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因为这种理由杀人这种事情我是不可能让阿香知道的，于是我编了一个借口，先说看他们的医术还可以把他们充为军医到军营中住了几天，后面，我找来了仲谋，找了个借口抹杀了他们的存在。记得下辈子投胎千万不要再投到大夫家里面，学得不好还出来当什么医生？祸乱苍生！”

孙坚是一个暴躁且残暴的人吗？在刘备的记忆里面尚未跟孙坚产生过交集，保险起见，修去问了曾经读过一部分大乔的记忆的寒，得到的答案是：不是，孙坚好像除了对待他的两个儿子和下属比较严厉，知道其他人犯错以后的态度都还算好。如此一来，便坐实了一个可能性——孙坚已被逐步魔化，且写这篇日记的时候，思维已经不大能够受他所控。

“我吼了阿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吼阿香？她可是我恨不得捧在手心上面的小公主，小时候她那么调皮捣蛋我都不曾用过那么严厉的语气跟她说话，如今我怎么可能因为她回来的时间比平常晚半个小时而吼她？明明她都已经跟我解释了缘由我怎么可能会吼她？最近我是怎么了那么不受控制。

“因为我吼了她，这丫头一天都没有理我，大概是搞不懂为什么我脾气突然那么大。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我女儿都不理我了我还能干什么?

“为了缓和我们父女的关系，我亲自跑到服装店选了一套衣服给她。这丫头一向好哄，听到是我选的肯定不会再生我的气。兴致冲冲地提着衣服回去，路上听到有人说什么，看他那么高兴肯定又是给女儿来买东西了。管你们说什么，我现在忙着去接阿香回家，暂且放你们一马。

“路上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我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到来历的人。

“那女人挡住了我的路，笑脸盈盈的，看得我想给她一拳。

‘孙先生，好久不见。’谁想要看见你啊？简直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还害得我跟阿香的关系恶化，我没有找你算账已经很不错了还说什么好久不见。

“奇怪的是，看见她，不同于上次的暴躁，我的内心涌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声音：臣服她。

“臣服她？怎么可能？我好歹也算一方霸主，怎么可能为她马首是瞻？

‘想必孙先生还记得我们之前的交易吧？我将竭尽所能为孙先生称霸天下。’不对，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地帮我，‘你的目的是什么？’我没有耐心跟她耗，因为我发现自己的腿竟然在微微发抖，还是那种见到强者的不自觉地战栗。这很可怕，要知道我除了她的长相，其他的基本一无所知，武力指数、家在何处、有什么样的过去，经过一周，我什么都没有查到，如今还没有缘由的那么怕她，我不禁怀疑自己是中咒了。

孙坚惧怕诛屠，应该是因为等级的压制。从日记中可以看出，诛屠并没有采取如魔化关羽或者孙策那样的快速简洁的魔化手段，而是循序渐进，在他体内注入少量魔气任之生长。

另外，栖身，这么说来，魔在江东地区早有安排，只不过一直没有太大的动静，银时空与魔相关的知识又特别匮乏，所以根本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尤其，这群魔为了能够在银时空安身，还采取了相应的措施压制了自身的魔气。

日记上面的时间是差不多两年之前，这么说早在银时空重启不久，魔已经入侵了银时空。

按道理讲，魔不大可能从时空之门进入时空，时空之门有限制，根本不可能允许魔的通过。那么，这群魔在银时空在银时空重启后加速扎堆只有可能是因为灭的入口根本就在江东地区。

在银时空重启的不久，赶紧趁着银时空自身的防护不稳找到一个栖身之所，再加上他们本身研究出来的可以隐藏魔性的方法，也怪不得铁克禁卫军排查了那么多遍都没有找到多少银时空重启之前残留的魔真正的大本营，没有办法完成上个银时空盟主的遗愿。

越来越不好对付了。如果他的推断是正确的，要解决银时空的魔，走那条路都必须要找到灭的入口在哪里，不然光是消灭在银时空行动的魔，根本是治标不治本。

再有，诛屠，她究竟是谁呢？

“教练！”休息时间结束，修跟往常一样悠悠走进操场，发现，今天每个人学员看他的眼神都跟往常不一样，像是在渴求什么。不用说，肯定是他说的要想要及格礼物必须及格了再说的事情传开了，重压之下，又这么一个可以排解压力的机会，他们自然是恨不得赶紧敲他一笔。先放下那些疑问继续训练吧，他都不认真，这群学员不得飘到天上去？

“教练，我们今天的训练内容是什么啊？”是张飞带的头，兴致冲冲地问着他，再也不惧怕和躲避他。

“老样子。”假装没有看到整个人闪闪发光、耀眼到如烈阳的张飞，修保持着平常那副半天见不到一点情绪的移动空调状。没有办法，还要训练呢，不得严肃点？“所有人，集合。”

“因为勤于练功，加之近些日子以来诛屠也对我多有帮助，我的武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提升。当然，我也不是白拿别人的东西，我的脸皮还没有厚到那种地步。在后山，暗中，我给诛屠他们改造了一栋别墅——为了方便办事，别墅的下面有一个很大的密室，足够我们的交流。而且，诛屠他们有特别的隐藏其位置的手段，我也不担心别人会发现他们的存在以及发现这栋别墅的异常。

“参与工程的人除了我基本都被灭了口，阿香那边我也格外小心，专门装病了一周偷偷跑过来监工，所以基本上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究竟在干什么。

“我以为从今以后很快可以迎来属于自己的时代，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经过他们手训练的士兵不仅不需要休息太久和太多食物来饲养，指令一下，不完成任务誓不罢休。虽然他们一个个看起来面如死灰，但是那又如何？都不干我的事，怪只能怪原来的他们过于弱小，太需要被调教。

“私下，我问了好几次诛屠，究竟什么时候开始我的雄图霸业？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她都只跟我说：先不急，还有很多后患没有铲除或者是等时机成熟了她会告诉我之类的敷衍之词。

“搞不懂，当初找我找得比谁都急，如今又变得那么的不紧不慢。难道，他们想要变卦？不可能，变卦怎么可能对我的态度还越来越好？原来见到我顶多笑着叫一声孙先生，如今都恨不得给我鞠一个90°的躬，而且依照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如果变卦，根本不可能还留着我的命。

“但是我实在受不了她给我打太极，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强硬，逼迫她，要么赶紧想办法开始，要么还不如尽早结束我们的盟约。

“在这里我要提一句，随着我的修为的进步，当初我面对诛屠的那种源于血脉的恐惧已经消失不见了，甚至，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看见我的时候慢慢有了恭敬。

“难道她是怕我的修为超过她？

“即使我不能知道她的想法，但是也不能不说，我开始有点得意了。那种源自心底的高高在上的傲然让我愈发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最开始让我吃了那么多苦头的女人，事实上我也确实那么做了。有一天我问她，‘你说，现在我们两个的武力相比，究竟谁比较高？’

‘自然是孙先生。’她回答着，头都快钻进了土里面。

“为了惩罚她说谎，我轻轻地踢了她一脚，把她踹下了楼梯。真是大快人心，看你以后还怎么对我露出那种恶心得发腻的笑容！哦，别忘了，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我再问你一遍，我们两个，谁的武力指数比较高？’

“听到我的声音，她翻身爬了起来，嘴边的口水都来不及擦干净，跪在地上，大半张脸挨着地，‘是孙先生你。’

“果然不教训不行。都这样了胆子还敢这么大，放任她这样下去还得了？我又给了朝着她的脸给了她一脚，这下她的脸上不只是口水了，红的黑的透明的东西混合在了一起，看起来肮脏至极，‘再给你一次机会，是谁的修为比较高？’

“到了这样的地步她都没有反抗，像刚才那样爬起来给我磕着头，‘是孙先生您。’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样的她心里面的愉悦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反倒是有种莫名的无助与害怕。

“为什么呢？我应该高兴得不是吗？大仇得报，还揍了我看不惯的人一顿，修为大涨，已经超过了那个自视甚高的家伙，如此一来，称霸天下也是迟早的事，为什么我会害怕？害怕自己终将一无所有，害怕自己终会变成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是我想多了吧。我怎么可能变成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堂堂江东霸主孙坚，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妇人之仁、思前顾后的了？对，我只是过虑了而已。”

写这一篇日记跟写上一篇日记的时间间隔很大，而且可以明显看出来，自孙坚获得诛屠交给他的武功秘籍之后，也不大愿意记录日常发生的事情了——在孙坚特意挖掉用来放蚣的以前的日记里面，还可以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记录阿香在学校发生的趣事，或者，其他两个儿子练功的情况以及感情状态等等，这些，在孙坚开始修炼魔攻之后，都再未出现在他的日记当中。

令修跟寒在意的还不止这些，有一点：为什么在这篇日记中，诛屠和孙坚的角色完全调换过来了？诛屠为什么丝毫不敢反抗孙坚？反而像生怕惹到他一样，处处对他让步？他们是不相信孙坚修炼了短短一年半的魔功修为即达到了一个至少是魍魉的魔的水平的。而且竟然那边肯派诛屠来交涉，就证明这个女生不仅仅是修为好，其肯定有其他魔无法企及的一技之长，这么一个人物，为什么会对才练了一年多两年不到的孙坚毕恭毕敬呢？

“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孙坚已经慢慢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或者，后面孙坚身上的某种东西让诛屠惧怕，只不过，孙坚一直没有察觉而已？”寒大胆猜测道。

“很有可能。”这次修也不走保守路线了。

一本日记，看得两个经受过专业训练的铁克禁卫军神情凝重。

“比起孙策，还是仲谋要可靠一点，至少仲谋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处处隐瞒欺骗我。于是，我找来了仲谋，让他跟诛屠一起潜进东汉、河东、黄巾高校等地方帮我物色点人潜进他们的地区的主要势力之内。我也为仲谋的外出找好了借口，说他是功力不够，需要外出磨炼。而我，则继续在家里面练着我的兵。

“没有想到一件意外，差点让我的整个秘密计划都泡了汤——走在半路，我突然发现有人在跟踪我，透过路边的玻璃我得知，跟着我的不是别人，正是阿香。她有事没事跟着我干什么？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幸好我早有准备，先假装没有发现她，趁着到了岔路口，走上了另外一条跟去秘密基地完全相反的路，沿着这条路直走，有我许久之前找得一个避暑点，料想如今天气也渐渐变热，我去那里她也不会怀疑什么。

“走到一半，我假装才发现她不久的样子把她给叫了出来，‘阿香，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啊。’

“后面跟着我一路走进了避暑点她也不装模作样，问我说，‘老爸，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啊？’她打扰了我今天的整个计划，我不免有点心烦。

‘一年半以前为你治病的那三名大夫去了哪里？’

“我是不是太惯着这丫头了，才让她什么事情都敢过问？‘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看他们的医术不错，所以让他们去当军医了。’

‘他们在哪里当军医？’

“好烦，我果然是太惯着她了才让她事事都敢过问，‘你是怀疑我假借把他们充作军医之名，实则杀了他们？’

“她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不行，不能解决她，最近几天我都别想去练兵了，‘阿香，你觉得你老爸我是这么残戮的人吗？’

‘我只想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看这丫头子这么坚决，我有片刻慌乱……才怪，阿香，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当天上午，我带着她去了仲谋管下的三个军营，无疑，阿香要找的人都在这里面。至于那三个是不是当初的庸医，呵呵，我孙坚说要杀的人绝对不可能留得下来。

“从阿香因为当初没有抹杀干净的庸医的家属口中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知道阿香肯定会着手调查这件事，于是，我用了诛屠给我的武功秘籍中一个可以暂时让别人看错他人容貌的武功，至于那三个人，也只是我事先安排好的替身而已。

“不过，阿香这般聪明，倒是可以帮我做点什么，她不在我的身边，也少了一个监视我的人，料想我的行动也会比现在要自在得多。

“没有等太久，机会，来了。

“东汉书院代理校长董卓有意针对刘备和五虎将，甚至还想借着刺杀校长的罪名杀死关羽和曹操。

“起初我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诛屠看见刘备的照片之后几次三番恳求我一定要多加注意这个人。几经思量我也觉得她说得有理，这个刘备确实不简单，就他最近的表现来看，他跟传闻中那个只知道坑蒙拐骗靠卖假货为生的刘备着实不大相像，又想到，刚好好奇心比较重的阿香听到了一些刘备的传闻也对她比较有兴趣，于是，我派她去东汉支援刘备。

“阿香，我最喜欢的女儿，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要作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刘备一行人的动向。

“不对，有哪里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怎么舍得，我怎么可能会舍得利用阿香？她是我最喜欢的女儿啊，我怎么可能会利用她还嫌她烦？我这是怎么了？我都做了些什么？

“不对，你是谁？镜子里面的人，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以上是——孙策日记的最后一篇。

可以很清楚得看到，最后一篇的日记非常的凌乱，尤其是写到后面质疑自己身份的那几段，别说以往的刚强，差一点都分不清那究竟是字还是鬼画符。

算算时间，这刚好是阿香来东汉的第一天写的，在那之后，可能孙坚再也没有碰过这本日记，它，被他遗忘在了角落边，身上布满了灰尘。

站在高台上的修，庄重认真地跟他们说，“各位，该教的我已经全部都教给你们了，以后，是生是死、是成是败、是去是留我也不会强求，全油你们自己决定。”柔和了眉眼，“我们的相聚不算好，但是，我想有一个和平的散场。”作揖，道，“各位，珍重！”

此言一出，首先来的不是悲伤与不舍，而是错愕。即使在这位魔鬼教练下生存下来多有不易，即使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即使开始被绑来这里心中多有不愿，即使在被折磨得一点力气没有的时候很想赶紧结束这种生活，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分别会来得那么突然。

搞什么啊？完全不给他们选择的权利。

他们的视线跟着修移动，看着他下台，一步一步走向那扇沉重的铁门。

珍重？这么说来，如今分别了，以后想要再见到他都难了吗？是这么意思吗？

“师父！”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刘备，跑出来，叫住了修，千言万语都被堵在了胸口。跟所有的学员一样，修的离开令他始料未及，巧舌如簧的他微张着嘴，如鲠在喉。

修还站在那里，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样，站在那里，等着他们开口，等着他们做最后的分别。情理之中，操场上除了喧嚣的风再没有其他声音，静似沉睡在黎明之后的坟墓。该走了，他的任务仅限于把该教的教给银时空的诸人，后面是怎样，按照他现在的身份，按照银时空现下的状况，他即使能够干涉，也绝对不能站在主力军的面前挡了他们的路。他再次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开口的是张飞，他这个人不说其他的本事，在靠谱这方面还是毋庸置疑的。不同于叫住了人一句话都说不出的刘备，张飞卯足了劲，“你真的今天就要走吗？”

回了头，修静着一张脸，没有泛起太大的波澜，唯有那如星辰大海一般深宁邃远的眼眸之中，颇有疑问。

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回应，张飞权当他默认了，哑口无言。

“教练，”发展到这种地步，赵云看不下去了，出来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承诺过，会给我们每人一个及格愿望？”

“记得。”转而正对着他们，修问道，“你是要现在许愿吗？”

“是。”赵云沉声说，“我的愿望是，希望教练能够多留一天。”

不重要了，当初修为什么那么轻易地杀了孙策，都不重要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经过日夜的观察，修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止赵云，关羽、张飞、马超、黄忠心里都有了属于自己的答案。不说别的，有一天相同——修绝对不是坏人。因为他不是坏人，所以他们愿意跟修多加相处，因为跟他相处得多了，无疑，在心里，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教练。

不管是五虎将还是典韦等其他学员，都不希望修离开得这么快。

眉毛都拧成了一团，修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张嘴欲要说话。

认为赵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关羽也站了出来，“我也希望教练能够再陪我们一天。”

有了他们做的表率，迫切地希望修能够留下来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默叹一声，修半举着手，示意学员们停下。

比训练的时候还要积极，不到三秒，吵吵嚷嚷的操场上鸦雀无声，在一众的期许下，修答应了，“明天早上之前，我不会走。”

此言一出，跟获得莫大胜利了一样学员们相继簇拥而上，不到十秒，修已经被淹没在了人群中。

显然，修不大习惯被一群人拥着，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从“以前”离开铁时空之后到今天以前，也只有要攻击他的魔或者其他敌人才尝试过把他围在包围圈之中，因此，再次被簇拥，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有多么的感动或者激动，而是想要反击，后面又想起来，如今他不是在魔的包围圈内，而是在一众学员的热情挽留之中，他放松了身体，听着看着学员们为了给他留下一个美好回忆的种种安排。

期间，他有想过要阻止他们的行动，毕竟不说清楚，感觉跟在骗他们一样。被寒阻拦，“你现在阻挡他们，只会磨灭了他们的热情不是吗？”

有口难解释清楚，“我不是想磨灭他们的热情，只是不想让他们为了这种事情忙碌。”

操着手，“可是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再说出制止的话，只会坐实你在他们心里面不近人情的形象吧？”放开了手，寒再劝修道，“我知道你从来不会在一别人怎么看你，但是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要放过自己。这一次，就请你在乎一点自己的在别人心里的样子吧，好吗？”

败在了寒的劝说之下，修不再说话，算是答应了。

与此同时，有人过来跟他们说，“教练，你们先回去等一下吧，我们弄好了叫你。”

看着一群人手里都拿着东西往食堂里面送，跑来跑去的，十分繁忙，答应了寒的修想着要上前帮忙，又见，过来跟他说话的学员满脸的期待，这种情况下，估计他去帮忙也只会帮倒忙吧，“好。”

很满意他的做法，等那名学员跑远了，寒压低了声音，说，“先回去吧，我们的修大师。”

对寒的这种调侃修已经习以为常了，跟在寒的身边，朝着他们的宿舍的方向走去。

但是，修和寒并没有回宿舍，因为在半路上，他们碰见了一个人。

不同于五虎将以及典韦他们的忙碌，不同于平常的不着正调，此刻的刘备安静的坐在空无一人的长椅上，低着头，一言不发，良久没有半点动作。

早看出来了，刘备其实是一个很孤独的人。

早些时候家道中落，跟着家人讨生计，后面家人没了，年少的他在纷扰的乱世来回漂游，用尽手段讨生计，离开了家乡，开始了坑蒙拐骗的生活。即便他的教养、他的傲气不允许他那么做，为了活下来，他又不得不这么做，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童话，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与机遇，他的运气又不好，昧着良心做了很多的事情，饱受良心的折磨的同时又不得不继续，以至于，在遇见五虎将之前，他基本没有一个交好的朋友。因为，骗子嫌他太高傲，贵族嫌他太低贱。

或许，认识关羽和张飞并跟他们结拜是他此生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因为认识了他们，他的生活得以脱离出无止境在善与恶之间的反复跳跃，得以进入东汉书院、认识马超、黄忠、赵云，得以找回初心。或许，认识修和寒，缠着他也是他此生不会后悔的抉择，因为认识了他们，他在时空危机之前才不至于做一个傻瓜任人玩弄，才得以看到这个世界隐藏的秘密，得以变得更加强大，可以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今，他的师父又要离开了，像当初一样，事先没有跟他说一声，等他反映过来的时候，他的师父已经走远了。恍然发现，啊，原来在这方面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啊，原来都没有改变啊。修再次跨步想要走远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要挽留，话都到嘴边了，用惯用调侃的方式，说，“喂，师父，你就这么走了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怎么着也得请我们吃顿饭、唱个歌啊。”

“唉！”重叹一声，刘备靠在了靠背上。算什么事啊？第一次被抛弃得那么突然，第二次也是，猪都不会在同一个陷阱上面栽倒两次，没想到他连猪都不如。

不对，他怎么跟个怨妇一样？今时又不同往日，联系方式，有！在他得厚脸皮之下，修已经告诉了他siman号码，该找什么地方，知道！从左慈大师那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特意留了一个心眼，问了左慈大师一句他的住址的变换问题，是，左慈大师看穿了他的“阴谋”，也如实回答了他的问题，说，“没有遇见重大事故基本不会变换”。多好，siman打不通还可以去左慈大师那里找找，或者厚着脸皮顶着压力让左慈大师帮他找人。

那他在烦恼个什么劲啊？最该解决的问题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像修这种人，异时空来的帮手，能够帮他们训练、帮他们认识当下的危机已经很不错了好吧？难道还指望着抱着修这条大腿让他带着他们通关？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是啊，所以他在困扰个啥？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啊。

是，没有那个必要。

“要过去吗？”寒问着他。想的是，这种事情，修应该很有经验吧，蹲在暗处想着自己的不快，而且，他应该也不希望看着自己的兄弟失落到无以复加。

“不用。”

不是稀奇修这么说，而是奇怪修说完之后拉着他向前走了好几步，像是生怕有人看见一样。

不多时，寒便知道了修为什么会那么做——阿香找到了刘备，叫了他一声，看见他的表情之后，坐在了他的身边，连问话都变得软糯轻柔，“怎么不去跟着他们一起收拾啊？关羽他们在找你哦。”

不论什么时候刘备都可以笑得出来，阿香生气的时候、关羽被魔化的时候、知道魔的存在的时候、孙策过世以后，以及，修要走的时候，“因为我是不靠谱的大哥嘛，去了，给他们添麻烦怎么办？”戏谑的口吻、不变的微笑、歪七扭八的动作，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松开了阿香，望天兴叹，“还不是因为——我有一个女朋友，都交往那么久了对我一个爱称都没有，还是在叫我刘备，这也算了，小香香都不要我叫，简直一点都不留活路给我啊。”不是暗示，已经是赤裸裸地明示了。刘备自己都认为，在阿香和他师父那里，他已经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所以啊，我向师父许愿，让他想办法让我的女朋友给我想一个爱称，还说，这是我最大的愿望。”


就知道刘备没有憋什么好话！不想看见刘备那带着半分调笑的样子，阿香只差没有翻白眼了，“如果我是你师父，肯定理都不理你！”跟你认真谈论呢，说那些干什么？

有阿香在，果然有趣多了，“好啦，我开玩笑的。”玩归玩，闹归闹，万一阿香因为他的笑话而不理他，那不是得不偿失？右手一捏，再一松，一只亚米色的小熊吊坠出来在了刘备的手上，“我跟你道歉，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小熊笑意盈盈地盯着她，像极了某个跟哄小孩子一样哄她的坏蛋。阿香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谁要这些哄小女生的玩意啊？”

心知肚明，“是是是，你不会喜欢这些，”拉过阿香的手，交之于吊坠，刘备说，“但是小的魔术手段低劣，只会变出这些玩意啊，你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好不好？”

捏着小熊软乎乎的脸蛋，阿香说了一句，“油嘴滑舌！”

好像阿香即为全世界最美丽的光景，眼见她转怒为喜，刘备的眼睛怎么都移不开了，“阿香，”好想一直这么看着她，直至生命的终点，“我喜欢你。”

手一顿，阿香回过头，刚好撞进他柔情款款的眼眸中，不由地，红云走上了棉花糖一般的柔软，“说这些。”说这些，听着其实挺开心的。捏着吊坠，阿香认为，她是时候给刘备一个准确的回复了不然不是白瞎了他在她失落时候的陪伴，刚好今天又讲到这里了嘛，“我也是。”

跟盛开的花一样喜气洋洋，也羞涩难当，没有厚脸皮要求阿香再说一次，抱着她，刘备老老实实地交代起了刚才阿香问她的问题。

听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一直认为你会趁着这个机会提一些比较过分的要求嘞，”开动脑筋，阿香举起了例，“比如，让你师父保持一天的笑容之类的。”


“嗯……”望着天空，刘备感叹道，“这个我倒是也想过，可惜没有办法，愿望只有一个啊，总要慎重考虑一下可行性吧？而且，如果太为难师父，我怕师母和半弦月教练都不会放过我。”他早看出来了，这三人是一伙的，且，寒和半弦月都很偏袒他师父。

“也对，”提起寒，有一件事，阿香也想跟刘备说清楚，“有一件事，我说了你一定要控制好情绪。”

“说吧。”一天之内经历了大喜大悲，刘备认为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撼动他坚实的心灵。

原定的地点是操场，几经商议后，变成了食堂。大冬天的，即使异能行者比麻瓜的身体要强健许多，在萧瑟的冷风之下，也不见得能够有多么开心。

初届学员，围在专门布置好的食堂之中。

食堂正中间，放的是一个专门挂上、蒙上了大红布的玻璃餐桌，在一众朴素简洁的食堂餐桌之中独树一帜，“教练，你们过来坐这边。”修和寒在以张飞为首的学员的带领下坐在了那张特别的餐桌之上，

落了座，修和寒打量起了面前的餐桌。

不论是他们还是曹会长，暂时都没有放开学员进出训练场的准备，因此有许多东西学员也只能在训练所中寻找，也难免找到的不知道用了多久或者不知道干什么、经历了什么劫难的物什会有所损坏。比如这张餐桌，看支撑它的支架之类的倒是很新，可从中间部位延伸到寒旁边没有人坐的凳子正前方都有浅浅的裂痕，原先被红布遮住，此刻那么多人员在桌子附近来来往往，红色布条已经移了位，桌子也露出了饱经折磨的疲态。

站在寒旁边的马超见寒看见了那道裂痕，连忙上手扯过红布遮挡，谁知道用力太猛，被遮挡得好好的裂痕被他这么一扯露出了大半，于一众同学的责怪之下，马超脸上挂着抱歉的笑意。

这种时候说换也不大好，一看修跟寒也没有什么表示，张飞过来强行掩饰尴尬，“这个桌子，很有性格对吧？”

经过他两这么一搞，食堂里面的气氛冷凝道了极点，谁都不肯搭腔半句。

唉，明明是高兴的事，干嘛要闹成这样呢？寒伸手一摸那些摸不到明显错位或者尖锐的裂痕，“让我想起了陈旧餐馆里面的饭桌。”许久之前她也在那些餐馆里面帮过工，被用久了有了裂痕却没有换的桌子也不少。

“很有时代气息。”修接着说道。本来也是件无伤大雅的事情，没必要因为这些而扫了大家的兴。

两个教练都那么说了，桌子的事情再打打哈哈也就这么过去了。

继而，在饭局开始之前，食堂里面简直一点都不比大型晚会差。修跟寒桌子前方，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台子，在这上面，学员们一个个会唱歌的唱歌，会弹琴的弹琴，没什么别的才艺的那也得上去打一套拳才算作数，热闹到方圆五里之外都能够听得见他们的笑声。

也自然，他们是不肯轻易放过他们的教练的。

“诶！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啊？”关羽再次制止了张飞和马超的动作。与马超一起抬着酒的张飞大咧道，“有什么不好啊？我们不过是想多留他们一会啊，一点点酒没有关系的。”

关羽瞟了一眼张飞和马超抬着的两箱啤酒，露出了质疑。确定这是一点点？怎么感觉是冲着灌醉教练他们去的呢？

“哎呀，好了，二哥！”张飞看关羽还没有允许他们通行的意思，劝说道，“相信教练他们心里有数，如果他们不想喝我们劝他们也没有用啊。万一他们酒量超神，我们的酒也是防范于未然啊对不对？”

“万一他们不喝酒呢？”关羽仍然在秉持他内心的准则，总认为给教练灌酒这种事情不大好。

千想万想，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张飞在沉思着。

此刻，一个siman打断了双方的对峙。

趁着关羽接siman的空档，张飞示意马超绕过关羽赶紧跑。

“诶！”了一声，没有叫住张飞和马超，暂时，关羽只好继续跟问他“怎么了”的刘备通着话，“没有，三弟他们抱了两箱酒想要去灌教练。”

事实证明，在这些问题上面寄托于刘备一点用都没有，没问那酒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问干嘛兴致开放要灌修他们酒，关羽听见电话那边说了一句，“两箱，会不会不大够啊？”

“大哥……”他这么说是想让他来阻止张飞他们好吗？怎么成了讨论酒够不够的问题了啊？

沉默之间，关羽听见siman那一头有个女声说了一句，“好，装好了！”是阿香。

说起来，好像训练所的学员分配好要找的东西之后，再也没有看见过刘备和阿香的影子。关羽问道，“大哥，你们在哪里啊？”

此时，食堂的表演已经到了高潮阶段，有的鼓掌叫好，有的热火朝天地准备下一个表演需要准备的东西，也有的，在观察修和寒的表情动作，比如没有和张飞他们去搬东西的黄忠和赵云。

不愧是教练，在这种环境下都能够稳成这样。黄忠由衷地钦佩修不动如山的沉稳。不是他想盯着修，而是身边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也不自觉地会把目光汇聚在令他好奇的人身上。

听大哥的说法，应该是必须要仔细观察才能知道修到底在想什么的，因为这位从异时空来的绝佳的助手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年纪轻轻便成了一个面瘫，如果观察力不强，很容易遗漏他的一些微表情。嗯……可是为什么他盯着看了那么久修一点反应都没有嘞？

也是被澄澈的黄忠盯久了浑身不自在，修很想回头跟他说，“有什么事情能不能直接说？”又寄托于黄忠能够看够了主动去看表演，故，顶着黄忠的灼热视线，修一脸淡然地看着丰富多彩的一众学员临时凑出来的表演。

是不是看错了啊？教练刚才好像皱眉了喂，微微皱了一下对吧？不对啊，看个表演为什么要皱眉？表演挺精彩得不是吗？没有失误、动作流畅、声音优美。那肯定是他看错了吧。

话说，有一个问题他一直都想不通诶，为什么教练跟他大哥长得一模一样，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谁来过问过此事呢？细微的地方没有注意到也算了，长相那么相像，不应该会忽略的啊。难道是教练有什么手段能够让别人忽略这种事情？那也太恐怖了吧，可以随意操控别人的想法。

台上表演的学员向台下鞠躬，意为表演结束。等他下去以后台上空了好久都没有人再上去，想必这么短的时间准备了这些节目已经到了极限，又全部都是即兴演出，能够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错了。

估算着时间，已经过饭点差不多两个小时了，台下尤其是来回忙活了许久的学员已经完全没有了精力去疯狂，倦意已经写满了脸颊。

厨师们已经站在出餐口好久了，想必也在等着出菜。“好，大家先吃饭吧。”修刚想这么说，那边又有个吊儿郎当的人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了表演台。正是刘备。

清清嗓子，说，“看大家也都饿了，但是很抱歉，请允许我暂时不能让厨师上菜。”深呼吸，提高了点音量，“我想让大家跟我一起去个地方。”

操场，关羽和阿香立于连在一起的烟花筒之间，见众人已经来到，打火机，点燃了烟花筒。

银白花火冲出烟花筒，点燃了漆黑云空，昏暗的灯光刹那间黯然失色，点点光亮，划过寂静空茫，坠落！

白昼般的光芒，围绕着操场，跟阳光一样。

在其他人还在惊叹的时候，刘备既有给了兄弟们一个惊喜的得意，也有对自己的无语。

这招不应该是要告白或者求婚的时候用的吗？现在用了以后该用什么啊？可惜他想了大半天都没有想到一个更加精妙的主义，他总不可能为了给修留下深刻的印象上去跳一支惊鸿舞吧？耳边荡漾的是一众兄弟们惊喜的呼叫。烟花盛宴，用了也算了吧，以后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不信他聪明的脑袋瓜子想不出来一个好的主意！

烟花结束的那一刻，温暖的橘黄色灯光亮起。

第一眼给了阿香。虽然今天下午她都在帮忙受了很多累，但是在看着自己搬过来安排好的烟花燃尽的时候也不免会有点惋惜。捏了一下她的脸，在接受到幽怨的眼神之前赶紧收回目光。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刘备挺直背脊，往前，到了修的面前，“师父，谢谢你这么久的照顾，我定不负师父所托，会将魔全部赶回他们的家乡。”

话是他说的，说完的那一刻他的笑彻底僵在了脸上。

喂喂，典韦，你们能不能不要像看见外星人一样看着我？我看起来很奇怪吗？不过是说了几句心里话而已啊你们至于吗？还有师父，能不能答个话啊？不然你一直不说话我这个样子很尬欸！脸部肌肉要抽筋了啊！师父？修？教练？快点说话！快点说话！快点说话！

不是想要整刘备，而是在思考刘备今天对阿香说的那些话。是吗？一方面是因为对他有亏欠才对他那么好吗？亏欠什么了呢？是因为当初强制单方面认他做师父吗？

这种时候，他想说的话很多，想起来的事情也很多。好像最初的“以前”，他跟achord与冥他们友情的开端，也是因为他救了achord，然后他死活说要还他人情，分明他都已经说了好几次不用了，而且那个时候他也只是顺手拉了一把而已，举手之劳的事，achord却非要深究。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吧，刘备都快要崩溃了。伸出手，修笑道，“希望你能够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另一边已经有点困的寒回来坐下之间，注意到了修时而迷离时而坚毅的眼神。酒瓶已经摆满了修的面前，都快放不下了。说要陪他们疯一疯而已，怎么还没边了呢？拍拍修的肩膀，“修？”

那因为长期不得安心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眼神和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看到叫他的是寒，这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动辄料事如神的天降帮手再也无法转移视线，安静坐在那里，唇边挂起一抹显而易见的笑容。不同于平常的清浅，此次他的笑特别符合他的外表，跟个毫无心机的十几岁小男生一样。

忘了呼吸，寒目不转睛地盯着不同以往的修，忘了身边所有的人，忽略了喧嚣的环境，都不敢相信面前的真的是那个从来没有失态过的他。

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率先反应过来，想起了旁边还有好多的人在关注着这边，握拳挡住了嘴，等控制好了表情，寒凑近他说，“不喝酒了好不好？”她总算明白修为什么严格管控她的酒瓶了，因为喝酒不仅伤身，而且误事、伤情！

扫视了一圈，没有人敢来敬酒了，修放下了酒杯，坐得笔直，低头说了一句，“快结束了。”

没有听清，寒问道，“什么？”

看起来，他也不怎么像醉酒的样子，仅仅是比平常在外面要柔和得多，温情似水、偶有伤怀，回眸间，触及到寒，又似有错愕，随后更加情意深远，“没什么。”

他是有心事吗？还是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寒看不透。他的眸中全部都是她的倒影，那笑意也再未改变。值得担心的是，寒总认为他不像看到的那样安然。即便是醉酒也没有办法改变吗？他喜欢隐藏一切的性格。

耳边，响起一声破天长啸，不像狮子也不像老虎，听着瘆得慌，似乎那声音时刻会跑出来撕咬那一具具鲜活的血肉。

那声音，刘备和五虎将和典韦等人听着陌生，修跟寒倒是熟悉得不得了。

酒醒了大半，跟寒一起站起，声音低沉得可怕，“都安静。”

难道是魔发现了这里？跟寒交换过眼神，两个人共同打开siman跟防卫部那边确认起了状况。与此同时，站在食堂正中间的修开始缓慢地散发精神力的覆盖范围。

防卫部那边很快传来了消息，东部和西部都有魔和魔化人的踪迹，且他们已经有了向这边靠近的趋势。让寒继续跟防卫部联络，修自己则是闭上了双眼，跟当初在铁时空使用过的招数相似，联合了训练所的防卫系统，将精神力覆盖了整个训练所，以图屏蔽魔和魔化人对这边的探知。

与魔相关的一部分人早已察觉到东汉以及曹家军中人员大规模失踪的情况，想要调查却查无可查，因为早在半个月前已经跟他们这边撕破了脸，全校盟名存实亡，魔和魔化人也开始大规模地在银时空中行动，唯有那东汉书院还开着，董卓和吕布一点动静都没有。不排除他们是在密谋的可能性，也不排除这一次魔和魔化人的行动是对周边地区的一次清剿，为的，正是找到他们这群外来客以及失踪了的曹家军的藏身之所。

如果他们是凑巧到这边还好，是真的发现这个地方的话，问题肯定会复杂化。虽说，这群学员训练标准完全是按照一结束即可与魔对抗的标准来的，但是可以说，在这里的人是唯一一批银时空中对魔了解甚多的人，如果他们出什么意外，再次培养一批相同质量的队伍又要耗费大量时间，银时空绝对等不起。

过了近十分钟，修猛地睁开了双眼。

不好，即使异能防护网已经被撑起，他们还是在往这边过来，他们，是早有预谋。

{呼延觉罗修，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拦得住我吗？太天真了吧？}又是他！

听着那声音，沉住气，他说，“寒，你带着他们从密道当中走，记得掩盖自己的气息。”

可喜的是，当初建训练所的时候为了预防这种情况的发生，实地考察的时候特意选了一座地底有通往山下的废弃密道的废墟。因为当初给密道施工的时候他几乎是全权监督，且事后删除了工人与密道相关的记忆，所以连会长都不知道它的存在。等一下，魔他们是为什么会刚好在这一天找到他们了呢？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时候，得赶紧把他们送走。

“你难道要一个人在这里撑着吗？”修的建议遭到了寒的反对，哪怕山崩海啸都不要看着他再次孤军奋战，这是她决定要跟他相守终身之际许下的永恒的诺言。

她的声音叫住了准备发siman给防卫部的修，暂时放下了与防卫部之间的联系，他走过来，“兄弟们也在不是吗？”握着她戴着他亲手做的手链的手腕，“我保证会照顾好自己，相信我好吗？”

很想说不信，很想说我也想留下来跟你一起战斗，可，她也明白如今身后的这群人对银时空的重要性，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送死。

咬着牙，寒柔声不情愿地警告道，“下一次看见你，如果你受了重伤，我肯定不会放过你。”再跟其他人说，“所有人，跟我走！”

一众学员，尤其是五虎将和刘备坚决不答应这种做法，纷纷表示要留下来，寒一眼瞟过去，冷冽刺骨，“忘了规章上面的第一条是什么了吗？现在你们酒不服从命令，对得起你们背了那么久的书嘛！”

“现在不是展示义气的时候，你们，要知道什么时候和撤离最好，懂吗？”修说着，半握的拳上光芒徐徐流转。

一分钟过去，跟以往的许多次都不同。这一次，带着或被强制叫走或被修用摄心术牵走的学员寒在修的注视下越走越远。

神风，一定要照顾好寒。

拜托了。

焦急等待着，等待着远在他乡友人的消息。

没了欢笑、没了罗里吧嗦，望着紧闭的没有半点开启意思的时空之门，僵了言行举止，说，“修大师好慢哦。”

“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与之同行的团员凝重道。

干笑着，“怎么可能，修大师那么厉害。”也说不准，以那个人的性格，爽约的可能性很小，如果那边事情紧急到实在抽不出来回来的时间，他也肯定会发个消息回来说明情况让他们不要担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点消息都没有。问，“寒妹妹给你发信息了吗？”

“没有。”他们都不知道我今天从本家出来，怎么可能会联系我？

难道真的出什么事情了？手机上的数字不断在变化，时空之门仍旧紧闭着没有开启的意思。收回手机，发令道，“这样吧，夏天那边的情况我比较熟悉，你继续守在这里，我先去给夏天做几个简单的测试，一个小时之后如果他们还没有回来、主动联系他们也没有得到回复的话，你就赶紧上报盟主说明情况。”发号事令的时候，他倒一点都不吊儿郎当。

“明白。”戒回令道。待achord走了，将注意力再次放在了时空之门之上。

好不容易，他处理完家族的事情想要跟兄弟们小聚一下或着见个面。修、寒，你们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银时空中，也同样愁绪不可灭。

发生的事不算悠远。

昨晚，听了修的那番话之后身体便不受控制地跟着寒走，远离了那魔的包围圈。途中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都记得不大清楚，仅有无法挣脱控制的崩溃、不绝于耳的打斗声记忆犹新。等他们能够掌控自己的身体了，方发现，天已明，周围也已没有了魔的影子。不见寒的身影，仅在阿香的口袋里面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先去确认一下训练所情况，你们醒过来以后记得一定要跟着过来禁卫军走。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丛林深处鸦雀无声，虫鸣都不再孜孜不倦地说着生命的欢乐。

第一次拥有那么强烈的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教练、师父或者挚友走向囹圄却什么都做不到。

合格？他们这批出自那个人手中的经受过专门训练的学员真的算合格吗？合格的话，为什么连留下来跟教练共患难都做不到呢？为什么只能做一个战场上的逃兵呢？

为什么迟迟没有他们的消息？修、寒，他们还安好吗？如果安全，能不能发个消息过来呢？

捏得关节泛白，刘备死死盯着前方，怒火中烧。他也不知道是生他师父的气多一点还是生自己的气多一点，只知道这种时候他很想赶紧找到修的行踪或者找那些魔算算账。如果不是它们，银时空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如果不是它们，修和寒怎么会为了掩护他们走而至今下落不明？

悸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刘备拨通了曹操的siman。

没人接，怎么会没有人接？难道他的猜测是真的嘛？

“别着急，说不定会长只是在忙没有时间接电话而已。”看见刘备恨不得把siman上面显示的名字盯穿，阿香赶紧安慰道。

肯定了阿香说的话，刘备沉下心，再次拨通了曹操的siman。还是没有人接。

“大小姐。”这边的情绪跌落到谷底之际，一个声音的出现，中断了所有的悲悸。

顺着声音望去，阿香讶然道，“周瑜、小乔、吕蒙？”

没错，来的人正是先前被驻江东的铁克禁卫军救下的周瑜和吕蒙以及闻信过去照顾周瑜的小乔。

“阿香！”见到许久未见的姐妹，小乔无疑很开心，跑到了阿香的身边跟她打着招呼。

此刻阿香却没有心情唠什么家常，稍微跟小乔叙了下旧，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奉灸晟支队长的命令，过来接你们回去的。”小乔如实说道。

“灸晟支队长？”刘备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

“没错，”周瑜介绍起了灸晟的身份，“灸晟是前驻我江东分区的支队长，我从江东地区逃出来以后，也是受他们照顾才能恢复得那么好。”

说起此事周瑜不禁感激，他这人并不算悲观，反而很理智，理智到无论大事小事都能够沉下心来慢慢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上次在江东受伤的时候也是一样，凭借他的理智和医生给他看病时的态度和自己对身体的了解，他已经推断出了自己的伤势绝对不轻，因此后面医生向他说明身体的真实情况的时候他其实没有多惊讶，而是不断在说服自己接受现实。

也可以说是放弃了吧，放弃了去争取，放弃了去无理取闹。

但是他放弃了，灸晟和那里的医生并没有放弃，不断在给他做各种治疗。回到当初的状态不可能，倒也比当初预期的要好得多。如今，他的武力指数是——3000点。上战场是不可能的，也，配上灸晟给他的一大堆防身的东西，自保是没有问题的，可惜的是，以后他再也没有了保护小乔的武力。

听完周瑜讲完他在灸晟那里受到的照顾，刘备想起来了他为什么会觉得灸晟似曾相识。还在商量训练所的地址的时候，有一次修打siman的时候他看见了这个名字。

既然周瑜一直都在灸晟那里，关于银时空的状况，他肯定会比他们这群经历了大段时间封闭式训练的人要了解的多得多，“那你知道关于曹家的事情吗？”

“曹家？”显然周瑜知道点什么，扫视了一圈失魂落魄的从训练所中出来的学员，问，“我知道。”


话音落了便再无下文。急坏了一群急想要知道点什么的学员。作为代表，典韦出来说道，“请你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最先看的是siman上面显示的时间，周瑜说，“他们在外面等我们，边走边说吧。”

原来这段时间之内，银时空并不轻松，魔肆意横行、董卓与吕布和魔串通一气、坐视不管。许多学生为了不在出门的路上被魔伏击，纷纷选择了休学以保平安，老师们也是辞职的越来越多，东汉书院是还开着，却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盛况，校内校外冷清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