都堆在了父亲的书房,这间屋子,自从父亲被双规以后,几乎就被闲置了,现在,成了一间储物间。
搬家工人离开后,她打开箱子把笔电和要穿的衣物翻出来搬去了自己的卧房,卧室还保持着她未出嫁时的模样,隔了三年,她又回到了这里。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窗外已是一团黑,她顾不得咕咕叫的肚子,急匆匆的赶去了医院。
母亲肯定在等她。
徐淑云已吃过了晚餐,真的坐在病床上等着她。一见她,就和她说要出院,想在家里养伤。
姜暮烟看着母亲的脚,似乎在医院和在家里确实也差别不大,就答应她明天和主治医生说了以后就接她回家。两人说话间,徐淑云看女儿神情疲惫,急忙就问她是不是还没吃饭,姜暮烟点头承认了,告诉母亲刚刚搬完家。
“你搬回家里来住,时镇有没有说什么?”徐淑云并不了解女儿婚后的真实生活状态,她以为,女儿是为了方便上班,周一到周五才回家来住的。
她知道,女婿在上班的地方,另外还有住房。
姜暮烟随口回答:
“他有什么好说的?”抬眼见母亲眼里流露出担心,她又补一句,
“他那离的那么远,我只能住家里。”
徐淑云叹一口气,就催着女儿去吃饭。
姜暮烟离开病房。
被母亲这样一问,她的情绪更是异常的低落。
医院周围有好几家小餐馆,都做盒饭生意,因为常有病人订餐,所以盒饭的档次从高到低,种类和花样都很丰富。她进了一家,看着一排排的菜,最后点了一份五块钱的素菜盒饭,一点豆腐和混着青红辣椒的土豆丝。
以前的她不会这样节俭,肯定会喜欢什么就点什么,但现在不行了,现在的她,欠了一百万。
吃饭的时候,她想起来,姜允修的九十万已经打到了她的卡上,而她承诺的欠条还没有给他。
姜暮烟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蒙过去,她已经利用了姜允修喜欢她的心,手续上,她一定要和他有个明白,即使姜允修说她矫情,她也要告诉他,借的,就是借的,她一定会还,哪怕十年,哪怕二十年,她一定会还上这笔钱。
从小餐馆出来,她回到医院的停车场,坐在车里,她给姜允修打电话。
电话一通,她刚叫了一声
“姜允修”,就听见他说:
“暮烟,我在A大滨湖后门等你。 ”仿佛只要她给他打电话,他就等着和她见面似的。
她愣了一秒,随即就答应了。
她是要见他,而且和姜允修,似乎她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见面地点了。
秋夜,有点凉意,月色淡淡的,越发添了一份清冷。
她在老地方看见了姜允修,还是那样,坐在湖边石阶上,面朝着湖水,不远处白色的路灯照着他,他拢在白光里,身影又像个剪影。
没有几个散步的人,风很轻,湖水脉脉的,微风过处,一缕湖清气,沁入鼻中。
姜暮烟径直走过去,又在那方铺好的手帕上坐了下来。
姜允修扭头看她,她把下车时就捏在手里的一张纸递给他,姜允修接过,展开看了一眼,蒙蒙的灯光下,题头 “借条”两个黑体字很醒目。
他嘴角微微一咧,把纸折了两折,塞进了裤子口袋。
姜暮烟望着微微荡漾的湖水:
“我没有写还款日期,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楚。”姜允修没说话。
她心里有点感激。他坦然接受了她的借条和解释,没说用不着之类的话,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让她能够借的心安理得。
姜允修,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让她觉得幼稚的青涩少年,他很体贴,也很懂她的心。
她扭头看向他:
“姜允修,这些钱,都是你挣的吗?”姜允修笑着点了一下头。
“你怎么挣的?”
“做翻译啊,给法国公司当中国顾问,还给电视台翻译一些介绍东方文化的节目。”姜允修的语气一贯的满不在乎,可姜暮烟看他的眼神却认真了几分。
“这几年,你在法国一定很努力吧。”她把脸转向湖水,说出的话却带了点虔诚。
姜允修不由得看向她,她只管说着:
“只有我,在混日子,每天泡在电脑上,除了柳时镇回家的日子,其他时间,什么都不管,也什么都不顾,只是埋头码着字,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码字?……你在写什么东西吗?”
“嗯,我在写小说。”她突然扭头看向姜允修,
“你想听听我编的故事吗?”姜允修一愣,接着说:
“好。”
姜暮烟嘴角弯了一下,开始说:
“我编的都是很假的言情小说。”
“有一个,是讲一个女孩嫁给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努力的去爱,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可还是不能让那个男人爱上她。
后来有一天,她对那个男人说,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能不能假装和我谈一个星期的恋爱?只要一星期。”
“那男人有点心软。可他又说,他要出差三个月,等他回来再满足她的愿望,好不好?那女孩求他,说你晚走一星期不行吗?那男人说不行,因为行程早就定好了。然后,他就走了,三个月以后他回来,那个女孩已经死了。其实她早就得了不治之症。”
说完,她扭头去看姜允修,只见姜允修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的望着她。
姜暮烟顿时笑了: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2 18:51:00 +0800 CST  
她继续说:
“还有一个故事,是讲一对夫妻结婚以后,男的总是忘不掉初恋女友,经常背着妻子和她约会。但这个妻子很包容,还谅解他。好多年以后,妻子怀孕了,这个男的感到愧疚,想最后再见一次初恋女友,从此再不出轨。 ”
“他骗妻子说,他要去开个会,第二天才能回。他妻子微笑着送他出了门。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赶回来,可怎么也找不到他
妻子。这时,他才想起他的手机一直关着机。 ”
“于是他赶紧开机,却立刻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派出所打来的,说他妻子昨晚遭遇了车祸,地点,就距他初恋女友家不远。他赶去公安局认尸,正好那个肇事司机也在。肇事司机不停的对他说,不是我撞她的,是她自己冲过来的,是她自己冲过来的。 ”
“那个男人就站在那里落泪。 ”
说完,她望着姜允修:
“你觉得我编的好不好? ”
姜允修怔怔的看着她,眼里突然像是有点水光,姜暮烟和他对视了片刻,忽然就把头扭开了,顿了下,才说:
“我和柳时镇分居了,以后,我要拼命赚钱,还你,还许青兰。 ”
说着,她就站了起来,向自己的车走去。
几秒钟之后,她身后传来喊声:
“姜暮烟!我爱你! ”
她只当没听见,一直向前走。
那声音还在喊:
“让我来爱你!否则我这辈子都会死不瞑目! ”
她到了车前。
微微的风里,继续传来喊声:
“姜暮烟!你能不能假装和我谈一个星期的恋爱?我不要抱你,也不要亲你,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可不可以!?”
她眼里突然就流下眼泪。
拉开车门,她坐进去,点火,车瞬间启动。隔着马路,姜允修被抛在身后。
她不爱姜允修,嫌他幼稚,一直觉得他是和自己一样大的不懂事的少年,她爱柳时镇,因为柳时镇让她憧憬,让她仰望。可这一刻,她突然落泪,却是因为姜允修固执的没有条件的爱,他和她一样的顽固,顽固的不可救药。
这样顽固的爱,也是可以让人落泪的,可是,为什么她就不能打动柳时镇呢?那个男人的心,真的是岩石做的吗?
他终于逼得她放弃,可她是如此的难受。
她说出那句 “柳时镇,我要和你离婚 ”时,是那么的身不由己,那一刻,碎裂的,不是婚纱照上的玻璃,而是姜暮烟憧憬的梦,她编了那么多年的梦,从看见柳时镇的第一眼起,就开始一丝一丝编织的梦。
就那样,碎在了地上。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2 19:16:00 +0800 CST  
姜暮烟度过了正式回归娘家的第一晚。
她睡得不好。她的卧房母亲一直给她保持的很舒适,薄薄的蚕丝被,柔软的的木棉枕头,她却就是睡不着,睁着两个眼睛,望着暗乎乎的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茫。
子夜两点,她终于爬起来,穿上拖鞋去了父亲的书房。
在装着床上用品的大塑料袋里,她翻出了两个枕头,抱着两个枕头回到床上,她把脸埋在里面分别闻着。
是这个了,柳时镇的味道,淡淡的木香气息,充满诱惑,十二分的阳刚魅力。
姜暮烟很没出息,自从在那个姜天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她就仿佛一夕沉溺,没入了海中,再也不能浮出水面。
她觉得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深度眩晕了。
她至今也没告诉过柳时镇她是怎么爱上他的。
刚结婚的时候,柳时镇曾不耐烦的问过她:
“你为什么非要嫁给我不可? ”她舔着脸回答他:
“你帅啊,还是个海龟,我最喜欢大海龟了。 ”柳时镇无奈的瞪着她,一脸被折磨到不堪的表情。
其实她爱上他那样简单,就因为他把一件衣服扔在了她头上,然后她就记住了他的味道,在一个六月的傍晚,她被他的气味包裹住,从此她脑中就永远留下了他的体香记忆。
那要回到十年前,她还在上中学,临近放学的时候,她却突然发现自己不能站起来了。等教室里人都走光,天黑了下去,走廊里也没有脚步声了,她才背着书包快快的去了厕所。
从厕所出来,她站在走廊拐角处,却更加不敢走到灯光底下,因为,她清楚的看见裤子脏了一大片。
正在手足无措的考虑着要不要就这样冲到校门口给母亲打电话,她忽然看见了一个男生,很高的个子,似乎是高年级的学生,正快速向这边走来。
她想都没想就喊了一声:
“喂!”
那男生显然吓了一跳,立即就不悦的说:
“你躲在那里吓人啊!”她直接问:
“能不能把你衣服借我一下? ”男生愣住,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借他衣服,瞪大眼睛看她,只是周围暗沉沉的,他明显看的很吃力。
见那男生不回答,她泄气的说了声:
“不愿意就算了。”六月天,人人穿着单衣,他把衣服借给了她,他就要打赤膊。况且她也不好意思给他说明理由。
埋着头,她从阴暗处走出来,心想今天这个脸,肯定是丢定了。没想到片刻之后,身后响起脚步声,一个人影从她身边窜过去,一件衣服就丢在了她头上。
她就这样闻到了柳时镇的味道。
等她把衣服从头上拉下来,眼前已不见了人影,只听到楼道里传来
“咚咚咚”下楼的声音。她趴在四楼水泥栏杆上往楼下看,没一会,就看见一个裸着上身背着书包的人冲了出来。
楼下有很清亮的路灯,她目光追着那个背影,忽然,那男生回头向上张望了一眼,她顿时一慌,就在这一慌之间,她看清了那张脸,柳时镇的脸。
从此以后,她每天在校园里寻找他的影子。
把脸埋在柳时镇的枕头里,姜暮烟终于趴着睡着了。
醒来时日头已高,耳中听得比往日热闹的车声,那声音仿佛就在院外的街上,她睁开眼,怔仲了好一会,才想起她已回了娘家。
还没有离婚,她却觉得已经和柳时镇结束了。
心瞬间苍白。
以后的每个日子,她都必须习惯这样的清晨,然后独自的坚强度过。
最后一天开车上班,她到的不算太晚。
邓老太已从徒弟那里知道她兼职成功了,嘱咐了她几句不要宣扬,就暗示她以后下午没特别的事可以不用来上班。姜暮烟第一次觉得老太虽然爱装嫩,当长的其实是相当慈眉善目的。
她和律师约的是下午两点去检察院,趁着手里还有车,中午她把母亲从医院接了回来。冰箱里已没有菜,她炒了两个鸡蛋下了两碗清汤面和母亲吃了,然后就告诉母亲下午约了律师去退赃。
徐淑云又像意外,又像不意外,望着女儿,问:
“这笔钱,你从哪里搞来的?”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2 19:20:00 +0800 CST  
姜暮烟犹豫了一下,还没说话,徐淑云又问, “是不是时镇给你的?你爸爸原来提起过,说时镇这孩子很有出息。真是难为他了,妈妈现在最安慰的,就是你能过得好。 ”
姜暮烟张了下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两点,在检察院门口她见到了等她的律师。
女律师,三十来岁,一身合体的职业套装,言辞间透着律师特有的条理和精明:
“以前我见过几次姜市长,没想到他就出了事,可能得罪了什么人
……赃款退清以后,我会尽量替他争取减刑。 ”
姜暮烟认真的说了一声
“拜托你了 ”,那律师大约见惯了疑犯家属的这种表情,立即表态,
“这是我该做的,我会尽力。 ”
向警卫出示了证件,女律师带着她走向检察院的大楼。抬眼看见头顶上高悬的国徽,姜暮烟想,父亲也许真的是得罪了什么人,可最根本的,大约是忘记了这个国徽的存在。
手续办的很快,反贪局的人接待了她们。
女律师向办公室的众人介绍着她:
“这是姜文强的女儿。 ”一屋子的目光顿时都落在她的身上。她用清晰的声音,镇定的说了一句,
“我来替我父亲退赃。 ”就迎向所有看着她的眼睛。
父亲是腐败了,也违了法,可她不能以父亲为耻,因为对于她来说,他只是父亲,而不是其他。
从检察院出来,女律师问她:
“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她笑着摇头:
“不用,我去搭公车。 ”就挥手告别女律师,向两百米外的公汽站走去。
下午三点,秋天的太阳还很明朗,天有点微蓝,马路上奔跑的车很多,姜暮烟走向公汽站,那里有七八个等车的人,她走过去,和他们站在了一起。
她没有回家,去了广告公司。
脸上长满青春痘的小伙子见到她很高兴,对她说:
“你自己先琢磨,有不懂的就来问我。 ”她点点头,在一台无人的电脑跟前坐了下来。
不久就有策划室的人告诉了童颜,童颜略微沉吟,抬头看向来人:
“那台电脑就暂时给她用吧,不要打搅她,让她学吧。 ”
来人点着头,退出了经理室,小邹推门而入。
童颜凝视着暗红色的桌面,良久抬头:
“柳时镇,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在干什么吗? ”
五点半,姜暮烟随着广告公司的人一起下班。头一次乘下班高峰时段的公交车,她等了半天,才挤上一辆人稍稍少点的车回到市委家属院小区。
小区面积很大,方圆接近两站路,她拎着在附近超市买的几样蔬菜,急匆匆的往家里赶。
一口气爬上四楼,她在门外喘着喊母亲,叫了一声
“妈,开门 ”,猛然想起母亲的脚不方便,她又急忙腾出一只手去掏钥匙。
手刚伸进包里,门突然开了,她抬起头,立即就愣住。
柳时镇一只手扶着门,脸色阴沉的望着她。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2 19:22:00 +0800 CST  
她眨了两下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是柳时镇,一脸乌云的望着她。
是真正的阴沉,风雨即将来临前的预兆,而不是原来的那种不屑,冷漠,无奈,无所谓和不在乎。
他的眸光深邃犀利,没有一丝往常逗弄小兽般的嬉戏嘲弄,他是严肃的,是真正在生气的,他一声不吭的站着,紧紧的盯着她,仿佛要穿透她,要看进她的心里去。
她一向喜欢他的霸气,这一刻,她清楚地感觉到柳时镇的霸气正应用在她的身上,那种内敛的强势,那种不容人忽视的气势,正无声无息的向她笼罩过来。
这才是真正的柳时镇,第一次,在姜暮烟面前脱去外衣,亮出真实自己的柳时镇。
也是第一次,他平等的和她对垒,平等的正视着她。
两人无声的对峙着。
已是傍晚,楼道里亮着昏黄的灯,片刻之后,那灯熄去,顿时,门口只剩客厅透出的一抹光,半是晦暗中,姜暮烟看见柳时镇的脸愈发的阴沉。
屋里传来徐淑云的声音:
“是不是暮烟回来了? ”
她答应着:
“妈,是我。 ”说着就抬脚,柳时镇这才侧身让开。
进到客厅,她拎着菜往厨房走,忽然看见餐桌上有好几个外卖饭盒,徐淑云在沙发上坐着,手边一根拐杖,已经在说: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半天等不到你,时镇怕饿着我,就叫了外卖,我们已经吃过了,你也赶紧吃吧。 ”
她“噢”了一声,径直去了厨房。
把手里装蔬菜的塑料袋靠墙放好,姜暮烟转身想往外走,却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柳时镇把手里的外卖饭盒往灶台上一搁,就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姜暮烟抬眼和他对视着。
客厅里徐淑云还在嘱咐:
“饭菜用微波炉热一下再吃。 ”姜暮烟没说话,柳时镇应了一声:
“好。”
姜暮烟冷冷的看他:
“你怎么来了? ”结婚三年来,柳时镇来丈人家的次数一双手就数的过来,今天不过年,不过节,他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
柳时镇的脸阴沉的像西伯利亚的天空,他一贯不理她说什么,只管说自己的:
“妈的脚扭伤了为什么不对我说? ”
姜暮烟随口回着:
“有什么好说的?你又不是医生! ”她自小也是个伶牙利嘴的人,只是这三年,在柳时镇身边把爪子修剪了一半。
柳时镇的脸更是阴的可怕,姜暮烟这才算是见识了他真正生气的模样,她料到了,柳时镇肯定是在母亲嘴里听到了什么。
果然。
“你找谁借的一百万? ”柳时镇克制着自己,他下了飞机就来到岳母家,结果不但看见岳母的脚上打着石膏,还接着听见岳母连连感谢他,说难为他拿出了一百万,填补了姜文强的贪赃漏洞。
他的心瞬间就一沉,顿时觉得胸口堵了一块巨石。
厨房里,姜暮烟直视着柳时镇,她看出他在抑制着自己的怒气,是真正的怒气,她从来没有在他身上见过的那种男人的怒气。
她忽然有点解气的感觉,能把柳时镇气成这样,她欠一百万,也是值得的,至少,他不再无视她了。虽然一开始她这样做,仅是出于自尊,出于对这场婚姻的失望,但意外的有这个收获,似乎也是不错的。
所以她脱口就说:
“我找谁借钱,用不着你管! ”用不着你管这几个字,最近她对他说了很多次。
就看见柳时镇的脸上升腾起一股怒气,眼睛里射出弑人的光芒,向着她逼近一步,切着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喊出她的名字:
“姜!暮!烟!”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2 19:25:00 +0800 CST  
她梗着脖子,不甘示弱的与他对视着。
厨房里刹时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空气仿佛凝固住了,只剩两道交汇的强光,直到冰箱突然制动,低微的
“嗞嗞”声打破了这种沉寂,姜暮烟才眨了两下瞪得酸痛的眼睛。
柳时镇眼里却依然闪着慑人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她。
姜暮烟收回目光,决定不再和他做这种无聊的游戏,她向旁边迈了一步,想绕过柳时镇走出去。只是她挪一步,柳时镇跟着就挪一步,厨房就那么大一点地方,她连闪了四五下,还是被他挡着。
被迫抬起头,她又瞪向柳时镇,两人又要相持住了。
好在这时客厅传来徐淑云拐杖点地板的声音,姜暮烟乘机推了他一把,从他身边溜了过去。
柳时镇紧跟着她走出了厨房。
客厅里,徐淑云拄着拐杖正去向自己的卧室,看见他们出来,就说道:
“我回房里去看电视,你们不用管我。”她想着,小两口或许有话要说,她回避点的好。
却听见女儿说:
“妈,他要走了。”
柳时镇顿时扭头看向姜暮烟。
徐淑云不明就里,停住脚步望向女婿:
“时镇,这么快就走啊,暮烟才刚进门。”
柳时镇对着岳母张了下嘴,话还没说出来,姜暮烟已抢在前面开了口:
“他刚出差回来,有好多事要处理。”
徐淑云“哦”了一声,接着就说:
“那你送送时镇。”柳时镇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姜暮烟只当没看见,捂着肚子:
“我还没吃饭呢,柳时镇,你自己走吧。”说话间,已弯腰从沙发上拿起柳时镇的包递向了他。
柳时镇僵硬着表情把包接在了手里。
两人目光对上,姜暮烟望住他,眼底眸光熠熠,轻声说着:
“去吧。”声音不大,听着十分的温柔。
柳时镇那一刻的眼神,仿佛是要生吃了她似的。
他只能站在门口和岳母告别:
“妈,那我走了。”徐淑云点头:
“慢点开车。”他应了一声,就出了门去,姜暮烟跟在后面,

看他跨出门,
“砰”的一声,就把门合上了。
他站在门外,只觉得气血翻涌。
闭一下眼,他吐出一口气,然后抬手拍门:
“姜暮烟,你出来一下!有件事我忘了对你说。”
姜暮烟正在向厨房走,听见柳时镇的喊声,就僵在客厅中央。徐淑云抬起头,望向女儿:
“还不快去!时镇有话要对你说。”
她只好怏怏的走回去,打开门,对着那张阴森森的脸,说:
“有什么话,快说吧。”
柳时镇只说着:
“你出来!”
她不想听他的话,但是柳时镇的手忽地从门外伸了进来,一把拽住了她胳膊,把她拖了出去。
门随手被他带上,她被抵在了木质楼梯的转弯处。
柳时镇向她俯下身来,她被逼的不断后仰,半个身子已在楼梯外了,柳时镇忽然揽住她的腰,把她用力一收,脸就几乎贴到她面前。
“不管你向谁借的钱,明天我会把一百万打到你卡上,你拿着,立即就去还给借你钱的人,不要逼着我去调查是谁借给你的,你听到没有?! ”他声音很低,但却是命令的口吻,说着,还用力的收了一下她的腰。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2 19:27:00 +0800 CST  
她有一张卡,是柳时镇给的,每个月,他会定期往上面汇生活费。
姜暮烟挣扎着,想推开他,只是每次她的努力都是徒劳,她只能仰着脸也小声说话:
“我怎么敢要你的钱?你忘了你和我定的那份婚前合同,里面不是写的很明白吗?婚后财产自理,互不干涉,个人所得与配偶无关,这都是你要定的。所以我跟谁借钱,用不着你管! ”
柳时镇低喊一声:
“姜暮烟! ”眼里又是慑人的光。今天的他,似乎除了喊姜暮烟之外,再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姜暮烟无所谓的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柳时镇,脸色冷峻到吓人,可还是很性感。
两人又对峙住了。
不过这是公共场所,楼下不久就传来楼道门开启又合上的声音,声控灯跟着一层层亮起来,脚步声渐渐接近四楼,柳时镇终于放开了她。
姜暮烟一获得自由就去敲门:
“妈,开门。”
柳时镇一脸阴骜的盯着她,眼睛余光看见楼梯上出现人影,他转身下楼。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与他擦身而过,对话声在他身后响起。
“暮烟,回家了啊。 ”
“是的,王阿姨。 ”还伴着两声浅笑。
他只觉得那笑声十分的堵心,虽然,他有好久没听过了。以前他最怕她这样笑,每次她对着他露出这种赖兮兮的笑脸,他就知道自己要让步,没有一次不是这样的。
可这次,这么大的事,她却宁可找别人,也不找他。
是他的错吧,他让她觉得不能依靠。
之前只要稍微对她好一点点,姜暮烟都不会这样做吧。其实她一直是个孩子,在跟他要一点点宠爱,她父亲出事以后,她就变了,那时他就应该一步一步悄悄改变对她的态度,可他习惯了被她缠,拉不下脸来改变自己。
柳时镇,你不是一向很聪明的吗?为什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却犯了这样致命的错误!
他来到楼下,拉开楼道门,门外站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似乎正想按门铃,看见他,那人就一愣,眼睛就盯住了他。他条件反射的也多看了他一眼,一个长的很好,十分前卫的男人。
他没有在意,从那男人身边走了过去,也许是他此刻的脸色太难看,所以才被人注意。
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萦绕在他身上的那种阴霾和不快,似乎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在他身体里乱撞着,他憋的难受,也憋的心烦意乱。
某些东西,一直是他的,现在却想脱离他的掌控,他不习惯,也无法漠然视之。
坐进车里,他侧转脸从车窗里望向四楼,那里有个跟他对着干的女人,她说过再不讨好他。他脸色愈发的阴阴沉沉。
烦躁的伸出手去,摸到钥匙他就想点火,电话却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放在了耳边:
“什么事? ”是龙辉。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2 19:30:00 +0800 CST  
龙辉吊儿郎当的声音:
“时镇,今晚我还是住你那。”他正不耐烦:
“你又怎么啦?”
龙辉在唉声叹气:
“有个妞在我家门口守着,我回不去了。”
他声音大了起来:
“你干脆把你的东西都搬去我家,以后就别回去了!”说完,他就用力的扣上了手机。他那个公寓,现在就是集体宿舍。
几秒钟之后,铃声又响起,他按了接听,眼里布满暴躁的光。龙辉在问:
“时镇,你怎么了? ”
他对着话筒吼:
“我烦!你别理我!”喊完,就把手机甩向了后座。

柳时镇驱车离去了,发动引擎之前,他最后向四楼张望了一眼,以前他不喜欢来这,但现在,他却恨不得再去敲那扇门。
视线从楼上收回的时候,他瞥见刚刚在楼道口遇见的那个男人还在原地站着,似乎他没有去按对讲门铃,而是站着在向这边张望,隔着二三十米,天黑以后的能见度已有限,他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只瞥见一个约莫的人影,很修长的身材,并不强壮。
他启动了轿车。
这个人就是姜允修,柳时镇不认得他,他却仔仔细细的看过他。
那是在姜暮烟结婚的那天,那时他还发着高烧,吊针只打了一半,他就跑出医院赶去了婚礼现场。
不算隆重却很正式的婚礼,似乎主人在刻意的低调,可是,出席婚礼的却都是有头有面的人物,他躲在街对面,望着酒店门口的一对璧人,一袭洁白婚纱裹身的姜暮烟,美到他心痛,她仰着脸看新郎,而新郎,从头至尾,都在中规中矩的接客。
今天是他近距离的看见柳时镇,离着不到一米,柳时镇与他擦身而过。
他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连他都感觉到了他的气场。他不得不承认,有些男人,天生就是让女人幻想和憧憬的,也许他们很拽,很不屑与女人说话,可他们天生是男人,天生就能把女人的眼球吸引走。
柳时镇,就是这样的男人。
他不会被人称作是男孩,只要他长大,就是个百分之百的男人。而不像他,用了十年,才听见人说,姜允修,你终于变成男人了。
他站住,一直看着柳时镇,直到他离去。
过了好一会,他才按了四楼的对讲门铃。
姜暮烟刚吃完饭,正在把外卖纸盒往垃圾桶里丢,听见楼道对讲门铃响起,就走出了厨房。
有那么几秒,她想着会不会是柳时镇又回过来了,心里忍不住升起了期盼,她鄙视着自己,姜暮烟就是这样没出息,赶走了柳时镇,可还是想见他。
却是姜允修,他说着:
“暮烟,是我。”似乎知道她盼的是别人。
她愣了一下,随后就问:
“你怎么来了?”
姜允修轻轻的笑两声:
“我来验证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搬回了这里。”她顿两秒:
“你怕我不还你钱吗?想跟踪我啊。”
姜允修又笑:
“是啊。”
她没好气:
“现在你满意了吗?你可以走了。”说着就要挂对讲电话,姜允修仿佛看见了她的动作,急急的喊着:
“暮烟!”
“干吗?”她不耐烦的回了一声。
“你下来,陪我到街上走一走,我三年没在C市的街头散步了。”
“不要!”她喊着。
“那我就一直按门铃。”
“姜允修,你……”她刚想张嘴骂人,却听见了母亲的拐杖声,
“暮烟,是谁?”
她把对讲电话挂上,回头对母亲笑了一下:
“一个A大的校友。妈,我出去一下,等下就回。”
她来到楼下,姜允修在防盗门外,隔着铁栏杆望着她笑。她一出门,就抬腿踢了他一脚,姜允修也不躲,就受了她一脚,脸上的笑容反倒更大了。

楼主 就是喜欢想咋样  发布于 2017-02-12 22:12:00 +0800 CST  

楼主:就是喜欢想咋样

字数:1968468

发表时间:2017-02-10 09:5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0-23 18:17:2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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