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四巨头The big four

戈德里克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萨拉查讲完了他的长篇大论,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接口了:“所以,我们想建立一个面向全巫师的学校,或许你们上流社会的贵族们不清楚,现在很多底层阶级的小孩都处于一个活不下去的阶段了,况且还有和丹麦人的战乱,与其让他们白白饿死或成为侵略者的剑下亡魂,不如把他们召集起来,教他们魔法……”
“你想培养贵族私军么?”罗伊娜微微皱眉,在战乱年代进行私军的扩充,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不仅仅面向底层阶级,还有贵族家庭的小巫师们,”萨拉查猜到了罗伊娜思考的方向:“我们只负责教授,不影响他们将来的选择。”
“于是你们……”罗伊娜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需要城堡?”
萨拉查微微一笑,半点没有心思被揭穿的窘迫:“不仅是城堡,我们还需要人才。”
罗伊娜也笑了:“想拉我一起也可以,反正我也没事做,不过,相对于与孩子交流,我倒是要推荐另一个人。”
“谁?”
“赫尔加,赫尔加.赫奇帕奇夫人。”
-------------------建校篇完-----------------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3:45:00 +0800 CST  
---------------以后都转赫尔加.赫奇帕奇视角------------
信仰凌驾于生命之上。
这是我的母亲从小对我说的,也是我所信的。
我不懂拉丁语,因此我无法读懂圣经,对于那至诚的信的理解,仅仅存在于我的母亲传授与我的东西罢了。
“男人与女人本该是一体的,妻子原是丈夫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我对信的彼岸充满了不切实的想望,拉丁语和希腊语是神所赐福的语言,我既无法诵读,与基督就隔着一条万丈的宏渊。
我在见到亨利的一瞬间,就感觉他或许就是那'骨外之骨,身外之肉'我们本该是一体的,令人愉悦的是,亨利也这么想。
那天晚上很冷,可是我们的身子都是炽热的,我们并没有缔结仪式,并没有告知主我们即将结合,或许后来的事就是主对所违逆他之人的惩戒。
我怔怔的跪在母亲身旁,我不明白,杀人与自杀都是被基督所诅咒的罪,她有什么勇气背离她信奉了一生的信仰。仅仅……仅仅是为了我。
我看见了骑士队伍的领头,我想求他,想求他好歹给母亲留个全尸,不要因为她自杀而砍去她的头颅,杀人和自杀……她的罪够重了,没了头……她在地狱也活不下去。
我没有开口,可是他却帮我了,令我震惊的是他不仅给母亲留了全尸,还替母亲洗刷了她的罪!却把杀人的罪揽在自己头上,却给母亲留了机会,若主赞扬她,她便可上天堂……
主是仁慈的,人是善良的,也是那个春夜的寒风中,我确定了我毕生的信条。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3:50:00 +0800 CST  
我第一次见到罗伊纳.维森是在一个满月。
因为亨利的死亡,我开始一路向北走,甚至一度乞讨维生,在我经历了三个不眠之夜,没有吃的,只有小池里的污水,我总算走出了无边无际的荒原,又一次看到了人烟的踪迹。
我的下意识引领着我的知觉,让我朝当地最显眼的建筑跑去,在我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我看见了恢宏的城堡,和远处若现若离的车队。
再次清醒时我那因为数天的奔波破烂不堪的裙子被换成了细亚麻的长裙,我躺在乳白色的屋顶下,喉咙干的裂开似的。
我伸手去够桌边的水,一个浅黄色头发的老夫人帮我完成了这个动作,喝完水后我感觉好多了,虽然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不过至少嗓子不那么痛了。
“小姐说如果您恢复了就请离开吧,这座城堡并不全权属于她,所以她无法留下你。”
我强撑着坐起了身:“感谢您的招待,夫人,愿神祝福你及全家。”然后挣扎着想要下地,可是她却又开口阻止了我。
“如果你不舒服就多睡一会儿,你是信徒吗?”她问我,或许她注意到了我言语的不同。
“我是受洗的……”我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她青蓝色的双眼:“我母亲是……修女。”
她看起来惊讶极了:“我想小姐会对你的故事有兴趣的,你可以多留一会儿。”她说完就走了,我只来得及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就被新一波的眩晕席卷。
“你醒了,”她就坐在我躺的床的旁边,纤细的腰肢,庞大的裙摆,甚至于袖边碎宝石的滚边,都让她看起来如此的……遥不可及:“我是罗伊纳,你叫什么?”
“赫尔加.赫奇帕奇。”
“哦,赫奇帕奇小姐……”
“夫人,”我突然纠正道,为了我心中的一抹执念,为了我那被战争夺走的爱情。
我和她友谊的开端,至少是我所认为的开端,或许就在那个满月夜,她那一声不带任何功名的介绍。
我在霍格莫得当了酒侍,这份工作是罗伊纳推荐给我的,为此我赞美她。
我和罗伊纳渐渐相熟,我经常会去城堡找她寒暄,我对她是有好感的,她是善意,而且好亲近,不过我真正欣赏她的,是她对我的态度。
我困难时,她给我一份工作而不是施舍,而后来,即使我穿的再破烂,她也从没有不屑与我,也没有无谓的可怜与施舍,我们像真正的朋友,仿佛我们的等级差距并不存在一般。
我想起了圣经的开端,在人尚未堕落的伊甸园,真正受神所庇佑的生灵赤身裸体,不觉羞耻,在人第一次用衣料裹开了与同伴相连的心,便受到了神的谴责与咒诅。
即使我未任神职,我也要像主祈求,赞美罗伊纳,赞美那颗未被衣料蒙蔽的心。
罗伊纳有恩与我,所以当她请求我关于学校的事情时,我几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一半因为对她的亏欠,另一半是因为我对战争刻入骨髓的厌恶。
在她的引领下,我第一次见到了提出创意的两个人,戈德里克与萨拉查。
戈德里克是一个随和的人,至于萨拉查,我跟他的第一次会面并不愉快。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3:51:00 +0800 CST  
“斯莱特林勋爵,”他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示意,告诉我他的姓氏,可甚至不愿告诉我他的爵位。
“赫尔加,”我说,看着他湖绿色的眼眸和有些惨白的面颊。
真正让我对他排斥的是后来的交流,
“……赫奇帕奇夫人,如你所见,我们有意于此,如果你认为损失的话,我愿意赔偿。”他的五官都凌厉且棱角分明,后来我才知道,那来自于他那一半的法兰西血统。
“赔偿?”我有些恼怒,那使我像一个被雇佣的女仆。
“十先令,”他说,“每周。”我不明白他哪里来的自信,我的沉默或许让他误解了什么,他开始加价,
“十五先令,”
………
“二十,”
………
“二十五––––”
“够了!”我终于难以遏制的厉声打断了他,随后又有一阵难以湮没的情感冲上喉头,我的尾音不知何时已带上了颤:“我可以帮你们,不带任何报酬的,只一点…”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字一句的说出我的条件:“我.不.是.你.的.仆.人!”或许那就是我最初和萨拉查不和的原因,因为我还固守着我仅剩的尊严。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3:53:00 +0800 CST  
我一直无法理解上流社会人们的想法,即使我本应步入那个阶层。
就像罗伊纳,要回家如果幻影移形只需要两秒钟,她偏偏要坐着马车行上两天两夜。
霍格沃兹成立已经有两年多了,上层阶级的领主们总不愿意明着告诉外人自己是麻瓜还是巫师,不过我不负责那些贵族们,我只负责与平民与农隶们交涉。
霍格沃兹的麻瓜种,大部分来自斯莱特林与拉文克劳家数百的农民奴隶。
我喜欢孩子,这是毋庸置疑的,孩子们跟我总也不生,不过我还是能感觉到,他们对罗伊纳与萨拉查的深深畏惧。
自由民还好些,不过那些农奴的孩子根本无**制自己,毕竟……毕竟,他们的性命都不在自己手里。
于是显而易见的,来自下层……或者说麻瓜家庭的孩子绝不能交给萨拉查和罗伊纳,大部分还是被我和戈德里克接手了。
一开始的教学是分开的,因为贵族们总是喜欢用法语和拉丁语交流书写,或许还有希腊语,而这些平民孩子们……我还得教他们识字。
可是,越到后来,我就发现我在魔法方面实在帮不了他们太多,母亲是麻瓜,父亲从来不愿意教我那些,我会的魔法大部分来自亨利。
我偶然一次将这个问题提出来后,萨拉查和罗伊纳就开始时不时的往我这边走动,而我也渐渐和那些贵族小孩相熟,至少他们自己明白了'见到了赫尔加.赫奇帕奇要说英语,而不是法语或是拉丁语。'
我主要教给那些贵族小孩关于草药与植物一类的东西,天知道,像罗伊纳与萨拉查这种身份的贵族,连脚都不愿意接触上土地了,更遑论用手!
罗伊纳和她的家庭处于一个很微妙的地方,她仍是维森家的继承人,可却和她的父亲威廉伯爵长年断绝联系,因为当年的出走。
打断这种微妙环境的是一封信,从罗伊纳的父亲那里寄来的一封信。
那是一个很罕见的晴天,罗伊纳平静的读完了那封信后就消失了身影,我知道那是幻影移形,可我猜不到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她可以抛下仪态,匆匆幻影移形离开。
信就在地上摊着,我嘱咐罗伊纳的侍女将它收好,一眼也不能看,这是尊重。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3:54:00 +0800 CST  
罗伊纳出门的时间不短,一个月,可她回来留的时间却不长,仅仅三天。
“我要结婚了,以维森伯爵的身份。”她如旧的沉稳而恬静,平静的表情翻不起一丝波澜:“我父亲死了。”她想了想,又加上这句。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萨拉查和戈德里克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我看出她不愿多谈,就淡淡的错开了这个话题:“结婚?那另一位是谁?”
“马尔科姆,苏格兰,拉文克劳伯爵。”她说:“我要回苏格兰结婚。”
“你还会回来吗?”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问了:“回霍格沃兹?”
她淡淡的笑了笑,不再接话,就这样结束了这次会谈。
她离开的那样急,甚至来不及托付归在她名下的孩子,因此萨拉查只好全部接下,因为只有他的授课进度与罗伊纳接近些。
我却想不到,她这一走,就是整整三年。
罗伊纳结婚三个月后曾经回来过一次,也是急促的往与反,没有带随行车队,那时罗伊纳告诉我,她的丈夫马尔科姆是一名巫师,来源于他的母亲。
我是衷心的为她感到庆幸,至少她在家可以使用魔法,她将来的孩子也可以请巫师做教师,而不用小心的遮掩自己与丈夫的不同。
可没想到,第二次见她却是在那种时候。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3:55:00 +0800 CST  
她结婚一年有余,霍格沃兹因她的离去翻起的波纹再次归于平静,就在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午,拉文克劳城堡的管家匆匆幻影移形至霍格沃兹,然后跑进来告诉我,罗伊纳难产,她想见我。
我毫不犹豫的握住门钥匙,双脚再次感受到地面的同时,鼻尖也涌来了淡淡的血腥味道。
一道白色的帘幕垂挂在罗伊纳身子之上,她的上半身在这一边,后面我却看不见,她看起来很不好,总是编纂好的茶金色长发散在床上,被汗水凝成一缕一缕的,掺在发髻间的羊毛飘飘洒洒的散落在地上,床上,我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她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令我愈发紧张。
叫声由弱及强,又渐渐弱了下来,可迟迟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倒是罗伊纳渐渐失去力气,几欲昏倒。
在后面的接生妇拉开了把罗伊纳与我的视野隔开的帘缦,望着罗伊纳的状态,缓缓的叹了口气,轻摇了摇头。
我眼见着她转身拿出铁钩,握着我的手的罗伊纳突然来了力气,我的手猛地一紧,然后她几乎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不!!不要!!”她的嗓子已经因为先前的折磨变得嘶哑,半分听不出之前的婉转:“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后面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可她还不放心似的低声喃喃着这几个单词:“她还活着…她还活着……”直至最后,她彻底脱力昏迷。
“这……”那接生妇没了主意,拿着铁钩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
“把孩子取出来吧,”外室传来一个声音,始终没有露面,不过我已清楚他是谁。
“是的,大人。”她应了那声音的话,又来跟我说:“请您回避,夫人。”
我摇了摇头,就这样看着她取出小刀,割向罗伊纳的小腹,在那第一抹殷红涌出时,我终于忍不住一把捂住眼睛,几乎是逃出了内室。
“她能活下来吗…”我短暂而急促的喘着气,几乎连疑问的口气也用不出来。
“她会活下来,魔药会治好她的伤。”马尔科姆就这样平静的回答我,却让我再也无法镇定。
“明明有魔药先前为什么不用?!!为什么不用?!!你明明就在外面,不过是一个顺产的魔咒……”我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絮,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黑发碧眼的男士。
“请你平静些,夫人。”他皱着眉看着我:“我怎么能帮她?女人产子的痛源于夏娃的罪,这是从那时就定下的,我如何能帮她?”
我一时愣住了,夏娃偷了果子,主降罪于她与她的子孙,凡生育必将痛楚,主降下的罪……这不是我一直坚守的信么…我怎么……
“那你就看着你的妻子死在你眼前么……”我不知道我的声音是多么的发颤,为了信,为了她。
“信仰凌驾于生命之上。”他只回答给我这句话,然后便转身走了。
信仰……真是嘲讽,直到今天,我才发现,面对真正鲜活的生命,我心中一度以为可以凌驾于生命的信仰,竟是如此的惨白与无力……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3:56:00 +0800 CST  
我母亲死时,我十七岁,两年后,亨利死了,再两年,我认识了萨拉查与戈德里克,我们把整个英格兰的小巫师召集起来教学,再两年,罗伊纳远嫁苏格兰,与拉文克劳伯爵缔结婚姻,再两年,她再次踏上了英格兰的土地。
那是一个被白雪覆盖的平安夜,她的车队就那样驶进了霍格沃兹城堡,守门人看见来人是谁就不敢再加阻拦,天蓝色顶的马车就这样驶到城堡门前。
贵族女子远游时从不带裙撑,她层层叠叠的裙摆就那样落在脚踝处,茶金色的长发混着乳白色的羊毛攥在两边简单一绕后拢在脑后,垂落在洁白的斗篷之外,大雪几乎要把她的身形掩盖。
“罗伊纳,你怎么回来了?”在一阵手忙脚乱后她总算安定了下来,捧着一杯热茶,有精力来应付我的问题。
“萨拉查和戈德里克呢?”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起了另一个。
“萨拉查得在礼堂等到舞会的最后一个人离开,戈德里克在校长室。”我回答,很快又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你怎么回来了?甚至带着海莲娜。”
她抿了抿唇,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因为马尔科姆,他……”
“夜不归宿?”我带着几分调侃意味问道。
“没错,”罗伊纳倒是承认的很快:“她怀孕了,我想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她毫不忌讳的说。
“那怎么办?”我觉得有些惊恐:“他不爱你了么?你要离婚吗?”我知道我的问题近乎失礼,不过我还是问出来了,不然我想我会想一晚上。
她轻嗤了一声:“爱?为了继承人的婚姻而已,离婚?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让他见不得人的罪行合法化?甚至搭上我的孩子!”
我说不下去了,就在我尴尬的想转移话题的时候,外室的门被敲响了。
“罗伊纳,”是萨拉查,他微微躬身行礼,然后是如出一辙的问题:“你怎么回来了?”
“因为马尔科姆。”罗伊纳的回答也没有变化,不过萨拉查瞬间就明白了。
“你不应该退让的,”他说:“这种事情很常见。”
“可她有了孩子。”罗伊纳牵起嘴角,有些讥讽的苦笑。
“不过是个私生子,又能怎样?为了这种事情,离婚么?那反而随了那女人的意,还会赔上海莲娜的前程。”
“是啊,所以我带着海莲娜回来,我也知道我为这种事情置气是很无谓的,不过我忍不了,在这边留着,任他如何,海莲娜都会是最正统的继承人,反正我也无法再有孩子,何必去那边维持表面上的和平?”罗伊纳的口气不无嘲讽和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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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在退让,”萨拉查很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你主动离开无疑是在示弱,他只会得寸进尺的。”
罗伊纳一直努力维持的镇定到底垮了下来,她一下子瘫软在了靠椅上:“我能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我若是一个人我根本不会管他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我有海莲娜,她有孩子了!她有孩子了!万一……”她仿佛像极力摆脱些什么,可是却不停的收到它的困扰。
“呵,”萨拉查突然苦笑了出来:“你在担心些什么!罗伊纳!你一向睿智的头脑呢!我父亲的现象是极少的,就算他真的那么做了,你还怕我们没有足够的骑士来帮你讨回正义吗?原来你担心了这么久就是在忧心他会不会像卢埃林一开始对我母亲那样对你?”
“我不能拿我的孩子冒险,绝不!”她重重的咬死了‘绝不’的发音,浅褐色眼眸中流露出的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狠戾和决绝。
萨拉查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走出了房间。
罗伊纳小心翼翼的从她的侍女索菲手中接过正在熟睡的海莲娜,一遍又一遍的低声喃喃着相同的话语,我凑近了,才听清楚那个带着颤音的句子:
“……海莲娜……我是苏格兰的伯爵夫人,我是马尔科姆的妻子,但在那之前,我先是你的母亲……”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3:59:00 +0800 CST  
“你叫什么名字?”我匆匆把小姑娘拉到外厅,蹲下身子和她平视。
“……”她睁着一双天青色的双眼无辜的望着我。
“怎么称呼你?你愿意来这里上学吗?”我以为她怕生,遂扬出了最温和的微笑,可她依旧没什么反应,就那样看着我,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让我感到有些无力。
“别问了,她不懂英语。”艾玛从内室走出来,“我先走了。”她撂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甚至不多看小姑娘一眼。
我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搜肠刮肚挖出了我少得可怜的法语词汇量:[你的……名字?]
[韦赛克斯夫人说我的命名权归斯莱特林阁下所有。]小姑娘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听不懂……我正想问站在旁边的罗伊纳,不过萨拉查刚出来听见这句话就追了出去,屋外飘来几句法语,我只听懂了‘忍心,名字,母亲’这几个词语,然后就彻底一把瞎了。
[玛丽,你母亲说你的名字是玛丽。]萨拉查很快就折了回来,看着她,继续说着法语[坐吧]“赫尔加,罗伊纳,你们也坐吧。”
“不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罗伊纳轻轻颌首,转身离开了。
我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后对玛丽姑娘招招手,示意她也坐。
[你也坐吧。]萨拉查就站在那里,看着我落了坐,然后对玛丽说些什么……
[我不能先坐……我……]玛丽就那么站在萨拉查的对面,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儿的失态,哪怕看着艾玛离开。
[女士优先。]萨拉查的口气非常坚定,不容置疑。
直到玛丽坐在椅子上,摆正了坐姿,看着萨拉查,他才缓缓在我对面坐下,又开始问玛丽问题。
[你一点英语也不懂么?]
[一点点,先生]
[那除了法语,你还会什么语言呢?拉丁语?西班牙语?希腊语?]
[不,先生。]她怯生生地看着萨拉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可以跟蛇说话……]
萨拉查扯了扯嘴角[真是抱歉,这里教课的都是人类。]
她发出一声笑,不过很快就被她硬生生的憋回去了[我…我很抱歉…我,我只是……]
[跟你没关系,]萨拉查很快打断了她:[我们可以重头开始。]
玛丽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
我喜欢玛丽那个女孩,即使她的母亲是那么的狠心,可我确实想把她抢过来,这是有些难度的,毕竟她是萨拉查的侄女。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4:02:00 +0800 CST  
萨拉查那天在把玛丽小姐交由侍女带走后就有些惆怅的望着远方,很认真的想些什么。
“你在担心什么?”我禁不住问出了心中的好奇。
“艾玛.韦赛克斯,她除了礼仪还教了玛丽什么?”
我仔细的想了想:“至少她教她说话了?”
“可她甚至不识字!”萨拉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英格兰国王的女儿不识字!这简直是今年最好听的笑话!”萨拉查惊讶的说着,丝毫不在意今年才过了一个礼拜不到。
“不识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时间还长。”我无所谓的说到,我和戈德里克从外面接回来的农民或农奴的孩子们普遍不识字,他们的父母也一样。
“没什么大不了的?!赫尔加!她已经八岁了,可她甚至只会一门语言!你难道还没有弄清楚事态的严重性吗?”
我感觉我的人格受到了深深的打击,不禁有些恼火:“八岁又如何?!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只会一门语言!等我二十八岁的时候说不定也一样!萨拉查.斯莱特林!你在瞧不起我吗?!!”
萨拉查一瞬间就梗住了:“…我很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匆忙的解释到,我也渐渐平息下来。
“八岁不识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愿意教就交给我好了,反正我的孩子有些还在学拼读呢!倒是你,我可不想让玛丽变成一个进镇子买个东西都要坐马车的娇花。”我很随意的摆摆手,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可是你不会法语。”萨拉查也起身,看着我说道。
“罗拉的母亲是罗伊纳的侍女,她一定会的,况且我也不是一点法语都不会了!”
萨拉查沉默了,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现在想不清楚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4:03:00 +0800 CST  
玛丽是一个敏感到令人心疼的女孩儿,她步步谨遵着那些所谓的礼仪,即使我早已告诉她不必。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玛丽还小,我可以慢慢教她,教她骑马不用侧坐,教她不需要每句回答后都要加一个'先生’或‘夫人’,教她吃饭时不需扭捏的用三根手指,教她拼读,从最简单的字母一直到当时时下盛传的吟游诗人的歌谣。
只是,不知道那些贵族们再次来霍格沃兹城堡时,见到萨拉查有了一个跟英格兰国王像极了的女儿时,作何感想。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4:04:00 +0800 CST  
罗伊纳那个丈夫从未来过,从未来看过一眼他那被他背叛的妻子,直到几年后的一件事的发生。
我把所有的孩子都召集在城堡的背阴面,格兰分多和赫奇帕奇的孩子们三五成群的趴伏下来观察土地上矮矮的药草,萨拉查和罗伊纳的学生保持者他们的矜持单膝弯曲蹲下,我仿佛陶醉进了课堂,我喜欢讲课,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孩子们的笑脸,也因为我的思绪随着清风飘向远方。
城堡里的女管家,也是罗伊纳的侍女,索菲匆匆地提着裙摆跑向我,行礼后尚来不及平复呼吸就急匆匆的道:“赫奇帕奇夫人,孩子们暂且交给我吧,您先去城堡八楼的那间屋子,拉文克劳先生来了。”
“什么?好吧,我这就去。”我从没想过马尔科姆还会过来,或者说,还过得来。
戈德里克和萨拉查先我一步到了,罗伊纳静静的坐在一边,马尔科姆距我上次见他多出了一些变化,可具体什么变化我却说不清楚。
“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出了屋内气氛的紧绷,想先开口缓解僵硬,可萨拉查和戈德里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面如止水的罗伊纳先开了口:
“我们的马尔科姆伯爵,哦,现在他不适用于那个称呼了,他夺权成功了,所以希望我回去做他的王后。”罗伊纳勾起嘴角,缓缓的说道。
我并没有太过失态的惊讶,或许这是已经有了艾玛上次的事情做铺垫的原因吧,相反,这个消息并没有影响到我对马尔科姆的不满。
“哦,罗伊纳,不要用那个词语,我不是来吵架的,只是想来接你回去,回去做我的妻子,孩子的母亲。”马尔科姆平静的站起来,仿佛阐述事实一般平静。
罗伊纳淡淡的笑了,没有嘲讽,没有不屑,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种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微笑:“我亲爱的马尔科姆,你有没有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在你眼中,你的事业一直都比你的家庭重要,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愿意陪着你成就你的事业。”罗伊纳的笑容柔软,从没有她跟我提到他时的坚硬与冷淡,就好像她真的是深爱着他的妻子。
“我没有询问你的感觉,罗伊纳,我没有拷问你灵魂的权利,只是我需要一个妻子,苏格兰需要一个王后,你为什么会不愿意?你可以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那对你没有坏处。”
罗伊纳的笑容中终于爬上一丝不屑:“那对我也没有好处,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国王,海莲娜也永远会是苏格兰最正统的继承人,我不会回去因为我不堪屈辱,而我拒绝离婚是因为不想把我的女儿一起搭上!”她的言语中终于露出了凌厉与坚决。
“如果你坚持,”马尔科姆还是平淡极了,带着温和的微笑,他先站起来,罗伊纳随后跟着站起,我们三个旁观者也随着起立,马尔科姆把镶嵌着碧蓝色宝石的王冠压上罗伊纳的发髻:“如果你愿意,你永远是我的王后,”他轻轻吻上罗伊纳的眼眸:“以及记住,再没有一个人比你的丈夫更爱你了。”
罗伊纳没有说话,只是勾起一抹微笑,仰头看着马尔科姆。
“我爱你。”他揽着她,淡淡的说道。
“我也爱你。”我看着罗伊纳回了这句话后就离开了马尔科姆的怀抱,转身坐回了椅子上,在她身后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她脸上那抹带着坚硬的微笑终于彻底褪下残妆,只留下一片彻骨的寒意。
我一直不明白,明明眼神都寒到了极致,为何还能相拥着情语绵绵。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4:04:00 +0800 CST  
在丹麦人与维京人愈加猖狂的现在,国家已经无法保证使战火不再燃烧至平民身上,而这时,战火燃烧不至的霍格沃兹以及它的附属领地霍格莫德无疑成了一块净土。
不断有人失踪和死亡,其中不乏一些声名赫赫的贵族领主们,可是,这一个人的失踪却非比寻常,因为它直接决定了英格兰君主的更替。
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而我估计,如果不是因为艾玛.韦赛克斯的到访的话,萨拉查估计想一直瞒下去。
那就是埃塞尔雷德的失踪。
那是一场无比玄乎的战役,丹麦人绕过了伦敦城周边的贵族直接围了王宫,可是等他们一间间屋室细细搜过去后却发现英格兰的国王与王后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在这拥有铁一般防御的军阵之中!
艾玛来得很突然,她直接幻影移形到了霍格沃兹城堡的外围,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要知道,那些贵族们即使浪费掉大把的时间也不愿抛下他们的矜持。
她本身也令人诧异,长发披散着,衣衫不整,活像在被人追杀。
我是第一个看见她的,因为草药课在户外,她看见我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捏着我的肩膀不住的问:“萨拉查呢?萨拉查呢?”
我带着她去了校长室,然后去找萨拉查,他是我们四人中最忙的一个,因为他不仅仅要教孩子们魔法,他还得负责教授他们拉丁语,希腊语等等等等。
等我们回来时,罗伊纳和戈德利克都已经坐在那里了。
“萨拉查!”艾玛看见萨拉查,一点礼仪都不顾的就冲了过去,站在他面前:“帮帮他……帮帮他……求求你……”
“陛下,请先坐下说话好么。”萨拉查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萨拉查!你明明知道我已经不再是王后了,你就当行行好……好吗,求求你……”她的脸上带着悲凉与绝望,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第一次那么低声下气的求人。
“等等!”戈德利克突然叫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再是王后了?”
“埃塞尔……几天前……他就被丹麦人赶下位了……”她几乎脱力的瘫在了椅子上,犹如梦呓般的低声回答戈德里克的问题。
我感到震惊,如此大的事情,整个霍格沃兹竟然半点消息都没有透进来!而看萨拉查的表情,他明显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那他究竟为什么要隐瞒?!震惊中夹杂这不敢置信和愤怒,因为他对我们欺骗与隐瞒。
“萨拉查……发发善心……他要死了……帮帮他……”艾玛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哽咽,巍巍颤颤的。
“善心?在你说出让自己的女儿做仆从与奴隶的时候,你的善心在哪里?”萨拉查的声音平静的令人惊恐,他一向对女士保持着绝对的尊重与礼仪,可现在他的声音仿佛艾玛只是一个毫不相关的小人物似的。
“我爱玛丽,”她说,看了看萨拉查明显不信的脸色,又缓缓说道:“我爱玛丽是因为埃塞尔雷德,我爱埃塞尔雷德是因为他是埃塞尔雷德。”她突然变得坚定了起来:“我爱他,萨拉查,我爱他,我可以为了他搭上我女儿的一生,现在同样可以搭上我的。”她突然站了起来,转身对萨拉查深深的屈膝行礼:“求求你,萨拉查,救救他,求求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萨拉查脸上不再挂着公式化的微笑,他拉起了艾玛,然后就不再说话,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帮帮她吧,”我看着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突然转向我,连我也有些难以置信自己说出的话:“萨拉查,帮帮她吧……”
萨拉查深深的看着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又向艾玛说:“我只能送他到法兰西。”
“谢谢……谢谢……”艾玛近乎脱力,不顾萨拉查的阻拦再次对他深深的屈膝行礼,然后就幻影移形离开了。
“我先走了。”萨拉查首先开口,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临走前还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由强至弱,突然就哭了出来,伏在桌子上放声哭泣,罗伊纳和戈德里克被我吓到了,匆匆忙忙围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爱他……我爱他……”我带着重重的鼻音与颤音,眼泪不住的滚出眼眶。
“赫尔加,赫尔加!你还好吗……”戈德里克关切的声音徘徊在我的耳边,可是我只不受控制的一声接一声放声哭泣。
“……我恨战争……”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赫尔加,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是罗伊纳的声音,她关切的揽住我。
我每个字几乎都是从牙齿中挤出来的,每个词都那么的沉重,沉重到令我窒息:“我们要结婚了……就在后天……”我再也不说话,只放任自己的情感,放任自己在白色的桌布上哭到脱力。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4:05:00 +0800 CST  
艾玛的突然到访不是一件小事情,不仅仅是因为当时那件事给了我多大的震撼,更多来自这件事之后的波折。
英格兰国王的更替这种事情是绝对隐瞒不住的,学校里总会接到风声,尤其在艾玛突然到访之后。
可一直到海莲娜那件事的发生,我却一直不知道学校中的异动。
两位女士之间的来往总会格外频繁一些,因此,那天海莲娜来找罗伊纳,就刚好被我碰上了。
“母亲,为什么玛丽要束腰而我不用?”她望着罗伊纳问:“为什么您的学生们都要束腰而我不用?”
“哦,海莲娜,你还太小。”她拿那个被用了无数次的理由来安慰她:“为什么突然想起问?”
海莲娜摇了摇头,坐到椅子上就那么看着她,罗伊纳轻叹了口气,见再问不出什么,也就去干自己的事了。
“罗伊纳走了,你还不走吗?”在罗伊纳去塔楼之后,我有些奇怪的问仍坐在那里的海莲娜。
“夫人,我是来找你的。”她看着我,浅褐色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的双眸,海莲娜的眼睛几乎和罗伊纳一模一样:“我是私生女吗?”
“哦,海莲娜!是什么是你这么认为的呢?你怎么会是私生女?”我感到很惊讶,惊讶于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会问出这种问题来。
“他们就是这么说玛丽的。”她放下了在她母亲前一直努力维持的仪态,孩子们在我面前总是能变得轻松起来这是我的骄傲:“他们说她是私生女,他们说她是没父母要的,被遗弃的,她的父母从来不关心她。”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父母也从没关心过我,我是私生女吗?”
“什么?”我为她的思想感到震惊,同时也对她想法的起源感到自责,我搂住她,环住她的身子:“她在关心你的,她在关心你的……”除了这句话我一时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了。
“我不想一个人,我不想被遗弃……”她的声音一点都不像罗伊纳,罗伊纳的声音偏细,而她的嗓音尽管尚未发育完全,不过明显却更低沉:“夫人,我不想做私生女。”她的声音很小,很坚定。
“你不是孤单的,”我轻轻拍着她的背:“你和玛丽,所有的孩子,都不是,你们有我,有罗伊纳,有朋友,还有彼此……”我柔声安慰着她,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个小姑娘的心绪平复下来,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孩子这么没把握:“……海莲娜,不要告诉罗伊纳,她会伤心的。”我暗暗揪心,没有照顾到孩子们让我感到歉疚。
她的声音更轻了,轻到我都几乎听不见:“为什么她会伤心……”
我轻轻抚着她的脊梁,很久很久……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4:08:00 +0800 CST  
马尔科姆开始时不时的来霍格沃兹一趟,这点经常在户外呆着的我尤其清楚,不过他见罗伊纳的次数却少得可怜,大部分是为了海莲娜。
不管再怎么样,那毕竟是他的女儿,也是整个苏格兰王室的继承人。
罗伊纳从没让海莲娜束腰,包括根本不教导她任何礼节,事实上,她告诉她,骑马想正坐就不必侧坐,跑急了当然可以迈开步子,而不用坚持着每步不超过小手肘的长度,即使我认为那本就是不必做的,也能看出来,她想让她幸福。
可谁知道海莲娜认为她不关心她。
听戈德里克说那是一节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格斗课,海莲娜照例是拉文克劳唯一的女生————因为只有她没有束腰。
可自由组队的时候,对方甚至还没有动手,海莲娜就猛然捂着腰肢着倒下,呻吟着。
戈德里克吓坏了,瞬间就冲了过去,把海莲娜抱回了城堡,等到我到的时候,她的外裙已经脱掉了,贴身的白裙印出了几乎布满整个腰肢的斑斑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我连忙上前想要仔细查看她的伤口,可是她拉起了被单挡住了自己的腰肢和那下面暗褐色的血痕。
罗伊纳就坐在旁边,呆呆地望着海莲娜被被单覆盖的腰,戈德里克回答了我的问题:“你问她!真是疯了!用于战争的断骨咒是往自己身上用的吗?!她几乎打断了胸口底下全部的肋骨!自己干的!!”戈德里克看起来激动极了,他一直很喜欢海莲娜,这不仅仅因为她是罗伊纳的女儿,更因为她是整个拉文克劳学院唯一能参加格斗课的女生。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海莲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海莲娜抬头看了看我,突然猛的一下把被子拉的更高了,同时萨拉查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把它去掉。”
“不!”海莲娜毫不退让的望像我的身后,我转过头后发现萨拉查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我说的是束腰,把它脱掉。”萨拉查重复道。
“我说的也是束腰。”海莲娜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好像生怕萨拉查对她做出点什么似的。
萨拉查又盯着海莲娜看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对我和罗伊纳说了句‘我先走了’就转身离开,其实我在有些方面还是很敬佩萨拉查的,比如这种场合下他就算再急也不忘对女性致意后离开。
海莲娜突然就抓住了我的手:“夫人,”她想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的样子,罗伊纳明白了她有些话想跟我单独说,于是起身离开了,戈德里克跟在她身后,不过从头至尾,她都没有说过哪怕一句话。
“现在没人了,你总可以说了吧,海莲娜,你是多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非得这么做呢?”我握着她的手,她手心的冰凉令我心惊。
“父亲送来了一些裙子,”她低着头,有些像自言自语的说道:“可是我怎么穿都穿不上,学院里的学生说母亲一定是忘记叫我束腰了……”
“海莲娜,”我把她掉下来遮住面庞的头发理至耳后:“并不是人人都需要束腰的,我没有束腰不也过的很好吗?”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举一个令人信服的例子:“你看萨拉查,他不也没有束腰吗?”我暗暗祈祷罗伊纳那个多事的女学生不要将只有女性需要束腰这种问题也告诉她了。
我的例子并没有使海莲娜开心起来:“不是束腰的问题……”她的头埋的更低了:“她忘了我……”
我有些呆了:“所以,你是因为想让你母亲把你放在心上么?可是你也不能这么伤害自己啊……她会伤心的……”我头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在安慰孩子这方面上词穷了。
“为什么她会伤心……”她低低地说出了这句话,就把手从我手中抽开,转过头去不再看我了。
“海莲娜……我……”我一句话刚开了头,就发现我无法将它说下去了:“如果你非得这样,如果你真的不会后悔的话……”我留下这句话,就叹息着离开了。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4:09:00 +0800 CST  
我没有回房,而是径直去了罗伊纳的寝室,推门进去,她像刚才一样那么坐着,不过不同的是她的外裙被一件一件的随意丢在地上,身上只留了一件纯白的半身裙和没有任何点缀的束胸衣。
“赫尔加……”她听见门响连动都没有动:“赫尔加,你说,我是不是错了,我一开始就错了……”
我沉默着,我也沉浸在这件事带给我的震惊之中,她接着一句接一句的诉说。
“我以为我不会愿意,她也不会愿意,是我忽略了她的想法,赫尔加……你说我是不是错了……”她显得有些惊慌,仿佛要迫切的求证些什么似的,她缓缓的站起身来,一手扯下身上半挂着的束腰,带着鲸骨与钢条的束胸衣跟椅子撞击发出‘槟榔’的声响。
我不禁别过了头去,再无法把头扭回去了,我看到了什么!小腹那里的伤痕暂且不论,从胸口到肋下,罗伊纳的整个髋部布满着一道又一道狰狞的伤疤,肋骨一道一道突出来的痕迹非常明显,可是却扭曲得不成形状,纤细的腰肢上肋骨与疤痕扭曲着交织在一起,没有一道在自己本来的位置。
“我七岁就开始束腰了,”罗伊纳缓缓的走到我身旁,她的声音离我那么进,可我再没勇气去看她一眼:“我被鲸骨和钢条压了一辈子,我不想我的女儿跟我一样……”她走了回去,我听到布料磨擦的声音,回过头去,她把那件束胸衣非常随便的挂回身子上遮掩着上体:“……我束腰二十几年,得到了什么?政治婚姻和丈夫的不管不顾吗?我以为海莲娜不会喜欢的,可是我错了……我错了……”她就那么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我从没想过她的想法,对啊,她是苏格兰的公主,说不定将来还会是女王,她跟我不一样……她跟我不一样……”
“都过去了,”我只有这些话能安慰她了:“她是苏格兰的王储,迟早要束腰,现在她不过提早做了罢了,至少你还知道了她是愿意束腰的不是吗?”那么一瞬间,我突然就觉得这母女两人相似极了,一样的为对方的心思焦头烂额,一样的不向对方多说一个字。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4:10:00 +0800 CST  
我们从来没有拦过马尔科姆与海莲娜见面,可是这件事不得不让我们改变主意了,即使马尔科姆是无心的,毕竟贵族少女们哪一个会冒出不让自己女儿束腰这种荒诞的念头。
于是,在马尔科姆几次企图拜访城堡都被门口的管家委婉的情了回去后,他终于忍受不了了,再次来霍格沃兹的时候,带上了七八名骑士。
其实他根本没有任何跟霍格沃兹翻脸的样子,他只是借此来威胁罗伊纳那可怜的管家开门,不过这一切在我那个有些敏感的朋友眼中可就不是这样了,萨拉查匆匆赶到现场,二话不说把人拦下了。
我到的时候气氛已经十分不好了。
“……你不能阻止我见我的女儿!”马尔科姆恶狠狠的怒瞪萨拉查,就在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他的眼神跟第一次来霍格沃兹的艾玛像极了。
“我无法不阻止一个有恶意的人踏入学校。”萨拉查脸上带着非常公式化的笑容,我突然就明白了马尔科姆为什么那么愤怒了。
“我可以让他们退出去!你还有理由阻止我见我自己的女儿吗?”他特意把‘我自己的’几个字的发音读的很重。
“我可以阻止您在‘我们的’城堡里见‘您的’女儿。”萨拉查丝毫不把马尔科姆的讽刺语气放在心上。
“发生什么事情了?”戈德里克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气氛,又加了一句:“罗伊纳不愿意出来。”
马尔科姆在怒视萨拉查,萨拉查忙着微笑回去,我看了看四周,猛然惊觉只有我一个人能给戈德里克解释了:“陛下想见海莲娜,萨拉查不让。”我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哦天那!难不成还让见吗?”戈德里克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本来愤怒的喘息的马尔科姆一窒。
“你凭什么阻止我见我的女儿!”
“当然可以阻止!见你几次把海莲娜害成什么样子了!再见下回就真的见不着了!况且你这人很奇怪啊,”戈德里克仗着远远超过一般贵族平均水准的身高乜斜马尔科姆,最近他听到海莲娜的事情就来气,现在整个拉文克劳学院的女生没人上得了格斗课了:“你说这个城堡又不是你的,凭什么你想见就见?哎人海莲娜是你的女儿罗伊纳还是海莲娜的母亲呢!你这么知会都不知会一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不得不说戈德里克实在有激怒人的潜质,本来只是不满的马尔科姆一瞬间就恼羞成怒了,一挥手身后的骑士就开始动作,可惜那些骑士们都只摆了个起手式萨拉查和戈德里克就迅速反应过来了。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4:10:00 +0800 CST  
萨拉查右手一抖魔杖划至手心,左手还不忘拽着我的胳膊把离马尔科姆最近的我拽到后面去,他力道太大导致我一个趔趄,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萨拉查已经用昏迷咒撂倒了三四个骑士,又一个肘击狠狠撞上了一个可怜的,身高未达到标准的骑士的脸,这位不幸的骑士只来的及听到一声清脆的鼻骨断裂声就面朝天空倒了下去,而那边戈德里克捶倒一个砍倒几个还拿剑指着一个,就这样,七八名‘精良’骑士就这么被两位男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给解决了。
马尔科姆显然受到了惊吓,他看见萨拉查腾出了手向他走来,一个转身立马就幻影移形了。
“我应该给霍格沃兹下个禁制,不然真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萨拉查伸脚踹了一下地上那个发育不太好的矮个子骑士,很不幸的正中太阳穴,于是那位骑士两眼一翻彻底不省人事了。
“对啊,毕竟有这么多孩子在这里面,出了危险怎么办?戈德里克你觉得呢?戈德里克?”我话说到一半才猛然反应过来不对,平常最活跃的戈德里克这会儿竟然一点声响都没有,我回头一看,才发现他仍旧保持着持剑的姿势,指着他面前那个黑色头发的骑士。
“你怎么会在这里?”戈德里克持剑直直指着已经卸下头盔的男子,问着没头没尾的话。
“怎么,就准你离开么?”他轻轻嗤笑了一声,丝毫没有眼前这个人只要动动手中的剑他就没命了的觉悟。
戈德里克望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那你又是为什么离开,你已经是位骑士了。”
“我为宗教斗争,那指挥我的国王是谁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他有些疲倦似的阖了阖双眼:“你还不打算动手吗?还是你们本来就不打算杀我们。”
“你是特殊的那个,”他慢慢地说道,缓缓地把手中的剑往上移,指着他的胸口:“跪下,像我求饶。”
那个黑发骑士直勾勾的盯了戈德里克很久,缓缓地把自己的膝盖屈下触地,先是左边,再是右边,他的佩剑早已掉落在一边,把双手高举着。
我很奇怪于戈德里克的态度,他从来不喜欢玩这种强迫人的把戏。
“这就是你叙旧的方式吗?”他的手举过肩膀,与脑袋其平,不过他却不肯再将那双手上移一寸。
“我不是来找你叙旧的,”戈德里克说,我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么复杂冷酷的感情,刀子一般的目光。
“那你就当是我来找你的吧!”他举在头顶的手往两边摊了摊:“你还记得那时候的事么,一个骑士队,从来不用出征,白白顶着教会的名头,等真正战争到了,你却离开了,”他缓缓的向前挪动了几寸:“我一直以为你是主教的外甥,可是我听到了什么?谁能想像骑士格兰分多的母亲是位异教徒呢?谁能想像出她竟然是那么罪恶的堕落,却仅仅和自杀一样下葬时砍去头颅?戈德里克,异教徒没有埋葬权啊。”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4:11:00 +0800 CST  
“闭嘴。”戈德里克握着剑的手开始轻微的颤动,他说的话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戈德里克.格兰分多八岁就成为一位骑士扈从,在他十四岁的时候正式受封为骑士侍从,却在他即将成为一名正式的骑士的前一天晚上逃离,可是他甚至不是一位教徒!多么荒谬的事实,这么多年,谁会怀疑主教大人的外甥受没受洗呢?”他跪在地上,却仿佛戈德里克才是被俘者,大声诉说着让我心底一震的话语。
是啊,谁能想到差点受封骑士的戈德里克.格兰分多竟然不是信者呢?
“闭.嘴!”戈德里克死死地攥住他手中的剑,我想这时有眼色的都该闭嘴了,可那个黑发骑士好像根本没打算活着回去似的。
“啊,还记得当年吗?戈德里克.格兰分多多么惊慌的缩在墙角,有着一双蓝眼睛,让我猜猜?你的金发蓝眼是遗传自你那该下地狱的母亲?还是你那自甘堕落的父亲?还有那首歌谣,我还奇怪于谁感如此亵渎神灵,原来你本来就不是教徒。”他毫无畏惧的迎上戈德里克活像要吃了他的双眼:“啊,让我想想……”
“如果你现在不离开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戈德里克的手不再紧握,而开始有一点颤抖,我想不管那位骑士说了些什么,对于戈德里克来讲那一定不是一些好的回忆。
他灰黑色的双眼对上戈德里克的,沉默,里面突然冒出一丝鉴定,他突然笑了起来,用不知来自何方的乡村小调缓缓唱了起来:
“他金黄的头发如光般闪耀……
他蔚蓝的眼睛如海般深邃……”
他一句甚至还没有唱完,戈德里克就猛得把银色的利刃没入了他的胸膛,可他却一点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掌控我的生死……”戈德里克把那抹寒光狠狠的拔了出来,他失去了支撑物立马脱力倒下,努力把自己的伤口朝天,艰难的喘息着。
“他拥有我的过去……”大量的血涌进他的肺后被从气管呛了出来:“现在……”他努力注视着戈德里克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庞,突然又笑了,可他却发不出任何笑声:“没有……未……”他最后一个单词的音节还没有发完,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眼瞳中费力维持的聚焦一点点的涣散,却依旧瞪大双眸望向前方。
戈德里克狠狠把镶嵌着红宝石的宝剑送回剑鞘,剑刃上的血迹顺着剑鞘落到他握剑鞘的手上,他丝毫没有犹豫,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走,很快就转过一个拐弯消失不见。
先前被两人击倒的骑士缓缓醒来,看到了地上的尸体,立马惊惶失措的逃也似的往城堡出口跑去,那个矮个子骑士甚至落下了他的剑。
几分钟后,罗伊纳赶来看到那位骑士也吓了一跳,匆忙命令侍女把尸体抬走,并抬手挡住双眼。
“嗯?”她的手抬到一半顿住了,随后放了下来,她注视着被抬走尸体的方向许久,才有些不确定的缓缓呢喃:“为什么他明知是危险人物,却不穿胸甲……”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6 04:11:00 +0800 CST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萨拉查那么坚定的不让马尔科姆踏入城堡了,他一来,海莲娜就要出些事情。
束腰如果没有从小时开始就会有很大的风险,断裂的肋骨插进内脏那就必死无疑,海莲娜肋骨错位只偏了肺一点点,真该庆幸我们发现的早。
“必须把最下面的一对肋骨取出来。”萨拉查在长长的沉默后对罗伊纳说道:“不然再有下次她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罗伊纳有些呆楞的望着萨拉查,眼神空洞:“止痛药会影响恢复,昏迷咒总有风险……”
“是的,她的肋骨已经错位了,除了取出来之外恐怕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如果说把束腰脱掉还可以用接骨咒,可……”萨拉查冲着罗伊纳摇了摇头:“海莲娜不会愿意的。”
“罗伊纳,想开点吧,去掉肋骨她至少没有危险了不是吗?”我轻轻握住罗伊纳的手:“专门用于贵族少女束腰的去骨咒只有你和萨拉查会……”我看着她说,没错,毕竟这种除了去掉肋骨没有风险甚至连去鱼刺都不行的咒语一般人怎么会去学?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罗伊纳不住的摇着头,望向萨拉查:“萨拉查……”
“罗伊纳,这种事情……”萨拉查看着远方的一点很久很久:“好吧,如果你坚持……”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这种事情你本身也不应该到场,赫尔加,能协助我么?”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

楼主 白菜鹅  发布于 2019-09-19 03:19:00 +0800 CST  

楼主:白菜鹅

字数:46826

发表时间:2019-09-15 16:4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8-13 22:59:24 +0800 CST

评论数:10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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