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渊浅】魂梦与君同

第四章(二)
叠雍逍遥了半月,半月后,白浅亲自服侍他吞下了那颗红色丹药。叠雍身子骨虽不济,却也不至于像她和折颜估摸的那么不济。吞下这丹药后,不过在床上晕乎了七天。
自他晕在床上以后,这七天里头,西海水君夫人日日坐在他的床头以泪洗面。虽然白浅也保证过他这症状不过是补过头了,稍稍有些受不住。但他她望着白浅的一张脸仍旧饱含愤怒。
她那一张脸白浅瞧不见也就算了,但她因太着紧自己的儿子,害怕昏睡的叠雍一时出了什么岔子找不着白浅,便央着西海水君来托白浅随着她一起日日守在叠雍的床榻跟前。白浅不好拂西海水君的面子,只得僵着脸应了。她日日坐在床头悲她的儿子,白浅剥个核桃也能叫她无限忧伤地瞪半日,白浅剥了两三回之后,便不再剥了,日子过得很凄凉。
第七天夜里,补过头的叠雍总算顺过气,醒了。此时房中只有她和叠风二人。西海水君夫人前几刻本还守着他的,可因守了他七天见他仍没醒过来,又不好实实在在迁怒于白浅,一时悲得岔了气,也晕了,方才正被西海水君抬了出去。
叠风忙步进来,不敢相信地凝视着叠雍,疑声道:“师父的元神当真就在我大哥这里?”
白浅微微颔首,轻声笑道:“我用追魂术查探过,千真万确。”
叠风轻声笑道:“难怪宫中除了娘亲都说你对大哥无比上心,照顾的无微不至。原来,是因为师父。果然,能让十七如此这般上心的,也只有师父了。”
白浅凝视着叠雍,低声说道:“大师兄,我怕……”
叠风怔了怔,问道:“怕什么?”
白浅趴在床头,低声道:“怕一切都是徒劳,怕师父还是回不来。”
叠风叹口气,揽住白浅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轻声道:“自你和师父消失,我这七万年来一直在找你们,从没有半刻停止过。十七,大师兄告诉你,这几日能在西海见到你,就已经是老天给我最大的恩赐了。至于师父……我相信,我们一定能等到师父重掌昆仑虚,受群仙朝拜那一日。”
叠风回身将那碟子瓜子核桃放在白浅面前:“你也这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了?吃点东西补补元气,也能打发下时间。”
白浅谢了谢,拿起瓜子,慢悠悠剥开,凝视着叠雍:师父,你还记得吗?当初我被绑到大紫明宫,正嗑着瓜子您就来救我了。
叠雍缓缓睁开眼时,一眼看到的便是白浅,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仙使。”
白浅一个瓜子壳儿卡在她的喉咙口,她忙拍拍胸口咳出来,愉悦地起身一把捏住叠雍的脉搏,沉吟道:“嗯,如今真是好的差不多了!”
她松开手,却被叠雍一把握住。他神色复杂,望着她道:“我睡的这几天,你一直在我旁边守着?”
叠雍这话说得很是,她点了点头道:“你可还有哪里觉得不大好?”
他却没答她,只皱了皱眉道:“不知仙使可记得,我父君在四海八荒张贴的那榜上写的内容?”
白浅抽出手来从容答道:“记得,若有谁能医治好殿下,就可嫁入西海为妃。”
叠雍眉毛拧着,道:“当初父君张榜时,我就没有同意……仙使虽然生的、生的极美,但叠雍爱的并不是你这模样的。”
白浅探手过去替他诊脉,敷衍道:“哦,我知道,我听说殿下你是个断袖。”
叠雍眉毛拧成一条:“不错,我的确是个断袖。仙使竟都知道了?”
白浅抽回手,干干一笑:“偶尔听到的。”她关怀地凝视叠雍:“你当真没什么不舒服的?”
叠雍被她看得脸一红,不自然地别过头,为难道:“仙使既然知道了。感情这事实在不能勉强,仙君你衣不解带地照顾我,我很感激你。若不是殿中的侍女们同我说,我其实也没察觉你的心意。我没察觉你的心意之前,对你的殷勤照看十分心安理得,可如今我晓得了你这个心意,终归又不能回应你,叫我觉得很对你不起。”他顿了顿,无限忧愁。
白浅愣了半天的神,抽了抽嘴角。
叠风在旁愣了又愣,噗嗤笑出声来:“大哥,你多想了。仙使早有心上人,此番是看我的面子,才对大哥多为照拂。”
叠雍张了张嘴,一张脸红了白白了红。
叠雍的脉很稳,气泽很平和。
但为了把稳,白浅觉得还是得再使个追魂术探查探查他体内折颜的仙气是否如了她的愿,在好好地护养着墨渊的魂。
叠雍上回吃了闷亏,却丝毫没学得精明些,又栽在白浅的手刀上。因是第二次对着叠雍使追魂术,白浅一路没什么阻碍便入得了他的元神。这一回她没靠着大圣佛音的指引,一路顺风顺水地寻到了墨渊。
白浅见着墨渊时,只一缕微弱的仙气护养着他。此番护养他的那片仙气却十分庞大汹涌,她根本无法近他的身。这样强大的仙力,非几万年精深的修为不能炼成。看来墨渊的醒转,已是指日可待。
白浅心满意足地退出叠雍的元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15 07:39:00 +0800 CST  
今夜月色正好,白浅哭笑不得地仰头看天上的月亮。
叠风走过来,看到白浅这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白浅白了叠风一眼,气道:“大师兄,你还笑!你也听到你大哥方
才说的!”
“这也不能怪我大哥。”叠风笑得开道:“你看他的眼神,似看师父,自然让他多想些。”
白浅低头笑了笑。
叠风轻声笑道:“你若不方便,以后大哥就交与我照顾了。反正他已经醒了,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白浅忙拱拱手,谢道:“有劳大师兄了。那我先回炎华洞,守着师父。”
叠风笑道:“好。”
次日,白浅方收拾好行囊,方步出殿外,抬眼看到了折颜、白真。
折颜含笑问道:“你这是要去何处?”
白真拱他一下,笑道:“明知故问。小五这样子,肯定是去炎华洞。”
白浅呵呵一笑,问道:“老凤凰,你们怎么来了。你可好些了?”
折颜含笑道:“有真真在,我自然神清气爽没病没灾。且不说我,叠雍怎样了?”
白浅挠挠脑袋:“我不知道啊。昨日他醒来我就把他托付给大师兄了。”
折颜闻言,抬脚向叠雍寝宫步去。白浅忙跟上。
叠风迎上来,笑道:“昨夜十七走后,大哥突然觉得不舒服折腾了一夜,我还担心他会有什么反复,没想到,今早一睡醒就说是周身松快,仿佛多年桎梏散去,多吃了不少东西。”
折颜忽而一笑:“当真?说不定,要有大喜讯了!”
白浅、叠风俱是愣了愣。白浅激动地抓住折颜的手臂:“老凤凰,你的意思是……”
折颜含笑看着她,轻声说道:“你师父,要回来了。”
白浅身子一软,被白真扶住,她和叠风齐声惊喜问道:“真的?”
折颜喜形于色:“快,带我进去看看叠雍!”
叠风忙引了折颜进去,白真扶着白浅在后。
折颜坐在床畔,缓缓闭上眼,抬手按在叠雍胸前。突然他睁开眼,回眸看着白浅,大喜过望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如今你师父的元神已经不在这里,我估摸着,他是元神归位了!”
白浅失了心魂,泪流满面:“师父……师父……”
叠风大喜,手忙脚乱道:“那、那,那我……我该怎么办?”
折颜笑道:“别慌。你现在就回昆仑虚,安排你那些师兄弟们聚齐,等着迎接墨渊回去。我和真真带小五立刻回青丘炎华洞,看看墨渊是不是真的元神归位,醒过来了。”
叠风抱拳道:“是!我这就回昆仑虚!”说完,他冲出房间。
白真笑道:“看这模样,倒不像什么昆仑虚的大弟子,反倒像个毛头小子!”
折颜笑道:“你别说他,你看小五,怕是魂都没了。”
白真拍拍白浅的肩,让她回回神,笑道:“别说小五,我都激动。小五这七万余年,总算没有白等。”
折颜笑道:“我这心里,也欢喜得要乱了方寸了。快,别耽搁了,回青丘!”
这日,昆仑虚上响起了巨大的钟声。钟声一声一声,没有停歇,响彻四海八荒。
白浅踩着云穿行在半空,猛听到这钟声一下子傻了,脚下一空,差点从云上摔了下去。
白真忙拉她一把,她痴痴地发呆出神,结巴道:“这、这钟声……墨、墨渊他醒了?他真醒了?”
折颜笑道:“不枉我散了半生修为,他这么快就元神归位了。”
白真一双眼睛冒光,笑道:“小五,今日你便能一偿多年的夙愿了。”
白浅酸着眼角点点头,眼角含泪笑得灿烂。
白真看她还是有些失心魂,怕她一不留神再跌下云头,便扶着她驾云赶回了青丘。
白浅走到炎华洞外,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回头看着白真问道:“四哥,我要不要回狐狸洞换身衣裳?”
白真打量她一番笑道:“我家小五是四海八荒第一绝色,穿什么都好看,不用换。”
折颜笑着附和道,道:“真真说得对,你今天这身挺好看。快进去吧,墨渊想是等的很着急啊。”他抬手,指了指洞口:“去吧。”
白浅怔忪站着,有些忐忑地看白真。
白真笑道:“别怕,快去看看你师父。”
白浅点点头,慢慢挪动脚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有两行清泪,沿着她绝美的脸庞滑落。
七万年,四海之内,六合之间,她避在青丘,虽没历那生灵涂炭天地暗换,却也亲眼看着青丘大泽旱了七百七十九回,看着那一座百年才移一丈的谒候山从烛阴直移到狐帝夫妇的狐狸洞旁。七万年,是她人生的一半,她用一半的人生做的这唯一的一件事,就是等着墨渊回来……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15 08:20:00 +0800 CST  
请大家倒计十个数迎接师父到来
恭迎师父重回昆仑虚!
恭迎墨渊上神重回昆仑虚!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15 09:36:00 +0800 CST  
第三卷 生死两相知
第一章(一)
半山月桂,幽香阵阵。
踩着这十月的清秋之气,白浅一路撞进炎华洞中。
缭绕的迷雾里,洞的尽头,正是墨渊长睡的那张冰榻。
这样要紧的时刻,白浅眼睛却有些模糊,她胡乱搭手去抹了把,手背指尖沾了些水泽。
冰榻上隐隐绰绰坐着个人影。
白浅几步踉跄过去,堪堪扶住墙壁,早已哭得不成样子。
那侧靠在冰榻上的,正是,正是她沉睡多年的师父兼心上人墨渊。
他偏头瞧着近旁瓶子里养的几朵不值钱的野花。那神情姿态,同七万年前没一丝分别,却看得白浅几欲潸然泪下。
七万年前,司音师兄弟轮值打扫墨渊住的厢房,她有个好习惯,爱在屋里的小瓶中插几束应节的花枝。墨渊每每便是这么细细一瞧,再对她赞许一笑。
那时她每每看到他对她这一个赞许的笑,便觉得自豪。
白浅哭出声来:“师父……”
墨渊转过头来,淡淡一笑。
白浅与他对视的那一瞬,无数光阴从眼前掠过。她泪流满面,胡乱搭手去抹眼泪,哭的已经说不出话。
墨渊屈腿抬手支着腮帮,上下打量白浅,淡淡笑道:“小十七?唔,果然是小十七。过来让师父看看,这些年,你长进得如何了。”
白浅掐了把手颈子,揣着急擂鼓般的一副续声,扑到墨渊身上,紧紧抱住他,抖着嗓子喊了声师父,千回百转的,又伤感又欢喜。
白浅噗地被逗笑,窝在墨渊怀中抬眼凝视着他,又是哭又是笑地哽咽道:“师父,你没有变,一点都没有。”
墨渊含笑道:“是吗?”
白浅看着墨渊身上那件白亵衣,脸微微一红,嘟囔道:“嗯,还是那样好看。”
墨渊含笑道:“像极了后花园中和小姐私会的小白脸?”
白浅脸更红了,低声喃喃道:“不。师父,师父是我心中峥嵘男儿。”
她方想借机表白,谁知折颜那般不识趣。
折颜撩开雾色踏进来,后头跟着白真,他很是欣慰地看着墨渊,笑道:“你睡了七万年,可算醒了。”
墨渊略一沉吟,轻柔地摸了摸怀中白浅的长发,轻叹:“已经过去七万年了么?”
折颜长叹一声:“是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小五为了你也在青丘藏了七万年。就为了守着你的仙身,等你回来。”
墨渊听着,低眸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白浅。他扶着冰塌,缓缓走下来,单手将白浅从地上拉了起来,淡淡一笑:“此处太阴寒,我们先出去吧。”
墨渊拉着白浅先一步从洞中走出,淡淡的日光洒在他周身,他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太阳,神情略有沧桑。
折颜走到墨渊身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这七万年,你想必也吃了不少苦吧?”
墨渊回眸,与折颜相视,各自一笑。他云淡风轻道:“元神被震成碎片,拼起来花了不少时间,只是费了不少力气,倒没受什么罪。”
白浅凝视着墨渊,心里抽抽的疼。她一把握住墨渊的手,轻声说道:“师父,我们回昆仑虚吧。”
墨渊回眸看她,轻声笑道:“好。”
墨渊一行五人飘着三朵祥云翩然挨近昆仑虚。
白浅怅然望了望面前的昆仑虚,叹了一叹。
折颜揽住白浅的肩,轻声笑道:“是不是想起年少时,我带你上山的情景?”
白浅轻轻点了点头:“嗯。”
自山门往下,或立或蹲或坐着许多小神仙,紫气青气混作一团,氤得半座山云蒸霞蔚,仙气腾腾复腾腾,是个人都看得出它是座仙山。
白浅惊讶道:“呃,我在此间学艺那两万年,昆仑虚一向低调,不过七万年,它竟如此高调了?”
毕方驼着白真,缩了爪子,挑了个老实巴交的小仙攒拳求教。
小神仙眨巴眨巴眼睛,道:“我也不晓得,我是出来打酱油的,路上听说有道龙气绕着隔壁山头氤了三遂,许多仙友都凑来瞧热闹了,我就一道来看看。这一趟没白跑,那龙气,啧啧啧,不是一般的龙气啊,真好看,我都坐在这里看了两天了。你把这个鸟放出去捉会儿虫子吧,下来和我们一同看,保准能饱你的眼福,我这还有个位置,来,我们俩蹲着挤一挤……”
白真道了谢,推辞了那小神仙的一腔好意,默默无言地回来,咳了声:“没什么,他们仰慕昆仑虚的风采,特地过来膜拜膜拜。”
折颜笼着袖子亦咳了声,揶揄笑意从眼角布到眉稍,与墨渊道:“昆仑虚本就是龙骨顶出的一座仙山。许是它察觉你要回来了,振奋得以龙气相迎罢,是以吸引了周边一些没甚见识的小仙。”
墨渊不动声色地抽了抽嘴角。
为了不打扰半座山的小神仙们看热闹,墨渊一挥衣袖,瞬间隐去了众人的踪迹。
山道上看热闹的一群神仙顿时傻了眼,方才被问话的神仙神色大变,颤抖着声音道:“这……这……这……就连九重天的天君和东华帝君,也须得遵照规矩,一步步走上这石阶。自父神身归混沌,能在昆仑虚用仙法的也只有一个人啊……”他惊慌失措地仰头,望着云雾中的昆仑虚,拜道:“墨渊上神!方才那领头的是墨渊上神!”
众神仙纷纷神色大变,不敢置信又恭敬地跪了下来,对着昆仑虚行叩首大礼,声音此起彼伏:“墨渊上神!是墨渊上神!恭迎上神重回昆仑虚!”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15 09:42:00 +0800 CST  
想打死折颜的按1
想打死白真的按2
想打死折颜和白真的按3
想给楼主寄刀子的赶紧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15 09:44:00 +0800 CST  
白浅本想着她九师兄忒因循守旧了些,山门的禁制数万年如一日,丝毫未有什么推陈出新。甫进山门,十来步开外列出的阵仗却将她唬了一跳。
她的十六个师兄,皆穿着当年昆仑虚做弟子时的道袍,梳着道髻,分两路列在丈宽的石道旁。
院中的树仍是当年西方梵境几位佛陀过来吃茶时带来的娑罗双。白浅的十六位师兄垂着双手肃穆立在娑罗双树下,仿佛七万年来他们一直这般立着。
叠风率先红了眼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前几日九师弟传来消息,道昆仑虚龙气冲天,时有龙吟之声,不知是什么兆头,我们师兄弟连夜赶回来,虽想过许是师父您老人家要回来的吉兆,却总不能置信。”他的眼泪不觉流下来,哽咽道:“后来在东海,我得知师父您借着大哥的仙体养护元神,虽服下丹药,可我还想着,至少也要三个月。没想到,没想到……”他声音颤抖,再也说不下去。
子阑也扑通一声跪在墨渊身前,颤声道:“今日在殿中觉察到您于山门外徘徊的气泽,我们匆匆赶出来,却终赶不及去山门亲自迎接您,师父,您走了七万多年,总算是回来了!”话毕,已是泣不成声。
昆仑虚众师兄弟一一跪下,齐声道:“弟子恭迎师父!”
他们身上众小道童也都一一跪下,齐声道:“徒孙恭迎师祖!”
众人拜完,纷纷哭出声来,泣不成声,有的用袖子遮掩着,有的索性伏倒在地放声大哭。
白浅凝视着她一众师兄,他们面容虽还是年轻时的面容,年纪却也一大把了,哭得这样,叫人鼻头发酸。尤其是她的十六师兄子阑哭得尤其不成声。她忍不住用袖子掩着,哭出声来。
墨渊沉了沉眼眸,道:“叫你们等得久了,都起来罢,屋里叙话。”
墨渊并折颜、白真落了座。
余下众人都站在墨渊身前,仍旧忍不住,偷偷抹着眼泪。
墨渊看看白浅,见她仍在偷偷抹着眼泪,轻唤道:“十七,过来。”
白浅抹抹眼泪,上前步至墨渊身前,拱手拜道:“师父。”
墨渊伸手扶住她,轻声道:“你我无须多礼。十七,这七万年,苦了你。”
白浅轻声笑道:“师父,十七不觉得苦。”
一众师兄傻了傻,十三师兄瞠目结舌,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缓了好一会儿,爬起来抱住白浅抹着泪珠儿辛酸道:“九师弟说人人心中都有一个断袖梦,当年那鬼族二王子来拐你时,大师兄带着我们打得他绝了这个梦,却没及时扼住你的这个梦,可怜的十七哟,如今你竟果然成了个断袖,还成了个爱穿女装的断袖……”
白真忍不住扑哧笑了声。
白浅忍着泪珠儿悲凉道:“十三师兄,我这一张脸,你看着竟像是男扮女装的么?”
十四师兄拉开十三师兄,愣愣地瞅着白浅,讷讷道:“你以前从不与我们共浴,竟是这个道理,原来十七你竟是个女儿家。我方才还以为师父收服了玄女那个叛徒,带了回来呢。”
白真拉长声调笑道:“不错啊不错,她就是个女……娇……娥……”
白浅恨恨瞪了白真一眼。
叠风红着眼,松了口气道:“我还怕你不敢坦白,看你穿了一身女装来就晓得了。只是不敢替你说穿,哎!”
十三师兄惊讶地看着叠风:“大师兄,原来你早就晓得了,竟然还在一旁看戏!”
叠风连连摆手,笑道:“不敢看戏,不敢。此事除了我,长衫、令羽、子阑皆知,只是,十七如今是青丘的白浅上神,四海八荒都要尊称一声姑姑,论我等品阶都该先行礼问安。所以,十三师弟你要晓得,我是不敢妄自替十七拿这个主意,她不说,我怎敢开口。”
子阑笑着附和道:“大师兄说的是。”
白浅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看了墨渊一眼,轻声道:“师傅在此处,我就还是那个昆仑虚弟子,你们的小十七。”
众人破涕为笑,围上来,纷纷伸手拍拍白浅的头,俨然当初嬉笑的模样。
墨渊看着他们闹成一团,始终有些沉默。
众人叙过白浅后,纷纷笑着入座,又叙了叙他们七万年来各自开创的丰功伟业。
白浅的这十六位师兄,年少时大多不像样,她跟着他们,虽不再上树打枣下河摸鱼了,却学会了斗鸡走狗赛蛐蛐儿,学会了打马看桃花、喝酒品春宫,纨绔们做的事她一件件都做得娴熟,瞒着师父在凡界胡天胡地,还自以为是颗千年难遇的风流种。
将她带成这样,她的十六位师兄功不可没。可就是将她带成这个模样的一堆师兄们,如今,他们竟一一成才了。老天排他们的命数时,想必是打着瞌睡的。
但老天打的这个瞌睡却打得她很开怀,想必墨渊也很开怀。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15 11:39:00 +0800 CST  
第一章(二)
开怀一阵后,白浅耳朵里灌着师兄们的丰功伟业,再想想他们建功立业时她都做了些甚,两相一对比,惨淡之情沿着她的脊梁背油然而生。
彼时子阑啪的一拍书案,讲的正兴起:“那九婴乃水火之怪,能喷水吐火,其叫声如婴儿啼哭,哭时天降烈火,我为降伏它,特特去西海向大师兄借了西海水龙珠,才免于火烧之痛,将他射杀于北狄凶水之中,却也因此,在水中躺了足足九九八十一日。”子阑说完意犹未尽地拍着自己的大腿,感叹道:“那一战真是过瘾啊!过瘾!”
白真拿只笔在一旁刷刷记着,不时抚掌大喝:“传奇,传奇。”惨淡之情之外,便又令白浅油然而生一股丢人之情。
偏偏白真还看了眼白浅,揶揄道:“你看看你,都是墨渊上神的弟子,你竟没什么拿出手的经历。”
白浅自觉相形见绌,默默不语,悄悄看了眼墨渊。
墨渊抬眸看看白真,沉声道:“唔,十七守了我七万年,以一己之力灭了擎苍毁了东皇钟。此等经历,不值得白真上神提笔记下来么?”
白真一愣,看看墨渊又看看白浅,和折颜相视一笑,提笔刷刷记了下来。
白浅抬眸看着墨渊甜甜笑道:“还是师父对我最好!”
墨渊凝视着她,嘴角噙了抹笑意。
令羽将昆仑虚打理得很妥帖。
白真个把月不回狐狸洞,他房中的灰便要积上半寸。
白浅已七万年不曾踏足昆仑虚,做弟子时睡的那间厢房却半点尘埃也无。
月色正好,拂在白浅脸上。她凝视着天上那轮月亮,想着墨渊真的回来了,想着她方想表白被折颜打断,她抹去眼角流下来的感伤泪水,躺在床榻之上,翻了个身。
月光透过窗子,落在房内。房中没有点灯,墨渊立身在窗边,身畔是半人高的瓷瓶,瓶中插着几枝新桃花。
他凝视着那几枝桃花,伸出手轻抚着桃花瓣。
折颜推门进来,轻咳两声:“我这趟来,带了桃花醉,可要尝尝?”
墨渊没有回身,沉声道:“好。”
折颜笑道:“怎么如此痛快?昔日你可是轻易不碰酒的。”
“有许多话想问你,不就着酒来说,岂不很寂寞?”墨渊缓缓转身,看着折颜,低声问道:“我睡的这些年,你可曾见过一个孩子,长得同我差不多的?”
折颜笑着瞥了白浅一眼:“确实有这么个人,天族太子夜华,还曾是你小徒弟的未婚夫。”
“未婚夫?”墨渊手中酒一晃,低头喝了口,半晌,不动声色道:“这个选娘子的眼光,唔……”他看着折颜,低声问道:“她那位未婚夫叫什么?何时出生的?”
折颜摸着鼻子笑道:“大约是七万年,小五将你带离昆仑虚后。”
墨渊掐指一算,又饮了口酒:“我同胞的亲弟弟,就被她这么拐了。”
折颜一愣,继而哈哈笑道:“你啊。墨渊,我瞧着你这颗心自醒来就一直飘着,只听得我说小五的未婚夫。你可听清,是曾是。”
墨渊一怔,抬眸看着折颜。
折颜咳嗽了两声,笑道:“小五为给你要得结魄灯,退了天君的婚事。墨渊啊墨渊,你可曾小五为何将你的仙体带走?你如今可拿得准对小五是师徒之情还是儿女情?”
墨渊沉吟许久,淡淡一笑道:“你说吧,我想听。”
折颜长叹口气,缓缓说道:“你那时魂飞魄散后,十七抱着你的尸体坐在若水河畔,谁都不能近身,疯了般,一定要鬼族给你陪葬……”
许久,折颜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就是这里,她亲手拿着匕首,插进去,就是为了给你取心头血,取了后再拿着碗小心翼翼给你一口口喂进去。我们寻到她时,她气息奄奄地趴在你身畔,一手紧扣着你的手一手紧握着玉碗,扒都扒不开。若非她爹为她取得神芝草她娘渡她一半修为,怕是你醒来却见不着她了。”折颜又叹了口气,沉声说道:“若说这样是为了救活你,也就算了,可她根本不知道你会不会真回来,这么做只是为了要为你保存仙身。用她青丘九尾狐一族的心头血,为你守住这个早就没有元神的仙身。”
墨渊慢悠悠地转着手里的酒杯,一言不发。
折颜起身步出门外时,挑眉笑了笑。
茫茫月色中,白浅折了些桃花,踌躇立在墨渊的房门外。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15 12:47:00 +0800 CST  
喵,楼楼知道大家对告白铁定很满意
这篇已经是第三卷了
楼楼钟爱细水长流相知相许生死与共的爱情
这章会侧重升华这一主题
昆仑虚是个大家庭
那里是师父的家也是十七的家
还是众位师兄哪怕是各自成就事业后
依然念念不忘的地方
所以哪怕不会像七万年前他们跟着师父学功课
还是会时不时回去昆仑虚
那是他们有落叶归根倦鸟归巢感觉的家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15 15:17:00 +0800 CST  
楼楼其他几个墨白贴:
《三生三世宿桃眠》https://tieba.baidu.com/p/5022333330(长篇正文完结,会不时更番外和小剧场)
《慕归》https://tieba.baidu.com/p/5052767803(短篇完结,先看是悲剧,看完长篇再看是喜剧)
《喵呜,开扒墨白情缘》https://tieba.baidu.com/p/5010414642?pid=104946766619&cid=0#1049467666199(分析原著加剧版墨白情感走向贴)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17 18:43:00 +0800 CST  
第二章(一)
昆仑虚山上的规矩立得很严整。早不过辰时便必得起身应早课,晚不过子时便必得灭了桐油灯安歇。
是以次日辰时,白浅微微睁开眼时,墨渊漆黑如墨般眼眸正凝视着她。
她睡眼惺忪,怔道:“师父?”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方回过神想起昨晚是在墨渊处过的喵夜,脸微微一红,凝视着墨渊笑靥如花道:“师父,早!”
墨渊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白浅的秀发,低声道:“时间尚早,你可再睡会。我记得当年我出山时,你总是缺课睡到巳时末。”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17 20:34:00 +0800 CST  
喵,大家可以随意猜剧情
猜中了我明天加班多更一章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17 20:45:00 +0800 CST  
叠风领着一众仙人去前厅喝茶。
子阑哀怨连连:“十七这般粘着师父,这几日众仙来拜都不避嫌,看来嫁给师父是板上钉钉的了。可是十七才十四万岁,那声师娘我怎么喊的出口啊。”
长衫点点头,唉声叹气道:“你都开不了口,何况我啊!”
三师兄轻叹口气道:“还有我,那声师娘我也叫不出口啊。”
十三师兄疑惑道:“你说师父活了三十六万年,什么样的女神女仙没见过,怎么就喜欢上十七了?”
十四师兄附和:“是啊,师父可是连瑶光上神都没看在眼里,怎就喜欢上十七了呢?”
子阑吐出一句:“师父可是大了十七二十二万岁啊。”
七师兄不识趣道:“你是说师父老牛吃嫩草?”
突然一声轻飘飘的话语,宛若惊雷般在弟子头顶炸开。
师父老吗?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17 21:25:00 +0800 CST  
众人赶忙回过身来,白浅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们。
子阑被白浅的目光看的毛毛的,硬着头皮说:“不老,不老。”
众人回过神来,忙附和道:“不老,不老……”
“师父怎么会老,数万年如一日的风采照人……”
“就是,就是……”
白浅哦了一声,眨着眼睛半晌,哈哈笑道:“哈哈,师兄们的表情真精彩。十七可是开了眼。”
“好你个十七。”子阑咬牙切齿地上前敲了下她的头:“敢打趣师兄们,胆子越发大了。”
一众师兄亦是围了上来想要动手,。
“不敢不敢。”白浅看着众师兄摆手嬉笑道:“十七比不过师兄们,敢背后议论师父。”
一众师兄一下子又沉了脸。
十师兄哭丧着脸看白浅:“十七,你不会将听到的话学给师父,对吧?”
白浅哦了一声,似笑非笑。
七师兄哀嚎一声,拉住白浅的袖子,可怜巴巴道:“十七,你若将话学给师父,且不说师父一怒会不会将我等逐出师门,便是轻罚十几万遍冲虚真经是少不了的。””
子阑拽住白浅另个袖子,哀嚎道:“这么一抄,师兄们的爪子怕是都要废了。十七,你我同门多年,你不会那么残忍对我们吧?”
“十七?”“十七……”
白浅似笑非笑看他们一眼,缓缓去墨渊坐榻取了桃花扇,方回眸看着众人,噗地笑出声来:“师兄们放心,十七只是回来取这把折扇。”
众人俱是松了口气,神色稍微。
白浅执着折扇,看着众人,却又笑道:“这七万年,师兄们想是寻十七寻得心急哭瞎了眼,否则怎会说师父老?师父英姿可是深刻在四海八荒众仙心中,是女神仙梦中情人、男神仙崇拜典范!”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18 07:54:00 +0800 CST  
“哦?”白浅察觉她一众师兄脸色猛地极为难看,身后传来沉沉的笑声:“那在十七心中呢?”
白浅一转身,差点撞着墨渊,她一怔:“师父怎么来了?”
墨渊笑着扶着她的肩:“你这折扇取得久了些,为师过来看看。”
白浅哦了一声,悄眼看了看脸色难看的一众师兄们,回眸凝视墨渊问道:“师父何时来的?”
墨渊轻声笑道:“在你说为师英姿深刻在四海八荒众仙心中之时。”
令羽抬手对墨渊恭敬拜道:“师父,大师兄独待众仙恐有不周,令羽告退。”
其余一众师兄弟忙跟上前,恭敬拜退。
墨渊微微颔首。
众人如临大赦,慌忙步去前厅。
白浅执着桃花扇抬脚想要跟上,被墨渊一把抱住,她低声唤道:“师父……”
墨渊紧紧扣着她的腰,薄唇贴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十七,委屈你了。”
白浅一怔,回手紧扣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胸膛,笑道:“不委屈,十七半点都不委屈。自打见着师父英姿后,十七眼中再无任何男子。”
墨渊没有言语,眸中蕴着笑意,却放开扣她腰的手。
白浅一惊,扣他腰的手又紧了几分,讪笑道:“师父,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宝贝甜蜜饯。”
墨渊笑着抚着她的长发,缓缓开口道:“我是你的心?”
白素呵呵干笑,后退一步。
墨渊再近一步:“你的肝儿?”
白浅笑得益发干,再退一步。
墨渊再近一步,白浅一下子坐在墨渊坐榻上,桃花扇跌落一旁,她那一双手还紧扣着墨渊的腰,听他沉声道:“你的宝贝甜蜜饯儿?”
此番白浅是干笑都笑不出来了,嘴里发苦,只得硬着头皮撑身,朱唇蜻蜓点水般在他薄唇上吻了吻,轻声说道:“师父半句没有听错,师父,你看看你这张颠倒众生、招蜂引蝶的脸,怎可因师兄们一两句话就气馁。师父,你可断断不能别想不开不要十七了啊!
乓。
墨渊手执着桃花扇轻叩在白浅额头上,轻声笑道:“我不过是要这把桃花扇,竟听你这般说。我心中很是欢喜。只是,这桃花扇的诗还题不题了?”
白浅拽着墨渊的衣袖笑道:“题,题,当然要题。十七昔日听老凤凰说,师父不仅琴技高超他自叹不如,丹青妙笔更是四海八荒无人能及。十七可是从来没见过,师父真是小气。”
墨渊手执桃花扇又轻扣在白浅额头上,轻声笑道:“我小气。十七,你当你这把桃花扇是怎么来的?”
白浅一怔,啊一声看着墨渊。
墨渊一边轻揉着白浅的额头一边连连叹气道:“我爱上的竟是这么一只不聪明的狐狸。可怜我那一簌簌桃花,你果真是没看懂么?”
白浅怔怔看他化出笔墨,一笔一笔勾勒,簌簌桃花迷人眼,他抚琴树下,她撑颔倾听,一如当年。
墨渊忽地伸手将她圈在怀中,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两人一笔一笔题下: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她听他轻声说道:
十七,为师弹了九万年的凤求凰。
如今,你可听懂了……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18 08:31:00 +0800 CST  
楼楼有话说:
原著还有剧版墨渊座下十七弟子
有名之人只有叠风、长衫、令羽、子阑、司音
今后这篇正文完结也会开番外小剧场
所以给其余一众师兄起名
大家觉得好听的点赞,不好听的指出来
如果不符合原著人物性格感觉更要指出来
附下:
大弟子 叠风
二弟子 长衫
三弟子 杜若
四弟子 云翳
五弟子 玄参
六弟子 空青
七弟子 卫矛
八弟子 斯年
九弟子 令羽
十弟子 南星
十一弟子 逾明
十二弟子 浩初
十三弟子 水苏
十四弟子 落苏
十五弟子 修远
十六弟子 子阑
十七弟子 司音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18 10:28:00 +0800 CST  
第二章(二)
墨渊归来的第十一日,夜华来了。
彼时,墨渊身着一身靛蓝色锦衣,长发齐束于冠中,闭目盘坐在榻上。
清风拂过,拈落瓶中桃花,落英映着墨渊眉眼如画,白浅一手轻叩着桃花扇一手撑颔痴痴凝视着他。
“咚咚咚……”两短一长,有要客来访。
白浅不情不愿起了身,一步步挪到房门前,伸手拉开了门,郁闷道:“大师兄,何人来了?”
叠风抬眸目光略复杂德看眼白浅,沉声道:“太子夜华。”
墨渊缓缓睁开眼,起身步至门前,轻声笑道:“十七,随为师去大殿。”
白浅嗯了一声,伸手紧扣了墨渊的手,随他步去大殿。
大殿中,折颜握着茶盖浮了几浮茶叶沫,轻飘飘抬眸看了白浅一眼,挑了挑眉毛:“哟,小五也来了?”
夜华抬眸一眼,浮茶水的手一顿,他放下茶杯,起身拱手拜道:“夜华见过墨渊上神,见过白浅上神。”
墨渊一手扶住夜华的手,轻声说道:“无须多礼,坐吧。”
夜华正色道:“多谢墨渊上神。”
墨渊携白浅入座。
白浅悄眼打量夜华几眼,回眸凝视墨渊,想着昔日折颜的话:怪不得折颜会将夜华误认为墨渊,单看外貌,真可谓是一模一样。可若看气质,却是不同,墨渊深沉内敛浑然天成;夜华看似少年老成,还是差强人意了些。
夜华看了墨渊一眼,从袖中掏出一锦盒,说道:“墨渊上神归来之日,天君便想派夜华前来道贺,不曾想有事耽搁了些许时日,还望墨渊上神见谅。”
墨渊轻声笑道:“无妨。”他抬眸示意叠风接过锦盒,看着夜华笑道:“其实严格论起来,你应喊我一声大哥。”
夜华一怔,抬眼看着墨渊,问道:“此话怎讲?”
墨渊轻饮口茶,将夜华的身世告诉了他。
这件事须从母神怀上他们一对兄弟开始说起。
那一年,四极摧,九州崩。母神为了补撑天的四根大柱子,大大动了胎气。生产时,便只能保住大的没能保住小的。父神深觉对不住小儿子,强留下了那本该化于天地间的小魂魄,养在自己的元神里,想看看有没有这个天数和机缘,能为小儿子做一个仙胎,令他再活过来。父神耗一半的法力做成了仙胎,小儿子的魂魄却无论如何也唤不醒。父神便将这仙胎化做一颗金光闪闪的蛋,藏在了昆仑虚后山,打算待小儿子的魂魄醒过来再用。
可天命如此,没等着他们小儿子的魂魄醒转过来,母神父神已双双身归混沌。
父神仙逝前,才将这桩事说给墨渊听了,并将元神中小儿子的魂剥了下来,一并托给墨渊。墨渊承了亲兄弟的魂,也同父神一般,放在元神中养着。沧田桑海桑海沧田,墨渊养在元神中的胞弟却一直未能醒来。
墨渊淡笑道:“大约我以元神祭东皇钟时,你终于醒了。如今我能再回来,也亏我魂飞魄散之时,你费神将我散掉的魂一片一片收齐了。我隐约间有这么一些印象,一个小童子坐在我身旁补我的魂,七八千年的补,补到一半,却有一道金光直达我们处的洞府,将你卷走了。你走了之后,我便只能自己来补,多有不便,速度也慢下来。今番你已是天族太子,估摸那时天上的哪位夫人逛到昆仑虚,吞下了父亲当年埋下的那枚金蛋,仙胎在那位夫人腹中扎了根,才将你卷走的。”
折颜看着夜华,干干笑了两声道:“怪不得我听说你出生时,七十二只五彩鸟绕梁八十一日,东方的烟霞晃了三年,原来竟是墨渊的胞弟。”
白浅悄眼看了看夜华。
方才初听得这个消息时白浅五雷轰顶了一回,因从未想过有一日竟能和夜华攀上这样的亲。如今听墨渊说完这段因果,她忒从容地进入了大惊之后的大定境界,甚而觉得夜华他长得那个样子,生来就该是墨渊的胞弟的。
可夜华既是墨渊的胞弟,她此前以退婚为条件换得素锦的结魄灯,给夜华添了堵,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墨渊抬手轻扣在白浅额头:“十七,你这时时走神的毛病真是数万年如一日。”
“师父,我只是一时太过惊讶。”白浅揉着额头,讪讪笑道:“想那九重天上的史籍明明白白地记载道,父神只有师父这么一个儿子。可见这些写史的神官们都是些靠不住的。信这些史籍,还不如信司命闲来无事编的那些话本子。”
夜华沉默半晌,抬眼看了看墨渊,有些生疏地唤道:“大哥。”他又看了看墨渊身侧的白浅,轻声问道:“这位可是青丘的白浅上神?”
白真笑道:“不错,她是青丘白浅,也是墨渊座下十七弟子司音神君。”
夜华眼眸诧异之色一闪而过,他侧身端起茶杯,饮了口茶,缓缓说道:“原来如此。”他抬眸凝视着墨渊、白浅,低声笑道:“恭喜大哥,想是再过些时日,我便有位四海八荒第一绝色的大嫂了。”
墨渊看着夜华,轻声说道:“夜华,天君和狐帝定的那桩婚事我亦有所耳闻,此番算我对不起你。”
“大哥言重了,那桩婚事本就是天君意愿,成与不成对我来说并无什么不同。”夜华看着墨渊,轻轻笑了笑说道:“大哥对我有数十万年的滋养之恩,我今后定是要报答的。”
墨渊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轻声笑道:“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谈何报答。你若认我这大哥,今后昆仑虚亦是你的家,有什么事情无须一人担着。”
夜华眸中隐约动容,亦是笑道:“是,大哥!”
折颜冲着夜华挑了挑眉毛:“别光喊他啊,还有我呢?”
夜华看了一眼折颜,亦是喊了声哥。
折颜眉开眼笑,甚是欣慰地看看墨渊,又看看夜华。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18 18:36:00 +0800 CST  
夜华在昆仑虚留宿一晚,方回了九重天。
回九重天前,他特意去了趟昆仑虚后山,父神埋金蛋的地方已是难寻,唯有遍山桃花,灼灼其华。
他常常做同样的梦,梦中依稀听到有人凄凄切切唤着师父,梦中依稀看到一个白衣男子身影。
他寻了五万年,寻到时却已是错过。
七万年前,若水一战,墨渊以元神生祭东皇钟。
司音盗走墨渊仙体,守在墨渊身畔,日日凄凄切切唤着师父。
没曾想,未唤醒了墨渊,却唤醒了他。
原来他执念追寻的,不过是一场错。
其实,从未有缘相识,何谈错过?
夜华轻轻一笑,有些苦却也释然。
夜华不知的是他走后,青丘女帝姬白凤九携着成玉元君前来,拽着白浅的手叙了好久的家常。
白浅无意间便听得了一些信息,亦晓得了墨渊归来之日夜华未能来的缘故。果不其然,她以退婚为条件换得素锦的结魄灯,实实在在给夜华君添了。
白浅望了一回天,略略回想夜华君那张和墨渊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脸,很是感慨。这倒不能太怪那素锦,她看那么一张脸看了几万年,如今才能略略把持住。寻常的女子,要能在那张面皮跟前谨守住本分,着实有些困难。
当然更不能怪夜华。
白浅听着墨渊和折颜的对话,内心连连感叹:身为父神次子、墨渊胞弟的夜华君,这一世投身九重天,实在是……惨!
夜华这一世的娘亲名乐胥,生他时难产,整整阵痛了七天。天上的灵胎,从没哪个像他一样磨人的。至他呱呱坠地,三十六天一刹那齐放金光,东荒明壑俊疾山上的七十二只五彩鸟直冲上天来,绕着她娘亲住的寝殿,飞舞了九九八十一天。上一回乍现这样的情状,还是他的二叔桑籍降生。那时,绕着天后娘娘寝殿飞舞的,也不过四九三十六只五彩鸟。他是继流放的桑籍之后,又一位被上天选定的储君,按照天君的意愿生活着,从未辜负过天君的期望,也不能辜负天君的期望。他从童子长成少年,听到越来越多的神仙背地里议论,说他长得神似那位自鬼族之乱后便消失的掌乐司战的墨渊上神。他年轻气盛时,也曾想过和墨渊比上一比,却不想墨渊竟是他一母同胞亲哥哥。
夜华生就了那张酷似墨渊招蜂引蝶的脸,修仙路上又立了许多无人能出其右的勋绩,仙法卓然。虽然一张面容不苟言笑了些,却更衬得天界未来储君的威仪。平日里花儿草儿铁定是少不了,天族的许多少女都暗暗地思慕于他,素锦却成了其中最悲催的一个。
素锦乃是素锦族遗孤,老天君钦封的昭仁公主,天君的义妹。夜华按辈分得唤她一声姑奶奶。可偏偏天君将她赐给乐胥抚养,她自幼守着夜华,看着夜华从襁褓幼儿长成了偏偏英俊少年郎,更是思慕于他。日思夜想,妾有意郎无心下,素锦竟另辟蹊径成了天妃,还为博得夜华怜悯用计坑了元贞,后来更在白浅退婚后给夜华下迷情药,意图成就好事。
可叹,可叹。
白浅想着大抵长得那个模样的,天生都带了副十分的仙骨,更带了十分的定骨,当年的墨渊上神如是,夜华亦如是。
那素锦虽生的不似她这般绝色,也不如瑶光风姿,可也算得上九重天一等一的美人,那番情景下夜华君都能把持住,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莫非……
“咚”墨渊执着扇子轻叩她头上,沉声问道:“十七在想什么?”
白浅头也没抬:“在想你胞弟夜华是不是个柳下惠?”
瞬间,屋内温度骤降,有个身影贴了过来。
墨渊薄唇贴在她的耳畔,沉声道:“十七,你说什么?为师没有听清,你再重复一遍。”
白浅看着墨渊阴沉的脸,慌忙笑道:“师父莫要生气。”
“嗯?”墨渊阴沉着脸说道:“想你近来灵台清明,正好抄几十万遍冲虚经顿悟顿悟?”
白浅拽着墨渊的手央求道:“师父,几十万遍冲虚真经抄完,十七的狐狸爪子怕都要废了,可不可以少抄些?”
墨渊边起身边沉声道:“不可以。”
白浅一慌神,拽墨渊的手力道有些大,拽着墨渊斜倒在榻上,她另一只小手不偏不倚,巧巧地覆在小墨渊上。
她身子一抖,墨渊身子一颤。
白浅的脸瞬间涨红,慌慌忙忙抽回了手。
墨渊脸亦是有些微红,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后山桃花灼灼,落英缤纷,拂在他衣裳。
墨渊凝视着那簌簌桃花,眼眸沉沉。
他需要静静神,好好想想去青丘提亲的事宜,尽快将他的小十七迎娶进门,快刀砍尽她那些烂桃花!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19 10:09:00 +0800 CST  
第三章(一)
昆仑虚前厅依旧仙满为患。
本以为见不到墨渊,便能浇一浇这些前来朝拜的小神仙们的热情,不想他们依旧踊跃得很。且越到后头,来喝茶的神仙们的时辰便拖得越久,喝茶的盅数也日渐增多。
白真估摸这是一股攀比的邪风。正譬如白浅小时候同他也常攀比谁能在折颜处摘到更多桃子,喝到更多的酒。于是迫不得已贴了张告示,上头明文告知了来昆仑虚朝拜的神仙们,每人只能领一盅茶喝,且不能添水。可即便如此,来朝贺的小仙仍前仆后继的,多得很。
白浅在墨渊房内窝了十二日,微红着脸步出墨渊卧房。
折颜紧蹙着眉步了过来:“小五,你这几日黏墨渊黏得忒紧了些。”
白浅不动声色地红了红耳根子,抬眼看了看折颜,见他脸色不好,料想他定是和白真争了几句口角,忙好声好气安慰了一番。
折颜脸色方好了些,看着白浅笑道:“墨渊不是要闭关么。我要为他练些丹药,令他闭关时带进洞去配着疗养,这些时日,你来帮我打打下手。”
白浅点头应了,目送折颜离去,笑着去了酒窖。
酒窖依旧是老样子,只是灰尘忒多了些。
白浅嘀咕一声:“这九师兄也真是的,守着昆仑虚,也不打扫这酒窖。”
她挽起衣袖,拿起墙角一条鸡毛掸子,开始认真打扫起来。
墨渊缓缓步入昆仑虚酒窖时,迎接他是白浅的抱怨声。
白浅左手一块抹布右手一条鸡毛掸子,边咳嗽边拭去酒架上的灰尘:“哎,怎么我从回了昆仑虚就是这打扫的命。”她边说边洗了洗手中的布,拿着抹布认真擦着大酒坛,又随意地擦了擦头上的汗,嘟囔道:“这些男人们,一个个都懒死了!”
许久,白浅长吁口气,看着面前焕然一新的酒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墨渊笑着凝视她许久,放轻脚步一步步走近她。
察觉身后有人影走近,白浅吓得转身,险些撞上身后的墨渊。
墨渊扶住她的肩,淡淡揶揄道:“没想到好吃懒做的十七,过了七万年倒是转了性了。”说完,他缓缓摘下白浅脸上脏兮兮的帕子。
白浅的一张绝色容颜露出来,她笑吟吟看着墨渊。
这一瞬,墨渊看的出神。
白浅笑嘻嘻道:“师父,你来了。你看我收拾的干净吗?”
墨渊抬眸看了看四处,轻声道:“干净。”他伸手,轻轻拭去白浅脸上的灰尘。
白浅微微侧侧头,凝视着墨渊,笑道:“师父,你还记得吗?当时我在这大醉一场,师父被逼得早早出了关。”
她抬手指了指大酒缸,往日光景一一再现眼前,轻声道:“就在那里,我醒来时师父一手握着酒葫芦,一手揽着我,背靠在大酒缸坐着。”
墨渊轻抚她的秀发,轻声说道:“怎会不记得。十七一醉三日,昆仑虚差点被你烧了。”
白浅伸手抱住墨渊,轻声说道:“师父,那时你可是抱着十七坐了三日?”
墨渊嗯了一声,回手扣紧她的腰。
“如今想来,恍然竟似昨日一般。”白浅将头埋在墨渊怀里,轻声说道:“那时十七不懂自己的心,累的师父伤了心。师父,对不起……”
墨渊抬手轻抚她的秀发,轻声笑道:“无妨。”
白浅抬眼凝视着墨渊,轻声说道:“十七明日就要和老凤凰一起为师父炼丹,怕是几日都见不到师父了。”
墨渊哦了一声,蹙着眉沉声道:“你可以不去的。”
白浅抬手轻抚他的眉头,轻声笑道:“这药是给师父闭关疗养用的,十七想亲自为师父炼药。”
“好。算你有良心。”墨渊眉头舒展,唇贴在她耳畔,轻声笑道:“晚上总归要就寝的。我等你。”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20 18:45:00 +0800 CST  
白浅的脸一红,心里连连感叹墨渊说情话本事见长,难得难得。白浅的脸颊在墨渊怀中蹭了蹭,轻声笑道:“十七有些馋酒了。”
墨渊笑着放开环扣她腰的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真是只好酒的狐狸。”他伸手紧扣她的手,轻声笑道:“随我来。”
两人步至一酒架前,墨渊抬手取了个酒葫芦,递给白浅。
白浅拔开塞子,酒香四溢,笑着一口喝下去,她有些懵。只一小嘬罢了,香气却砰然满嘴地散开,稍稍一些灼辣滑进喉头。折颜的技艺,再提升些,便是这个火候了。
她眼眸闪闪地盯着墨渊,小手在他手心里打转,轻声笑道:“师父对十七真好。这等佳酿,师父可是特地给十七留的?”
墨渊轻叩她的手笑道:“十七可喜欢?”
白浅嗯着应声,咕噜咕噜将一壶酒喝得个干净,打了个酒嗝。
“也不知慢点喝。”墨渊抬手轻拭去白浅嘴角的酒渍轻声笑道:“十七若是喜欢,日后我天天给你酿,可好?”
“啊!”白浅眼眸一亮:“这是师父酿的酒?师父酿酒的手艺比折颜还好,十七可真是捡到宝了。”
“哦?”墨渊轻声笑道:“为师这等宝贝,十七有何打算?”
白浅想了想,攥着墨渊的手:“十七真想把师父绑回青丘狐狸洞锁起来,谁也不给看。”
墨渊抬手给她一记“翡翠栗子”:“还真是我的小十七干得出来的事。”
白浅嘿嘿一笑:“师父,你教十七酿酒吧。”
墨渊微微挑了挑眉毛:“你确定?”
白浅想了想,讪讪笑道:“十七认真想了想,除了做饭炸了个厨房,泡个茶酿个酒应该是可以的。”
“你呀。”墨渊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鼻尖,轻声笑道:“好,待为师出关,便教你酿酒。”
“谢谢师父。”白浅的小手在墨渊掌心中转啊转,笑靥如花: “那师父,十七可不可以再喝壶酒啊?”
“小饮怡情,大饮伤身。”墨渊边说边回身拿了个酒葫芦递给她:“只准再饮这壶。”
“嗯!师父真好。”白浅拉着墨渊一步步回大酒缸前坐下,斜靠在他怀中,饮口酒,唇畔贴上墨渊的唇,唇齿相依,口有余香。
就这样,两人共品完一壶酒,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21 08:48:00 +0800 CST  
次日,白浅随着折颜进了炼丹房,成天在药房与丹房中徘徊来去,连歇下来喝口茶润嗓子的空闲都没有。
每晚不过子时便将炉火交给令羽、长衫轮流看护,溜回墨渊卧房安寝。
夜,白浅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蒲扇,不停给炼丹炉煽动火苗,时不时拿衣袖擦去额头的汗。
子阑大步走进来,挑眉笑道:“你在这炼丹房一关就是六日,闷不闷?”
白浅轻声笑道:“不闷,为师父炼药怎么会闷?”
子阑长叹口气,盘膝而作,撑着下巴失神地望着炉火。
白浅轻笑唤道:“师兄?”
子阑嗯了一声。
白浅轻摇蒲扇,笑着问道:“还记得我们刚拜师的时候吗?”
子阑笑了声:“怎么会不记得,你我同时步入大殿,同时想要拜师,就为谁做十六,谁做十七争执了好久。”他连连叹气:“说起来师父真是偏心啊,虽然让我做了师兄,却把刚炼出来的玉清昆仑扇给了你。你啊,就是命好!”
白浅嘟囔道:“为了把扇子,我还不是叫了你九万年的师兄?你也没吃亏啊。”
“没吃亏。不过……”子阑声音顿了顿,笑道:“再过些时日可就亏大发了,现在想来,师父该不会一早就知道你是女儿身,才对你宠爱至极?”
白浅绝色的脸映着炉火红了一红,踢了子阑一脚。
子阑轻声笑道:“你和师父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很欢喜。”
白浅的印象当中,她那十六师兄总喜欢挑她的刺,同她反着行事。她说东他必然指西,她说那好他必然将那贬得一文不值。他如今说出这个话,她不得不多个心眼疑一疑,他到底是不是她的十六师兄,遂提高了声调道:“你果然是子阑?”
子阑默了一默,哼了声:“活该你这么多年嫁不出去,我真替师父叹息。”
他果然是子阑。
白浅呵呵干笑了两声,她其实何尝不知子阑的心事,只是他和胭脂,是他自己迈不过去的坎,只能转移下话题,让她十六师兄不至于太过感伤。
可惜的是,子阑接下来的话她没听懂。
子阑轻声笑道:“你我同日入师门,感情也比一众师兄亲密了些。来日你和师父大婚,那杯喜酒师兄定是会来喝的。”
白浅一怔,抬眼看着子阑,疑惑道:“师兄何意?”
子阑笑了笑没有言语,微微摇头步了出去。
白浅也没多想,轻摇蒲扇扇着炉火,有身影步了过来, 她唤道:“师父!”
墨渊坐在她身畔,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汗:“可累了?”
白浅往墨渊怀里靠了靠:“不累,为师父炼药怎么会累。师父,等炼好丹药,十七陪师父一同闭关,好不好?”
“好。”墨渊抬手轻抚着她的秀发,轻声笑道:“都依你。”
白浅一边煽火一边回脸轻轻在墨渊脸上一啄:“师父最好了!”
墨渊伸手将她往怀里圈了圈,轻声笑道:“十七,待我出关,便去青丘提亲,早日迎你过门。”
“好!”白浅脸颊悄抹桃红:“十七求之不得,晚一日生怕师父跟人跑了。”
墨渊唇贴在她耳畔,轻声笑道:“这也是为师担心的!”
两人俱是一笑。


楼主 我是洞天腾红  发布于 2017-04-21 11:26:00 +0800 CST  

楼主:我是洞天腾红

字数:129763

发表时间:2017-04-08 19:2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18 15:33:18 +0800 CST

评论数:4290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