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渊浅】情几许

众人都到大殿等着,我回到房中心绪久久不能平复,低下头看到手指上还有师父的血迹。自己蜷缩在塌上角落,眼前满是师父刚刚的模样。
泪眼模糊中我隐约记起青丘有一种禁术,与寻常的元神入梦相似,但那是用于寻找亡故者故去之前的遗念,且必须是用于亲人或亲密人之间才有效的术法。
我如今怀着身孕,不易施展仙法,需要有人给我下昏睡术。我猛然睁开眼,轻声走出去,从大殿上将小九拉回房中。
“姑姑不可啊,万一让阿爷阿奶知道了,小九要受重罚的。东华已经去找姑父了,你就耐心等等吧。”这个小丫头,关键时刻怂了,我耐着性子劝道:“东华在里面什么情形你也很想知道是不是?你只不过是个上仙阶品,难以掌控禁术,可姑姑我是上神,由我来最合适。”
凤九嘟囔着:“既然是禁术那就是有危险有代价的,若真是不得了的情形,阿爷阿奶为什么不用?姑姑你少撺掇我。”
我拍了她一掌道:“你阿爷阿奶和东华还有你姑父是既非亲人也非亲密关系,他们怎么能用得了这等法术?你这小狐狸脑袋进水了吗?”
凤九恍然大悟道:“对对对!姑姑说得对,我把这个忘了,姑姑你快躺下,小九给你把风。”
我躺下来掐了她一下:“快给我下昏睡术,光把风有什么用。”
凤九抬手冲着我的印堂使出仙法,我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便头脑不清的沉睡起来。
我的元神顺着凤九的气息顺利进入到她的元神中,在她粉红色的神识内我寻到了一丝东华的仙泽。顺着这丝仙泽继续凝神而入。
在一个赤金色的神识里我听到耳畔传来东华的声音:“白浅你胡闹!快出去!”
我晃了个神颤巍巍道:“东华,我就是不放心进来问问,你那边怎么样?”又想了想威胁道:“你不告诉我,等一下我换小九来,我青丘禁术上仙不得施展,你就等着心疼吧。”东华默了一阵道:“我已将自身的意念与元神分离,轩辕剑内的确有墨渊的意念在,但我不能与他说话,我说话他也听不到,我只能观察他的意念变化,而现在没有任何变化。”
我略微放心了些,只要轩辕剑内师父的意念不灭,就证明师父暂时没事的。我又不放心道:“小九很担心你,你打算在里面待多久?给个痛快话,别让小丫头胡思乱想。”东华轻笑两声道:“我在这里挺清净的,先守一段时日,稳固了再说。”
没敢再逗留下去,凝神退了出来。元神归位后我缓缓睁开眼,凤九也睁开眼将我扶起,幸亏时间短,肚子里没有什么异样感。我轻抚着肚子对凤九道:“东华没事,他在里面好得很,他说再过几日稳固些了再出来。”
凤九愣愣的没搭话,半晌对我道:“姑姑,你说咱们俩什么命数啊,怎就碰到这样两位尊神?你看看青丘边上小白狼一家,他家的姑娘嫁了灰狼弟弟,小两口过着平稳日子,那甜蜜样子简直气死人。”
她这个小孩子心性,我还真想不通东华那么个老神仙看上她哪了。我拍拍她的脑袋道:“你像姑姑一样横行青丘的时候怎么没感激一下自己命数好呢?天道哪里会那么不公平,什么便宜都让咱们占了?”
凤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边走边道:“嗯,活该啊。”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15 23:36:00 +0800 CST  
东华这个心口不一的家伙,在轩辕剑里躲清净躲上了瘾。大家一连等了几日都不见有动静,山洞那边倒是安稳住了。阿爹阿娘不便久留昆仑虚,阿爹表面上不待见东华,可还是以我怀有身孕需要吃好喝为由,让凤九留在昆仑虚,他和阿娘去帮她看着东荒。
昆仑虚封山日子久了进出多有不便,我让大师兄将禁制解了,师父又不是一去不回,外面的人是要将日子好好过下去的。解了禁制,大事小情接踵而来,就这样每日忙活着心里稍稍好受些,总比苦等得好。
自从东华到昆仑虚抛下司命,这位星君也不敢擅离职守,听说昆仑虚解了禁制,便时不时找各种理由过来。我通常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和凤九凑在一起八卦着,自己偶尔在一旁听听也算换换脑子。
从他口中我知道,桑籍这段时日几次派人来昆仑虚打听,奈何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后来听说昆仑虚有异动,东华和阿爹都赶到昆仑虚,他便沉不住气了。他打的什么主意我一点都不敢兴趣。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没挑个好时辰来昆仑虚生事,我也差点送他走上他老子爹的那条路。
第一个年头刚过去,桑籍一连几日遣仙君来昆仑虚,说是很挂念战神。我让师兄们不用给他们面子,茶也不许赏,都给我哄出去。
清净没多久,一日清晨,我刚从恶心头痛中缓解出来,看着已隆起的肚子,真切感受到一个小生命在依赖着我,心头一暖。若是师父能早些出来,兴趣还能看到这小东西在我肚子里打滚。
我拖着身子转悠到后山,白兰树长了一年已快长成了,初春乍暖还寒,树枝伸展,细枝上已抽出嫩绿模样。我已习惯每日都来这里将每课树都看一遍,看着它们发出的绿芽,心中也有了希望。
手刚刚抬起拉过树枝端详着,子阑匆匆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十七,快去山门口看看吧,太气人了,九重天的太子竟命人抬着一口玄晶冰棺过来。”
我一皱眉,气涌心头,松了树枝往外走。子阑在后面扯住我的袖子拉住我,扶着我往山门那赶。一路上他婆婆妈妈的劝我勿动真气,大师兄已经派人去找二哥和四哥过来帮忙顶着。我也没多想他们为什么叫这两个哥哥过来。
到了山门口,我已将扇子竖在胸前,大师兄见状过来埋怨我道:“十七,你拿扇子出来干什么?快收回去,这里有师兄们在,他们不敢生事。”
我来到那帮天族人面前,果然,一口明晃晃的棺材横在门口。我气愤问道:“你们太子这是何意?大清早找不痛快,敢在昆仑虚闹事?”
一位上仙走出来向我拱手行礼道:“夫人莫要动气,我等是奉太子之命,墨渊上神元神入昆吾剑,实乃为四海八荒而献身,如今久供于昆仑虚不合适,神族的尊神,仙身还是安于无妄海才妥当啊。”
众位师兄与我一样,个个仙泽涌动,就等我一个令下将他们赶回去。我稍稍闭了闭眼平静下来,对他们冷笑一声,转身往回走,大师兄跟过来以为我被气傻了,小心扶住我。我走上几层石阶停下来,心里生出要彻底出出气的想法,转过身,拿出战神夫人的架势,居高临下对山门口的那些东西道:“谢过太子关怀,只是我昆仑虚是神族圣地,今日几位就这样入了山门不合规矩,劳烦众位仙家下山,明日重登一回,按我昆仑虚的规矩来。”
说完我转身而去,五师兄后来说,那几个人满头雾水的乖乖回去了。二师兄不解道:“十七啊,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也正常,只是咱昆仑虚什么时候有的登门规矩?”
我吹了吹手中的热水,诡笑着道:“昆仑虚的剑阵多长时间没用了?留着干什么,拿出来显摆显摆,一道剑阵是不够的,十七想看看众位师兄的身手,咱们设个局,开个场子,每位师兄各设一道剑阵,看看天族那群人能破得了几道阵,被破阵的师兄就不好意思了,拿出家底摆几日酒局啊。”
众位师兄嘴上说我不地道,但一个个却摩拳擦掌起来,一窝蜂散开各自准备去了。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16 10:59:00 +0800 CST  
二哥和四哥还有折颜赶来时,被几位师兄的剑阵绕得有点蒙,左闪右躲的进了山门。二哥刚坐下来没一会,觉得外面的剑阵点意思,背着手走出去,说是要以自己亲身经历指点指点。大师兄看了一会儿回来道:“有了白奕上神的指点,以后昆仑虚连个蚊子都进不来啊。”
折颜看了会儿热闹扭头对我道:“桑籍那小子太心急,也不知听了何人挑唆。他当然知道墨渊并未出事,只是来给你添个堵,你等着吧,这阵子过了,他就该提正事了。”
我好奇问是什么正事值得他如此做,当真不要命了吗?折颜弹了弹胸前的蝴蝶结道:“就是你那战神夫君的金龙符呗,桑籍手里的那个龙符哪有墨渊的好看。”
我想起来了,彼时桑籍想对翼族用兵,来请师父,但碰了钉子,后来他自己用手里的龙符点了兵,却败给了计蒙,出了个大洋相。他的龙符也只能调动寻常兵力,而师父的金龙符乃父神亲传,可调动神族内各族的精锐兵力。
四哥与我道:“如今的天族各分支简直是四分五裂,我也奇怪天族的这些历任领头,每到内讧之时,都要往外搞出点动静,然后端出族内要团结,要一致对外的样子。简直蠢笨。这一次桑籍竟然将矛头对准了昆仑虚,他就不怕墨渊回来把他打回原形?”
折颜摇摇头笑道:“这天族啊,难怪东华待在那嫌烦。再不出位明君,他们早晚把自己玩完。”
师兄们的剑阵让天族的天兵天将们节节退缩,听司命说有那么一段时间,天族人谈昆仑虚剑阵色变。桑籍泄了气,又玩起了联姻那一套。他的后宫堪称三千红颜,少辛对他失望透顶,为元贞请命去北海做水君,离开九重天长居北海。少辛此举我很是欣慰,她总算为自己争取了一回。
时光荏苒,转眼间,就连东华入剑都快一年了。凤九望眼欲穿,二哥来昆仑虚看不下去了,发了威将小凤九拉回了青丘。
阿娘心疼我,自己来昆仑虚陪伴我。我的胎象越来越大,这孩子很是活泼能闹腾。每每被他闹得难受,我就来到后山山洞前,与他说他父君的事,这个法子很是好用。
想着还要再怀一年才能生产,而师父那边依然没有动静。我夜不能寐,肚子太大,只能半躺着眯一小会儿。
阿娘揉着我肿起的腿与我道:“小五,你这孩子怀得比阿娘那时受苦得多。”她指心口道:“你是这里苦。阿娘那时有你阿爹在,一刻不离,怀孕三年我脾气也大了不少,你阿爹没有一句不满。可你,唉,只盼着你生产前这孩子的爹能赶得上。”
我拍拍阿娘的手安慰她道:“师父说他从不骗人,他说等白兰花……”说到这我突然想起来,书房里还有一卷《上古风物雅集》,师父说白兰花在里面有记载的。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16 11:00:00 +0800 CST  
我托着肚子,阿娘搀着我来到书房,我找到了那一卷书翻看起来。在末尾处看到了这样一个故事:洪荒末上古初时,九州分崩,各部族间争斗不断。其中一支部落首领将自己的女儿嫁与了同盟部落的皇子,而与之同盟的部落却暗中勾结敌对部落,首领知道后千方百计保护自己的女儿,奈何敌对两方部落联合形成强大势力,将这一部落灭了族。同盟部落将首领女儿强抢回去,逼她嫁给皇子。此女子为了保护仅剩的族人亲眷,与皇子成婚。
新婚之夜,女子不愿委身于仇家之子,而皇子却对这位女子一见倾心,因为爱慕所以珍惜,皇子对她没有丝毫越矩强迫。女子坚强隐忍,暗中与仇家周旋,救出了沦为奴隶的族人,而皇子也明里暗里帮了女子不少。终于有一天,事情败露。仇家的首领要将这女子按族规正法,告诫众人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皇子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连夜将女子带到一个山谷中,他事先在那里种下了整片白兰树林,本想让这里有机会成为与妻子远离纷争安静度日之处,没想到却成了避难处。
眼看追捕队伍逼近,皇子用尽仙法将自己化为白兰花之心,用执念为心爱之人织出结界罩住了白兰树林。执念不散,结界不退。女子在结界内躲过了追捕保住了性命。可她忘不了这位与她有名无实的爱人。女子终其一生都没有踏出白兰树林一步,只为守着爱人,直至身归混沌。当后人发现这一片白兰树林时,虽已沧海桑田,但这片白兰树林并蒂白兰花常开不败,女子将他们的故事留在白兰花树下。自此,后人视白兰花为至尚真挚纯洁之爱的象征。
我拿着书卷的手有些颤,师父他,他也亲手为我种下一片白兰树林……
有太多的思念无处安放,不敢说痛苦,不愿道艰辛。我只带着一个卑微的小心的愿望,折下院子里的一枝白兰花,伴着它的幽香入梦。
梦境中白兰花瓣随风飘荡,星光高亮,月色迷人。身两旁云海静流,一个高大而又俊挺的身影踏碎光影斑驳,向我走来。那熟悉的气息,是师父!他的幻影出现在我面前,虽只是个虚影,但当他缓缓伸出手掌托住我的面庞时,我真切感受到了他的温热,让我无比安心的温热。我抬起泪眼,想将他看仔细,隔着雾,隔着光影,隔着纷落花瓣,师父对我说:“十七,无论外面多少沧海变换,只有你是我唯一不变的执念。”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唯一安稳睡到天亮的一次。那个小东西在我肚子踹出了清晨第一脚,我睁开眼看到窗外远处山间仙鹤飞过,晨光柔洒,来到后山,白兰树林浓绿渲染,我看到叶片间,有点点纯白花苞。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16 14:50:00 +0800 CST  
终章 白兰心(五)

番外
“墨渊,过了这么久,你什么动静都没有,每日打坐,你以为这样与我耗着我就拿你没办法吗?”
我缓缓睁开眼,对面的始祖依然半隐半露在一片云雾中。我对他道:“始祖难道没有看出来,晚辈在向你讨教?”
对面的始祖一骨碌爬起来,似是不可思议般:“讨教?有你这样的讨教法吗?每日只顾自己打坐,对我无闻不问。”
我道:“晚辈自进来就一直很好奇,你是怎样在这样一个虚无之境常住的,任凭外面不断涌进来的元神打扰,依然执守。所以,这段时日晚辈也学你,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意念能在这里常住。”
始祖又半躺下来,指了指上空道:“你有朋友来,为何不打个招呼?”
我也望了望头顶白茫茫的迷雾道:“他?他要来便来,要走便走,干我何事?”
始祖大笑道:“你少在我面前装镇定。来我这图谋不轨的我见得多了,你以为装成一副虚心模样,我就能待见你?看到水下那些凝结在一起的元神没有?你最终和他们一个下场。”
我没有看那些自投罗网的元神,伸手抓过一团雾气道:“我想就来,想走就走。”
始祖的虚影有些晃,还顺带冒出了些黑雾:“口气挺大,想走就走?你倒是走一个我看看,你舍下外面的那些人进来这里,耗了这么久,你的心思昭然若揭,不得到天外天神力你甘心?”
我冲他微笑道:“好!既然说到这了,我也索性问问,始祖可会给我天外天神力?”
始祖把脸扭到一边愤愤道:“不可能!神力给了你,我就没了。”
我为他拍了拍手道:“始祖这是想清楚了?”
他麻利的起身,走近坐在我对面,仔仔细细的端详了我一阵:“后生,你若撑不住可以给自己一个了断,何苦这么逼自己?说话都如此颠三倒四了。”他指了指屁股底下的那些元神。
我还是没有去看那些元神,稍稍往前探身对他道:“你本来就是虚无的,无来无往。我说过,你只是个执念。”
他摆了摆手道:“算了,咱们再这么聊下去又回到起点了,忒没意思。”
我摇摇头道:“不,这只是个新的起点,无论之前你是神或是个执念,都无妨。我要说的,是另一面。”
始祖搓了搓手道:“你等等,这个很有意思,我准备准备。”说完他的虚影消失不见。不一会儿,一阵香气飘来,他竟然准备成了小十七的样子。
他飘过来,学着女人的样子,婀娜多姿的跪坐在我对面。我叹了叹气道:“不像。”
他用本声道:“我借用你的意识扮的,能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你就凑合着看。快说吧,一会儿我又该困了。”
我点点头道:“始祖的这一面是执念,那么另一面便是神力。”
他冲我连连摇手道:“不对不对,我这一面既是执念也是神力,你小子眼神不好。”
我进一步道:“好,就依你所言,那么,你也就没有另一面了。你当初忍住最后一口真气,将元神化作昆吾剑,昆吾剑就是你元神的本体,那我眼前的你是什么?果真是天外天神力?”
始祖拍拍脑袋道:“你不是不承认有神力吗?”
我道:“所闻非所见,所识非所存。”
始祖的虚影有些晃动:“后生,你说话明白点,少给我咬文嚼字。”
我低下头想了一阵,看来这位始祖书读的不多,罢了,就不与他绕弯子了:“不是你想要获得神力,你本身就是神力。”
始祖微微颤抖起来:“你,你,你快说下去!”
我道:“显而易见,你的本意是执著的想成为世间最强大的神,只不过不得法,在修炼时走火入魔,自认为获得了神力,自认为这股神力强大不可控,最后你本着仅存的些许善念,为世间苍生留了条后路,你便将自己封存成剑。若我猜得不错,你那时是悔多一些,而我眼前的这个你当然就是执念,而执念当然也就是神力,只不过,无甚用处。”
始祖恢复了本来样子对我道:“世间苍生关我何事?我没什么可悔的。墨渊,我以为你真是个高手,你的这些佛法之理凸显了你的弱。我给你指条出去的明路,对于执念,要么毁之,要么劝之。我并无意引诱这么多人来,奈何他们执念太强,无意中便增强了我。”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17 15:14:00 +0800 CST  
我笑而不语,事成之时更不能心急。
始祖见我面色如常,放松下来道:“我刚刚变作你的心上人时,你倒是没什么想法。”我道:“我不会将一个虚影放在心上的。”
始祖诡笑着道:“这么说你也没那么在意她嘛,以你进来的时日,算来在外界应该也有两年了。你真不着急?”
我无奈看看他,耐心道:“既是我心上人,那她便在我心里,心里有就如常伴,有什么分别吗?”
始祖点点头道:“后生果然可畏。你当初为什么要进来?”
我坚定看着他道:“因为我怕。”
始祖揉了揉耳朵道:“你怕?怕什么?”
我站起来,想着都到了这个程度,还是坦诚些,对他道:“怕真的有天外天神力。”
始祖换了个姿势撑着头道:“神力有什么可怕的?多少人想得到都来不及,怎么?在你眼里神力倒是成了晦气的?”
我看到始祖的虚影开始飘散,周边也换了场景,我走过一个狭长甬道,来到一个洞中,对面站着小十七,在我们中间的祭台上昆吾剑的幻影发出“嗡嗡”声响,气势如虹。这声音令只是一个元神的我有了恰似热血翻涌的兴奋之感。如同战场之上将士们高涨之势,纵横沙场的快意之感。
我们的身后繁星聚集,璀璨如明珠,苍穹高远,却是一片孤寂景象。而回首再望祭台,云雾飞旋,昆吾剑通身犹如残阳赤红。对面的小十七望着剑,脸上满是疑惑之态,丝毫不为这剑音所动。
我闭上眼对始祖道:“天外天神力果然非凡。”
“非凡又有何用?你又看不上它。”始祖的声音似是从苍穹上传来。
“若我现在改变了主意,你会如何做?”
始祖大笑,笑声越飘越远......
我依旧没有睁开眼,耳边剑声渐弱,周身似是置于暖阳之中,白兰花香袭来......
东华的声音传来:“墨渊,枉费我如此关心你,你竟然不让我看一出好戏。”他默了一阵又道:“走吧,早些出去还赶得上。”
我睁开眼,昆吾剑落在地上,褪去了神光与魔气,如同一把普通的佩剑。我对面的东华缓缓睁开眼,冲我一笑道:“别这么盯着我,我知道你在里面很孤独,难得看到活物。”
我抱拳冲他略表感激:“这把剑就赠与帝君,权当墨渊的答谢。”
东华单手捞起剑端详了一阵道:“嗯,当个门栓也够了。”
我轻笑出声来,东华一挥手撤了洞口仙障,对我道:“一会见到你的小媳妇动作轻些。”我没搭理他。
走到洞口阵阵白兰花香,我攥了攥手,有些迫不及待。
踏出洞口,外面刚好晨光破晓,走进晨雾,寻着花香,旭日东升跟随着我,来到后山白兰林前,我的小十七一身青纱罗裙,我声音微颤轻唤着:“十七......”
她身形有些轻晃,待她转身过来,我看到她白净的小手托着高高隆起的腹,我眼眶温热,微风吹起,她身后白兰花海微动,小十七长发随风飘起,她眼里满是喜悦的泪水,她向我伸出手哽咽对我道:“师父,过来看看!”
我平复着心跳快步走过去,终于真真切切握住了她微凉柔弱的手,她拉着我的手放在她的腹上,里面的小家伙竟然踢了一脚!
心疼的将我的小十七搂在怀中,闻着她的发香,低下头吻上她的额间。她摩挲着我的脸庞,踮起脚,在我唇上轻轻一吻。我心头火热,托起她的脸在她唇上倾洒思念。
我问十七已经多久了,她告诉我已经过去了两年五个月。我小心的抚摸着她的腹,终于想起她以前的种种推拒,心里未免有些悔。
小十七她如此隐忍。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17 15:15:00 +0800 CST  
太有意思了,刚好赶到七夕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17 15:23:00 +0800 CST  
终章 白兰心(五)
“唉!天苍苍人茫茫啊!”我托着硕大一个肚子站在小凉亭里,望着山下蚂蚁般曲里拐弯的神仙队伍。
折颜已啃完一个桃,抹着嘴回身拽了拽我的裙摆道:“你快坐下歇一会儿吧,托着个这么大的肚子乱晃什么。”顺便他还将手在我裙摆上擦了擦。
我扶住老凤凰的胳膊小心坐下来,喘了两口气道:“这都几日了,这些神仙闲得慌,又来昆仑虚干什么?”
折颜挑眉望山下望了望,啧啧两声摇摇头道:“都听说墨渊从昆吾剑里威风凛凛的出来了,各路神仙想见见得了天外天神力的战神。”他拉长声音,面上却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我望着凉亭一角摩挲着肚子道:“折颜,你说我师父会不会真的得了神力?”
折颜刷的一声打开个扇子使劲扇着道:“照着他的说法,最后从剑里出来时他和始祖开了个玩笑。始祖执念羽化,墨渊就顺利出来了。神力嘛,若他真得了,那我也应该探得出来,可我将他里里外外探看过了,他的修为和元神还是以前的样儿,没甚大变化。”他声音渐小,用扇子搓着额角,又似是有什么没想通的地方,也不言语了。
我也老老实实等了一阵,见他石化般,我打了个响指将他震回来,他敷衍笑了笑道:“啊,那个什么,走了个神,想你四哥来着。”
四哥昨日才随阿娘回去,为我到青丘寻接生婆去了,他和我四哥竟好到这个地步?我打了个哈欠问:“你再给我看看,这小东西什么时候能出来?你看我这肚子,也太大了。”折颜收了扇子,伸过手搭在我手腕上探脉,不一会儿道:“这几日墨渊是不是又给你渡仙气了?”
我啧啧称赞道:“老凤凰你可以啊,这都看出来了?”折颜松开手白了我一眼,手上扇子敲着桌角道:“你们这孩子是天生神胎,若不是有亲爹的仙气压着,越临近生产他就会越不消停,不折腾掉你半条小命才怪。”
我好奇又问道:“他会不会一下生就是个上神?”折颜嫌弃道:“你想得美,即便是父神嫡亲孙子,也不会命好道那个程度。再说了,你若真是怀了个上神,就你这小身板是你渡劫还是他渡劫都不好说。”
我看出来折颜有些心烦意乱,他这个位悠哉上神很少露出如此模样。我没再继续搭理他,勾手指拽过个桃啃起来。
师父和东华去了九重天,还带着子阑。子阑回来后神神秘秘什么都不肯透露,只说从九重天下来顺便拐到天山去了。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20 19:11:00 +0800 CST  
楼楼之前记错章节了,上一节是白兰心四,这一节是白兰心五,自行脑补修改~~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20 19:12:00 +0800 CST  
晚膳时我又干呕了一阵,什么都没吃下。师父趁着月色清亮回来,听说我又害喜,连夜亲手为我煮了酸鱼汤。当他端着热气腾腾闻着就让人咽口水的鱼汤时,隔着热气,我看到他温润的目光,自是感觉什么不舒服都没有了。
一碗鱼汤下肚,身体甚是熨帖。美滋滋的靠在师父胸膛准备睡了。师父回来后,看到我肚子大到每日不能躺着睡,他眼里满是愧疚之意。从此,每晚他都让我背靠在他怀里,他靠着床塌,搂着我睡。有他的气息在,我总是睡得特别安稳,再也没有那些弥漫着迷雾的梦。
刚有些迷迷糊糊,我想起折颜那些怪异的神情,忍不住问道:“师父,你回来时看到那些在山门口排队的小神仙了吧,你说他们怎么听风就是雨的。”
师父用胡茬蹭了蹭我的面颊,我缩着脖子躲开,心里痒痒的笑着。师父轻声道:“看到了,怕麻烦,就隐身了。”
“师父,真的没有天外天神力?”我翻过师父的大手,在他手上划着圈。
“没有。就算有,也和始祖的执念一起灰飞烟灭了。”
“那你真亏,还以为始祖真会感念后生可畏,走之前把神力给你呢。”
师父一下子抓住我划圈的手,半晌没出声。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将我轻轻安置在靠垫上,挪到我对面,将我的腿放在他腿上揉着。
师父手上力道控制得很好,边揉边渡些仙气给我。仙气疏通了腿上经络,腿也不肿了。他边揉边道:“最后看到始祖和昆吾剑时,在一个祭台处,那里还有你。”
我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师父讲述的那个景象,竟与我在盐女的神识里见到的昆吾剑的景象差不多。我手心有些出汗,身上也有些冒冷汗,原来早在那时我已经接近了始祖的执念。若不是师父施法将我拽出来,恐怕在剑里和始祖对骂的就本上神了。
我又问道:“始祖为何总能幻化出我的样子?难道他能读到师父你的意识?”
师父冲我温柔一笑道:“不错,我的元神入剑,连同我的意识都隐藏不得的。其实始祖已经说明白了,之前进去的元神都带着对天外天神力强大的执念,只有强大的执念才会被始祖的执念所吸引。而我不是,起初看到的那些景象皆因我自己强大的好奇。而后我静心入定,周围一切便与我的意识一样了。”
执念,强大的执念才会自毁。师父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得到什么天外天神力,始祖的执念吸收不到师父的执念便被化解了。
这个事情过程竟然这么简单?我又问道:“师父为何要与始祖开那样一个玩笑?万一他一念之差就信了你改变主意了呢?”
师父停下手,看着我道:“因为无所求,便也轻松了,自己越放松也就越能放得下。若那时我再苦口婆心去劝解,反而会适得其反,因为临到最后想从剑里出去是我最大的执念,我想见到你,想快点回到你身边。但我必须控制住不想你,让自己的心境和意识都高度的统一,无我忘他。”
师父说情话,从来都不会藏着掖着。我竟然不大好意思看着他了,心虚的低下头,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师父将我圈在怀里,吻着我的发,虽然不能与他过分亲昵,可我听着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就知道师父他有多高兴。
睡梦中我乐了,就像子阑说的那样,自打师父回来,我就一直跟在师父身旁,总是看着他傻乎乎的乐着。虽然我嘴上不承认,但外人哪里知道,我这是安心的乐,我并不在乎师父有没有获得什么天外天神力,虽然我有意无意中发现,师父晨起练剑时,修为精进了不少。但如今师父已好好的每日在我面前,陪我散步,为我做饭,与我抚琴。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20 19:13:00 +0800 CST  
若是一定要说哪里不一样,那应该就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都没难倒他,反倒是给儿子取个什么样的名字难倒了他。因为珍重,所以谨慎,师父每每搓着额角时,必定就是他又在为取名字伤脑筋了。
阿爹在师父回来若干日后终于想起来昆仑虚看望他的“贤婿”。人还未到声先到,大老远的就扯着嗓子喊要和师父到苍梧之巅打一架,说是要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天外天神力。
我苦口婆心的安抚他老人家,不要相信谣传。阿爹翻了我一眼道:“你不信?”不等我回答,他忙不迭又道:“鬼才不信。”我张着嘴张了半天,有点气不顺,背对着他道:“我当然不信,信了才见鬼呢。”
“嗯?你再说一遍?”阿爹抖着胡子冲我瞪圆了眼睛。四哥见事不好,出面打圆场道:“阿爹只是想与墨渊上神过两招,小五,你当什么真啊。”
阿爹又冲四哥瞪了一眼,把四哥还有没说出的话给活生生瞪回去了。阿爹喝下一杯茶继续道:“我怎么会信山门外那些小仙的话,我信东华说的,他总不至于八卦些没来由的事吧。”
师父本来淡淡笑着,可阿爹把东华搬了出来,他的脸色稍稍变了些。我自己的亲爹我是知道的,他想找师父打架,那一定是铁了心的。我自以为急中生智,装作不大在乎的样子道:“东华的八卦功夫了得,你以为司命的一身本事哪来的?”
阿爹刚瞪灭了四哥,我这边又着了,他手指敲敲桌子指了指师父道:“你夫君他这次回来身上的仙泽明显与以前不同了,你好歹也是上神了,这个都看不出来了?”我不以为然,但也没顶嘴,只是颇为自豪的指了指肚子。
阿爹瞟了一眼我的肚子,又看看师父,冲子阑一瞪眼:“那小子,发什么呆呢?添茶!添茶!”子阑瞬间一抖回过神来,大气不敢喘赶紧为阿爹添茶。阿爹看着他忽然道:“子阑,你和那翼族公主好事将近了?”子阑惊颜看着阿爹,一时没缓过来,阿爹的话锋转得如此之快,他擦擦头上的虚汗道:“您,您,您这是听谁说的,没,没消息。”
阿爹笑着道:“东华呗。”子阑手上的茶匙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我扶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子阑哭丧着脸小声絮叨:“帝君这是在什么呀?砸了司命的饭碗呀。”
大殿上笑语不断,我刚刚喝了口水,又忍不住要笑时,忽然小腹处一阵紧缩,有点喘不过气。许是见到我脸色突然变得煞白,额上汗珠不断,大殿内众人一团慌乱。师父几步来到我身边,将我小心抱起,命子阑去后山将折颜叫来,我看到阿爹踹了四哥一脚,赶四哥回青丘叫阿娘过来。
师父一路安慰着我,到了寝殿,我汗如雨下,小腹越来越疼,我死死抓住师父,乱了心跳,任凭我是什么青丘帝姬也好上神也好,此刻拿肚子里那个等不及要出来见世面的小家伙毫无办法。
我一声也不敢哼哼,我看到师父额间也布满了汗珠,他有些不知所措,却极力掩饰着或是给我掖被子,或是要喂我口水喝。待折颜赶来时,他冷眼瞪着老凤凰,很是不满,折颜歪了歪嘴,也故作镇定,舌头略微有些打结道:“看,看一看再说,啊!不不不,把把脉,把把脉。”
仔细探过脉象,折颜拍拍师父的肩膀郑重道:“你媳妇这回是真要生了,小东西火气很大,可能不满你这个当爹的还没给定下个好名字。”说完他回过头拍拍我的手道:“小五你放开手吧,接生这种事我们几个谁都没办法,你阿娘就快过来了,你深吸几口气,别翻白眼啊,瞅着吓人。”
老凤凰本是好意,想缓和一下紧张气氛,却不料话没说好听,看阿爹和师父瞬间冷掉的脸色,好似要冲他约战苍梧之巅一般。
阿娘拉着接生婆婆进来时,我看到婆婆她凌乱的头发就知道阿娘此番腾云不是一般的快。
阿娘将众人往外轰,我依然死死抓着师父的手不放,师父不顾众人在场,在我额间轻轻一吻道:“别怕。”我稍稍缓和了些,含着泪松开了手。
阿爹站在房中想说点什么又看到师父如此,他刚抬起的手甩了甩收了回去。他埋怨起阿娘道:“你怎么来得这么慢。”阿娘一个仙法将阿爹推了出去不满道:“我慢?我看你才是来催生的。”
阿娘走到我榻前,边为我擦着汗边问接生婆婆:“怎么样?”婆婆探了探我的肚子,皱着眉头道:“上神之前是不是用了咱们青丘禁术?”阿娘一愣,着急的看着我,我两眼一闭横下一条心不承认,婆婆叹了口气道:“上神不用瞒我,婆婆我是青丘的老狐狸了,什么没见识过啊。唉,此番,你怕是要吃些口头了。”
疼痛一阵接着一阵,我咬紧牙关,愣是不出一声。心里默默向青丘先祖、父神母神祈求了一遍,希望他们保佑我和师父的孩子能顺利降生。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20 19:19:00 +0800 CST  
终章 白兰心(六)
尾声

白浅的生产之路可谓“艰苦卓绝”,她咬紧牙关极力掩饰着擅用禁术而带来的危险,在漫长的黑夜里,她那执拗的性子愣是让自己没有喊出一声。她倔强的认为:作为战神儿子的娘,自己应该学会忍耐和坚强。
她这边不出声,却苦了外面的一众人,墨渊背手站在院子里,蹙紧的双眉让旁人不大敢靠近。原本草丛里活泼欢叫的蝉,此时也集体禁了声。
狐帝坐在茶座上,石雕像一般,白真少有的盘腿打坐起来。而折颜上神则一个人躲在炼丹房,琢磨着是不是该备点救命丹药,“狐后生过五个孩子,哪一回不是死里逃生般,到了白家小五这,怎么一声没有?”折颜犯着嘀咕,在炼丹房里来回踱着。
寂静带来的不安往往是折磨人的。
寝店内,狐后熬红了一双眼,接生婆婆也开始双手有些抖,虽然女神仙生孩子不像凡人会大闹血灾,但接生的仙人却要功力深厚,自始至终用仙气引导胎儿,再加上母体本身要气运周身配合接生仙人的仙气才能让胎儿顺利产出。
接生婆婆脸色已经不大好了,狐后再看看自家闺女,嘴唇已经开始泛紫。狐后在白浅耳边轻声道:“小五,娘知道此时你有多难受,天已经快亮了,再这样下去娘怕你......”狐后没说完,白浅强撑着睁开眼虚弱道:“阿娘,你快帮婆婆收了仙法吧,这孩子就是在磨我一个人,我自己来吧。”
狐后急了摇着头道:“你一个人?你不要命了吗?若是墨渊在此也不会同意的!”白浅撑着一口气断断续续道:“再这么下去,白白搭上婆婆性命。”
狐后双手结印,向接生婆婆使出仙法帮她退出。婆婆收回仙法,靠在塌旁大口喘着气,边喘边道:“上神,你这胎老太婆我从未见过啊,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白浅撑着稍稍起来对狐后道:“阿娘,你去将我师父还有折颜请来吧。”说完她咬着嘴唇差点又昏过去。狐后紧紧抓住闺女的手流着泪:“孩子,你要做什么?要交代后事吗?”白浅翻了个白眼扯出个难看的笑意道:“阿娘,我还没那么不济,你快去吧。”
狐后一愣,擦了把眼泪,似懂非懂的起身,往外走时一步三回头,她心里总觉得白浅有事瞒着她。
待狐后刚出去,白浅又颤巍巍的对接生婆婆道:“劳烦婆婆帮我再添些温水来,口渴得很。”接生婆婆连忙答应,脚不沾地的也赶紧去找水了。
塌上的白浅微微一笑,使出力气挥手设下仙障。
狐后刚刚将墨渊和折颜叫来,却看到寝殿门口青色仙障骤起,三人大惊,墨渊几步赶到仙障前,用仙法探过后一拳砸在仙障上声音都带着冰碴道:“白浅!”
身后狐帝狐后皆是一惊,慌乱声音不断。折颜缓缓伸出手顿了顿最终落在墨渊肩膀上拍了拍道:“你和小五,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白浅的仙障与自身气脉相连,被她拦在外面的家人这个时候都不敢破仙障,又一次陷入焦急之中。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22 19:17:00 +0800 CST  
墨渊默了一阵,忽然眯了眯眼,想到了什么,他在胸前立手念了个咒,一团深蓝色光晕在指尖上方结出,他小心着将这团光晕推入仙障,而后将手放在仙障上闭着眼全神贯注。狐帝刚要问什么被折颜赶紧拦了下来,小声道:“墨渊可能在探小五的气息,我们都别分他的神。”
狐帝和狐后一脸惊诧互相对望了一阵。这当然够得上不可思议,即便有上神修为也没听说过隔着仙障还能探人气息的。狐帝摸着胡子深深望着眼前这位“女婿”心里生出些敬畏。
一缕旭辉从窗外探进来,塌上的白浅三千青丝已被汗水浸透,她嘴上咬着一团布,紧闭双眼,两手抠着榻,指尖已血肉模糊。她仍然没有放松一刻,凝结了所有意念任凭一阵接一阵的疼痛袭来。
当大好晨光照在她身上时,她的肚子突然被高高顶起,随后向小腹急速坠去,白浅被这突袭来的如撕裂般前所未有的疼痛惊到了,她紧握成拳捶着床榻。这时轩辕剑忽然在剑架上“嗡嗡”作响,像被施了法术自行腾起,飞到白浅上空处一声闷响剑体通身发出深蓝色,释放出缕缕仙气缓缓流到白浅周身护着。
白浅瞪大了眼看着轩辕剑,心里叫了声:“师父!”全身气泽涌动,来不及多想,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气泽汇聚丹田,气血下涌,肚子里的小东西瞬间被推出体外。在那一刻,白浅嘴角渗着血,眼角流出两行清泪。
突然消失的仙障让门外众人一时没缓过神来,只有墨渊第一个大步跨入房中,大家看到轩辕剑还在房中悬着,白浅周身仙气似有尽散之象。墨渊冲到榻旁望了一眼榻边的小东西,皱着眉将白浅扶起搂在怀中,拢了拢她的发,又腾出手探她的脉像。
折颜一把接住差点翻滚掉地的小婴孩,狐帝狐后一边着急不醒人世的白浅,一边又分神看看小外孙。
墨渊倏然松开手,举起手收回轩辕剑,急着道:“折颜,将孩子先抱出去,十七元神有些散。”
狐帝脸色瞬间煞白,狐后跌坐塌前,拉住白浅的手,又想到什么转身死死拽住抱着孩子的折颜道:“快!快!想想办法,救小五啊!”
墨渊将白浅轻轻放回塌上,站起来挥起轩辕剑二话不说将自身修为通过轩辕剑渡给白浅。
狐帝抓住墨渊的胳膊急着道:“墨渊你要干什么?快停下!”
墨渊半闭着眼不理会道:“只有我能稳住十七元神!”
折颜哄了哄孩子,后退几步对狐帝道:“放心吧,墨渊能做到。”
谁都没料到,墨渊修为竟精进至此,不用神芝草便有把握渡修为。
昆仑虚迎着绚烂晨光龙气大振。
“十七,你这决绝的性子真是改不掉了。”墨渊将白浅小心搂入怀中,吻着她的额角。白浅得了修为,稳固了元神,脸色略有好转,她缓缓睁开眼四下看了看问道:“孩子呢?”
墨渊在她耳边道:“你阿娘哄着呢。十七,闭上眼睛,在我怀里睡一会儿。”白浅轻点着头,一闭眼便睡去了。
她哪里知道,将她从生死之间拉回来的墨渊,此时心已成霜,岂是一句“心疼”了得。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22 19:19:00 +0800 CST  
“折颜,这可是父神的亲孙子,怎么降生时没有什么祥瑞天象呢?”狐后抱着小东西,看着他那明亮的大眼睛,笑得合不拢嘴。
墨渊的徒弟们围在她身后,伸长了脖子,摩拳擦掌,等着抱一抱,沾沾喜气。
狐帝在一旁伸过一根手指,捅了捅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蛋,笑不拢嘴道:“眼睛,眼睛像小五,这小嘴也像,还有小鼻子。”
折颜不满道:“这可是墨渊的亲儿子,你看这鼻子,这小嘴,这小拳头,嗯,除了这大眼睛,其他地方哪都像墨渊,哪都像!”一口气说完,折颜心里直打鼓。
狐帝使劲瞪了他一眼:“你站哪头的?你到底是小五娘家人还是婆家人?”
狐后将孩子交给叠风,叠风抱着小师侄颇为局促。狐后心里惦记着白浅,刚站起来,被折颜拦住道:“你先别过去,让他们小两口好好待一会儿。”狐后点点头,叹了口气道:“现在孩子也出生了,他们两个人也应该有安稳日子了吧。”
折颜背过手望着殿外深吸口气道:“安稳日子?天族那内讧成一团,魔族那边也保不齐哪天出点什么事。不过,墨渊这回的修为是不是精进过快了?”
折颜低头叨咕着,他对白浅还是有所隐瞒了,自墨渊出剑,他探了墨渊的元神,意外感知到墨渊元神离体两年多,本应有所损,可他并未发现墨渊元神损伤丝毫,反倒是有重塑之象,就连修为也有所提升。折颜问过墨渊,是不是真的得了天外天神力?墨渊淡然一笑道:“入剑两年,我放下一切执念,本就是一种修炼。出剑时始祖告诉我这世间并没有无限的强大,要的越多,毁灭的越快。”
这是一场顿悟,一场修行,大千世间不过些许微尘而聚,有所起而无所终,一切欲念追逐皆生于自我意识之内。向心而不向欲,方得大自在。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22 19:20:00 +0800 CST  
“师父,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昆仑虚后山白兰树下,白浅一身淡青纱衣,面色红润,双眼水波闪亮,她只含嗔微微一笑,在墨渊眼里任何时候都是一幅画面。
墨渊轻轻握住白浅的手道:“不急,待他长大识字了,他的名字他自己定。”
这话一出,不仅孩子亲娘惊讶,就连襁褓里的那小孩也好似听懂一样瞪大了乌黑大眼睛,半张小嘴发出“哦?”的一声。
旁边的一众人窃窃私语起来,子阑对二师兄道:“师父果然高明,自己取不出名字,推给了自己亲儿子。”
狐帝不干了嚷嚷道:“那怎么行,你这逍遥道也修得太离谱了吧,孩子还这么小,离他读书识字还有几百年呢,不给取名字,那我们唤他什么呀?”
白浅乐起来,差点乐岔气,墨渊并不以为然,笑着拍白浅的背为她顺气,白浅晃动着大眼睛道:“不如先叫他小十八,如何?”
叠风挠着脑袋疑惑道:“十八?这算什么名字?”
白浅捏了捏孩子肉乎乎的小脸,不紧不慢道:“昆仑虚小十八呀!”
子阑数着手指摇着头道:“小十八?十七啊,啊!不,小师娘,叫他小十八那咱们这辈份可就有点乱啊。”
白浅往墨渊怀里讨好般靠了靠,娇声道:“我就想叫他小十八。”墨渊很受用,顺势搂住她点点头道:“也不错。”
亲爹点了头,别人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再看看摇篮里的“小十八”撅起小嘴攥紧了小拳头,还皱起小眉毛,白兰林里忽然平地起了一阵大风,吹落了满树的白兰花,白玉般的花瓣飘落纷纷。
白真抖着手指,指着摇篮里的小人儿,嘴上打结道:“这这这!阿娘,你还说我小外甥降生时没有天象,这哪里是没天象啊,他这么小,就,就能控制天象啊,妹夫,你说呢?”
墨渊带着自豪的神色,抱起小十八,一只大手握住他的小拳头,安慰着。小东西眨巴着眼睛,平静下来,墨渊将下巴凑过去,在他小脸上蹭了蹭,逗得小十八“咯咯”笑起来。林里的风停了下来,阳光透过叶子缝照在这个孩子脸上。
折颜笑道:“这孩子,降生时不显山不露水,却是胎带来的神力。墨渊,这可是小战神?”
墨渊摇摇头道:“他以后能不能接得了战神之职全看他自己,天生神力并没有什么稀罕。”
白浅心头暖着望向抱着孩子的墨渊,他还是那样温润如玉,气度不凡,只是他从容的笑容里带比从前更坚定的神色。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22 19:21:00 +0800 CST  
直到小十八满月,昆仑虚方圆内的神仙们看到狐帝狐后一车接一车的送满月礼时,四海八荒才知道,墨渊战神竟然已经添了位小战神。
桑籍自打墨渊回来,想到彼时给孕中的白浅送棺材之事,心里不免担忧,左思右想不敢再到昆仑虚。直到听说了墨渊添了儿子,才亲自到天宫的库房里翻腾着他那些家底,找几样拿得出手的宝贝,趁着墨渊有喜事,想到昆仑虚贺上一贺,缓和些紧张关系。
只是还没等桑籍翻出什么像样东西,魔族的禀君先他一步,带着贺礼再一次踏进了昆仑虚。
大殿之内布置得很是喜庆,墨渊的弟子们都收拾得仪表堂堂,山门外照例堆满了来沾喜气的神仙们。墨渊破例让弟子们在山门外的空旷处摆开上百张桌子,礼谢众仙家。
禀君带着一个长锦盒来到大殿内,当他看到墨渊和白浅抱着孩子在首座上时,心里无比艳羡。
添过茶,墨渊对禀君道:“如今该称你一声魔君了吧?”禀君恭敬一礼道:“在上神面前,不敢如此。”禀君对墨渊的敬意毫无造作之感,拿捏得当。
禀君喝了口茶,淡然道:“我带着跟随我的弟兄们将大祭司神殿毁了。我父君自认为年事已高,便将君位传与了我。”
他说得平常一般,可沉静的眼里却透露着希望,一种无比向往之意的希望。
墨渊早就说过,禀君有君主之才,神魔两族的关系会在禀君这里有所改观。
白浅对禀君的些许偏见都来源于盐女的遭遇,她哄了哄怀中的孩子对禀君道:“你可再见过盐女?自她回到凤族,我也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禀君听到盐女的名字,咬了咬牙关,沉默了一阵道:“我曾到凤族提亲,我求凤帝将盐女嫁于我,我知道,凤帝根本不可能答应,可我必须这么做。”
白浅有些惊讶,禀君果然够君子,他此举重点并不在于表白情谊,而在于求,对盐女真实悔意的求。她笑了笑道:“够男人。”
禀君却摇摇头苦笑道:“我并未见到她,凤帝告诉我,盐女脱了仙籍,自封了修为,去了凡间。尘世茫茫,我已找不到她……”
临走时禀君展开了他的贺礼,一幅所绘详尽的魔族七疆图。他告诉墨渊和白浅,加上魔族才是完整的四海八荒,魔族并不是异类,魔族也有山有水,有众多感怀善念的生灵,他们也想有平静且体面的生活。
墨渊抱着孩子,将他的小手放在画卷上,禀君看着眼前这个睁大了好奇眼睛的小娃娃,微微笑着道:“若我也能有个孩子,我想给他的只是一个安稳现世。”
待禀君行礼准备告退时,墨渊突然问他:“往后,你怎么打算的?”
禀君神色一僵,缓缓道:“她投身茫茫凡世,与我的一段情缘已尽。余生,我将不再踏出魔族半步。”
白浅怔怔问道:“为何?”
他深吸一口气眼里带着无限怅然,道:“画地为牢。”
凡世间的情缘沾染着万千红尘,随着岁月长流浮沉而过,再浓重的情谊终是湮灭在曲终人散时。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22 19:22:00 +0800 CST  
看到白浅有些莫名的伤感神情,墨渊拉着白浅站在水岸长堤处,对她道:“我的小十七什么时候也如此忧郁了?”白浅回过神不大好意思笑了:“我哪里忧郁了,就算要忧郁,也是担心小十八识字以后给自己取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字。”
墨渊刮了一下怀中小媳妇的鼻子,刚要亲昵一阵,子阑却在这个时候满头大汗跑上来,见到自家师父和师娘如此这般,连忙一个利落转身回避,却不料用力过猛又滚下去了。
子阑揉着老胳膊老腿,带着胭脂走进大殿,一阵的龇牙咧嘴。白浅翻了他一眼道:“瞧你这点出息。”说完拽过胭脂小声对她道:“你离他远点,这小子忒不靠谱。”胭脂睨了那“傻小子”一眼,红着脸道:“阿音,你帮我向墨渊上神求一求,我想带着应儿在昆仑虚寻一处落脚地。”
胭脂声音虽小,但墨渊却听到了,他看了一眼子阑,对胭脂道:“公主想留在昆仑虚也可,只是你的身份......恐怕是要委屈了。”
胭脂彻底涨红了脸,磨蹭了一阵,道:“回禀上神,我已向翼君自请,去了翼族公主身份,如今我只是一个无名小仙。”说着,她搂紧了应儿。
子阑感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墨渊叹了口气,将子阑叫到一旁道:“十六,胭脂是个好姑娘,可为师认为,你有些辜负了她。”子阑连忙道:“为何啊师父?”墨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计蒙凭一己之力成为翼君,并从天族独立,表面上他对胭脂和应儿还算照顾,可他是为君者,应儿是上任翼君的孩子,当这孩子长大后难免陷入争端。胭脂审时度势,在这个时候甘愿放弃公主身份,只为给应儿找个安身立命之所,这等周全之举,你可提前为她着想到?”
子阑如梦初醒,他痛心疾首,跪在墨渊面前希望能得师父同意,照顾她母女二人。墨渊笑道:“十六,接下来的事就靠你自己了。”
回到大殿,子阑低声对胭脂道:“小哑巴,这可是我的地盘,以后你可要听从我的安排,别自己乱出主意。”胭脂搂着应儿开心笑了,道:“怎么办呢?我也只能听你这位小捕快的了。”
昆仑虚小十八的满月宴集齐了一众上古神仙。最让白浅意外的是,折颜竟然将阿离和奈奈带了来。白浅抱着阿离抽着鼻子道:“阿离,你这一觉睡得真长。”阿离抬起稚嫩的小脸非常认真道:“嗯!阿离醒来的刚好,赶上了弟弟满月。”忽然,这小东西像是想起什么,倒腾着小短腿来到墨渊面前,很是恭敬的给墨渊磕头,道:“阿离醒来时,折颜上神告诉我,是大伯您救了我,阿离心里很感激。”
旁边的折颜干咳了两声,阿离似是又想起什么忙不迭又添了一句:“以后一定会为大伯尽孝道!”小声音很是响亮。
这一句尽孝道,让墨渊和白浅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些事。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22 20:03:00 +0800 CST  
奈奈也跟着磕头,抹着眼泪,要留下来给白浅带孩子。白浅刚要应允,折颜递了个眼神给白真,白真马上道:“奈奈,大家知道你是个忠心的,可小战神不是谁都能带得了的,还是回青丘吧,逍遥快活,多好。”
墨渊吹温了一杯茶递到白浅面前,道:“某位上神,带孩子不见得是把好手,但抢孩子却是翘楚。”白真卡了好半天,明白过来对折颜道:“喂,说你呢。”
大家正当笑语欢颜之时,东华将墨渊叫到莲池旁,他盯着墨渊看了许久,慢悠悠道:“你现在很是得意嘛。”墨渊背过手斜了他一眼没搭话。东华继续道:“骆明给我传了信,你可以去趟幽冥司了,本来于情于理我都应该陪你走一趟,但你知道的,我不大愿意见那个不男不女的冥王。”墨渊哼了一声道:“他也未必愿意见你。你给他出了那么个难题,也不许给他什么好处。你和凤九若真能事成了,冥王算是花了大力气为别人做嫁衣。帝君你打得一手好算盘。”
东华得意道:“墨渊,你别挖苦我替别人鸣不平。终究要矮上你一辈,我都没有先怨言。”
墨渊笑着想了一会儿,对东华道:“烦你给桑籍带个口信,昆仑虚许久未练兵,借天族兵将一用。”
东华不在意道:“你越活越小气。”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22 20:04:00 +0800 CST  
过了几日,昆仑虚山脚下士气如虹,战神座下十五名弟子身着戎装,各自带着一纵队伍列阵而待。
远处高台上,墨渊抱着小十八俯视整个沙场。桑籍在一旁频频擦汗,他坐立不安,谨慎对墨渊道:“上神何必非要如此啊,如今天族这些散兵哪里敌得过昆仑虚战神弟子,求上神给天族留个面子可好?”
墨渊腾出一只手幻化出金龙兵符,一个仙法将兵符悬在上空,对桑籍道:“殿下说笑了,一口冰棺本君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本君的夫人彼时怀孕辛苦,那种情形下,殿下你送去的棺材,对夫人打击不小。本君回来后也觉得,兵符在谁手里不重要,我本就是司战之神,帮着神族练兵也是职责所在。”墨渊指着兵符道:“你想要的就在眼前,想拿走,就凭真本事!”
桑籍浑身发抖,悔不当初。
墨渊走下高台,将小十八高高抱起,小东西瞪大了眼睛,攥着肉乎乎的小拳头兴奋不已,发出一声响亮而稚嫩的声音:“哇!”
沙场上顿时风沙漫天,子阑的声音颤巍巍从风沙里传出来:“小十八!收了你的神通吧!”
白浅在不远处望着那方战场,军鼓擂起,喧闹声阵阵。她微微一笑,转身向山门走去,却不料腰间传来温热,再回头墨渊已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耳边柔声道:“随我来。”
任凭身后两军对阵喧嚣不绝,墨渊带着白浅来到丹水河畔。白浅望着河水中的游船,闻着船上传来的白兰花香,心里一阵悸动。她靠在墨渊怀里道:“那一边两军对战,你这位司战主将却偷溜出来。”
墨渊抱起白浅化烟飞到船上,仙法催动游船在河水中缓慢行驶。墨渊托着白浅的小脸,抵着她的额头道:“不过是一次练兵,我到觉得,这样的朝霞暮色,不会佳人着实可惜。”
白浅搂住墨渊的脖颈问道:“昨日你去幽冥司,将夜华的元神带出来了?”
墨渊有些不满道:“东华越来越不靠谱了。”白浅缩起脖子笑着:“你别怪他,他的事我可知道了。且不管他,我只是不明白,夜华不是元神散了吗?”
墨渊想了想对她道:“还记得我为夜华爻的卦象吗?”白浅回忆着道:“记得,潜龙勿用,阳在下也。终日乾乾,反复道也。怎么?”
墨渊道:“夜华的飞升之劫并不是天劫,也不是情劫,而是轮回之劫。”白浅惊讶道:“还有这种劫数?”
墨渊点点头:“父神当年用自己一半的元神将他保下,他又得了我十数万年的元神护佑,天生神力。可天道是有心的,他若要飞升必然要经历一番比别人更艰难的考验。他的元神在幽冥司历经了磨难,如今重塑回来已归入本体,但他修为尽失,犹如一个凡人,我将他送往天山界,边界处魑魅魍魉,若他能忍得住,重新修炼飞升,他便能渡过轮回劫。”
白浅听后点点头,连声说也不错也不错,墨渊忍不住在她唇上轻轻一吻道:“轮回劫很是痛苦,可我瞧你这样子......没心没肺的。”白浅晃动着大眼睛道:“我没心没肺?我又不是心疼夜华,我是心疼你一番苦心安排,多费脑子啊。”
墨渊搂紧了她道:“那你打算怎么体谅我?”白浅明白过来,红了脸道:“我孩子都给你生了。”
墨渊将白浅紧锁在怀中,将她深深拥吻,喘息间墨渊轻声道:“还不够”
丹水河红霞映照,白兰香引得薄雾缭绕,游船之上一对佳人倩影,缱绻悠长......

——完结——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22 20:05:00 +0800 CST  
不好意思,楼楼大喘气了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8-22 20:05:00 +0800 CST  

楼主:dongdongfhh

字数:212890

发表时间:2018-05-28 22:5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30 01:30:53 +0800 CST

评论数:545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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