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传】《妙娘》
“温嫔今日帮了本宫一个大忙，本宫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秦妙与温舒窈同行，除去姜妗这个刺头，心中也安稳许多，燕王如今又可守在汴京，真好。
温舒窈笑道：“若是娘娘看见也一定能记着，那日吐蕃王子来的宴会上，丽妃跳了一支舞，手腕与脚踝都是以火的图纹描绘出的靓丽线条，遂，记得了。”皇上信，才是最主要的。皇后记着自己的人情，往后也好过些。她像是向秦妙表露心迹，说：“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是大燕的国母，嫔妾身为后宫一份子，又岂能坐视不理，让您被一外族人诬陷谋害。”
“难得宫中有你这样还记得尊卑与国体为重的人。”秦妙颔首，笑着称赞。次日又往毓秀宫送去一些赏赐，茶、布帛、金玉瓷器等，无不彰显对温舒窈的看重。可寻冬不明。
秦妙莞尔，解答道：“薛白瑞自视甚高难保将来不被人算计还不自知。楚黛滢失了孩子，又将兄长间接送去了西北，骨肉分离的痛谁知将来会不会算在我头上。至于谢臻……哎，她貌似穆妃，我与她亲近，陛下将来如何分待我们两？”
她端了茶，拂去漂浮的茶叶，润了口，说，“温家清白，她性子好我就先揽着。你没见楚薛钟三人在福宁宫的架势，我再不培养些自己的人，将来寡不敌众，难掌宫中安宁。”
凤仪大殿上，秦妙的眼神祥和而温柔，看着殿外阳光下重阳与世钊。
“这个年，总算能清净的过了。”
过了正月，很快迎来春的气息，孟欣也在这样风和日丽的时候，终于传来有孕的消息。秦妙得知先是高兴，随后又叹气。“娘娘，何要叹气？”寻冬替她梳着发，只见秦妙抚上自己的眼角，忧伤道：“一转眼，我们都为人妻为人母，燕王夫妻一路帮助我太多，他们有个好结果，也算好事。只是，不知留守汴京，对他到底是对是错。”
自古帝王多疑，肖珩的帝王权术，难保有一天不会对着肖维祥。她只有守住这后位，守住重阳与世钊的将来，才会有安稳日子。
与肖维祥，终究有缘无分。
“我突然想起，陛下登基前，咱们在晋王府的日子，真是想念得紧。”
寻冬笑道：“娘娘若想，得空回去看看便是。王府还是那样子，没变的。”
“不，变了。它早已面目全非。”秦妙眼角湿润，亲手拿起凤簪配戴在发髻上，起身，四周六个宫女替她着凤袍，一切准备妥当，步入凤仪宫正殿。女官抬头朝外：“宣林氏夫妇入殿！”
秦妙看着两人入内，跪在地上叩首，女官道“起”，二人站立，丝毫不敢多动。秦妙端庄坐着，肆虐一笑：“林公子，别来无恙？”
这几年林富接了家族生意，无人管他，日子别提多快活。见皇后对他这样客气，以为是念及旧情，遂失态道：“好得很，谢大姐姐挂念！”
“放肆，要称呼皇后娘娘！”寻冬大声，惹来秦妤身子一哆嗦，林富回头恨恨看了一眼，谄媚道：“是，是，皇后娘娘。”
秦妙心中冷笑，秦妤这惊慌失措的眼神，恐怕没少被欺负。她面上笑着：“本就是姐妹，我们秦家也只剩本宫与三妹妹有血亲了。你们在阳宁侯府住得可好？缺什么只管告诉管家公公，他会替你们安排的。”
林富一听，来劲了。立马拜道：“皇后娘娘真是菩萨，还惦记着小的两口子。其实，住得都可以，就是吃的清明了些。”秦妤拉着他，示意别在此放肆，秦妙愿意见他们已经不容易了。林富不乐意，好不容易有个皇后亲戚，怎么也要多捞点，接着道：“其实，我们想在汴京扎根，可店铺租金太高，不知皇后娘娘……”
“哦，这等小事本宫替你张罗了便是。”林富又跪又拜的道谢。二人简单的见了，便回府等消息。寻冬问：“娘娘不是说林富不是个东西要收拾他吗？”
秦妙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笑：“不急，电闪雷鸣的暴雨夜，我等着！”
七十八章
春意盎然，永乐宫里喜庆极了。
余霁看着来往的宫人呈上皇帝的赏赐，以及皇后与阖宫嫔妃送来的东西，当即摆起了架子。朝其余几个人笑道：“陛下送的东西都用不完了，难为几位姐姐还给我带了礼。” 柳素雅见众人都不说话，余霁又一副了不得的样子，泼了句凉话：“你知道就好，除了咱们几个，谁还亲自来看你？”
皇后忙着燕王妃有孕，其余的几个贵嫔妃位都只是送了礼来。余霁听了，只当柳素雅嫉妒她，谁让二人都是将门之后，她柳素雅是南阳王之女又如何？余霁傲慢道：“ 说得好像你来看了我，就该对你感恩载德。”突然，她佯装胸闷，几个人连忙紧张起来。
温舒窈扶额，起身说了句：“余婕妤有孕，柳嫔就少跟她拌嘴。你好好休息，改日再来看你。”说罢，她起身离去，柳素雅见状，跺脚看了余霁一眼，也跟着走了。宋百恙起身，柔和的笑着：“ 余婕妤…有孕者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对胎儿才有益处。”
余霁蔑视宋百恙，冷嘲热讽道：“哟，你一个太监带大的，还知道有孕要保持心情呀？”说完笑得前俯后仰，旁边的孟枕香也捂嘴轻笑。
宋百恙一脸尴尬。屈膝一礼：“妾先告退了。”
“别呀！”余霁上前拉着她，伸手抚摸宋百恙的小脸蛋：“你这一入宫，你太监爹就没人养老送终了。你若在宫中不得宠，日子可就难过。不过，你放心，我呀最热心肠，会关心你们这些出身低贱的人的！”
宋百恙眼泪在打转，最终还是行礼告退强行离去。
“小门小户出身，又经太监调教，难免上不得台面，余婕妤何必去逗弄她？”孟枕香素来话少，只是也有些看不起余婕妤的作派。余霁听了这话，才直视起孟枕香来，话锋一转，笑：“ 孟婕妤犯得着替她说话？你也知道她的身份，若不是先帝大赦天下，她那个义父指不定在宫里一辈子的太监。现在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姑娘就说自己女儿，将来皇嗣血统都被玷污了！”
她眸子波光粼粼：“孟婕妤这是在说我仗着有孕在身，欺负她？”余霁心中直觉，这孟枕香嫉妒她有孕。可是，脸上又看不出来什么不满的神情。孟枕香淡淡一笑，回道：“我可没说余婕妤的不是，但你说的对，有她在，血统都不正。将来她的孩子，恐怕难养。”
“时辰也不早了。恐怕一会陛下就该过来看你，我在此也不方便，先回去了。”孟枕香起身，与宫女离去。至外，她回眸看了一眼，眼里冷冰冰的，咬牙道：“愚蠢！还真以为有孕就了不得，太把自己当回事！”
御花园，小道上。
宋百恙见四下无人，泣不成声，虽然她是贵人，可众人皆知她是太监养大的，伺候的宫女也不把她放在眼里。这些她都不在意，可是那些人还是任意践踏着她的自尊，太可恶可恨了！
“光哭有什么用，谁教你生在那样的人家！”柳素雅从一边看过来。方才她刚在此，瞧见宋百恙的身影，不一会听见啼哭声，猜到就是在永乐宫受了委屈。她素来自持身份尊贵，才不愿在永乐宫与那余婕妤争个高低。
宋百恙并没回头，一丘之貉罢了。
柳素雅冷冷道：“我就是瞧见她一个庶出的女儿，什么姨娘性子都学来了，不待见我就不与她多相处。指不定你哪句话，让她以为你巴结她。存心使你难堪也很正常。”
“把妾当作蒲苇，几位姐姐不是一直喜闻乐见？说余婕妤如何，柳嫔不妨想想，此时此刻背后嚼舌根，侮辱余婕妤再羞辱妾，与她又有何区别？”宋百恙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股脑将委屈与不平都倒了出来：“不敢污了你们的眼，惹不起躲得起！”
春意盎然，永乐宫里喜庆极了。
余霁看着来往的宫人呈上皇帝的赏赐，以及皇后与阖宫嫔妃送来的东西，当即摆起了架子。朝其余几个人笑道：“陛下送的东西都用不完了，难为几位姐姐还给我带了礼。” 柳素雅见众人都不说话，余霁又一副了不得的样子，泼了句凉话：“你知道就好，除了咱们几个，谁还亲自来看你？”
皇后忙着燕王妃有孕，其余的几个贵嫔妃位都只是送了礼来。余霁听了，只当柳素雅嫉妒她，谁让二人都是将门之后，她柳素雅是南阳王之女又如何？余霁傲慢道：“ 说得好像你来看了我，就该对你感恩载德。”突然，她佯装胸闷，几个人连忙紧张起来。
温舒窈扶额，起身说了句：“余婕妤有孕，柳嫔就少跟她拌嘴。你好好休息，改日再来看你。”说罢，她起身离去，柳素雅见状，跺脚看了余霁一眼，也跟着走了。宋百恙起身，柔和的笑着：“ 余婕妤…有孕者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对胎儿才有益处。”
余霁蔑视宋百恙，冷嘲热讽道：“哟，你一个太监带大的，还知道有孕要保持心情呀？”说完笑得前俯后仰，旁边的孟枕香也捂嘴轻笑。
宋百恙一脸尴尬。屈膝一礼：“妾先告退了。”
“别呀！”余霁上前拉着她，伸手抚摸宋百恙的小脸蛋：“你这一入宫，你太监爹就没人养老送终了。你若在宫中不得宠，日子可就难过。不过，你放心，我呀最热心肠，会关心你们这些出身低贱的人的！”
宋百恙眼泪在打转，最终还是行礼告退强行离去。
“小门小户出身，又经太监调教，难免上不得台面，余婕妤何必去逗弄她？”孟枕香素来话少，只是也有些看不起余婕妤的作派。余霁听了这话，才直视起孟枕香来，话锋一转，笑：“ 孟婕妤犯得着替她说话？你也知道她的身份，若不是先帝大赦天下，她那个义父指不定在宫里一辈子的太监。现在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姑娘就说自己女儿，将来皇嗣血统都被玷污了！”
她眸子波光粼粼：“孟婕妤这是在说我仗着有孕在身，欺负她？”余霁心中直觉，这孟枕香嫉妒她有孕。可是，脸上又看不出来什么不满的神情。孟枕香淡淡一笑，回道：“我可没说余婕妤的不是，但你说的对，有她在，血统都不正。将来她的孩子，恐怕难养。”
“时辰也不早了。恐怕一会陛下就该过来看你，我在此也不方便，先回去了。”孟枕香起身，与宫女离去。至外，她回眸看了一眼，眼里冷冰冰的，咬牙道：“愚蠢！还真以为有孕就了不得，太把自己当回事！”
御花园，小道上。
宋百恙见四下无人，泣不成声，虽然她是贵人，可众人皆知她是太监养大的，伺候的宫女也不把她放在眼里。这些她都不在意，可是那些人还是任意践踏着她的自尊，太可恶可恨了！
“光哭有什么用，谁教你生在那样的人家！”柳素雅从一边看过来。方才她刚在此，瞧见宋百恙的身影，不一会听见啼哭声，猜到就是在永乐宫受了委屈。她素来自持身份尊贵，才不愿在永乐宫与那余婕妤争个高低。
宋百恙并没回头，一丘之貉罢了。
柳素雅冷冷道：“我就是瞧见她一个庶出的女儿，什么姨娘性子都学来了，不待见我就不与她多相处。指不定你哪句话，让她以为你巴结她。存心使你难堪也很正常。”
“把妾当作蒲苇，几位姐姐不是一直喜闻乐见？说余婕妤如何，柳嫔不妨想想，此时此刻背后嚼舌根，侮辱余婕妤再羞辱妾，与她又有何区别？”宋百恙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股脑将委屈与不平都倒了出来：“不敢污了你们的眼，惹不起躲得起！”
“你给我站住！”柳素雅横眉竖眼的瞪着，抓着宋百恙不让她逃离，耻笑道：“你居然高教训我？你这下贱坯子，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说罢，柳素雅抬手就给了宋百恙两个耳光，接着踢了她几脚，练过骑马的身强力壮，宋百恙很快败下阵来，捂着脸不敢动弹。
“呸，见你可怜，我来教你。你倒好，摆脸子给谁看？怎么在余霁宫里，你不敢吭声？”说着，柳素雅高举右手，准备再打下去。
突然，她的手被人扯着，回头却看见康利亚抓着她，秦妙与肖珩携手而来，怒道：“柳嫔，怎可在陛下与面前放肆，还不住手？”她看了宋百恙一眼，示意寻冬将人带开至一边整理仪容。
柳素雅脸一下耷拉着，略福了福身，柔声道：“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余光撇了肖珩，瞬间低头不敢再看。
宋百恙的脸上红彤彤的痕迹，肖珩眉头一皱，“柳嫔，谁给你的胆子在宫中滥用私刑？”
“陛下，是宋贵人以下犯上，臣妾只是略教训她一下罢了。”柳素雅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看着宋百恙的样子也是被吓着了，想不到刚刚那几分力气，她就这模样，便道：“方才陛下还没来，宋贵人可不是这样的，声音大，模样狠。若陛下觉得宫中可以随意无规矩，以下犯上的事将来止不住的！”
“怎么，朕还要感谢你？”肖珩冷着脸问。
柳素雅一听，高兴了，摇头推着：“不，替陛下分忧是臣妾的本分。宋贵人本就是太监带大的，有入宫的福分，就应该谨慎的对待后宫嫔妃。被她随意指责，这算……”
“啪、啪啪！”寻冬得了秦妙示意，走到柳素雅面前就是三个巴掌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秦妙上前道：“本宫倒是不知，宫里何时由柳嫔在做主了？殴打宫妃，出言不逊，不知悔改！”
肖珩看了一眼，告诉秦妙先回宫了。
柳素雅唤了两声：“陛下，陛下！”她捂着脸回头盯着秦妙，一脸怒意：“皇后娘娘，我往日在家中从来没有受过这等屈辱，而今，你竟是为了一个太监养女，要得罪我南阳王府？”
“管你往日是天王老子，后宫，是本宫做主！”秦妙严肃的看着她，“只怕你身后的南阳王得知你这样在宫中行事，早都将你做为弃子了。”
“来人，送柳嫔回去，禁足三个月！每顿粥素一碗一碟，初一十五才准吃二两肉。每日抄写宫规，从日出至日落，不可停歇！直到知错能改！”
“放开我，放开我。呸，你这个孤女，我爹会教训你的！”秦妙见柳素雅扭着身躯，又喊又骂，又添了句：“等你见得了南阳王再说吧！”
寻冬见柳素雅被夹着走远了，扶着秦妙离去：“娘娘，要不然？”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秦妙摇头，笑道：“刚刚那些话是吓她的。南阳王很快就会知道他女儿被禁足了，只是，今日柳素雅的举动被陛下以及一众宫人看在眼里，孰是孰非，自有定论。南阳王府，又如何，还能伸手到后宫杀了我不成？”
“宋贵人。”
秦妙行至宋百恙面前，宋百恙当即跪下叩拜：“多谢皇后娘娘厚爱，今日解救妾身于危难之中。”
“起来吧，既然知道身份特殊，就应该入宫时有心里准备。你自杀两次都被救回，还是送入宫了，或许这就是命，好好活着吧。没什么，比活着更让人开心的事了。”秦妙摇头，宋百恙的义父是先帝时期的太监，肖珩登基初期放了一批出去，等宋百恙顶着平民女身份入宫后，才被余霁柳素雅等人翻出她的过往来。
为此，肖珩至今没有召宋百恙侍寝的意思，一个太监养了几年的女儿，怎么想都让人揣测着其中的龌龊。种种事迹，让她在后宫寸步难行。
“好自为之吧！”
秦妙虽然可怜宋百恙，可一个被皇帝厌恶的女人，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让她成为自己的把柄的。吩咐了寻冬偶尔给宋百恙送些吃的用的，也就不再管她。静悄悄的过了两个月，长信宫传来消息，姜妗一早咳嗽病复发，驾鹤归西。
秦妙眼也没抬一下，认真整理着给世钊做的新鞋，咬断最后一丝线，摆弄了几下。笑着引来世钊：“过来试试？”见孩子踩着并不稳重的步伐前行，心中说不出的安慰。过了许久，她才道了句：“问一问陛下有没有特殊的要求，没有就按照妃制葬了吧！”
独在异乡多年，死后都无法回归故里。大概，这后宫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酸与刻薄。
临春整理好箱子，整整两个，拍了拍手终于松了一口气：“娘娘让整理的东西都在这儿，奴婢这就让人给燕王府送去。”
秦妙点头，孟欣的月份大了行动不便，几乎很少出门。这些都是从前重阳喜欢的玩意儿，其实有很多还是肖维祥送的，“世钊也大了，这些也用不上。孟欣那个丫头，估摸着不管儿子女儿，都会养的英俊洒脱的！”
“娘娘，燕王入宫了。在福宁宫正要来给您请安呢。”寻冬知道，这里真心惦记主子两个儿子的人，除了皇上就是燕王妃夫妇。秦妙倒是奇怪：“他王妃怀有身孕，今日又不是请安的日子，怎么还入宫了。”肖维祥一般不会给别人招来口舌，这几年也很少以请安的名义跟秦妙见面。
二人见面，几乎都是有肖珩在的场合。
很快，肖维祥被人请进来，秦妙早就备好茶水等着了。见人心中安宁，这才道：“今儿怎么有空来给我请安了，有这时辰还不如回去陪陪孟欣呢！”
肖维祥尴尬一笑，“一会回去了。 ”接着，他立马说明来意，神色不大好，道：“海宁长公主薨了，因生辰八字与陛下的年号不合，死得有些突然，为此朝臣建议给长公主供长生牌，挑选后妃去送行，主要目的是在昭觉寺带发修行。估摸要五年时间……陛下不好出面，便让我来说。”
原是肖珩心疼为数不多的后妃了？秦妙笑笑，道：“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就是不好意思你夹在中间难做人。能替海宁长公主做这事，也算福气。”
守活寡的事，谁又能真的愿意，还是要靠权势强压才行。
肖维祥突然说：“这八字还有要求，出身也不得太低，实在是难事！”
……
送走肖维祥，秦妙立马召见后宫嫔妃，连被禁足的柳素雅也放了出来。
“国师算出海宁长公主八字与薨世的日子刑克，恐对大燕国运不利。为此，要在昭觉寺建长生牌位，择后妃带发修行，祈福！”秦妙话一落，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就起来。楚黛滢与钟娇儿对视，并不打算多话，带发修行说得好听，一去还不知何时能回。
宋百恙害怕极了，她没有家世，这个人选很可能就在她与钟贵嫔当中二选一了。
柳素雅这两个月变得沉稳，孟枕香则一直看着秦妙。余霁有孕在身，根本不怕这事，索性如何都选择不到她头上的。谢臻抱着啼哭的顺荣公主，皱眉，似乎没听在心里。
于是，薛白瑞骤然起身，道：“臣妾愿意去！”
“我愿意去昭觉寺，替长公主与大燕国运，祈福！”薛白瑞眼里清明，似乎早有决断，秦妙见她暗自松了一口气，便知薛白瑞早就将生命的荣华富贵抛诸脑后了。
“她一定是疯了。”在众人疑惑之下，秦妙再三确认，薛白瑞还是要去，立马又派人禀告肖珩问薛白瑞适合与否。短短半天，薛白瑞便亲自将自己的后宫人生，定格了。
六月底，薛白瑞被封为贤妃，至昭觉寺带发修行为国祈福。其父薛太傅虽然心有不忍，却还是宣称这是女儿做得正确抉择。
薛家，就是该以陛下的利益为重。
七十九章
薛白瑞的自我牺牲给薛家带了更多的荣誉，随着薛白瑞的离去，秦妙也在等待中，迎来了孟欣与肖维祥的第一个孩子。这日一大早，她向肖珩请旨出宫探视，至燕王府，侍卫早已经分列两旁守候在此，寻冬扶着秦妙下了马车。
七月的黄昏热意未散，肖维祥躬身行礼，请了秦妙先用膳。正堂上位，秦妙缓缓落座，下人来说，孟欣睡着了，秦妙示意不必打扰。突然想起，便笑问：“取名字没有？”
肖维祥点头：“单名一个毓字。”侧首入座，知秦妙不喜人多伺候，命闲杂人等退下，留寻冬伺候秦妙用膳，其余人退至室外，大门敞开，太监对里头的情况一览无余。
寻冬斟酒给肖维祥端去，秦妙抬手恭贺：“早晨去祈福，回宫沐浴再来燕王府，特地恭喜二位喜得千金。我与陛下替她拟了封号——安宜！”
“我替安宜郡主谢过陛下与皇后娘娘恩典。”
一时间，二人对视，语塞。秦妙示意寻冬：“将这道菜给燕王布上，味道十分可口。”肖维祥低头，不多话。又过了一会，他才问：“我们，何须这样生分？此处也没有外人，随意些。我还是喜欢你从前恣意洒脱的性子，不轻易恼，也不随意欢。心里，跟明镜似的。”
秦妙的手留在半空中，抬投发现肖维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顿了顿，放下酒杯，笑道：“ 认识秦王殿下时，我才十五岁，如今二十又余，生下两个孩子，哪里还能像当初一样呢。”
“就像如今，人人称你燕王殿下，只记得你是陛下的肱骨大臣，前途无量。又有几人记得德太妃苦心经营，才让殿下在先帝争位初，偏安一隅呢？” 过往云烟，不提也罢。谁又能记得曾经谁是上位，谁又失败了，她自嘲一笑：“就像如今，人人只知我是皇后，受尽陛下恩宠。甚至联合大臣弹劾、反对重阳为太子。却不曾有人记得，皇权争斗下，我整个阳宁侯府的牺牲，血淋淋的几百条人命，被人玩弄的家族命运。”
“这些年，你的确受了许多打击与辛苦，一个女子不能承受的，你都受了。”肖维祥叹气，忽然郑重其事的问：“若是当初你选择让我带你走，一切是不是又不一样了？”
秦妙心里一怔，往事记忆在心中翻腾，或许没有重生，她真的不会想着站在高处。也就没有这么多的后来了。肖维祥炙热的眼神使她沉默不语，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说话声，“若你当初带她走，现在你们就是刀下亡魂，在地府做一对苦命的鸳鸯了！”
孟欣的脸阴沉，走向肖维祥身边，下人给她安排座位。肖维祥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时间竟慌了神。秦妙反而泰然处之，点头：“孟欣说的对，燕王曾经的恩德，我秦妙没齿难忘，又岂会让你陷于不仁不义的漩涡中。”
“你怎么过来了，不好好休息。”肖维祥皱眉，生产后的孟欣身子虚弱，虽然已经过去几天，一直都没下过地。孟欣却嘲讽道：“你倒是巴不得我不来，肖维祥，你今年三十几岁了，老来得女，这份情你欠着我的。可是我不允许，你就算不爱我，也不可以再有逃离的心思！”
孟欣心里很怕，哪一日醒来，肖维祥就不见了。可她脸上依然冷酷无情。
“你胡说什么，快回去歇着。”肖维祥斥道：“你们这些丫鬟婆子怎么伺候的，还不把王妃扶回去休息？”秦妙见状，无奈，起身要走：“今日本来就是探视燕王妃的，你好好歇歇吧，别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临走两步，她回头凑近了孟欣面前道：“你放心，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燕王重情义，你也重情义，我这个做皇后的，还指望你们帮着重阳登上那个位置呢。”秦妙这一笑，似乎在笑自己，如今也只能用这么蹩脚利益熏心的理由，来让他们二人留在汴京了。
薛白瑞的自我牺牲给薛家带了更多的荣誉，随着薛白瑞的离去，秦妙也在等待中，迎来了孟欣与肖维祥的第一个孩子。这日一大早，她向肖珩请旨出宫探视，至燕王府，侍卫早已经分列两旁守候在此，寻冬扶着秦妙下了马车。
七月的黄昏热意未散，肖维祥躬身行礼，请了秦妙先用膳。正堂上位，秦妙缓缓落座，下人来说，孟欣睡着了，秦妙示意不必打扰。突然想起，便笑问：“取名字没有？”
肖维祥点头：“单名一个毓字。”侧首入座，知秦妙不喜人多伺候，命闲杂人等退下，留寻冬伺候秦妙用膳，其余人退至室外，大门敞开，太监对里头的情况一览无余。
寻冬斟酒给肖维祥端去，秦妙抬手恭贺：“早晨去祈福，回宫沐浴再来燕王府，特地恭喜二位喜得千金。我与陛下替她拟了封号——安宜！”
“我替安宜郡主谢过陛下与皇后娘娘恩典。”
一时间，二人对视，语塞。秦妙示意寻冬：“将这道菜给燕王布上，味道十分可口。”肖维祥低头，不多话。又过了一会，他才问：“我们，何须这样生分？此处也没有外人，随意些。我还是喜欢你从前恣意洒脱的性子，不轻易恼，也不随意欢。心里，跟明镜似的。”
秦妙的手留在半空中，抬投发现肖维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顿了顿，放下酒杯，笑道：“ 认识秦王殿下时，我才十五岁，如今二十又余，生下两个孩子，哪里还能像当初一样呢。”
“就像如今，人人称你燕王殿下，只记得你是陛下的肱骨大臣，前途无量。又有几人记得德太妃苦心经营，才让殿下在先帝争位初，偏安一隅呢？” 过往云烟，不提也罢。谁又能记得曾经谁是上位，谁又失败了，她自嘲一笑：“就像如今，人人只知我是皇后，受尽陛下恩宠。甚至联合大臣弹劾、反对重阳为太子。却不曾有人记得，皇权争斗下，我整个阳宁侯府的牺牲，血淋淋的几百条人命，被人玩弄的家族命运。”
“这些年，你的确受了许多打击与辛苦，一个女子不能承受的，你都受了。”肖维祥叹气，忽然郑重其事的问：“若是当初你选择让我带你走，一切是不是又不一样了？”
秦妙心里一怔，往事记忆在心中翻腾，或许没有重生，她真的不会想着站在高处。也就没有这么多的后来了。肖维祥炙热的眼神使她沉默不语，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说话声，“若你当初带她走，现在你们就是刀下亡魂，在地府做一对苦命的鸳鸯了！”
孟欣的脸阴沉，走向肖维祥身边，下人给她安排座位。肖维祥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时间竟慌了神。秦妙反而泰然处之，点头：“孟欣说的对，燕王曾经的恩德，我秦妙没齿难忘，又岂会让你陷于不仁不义的漩涡中。”
“你怎么过来了，不好好休息。”肖维祥皱眉，生产后的孟欣身子虚弱，虽然已经过去几天，一直都没下过地。孟欣却嘲讽道：“你倒是巴不得我不来，肖维祥，你今年三十几岁了，老来得女，这份情你欠着我的。可是我不允许，你就算不爱我，也不可以再有逃离的心思！”
孟欣心里很怕，哪一日醒来，肖维祥就不见了。可她脸上依然冷酷无情。
“你胡说什么，快回去歇着。”肖维祥斥道：“你们这些丫鬟婆子怎么伺候的，还不把王妃扶回去休息？”秦妙见状，无奈，起身要走：“今日本来就是探视燕王妃的，你好好歇歇吧，别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临走两步，她回头凑近了孟欣面前道：“你放心，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燕王重情义，你也重情义，我这个做皇后的，还指望你们帮着重阳登上那个位置呢。”秦妙这一笑，似乎在笑自己，如今也只能用这么蹩脚利益熏心的理由，来让他们二人留在汴京了。
马车在大街上行驶着，秦妙的手不断捏着膝盖上的锦缎，一会又撩开帘子看了看外头。灯火通明，乘凉的，卖唐人的，面摊子，应有尽有，汴京即使在傍晚也很热闹。
“什么时辰了？”
寻冬道：“戌时三刻，再过半炷香时间就到阳宁侯府了。奴婢已经早早派人请示了陛下，您今晚要晚一点回宫。”
“嗯。”秦妙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侯府门口，秦妤与林富早早的在门口等候，见秦妙马车一到，林富推搡着秦妤：“还不快去扶着皇后娘娘！”秦妙下来时，掠过秦妤的脸上，神情略苦涩，看来她真是被林富欺负得不敢反抗。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林富与他母亲，在太监的示意下领着人下跪请安。突然一阵凉风起，秦妙抬手，“都起来吧，进里头说话。”
“谢皇后娘娘。”
众人随行入内，秦妙一直把秦妤拉着，眼睛环顾几个穿着打扮不像丫鬟的人，想着林富还真是到哪儿都离不开这些美人啊。坐上首，林富的母亲刚想坐在秦妙的另一头，被太监喝止：“大胆，这个位置岂是你可以坐的！”
寻冬好人似的上前：“有品级的诰命夫人，都不可与皇后娘娘同坐，当然，咱们皇后娘娘一向敬重长辈，若林夫人也有二品以上诰命，也是可以的。”林夫人脸色一冷，与林富坐在一边。
秦妤与林富母子对立而坐，她的右手边还坐了三个女人，秦妙打趣道：“本宫不知，林夫人家中还有三个女儿啊？”又不是本家人，小小姨娘竟然也敢上前与皇后平起平坐？
林富巴结道，“知皇后娘娘心善，这几个妾也想瞻仰您的贵气。您看，都是一家人……”
“本宫向来是注重规矩的，你本是外男不应相见。今日是有陛下赏的随行官在这儿，将我们所作所为记录在册，林夫人与林公子已经算格外开恩了。“秦妙看了三个狐媚子一眼，对着林富母子下了逐客令：“本宫有话要单独跟妹妹说，你们都退下！”
林夫人嘴角一撇，秦妙看在眼里，直到他们离去，这才失望道：“以前我以为你的性子好强，今日才知你真是半分侯府贵女的气质都没有。那三个狐媚子，比你还得婆母敬重，真是闻所未闻。你还不趁着我能给你做主，把委屈都道来。我阳宁侯府，岂是他林家能欺辱的！”
秦妤突地就哭起来，好一会才说话：“当初父亲下狱，侯府被抄，我在林府不过是挂着个少奶奶的名义，公爹去世后，他们命我搬出主屋，与那下人房一墙之隔。这些便罢，谁知后来为了巴结知府，知府得知我是从汴京来的，林夫人竟然让我去陪酒。因我不依，惹怒了知府，他们把我关起来，想起了这些姨娘过来羞辱我一顿，我……”
她跪在地上：“若不是姐姐当了皇后的消息传了去，他们也不会让我跟着入京的。娘娘，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不计前嫌，救救我吧！我愿意给娘娘做宫女，什么粗活都可以！”
秦妙早就想到林富那个人，什么都做得出来，林夫人的命长了两年，都是女人，竟然这样对待儿媳妇。“你起来，别叫他们听见，我一时半会也带不走你的。”
秦妤点头，起身之时，秦妙看见她脖子后面的伤痕，心中又想起往事。立即吩咐道：“命长使太监将本宫休息的那间房，留给三姑娘歇着！”她看了看秦妤，突然问道：“你这么多年，怎么也没生下一儿半女？否则，林氏母子也不会对你这么苛责的。”
“我……早些年有孕小产。伤了根基。”秦妤说话躲躲闪闪，秦妙也猜出一些来，只是还不敢确认。似有若无笑笑，盯着门外说了句：“国师测得今夜将有暴雨，恐怕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雨。妹妹，早些歇着吧。”
“什么时辰了？”
寻冬道：“戌时三刻，再过半炷香时间就到阳宁侯府了。奴婢已经早早派人请示了陛下，您今晚要晚一点回宫。”
“嗯。”秦妙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侯府门口，秦妤与林富早早的在门口等候，见秦妙马车一到，林富推搡着秦妤：“还不快去扶着皇后娘娘！”秦妙下来时，掠过秦妤的脸上，神情略苦涩，看来她真是被林富欺负得不敢反抗。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林富与他母亲，在太监的示意下领着人下跪请安。突然一阵凉风起，秦妙抬手，“都起来吧，进里头说话。”
“谢皇后娘娘。”
众人随行入内，秦妙一直把秦妤拉着，眼睛环顾几个穿着打扮不像丫鬟的人，想着林富还真是到哪儿都离不开这些美人啊。坐上首，林富的母亲刚想坐在秦妙的另一头，被太监喝止：“大胆，这个位置岂是你可以坐的！”
寻冬好人似的上前：“有品级的诰命夫人，都不可与皇后娘娘同坐，当然，咱们皇后娘娘一向敬重长辈，若林夫人也有二品以上诰命，也是可以的。”林夫人脸色一冷，与林富坐在一边。
秦妤与林富母子对立而坐，她的右手边还坐了三个女人，秦妙打趣道：“本宫不知，林夫人家中还有三个女儿啊？”又不是本家人，小小姨娘竟然也敢上前与皇后平起平坐？
林富巴结道，“知皇后娘娘心善，这几个妾也想瞻仰您的贵气。您看，都是一家人……”
“本宫向来是注重规矩的，你本是外男不应相见。今日是有陛下赏的随行官在这儿，将我们所作所为记录在册，林夫人与林公子已经算格外开恩了。“秦妙看了三个狐媚子一眼，对着林富母子下了逐客令：“本宫有话要单独跟妹妹说，你们都退下！”
林夫人嘴角一撇，秦妙看在眼里，直到他们离去，这才失望道：“以前我以为你的性子好强，今日才知你真是半分侯府贵女的气质都没有。那三个狐媚子，比你还得婆母敬重，真是闻所未闻。你还不趁着我能给你做主，把委屈都道来。我阳宁侯府，岂是他林家能欺辱的！”
秦妤突地就哭起来，好一会才说话：“当初父亲下狱，侯府被抄，我在林府不过是挂着个少奶奶的名义，公爹去世后，他们命我搬出主屋，与那下人房一墙之隔。这些便罢，谁知后来为了巴结知府，知府得知我是从汴京来的，林夫人竟然让我去陪酒。因我不依，惹怒了知府，他们把我关起来，想起了这些姨娘过来羞辱我一顿，我……”
她跪在地上：“若不是姐姐当了皇后的消息传了去，他们也不会让我跟着入京的。娘娘，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不计前嫌，救救我吧！我愿意给娘娘做宫女，什么粗活都可以！”
秦妙早就想到林富那个人，什么都做得出来，林夫人的命长了两年，都是女人，竟然这样对待儿媳妇。“你起来，别叫他们听见，我一时半会也带不走你的。”
秦妤点头，起身之时，秦妙看见她脖子后面的伤痕，心中又想起往事。立即吩咐道：“命长使太监将本宫休息的那间房，留给三姑娘歇着！”她看了看秦妤，突然问道：“你这么多年，怎么也没生下一儿半女？否则，林氏母子也不会对你这么苛责的。”
“我……早些年有孕小产。伤了根基。”秦妤说话躲躲闪闪，秦妙也猜出一些来，只是还不敢确认。似有若无笑笑，盯着门外说了句：“国师测得今夜将有暴雨，恐怕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雨。妹妹，早些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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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妙回了芙风阁，看着院内景色，趁着黑夜伤感自嘲：“想不到再回来，我还是孤身一人。”眸子朝天空望了望，没人看到她嘴里咬牙似的狠毒，星辰暗淡，暴雨将至。
“轰隆隆，轰隆隆……”几声炸雷从空中传来，伴随着倾盆大雨落下，几个丫鬟随着太监撑伞而来，在寻冬耳边说了几句话又退出去。寻冬朝秦妙走去：“娘娘，林富又把三姑娘叫去给他的妾洗脚了。”
“堂堂阳宁侯之女，竟然沦落到商户之家被姨娘欺负。”秦妙冷漠的看了看外头，“找几个侍卫去，把他们全都带到大堂！”
林富，今日让你尝尝那死神逼近的恐惧！
两刻钟以后，林夫人面容憔悴的坐着，脸色有些不好，问：“不知皇后娘娘这个时辰叫我们过来做什么？我用药的时辰到了。”秦妙在宫人抬着的轿子里，一直到门口才下来，哪怕往日老夫人也不敢这样放肆的。刚下来就听见林夫人这话，秦妙笑道：“林夫人这是不待见本宫，在责备本宫耽误了你用药？”
“不敢，妾身哪里敢！”林夫人低头。众人行礼问好，林富身边自然有两个侍妾，秦妤现在一边，秦妙问：“ 本宫只是叫林夫人，与妹妹妹夫，怎么两个贱婢也敢堂而皇之的与本宫共处一室？”
两个侍妾脸色自然不好，对着林富撒娇：“老爷！”林富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安静，这才对秦妙道：“妤娘身子有些不适，他们才来伺候我更衣的。”哼，秦妙上坐，冷冷的看着林富，与两个侍妾，未几，太监几人上了茶来，还有她吩咐的两盆洗脚水。
“想必你这两个侍妾，是极为懂事贤惠的，正好，让本宫看看他们如何伺候主母的？”秦妙颔首，寻冬将秦妤拉一旁坐下，吩咐两个侍妾，“你们，一个替老夫人洗，一个替你们夫人洗，快点！”
两个侍妾自然不愿意，林夫人道：“皇后娘娘，这些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本宫就操心自己的妹妹，不行？”秦妙见两人还是没动静，反而林富笑嘻嘻上前道，他来替自己的娘洗，秦妙冷哼一声：“把水端过去！”话一落，两个太监各端着一盆水，朝林富走进，突然接连从他头顶浇过，一盆水滚烫一盆则冰凉。一冷一热，让林富打了好几个喷嚏，等他们反应过来，看见秦妙肆意的笑着才知道被耍了。
林富忍着问：“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何意？许是太监手滑？”秦妙笑了笑：“还不给人赔罪，你们可是宫里的人，做事怎么这样鲁莽。”
秦妤没说话，寻冬压着她的肩膀坐着，侍妾道：“皇后娘娘仗势欺人，哪里有将洗脚水倒在一个男人头上的道理。”
秦妙先是笑笑，接着拍桌而起，指着林夫人倒：“你们林府可真会教，一个姨娘胆敢来指责本宫。来人，将这两个女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林富护着：“娘娘，不可，芳儿她吃不了这个苦，会没命的。”
“没命？”秦妙哈哈大笑：“林富，你们脚下踩的可是我阳宁侯府的地方，你住着从前侯老夫人的院子，带着自己的嫡妻给两个妾洗脚，真真是杀了你十次都不解恨！”其实，秦妙说这些，只是在控诉她从前的遭遇罢了。
林夫人求饶道：“娘娘，都是一家人，何必赶尽杀绝。芳儿已经怀了身孕，也是妤娘的孩子呀！”她朝秦妤使眼色，示意秦妤赶紧把那个姨娘救下来。谁知秦妤刚要开口，寻冬立马端了茶给她小声道：“我们娘娘生气时，触逆鳞者都不会好过。”
秦妤一想，没了那两个狐媚子，自己的日子可能也好过些。
芳儿的惨叫声伴随着雷鸣电闪此起彼伏，秦妙看着黑夜里被闪电划破的长空，心奋不已：“林富，本宫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秦妙回了芙风阁，看着院内景色，趁着黑夜伤感自嘲：“想不到再回来，我还是孤身一人。”眸子朝天空望了望，没人看到她嘴里咬牙似的狠毒，星辰暗淡，暴雨将至。
“轰隆隆，轰隆隆……”几声炸雷从空中传来，伴随着倾盆大雨落下，几个丫鬟随着太监撑伞而来，在寻冬耳边说了几句话又退出去。寻冬朝秦妙走去：“娘娘，林富又把三姑娘叫去给他的妾洗脚了。”
“堂堂阳宁侯之女，竟然沦落到商户之家被姨娘欺负。”秦妙冷漠的看了看外头，“找几个侍卫去，把他们全都带到大堂！”
林富，今日让你尝尝那死神逼近的恐惧！
两刻钟以后，林夫人面容憔悴的坐着，脸色有些不好，问：“不知皇后娘娘这个时辰叫我们过来做什么？我用药的时辰到了。”秦妙在宫人抬着的轿子里，一直到门口才下来，哪怕往日老夫人也不敢这样放肆的。刚下来就听见林夫人这话，秦妙笑道：“林夫人这是不待见本宫，在责备本宫耽误了你用药？”
“不敢，妾身哪里敢！”林夫人低头。众人行礼问好，林富身边自然有两个侍妾，秦妤现在一边，秦妙问：“ 本宫只是叫林夫人，与妹妹妹夫，怎么两个贱婢也敢堂而皇之的与本宫共处一室？”
两个侍妾脸色自然不好，对着林富撒娇：“老爷！”林富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安静，这才对秦妙道：“妤娘身子有些不适，他们才来伺候我更衣的。”哼，秦妙上坐，冷冷的看着林富，与两个侍妾，未几，太监几人上了茶来，还有她吩咐的两盆洗脚水。
“想必你这两个侍妾，是极为懂事贤惠的，正好，让本宫看看他们如何伺候主母的？”秦妙颔首，寻冬将秦妤拉一旁坐下，吩咐两个侍妾，“你们，一个替老夫人洗，一个替你们夫人洗，快点！”
两个侍妾自然不愿意，林夫人道：“皇后娘娘，这些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本宫就操心自己的妹妹，不行？”秦妙见两人还是没动静，反而林富笑嘻嘻上前道，他来替自己的娘洗，秦妙冷哼一声：“把水端过去！”话一落，两个太监各端着一盆水，朝林富走进，突然接连从他头顶浇过，一盆水滚烫一盆则冰凉。一冷一热，让林富打了好几个喷嚏，等他们反应过来，看见秦妙肆意的笑着才知道被耍了。
林富忍着问：“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何意？许是太监手滑？”秦妙笑了笑：“还不给人赔罪，你们可是宫里的人，做事怎么这样鲁莽。”
秦妤没说话，寻冬压着她的肩膀坐着，侍妾道：“皇后娘娘仗势欺人，哪里有将洗脚水倒在一个男人头上的道理。”
秦妙先是笑笑，接着拍桌而起，指着林夫人倒：“你们林府可真会教，一个姨娘胆敢来指责本宫。来人，将这两个女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林富护着：“娘娘，不可，芳儿她吃不了这个苦，会没命的。”
“没命？”秦妙哈哈大笑：“林富，你们脚下踩的可是我阳宁侯府的地方，你住着从前侯老夫人的院子，带着自己的嫡妻给两个妾洗脚，真真是杀了你十次都不解恨！”其实，秦妙说这些，只是在控诉她从前的遭遇罢了。
林夫人求饶道：“娘娘，都是一家人，何必赶尽杀绝。芳儿已经怀了身孕，也是妤娘的孩子呀！”她朝秦妤使眼色，示意秦妤赶紧把那个姨娘救下来。谁知秦妤刚要开口，寻冬立马端了茶给她小声道：“我们娘娘生气时，触逆鳞者都不会好过。”
秦妤一想，没了那两个狐媚子，自己的日子可能也好过些。
芳儿的惨叫声伴随着雷鸣电闪此起彼伏，秦妙看着黑夜里被闪电划破的长空，心奋不已：“林富，本宫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八十章
芳儿的惨叫终于停下，侍卫将人拖进来，扔在地上奄奄一息。林富上前探道：“芳儿，你怎么样？”心中已经对秦妙起了痛恨之心。秦妙蔑视一眼，耻笑道：“林夫人，你身为一家之主，任由这种宠妾灭妻之事发生在林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林夫人带到大牢关押，按照律法处置。”
林夫人被吓得不轻，挣脱着来抓她的人，喊道：“我林府自家事，皇后娘娘未免管的太多，说出去不怕被人耻笑？您不就是想替她出气吗？她几年无所出，不休她已经算我们仁义。”她指着秦妤，秦妤听林夫人骂她生不出孩子，顿时将脸低下。
秦妙喝道：“放肆！宠妾灭妻，乃是大燕重罪，本宫身为皇后，自然要为天下正室讨个公道。”侍卫得了寻冬示意，立即将林夫人拉走。秦妙起身，抖了抖红色牡丹湘绣长袖，蔑视道：“将这两个贱婢拉出去，找个窑子卖了，银钱给侍卫吃酒。”
秦妤一听，心中欣喜万分，这两个贱人终于不得好死了。将来，这林府再也不敢轻视她。
林富抱着两个侍妾，吓得腿软：“皇后…皇后娘娘，您这是干什么？”侍卫拉开，只见秦妙指着林富道：“今日能不能活过去，就看你的造化！”接着，寻冬上前，传话太监：“林富纵容家中小妾对嫡妻不敬，霸占阳宁侯府的家产，在本宫祖母的房子里行龌龊之事，本宫必将严惩不贷！把门关上，就地正法！”
秦妤也怕了：“皇后娘娘？”
秦妙回头，冷笑道：“妹妹别怕，本宫会替你出气的。寻冬，把三姑娘扶过去，看看林富欺辱嫡妻的下场！” 秦妤不愿，奈何拗不过几个宫女的架势，离林富更近了。
几个太监将林富绑了起来，手脚并齐捆在背后，一个大架子将他吊起来。又有人抬了一个大锅，里头还是滚烫的油瞒着泡。林富吓得不停留口水求饶：“皇后娘娘，亲戚一场，你饶了小的这次，以后小的一定好好敬重妤娘！”他朝秦妤求救，好话说了好多遍，秦妤心中微微动容，到底那还是她的夫君。
“皇后娘娘……我也是侯府的女儿，我们怎么就不能住在这儿？侯府的家产没有我的吗？就凭几句话，你就要烈火油烹一个人？”秦妤手抖着，她这才意识到事情多么严重，哭道：“这些，都是你故意安排的？从一开始我们来汴京，你就已经要打算这样解决林府。你是在为我从前抢了这门亲事而怨恨我们？”
秦妙一听，笑的前俯后仰：“秦妤啊秦妤，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蠢！林府本就不是个好人家，否则你以为王氏当初会让你嫁过去？本宫堂堂皇后，一国之母，会在意你这门亲事？”
是啊，秦妤一时间竟然也不知如何是好。
犹豫之时，侍卫退至门口，只剩下几个太监加柴火把那口油锅烧起来。宫女替秦妙摆了屏风隔开，便听她下令：“这口锅还是家里炒菜的那口？这林富身子块儿大，怕是放不下。”
太监在屏风那头冷笑，细声道：“娘娘放心，奴才是净身老手，刀功自然不差，不会让这位……太痛苦的。”
秦妙透过屏风的缝隙能看到一些，她说：“本宫将这马鞭赏赐给你，先让他尝尝盐水打在身上，皮开肉绽的滋味。再……”这冷漠的语气令人颤抖，皇后的狠毒旁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太监二话不说，将林富的衣服扒个干净，秦妤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啊！……啊……！”盐水浸泡过的鞭子，一下下打在林富身上，惨叫声此起彼伏，一浪接一浪。秦妙觉得不过瘾，喝道：“林富，你对待嫡妻的不敬重，任由旁人打骂，还竟然献妻给别的男人。你可知你错了！你后悔吗？后悔娶了我阳宁侯府的女儿吗！”
芳儿的惨叫终于停下，侍卫将人拖进来，扔在地上奄奄一息。林富上前探道：“芳儿，你怎么样？”心中已经对秦妙起了痛恨之心。秦妙蔑视一眼，耻笑道：“林夫人，你身为一家之主，任由这种宠妾灭妻之事发生在林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林夫人带到大牢关押，按照律法处置。”
林夫人被吓得不轻，挣脱着来抓她的人，喊道：“我林府自家事，皇后娘娘未免管的太多，说出去不怕被人耻笑？您不就是想替她出气吗？她几年无所出，不休她已经算我们仁义。”她指着秦妤，秦妤听林夫人骂她生不出孩子，顿时将脸低下。
秦妙喝道：“放肆！宠妾灭妻，乃是大燕重罪，本宫身为皇后，自然要为天下正室讨个公道。”侍卫得了寻冬示意，立即将林夫人拉走。秦妙起身，抖了抖红色牡丹湘绣长袖，蔑视道：“将这两个贱婢拉出去，找个窑子卖了，银钱给侍卫吃酒。”
秦妤一听，心中欣喜万分，这两个贱人终于不得好死了。将来，这林府再也不敢轻视她。
林富抱着两个侍妾，吓得腿软：“皇后…皇后娘娘，您这是干什么？”侍卫拉开，只见秦妙指着林富道：“今日能不能活过去，就看你的造化！”接着，寻冬上前，传话太监：“林富纵容家中小妾对嫡妻不敬，霸占阳宁侯府的家产，在本宫祖母的房子里行龌龊之事，本宫必将严惩不贷！把门关上，就地正法！”
秦妤也怕了：“皇后娘娘？”
秦妙回头，冷笑道：“妹妹别怕，本宫会替你出气的。寻冬，把三姑娘扶过去，看看林富欺辱嫡妻的下场！” 秦妤不愿，奈何拗不过几个宫女的架势，离林富更近了。
几个太监将林富绑了起来，手脚并齐捆在背后，一个大架子将他吊起来。又有人抬了一个大锅，里头还是滚烫的油瞒着泡。林富吓得不停留口水求饶：“皇后娘娘，亲戚一场，你饶了小的这次，以后小的一定好好敬重妤娘！”他朝秦妤求救，好话说了好多遍，秦妤心中微微动容，到底那还是她的夫君。
“皇后娘娘……我也是侯府的女儿，我们怎么就不能住在这儿？侯府的家产没有我的吗？就凭几句话，你就要烈火油烹一个人？”秦妤手抖着，她这才意识到事情多么严重，哭道：“这些，都是你故意安排的？从一开始我们来汴京，你就已经要打算这样解决林府。你是在为我从前抢了这门亲事而怨恨我们？”
秦妙一听，笑的前俯后仰：“秦妤啊秦妤，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蠢！林府本就不是个好人家，否则你以为王氏当初会让你嫁过去？本宫堂堂皇后，一国之母，会在意你这门亲事？”
是啊，秦妤一时间竟然也不知如何是好。
犹豫之时，侍卫退至门口，只剩下几个太监加柴火把那口油锅烧起来。宫女替秦妙摆了屏风隔开，便听她下令：“这口锅还是家里炒菜的那口？这林富身子块儿大，怕是放不下。”
太监在屏风那头冷笑，细声道：“娘娘放心，奴才是净身老手，刀功自然不差，不会让这位……太痛苦的。”
秦妙透过屏风的缝隙能看到一些，她说：“本宫将这马鞭赏赐给你，先让他尝尝盐水打在身上，皮开肉绽的滋味。再……”这冷漠的语气令人颤抖，皇后的狠毒旁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太监二话不说，将林富的衣服扒个干净，秦妤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啊！……啊……！”盐水浸泡过的鞭子，一下下打在林富身上，惨叫声此起彼伏，一浪接一浪。秦妙觉得不过瘾，喝道：“林富，你对待嫡妻的不敬重，任由旁人打骂，还竟然献妻给别的男人。你可知你错了！你后悔吗？后悔娶了我阳宁侯府的女儿吗！”
秦妙问的，是她自己的上辈子，还是今天的秦妤，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听着林富痛得咬牙辩解：“错了，我错了，也后悔了。”秦妙心中激动又兴奋，可慢慢的她眼里湿润，抑制自己的这份情感，高声道：“后悔？我要让你将痛苦，都尝一遍！”
话刚落，太监立马对林富净身，那痛不欲生的表情狰狞已经没了声音。秦妙在屏风缝隙看得一清二楚。她嘴角微微上扬，寻冬传话太监给林富搭个衣裳，皇后要出来。
秦妙手撑着桌面，震荡着茶杯摇晃，侧身从托盘里拿起剪刀。林富，今日我亲自送你归天！她一步一步，郑重其事，目不斜视只盯着林富。油锅旁热气袭来，林富的血流进去，顿时滋滋作响，弹起一些油点出来。秦妙用剪刀，抬起林富的下巴，四目相对，她冷笑道：“林富，记着本宫这张脸，下了地狱别忘记本宫今日送你的这一程！”
咔嚓咔嚓几下，剪刀朝手脚捆绑处用力，林富挣扎着摇头，因他动作大正好让绳子断得更快。秦妙背身一跳，油溅了起来，痛苦的声音十分刺耳，宫女太监将秦妙围住，寻冬冷道：“皇后娘娘，回宫！”
秦妤吓得哆嗦，疯癫成魔，往桌子底下钻去。秦妙走了两步，门打开来，雨水哗啦啦想着，惊雷在耳边响起，她回头犹如恶魔：“把他们夫妻放在一个木排上，顺着黄河，随他们去吧！”
太监撑伞，秦妙绣鞋触地已湿，一声声滚雷作响，伴随她回宫。马车里寻冬一言不发，雨水打在车顶作响，宫门口侍卫见这皇后娘娘的仪仗，立马开门迎进去：“陛下有旨，下雨路滑，特许皇后娘娘的马车绕至后宫，停在凤仪宫门口！”
往常，马车顶多到太极殿，不论谁都只能步行。
果然，肖珩还等在这里，秦妙宫人迎她换衣服，她却摆摆手径直往里去。重阳与世钊已经睡着，肖珩手撑着头坐在一旁，瞥见秦妙，他皱眉：“裙子都湿这么多，怎么还不换衣服。若是想留在燕王府一晚，派人送个信就是了。”
秦妙笑笑，摇头道：“皇后留宿燕王府，不合规矩。其实用过晚膳就出来了，又去侯府一圈儿，秦妤夫妇明日一早就要回去了。”
“朕听说，林家打算在汴京定下，已经盘了两间铺子了。”肖珩不解，这么大雨明天还不一定会停呢，秦妤夫妇怎么就忙着走了。
秦妙已经在屏风后头换衣裳去了，隔着屏风答：“那是秦妤自己的嫁妆，林家想给她吞了去。商人眼中尽是这些算计，些许小事哪能让陛下挂念着。本是前几日就要走的，听说是祖坟出了点事。”
肖珩颔首，反正那些人倒与自己无关。忽而他道：“庄妃有孕了，她往后就不必跟着你办宫里的事，你自己可行？”
衣服停在半空中，寻冬担心的望向秦妙。秦妙闪烁的眼神被屏风挡着，笑道：“不碍事，孕育子嗣要紧。我看她的心思也适合放在清闲的日子上。温嫔倒是不错的，来日需要我自会处理好。”她入水沐浴，肖珩在外示意寻冬与临春将两个孩子抱走，径直朝浴桶那边去，肖珩抚她脸颊，正要顺手往下，外头突然响起康利亚的声音。
“陛下，余婕妤腹痛大闹不止，太医去了无用，宫人来请了好几次了。听说余婕妤正要往这边来。”
秦妙未等肖珩发话，贤惠道：“陛下快去吧，这么大的雨，她有身孕，哪里受得住这样折腾！”肖珩顿了顿，点头称赞秦妙几句，离去。
等他的脚步声远去，秦妙手握拳重重朝水面一打，面容愤怒。
清晨的光照耀，秦妙微微睁眼，寻冬领着宫人过来伺候洗漱更衣。她展开双臂任由宫人摆布，寻冬道：“庄妃娘娘这胎有些不稳当。”秦妙嗯了一声：“那就免了她最近的请安，让她好好歇着吧！”寻冬将几件衣服拿出来，秦妙指着中间金黄色与红色相间的拖地裙，道：“侯府的事如何了？”
寻冬瞥了一眼，示意宫人都退下。她亲自扶着秦妙坐在梳妆台上，拿着首饰比划着：“将林氏夫妇送到黄河上方，安排的水排将他们——送走了。路上遇见燕王巡视，他看了两眼还是放行出城门。雨水很多，河流湍急，他们应该撑不过两日。”秦妤被捆绑，极有可能落水淹死。
“那老东西呢？”
“昨天送去最低级的窑子里了，都是些乞丐穷人去的地方，里头的女人十有八九都是得了病死的。听说昨晚送去时，见她细皮嫩肉的。已经接了五六个客人了。”
秦妙似乎心情愉悦，“燕王可有问起，昨晚侯府的人出城门做什么？”
寻冬插好了朝阳凤珠钗，回道：“问了，阿陈按照娘娘交代的，只说林家有急事，他们急着回去。燕王也没有细问。”
秦妙抚了抚脸颊，想起了余霁昨晚来请肖珩的事，点头道，“记得，对外只说三妹与她夫君回了江南，外头的什么尸首被打捞，一概说认不得！”秦妙起身，命人摆驾永乐宫。
很快，余霁得知皇后要来，摆好了茶果，在门口见到秦妙身影才去假装迎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妾身肚子也大了，不太方便去迎接。您今儿真是让永乐宫蓬荜生辉。”
秦妙不屑一顾，越过她假模假样躬身的躯体，径直往主座而去。余霁顿时颜面尽扫，冷哼一声，转身跟去，坐下首位，微微扬起肚子，彰显着她才是这永乐宫的主人。
“看来余婕妤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全然看不出些许昨夜痛不欲生的经历。”宫女上热茶，秦妙端起碰来嘴里，笑：“嗯，好茶！”
余霁脸上洋溢着骄傲，笑道：“这是陛下刚赏的今年新贡龙井，妾有孕在身，不便饮用。皇后娘娘若喜欢，一会子带回凤仪宫享用就是。” 如今有孕，肖珩自是宠她的，早就听说今年贡茶少，皇后好像都没有分得多少来着。余霁看着秦妙只顾用茶，心里鄙夷又多了几分，面上却笑说：“昨晚听说皇后娘娘冒雨归来，足见您多在意安宜郡主，不知将来妾的孩子有没有这个福气。”
“这么好的茶叶，本宫就先谢过余婕妤了。”秦妙看着茶水已经下去一半，唇上扬，伸手指着他的肚子，眼睛直视着余霁，笑：“ 你放心，好歹她将来叫本宫一声母后，本宫与陛下不会厚此薄彼的！”小小婕妤，口气倒不小。
余婕妤以为秦妙一定会因昨晚肖珩从凤仪宫过来而恼怒，谁知她这么不在意。心有不甘，便想刺激秦妙，见外头康利亚好像来了，她朝秦妙道：“昨晚妾不是故意的，皇后娘娘千万不要怪罪！”突然，她跪在地上，像是受了委屈似的。
秦妙眉头一皱，略带哭腔：“你，余婕妤，你这是让宫人们以为本宫欺负你？本宫何时怪罪过你？好好好，你这永乐宫，本宫来不得！”秦妙拂袖而去，门口与康利亚擦肩而过。
余霁见康利亚进来便问皇后娘娘怎么了，她无奈道：“皇后娘娘怕是因我昨晚请皇上过来而不高兴，来永乐宫一直板着脸，我便下跪求她原谅，可是……”她示意宫人将茶拿来，交给康利亚：“这是送给皇后娘娘的茶，她方才吃着好，我就说送给她的。如今月份大了，我怕不好去凤仪宫得罪皇后娘娘，劳烦公公替我走一趟？”
康利亚心有不愿，自己好歹是皇上的贴身奴才呀。却还是恭敬的回她一句：“是。”
直到秦妙看见康利亚送来的茶叶，面上笑着：“托公公送去给余婕妤的送子观音，她喜欢吗？”
“余婕妤见奴才送去，以为是陛下赏赐的，奴才瞧她高兴，也没多言这是皇后娘娘安排的。”康利亚早上见寻冬过来找他，便将皇后的这事应下。宫里谁做主，他心中还是有数。
八十一章
余霁享受着因怀孕带来的一切，肖珩对她的某些行为睁只眼闭只眼。可惜，后来秦妙将余霁送来的茶叶给娉婷公主身边的乳娘吃了，乳娘暴毙而亡。余霁有康利亚作证，有恃无恐，可肖珩依旧对她想谋害秦妙的心思起了芥蒂。
“今日死的尚且是乳娘，若是皇后有何闪失，你担待得起？”肖珩怒道。
余霁大腹便便跪在地上哭诉道：“茶是陛下赏的，妾见皇后娘娘喜欢，才让康公公给送过去的，以示头天妾请陛下来永乐宫的歉意的。”
康利亚见余霁指着自己，立马道：“是，奴才奉余婕妤之令，送给凤仪宫的人便离去了。这茶叶，陛下赏赐给余婕妤也有个把月了，余婕妤最是稀罕的，奴才也不知她为何要用茶叶给皇后娘娘致歉……”康利亚的眼神投向秦妙。
秦妙坐在那儿，护着见了乳娘死状的娉婷公主，严肃道：“余婕妤有孕之后，脾气大些本宫从未计较。只是，现在本宫倒才了解，你愿意把陛下独给你的龙井茶给本宫。这不是预谋？”她拍打着娉婷的背，朝肖珩的：“既然太医已经证实茶叶本身是有毒的，余婕妤自然逃不了罪责。一个婕妤，拿着陛下赏赐的好东西，送给皇后，个中意思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幸而——臣妾命大。”
余霁怒瞪秦妙，送茶是自己的主意，如今倒洗不清了？她冷道：“可茶叶送来凤仪宫，谁知皇后娘娘又是不是做什么来污蔑妾身？”
“你是说，本宫堂堂中宫，一国之母，陷害你小小的婕妤？”
余霁讽道：“谁不知皇后娘娘的二皇子天资聪颖，可惜是个行动不便的。为此，外头传皇后娘娘不祥，克死侯府，儿子背负报应。连带四皇子也被人议论成不祥之人，他出生之后宫里再没有皇子出生，钟贵嫔家世太差，不是威胁。您不就是怕妾若诞下皇子，会抢了你的机会吗！”
重阳双腿残废，是秦妙心里永远的痛。
肖珩怒火冲天，指着余霁道：“闭嘴！” 就是这群勾心斗角的女人，害得重阳成了今天这副德行。肖珩立马下令：“污蔑皇后，你活腻了？来人，将余婕妤送回去，未生产前，不准出来！”
秦妙冷笑，看余霁一眼，随即去扶肖珩，“陛下，是不是又头疼了，臣妾扶你进去叫太医来给你施针。”肖珩一言不发，任由秦妙送他去后头软榻上歇着。余霁哭了一会，还是被带走了。
寻冬走到康利亚身边，小声道：“康公公，可记得提醒婕妤，送子观音一定要用如意香去拜三拜，才灵验！”
如意香，正是秦妙替余霁准备的好东西。
……
柳素雅得知余霁被禁足，只是笑了一句：“天作孽不可活呀，蠢人还分不清皇上的心思到底在谁的身上。”突然，她的手帕飘扬，飞落在地，这条通往凤仪宫的小道上，被人捡起。
“拜见燕王殿下！”
肖维祥将手帕还给柳素雅，“不必谢。”他正要越身走过，柳素雅突然倒在他怀里：“哎呀！” 肖维祥下意识抓着她的手臂，才让柳素雅避免与大地的亲吻。身份有别，肖维祥很快就退了两步：“本王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谢恩，不打扰柳嫔散步可了。”
柳素雅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起那一刹那的肌肤接触，心中突然溢出别样的情感。
“去打听打听，燕王平日里多久来给皇后请安，每次请安都会在凤仪宫待多久。还有……燕王妃与燕王的关系如何，也着人查一查。”
余霁享受着因怀孕带来的一切，肖珩对她的某些行为睁只眼闭只眼。可惜，后来秦妙将余霁送来的茶叶给娉婷公主身边的乳娘吃了，乳娘暴毙而亡。余霁有康利亚作证，有恃无恐，可肖珩依旧对她想谋害秦妙的心思起了芥蒂。
“今日死的尚且是乳娘，若是皇后有何闪失，你担待得起？”肖珩怒道。
余霁大腹便便跪在地上哭诉道：“茶是陛下赏的，妾见皇后娘娘喜欢，才让康公公给送过去的，以示头天妾请陛下来永乐宫的歉意的。”
康利亚见余霁指着自己，立马道：“是，奴才奉余婕妤之令，送给凤仪宫的人便离去了。这茶叶，陛下赏赐给余婕妤也有个把月了，余婕妤最是稀罕的，奴才也不知她为何要用茶叶给皇后娘娘致歉……”康利亚的眼神投向秦妙。
秦妙坐在那儿，护着见了乳娘死状的娉婷公主，严肃道：“余婕妤有孕之后，脾气大些本宫从未计较。只是，现在本宫倒才了解，你愿意把陛下独给你的龙井茶给本宫。这不是预谋？”她拍打着娉婷的背，朝肖珩的：“既然太医已经证实茶叶本身是有毒的，余婕妤自然逃不了罪责。一个婕妤，拿着陛下赏赐的好东西，送给皇后，个中意思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幸而——臣妾命大。”
余霁怒瞪秦妙，送茶是自己的主意，如今倒洗不清了？她冷道：“可茶叶送来凤仪宫，谁知皇后娘娘又是不是做什么来污蔑妾身？”
“你是说，本宫堂堂中宫，一国之母，陷害你小小的婕妤？”
余霁讽道：“谁不知皇后娘娘的二皇子天资聪颖，可惜是个行动不便的。为此，外头传皇后娘娘不祥，克死侯府，儿子背负报应。连带四皇子也被人议论成不祥之人，他出生之后宫里再没有皇子出生，钟贵嫔家世太差，不是威胁。您不就是怕妾若诞下皇子，会抢了你的机会吗！”
重阳双腿残废，是秦妙心里永远的痛。
肖珩怒火冲天，指着余霁道：“闭嘴！” 就是这群勾心斗角的女人，害得重阳成了今天这副德行。肖珩立马下令：“污蔑皇后，你活腻了？来人，将余婕妤送回去，未生产前，不准出来！”
秦妙冷笑，看余霁一眼，随即去扶肖珩，“陛下，是不是又头疼了，臣妾扶你进去叫太医来给你施针。”肖珩一言不发，任由秦妙送他去后头软榻上歇着。余霁哭了一会，还是被带走了。
寻冬走到康利亚身边，小声道：“康公公，可记得提醒婕妤，送子观音一定要用如意香去拜三拜，才灵验！”
如意香，正是秦妙替余霁准备的好东西。
……
柳素雅得知余霁被禁足，只是笑了一句：“天作孽不可活呀，蠢人还分不清皇上的心思到底在谁的身上。”突然，她的手帕飘扬，飞落在地，这条通往凤仪宫的小道上，被人捡起。
“拜见燕王殿下！”
肖维祥将手帕还给柳素雅，“不必谢。”他正要越身走过，柳素雅突然倒在他怀里：“哎呀！” 肖维祥下意识抓着她的手臂，才让柳素雅避免与大地的亲吻。身份有别，肖维祥很快就退了两步：“本王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谢恩，不打扰柳嫔散步可了。”
柳素雅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起那一刹那的肌肤接触，心中突然溢出别样的情感。
“去打听打听，燕王平日里多久来给皇后请安，每次请安都会在凤仪宫待多久。还有……燕王妃与燕王的关系如何，也着人查一查。”
未央宫前，孟枕香恭敬的在门口侯着，不一会谢臻的宫女就将她迎了进去。孟枕香朝谢臻叩拜：“拜见庄妃娘娘。”谢臻颔首，请她入座，笑言：“这一两个月你总是往本宫这儿跑，倒是难为你了。”秦妙免了她每日的请安，太医又说现在胎还不稳，需要静养，若不是孟枕香天天来找她说话，怕是要闷死了。
“妾一个人在万安宫也是无趣，能陪娘娘解闷，是妾的福气。”孟枕香体态风华，柔媚自成，说话却客客气气的，很受谢臻喜欢。谢臻脾性宫中少有人合得来，连同宫的钟娇儿，也很少来往。当即她笑说：“改日本宫若请了妹妹到未央宫住着，怕是你就该嫌本宫耽误你见陛下的时间了。”
这么个带香的新奇人儿，肖珩对她也很喜欢。新秀里，也唯有这孟枕香，还算在福宁宫有些脸面。孟枕香笑笑：“妾哪能及钟贵嫔，但娘娘喜欢，妾都听！”她眉眼低垂含笑，心中对钟娇儿却是鄙夷的。
见宫女上茶，孟枕香颔首一笑，此时又逢谢臻午膳后用茶点的时间，她殷切的接过放置谢臻手边：“这个芙蓉糕一定就是陛下最喜欢吃的？听闻啊，陛下对庄妃娘娘做芙蓉糕的本事夸赞连连，光看这面相就是极好，所言不虚。”谢臻在她奉承下尝了一整块，谦虚说是外头传言而已。
正预备拿第二个时，谢臻手一抖捂着肚子直喊疼。一杆子宫人连忙上前小心谨慎的伺候。因生养过公主，谢臻大致感觉下身不适恐怕是小产，连忙道：“快，传太医。”兴许还保得住。
孟枕香着急的点头，“是，妾这就去。”采萍见此，由着他们去，自己还是守着谢臻稳妥些。很快，太医来了，肖珩与秦妙也赶来未央宫，听到的便是庄妃小产的话。
谢臻流着泪，一句话也说不出。秦妙蹙眉询问伺候的宫人：“不是让庄妃好好休息，怎么还是小产了！”采萍道：“庄妃娘娘怀孕以来就一直有小产迹象，这，奴婢也不知。方才只是吃了芙蓉糕而已。”
“谁做的芙蓉糕，在哪里？”
宫人端上来，遗落在地上的因采萍下令一直没收拾，“这芙蓉糕娘娘每日下午都吃一点的，都是奴婢亲手做的。”宫女采芙上前道，“奴婢伺候庄妃娘娘的吃食多年，这……”
太医捡起来。用银针验，又掰开尝了尝，闻了闻，道：“一切正常，并无不妥。”但是他心里却疑惑，感觉庄妃似用过活血化瘀之物，可是又不知从哪说起有此症。庄妃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恐怕还是她本身原因，想到这里，太医也就没说话。
谢臻很快就接受这个事实，每每太医来把脉，都说不太好，心里也就有些准备了。
肖珩叹了气，秦妙等人屈膝而离。谢臻现在是最脆弱的时间。
门外孟枕香见秦妙这么快出来，当即一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秦妙本没看她，却在闻见香味后停下，问未央宫的人：“孟婕妤为何在此？”孟枕香闻言抢在宫女之前笑答：“回皇后娘娘的话，妾身来了许久了。怕庄妃娘娘烦闷，本来此陪她说话的。谁知……”她眉头一皱，哀伤之情表露在脸上。
秦妙心中思索着，似懂非懂：“哦？陪庄妃说话。”看了孟枕香两眼，便离去。
孟枕香站直身姿，目不斜视的盯着秦妙离去的方向好一会，才向未央宫的宫女道：“陛下既然在里头，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庄妃娘娘！”宫女应下，送孟枕香至门口，方才回去当差。
青绿色身影回头看了身后渐渐远去的未央宫，心里快意非凡。至万安宫里，快速退下衣衫沐浴。许久，孟枕香朝贴身婢女看了一眼，道：“快把最近去未央宫穿的衣服都扔了！不，烧毁，扔在炭盆里烧！”这些日子去陪伴庄妃，害她一下扔好多衣服。
丹枝将一个箱子拖出，里头的香气顿时跑出来，在万安宫后院架了个火盆子，等孟枕香沐浴后亲自看着烧毁了。浓烟起，那些香味也随之渐渐消失。
谢臻，跟我孟枕香争宠，也看看自己配不配！
秦妙看着面前精神萎靡的肖维祥，问：“燕王身子不适，不必每个月替王妃来请安的。你是皇叔，一来这样是折煞我们做小辈的，二来……也怕引起误会！”虽然凤仪宫来往宫人多，每次二人说话都是打开大门给人瞧，但人言可畏，不得不谨慎些。
肖维祥点头：“娘娘说的极是，臣下个月便只给陛下请安了。等孟欣心思转过来，再向娘娘赔罪。”秦妙隔三差五给燕王府赏赐东西，不是给王妃就是安宜郡主，赏了东西总归要谢恩的，可孟欣又实在不愿意来，说是不喜欢宫里的繁文缛节。
没多久，肖维祥便离去，他每次来都只带一个引路太监，太监都是内侍省专门伺候引路的这类。凤仪宫外不远，那太监突然说肚子疼，夹着屁股求肖维祥放行。
“行了，你去吧，本王识得路。”
肖维祥一个人准备理宫，最近天不好，感染风寒略有不适。咳嗽几声，只觉得头晕眼花的，扶着假山坐着歇了一会，突然来了个女人递上一杯茶水：“燕王殿下，喝点水。咳嗽成这样，怎么还入宫请安呢？”
肖维祥摆手道：“不碍事。”但又觉得有些渴，喝了那杯茶水。未几，头晕眼花，身子燥热，眼前的人影换来换去，最后看是秦妙对他投怀送抱，他唇角上扬拥入怀里。两个人搂搂抱抱转入假山后头，行起事来。
……
夜里，秦妙回忆起孟枕香身上的味道，找来寻冬细问：“你今日可觉得孟婕妤身上的香味有些不同？”那日她记得，孟枕香说自己的香味是与生俱来，后来宫里有女官还调制她身上的香却也未成，孟枕香凭借独特之处，一直很得肖珩喜欢。对此，秦妙对她身上留在福宁宫的味，也略熟悉。
可是，就觉得与今天遇见的不一样。
寻冬仔细想想，说：“好像是有些浓烈，可是她身上奇香一直都有，为何还要用别的香辅助？”
“庄妃的胎像不稳，本宫让她歇着，孟婕妤却听闻隔三差五几乎天天都去未央宫，她身上的香……难道说是故意加了些什么？”
这样一想，还真有些道理。
次日，她让人去查最近万安宫用香料的情况，发现的确有异常。寻冬说：“万安宫的宫女最近挺喜欢用香的，经常熏衣服，孟婕妤见有趣，说想试试能不能换掉自己身上的味，便也熏了几件。可是……庄妃娘娘小产这日黄昏，万安宫内的小太监说孟婕妤的婢女丹枝烧了几件不要的衣服，孟婕妤还去瞧了瞧。”
“毁尸灭迹？”秦妙冷言：“如此一来，还真不敢确认是不是她了。”
宫里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聪慧了。
很快，余霁早产诞下一个儿子，肖珩默许解除她的禁足。她似乎并未洗去身上的戾气，因生下皇子更加狂妄。众妃去永乐宫敬贺，她当众将滚烫的热茶砸在宋百恙的脸上，宋百恙烫的满脸通红，脖子上已有皱起的皮肤。
秦妙当即大怒，还未等她开口，温舒窈已经站出来指责余霁：“枉你生下龙嗣陛下怜惜你晋位贵嫔，而你却心眼如针，对嫔妃这般侮辱。皇后娘娘在此，你竟然殴打宋贵人，简直目无尊卑！”
余霁对秦妙还是有些后怕的，跪在地上道：“皇后娘娘恕罪，妾身刚刚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茶水太烫，不小心落在她身上的。”
方才宋百恙献礼，余霁一看只是普通银镯子，讽刺宋百恙这礼打发宫女都用不上。宫女正好端了茶水来，因天气渐冷，热度高，余霁本来端得好好的，突然扔出去，她现在却偏说是落下去。
“先把宋贵人送回去疗养。”奈何秦妙等人先前只顾自己说笑，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形，无法言说，只能吩咐人先让宋百恙离去。转头眼里似有万丈怒火，指着余霁道：“本宫今日且不管你真心假意，只是女子切莫善妒，宫廷之中谨言慎行，引火烧身，后果自负！”
有点对不住各位，因为实在不知道咋继续了，想在年前结，有的剧情会有出入，节奏快。
现在征集一下大家喜欢看到的结局
① 帝后和睦恩爱如初
② 女主悲痛，男主挂
③ 女主挂，男主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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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章
回宫后，太医替宋百恙看了看，摇头直说脖子上可能得留下疤痕了。她一听，泪流而下无奈点头道谢，婢女送走了太医，她拿着膏药擦在脖子上。见桂娘入内，说：“你去让人烧点水，现在我要清洗一下。再去凤仪宫向皇后娘娘谢恩请来院判的事。”桂娘微微低头蔑视，应声去外头吩咐了。
外头的太监一听，啐了一口大声嚷道：“呸，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不就是个太监养大的？有几分姿色就以为能位列后宫，成娘娘了？桂娘，这凤仪宫道谢的事我去，你啊，还是赶紧给她烧水去吧！”桂娘嚷着叫太监回来，闷闷不乐看了里头的宋百恙一眼，跺脚转身。
宋百恙死死抓着袖子，忍着不敢哭出来。
当夜，余霁又来万安宫看望宋百恙，还带了几件礼物，宫人们一瞧样样都比宋百恙现在所拥有的强，不免巴结起余霁来。贴身婢女桂娘便劝宋百恙：“余贵嫔大度，贵人还是好好给余贵嫔表达一下谢意吧。”
“谢倒不必了。今天把你伤着了，是我的不对，只是，宋贵人也让我在皇后娘娘面前没了脸面了。”余霁昂首，冷哼一声，坐到上位去。宋百恙站在一旁，进退两难，她被烫伤，绝对不是余霁疏忽所致。
宋百恙在桂娘催促下，不情愿近了些，屈膝礼道：“是妾被吓着了，才引来皇后娘娘等人的注意。余贵嫔送了这些东西，妾不敢收，还请拿回去吧。”收了不还是等于承认余霁并非有意？这些委屈，谁来还她清白？
余霁见宋百恙还有些许志气，笑了笑：“既给了你，便是你的了，你不要我可赏给他们了。”余霁冷笑，立马召见这宫里的人，将送给宋百恙的东西，拿给宫人分配，“瞧，你这些宫人们多开心。”狗腿子都是为财活命的，宋百恙今日害她又被秦妙给呵斥，必不让她好过。
“你要知道，我生下五皇子，而你……只是个太监养大的女儿，前途在哪里？以后，可记得别再惊动中宫了！”余霁拍了拍宋百恙的脸颊，这样的侮辱让宋百恙怒不可遏，狠狠盯着余霁却被她嘲笑：“哟，你这眼神可真可怕，想吃了我？哈哈哈哈……”
桂娘在一旁劝慰着，那是贵嫔，刚刚生下皇子得罪不起。宋百恙忍着，待余霁离去，腹中热流上来，闷出一口血来。她扶着桂娘的手坐下，只道：“欺人太甚！”说着咳嗽两声，桂娘安抚她：“出身是选不得的，谁叫贵人跟我们都是差不多的呢！”
宫里有些宫女的身世都比宋百恙好，也不知她怎么就能当上贵人。宋百恙自知这些奴才都看不起她，可是偏偏因模样不错，她又当了贵人。一直以来不与人交恶，还是没躲过那些人的凌辱。她咳了两下道：“你去，帮我找医女抓点止咳的药回来。”
让宋百恙躺下歇着，桂娘没好气地道：“您快歇歇吧，送走余贵嫔，这万安宫一杆子事要做，抓药方的事还是让太监小夏子去吧。”送余贵嫔去外头说不定还能讨赏，抓药那些事，可没什么跑头。
桂娘立马将小夏子叫了进来，让他去给宋百恙抓药。小夏子却拒绝，指着桂娘说：“我只是个打扫太监，你是贴身婢女这事你自己去！”说罢，他离去。桂娘气呼呼的道：“老娘看你们都反了！”
宋百恙只觉得心里堵的慌，取下手上的玉镯子递过去：“桂娘，你心好，快帮我抓点药吧。”玉镯子拿在手上掂量掂量，勉为其难的去给她抓药。
余霁在御花园溜达时，正好见桂娘拿着药包而来，便问：“这是给宋贵人的药？”桂娘点头，只说宋贵人都吐血了，早先也有咳嗽的毛病，一生气就咳嗽。余霁听了哈哈大笑，招来桂娘小声道：“我一直就觉得你很能干，有没有想过来永乐宫伺候？”
回宫后，太医替宋百恙看了看，摇头直说脖子上可能得留下疤痕了。她一听，泪流而下无奈点头道谢，婢女送走了太医，她拿着膏药擦在脖子上。见桂娘入内，说：“你去让人烧点水，现在我要清洗一下。再去凤仪宫向皇后娘娘谢恩请来院判的事。”桂娘微微低头蔑视，应声去外头吩咐了。
外头的太监一听，啐了一口大声嚷道：“呸，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不就是个太监养大的？有几分姿色就以为能位列后宫，成娘娘了？桂娘，这凤仪宫道谢的事我去，你啊，还是赶紧给她烧水去吧！”桂娘嚷着叫太监回来，闷闷不乐看了里头的宋百恙一眼，跺脚转身。
宋百恙死死抓着袖子，忍着不敢哭出来。
当夜，余霁又来万安宫看望宋百恙，还带了几件礼物，宫人们一瞧样样都比宋百恙现在所拥有的强，不免巴结起余霁来。贴身婢女桂娘便劝宋百恙：“余贵嫔大度，贵人还是好好给余贵嫔表达一下谢意吧。”
“谢倒不必了。今天把你伤着了，是我的不对，只是，宋贵人也让我在皇后娘娘面前没了脸面了。”余霁昂首，冷哼一声，坐到上位去。宋百恙站在一旁，进退两难，她被烫伤，绝对不是余霁疏忽所致。
宋百恙在桂娘催促下，不情愿近了些，屈膝礼道：“是妾被吓着了，才引来皇后娘娘等人的注意。余贵嫔送了这些东西，妾不敢收，还请拿回去吧。”收了不还是等于承认余霁并非有意？这些委屈，谁来还她清白？
余霁见宋百恙还有些许志气，笑了笑：“既给了你，便是你的了，你不要我可赏给他们了。”余霁冷笑，立马召见这宫里的人，将送给宋百恙的东西，拿给宫人分配，“瞧，你这些宫人们多开心。”狗腿子都是为财活命的，宋百恙今日害她又被秦妙给呵斥，必不让她好过。
“你要知道，我生下五皇子，而你……只是个太监养大的女儿，前途在哪里？以后，可记得别再惊动中宫了！”余霁拍了拍宋百恙的脸颊，这样的侮辱让宋百恙怒不可遏，狠狠盯着余霁却被她嘲笑：“哟，你这眼神可真可怕，想吃了我？哈哈哈哈……”
桂娘在一旁劝慰着，那是贵嫔，刚刚生下皇子得罪不起。宋百恙忍着，待余霁离去，腹中热流上来，闷出一口血来。她扶着桂娘的手坐下，只道：“欺人太甚！”说着咳嗽两声，桂娘安抚她：“出身是选不得的，谁叫贵人跟我们都是差不多的呢！”
宫里有些宫女的身世都比宋百恙好，也不知她怎么就能当上贵人。宋百恙自知这些奴才都看不起她，可是偏偏因模样不错，她又当了贵人。一直以来不与人交恶，还是没躲过那些人的凌辱。她咳了两下道：“你去，帮我找医女抓点止咳的药回来。”
让宋百恙躺下歇着，桂娘没好气地道：“您快歇歇吧，送走余贵嫔，这万安宫一杆子事要做，抓药方的事还是让太监小夏子去吧。”送余贵嫔去外头说不定还能讨赏，抓药那些事，可没什么跑头。
桂娘立马将小夏子叫了进来，让他去给宋百恙抓药。小夏子却拒绝，指着桂娘说：“我只是个打扫太监，你是贴身婢女这事你自己去！”说罢，他离去。桂娘气呼呼的道：“老娘看你们都反了！”
宋百恙只觉得心里堵的慌，取下手上的玉镯子递过去：“桂娘，你心好，快帮我抓点药吧。”玉镯子拿在手上掂量掂量，勉为其难的去给她抓药。
余霁在御花园溜达时，正好见桂娘拿着药包而来，便问：“这是给宋贵人的药？”桂娘点头，只说宋贵人都吐血了，早先也有咳嗽的毛病，一生气就咳嗽。余霁听了哈哈大笑，招来桂娘小声道：“我一直就觉得你很能干，有没有想过来永乐宫伺候？”
言说余霁与宋贵人无冤无仇，本不必兴师动众的给人难堪。奈何余霁在嫡母的影响下，一直仗势欺人惯了，宫里的人位分爱她高又得宠的不少，这宋百恙任人宰割，在秦妙那里受的气，正好更加痛快的施加在她身上。再者，当初入选时，余霁宋百恙站在一起便晦气，肖珩还曾当面夸过宋贵人性子柔弱，楚楚可怜煞是惹人怜爱。
“贵人，吃药吧。”桂娘端着药来，宋百恙撑着身子坐起来，皱眉将一碗苦药喝了下去。她问：“有没有蜜饯？这药太苦了。”
桂娘将碗重重一放，冷道：“一支普通玉镯子还要上下打点，抓药的人一听是你宋贵人就很怠慢了，排着的有脸面的宫女哪个也不好得罪。钱都打点了，哪里有多余的给你置蜜饯。良药苦口，贵人还是早些歇息吧。”
“你……”宋百恙气急败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嗓子疼痛感传来，咳嗽更加厉害：“这，药……咳咳，咳咳咳……” 她的唇干干的泛着白，抓着自己的脖子，感觉快出不来气了。
桂娘讽道：“这是余贵嫔给贵人行的方便，你活着连我们万安宫的下人都比别宫的低人一等，还不去了放我们一个大好前程。”
宋百恙睁大眼睛，抓着脖子翻了几下，被角慢慢滑落，她脸上的神情终究静止不动。
……
“奴婢给余贵嫔请安。”桂娘十分谄媚的巴结余霁，对永乐宫的装潢用度无不啧啧称赞，余霁很受用，给她分配了一些比较轻巧的活。用余霁本来的心思来说，桂娘也算个狠心人物，可不敢贴身用着。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她的儿子已有三个月大，余霁向肖珩请旨想亲自安排五皇子的百日宴。肖珩也不爱管这些，随他们去。秦妙私心也是不想保持这些，也没怎么管，只是让温舒窈去帮个忙，盯着些。
余霁用上好的锦缎给儿子采制衣裳花样，正巧肖珩也在，便说给五皇子穿上试试。肖珩看着他们给孩子穿衣，却发觉五皇子的皮肤下起了红色皮疹，脸色越来越难看，孩子的呼吸因被人触摸皮肤而急促起来，立刻哇哇大哭。肖珩问：“怎么回事。”
余霁连忙过来抱起，哄了许久不见好，肖珩便让人传了太医。太医来后，抚摸着五皇子发热，又看他身上不大好，便说：“这是，起痘了。” 余霁让人供奉起痘疹娘娘，希望水痘快散去。一大片衣物被褥都得经过清理才行。
百日宴作罢，三日后五皇子依旧没有好转，沉睡时间越来越长，醒来也只啼哭，惹人可怜。秦妙领众妃在宝华殿上香拜神，替五皇子祈福，最后还是没有挽留住这小生命。
“我的儿啊，你别扔下娘去啊……我的儿啊。”余霁抱着已经断气的孩子不愿意起来，斜坐在榻旁哭个不停。秦妙看着离肖珩下朝时间还早，便嘱咐人去太极服侯着，等他下朝就赶来。
“余贵嫔，孩子已经去了，你节哀，这是天命。”钟娇儿好心说了一句，却被余霁反呛：“你们巴不得我儿子死了才好，就没人跟你们争了！”她这话，指责的不就是有儿子的秦妙与钟娇儿？
秦妙看着地上一片狼藉，许多都是准备百日宴的礼物，被余霁砸个稀烂。只是，失去儿子的心，她从前体会过，也不知如何去安抚余霁。只对众人道：“留给她最后相聚的时间，你们还是先散了吧。”
她身为皇后，也不好离开。几个有孩子的嫔妃，率先离去，都怕被传染了。温舒窈却停下未走，秦妙诧异：“你怎么也不去？”
“妾一没孩子，二来小时候长过这个，不怕。皇后娘娘独自在这儿，处理宫中大小事务本就劳累，听着这哭声心中怕是闷得慌，妾陪着，您倒也心里舒缓些。”温舒窈旁观者清，宫里的嫔妃没几个是好相处的，身为皇后，其实最可怜。与人独享丈夫不说，还得比普通人更加大度操劳子嗣，真是如履薄冰。
-
肖珩下朝后赶来，余霁已经哭累了，秦妙将事情说了大概，肖珩便准备去探望，康利亚却劝着说：“皇上，污秽之地不宜久留。还是等太医院拿了清理的药剂，把永乐宫撒一撒，再进去吧？余贵嫔抱着皇子不撒手，您的龙体可不能冲撞了。”
秦妙本也想劝慰肖珩，碍于身份不好多言，倒是温舒窈在一旁劝道：“陛下怜爱之心众人皆知，只是，小殿下已经去了，病毒残留未散，陛下的旧疾时而发作，请陛下多顾及自己，顾及大燕子民要紧！”
她看了里头一眼：“余贵嫔只是尚且不能接受，日子一长总会好的。这事，也不是大家愿意看见的结果。从发病到今天已经好几日，陛下每天来此探视，这样挂念，已经是余贵嫔与殿下的福分了。”
肖珩满意温舒窈的搭话，却还是抬脚朝里去：“到底是朕的孩子，最后一面还是见见吧。”他告诉康利亚在外侯着，秦妙等也知趣没跟进去。很快，里头余霁的哭声在肖珩进去后，越发高昂，只听肖珩道：“此天灾非人祸，孩子还能再有，如今你也为着自己的身子想想！”
后来余霁哭声渐渐止住，几人在外，康利亚和温舒窈几次三番去探秦妙的脸色。只见秦妙面无表情看着康利亚道：“既然陛下在此，本宫就先回去了，康公公，一会子催一下陛下，此地不宜久留。温嫔，你也回去吧。”
“是，恭送皇后娘娘！”
秦妙的心里百感交集，肖珩会用什么方式安慰余霁，抱着她？亲吻她？她坐在步撵上，闭眼沉思道：“寻冬，你晚点去找康公公，看看上回的如意香用完没有，该处理的好好处理了。”
如意香，这才是余霁的孩子早产的原因，也是他身子虚弱的罪魁祸首，可是水痘又是谁在背后牵引呢。
余霁失去孩子以后，整个人像褪去一层皮，每天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那天桂娘不小心将她的送子观音打碎，被余霁狠狠打了几板子，送到浣衣局去做苦工。
寻冬得知观音像已碎，找人将永乐宫余下的如意香都扔在了炭盆里烧毁，搞得余霁神神颠颠的，总是精神恍惚。她常常抱着一个枕头，靠在门槛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那日她追着去探望她的孟枕香，嚷着她身上好香，这是送子观音下凡。吓得孟枕香逃跑似的离开，余霁追着跑出来，向孟枕香扑去，两个人滚了一圈，跌落至水里，孟枕香抓着岸边的枯草等了许久被人拉上去。余霁便没有这么好命了，御花园的小湖里，又添了一抹香魂殒命。
……
孟枕香身子渐渐弱下来，那一段时间咳嗽不止，风寒一直随着她直到天气转暖。而肖珩放在她身上的心思，也被秦妙安排的温舒窈取代。幸运的温舒窈承宠有孕，处事小心谨慎，特地请肖珩不必常来看，也很少再出现在公众场合。
“一会燕王要来给本宫请安，你将茶点都准备准备。”秦妙吩咐着寻冬，一定要安排妥当，最近请肖珩立太子的议论越演越烈，若不出意外，非世钊莫属。正巧，重阳与世钊从外头跑来，扑向秦妙怀里的世钊圆润可爱，奶声奶气道：“母后……点心。”
秦妙拿了一块给他，“一会跟皇兄去外头玩，别在这儿跑来跑去的。”重阳自己转着椅子过来，笑问：“燕王爷要来吗？他已经好久没来过了。”看这些点心，他就知道是十皇爷爷要来。
“是，他一会就来。”秦妙剥了一瓣橘给重阳，问：“你最近有没有练习走路，燕王给你做的固定腿的木绑腿好用吗？”
重阳点头：“有练习，临春每天花一个时辰扶着我，站起来夹着拐杖能撑一会。”他像是习惯了坐着，可是对于站立甚至是骑马练武还是十分渴望。
肖珩下朝后赶来，余霁已经哭累了，秦妙将事情说了大概，肖珩便准备去探望，康利亚却劝着说：“皇上，污秽之地不宜久留。还是等太医院拿了清理的药剂，把永乐宫撒一撒，再进去吧？余贵嫔抱着皇子不撒手，您的龙体可不能冲撞了。”
秦妙本也想劝慰肖珩，碍于身份不好多言，倒是温舒窈在一旁劝道：“陛下怜爱之心众人皆知，只是，小殿下已经去了，病毒残留未散，陛下的旧疾时而发作，请陛下多顾及自己，顾及大燕子民要紧！”
她看了里头一眼：“余贵嫔只是尚且不能接受，日子一长总会好的。这事，也不是大家愿意看见的结果。从发病到今天已经好几日，陛下每天来此探视，这样挂念，已经是余贵嫔与殿下的福分了。”
肖珩满意温舒窈的搭话，却还是抬脚朝里去：“到底是朕的孩子，最后一面还是见见吧。”他告诉康利亚在外侯着，秦妙等也知趣没跟进去。很快，里头余霁的哭声在肖珩进去后，越发高昂，只听肖珩道：“此天灾非人祸，孩子还能再有，如今你也为着自己的身子想想！”
后来余霁哭声渐渐止住，几人在外，康利亚和温舒窈几次三番去探秦妙的脸色。只见秦妙面无表情看着康利亚道：“既然陛下在此，本宫就先回去了，康公公，一会子催一下陛下，此地不宜久留。温嫔，你也回去吧。”
“是，恭送皇后娘娘！”
秦妙的心里百感交集，肖珩会用什么方式安慰余霁，抱着她？亲吻她？她坐在步撵上，闭眼沉思道：“寻冬，你晚点去找康公公，看看上回的如意香用完没有，该处理的好好处理了。”
如意香，这才是余霁的孩子早产的原因，也是他身子虚弱的罪魁祸首，可是水痘又是谁在背后牵引呢。
余霁失去孩子以后，整个人像褪去一层皮，每天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那天桂娘不小心将她的送子观音打碎，被余霁狠狠打了几板子，送到浣衣局去做苦工。
寻冬得知观音像已碎，找人将永乐宫余下的如意香都扔在了炭盆里烧毁，搞得余霁神神颠颠的，总是精神恍惚。她常常抱着一个枕头，靠在门槛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那日她追着去探望她的孟枕香，嚷着她身上好香，这是送子观音下凡。吓得孟枕香逃跑似的离开，余霁追着跑出来，向孟枕香扑去，两个人滚了一圈，跌落至水里，孟枕香抓着岸边的枯草等了许久被人拉上去。余霁便没有这么好命了，御花园的小湖里，又添了一抹香魂殒命。
……
孟枕香身子渐渐弱下来，那一段时间咳嗽不止，风寒一直随着她直到天气转暖。而肖珩放在她身上的心思，也被秦妙安排的温舒窈取代。幸运的温舒窈承宠有孕，处事小心谨慎，特地请肖珩不必常来看，也很少再出现在公众场合。
“一会燕王要来给本宫请安，你将茶点都准备准备。”秦妙吩咐着寻冬，一定要安排妥当，最近请肖珩立太子的议论越演越烈，若不出意外，非世钊莫属。正巧，重阳与世钊从外头跑来，扑向秦妙怀里的世钊圆润可爱，奶声奶气道：“母后……点心。”
秦妙拿了一块给他，“一会跟皇兄去外头玩，别在这儿跑来跑去的。”重阳自己转着椅子过来，笑问：“燕王爷要来吗？他已经好久没来过了。”看这些点心，他就知道是十皇爷爷要来。
“是，他一会就来。”秦妙剥了一瓣橘给重阳，问：“你最近有没有练习走路，燕王给你做的固定腿的木绑腿好用吗？”
重阳点头：“有练习，临春每天花一个时辰扶着我，站起来夹着拐杖能撑一会。”他像是习惯了坐着，可是对于站立甚至是骑马练武还是十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