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放弃了，哪有这种财务顾问，提这种破建议，要不要你都没什么用了。简直是太过分了！”向日还在盛怒之中。
“我希望能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拓植龙二展开手臂，指着宍户、泷和忍足，来回扫了几下。
“无视我！我也是专业人士，网络监管专业人士！”向日站了起来，就差没点着拓植龙二来骂了。
忍足对向日做了一个让他坐下的安抚眼神，向日看着忍足，终于慢慢坐下。
“我反对！”宍户很快做出反应，抬起眼，盯住拓植龙二，一刻也不放松。“理由只有一个，这是冰帝百货会社创立时祖辈的约定。口头约定同样具有法律效力，被收购这种事必须要通过取缔役会，而冰帝百货会社取缔役会存在的最基本条件是初创时的那个约定——永存。”
拓植龙二轻微地点点头，接着用目光示意泷。
“从财务的角度来看，这个时候接受被收购的确是正确的。”泷低下头，似乎是无法承受大家目光的压力。“我个人认为我们可以出手部分股权，增加进一个大股东。以冰帝百货会社存在，不丧失管理权为前提，接受一位白衣骑士。”
拓植龙二省下了点头，将大道理留给忍足。
忍足当然也知道是该自己发言的时候，太多双眼睛的目光照射，压力油然而生。动了动身子，坐稳，咽下口水。“死守住一个招牌真是非常传统的思想，不虚耗父辈的努力，并不是顽固坚守。我想我们父辈也一定是这样的，我们一直在说正因为有破旧立新，才会有冰帝。冰帝的存在，以及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父辈勇敢冒险的杰作。”
心骤然下沉。
但谁都没有注意到，跡部此时又抬高了一些下巴，食指和拇指捏着一点皮肉也在不自觉中用了力气。
即使有人接受了这番劝说，也仍然有人为此愤怒。
“侑士……”向日扁了嘴刚准备说什么，却被忍足噤了声。
“不过——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一次，忍足的表情变得从未有的严肃起来。“也正因为冰帝是父辈带着新希望创立起来的宝塔，我们便绝不能如此轻易让他人进入、干涉！”

§7.19


“哦？”听了忍足的话，拓植龙二真的是不经意间便感兴趣了。
“正因为我们要捍卫的是冰帝精神，而并非冰帝。经营一个会社当然是为了盈利，可利益却只是一种手段。出云组到冰帝，利益缩水不只一半，可父辈所认同的这条路，是毋庸置疑的。现如今，我们面对的也是一样，是不是应该为了利益便出卖一切，甚至说冒险去赌一把，埋下巨型炸弹。”忍足说出自己的考量与担忧。“冰帝之所以被大家视为堡垒，是因为它只有一个大门对外，现在如果开门放进一个外人进来，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忍足社长，先不要着急。”拓植龙二似乎没有被这番说辞打动。“也许你们听了白衣骑士的人选后，会改变主意呢。”
“谁？”
“希望大家还能认出来他。”拓植龙二上前打开门，深红色的木门开得沉重，贴着地面滑过，吱嘎声如同敲桩，钉进心肌。
那个总穿和服的男人，今日一身墨黑西装，领带和扣子都一丝不苟，严谨得正如其人——德川组长，德川和也。
“德川组……”忍足可以清晰地回忆起双方的瓜葛。
“如果是德川先生，我想大家都不用担心会违背冰帝的精神，不理解出云组的苦衷。”拓植龙二的这句话其实只是盯着忍足说的。
“可惜他们有不值得被信任的前科。”向日冷哼一声。
“我会放弃管理会社的权利。”德川的表情没有露出破绽，他的目光只是扫视过所有人的脸。
“反而更让人生疑。”日吉白了德川一眼。“现在还有人会做赔本生意，真的是纯讲义气么。”
德川并不会被激怒。“投资组合也并不是每一项都是暴利。”
“我可不欣赏这个举例。”宍户倒是已经把德川当作敌人对待了。“听说德川组之所以能保留下来，也全靠当时投靠了警方，出卖出云组，这样的合作伙伴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更何况依照德川组的背景资料，冰帝也不想和它扯上任何关系。”
“德川组投资冰帝是有附带条件的。”德川今天的确是准备万全来谈判的。“条件便是酒的优先权。”
“哼！”日吉表示了不屑。
从沉默的状态中走出来，采用全部敌视的目光，大家团结一致，一致对外。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拍掌成功引起大家的注意力。拍掌之后，跡部将双手搭在桌边，目光直视前方，微微扬起下巴，这是一贯的跡部景吾风格。他喜欢这样，张扬出自己的态度，表明自己的身份地位，在这里，他拥有绝对的决定权。

“非常合理。”忽略所有的质疑目光，即使射过来的是子弹，他身上笼罩的华丽光芒也可以保他发毫无损。站起来，跡部向德川伸出手臂。“德川先生，欢迎加入！”
“合作愉快。”德川看着跡部，抬起来的那么一点眼瞳，伴随着眉头，让跡部看得出来其中的一丝怀疑与不安。
这场会议便在所有人的沉默中结束，其实不过是各怀鬼胎。
没有跡部的冰帝高层会议，不是密谋，而是抒怀。在忍足家的吧台前，桦地调制了几杯烈酒，以解大家的疲惫。
始终不言的气氛被芥川率先打破了，他吸了一口长岛冰茶，说：“去找手塚吧！跡部一向只肯听手塚的，他现在不也是冰帝的成员了么。”
“开什么玩笑！”向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突然又意识到自己火发的对象不同，继而转过身来，用胳膊点了一下宍户，说：“亮，你是对手塚最有意见的，你说，怎么样？”
宍户砸了一下嘴，他完全对向日的逻辑理解不了。
“我们怎么能在这时候指望一个外人。”日吉永远保持着自己的怒气。
忍足始终未说话，他看见泷在做投资后的财务报表。
“侑士，你不会就由着跡部这样吧！”向日按耐不住。
“大家稍安勿躁。”忍足从吧椅上下来，顺手将手中的威士忌放在吧台前。“现在我们要做的是——”
不自觉的，大家的身体都前倾起来。
“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将之前大家商定好的都完成。”接着，忍足看向宍户，再转向泷。“另外，关于德川组投资冰帝的事情，宍户和泷，你俩负责跟进。”
“是。”非常无奈。
其实，跡部并没有准备和手塚商量这件事，晚上，两人约好了在仙都料理店见面。
等烧酒温上，下酒菜上来，两人都没有交谈一句。
不二由美子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场面，她可以无论面对什么情况，都始终保持微笑。任谁都能看得出今日的气氛实在是太奇怪，其他的客人在这种重压之下慢慢离开，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压抑。

能让这深海也卷起浪的是孩子的笑颜。
一如既往，几个孩子打头阵，涌入这狭小的空间，其欢闹与和食简直无法相融。
两人在这种喧闹之中依然可以稳如泰山。
举着红色的气球，小孩几乎全部要了什锦天妇罗和草莓大福，只是当作零食。正如洪水一般，猛袭而来，又迅速而去。
不二由美子秉着专业的服务精神，始终未问一句。即使是时间行至深夜，她也可以保持脸上的微笑，为二人添酒和做料理。
“是本大爷来得太早了么，啊嗯？”毫无征兆的，跡部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而他是看着不二由美子说的，很明显这话交谈的对象也是不二由美子一个人。
“跡部先生，想问的是什么？”不二由美子的左手覆盖在右手背上，垂于腰前。
“老板娘，给本大爷占卜一次，哈？”跡部提议着，话里却不知藏了几分真，几分假。
“如果跡部先生说的是这个，那确实是太早了，还有一个小时呢。”不二由美子指了指墙上的老式挂钟。
“不妨碍。”跡部从西装兜里拿出一副崭新的塔罗牌，便是这样来回洗牌起来。“本大爷可以自己占卜，看一看究竟谁更技高一筹，啊嗯？”
不二由美子面带笑容，伸直手臂，说：“请！”
目光苛刻，跡部的动作显不出来用心，只是一下一下勾惑着人心，其中的一颦一笑反而更加令人不寒而栗。紫色的牌面上下翻腾，像是风吹过的花海，有着晕眩的作用。牌被犹如葱白的细指一张一张摆在桌面，层次分明，看得出来，此行是来者不善！


TBC

不二由美子先看了牌面才慢慢翻过来给跡部和手塚看，其中的表情虽是专业可眼眉的一刹那放松还是泄露了她的想法。
“恋人，正位。”不二由美子注视着这张牌，陶醉其中，似乎真的从中看到了恋爱的美好。“这是塔罗牌中最能解释爱情的一张牌，代表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期。在天使的召唤下走到一起，成为恋人。阳光普照的幸福背后，是希望之树和毒蛇盘踞的禁果之树，甜蜜爱情同时有着万重艰险。”
“爱情是美丽又残酷的，最美时光的主题不是幸福，而是两人彼此协助度过困难的过程。”
跡部听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感兴趣起来了。
“世人都说恋爱源于人的欲望，恋之欲是精神上之欲，也是肉体上之欲，占有之欲，没有哪一段恋情不是自私的。而恋爱大过天，往往会蒙蔽人的双眼，无法再用这样的目光去注视其他，明察秋毫。”不二由美子将恋人牌重新放到跡部面前，小心翼翼地说：“就不知这牌对跡部先生来说是好还是不好了。”
“哦？本大爷可想听听看。”跡部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这张牌是说你的事业将要面临重大抉择，而你的恋情——”说着，不二由美子很自然地去看了手塚一眼说：“将会起关键作用，如果度过此难，恋情关系将会突飞猛进。”
“哈哈——”跡部大笑起来，隐隐感到已经握住摊牌时刻。“度不过呢，啊嗯？”
“像我这样。”不二由美子还是笑着，从料理台下捧出一个气球，送到手塚手里。“一个气球，要拿捏的好，压得太紧肯定会爆破的。”
“哈哈。”跡部一手捏住气球，气球在五指压力下变形。
“能承受多大的压力，其中也是看气球的材质和内部的空气量。”手塚十分认真地重申。
不二由美子眯起眼睛来，笑了笑，给手塚倒了一杯茶。“享用和食的时候，心情也要相得益彰方可。如果心情紧绷，那么其中的滋味也会随之改变。当然，两位的职业是这样的，面对的便是不松懈，慢慢也会觉得什么都是线索，什么人都不能够相信，什么也都成为了疑点。”

“所以本大爷一向在用餐时只专心在料理上。”跡部虽然这么说，其实已经无意进食。“可惜偏偏总有料理不合口，就像有些人不合作，一定要领着别人逛花园，啊嗯？”
“其实每道料理都竭尽所能，凡事必有两面，料理亦然。至于料理背后的故事，并不是人人都想去关心的，有些事情，明明能说的已经明白了，可却偏要执着。”不二由美子的情绪有些低落。
“哈，本大爷倒是很有兴趣听听这道料理背后的故事。”跡部用食指点了点白味增汤的白瓷碗。
“一个故人，两地相思罢了。”不二由美子说得自在。“不过有些圈子太小，本不该相识的人却很容易撞面。女人心，一旦留下，便再也带不走。”
“这个气球呢？”手塚更想单刀直入。“有些信息往往是越简单越有用。”
“气球，可说不了什么。”不二由美子临危不乱。“看这道腌菜，它们其实来自不同的坛子，组合在一起才有这美味的效果。每一种腌菜都有它自己的味道，有些是补充营养物质的，可有些却是能够致癌的。这种致癌的，是需要有心境晴明的人来把它挑出来，扔掉。”
手塚还在思考着什么，跡部却一仰头喝下了全部的白味增汤，模样就像是出征前，战士干大碗酒。
“老板娘，味道依旧。”跡部起身，不再继续追问缘由。“下回再见。”
夜晚，风凛凛。
跡部一出门便掩紧了西装外套，手塚走上前去，两人手臂贴着手臂，并肩而行。
“你没有问到最后。”手塚直截了当。
“即使问到最后，我们得到的也不会比现在多，哈？”跡部相信手塚也是了解的。
手塚不再说话了，跡部反而觉得有些不习惯。
“怎么，你不坚持下去，哈？”跡部拉了拉手塚的手臂。
“我也懂得了身不由己的道理。”每次提起这个话题，手塚都还是这么感慨。
“本大爷始终觉得不二由美子的不简单不止于此。”跡部愁眉深锁。
“如果她给的提示真的应验了，才……”
“更麻烦。”
跡部接过手塚的话，两人相视一笑，随即迎着爽快的风，行进。


TBC

§7.21


“哐”一声巨响，火焰如猛兽，张牙舞爪，锋牙利齿，焦灼逼人。
爆炸便是这样发生的，在古老的德川道场里窜出一条火龙，吓得所有人退避三舍，心惊胆战。
若是这样的新闻画面出现在电视上，定会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冰冷的目光，让触及到的人都不寒而栗。
手塚和跡部掀开警戒线，走入弥漫着硝烟味的战场。现场有蓝衣的鉴识官在四处忙碌，而这个案件的负责人真田正站在不远处调度全场。
真田转过身来，平静地注视着手塚和跡部说：“希望你俩做好心理准备。”
“请说。”手塚面不改色。
“爆炸源在德川和也的卧房，而当晚他也的确在卧房休息，所以已经证实死亡。”真田理所当然的过于平静。
手塚握紧了拳，跡部用手指去勾他手心，撞松了他的拳头，感受到那份被汗水浸透的潮湿。
“希望你俩能知无不言。”真田是步步逼近。
手塚反而挺起胸膛，说：“我会申请将这个案件转到四系。”
“太松懈了！”真田简直青筋暴现。“你这是公私不分！”
“我绝对是秉公执法。”手塚自然是寸步不让。
正在两人对峙之时，乌烟中走出一人，惹起所有人的目光。敛去往日风华，沧桑与冰霜覆盖其身，一步一惊心，戾气四散。是入江奏多，此时的他已经穿上了墨色西装，胸口一朵纯白的鸡蛋花。
“手塚先生素来是秉公执法的，德川和我都是深信不疑。”入江的目光锁定在手塚眉目间，声音低沉，字字重锤。“只不过秉公守法的人未必会有公平的下场，是不是，跡部先生？”入江将头一摆，快速看向跡部，笑容鬼魅。

“那些订了瑰夏咖啡的客人全部同意无条件取消订单，只要退回订金就可以了。”
“还有，之前拼命催预付款的货商也都肯先提供商品了。”
“冰帝的一些贷款也批下来了。”
“这是什么人啊，能这么神通广大。”向日在旁喃喃自语。
“哼，不管什么人，看来他无意加害冰帝。静待他开出的条件，只要不有损于冰帝，合作又何妨，啊嗯？”跡部依然是斜着身子，看上去依然毫不挂心。
忧心忡忡，众人疑虑，看向跡部。
“以不变应万变，的确是权宜之计。”忍足叹过一口气。
经忍足一说，大家也纷纷表态。
“我也赞成。”向日首先附和，接着看向宍户。
“我不反对。”宍户一脸不高兴。
日吉一耸肩。“也轮不到我决定啊。”
泷一向发言寥寥，这次却足够慎重。“我觉得会长言之有理，这种时候只要对冰帝有利未尝不可。更何况大家现在也没有好的办法，是不是？”
“泷，你当然这么说了，你一向是跡部说一你就不二的。”向日闷闷不乐。“现在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说不定是先礼后兵，准备好将我们生吞活剥呢。”
“这岂不是很不合理。”泷十分不服气，对着向日说：“怎么会有人费尽周章、耗费金钱来帮助冰帝，除了赢得一个伙伴，他还能有什么好处？”
“那谁知道了，说不定那人城府极深，之后有什么陷阱等着我们呢。”向日继续反驳。
“够了！”跡部高声一喝。“本大爷的决定就是最后的决定，你们谁还想再反对，啊嗯？”
鸦雀无声，提心吊胆。
“我！”一个洪亮低沉的男声起，闻声而望，众人之间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从中站起。那个男人拥有天下最锐不可当的目光，利如锋刃，手塚国光。

§7.22


天下最锐不可当的目光刺进世上最包罗万象的眼瞳。
手塚国光和跡部景吾的对峙刚刚开始。
“理由呢，啊嗯？”跡部似乎并不吃惊，可是他抬头看手塚的眼神，分明已经隐含了怒气。
“在对方这个布局中，涉及两条人命，早乙女晴美和德川和也。手段之狠辣，心血之冰冷，与其为伍便是狼狈为奸。”手塚说得字字铿锵。“你不是一向希望冰帝行得光明正大，如此轻易走回头路，枉费心血。”
“还有别的吗，哈？”跡部的眼神很冷，冷至冰湖，不兴波澜。
“此人步步为营，拥有常人所不及的耐力和决心，更不遑多让他的财力、权力、影响力。”手塚是情真意切，态度却是坚定不移。
“言下之意，你是认为本大爷并非此人对手了，啊嗯？”跡部一声冷笑，徐徐站起，立于手塚面前。
“你这是蛮不讲理。”手塚的眼神更露锋芒，透出那么一点真火。
此时跡部的笑意多了一丝苦味，慢慢走向手塚，一步一晃。“手塚啊手塚，老人常说一块冰捂在手里都该化了，可惜枉费本大爷虚耗十年时光，你也依然不作丝毫情动。”
全部的惊愕目光集中在跡部身上，见他来回踱步。
“刚才你的两个理由全部是站在客观角度，没有一个是真的以冰帝成员角度出发所言。说到底，凡事都以公平正义为首要，不想自己沾染上这些污点。”跡部越说态度越冷静。“谋求意见之时，你从不多言，现又只会批评反对。指点江山何人不会，冰帝也不必劳烦手塚先生。”
手塚任凭跡部转了几个圈，自己目不斜视。“你的意思是准备一意孤行，为了眼前的保全，搭赔冰帝未来的命运！”
“够了！”跡部瞪着手塚，咄咄逼人。“本大爷听够你的大道理，本大爷今天不讲理，只讲情！你有什么情可跟本大爷讲，啊嗯？”
在跡部的淫威逼迫之下，手塚依然可泰然自若，沉声说一句：“没有！”
“好！”跡部大吼一声，双眼睁圆。“本大爷也没有再留你的必要了！”
无需多言，不必回头，手塚毅然转身离开。
瞠目结舌，众人都无法再说出话来。
忍足兀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侑士，这不是真的吧？”向日用手肘推了推忍足。
“看来今天的威士忌又要消耗大半了……”担忧之中，忍足还是忍不住戏谑了下。

黑色覆盖的作用便是遮挡，遮挡住一切不可为人知的情绪。
手塚在这个时间遇到了大石。
大石变得神通广大，特意前来探望手塚状况的。
手塚的书桌上堆积了大量资料，左手边放着他的小型录音机，鼻梁上架着保护视力的无框眼镜，惯常的严肃表情，不同的是此次愁眉深锁。
“手塚。”大石试探性地询问。
“你自己随便坐。”手塚头都不抬。
“手塚，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的大门没关好……”大石小心翼翼，他实在害怕手塚真得糊涂至此。
手塚似乎没听进去，还是埋头在文件之中。“嗯，我知道了。”
“手塚！”大石扑在办公桌上，强令手塚看向自己，但见到那双英气不减，却布满血丝的的双眼又立刻心软下来，柔声说：“真的不关你的事。”
“不是我也是跡部，不能推卸责任。现在，我能做的便是快点找出幕后首脑。”手塚出其意料的冷静。
“连小林月桂他们都不知道。”大石眼神暗淡下去。
“公安部一直在扩充人手，我希望你不要和她在这方面走得太近。”手塚的神情显得极其疲倦，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残酷的战役。
“你已经确定她是公安部的了……”大石有些吃惊。
“如果你答应做她的协助人，那便是永不能回头的路。”手塚语气沉重。
大石点点头，接着问道：“你有什么线索了吗？”
“有。科搜研模拟了今天炸弹的爆炸过程，爆炸点三处，发现都是贴在煤气管道处，力求的就是万无一失。”手塚摘了眼镜，看着大石说：“与众不同的是炸弹非常有指向性，在飞出的电池板上，找到了炸弹天才岩崎三郎的签名，似乎是特意为了告诉警方这条线索。”
“岩崎三郎已经隐居美国多年了啊。当时日方和美方还为此谈判，最后终于达成了一致。”大石立刻补充。
“不错。其实当时是公安部担心岩崎三郎为美方所用，最后达成一致的是他一直接受CIA的监控，在美国生活。”手塚说得了如指掌。“岩崎三郎在日本的时候和出云组有很深的渊源。”

“炸弹是岩崎三郎留下来的？”大石对此有所保留。
“不。”手塚拿起来文件给大石看。“科搜研给出的意见是这个炸弹是以前的升级版，里面很多的材料和设计都是这几年的。”
大石突然觉得自己进入了僵局，一切都更加不明朗了。
“传言岩崎三郎有个儿子留在了日本。”手塚又去找另外一份资料。“我拜托冲绳警署同僚去查，原来那个人我们都认识。”
一叠文件放在大石眼前，翻开一张张文件，最后入眼帘的是他的近照。
“是木手永四郎？”大石张大了口。
“是。”手塚点头。
“早乙女晴美和德川和也的死都指向同一人？”大石迷惑不解，不断翻阅着那叠文件。
“放置炸弹和纵火狂徒都一样，缺少正面面对的勇气，又因其手法的不确定性。所以在有针对性的刺杀、仇杀案件里，几乎都不会出现。”手塚故作镇定。“K.E明露，木手永四郎早已成为弃子。”
“你是觉得真凶另有其人？”大石边思考边继续说下去。“其实幕后首脑想害的是冰帝，同时又和出云组有莫大关联，会不会是出云组的余党？因为不满跡部当时解散出云组，所以存心针对跡部？”
“至少有一点十分肯定，那个人一定和跡部关系匪浅，非常熟悉出云组，并且能接触到冰帝。”这是手塚的推断。
“今天一天你便查到了这么多事情。”大石有些心疼。
没作表态，手塚依然继续低头看文件。
抬头看了一眼古钟，已经午夜12点，大石便看似随口问道：“怎么到现在跡部还没有回来？”
手塚的动作一顿，随即回答：“他……不会回来了……”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不。”手塚的平静太过不寻常，简直如稳固的顽石一般，石上的花纹都静止如水。无法否定的过去，不再能开始的未来。
大石感受到了手塚内心的悲伤。
停止住一切情绪的是无论何时都可能响起的手机铃声。
手塚看见手机屏幕上的那封电邮：H.4-K:2，K.E。


TBC

“你的消息真的是不灵通了。”手塚盯着木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有一位隐形人出现，解救了冰帝的水火。”
“什么？这是真的？”木手连连发问，最后又垂下视线。“真的被不二由美子说中了，真的是他……”
“是谁？”此时，手塚也不能再沉稳。
“榊太郎。”木手说出的这三个字就如响雷，在手塚的脑海中连环爆炸。“出云组长，跡部景吾的亲生父亲。他不仅胆识过人、狡兔三窟、足智多谋，更是布局精密、渊图远算，又能临危不乱、随机应变。做每一件事，他都准备四个选择，更无论他被逮捕这种大事。”
“人非神，难免会犯错。如果仅凭这点就说榊太郎尚存，未免太过一厢情愿。”手塚毫不留情地否定。
“可我却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木手笑了笑，头部前屈，说：“是真是假，很快便会有分晓。”
“希望你能提供更有用的线索。”手塚站起来准备付账。
“去哪里？”木手只是反射性地问道。
“警视厅。”回过头，手塚不怒而威。
警视厅忙忙碌碌，手塚带来木手提供的诸多线索，四系更是无暇休息。叹了一口长气，那个位置到底还是空了下来，跡部请了长假。
其实这个长假是忍足代为请的，因为昨晚他就预料到今早的情况，跡部一定被酒精折腾得够呛。
从办公桌上爬起来，头发也散乱了，胡渣也出来了，从未有的落魄。跡部用手捂着头慢慢坐直，还是头痛欲裂。
忍足正好这时候开了门进来。
“有什么事，啊？”跡部的语气可好不到那哪里去。
“有人送了束花给你。”忍足边说着边将这花束举了起来。冠白萼黄，花被6瓣，中间有金色的副冠，形如盏状。
“恋影花。” 跡部简直看出了神儿，名字不自觉地便叫了出来，伸出手去抱那束花。
“这不是金盏玉台吗？”忍足有些疑问。
“这是父亲用来怀念母亲的花，一束九枝。”跡部立刻精神起来，瞪着忍足问：“是谁送来的？”
“花店。”忍足也有些被跡部吓到。“从来没听说过榊叔叔拿这种花怀念你的母亲。”
“当然。父亲和本大爷说坚贞的爱情是要放在心中的，这样才弥足珍贵。”眼珠一转，跡部想到了什么，他立刻打开电脑，慌忙地要做什么。
“怎么了？”忍足也凑了上去。
跡部登录了一个电邮地址，“叮咚”一声，正发过来一封电邮。提高心尖一看，屏幕上显示出这封新的电邮，上面是硕大的字体写着：H=HO-O。
跡部整个人都沉了下去。
“这是什么？”忍足着急的不得了。
“小时候父亲告诉本大爷，有什么话都可以通过这个电邮发给母亲，她便能收到。本大爷已经很多年没有登录过这个电邮了。”一瞬间，跡部张大了口，瞪着眼，自语道：“这都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知道的事情，难道父亲真的没死？”
忍足也受了惊吓。“我这就去调查花和电邮。”
跡部还显得惊惶未定，在忍足走到门口的一刹那又叫道。“忍足。”
“嗯？”回头。
“你昨天晚上来过这里吗？”
“没有……”
“好，你去吧。”有些无力，跡部慢慢靠向那宽大的椅背。


TBC

§7.24


忍足去而复返，仅仅三分钟之间。
开门的一瞬，跡部和忍足只是对视，停顿一秒钟。
忍足在垂头的瞬间迈开了步，向跡部走过来。
跡部一眼瞥见忍足右手中的纸张，很薄，看起来像是传真纸。
二十几步，三十秒，如同接受加冕之路一般，那荆棘做的王冠将不知如何戴在头上。
跡部伸出手，坦然接受这件礼物，无论它是扎手或贵重，一切都无法避免。
忍足不再做任何表情，他僵硬着面部肌肉，不想露出任何内心的情绪。
“对方开出条件，冰帝百货会社30%的原始股，原始股价购买。”
跡部将传真纸慢慢放下。“先是他展示了他的实力，现在是狮子大开口，如不达成则一切打回原形，啊嗯？”
“向日、泷、宍户、芥川和我各占5%，你原本拥有65%，其中5%转到了手塚名下，现在你还有60%。剩下的8%是流通股，2%是其他取缔役所共有。”
“所以他才选了30%这个数字。”跡部故意手托腮去端详，然后放下。看向忍足，此时的眼神正像价值连城的蓝宝石，光耀夺目，雍容华贵，只可惜缺少那么一丝近人的气息。两片唇缓缓开口，已降至零度的语气。“都知道了，哈？”
“是。”忍足是机械性地回答，处于忐忑状态，他一下都不敢眨眼睛，盯着跡部看，太过害怕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答案。
“本大爷考虑一下。”跡部提出来一个无可厚非的答案，可又违背了跡部景吾一贯的哲学。
天下着蒙蒙细雨，如天女织布，一针密过一针，连绵不绝。
雨滴这样落在西装上，发顶上，潮湿一片。跡部没有撑伞，就这样走进警视厅大楼。
多日未回来，恍如隔世。
四系此时正在工作状态，手塚全神贯注，低头看全部资料，心里默念：早乙女晴美，刑务官，岩崎三郎，炸弹，泷咲雄，秋田大一……
开门也是轻轻的，可菊丸还是立刻就发现了。
“跡部主任……”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向跡部，又再循着他的目光望向手塚。
手塚直起身子来，呼了一口气，和跡部对视的目光十分平静，像是展翅单立的白鹤，静待袭来的攻势。
“系长，本大爷有事和你谈。”卸下戾气，跡部的神情是从未有的归于平淡。
“小会议室。”手塚已经动身。
关上小会议室的门，四系的耳朵一个个都贴上来。
“本大爷希望你拿出来那冰帝5%的股份。”跡部语气直接的好似已经无其他的话可说。
“为什么？”手塚本就僵硬的表情此刻更是表情冰冷。
“本来你也无心从商，是本大爷强加给你的，现在让你拿出来，也应该不为难你吧，哈？”跡部最终还是笑了出来，尽管其中有着苦意。
“没有适当的理由我是不会遵命的。”手塚不肯退步。
跡部倒也不恼。“对方帮助冰帝的条件是要30%股份，本大爷只掌握60%，绝不能让他和本大爷平起平坐，拥有一样数量的控制权。”
“不用说了，我是不会答应拿出来的。”手塚否决的速度之快，态度之坚决都显示绝无转圜余地。
跡部脸上的表情是一点一点变化，眉上川字慢慢紧皱起来，眼角慢慢下压，唇形也慢慢集中。“这不是小说，你不能阻止本大爷的决定，也不能力挽狂澜。除非你认为这5%的股份还能起什么作用，啊嗯？”
“你这是什么意思？”手塚的语气里已经有了不满情绪。
“想不到人人到利益面前都会现原形。”跡部取消了自己不羁的玩笑语气，和手塚怒气正当，对视相逼。
“你走吧。那5%的股份我是不会拿出来的，其他的，悉听尊便。”说到最后，手塚忽然转过身来。以背示人，无言地陈述这个结局。
“本大爷还有东西给你。”跡部的话里听不出是悲或恼。
手塚只好半转过身子来，用余光看到跡部右手里拿着一封信。
“本大爷的辞职信。”跡部说得干净利落，递出信。
只好将身子完全转过来，手塚在跡部的注视下接过来那封信。跡部立刻转身离开，丝毫不留恋，推开门，吓倒一群正瞠目结舌的人。
没有留下一点留恋的目光，跡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走出会议室，走出四系，走出警视厅。
雨还没有停下，同样落湿在肩头，润染了一片连一片。
回到冰帝的时候，跡部的头发已经全湿了，发梢在滴水，水珠顺着脖颈流下，滑进衣服里，冰凉入心。
“跡部，你这是怎么了？”向日跑过来，站在不远处看着跡部，不知道该如何行动才是好。
“没什么，本大爷辞职了。”跡部看到向日张大的嘴，微笑着继续说：“向警视厅辞职了。原来即使是手塚国光，他也不肯轻易拿出5%的股份帮本大爷，哈哈。”
“跡部……”向日看着跡部说完这句话，拖着身子向会长办公室走去。
依靠在门后，跡部觉得这是从未有的疲倦。

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跡部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跡部，先换下湿衣服吧。”是桦地。
不想回答，所以跡部没有开口。
又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再响。
“跡部，吃点饭吧。”是忍足。
又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再响。
“跡部，有文件让你看！”是宍户。
又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再响。
“跡部，我是泷。我有要事和你说，我知道你听得见。”
是财务有什么问题吧，跡部心里这么想着，身上却没有力气去开门。是谁规定的跡部景吾就一定要屹立不倒，是谁规定的跡部景吾就一定要无坚不摧，是谁规定的跡部景吾就不能有一刻的颓废。
“开开门吧，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们都知道你很累了，可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也许你听了能松一口气。”
泷还没有放弃，只可惜无所获，门后面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跡部，我愿意拿出我的那5%股份。”
门后的跡部突被一雷劈中，如行尸走肉，僵直站起，转过身来打开门。
落在眼前的是一张面无血色、惨白无神的脸，眼神木然，更寒冷似冰。

§7.25


艺兴大厦的中型会议厅内，跡部坐在长桌旁，等待着。
跡部身后站着的有忍足和宍户。
从约定时间之前，到约定时间之后，足足一个小时。跡部的坐姿来回改变，直到后来忍足和宍户也都坐了下来。
“看来对方是反悔了，觉得30%股份不够丰厚。”宍户还是一如既往，保持傲慢无礼。
“跡部，真的不对劲儿。”忍足伏在跡部身边，小声提醒。
跡部还是不出声，只是再一次变换了坐姿。
“我们到现在都未见过对方的真人，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忍足是真的担心。“虽然你怀疑对方是榊组长，不过也只是个太过虚无的猜想而已。”
跡部的沉默是从未有的多，似双耳失聪，他不回应任何问题。
又过了十分钟，终于有个生面孔走了进来。
“请问您是冰帝百货会社会长跡部景吾吗？”
“正是。”跡部晃动了下椅子，仍然没有站起。
陌生的男人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文件，举起来给跡部看。“我是花丸会社的代表律师，现在正式通知你，花丸会社已经成为冰帝百货株式会社的最大债权人。债权比例超过80%，现有权接手管理冰帝百货株式会社，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将于明天正式进行交接。”
跡部是完全不能动，坐在那里，只是看着对方。
忍足一时间脑内空白，惊慌无措，向跡部看看发现他也不过是硬撑，嘴角微笑僵硬得就像石蜡像样般。属于习惯性地辅佐，忍足站起来接住文件，想起对方是律师就直接把文件递向了宍户。
宍户就像没听懂刚才的话，如扯线木偶一般拿过来文件，竟然也强迫自己看了下去。
“本大爷知道了。”跡部终于站了起来，站起来直接夺门而走。忍足和宍户随后跟上。
三人回到冰帝免不了被问怎么样了，跡部的话是一天少过一天，这次他又是片语未吐，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样。忍足？”向日见跡部走了，立刻揪住忍足问。
忍足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不说话是怎么回事？”向日焦急地又去拽宍户的衣服。“亮，你快说！”
宍户撇了下嘴，怒声说：“冰帝很快要被一个小喽啰接手了。”
“说详细点！”
在大家的追问下，忍足和宍户只好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跡部的表现意外冷静，没有点灯，他只是在漆黑中坐在办公桌前，这次没有喝酒，也没有抽雪茄。

所有人都知道今夜注定跡部会很难过，更难过的或许是此时他身边没有了手塚。没人敢打扰跡部，尽管是聚在一起，却各自伤怀。
桦地还是端了一碗粥来给跡部吃，跡部却没有胃口。
泷放心不下，还是走了进来看跡部。
“改变不了的事情，只能向前看。这不是你告诉我们的嘛。”
“是我不好，督查财务不力。”
“不管怎么样，我们大家还是在一起的。”
跡部终于还是动了动，对泷说：“得到后再失去比未得到前的痛苦要大得多。伤口即使不流血也依然还会疼，怎么可能马上痊愈。”
“你是说手塚国光？”泷领悟了跡部的意思。
“哼，区区一个手塚国光。”跡部也终于没有再说下去，抬起头来看泷，眉眼里已经有了往日的神采，那股狠绝。“本大爷现在知道了，你们说的的确对，手塚国光的存在对冰帝真是百害而无一利，可惜本大爷还亲手交给了他5%的股份，只不过他也成不了气候。债权接管也不用怕，只要配合重组，管理权依然在我们手里，本大爷还是冰帝的最大取缔役，最终的胜利依然是属于我们的，啊嗯？”
“这么有信心真的很像你。”泷终于释怀了。
“幸好本大爷身边还有你们。”跡部露出难得温柔的一面。“只不过忍足优柔寡断，宍户又太冲动，只有你还让本大爷放心。同心协力，从头再来。”
“但是往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啊……”泷难免感叹了一番。
跡部的神情也暗淡下去，食指和拇指摸着下巴，缓缓吐出一句话。“本大爷会全力以赴保护冰帝的。”
跡部今晚的日子不好过，而手塚连不好过的时间都没有。四处奔走，手塚几乎找了所有他能找到的人和线索。

手塚一直相信跡部的判断，不二由美子绝非简单的人物。
月下孤灯，晕黄染醉，酒香袭人。
“不二小姐，如果你见到那位故人，请代我告诉他一件事。”手塚在难得的诚挚中加入十分郑重。“跡部有难。”
“手塚警官，如果我能见到那位故人的话，我一定会转达给他的。”不二由美子的微笑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消失。给手塚倒了一杯茶，樱唇开启。“手塚先生对跡部先生还是一往情深，此时此刻也依然如此挂心，还为此到处奔波，只是不知道跡部先生是否能懂得珍惜。”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手塚端起那杯茶，送到口边，饮下。
“一个人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实属难得。”今天的不二由美子更添一抹神秘感。“你想让那位故人来帮你自己的爱人，又怎知道那位故人不是正害他的人呢？”
手塚确实没想到不二由美子会这么说，一时间无法回答。
“我想他护子心切，未必会喜欢你们在一起。在于你们，那是矢志不渝；在于他人，那或许只是情爱误国。”不二由美子边说着边捏着寿司，一握一握，转眼捏好一长碟，放在手塚眼前。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也放心了。虎毒不食子，一块磨刀石，跡部肯定没问题。”手塚眼中重燃希望之火，火势之猛烈就如他的坚定之心。“更何况，无论如何，跡部都不会一无所有。”
不二由美子露出赞赏的笑容，微微颔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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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贴吧贴的最后两小节了，走到这里，突然也有了不舍。
2）曾说过我会努力让这篇成为我最爱的文，算不算是呢？
3）一篇故事的最大不幸与幸运都在于，开始便是冲着结束去的，但真的到了结束时会留恋的并非仅仅是这个故事。而是自己知道写出一个长篇对于自己是越来越难了，或许这就是最后一个长篇了吧。保持初心而不断努力，但路上总会怀疑或许这就是终点了吧，我也有理由去成为借口是时候可以休息了。
4）圆了自己的梦，写好了双部刑侦长篇，无论好与不好，我尽力了。
5）第一次选在7月5日开长篇是个意外，这次是个安排，所以历时一年，明天我会传上来第26节和最终章。按照之前我和大家说好的方式，你要猜出答案开启最终章。已经很明显了，是不是？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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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word的加密密码便是幕后BOSS的姓，请用罗马音、大写字母输入。
3）最后感谢所有读过并喜欢这文的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