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舍·同人】锁小赤,美人妈妈叫你回家洗白白(生子萌向

胡陆刚刚脱身,一个早上的超负荷让他看上去有些疲惫,他给锁赤拿杯水过来,说到“怎么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哪有乱七八糟啊。”锁赤嚷道。
胡陆挑眉示意让他再看一下屏幕。锁赤这才发现,忙大惊,脸刷一下红了。网页弹出很多很羞耻的画面,他刚刚一直没发现,现在看到了,赶紧手忙脚乱的关掉。
“咳咳,”锁赤装模作样的喝口水,“那个...我刚刚看到新闻了,这么大事情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过?”
刚说出口,锁赤就后悔得扇自己两巴掌。什么叫口不择言啊!他的事情跟你说有什么用,是你能问能知道的么,跟你说了你又能解决什么!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在这里添乱。
他静静等着胡陆说“这些跟你没关系”或者“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
可是等半天也没听到胡陆这么说,反而难得的看到他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因为这些天你的状态都不好,所以就没说。现在解释可以么?以后保证所有的事情都第一时间告诉你。”
锁赤更加瞪大眼睛不可思议起来,这...这什么情况,胡陆从来都不会向别人解释什么,为什么这次居然没有把他推到一边,反而那么认真的。。像是让他原谅一样。
锁赤急忙摆手说“没没没,我刚刚是一时心急。这些事情不用跟我解释啊,我也没资格听的。就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累了,要来找我说说。”锁赤说完,心虚的看了一眼胡陆。
从今天早上八点出门,到现在十一点回来,三个小时外面已然被他掀起惊涛骇浪。可是今天早上走之前,他却是像往常一样,认真温柔的帮自己煮早餐,换药,扶自己起来洗漱完毕。大早上锁赤赖床,起床气特别大还在胡乱发着脾气,胡陆无可奈何,对他说,现在听话,等我回来就陪你出去走走。听着这话,锁赤才不情愿的把早餐吃了。
锁赤真的要被自己气死了。他要是知道,是ZR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胡陆要去开董事会,又要募股谈判,就肯定麻溜的自己起来,不会麻烦他一分。那些商战场的巨头各个城府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现在ZR出事,撤股是分分钟的,而且这些老狐狸这种时候不可能不反咬一口,联合起来拌水深火热ZR一道,就可以坐收渔利,所以真的不知道胡陆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扭转战局,反败为胜。更何况,胡陆还出席了发布会,现在全世界的舆论苗条都指向他,他居然还能气定神闲的跟自己开玩笑。锁赤真的恨不得去揍他了。
“二爷平时不是这么不自信的啊。”胡陆笑道,“今天早上不是想出去走走么?起来吧,顺便我把这些事情跟你讲讲。”
“不了不了,”锁赤忙摇头,“你刚刚回来,还是先去休息啊。我这里都是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4-08-04 00:32:00 +0800 CST  
狼窝脱险,有人刚刚叱咤风云覆手云雨,现在两人站在一起又要面对着更多的未知的危险。这一刻天地间带来的闲适恐怕很久很久都难以忘怀。
山谷之间一下开阔了起来,绿玉绸带般的河流躺在秀丽的山峰间,缓缓流淌。
俩人走到河堤上,边走着边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中,不用多说一句话,就是那派浑然天成。
胡陆下意识收紧锁赤的腰。锁赤感觉到了,回头对他一笑,指着河水说,“还记得上次你把我推下去么?”
胡陆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却见他一脸怀念,“简直凉快爆了,太爽了。这水不是一般都清。要不是伤了,我绝对蹦下去。”
锁赤不想走了,拉着胡陆在湖边坐下来。捡起一块石头,对胡陆说,“你看啊,这打水漂呢,也是个技术活,厉害的能连跳四五下呢。”说着锁赤就把石头扔了出去,可是只溅起了涟漪。锁赤尴尬的笑笑,“嘿嘿,这个...打水漂对姿势要求大,我这情况...是吧,哈哈”
胡陆看着他继续砸着石子,笑得那么发自肺腑纤尘不染,心中柔软的地方一阵温热,自己也跟着笑起来,轻声说道,“傻不傻啊。”
“啊?”锁赤转过头来,两人目光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交错。
锁赤就这么看着胡陆,这么多天来,他终于没有再躲避了。
因为在这么澄净的山水间,会自然的放下伪装,否则就是罪孽。
胡陆穿着上午出席发布会的衬衫,回到家解了领带,扣子也打开了两颗,现在的他随意挽起袖子,跟自己随地而坐,多了几分率性平和。也许他也能暂时的放下心来吧。
锁赤忽然嗅到,自己周身都是胡陆的气息,或浓或淡,那是只属于他的味道,这种时候钻进心底,到处乱窜,居然惹起一阵骚动。
锁赤被这样的感觉刺激得仰头大笑,边笑边说“你知道被全世界认定要在一起的人,不在一起会怎么样么?”
胡陆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是下场都会很惨。”锁赤止住了笑意,眼底深沉了几分,“所以,”他顿了顿,“好好待徐若吧,不知道你们能安安心心多久,但毕竟她是个好女孩,很配你的好女孩,不要辜负了她。”
锁赤本来不想说,可是还是说了出来。心猛的抽痛,狠狠的痛,余劲很足,却又那么不真实。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4-08-04 00:36:00 +0800 CST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疼。
胡陆静静的看着远处,绸带反射的光泽很柔和,但柔确是一种致命的力道。
他叹了口气,声音很轻,随风散了。
“如果是你想让我这么做,那我会的。”
两人之间长久的静默。
不知多久之后,锁赤想起了什么,脸色凝重起来。
“不对,”锁赤忽然对胡陆说,“要杀我的不是林城?是杭臻?”
“那苏子衿说的‘他们’到底指的是谁?”锁赤喃喃。
“苏子衿?”胡陆听到了什么,皱眉提高音量,“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晕过去醒来的时候被铐在床上,是他过来,帮我解开手铐。然后告诉我位置。”锁赤说道。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是他说他跟我一边的。”
胡陆眯眸,他发现了什么,但是现在却又毫无头绪。“林城不会杀你,他本来就不会动你性命。狠下杀手是是后来杭臻的人,可是为什么这个人会跟着杭臻的人一起出现?”
锁赤摇头,“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但是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就被后来来的那个医生杀死了。”
“医生是假的,也是杭臻的人。”胡陆道。
锁赤更加想不清楚了,“那如果苏子衿是杭臻的人,那么他为什么要告诉我,然后让我杀他们自己人,还有那群黑衣人。”
“没有什么所谓的突如其来的盟友,”胡陆脸色沉了下去,“他这么做我们虽然看不出目的,但是能看出他的目的性是极强的。即是他想要的东西跟我们的利益不冲突甚至是共赢,我们也要彻底查清楚他。”
“走吧,”胡陆站起来,对锁赤伸出手,“该回去吃午饭了。”
锁赤借力站起来,蹦哒蹦哒走在前面比他还快。
胡陆掏出手机,给左泽发了条短信。
查这个人,苏子衿。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4-08-04 00:37:00 +0800 CST  
一天一更爽不爽啊,今天凌晨能看做是四更了哈哈哈哈哈哈所以给我放四天假呗~
【你滚
这几天要研究研究北洋军阀和民国史,小宝贝们有没有什么相关的书或者电影推荐啊~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4-08-04 14:05:00 +0800 CST  
锁赤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这段时间狂狂狂想吃东西,一吃根本停不下来。所以他还是不罢休,“天天24小时待在一个房间里还没事做!换做是你你烦不烦啊!”
“那好办,”胡陆看着他说,“来我房间。”
切切切,锁赤不屑,瞧你哪样是真心实意给我去么。
“诶诶,”眼看胡陆要走了,锁赤一把抓住他,“那求你了,等我好了,带我去搓一顿,算我求你了,扑里斯~”锁赤声音越来越小,双眼冒光,水汪汪。
胡陆僵持不下,点点头。然后走出房间,关上门
回到书房,处理了些公司事务,两个小时过去了。
胡陆靠进椅背里,揉揉眉心。
他莫名的心中不安,导致很没效率。
有的事情正在发生,他不知道的,所以无法控制的。
手机响起来,是左泽。
胡陆接通。
“苏子衿,”左泽顿顿,“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苏子衿。但是与杭臻和与这些计划有关的,却没有查到。”
“保密措施做的太好了。”胡陆道。
“看来你坚信苏子衿跟杭臻有关系。”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胡陆虽是反问,但已认定,“就算是杭臻,他底下也有无数利益不同的关系链,那么会出现借刀杀自己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那你现在想怎么做?”左泽问道。
“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胡陆淡淡道,之后他在等待着左泽的回答。
电话那头静默了。
然后他听见左泽深呼吸。
“胡陆,我警告你,不准在萧子墨面前提起杭臻,不允许问他任何关于杭臻的事情。”
胡陆没有说话。
“你现在做这些,是怕锁赤再次受到伤害,那么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因为我不希望萧子墨再受到伤害。”
“可是萧子墨也不希望锁赤受到伤害。”
胡陆直接的一句话,点燃了左泽的怒火,“他妈的!不要跟我说这些!我去救了你的宝贝锁赤,算扯平,现在这件事情没有商量不能再提!”
“嘀嘀嘀---”
左泽一怒之下直接挂掉了电话。
胡陆轻叹一声,起身。他自然知道,受过重伤的人,伤口是死穴,不能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有亮灯的屋子,传来一阵狂笑。
阴暗的,腐朽的。
苏子衿笑得面部扭曲了,他捞起袖子,拿着刻刀,在手臂上划下一道一道血痕。
肉绽裂,血才从绽裂的缝隙里缓缓溢出来,然后越涌越多,越涌越快。
一道又一道。
他面无表情,双膝直直跪下。面对着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杯水。
也好,想必他还是念了旧情。
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更残忍更痛苦的死法,而却选择了给他一杯毒水。
喝了,就了结了。
果真用了一辈子去得到他啊,花了一辈子,终于能上他的床,也值了。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4-08-05 13:41:00 +0800 CST  
但是如果还有下辈子,他一定要。。他一定要。。
苏子衿双眼空洞着,空洞的眼睛里,淌下了泪水。
说爱会不会太苍白,太幼稚了。
可是他还是想要啊。
想要到,命都不重要。
他拿起杯子,手克制不住的抖。
为什么他不在意,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在意!
他把杯子靠在唇上,然后一仰头。
不在意。。。那就去死啊!
水是纯净无味的,可是这般纯净下却是剧毒无比。
睡顺着他的喉咙流进体内,越来越多。
几乎瞬间,剧痛撕裂他五脏六腑,他捂着喉咙,那有一股力道要让他窒息。慌乱之中他看到原来杯子压着的底下有一张纸条,他痉挛着用尽全身力气拿起,那上面写到。
死亡才能让你看清自己。做到你该做的事。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4-08-05 13:59:00 +0800 CST  
小剧场part2
胡陆:锁赤你伤还没好,不能暴饮暴食,所以你到底吃了多少东西。
锁赤: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 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
胡陆:......
锁赤: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锦,卤子鹅,卤虾,烩虾,炝虾仁儿,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什蚂,烩鸭腰儿,烩鸭条儿,清拌鸭丝儿,黄心管儿,焖白鳝,焖黄鳝,豆鼓鲇鱼,锅烧鲇鱼,烀皮甲鱼,锅烧鲤鱼,抓炒鲤鱼,软炸里脊,软炸鸡,什锦套肠,麻酥油卷儿,熘鲜蘑,熘鱼脯儿,熘鱼片儿,熘鱼肚儿,醋熘肉片儿,熘白蘑,烩三鲜,炒银鱼,烩鳗鱼,清蒸火腿,炒白虾......
胡陆:我不想听你讲相声,真的。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4-08-05 14:00:00 +0800 CST  
完了,发现少了一段- -
我太蠢了TAT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4-08-27 21:28:00 +0800 CST  
不是啊,还没完呢。你们等等啊,应该还有一更,我试试,如果这一更放不上来,那我也放个中秋节萌萌段子 给大家今天晚上边赏月亮越好好食用啊~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4-09-08 16:46:00 +0800 CST  
于是 失踪人口又离奇出现了
该打打该骂骂尽管招呼
攒了三万字一次性全发上来
原谅我没有兑现一发完成的诺言。
我给大家道歉。
失踪这半年来,在三次元经历了一些重大变故,但是我知道,无论怎样,有些东西我是不会放弃的,因为我对他们充满了热情与爱。
这必须谢谢大家,你们是我所牵挂的,我无论怎样都必须要给大家一个答复一个交代。
到底还剩多少完结。
还有五万字吧。
至于到最后为了赶进度我会不会烂尾,这就不敢保证了。
但是如果我烂尾了,请大家尽情的骂我,不要忍着。
于是就这样,下一波突袭,大约在八月份。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5-07-08 22:34:00 +0800 CST  
再上来一次,说个事儿啊
看到好多小伙伴给我发好友申请,但是我对不住大家啊。
我只用网页登贴吧的,手机没有贴吧客户端,这是因为为了防止剁手的事情发生,所以就加不了好友了。
如果大家想找我玩的话,就来围观渣浪吧,么么哒
http://weibo.com/2742746247/profile?rightmod=1&wvr=6&mod=personnumber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5-07-09 18:03:00 +0800 CST  
要说的话,感谢的,煽情的,我会放到完结后记再讲,话好多要专挑一天跟你们说。
从今天起开始放文,其实放假以来我一直在码字,写完大纲,存稿现在有两万多字。原本想一发完结的,但是今天突然看见亲亲的提醒,发现今天是我“弃坑”一周年啊。
所以我还是揣这我的存稿开始变放边码好了。
下面的事情很重要,一定要看哦!
*首先是时间线,时间线被我拉到了十年之后。因为原坑我实在是接不下去了,非常痛苦。因为当时想一出是一出完全没有码大纲,所以几乎等于无解了。但之前的剧情仍然作数,因为设定还是没有变的嘛。不记得前面剧情的亲,不要怕,看后文,设定是会交代清楚的,而且有短小频率高的回忆杀。
*如果记得之前设定的亲,看了前几章,也不要怕,放心我是真·亲·妈。
*不坑不BE是我的原则
*我之前默默删掉了好多段,求轻拍,我精分起来我自己都怕,但是删掉的真的没关系,不影响大家实用后文。
*如果之上都没问题了,就让我们开启一只真亲妈坑了四年半的赎罪之旅吧~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6-07-09 21:50:00 +0800 CST  
身后一颗子弹,旋转着,贯穿锁赤的身体。

锁赤瞬间瞪大双眼,直直摔倒在地。

刹那间,巨大的轰鸣和气浪,吞没了锁赤,一个人影从身后爆发的火海中冲出扑在锁赤身上,死死压制着他。

腹部传来的剧痛撕扯着锁赤的神经,近距离的爆炸给身体带来炸裂般的超负荷,叫锁赤根本动弹不得。

身上的人暴虐地用枪托砸着锁赤的头,锁赤被砸偏过头去。顿时,他深吸一口气憋在胸腔中,屈膝狠狠一顶那人胸腹,一拳打在那人下颔迷走神经处。显然,敌人被打得有些发蒙。锁赤顺势翻身而上,抓起那人的头发,狠狠往地上撞去,那人也不吃素,手用劲掐着锁赤脖子,锁赤气上不来,但是这人却让他怒气滔天!他将那人的头用劲全力往地上砸去!砸到他觉得那人的头盖骨都碎裂了。那人渐渐松了力,锁赤红着眼,从后腰抽出匕首,狠狠一插把那人的手钉在地上,用力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锁赤的声音沙哑着嘶吼道:“我就问你们一个问题!”

“你们告诉我!”

“当年,胡陆……的尸体到底被你们放到哪里去了!”

“说啊!说啊!”

血从额角留下,腹部已经晕湿了一大片。锁赤的肾上腺素直线飙高,他感觉不到疼痛,他感到格外的清明,他一巴掌一巴掌扇着身下的人。

那人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在锁赤的怒火中,他好似听到了什么逗人的笑话。他勉强的睁开眼,眼睛里瞳孔正在渐渐涣散,可是竟然满满嘲讽地看着锁赤。

他蠕动着嘴唇,锁赤死死的盯着他,不拉下一个细节。

最终他拼出两个字。

“丢了。”

丢了……

锁赤踉跄地站起身,慢慢的向后退,他捡起地上的一个瓶子,往地上一砸。

“丢了…”

“你跟我说,丢了….?”

锁赤双眼空洞无神,仿若一个提线木偶。

砸碎的酒瓶,是最锋利的武器。

锁赤直接捅进那人腹部,握着瓶子的手,青筋暴起,缓慢地在他体内旋转着。他能感受到这个人肌肉在疯狂的颤抖着,可是没有用,这个人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他把瓶子抽出来,那人的腹部赫然被挖出一个跟酒瓶底部一般直径的血洞。

暴雨终于下了起来,急促、密集、倾盆而下。整个世界都是雨磅礴降临的声音。

瓢泼的大雨浇灭了大火,从硝烟中,有两个人搀扶着走出来。

他们看着锁赤,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跟锁赤同归于尽了。他们相信,这也一定是锁赤的选择。

可是,锁赤只瞟了他们一眼,就仰头往远处看去。

这片天地,被遗失在了最幽暗的角落里。充斥着绝望、暴力、仇恨和无止境的悲伤。

只有远处,那栋属于HK的亮光是这片天地唯一光明的来源。

锁赤缓缓后退,他像一只单军奋战的孤狼,此时要离开战场。

他不再是那个能以命相搏的人了,他不能再这么糟践自己的生命,那是他深爱的人,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

他要保护好这条命,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锁赤退出了庭院外,他扶着门框。他死死地盯着里面的人,里面的人也死死地盯着他。

然后就在一眨眼间,锁赤迅速消失不见了。

锁赤在暴雨中狂奔,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也将他的力气冲刷殆尽。肾上腺素飙高后褪去,带来的副作用让锁赤浑身冰凉脱力。锁赤的脚再也迈不开了,他扑通跪倒在一个狭窄的巷子里。

腹部中弹的伤口被撕裂得扩张,麻木之后得疼痛来得更加的尖锐彻骨!锁赤呻吟地瘫倒在地上抽搐。在强撑着体能爆发之后,所有来自身体的报复愈加彻底。锁赤痛得手指深深扣进地里,可是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能支撑他发泄,虚脱的感觉加上极端的疼痛,仿佛一只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呼吸的权利在一点一点的被剥夺。

他控制不住着眼前开始发黑,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全世界的画面都在一点一点散褪。

浑身上下越来越冰冷,冰冷到他感觉不到雨水的存在,知觉越来越麻木。锁赤又好似看见了,不知在思维的哪一处开了一条缝隙,他又得以见一片清明,他看见自己的生命如同溪流,从身体里流了出去。

迷蒙之间,他闻到了一丝味道。

就像他想象的那样:高贵优雅,又如檀香般冷冽,但是没有那么疏远、淡漠。隐忍自持但很有爆发力。坚毅不可动摇,但有时又温柔如水。

这个味道笼罩在他周身,混着血腥参杂进他的气息里。就像这个味道的主人此时此刻正在他身边一样。

锁赤感觉自己,不受控制的睁开了眼。

光影晕开的路灯,灯光在密集的雨点里化成点点星辰。有人背对着光芒,凝视着他,漫天繁星都化进他的眸瞳里。

世界是那么寂静,好似所有的温和都笼罩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锁赤静静的看着眼前,那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梦中的容颜。

所有的感知、温度,都顺着雨水流进地下,汇成一股股的水流,流淌向身后。锁赤就这样,微微笑着,伸出了手。

他多想再碰碰他。不知是什么氤氲了眼前,有细微的触感从脸颊滚落。锁赤的手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在他的视线中,那只手满手的猩红血污,狰狞得可怖。如果碰上那如玉般通透的脸,就是不可饶恕的玷污。

锁赤想起,曾经他在一个午后,也躲在一个巷子里。

有一个小孩子从拐角跑来,撞见浑身血污的他,被吓得嚎啕大哭。他想走上前去安慰那孩子,可是看到他走近,那孩子却哭得更加的厉害。孩子哭着退后,被石子绊倒,摔在地上膝盖磕出了血,他踌躇着伸出手,那双手就是现在这般,淋淋的鲜血顺着苍白的皮肉滴落,如刚刚残食完的恶魔利爪。

锁赤挣扎着想收回手,可是他做不到。最终,他颤抖地用眼前人的衣领,帮他擦拭着脸上的雨水。

那细微的触感,在脸颊上滚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眼前全是堆积的水雾,什么都看不清了。

兀地,他的手被人紧紧攥住。那人手传来炽热的温度。

他张张嘴,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但是他知道自己在说:

“你来了,你是来接我走的么?对不起,但是我无能为力,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不在我无所畏惧的时候就带我走。而现在,我决定了,我不能让你、让你们当年就这么白白地离去。”

“胡陆,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死,我还需要一年的时间,让我把HK推上正途。我不知道,我现在有几成把握,但是为了你……”

“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么?”

锁赤被紧紧的禁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在这个冰冷的雨夜,这个怀抱是唯一温度的来源,锁赤蜷起身子,缩在这个怀抱里,一如很多年前,那些泛黄的往昔岁月。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6-07-14 11:58:00 +0800 CST  
好吧九千字大章掉落,食用愉快。


到目前为止,宝宝没有存稿了,正常来说一更都是三千字,可是你们必须摸着良心表扬我,为了剧情完整性,七千字的大章,九千字的大章说发就发了,不能再说宝宝卡文了,宝宝会哭!【打滚】


然后下个礼拜要去上海和北京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所以最重要的事情是屯文屯文屯文。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6-07-21 00:19:00 +0800 CST  
好像今天是个什么节来着,然后也不再挑日子就选今天恢复日更啦,然后吧建议陪伴Q桑走到今天的各位养肥了再看。
爱你们每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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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8生机
锁赤和胡陆往山下走,山林绿意盎然还未见秋意,不知名的花儿正开得热烈。锁赤溜达达地落下一步走在胡陆后面,他摘下一朵嫩粉的小花,漫不经心地绕到胡陆前面,道上人传说的暴虐锁二爷正要想美美的打扮一下心上人, 忽然之间,他捕捉到身后一丝划破空气的声音,锁赤猛然一揽胡陆,侧身半转,周身血液瞬间燃烧加速,熄灭已久的杀意从不安的灵魂深处汹涌升腾起来。锁赤紧紧按着胡陆,身体紧绷如一头准备伺机反扑的猎豹。四周树林安谧地随风摆动,可在锁赤看来,风声就像是战歌,他站在围剿陷阱的正中央。随即一连串与刚才相似的冲破气流的声音,锁赤接连躲过,最后一道气流擦着锁赤的脸侧过去,锁赤一偏头,本能两指一截。
锁赤之所以敢截住,是因为他根据声音判断出了不是子弹,而应该是飞镖小刀之类的冷兵暗器,然后当他看见躺在手心间的东西时,“靠……”锁赤看着那粒灰不溜秋的完全无法构成伤害的石子,愣神了很长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胡陆此时此刻心情异常的阴沉, “出来!”他艰难的克制在失控的边缘,威严十足的低压迫使藏在林子里的人全部灰头土脸的走出来。胡陆紧握着锁赤的手,锁赤所有的情绪都被他看在眼里,所有的颤栗都被握在手心。他的心,疼得像被紧紧攥成了一小块,再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开。这么多年的苦难与艰险把身边的人狠狠的折磨成了这个样子,锁赤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胸口一阵又一阵的钝痛袭来。他刚刚反应过激了,但是这一切源于他那过去一分一秒都挂在生死一线上的十年。他总像惊弓之鸟一般的活着,焦躁、不安与害怕已经融入了他那毒侵不可救的血液之中。“对不起啊,没吓到你吧。”锁赤自嘲的笑了。
眼看此情此景不对,罪魁祸首赶紧一溜烟跑下来请罪,“诶呀呀,诶呀呀,一群崽子不懂事,瞎闹!我回去好好收拾他们!”
一溜烟跑下来的人头顶着个树枝编成的环,随着跑动在鸡窝状的脑袋上一颠一颠的。锁赤看清了来人,不觉惊声:“扬辰?扬辰!”
黑蟒山林护卫游击队大队长扬辰同志一听,失散多年的自家大哥还记得自己名字,瞬间撒丫子扑过来死死搂着锁赤喜极而泣:“老大!这些年老子可苦了啊,没人给撑腰,天天被这帮孙子欺负,想当年咱们风纪要风得雨,现在被这帮家伙蹬鼻子上脸强压一头,苦死了真的苦死了!”
刚刚还是剑拔弩张的架势,转脸就变成苦情狗血剧了,整个一下山的路扬辰扒拉着锁赤没玩的絮叨。然后锁赤就大概从扬老婆子的车轱辘话里弄清楚了点事情。
当年锁赤离开后不久,扬辰他爹就被双规了,扬辰就从一个傻愣愣的官二代变成了一个傻愣愣的穷小子,虽然两者本质没啥区别,但是际遇就差得十万八千里了,前者至少吃穿不愁,后者却不知路在何方。就在扬辰人生完全失去方向的时候,金主找上门来了,同时被金主找上门的不只扬辰一个人。当年的附中本就是一个培育秘密人才的地方,胡陆要为黑蟒吸收新成员自然要从最把握得住的人那下手,所以参与了最后行动的绝大部分人都被胡陆带走了,而正是这些人在这十年间撑起了整个黑蟒。
曾经相识好友散落在世界各地,被同一股力量串联起来,缘起不落,故人依旧。
接下来,锁赤见到了很多人。那个逃课去网吧打游戏害得扬辰被混混砍了一刀的奶油小生林可;以前天天对杠锁赤,跟锁赤敲着筷子在食堂干了一架的学生会副会;发花痴无边际的三委美女部长们;还有锁赤最心疼的那群成天惹是生非然后“报告大王”的风纪委大宝贝们。
一张张已经脱去稚嫩的脸唤醒了锁赤尘封的记忆,这些年对于大部分人说不过眨眼云烟,学业已成,奋斗事业,事业已成,娶妻生子。而对他来说,这沉默的年月却比一生还要长。
锁赤万千感慨淤积胸口,还来不及吐出一口老血,突然脚下的地面开始巨震,轰隆的闷响如同天边劈下雷阵,从分辨不清楚方向的地方传来。胡陆扶住锁赤,而其他所有人似乎司空见惯毫不受影响。就在地震之后的数秒,在场一些权限够高的人统统接到了内线的讯息。
还没等锁赤开口问,就见门口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风风火火的进来。来人的行姿十分雷厉风行,所到之处卷起一阵疾风,厅内的人们全都被这气势逼得自动避开一条道。之后,环绕在这人身边的人群站定,待其上前时,锁赤才看清了这人是谁。只见她干练利落地从旁边助理的手中抽过一份报告,朗声道:“家主,西一区A2378号实验体实验成功。”
公事汇报完毕,这时来人才看见了锁赤,而这时的锁赤用呆如木鸡形容都不为过,一张懵逼脸,简直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
“你好。”
锁赤恍惚地握住了对方伸出的手,“黎…黎小糖”
黎小糖眉间微微蹙动,却不是因为锁赤叫她的名字,她看着锁赤松开了手。
锁赤虽然不知道胡陆具体在做什么,但也明白这么大动静应该是大事。刚刚聚集的人没聚多久也散开各有各的工作,忙去了。胡陆拨开一群找他报告的人,亲自遣送锁赤回房间。锁赤笑他再这么忙下去迟早中年危机提前,胡陆十分想就地证明中年危机离他相差一个世纪,可无奈就是有那么一群人不长眼的跟着胡陆屁股后面一分一秒都不让他歇。
锁赤目送着胡陆离开,直到很久,再无人声打扰窗外的鸟鸣。锁赤的目光从化不开的温情中清明起来,他径直走出门,什么都没带,轻松得就像是饭后出去遛个弯儿一样。
就在锁赤转进一条走廊,消失在最后一个会记录他身影的监控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站住,你要去哪。”
锁赤原本根本不想理会,可那女声太过冷冽,他还是稍稍挺住了脚步。
“黎大妈,”锁赤说道,“许久不见,你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
“锁赤,”黎小糖走到锁赤面前,死死看着他,“你瞒过了这里的所有人,你甚至瞒过了胡陆,但是你毁就毁在今天见了我。”
锁赤也看着她,眼里含着笑。
黎小糖被这笑激得猛地上前一步,锁赤也不躲。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瞒住胡陆么?那就是因为他太爱你了,他根本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你,所以他选择根本不愿相信你会这么做!”
黎小糖的声音里压抑不住地当上了哽咽。
锁赤静静地站在那,道:“说完了么?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而已。”
说罢,他绕开黎小糖,却又被堵个正着。他仍旧没有多余的脾气,站在那居高临下地盯着黎小糖的眼睛:“你还真是只长了年纪,心性一点进步都没有。我是留在这里还是走出去,结果一点变化都没有,走出去还能让我一个人清净清净。看在我们俩这么多年友情的份上,就让我图个清净好吗?”
锁赤的眼睛如深潭一般平静,平静得似乎淹没了所有感情,黎小糖看着看着,视线不可抑制地起了雾气。“锁赤…”她的声音颤抖着,这一次锁赤径直越过她,她再也没有力气阻拦,“你说我没有长进,跟你比起来,我的确是没有长进。你看看你自己,以前的你多么真实,多么纯粹,敢爱敢恨,认定的东西从来不放手。而现在的你呢,你被那些计划和责任压得直不起身,压得你根本不敢直视你自己,也不敢真正接受你身边的人对你的感情!你看看你跟胡陆,这么多天,你有没有发现你有多逢场作戏!一味的拼命、一味的只为了别人。锁赤,现在的你多伟大啊,杭臻说你才是他的继承人,你可真好,你可是真的完全原封不动的继承过来了。锁赤……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能不能有一点点私心,锁赤!”
锁赤已经走到走廊口了,黎小糖歇斯底里叫住他,她知道,只要下一秒钟锁赤走出去,这一辈子,就再也没人能看见他了。可是锁赤连头都没有回,他说:“现在谈这些有意义吗?没有人有资格后悔,更没有人有资格后退。”
黎小糖扑通跪倒在地,锁赤已经跨出门槛,再歇斯底里也不够撑起挽回的一点点的希望,她声嘶力竭“可是,你要去哪里……锁赤,你要去哪里!”
锁赤的步伐突然有半秒的迟钝,但是他仍旧坚定地一往无前,像每个要离去的曾经。
“再见”他说,“在合适的时候,帮我跟所有人道个别。”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7-08-28 21:03:00 +0800 CST  
chapter19悲喜
放在口袋里的手握着车钥匙,此刻手心早已经浸满了汗。锁赤远不如他看上去那么平静。是啊,我要去哪里?直到他坐进车里,手搭在方向盘上,脑子里仍然一片空白,茫然地想。黎小糖问他的时候,他犹如遭了当头一棒,他不知道他要去哪,他只知道自己是必须要走的。
知道寿命将近的大象会离开象群,独自接受生命的归宿;家养的老狗,也会在大限将至的时候,离开主人安死别处。
他目前,身体状况异常的好,浑身轻松,身心平静之上有一丝愉悦,这表明他大脑分泌的激素正超常发挥着正常水平,他知道这种正常到达顶峰之后就会逐渐开始波动,上下波动的幅度越来越猛烈,到最后理智控制不了身体,所有的行为与情绪将会失控。而伴随着激素水平异常波动,身体稳态开始全线崩溃,内脏破裂大出血,细胞外液渗出,全身关节肿胀剧痛。也就是,他会疯狂失智变成一条疯狗,同时身体肿胀破裂生不如死,最后腐烂成一堆烂肉。
他明白黎小糖为什么知道,因为他的体温。身体稳态的破坏,从体温开始反应。他的体温开始极易受到外界温度的影响,因为内环境已经开始把控不了调节体温稳态了。
他是绝对不可能留下的,无论在哪都是没有生机,Federico对病毒生理学有着极端变态的造诣,更何况种在他体内的这种病毒是独株,连Federico自己都没有备份,留下不过是再多几个小时人不像人的苟延残喘,他不可能让这些人看到他的死亡,这太残忍了,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任何人。
锁赤踩下油门。走了,他在心底说道。
耳边是呼啸而过得山林风,他想要将这个世界远远抛在身后,却又死死深埋在心里。等待着既定的近在眼前的死亡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曾经的他焦虑紧张害怕,每每想起整夜辗转反侧,满眼都是血色的夜幕和狰狞的魔鬼;曾经的他恐惧扭曲成愤怒,愤怒在剥夺仇人生命是演化为变态的短暂快感,而此后却涌上漫长的痛苦将他淹没,是不得解脱的痛苦。而现在,他想死亡到底是什么呢?是碳基生命的灰飞烟灭,是停止呼吸停止跳动吗,他不怕这个。就像一个孩子那样,让他惊心动魄又好奇的是,思维是如何停滞的、死亡意味着思维坠入宇宙中不存在的虚空吗?是黑暗又不存在的黑暗、虚无又不存在的虚无吗?再没有记忆、没有情绪、没有怀念,意识之中的彻底空白,实在是一触碰到就让人窒息的想象。
锁赤猛地甩甩头,他才反应过来,那不是想象中的窒息,而是他真的喘不过气了。
体温在不知不觉中升高,四肢酸软到无力,突然盘山公路上一辆车疾驰朝他迎面驶来,锁赤猛地一打方向同时狠狠踩下刹车,车头猛地撞向山壁,安全气囊瞬间弹出,锁赤如遭重击,闷哼一声,翻涌的血腥气立刻堵住口鼻。他捂住肋下,顿时疼得他心脏**。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公平的,有被雪中送炭,就有可能被釜底抽薪。而如果这都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就再公平不过了。
锁赤盯着停在他不远处的那辆车,锁定着走下车的那个人,就算视线再麻木恍惚他也不可能认错。
他扯开安全气囊,跌跌撞撞的下车,在脚触及地面的时候,膝盖一软,他撑着车门,才发现浑身肌肉已经颤抖到不行,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锁赤用尽全力站起来,断裂的肋骨让他不可能直起腰来,他抬头看着站在他不远处的人。Federico凝视着他,幽蓝的瞳眸正礼貌绅士地表达着关切,他的语气依旧优雅:
“好久不见了,我的锁赤先生。您的状况看上去非常的……意料之中,看来我对我的作品把握得不错,这个时候完美得刚刚好。”
锁赤不由得冷笑:“那我还是劝你离我远一点,疯狗疯起来得谁咬谁,到时候场面可不好看了。”
“看来你都知道了。”
“十分抱歉,我进过你的地下室。”锁赤捂着肋下的手,指甲已经抠进了掌心,而表面上仍然维持着无所谓的态度,直直地看着Federico“我没法满足你变态的幻想,我就是怕死的,我就是个普通人,在你眼前的都是演着骗你的,普通的凡人总不能免俗有一探既定结局的耻辱癖好,非常不堪是不是。”
“锁赤,”Federico说:“现在激怒我,没有好处。”
“没有好处,可是也没有坏处啊。”锁赤笑了,“怎么,我的命就算快没了也是我的,我就想剩着一口气再骂骂你,给我图点乐子,路上不无聊。不过啊,Gambino的家主硬生生的变成了一个死人的笑话,我觉得好玩,你觉得好不好玩?”
Federico猛然一个健步冲上前,一把攥住锁赤的脖子,说时迟那时快,锁赤一掀衣摆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Federico来不及退开,顿时间一道血线喷射出来,然后一个人影重重摔倒在地。
Federico踉跄后退几步,握着枪,血不是他的,是锁赤的。锁赤摔倒在地,刚刚在拔出匕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失败了,凝涩的关节根本使不上一点劲,紧接着反应迅速的Federico一发子弹打穿了他的胳膊。锁赤倒在地上,鲜血汩汩往外流,他十分想笑,可是腹腔内灼热的疼痛感让他连呼吸都不敢放开,“咳……不错,以前你打架从来没有打过我,最后让你赢了一会。赢一回……你赢了一回,开心吗?可是,Federico你觉得你真的赢了吗?你输了,你输得太惨了。”
你输了,你输得太惨了。Federico看着锁赤嗫嚅的嘴唇,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这句话,其实从来的路上,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兴奋。他一生都在渴求这个世界上最不羁最悲怆最英勇的灵魂,拥有他控制他驾驭它,可是这样的灵魂注定是不会屈服的,他想要这灵魂永远站起来抗争,又疯狂的想让这灵魂跪下去臣服。激烈的矛盾间他与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他想要的是一个与全世界抗争的灵魂只对他一人臣服。金字塔顶端的野心与占有欲,让他急不可耐的想要驯化这个灵魂,可是到最后,到这个结局,一切的事实告诉他,他无功而返一无所获。眼前的这个人依旧桀骜,可并不属于他。
为什么呢?Federico想,他举起枪,枪口对准的心脏,明明那么不堪一击,那颗心脏的起伏越来越重,越来越缓慢,滚烫的血液顺着沥青地流向他的脚边。其实你也对我很残忍,锁赤,你对你自己,你对所有人都很残忍。你是圣人,你也是恶魔,你是光与黑暗,你不能再活下去了。
锁赤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刚刚思考的问题似乎马上就要有答案了,不过他觉得其实Federico做了件好事,这一枪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不用失控变成疯子了。这么一想倒也舒了一口气,他在等着悬在头顶枪给他最后的了解。然而锁赤还没有等到这一枪,飘散的意识最后恪尽职守的给他捕捉回一连串奇怪的声音,像鸣笛声,像轮胎在路面上紧急制动的声音,好像有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像是特别严酷的命令威胁,这是谁的声音?是谁在说话?五脏六腑燃烧般的绞痛打扰着他的回忆和判断,他想挣脱出去,挣脱出这破败身体的桎梏然后再好好的想一想……想一想……
萧子墨几乎是冲出的车门,他紧紧握着枪的手肉眼可见地颤抖着,他看着满地猩红,拼劲全力克制自己不去看锁赤,他害怕一切都来不及了。
“放下枪!立刻放下枪!”他朝眼前的Federico吼道。可是Federico一切置若罔闻,悬在锁赤头上的枪没有偏离分毫,整个人像是失了神,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关节缓缓、缓缓地弯曲起来。萧子墨犹如一桶冰水从头浇到底,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电光火石之间他来不及犹豫,率先扣动扳机,一声枪响,他立刻冲向锁赤。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他没有料到锁赤出走,跟没有料到直接跟Federico来了个遭遇战。理智在脑海深处无声的告诉他,Federico不能死。可是冲动在脑内翻江倒海沸反盈天,权衡和阴谋都是废话,鲜血和滚烫的体温告诉他要救人,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他全世界的跑,终于找到了一丝希望,马不停蹄往回赶,跟死神拼命的赛跑,他是最后的希望,不能让一切化作泡影,化作刻入骨血的绝望。
锁赤已经彻底失去意识了,萧子墨衣服上撕下一块布迅速给他包扎伤口,然后从冷藏医疗箱里取出血清,深深吸气,抓着锁赤的手克制住了颤抖,冷静地将最后的希望推入静脉。
按照计划,他原本应该先带血清回来,让技术人员分析实验,分批次诊断好锁赤的各项指标之后,再注射。如果他能早告诉锁赤,也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他不能说,他知道Gambino的人一直在监视他,Gambino的速度有一分可能快过黑蟒找到他,他就不能冒这个险,甚至包括胡陆、左泽,他都不能透露半分。而现在锁赤命悬一线,萧子墨立刻拨通左泽电话,电话响了一声那边就接通了。“你现在在哪?”
左泽明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怎…怎么了?你回来了?!我在基地这边啊。”
“先别废话,”萧子墨直入重点:“马上带一支急救医疗队,准备AB血库,沿着G7过来,安排总部立刻布置好抢救,锁赤遭枪击大出血,同时感染的高危未知病毒病发,我现在开车朝你们那边过去。”
“发生了……”
左泽还没问完,萧子墨径直简明扼要的说清了情况。
话筒那边停顿了两秒,左泽说道:“不,我带医疗队过去,相遇之后不回总部,我安排医院接收。”
“为什么?!”萧子墨不能理解,医院人员流动风险太高,Gambino有无数机会乘虚而入。
“西一区A2378号实验体实验成功了,保鲜期只有52个小时,现在所有实验体后续工作要全部开展,这个突破性的进展有多重要你很清楚,胡陆这个时候不可以分心。”左泽踌躇片刻,低下声音:“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是…但是两者我们最多只能失去一个,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
萧子墨无言以对,深吸一口气:“好。”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7-08-29 10:48:00 +0800 CST  
chapter20 等待
死亡意味着思维坠入宇宙中不存在的虚空吗?是黑暗又不存在的黑暗、虚无又不存在的虚无?再没有记忆、没有情绪、没有怀念,意识之中的彻底空白,是这样吗?
锁赤应该快知道答案了,不过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掉落在一片虚空之中,一直沉没、沉没,好像永远没有尽头,黑暗黑到极致确是近乎苍茫的刺眼。他艰难地看着徐徐展开的画面,明晃晃的阳光、洁白无瑕的白衬衫、笑靥动人的少年人们,天真无知地跃动着,在每一个应该充斥着欢声笑语的场景里。他甚至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每一句话都跳动着勃发的生命力,不服输的、倔强的、无畏的、真挚的、纯粹的。喜欢就是喜欢,针锋相对就是针锋相对。保护是拳头撞击彼此的胸膛、信任是相逢一笑,没有多余的掩饰和情绪,大咧咧的、只有一颗并肩而立的真心。
视线渐渐变暗,明晃晃的光被一个身影在前面挡住。通过那个挡在他身前身影的间隙,他看到浓烈的刀光血影。他害怕他紧张,刀光血影愈演愈烈,屹立在身边的身影接二连三的倒下,黑与红向他铺天盖地而来,浓墨重彩地泼成一个笼罩全世界的雨夜。
他随着雨滴极速而下,失重感用力攥取着心脏,他拼命地想要挣脱想要停下想要站起来,可是进程的发展根本不理会他的努力,他愤怒他想咆哮,可是在这个世界里,他只能无声地接受既定地一切。他抬着头,看着漫天墨色的雨滴,一点点、一点点开始燃烧,随之整个天幕燃烧成火海,成一片无际辽阔的火光。烧啊烧啊,随着热烈燃烧起来的是他的愤怒与绝望。他越愤怒越绝望,这大火就越狂烈。火光深处有无数狰狞的黑影扭曲挣扎惨叫,群魔乱舞,惨烈如炼狱。
渐渐地,火光刺痛了他的双眼,心里的火苗如悬丝,越来越没有力气了,他好累,他闭上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放下了又像有什么东西再也回不来了,他的眼角有湿润的水滴落下。
身体越来越冷,像淌进了冰冷的大洋深处,心如死灰处他在想,死亡不过如此。结束了使命就没有什么对不起了,完成了任务就可以轻松的离开了。是不是在他死后一切都完成了?他确定他的这一环完成了。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还放不下呢?为什么他并不愉快呢?为什么他仍然怅然若失?
一个声音由轻微变大,越来越大,霸占了整个思绪,尖锐得像在质问他:“锁赤……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能不能有一点点私心,锁赤!”
私心?这个问题不停歇的持续,私心是什么?他几近茫然的想。
有私心,那一定是有曾经的欲望。他的欲望是什么?难道不就是以牙还牙,杀仇人,杀一个算一个吗?
可是报仇的初衷呢,又是什么?
他想啊想,可眼前不知怎么又闪过那白晃晃刺眼的光,一个眼角都带着傲气的少年,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你们都是什么意思!我不用你们一个个的逞英雄!”这个少年红着的眼眶下暴露的情绪,他再也不能更熟悉了。自负、抗拒、害怕又嫉妒,像一只蚂蚁渴望着吞掉仰着头都望不完的大象,种种情绪滚雪球一般,累积堆叠成一个巨大的球,突然在某一刻彻底爆炸。
脑海里陷入寂静的混沌,爆炸炸得他回光返照了一秒,视觉迟钝地传达回大脑一片雪白的屋顶,继而又在鼓跳如雷的心跳声中昏厥过去。
被隔离的病房外,萧子墨透过玻璃窗看着刚刚冲进去的一群医生护士正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刚刚有异常体征的锁赤,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几乎要陷入掌心的肉里。
身后有人走过来,默默的掰开他的手,然后握住。左泽说道:“现在的情况都算乐观,如果血清没有用,他挨不到现在。与其担心锁赤,你不如去处理一下接下来的烂摊子。”
左泽是刚刚才赶过来,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味道,萧子墨微微的下意识的有点抗拒这样的身体接触,但是还是没有挣开,他问:“怎么,胡陆那边瞒不住了?”
“我把基地出入口给炸了,把他跟那帮学者关在实验室里,继续处理实验体的事情。普通办法想瞒他三天,呵呵,瞒三小时都够呛。”左泽面不改色地说:“但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杀了Federico,你不会忘记了这件事情吧?”
萧子墨短暂地眼神放空之后,低下头捏了捏眉心:“完了,的确是没怎么想起来。”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左泽无奈,“现在让胡陆知道锁赤的事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旦他知道Federico那个变态的事之后,如果挑起战端,一旦双方发生正面冲突,那么这些年我们付出维系平衡的努力就要倾塌了。”
“而你想的是,比起双方拼个你死我活,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萧子墨接过他的话。
“对的。按照现在Gambino没有立刻打上门来,就能看出他们的总体态度了,但是毕竟不知道他们的内部权衡是怎样的,也不知道这样的平静能维持多久。黑蟒和Gambino间唯二的联系只有锁赤和你了,加上之前......”左泽想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可那两个字横亘在喉头,再怎么装作不在意都说不出来。
他想说,再加上当年杭臻的地位、你与杭臻的关系,他们无论怎样都会听进去你的话。
可同时他眼睁睁地看着杭臻死后的这么些年,他苦苦求不得的这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十年的时间也抹不干净他的介怀。
萧子墨突然很认真地看着他,像是要一本郑重地说出什么话,但是却在说:“我知道了,帮我发个函,我现在就过去。”
说完,萧子墨转身就走,左泽猛地一把抓住他:“等等,你干什么!我跟你一起去。”
萧子墨把左泽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说道:“一个人去是谈事情,两个人去是干架。Gambino现在就在犹疑不定我们的想法,你以为Federico是个什么得民心的主?一个暴政的独裁者,太多人想杀他苦于没机会下手了,我是他们的恩人,奉为座上宾是最起码的礼遇,别跟着添乱。”
萧子墨走出去一段,又想起来什么,转身对左泽:“对了,我看了锁赤的手机简讯,他那个什么基金最近情况好像不太好,歇业又要被抄家,你有空去帮他处理一下‘后事’,这人坑自己坑完了,终于轮到祸害我们了。还有,我住处有一份从迪拜寄过来的材料,你帮我把给我寄材料的那人找出来,跟他说立遗嘱的**现在后悔了。”
左泽迷茫地站在原地,最后诡异的信息让他处理不了。
“还站那干嘛?”萧子墨皱眉:“我都快被人包养,你还愣着?”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7-08-30 16:59:00 +0800 CST  
chapter21 重临
总有一丝光线想要把他拉回现实,挣扎又失败了很多次,气若浮丝,怎么都力气不够。
可是这一回,好像呼吸与心跳都刚刚好,他艰难地用尽全力,终于睁开了眼。随着视线逐渐清晰,他总听到一种断断续续的声音,待迟钝的大脑处理完这些信息,锁赤猛然肾上腺激素飙高,瞪大眼睛,超常发挥地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来,指着房间里一个角落,“啊啊啊”结巴了半天,被发现的墙角,两个纠缠不清的人瞬间分开。
节气已过立秋,因为锁赤已经脱离了危险期,昏迷是因为身体太虚弱需要静养,考虑到即是是私立医院也存在人流量,萧子墨就把锁赤接回了自己住处,匹配全套的医疗设备。那些天一直在下雨,今儿刚巧碰上放晴,雨后的天气非常凉快,凉爽的风卷进屋内,轻轻撩动了窗帘上的流苏。天色明朗,远处的车水马龙声混着风吹散在锁赤耳边,他靠在床头,捧着一杯温热的水,忽然就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平静,是每一次大病大伤醒来之后,从未有过的。
“终于醒了,咱们就来说点事情。”萧子墨走过来,“啪”地把一堆材料丢他身上。
锁赤微微笑着看着他:“说吧。”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脸慈祥?”萧子墨顿觉得浑身不自在,“你这样我都可以给你画一副圣母像。”
这时,左泽门口走过,“上次你让我找的人,找到了,他说过段时间会来一趟,亲自跟他的委托人处理。”“委托人”三个字,故意咬着牙念的,左泽现在并不怎么想看见锁赤。
“不是吧,”锁赤疑惑:“不就是打扰你们俩好事了吗。你们俩啥时亲热都行,我醒来可几百个小时等一回啊。”
“呵呵”萧子墨面无表情地笑道:“他是因为某份特别煽情的遗嘱,立遗嘱的人好像你还挺熟的,记得吗?我怕你命捡回来了,脑子坏掉了。”
锁赤看着萧子墨,愣在当场,瞬间死生之前的一切,一切遭遇一切计划,都跟走马灯一般在他刚刚清醒的脑子里迅速重温了一遍。处在调试阶段还不能正式工作的脑子,一度处理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以及强烈的尴尬后怕情绪,当场死机好几次。
萧子墨此时此刻的感觉十分难以言喻,他跟锁赤原本很多年都没有再见过了,就算是联系,两人的关系都是一个知道一切的旁观指引,一个人身在局中痛苦挣扎。原本想象中的再次真正的相见,是奢求,是珍视的瑰宝,要拥抱和结束一切的发泄与流泪,可是梦中的一切真正实现了,人就在眼前,却来不及感叹,跟最初的日子一样互损起来。
就好像,那些经历过的都是梦,大梦一场醒来,过去的只有时间,人心还是那么一颗,不变分毫。
但这感觉也可能是假象,萧子墨多年的直觉让他没有原因的感到不安,
萧子墨拿走锁赤手里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微微正色起来:“现在两件最重要的事跟你交代。一是Federico死了;二是关于你的情况,刚遇险时我们是瞒着胡陆的,在你确定脱离生命危险之后我们才告诉他,现在你醒了,你最好马上亲自联系他。”
锁赤听着,半响说道:“Federico死了,你们要怎么处理?”
“重点不是我们怎么处理吧,”萧子墨说:“重点得看你。”
锁赤突然就笑了起来,他一笑起来,瞬间那个平和而离世的气质就不见了踪影,那个杀伐决断的黑道二把手......不,现在是即将坐上第一把交椅的人,回来了。
他说:“Gambino现在两条路能走,要么夺回我手里的家族信托,要么拥护我成为下一代教父。如果我的基金出事了,那么就不太好办了,不过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让它出事的。”
萧子墨抽出一沓文件:“我回国之前已经在布置了,你昏迷的时候,我让左泽去处理你基金的事情,人员都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所有核心的文件都在这里,现在资产暂时转移到了黑蟒完全控制但不属于HK的机构里,外界完全不可能查到。”
“可以,这非常好。”锁赤整了整手头的材料,“那现在就要考虑接手Gambino 的事宜了。”
说完这句,锁赤似乎并不想再说什么了。
萧子墨沉默了,斟酌了半响才再开口:“你......现在大病初愈,没有什么力气想这些事,等你修养好了再说。”
“不,”锁赤把文件全都丢在桌柜上,往后重重一靠:“无论现在还是以后,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没兴趣还是没兴趣。一切的事情都结束了,我的使命完成了,也不存在遗憾。我没有那么多的欲望和激情再去碰这个世界里的东西,我想彻底离开,这是一己私心。但是出于现状,我别无选择去接过这个摊子。”
锁赤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枕着头,微微睁眼看着萧子墨:“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习惯,反正我是这样的。遇到我讨厌的事情,我选择马上捏着鼻子去把它做完。因为意志力有极限,如果我不选择马上去做,那很可能拖着拖着,等这点自持消耗干净,我就选择撒手不干了。”
“你......”萧子墨已经于心不忍了,他沉思道:“你可以选择不直接管理Gambino的一切事物,但是现在有一个最直接的问题摆在面前,你是选择以什么身份去接过来。”
“身份?”锁赤皱眉。
“是以Gambino委员会委员的身份,还是以黑蟒董事的身份。你一直都是黑蟒董事,持20%股份。”
“哦,还有这事。”锁赤一扯嘴角,看上去丝毫不在意“就算是家族信托在我手上,委员会里种种利益纠葛,有的人不一定听话。想要将Gambino收入麾下,就必须借助外界力量。既然我还有这一层身份,那这件事情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只是,我不清楚黑蟒的内部体质是怎样的,但Gambino的体系基本属于最古老的黑手党。这两个组织的管理机制一定是不一样,你们是想让Gambino归属于黑蟒,那肯定又是一场暗无天日的流血死亡了。我可以列出一个必须清除的名单,杀光这帮人,黑蟒直接入主就不再有什么障碍。”
应该是锁赤身上残存的戾气太重了,寥寥几语,就让萧子墨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他目光轻轻颤动了一下,说道:“你......兹事体大,你先好好休息,董事会需要开会具体商议。”
“来不及,”锁赤并不是沉不住气,而是理智权衡之后告诉他,真的快来不及了,“Gambino阶层关系非常严明,这样的阶级关系,导致离统治中心越远的成员越散乱。群龙无首的时期,这样的散乱彻底失去约束后,仅仅一天两天就会爆发动荡,再等下去,等到的就是Gambino彻底崩盘。除了窥伺的恶魔,没人想面临这样局面。”
“我同意。”不知什么时候左泽靠在门口,他看着锁赤淡淡地表达了态度。
“不,锁赤,你到底怎么了?”萧子墨突然站起身来,“你现在至少应该先给胡陆打个电话。再去处理这些事情。”
“我现在没有精力处理个人情绪,帮个忙,还能瞒着就尽量瞒着。”
锁赤眼神扫在萧子墨和左泽之间,似乎并没有考虑其他人,他问:“谁能代表黑蟒的绝对力量?带人,跟我走。”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7-08-31 17:49:00 +0800 CST  
chapter22 仁慈(上)
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入大若迷宫一般的庄园,庄园各处如天网般的防御系统知道来人之后,全部选择放行。
放在腿上的手机突然轻轻震动,打扰了轻寐的锁赤,他睁眼看清屏幕上的数字,知道左泽的各方布置已经到位,此时他也到达了目的地,车停在主楼门口,那从门口排到大理石阶之下的一众人等,透过车窗仅仅一眼,不用多说的众生相便已了然于心。
侍从过来拉开车门,锁赤下车,从他出现那一刻,无数的眼睛狠狠的钉在他身上,有试探、有贪婪、有嫉妒、有恐惧,这些嘴脸他再熟悉不过了,地狱中的恶鬼众。
锁赤穿着一套浅米白的西服,内搭一件淡蓝细条纹衬衫,衬得他本就初愈而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行走在黑压压的人群之中,竟生出一丝诡异的羸弱之感。
他并没有打领带,也没有佩家徽,面色平静得像是要出席慈善晚宴的名流,没有人能摸得清自己的站队,甚至就连锁赤不戴家徽这样的“背叛”之举,也没有人敢声讨,因为他们不知道,锁赤到底算是敌人,还是解救他们的恩人。
“先生。”等在大门口的首席秘书微微屈身,“委员会委员们已在等您。”说完就要引路,却见锁赤一摆手:“我只见二代目,让他们把那一众顾问全遣散,进入会议室,让我看见一个闲杂人等,我就翻脸。”
“这......”秘书想要再说两句,刚抬头入眼的就是男人下颔到脸颊的弧度,这弧度并不凌厉,但不知为什么透过这东方的温润之中,他感到一种不敢再说一个字的惊颤,也许是这个男人从皮肉浸到骨子里的杀戮欲望。不敢再耽搁,也不敢反对,他立刻吩咐人去安排。
就在安排完了,准备带锁赤上楼时,锁赤突然按住他的脖子,就是这样一个动作,如果放在朋友间都算是亲昵的动作,让在场所有人如临大敌。
“怎么,怕我?”锁赤手上动作并没有用力,事实上是他真的没有什么力气。而手下的人,却震颤到一动不敢动,丝毫不怀疑这个苍白而无力的男人能在下一秒拧断他的脖子。
这就是人性,害怕就是害怕,最初的本能就算是毫无逻辑的,也存在与灵魂各处。
锁赤放下手,微微侧身,眼角的睥睨毫不掩饰,他轻蔑的看着阶下所有人,嘴角拉来一个嘲讽的弧度,转身离开。
拉上厚重的羊绒窗帘,室内的光线来源于四角点起银制烛台,阴暗又昏黄,若要说空气是冻人的冷,可那光源又是跳动得明黄,气氛诡谲得如同中世纪异端教徒的地下教堂。
锁赤非常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本能的抗拒,可厌恶的表情完全没有在脸上露出端倪。委员会七位委员全部在位,锁赤命令他们各自的心腹离开后,这些人已经脸上挂不住了。他们拿家族信托的事情无可奈何,同时他们也不认为不能掣肘锁赤,整个偌大的家族他难道能凭自己一个人服众,不可能的,锁赤理应该让步。他们每个人都带了自己人来,想要抛出各种利益与管理的各种问题,用车轮拖死死锁赤,毕竟遍布全世界的黑帮脉络,一个半路“卖身”加入的年轻人,不可能掌控。除此之外,这些人带人还为了,如果最后大家撕破脸面,就要开始抢人了,谁也不想让锁赤落入别人手中。
“诸位,”锁赤平静地带着一丝蔑视地扫过在场所有人:“今天估计并不是想来跟我共商Gambino未来的,而是想自相残杀毁掉各自现在坐着的这把交椅的。”
“是我这个目前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还是各位各自的同僚,给诸位带来了恐惧?带的人就算赶出去了也要死守门口,风衣里藏着AK,腰间别着沙鹰?”锁赤说话间,瞬间卸了一把沙鹰的弹夹,把枪压在桌子上推了出去。赤裸裸的挑衅开始了。
“锁赤,你!”一位Federico父辈级的委员,站了起来。
“leonardo,这里面你年纪最大,你也最沉不住气。”锁赤对他摆摆手,示意让他坐下:“你叫我做什么?是要因为Federico的死而责怪我吗?你们的人应该都调查清楚了,人不是我杀的。说起来,我才一直是受害者啊。他没死之前折磨我,死了之后丢了这么大个家族给我,继续折磨我,我是不是很无辜?”
leonardo怒道:“Gambino不是你的,你太狂妄了。”
“这样啊,”锁赤笑起来,笑意却未到眼睛里:“在座的各位都是这样想的吗?那看来我们是不是不用聊了?不用聊了,我就走吧,我知道只要我踏出这个门,就会有无数的枪口对准我,如果抢不到,你们不介意直接杀了我,让谁也得不到。”
锁赤没有精力跟他们这帮人惺惺作态装个一时半会,本就是要撕破脸,不如早点坦诚相待。这帮人怕他,又怕得不干不净。
“你们肯定诧异的是,为什么我敢一个人来这里,同时你们也在暗自期望我是没有底牌的,只是在玩一出空城计。”锁赤说:“那我要告诉诸位,有的人如意算盘打错了。”
“你们大可以杀了我,不再管家族信托的事,这笔庞大的资产不可能从这世界上平白无故消失,只要有时间再加上一些运气以及你们一无既往的黑手党意志力,应该会找回来的。而相比起这点代价,你们将得到的是宝贵的自由。”锁赤边说着,边与这些精明又愚蠢的眼睛对视:“如此划算的交易,何乐而不呢?”
“而据我所知的,就那拿leonardo来说,”锁赤对leonardo礼貌的示意了一下,“南美洲的据点已经被自养雇佣兵武装占领了,再也不存在向Gambino上报的账目,叙利亚与南非等地的军火交易也同样,家族监管体系全毁,您说您杀了Gambino多少人?”
这些事情正是委员会们各自盘横在心间的算计,就这样被锁赤抬上了台面,冠冕堂皇的伪装被卸得干干净净,眼看着leonardo要气急败坏,锁赤又接着说道:“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抢占地盘、布置势力应该是你们这些天的竞赛,唯恐比谁慢比谁少对吧。偌大的Gambino,分了也足够你们一方称王了。”
“啪”的一声又有人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既然你都心知肚明了,那就赶紧把家族信托交出来,念在旧情,我们可能还留你一命。”
锁赤忽然就笑出声来,还没有适应说话的嗓子又因为这一笑,带上了些沙哑:“留我一命?的确得留我一命,我自己还能活多久我还不知道呢,昨天醒来还以为这辈子也听不到别人跟我说这句话了。您是真的幽默了。”
“不过也好,您应该说出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因为,您就要笑不出来了,” 锁赤抬手看眼表:“立刻,马上......”
锁赤话音未落,就有人闯进门来,道:“大.......大人们!有不明武装入侵庄园,装备火力太过凶猛,家族防御支撑不住了!”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7-09-01 19:41:00 +0800 CST  
因为明天出门办事,所以今天先更明日的份儿
chapter22 仁慈(下)
锁赤闻言感到惊诧,他竟没想到Gambino竟然连防御的力量都已经这么脆弱了,这是方在十几天前,想都不敢想的,由此能看出这帮人掏空Gambino已经做到了什么程度。
毕竟有自己这几年的心血在,锁赤突然就冷下脸来:“全部都给我保持原地,不要动!”
可是炮火与枪击声越来越近,金贵的黑道贵族们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入侵打乱了手脚,有人高声质问锁赤:“锁赤你这是叛徒!你想要干什么!这些人是你带来的?是什么人!”
“什么人?”锁赤冷笑:“是要你们命也可以救你们命的人”
“你们不是想要自由吗?想要分割Gambino,可以,去跟外面的武装打一仗,打赢了你们走。打不打!”锁赤忽然厉声,所有人都停在原地,不敢造次了。
锁赤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你们当然可以去博一把,可是就数数你们带的这些人,够你们逃出去吗?你们大不了拿我当人质,争取时间找后援,可是从你们开始分占据点的那一刻开始,所有武装斗争的成本,家族不会再为你们买单了,因为家族不存在了。”
“或许,你们逃出去了,可是门外的那个组织将如影随形。Gambino不是一个隐形的黑帮,而你们的敌人是,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知道你们在哪,你们在做什么,而你们对他们一无所知。他们将会对你们进行无所不在的打压,对你们的生意、据点以及人命,直至完全吞噬掉原本应该由你们好好交出来的Gambino为止。”
“你现在想要我们死?!” leonardo苍老的声嘶力竭,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当然不是,”锁赤等他稍微安静下来,“我现在对杀人没有兴趣了。我想要的只是你们把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然后,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们可以回到你们的地盘,继续做Gambino的二老板,我放你们走,说到做到,大家共事这么多年,这点信任对我应该是有的。”
说完,锁赤就适可而止的不再言语了。他半张侧脸都隐藏在黑暗里,只有从脖颈到下巴尖被跃动的烛火照亮,苍白静谧的像雕塑。室外的枪炮声震天响,如果现在拉开窗帘,就能看到昔日精致的庄园已经处处冒着黑烟,满目疮痍。
“砰——砰——”有子弹打在最近的墙面上的声音,接二连三的枪弹打在防弹玻璃上,一屋子的人心理防线开始全面崩溃,屋外的侍从冲进来护主,枪口全部对准锁赤。
外面的光突然涌入,锁赤闭上眼,也有可能是他不想再看到这些人的丑态。耳畔的压抑怒吼声逐渐变成妥协的哀嚎。锁赤不想再听下去,转身走出房间。
先遣的冲锋队伍此刻已经冲进主楼,所有人全部被押在一楼大厅里。锁赤站在五楼,背靠着栏杆,从天井里看着楼下的景象。越来越多的队伍涌了进来,整个庄园已经落入黑蟒的掌控,全副武装的冲锋队冲上楼迅速控制了会议室里一众人等。
暴虐的喧嚣归于平静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所有的人都抬头紧盯着楼台之上的男人,他身着熨帖修身的西服,随意的半靠半倚,手腕搭在横栏上,气血淡弱的脸色衬着整个人病弱又优雅。那一抹白色的剪影仿佛在贪婪地等待着浓艳的血色拟作一身魔鬼的华服。
五楼之高,他们听不见他的声音,看不见他的表情。无端的猜疑与惊恐在一颗颗心脏之中萌生、肆虐、膨胀,人群之中的安静像一根绷紧到极致的弦,即将崩断。
忽然,那虚搭在横栏上的手抬起来,示意性地向下一压。大厅里所有举起的枪口都放了下来。在无数双眼睛注视之中,锁赤缓缓走下楼梯。身后黑蟒押着七位委员跟在他身后。
锁赤在二楼楼梯的平台上站定,随着他的走近,那些站在他的脚下的人们闻到了来自极寒地带凛冽的冷意,他从一现身就染着死亡的戾气,这杀意融进灵魂里,无论如何云淡风轻,举手投足间都让人惊颤胆寒,仿佛背上有重压,逼得人跪在求生的意志面前。
站在最前面的Gambino成员,承受不住,单膝跪地。有了第一个人,接二连三的,放眼望去,整个大厅,身着黑色家族西装制服的人全部单膝跪地,右手以手礼按住左胸口,俯身低头,以示臣服。
大势已颓,身后一个嘶哑的声音强韧着咳嗽的欲望,缓缓而道:“今日,身披神主无上荣光的Gambino家族,驾临了它新百年的主人。吾等恭迎教父,必将誓死追随。”
“吾等恭迎教父,必将誓死追随。”
在群起的高呼声中,锁赤接受了七位委员的吻手礼。
从此再无一人之下。
在这危险肃穆的逼宫易主之后,狠绝的黑手党们跪倒在地,心怀神圣地亲吻着他的手背,甚至虔诚俯身亲吻他走过的路。
旧的世纪已经彻底翻过了最后一页,他们迎来了新的帝王。

楼主 YQ冥冥  发布于 2017-09-01 22:56:00 +0800 CST  

楼主:YQ冥冥

字数:45002

发表时间:2012-07-09 21:3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3-11-06 20:45:2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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