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归尘（by：容四） （深情钢琴家攻×温润病弱作家受
1.
---什么是爱?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好像突然有了软肋，又突然有了铠甲。
-----知乎 腐生
宋词病了。
我昨晚发现的。
他想要瞒着我，可他没瞒住。我在他的手写稿夹中翻出了诊断单，在衣柜里找出了他藏的严严实实的病历本。
我顿时犹如五雷轰顶，攥着薄薄的一张纸片呆立在了衣柜前。
是胃癌晚期。
宋词回到家时，我正呆坐在床上。他看到了我手里的病历本和诊断单，也哑然了。
“对不起。”他手足无措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轻声开了口。
我张开口想说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凌乱了起来。
我该说什么?
问他你为什么瞒着我?
那我可是太**了，对承受着病痛的爱人出口质问。
问他病了多久了?
诊断单上写的清清楚楚，难道我还要再问一遍来加深他的痛苦。
问他是不是很难受?
不用问我也知道，一个小小的胃炎就能折磨得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何况胃癌呢。
我盯着他，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一般，久久说不出话。看着看着，他的脸就扭曲模糊起来，像是在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一般，什么也看不真切。
我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脸颊上猝不及防地滚下了两颗温热。模糊的视野里，我看见宋词跑了过来。然后我就被他抱住了。
“别哭啊，没事的。”
他的手在我背上瞎胡撸，可能是因为有些慌张，力道有点大，搓的我后背生疼。
他身前那抹圆润的弧度已经十分明显，此刻正顶在我的小腹上。
我伸手搂紧了他，他太瘦了，骨架子胳得我生疼。
横在我俩中间的小家伙可能是被挤的有点难受，狠狠地隔着宋词的肚皮踹了我一脚。
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抓在我背上的手猛地紧缩了一下。
我仍然紧紧地抱着他，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觉察到孩子踢动的太厉害，我才腾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他圆润的腹部，哑着嗓子安慰道：
“宝贝乖，不要闹爸爸……”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小东西真的机敏，在我的安抚下，它立马乖了起来，十分安静地收回了手脚。
我重新抱紧了宋词，一连串的泪珠顺着我的脸吧嗒吧嗒地掉入他的衣襟，不一会儿就染湿了他的肩头。
“阿词……”我这辈子还从来没这么丢脸过，抱着他眼泪掉的像个三两岁的孩子。
“我在。”
“怎么办……我害怕……”
---什么是爱?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好像突然有了软肋，又突然有了铠甲。
-----知乎 腐生
宋词病了。
我昨晚发现的。
他想要瞒着我，可他没瞒住。我在他的手写稿夹中翻出了诊断单，在衣柜里找出了他藏的严严实实的病历本。
我顿时犹如五雷轰顶，攥着薄薄的一张纸片呆立在了衣柜前。
是胃癌晚期。
宋词回到家时，我正呆坐在床上。他看到了我手里的病历本和诊断单，也哑然了。
“对不起。”他手足无措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轻声开了口。
我张开口想说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凌乱了起来。
我该说什么?
问他你为什么瞒着我?
那我可是太**了，对承受着病痛的爱人出口质问。
问他病了多久了?
诊断单上写的清清楚楚，难道我还要再问一遍来加深他的痛苦。
问他是不是很难受?
不用问我也知道，一个小小的胃炎就能折磨得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何况胃癌呢。
我盯着他，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一般，久久说不出话。看着看着，他的脸就扭曲模糊起来，像是在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一般，什么也看不真切。
我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脸颊上猝不及防地滚下了两颗温热。模糊的视野里，我看见宋词跑了过来。然后我就被他抱住了。
“别哭啊，没事的。”
他的手在我背上瞎胡撸，可能是因为有些慌张，力道有点大，搓的我后背生疼。
他身前那抹圆润的弧度已经十分明显，此刻正顶在我的小腹上。
我伸手搂紧了他，他太瘦了，骨架子胳得我生疼。
横在我俩中间的小家伙可能是被挤的有点难受，狠狠地隔着宋词的肚皮踹了我一脚。
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抓在我背上的手猛地紧缩了一下。
我仍然紧紧地抱着他，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觉察到孩子踢动的太厉害，我才腾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他圆润的腹部，哑着嗓子安慰道：
“宝贝乖，不要闹爸爸……”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小东西真的机敏，在我的安抚下，它立马乖了起来，十分安静地收回了手脚。
我重新抱紧了宋词，一连串的泪珠顺着我的脸吧嗒吧嗒地掉入他的衣襟，不一会儿就染湿了他的肩头。
“阿词……”我这辈子还从来没这么丢脸过，抱着他眼泪掉的像个三两岁的孩子。
“我在。”
“怎么办……我害怕……”
2.
我做了一大桌子菜，叫醒了大早上起床说要陪着我做饭，却在沙发上睡着的宋词。
他睡得有点懵，眼睛还半闭着，头发乱糟糟的。我笑着把他搂紧了怀里，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像我们之前度过的无数个早晨一样，轻声地对他说：
“宝贝，醒醒了，吃饭了。”
他趴在我的肩头，伸手环住我的脖颈，继续赖着我这个人型抱枕犯迷糊。
我对他这种赖床树懒行为习以为常，双手抄起他的膝盖，像抱小孩一样把他抱到餐桌边，让他在我怀里慢慢打发困意。
宋词靠在我怀里，眼睛半睁半闭，上下眼皮打了两分钟架后才渐渐恢复了清醒。
我看着他扑闪扑闪的长睫毛笑，他迷迷糊糊地在我脸上啄了一下。
“好了，这次我真的醒了。”
我笑着摸摸他的刘海。
“快吃饭吧。”
宋词勾着嘴角点头，拿起了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我煎的心形蛋，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半月形的小缺口。
他吃的非常慢，可能是为了迎合那只破烂不堪的胃。我坐到他对面，嘴角的笑容维持的极其勉强，我真的非常难受，可是我再也不想在他面前哭，让他反过来安慰我了。
吃了煎蛋又喝了一口牛奶，宋词拎着筷子对着盘子里那片吐司发呆，眉头打着的死结暴露了他的心理。我知道，他想多吃一点让我放心，可是真的吃不下了。
“不想吃我们就不吃了，没事的。”我从他手中抽出了筷子，轻轻地放到一边，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宋词抬起头看着我，我演技不怎么样，自然知道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该是多牵强。
“阿衍……”
“真的没事的，只要你别难受……”我说不下去了，我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语调了。
宋词的另一只手轻轻地覆在我的手背上，无名指上的银戒指闪着微微的光。
“阿衍，别担心我，我的病情其实没有那么严重。”
他摩挲着我的虎口。
“医生说了，现在医疗技术发达，我最起码还有五年，我还能陪着我们的孩子长大呢。”
我知道他想安慰我，可他不知道，他这些话全数化作了又酸又涩的利刃，正正地插进了我的心窝，每一次心跳都带动着难言的苦痛。
“而且我从出生开始运气就特别好，你相信我，我能挺住的，好吗?”
我有些呆滞地望着他眼眸中的光亮和我们无名指上的戒指交相辉映，像是两颗闪耀的星星。
“……好。我们能挺过去的。”
为什么是我们而不是你?因为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役，我在陪着你。你永远不是你自己，你和我，是我们。
幸福和快乐是爱，难过和痛苦是爱，折磨和煎熬也是爱。
----知乎 岁月肖肖
我做了一大桌子菜，叫醒了大早上起床说要陪着我做饭，却在沙发上睡着的宋词。
他睡得有点懵，眼睛还半闭着，头发乱糟糟的。我笑着把他搂紧了怀里，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像我们之前度过的无数个早晨一样，轻声地对他说：
“宝贝，醒醒了，吃饭了。”
他趴在我的肩头，伸手环住我的脖颈，继续赖着我这个人型抱枕犯迷糊。
我对他这种赖床树懒行为习以为常，双手抄起他的膝盖，像抱小孩一样把他抱到餐桌边，让他在我怀里慢慢打发困意。
宋词靠在我怀里，眼睛半睁半闭，上下眼皮打了两分钟架后才渐渐恢复了清醒。
我看着他扑闪扑闪的长睫毛笑，他迷迷糊糊地在我脸上啄了一下。
“好了，这次我真的醒了。”
我笑着摸摸他的刘海。
“快吃饭吧。”
宋词勾着嘴角点头，拿起了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我煎的心形蛋，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半月形的小缺口。
他吃的非常慢，可能是为了迎合那只破烂不堪的胃。我坐到他对面，嘴角的笑容维持的极其勉强，我真的非常难受，可是我再也不想在他面前哭，让他反过来安慰我了。
吃了煎蛋又喝了一口牛奶，宋词拎着筷子对着盘子里那片吐司发呆，眉头打着的死结暴露了他的心理。我知道，他想多吃一点让我放心，可是真的吃不下了。
“不想吃我们就不吃了，没事的。”我从他手中抽出了筷子，轻轻地放到一边，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宋词抬起头看着我，我演技不怎么样，自然知道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该是多牵强。
“阿衍……”
“真的没事的，只要你别难受……”我说不下去了，我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语调了。
宋词的另一只手轻轻地覆在我的手背上，无名指上的银戒指闪着微微的光。
“阿衍，别担心我，我的病情其实没有那么严重。”
他摩挲着我的虎口。
“医生说了，现在医疗技术发达，我最起码还有五年，我还能陪着我们的孩子长大呢。”
我知道他想安慰我，可他不知道，他这些话全数化作了又酸又涩的利刃，正正地插进了我的心窝，每一次心跳都带动着难言的苦痛。
“而且我从出生开始运气就特别好，你相信我，我能挺住的，好吗?”
我有些呆滞地望着他眼眸中的光亮和我们无名指上的戒指交相辉映，像是两颗闪耀的星星。
“……好。我们能挺过去的。”
为什么是我们而不是你?因为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役，我在陪着你。你永远不是你自己，你和我，是我们。
幸福和快乐是爱，难过和痛苦是爱，折磨和煎熬也是爱。
----知乎 岁月肖肖
3.
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知道了宋词的病究竟有多难熬。
天色微亮，我被怀里的作动吵醒，刚睁开眼，放在他腰上的手就被迅速扒拉下去。接着，他就捂着嘴下了床，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跑进了卧室的卫生间。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拎着他的鞋跟着他跑进卫生间。
宋词跪在马桶前面，左手死死地绞紧上腹的衣料。
“呕-----咳咳咳……呕！”
剧烈的呕声听的我说不出的难受，我跪在他身边，揽住他的腰身，轻轻地安抚着他腹中作动的厉害的小家伙。
因为这该死的病，宋词一顿也吃不了多少，现在除了混杂着血丝的胃液他什么都吐不出来。我知道他现在从胃部一直到嗓子眼一定灼烧的难受。
“我去倒杯水，你趴一会儿，别动地方。”
我走出了门，回应我的是门后依旧揪心的干呕声。
等我倒了水回来，宋词吐的差不多了，大概是不想让我看到他吐出的秽物，他在我回来前冲了马桶。
我蹲下身来，近距离地观察到了宋词此刻的样子。面色脱水似地惨白，唇色吐的发青，眼眶也微微泛红，眼角还挂着难受出来的生理泪水。
“喝口水。”我把他从马桶边扶到怀里。
他把头枕在我的肩头，发梢被汗水浸透，湿答答地落在我肩头。我听着他在我耳边轻轻喘息，捏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他缓了好久才慢慢回了些力气，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水。
“咳……我没事，你别这么看着我。”宋词沙哑着嗓子开口。我这才意识到我落在他脸上的眼神又露了馅了。
手下温热的肚皮突然被狠狠地一踢，宋词全身一抖，倒吸了一口冷气。我连忙安抚调皮的小家伙。
“不要闹了，爸爸会很痛的。”我弯下腰贴在他腹部轻声说道。
宋词轻轻笑了一声，拍了拍我的手背。
“它还是听你的话。”
我抬起头捏了捏宋词的鼻头，搀着他站起身来，又扶着他洗了脸。
“瞎说，这孩子以后肯定更听你的话，我打出生起就不招小孩子待见。”
宋词没回答，巴掌大的小脸从软软的白毛巾里探出来，对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看着他笑，自己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伸手揉了揉他一脑袋乱翘的小软毛。
“那，我们今天还去不去家居城了?”
“当然要去！”
……
我俩穿的都很随意，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下面穿了一条白色的休闲裤，藏蓝色的宽松外套把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再戴个帽子，活生生变成了一只小熊。
我俩直接去了婴幼儿区，满眼全是浅蓝色和浅粉色的小东西。他抓着一件浅粉色的小熊婴儿连体衣放在肚子上，问我好不好看。
“好看。”我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宋词笑出了声。
“我问你衣服好不好看，你盯着我笑什么?”
“衣服好看，但是你更好看。”
宋词羞得耳根泛出了粉红色，又端起一只浅粉色的小鞋子放在我眼前。
“那这个好看不好看?”
“好看。”
我看着他拿起一个又一个粉粉的小物件问我好不好看，忍不住开口问他：
“都是粉色的呀，你想生个闺女吗?”
宋词“嘿嘿”地笑了两声，把手里的粉色宝宝服放进购物车里。
“我比较喜欢闺女。”
“为什么?”
“闺女多可爱，还能扎俩小辫子。而且闺女贴心呀。”
我拉着他的手让他走慢一点点。
“可是我喜欢儿子。”
他转过身来奇怪地看着我。
“为什么?”
“儿子随妈，我想让他像你多一点。”
宋词拍了拍我的脸。
“你清醒一点，像我有什么好的，我长的又没你好看。”
我笑而不语，他也毫不在意，继续转过身来疯狂购物。
像我有什么好，像你才好。这样，以后还能有个缩小版的你陪着我……
如果一个人真的有幸得到过爱情，哪怕以后两人无法携手抵达终点，这段回忆也会护其余生欢喜，永世难忘。
--------知乎 缪斯谭
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知道了宋词的病究竟有多难熬。
天色微亮，我被怀里的作动吵醒，刚睁开眼，放在他腰上的手就被迅速扒拉下去。接着，他就捂着嘴下了床，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跑进了卧室的卫生间。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拎着他的鞋跟着他跑进卫生间。
宋词跪在马桶前面，左手死死地绞紧上腹的衣料。
“呕-----咳咳咳……呕！”
剧烈的呕声听的我说不出的难受，我跪在他身边，揽住他的腰身，轻轻地安抚着他腹中作动的厉害的小家伙。
因为这该死的病，宋词一顿也吃不了多少，现在除了混杂着血丝的胃液他什么都吐不出来。我知道他现在从胃部一直到嗓子眼一定灼烧的难受。
“我去倒杯水，你趴一会儿，别动地方。”
我走出了门，回应我的是门后依旧揪心的干呕声。
等我倒了水回来，宋词吐的差不多了，大概是不想让我看到他吐出的秽物，他在我回来前冲了马桶。
我蹲下身来，近距离地观察到了宋词此刻的样子。面色脱水似地惨白，唇色吐的发青，眼眶也微微泛红，眼角还挂着难受出来的生理泪水。
“喝口水。”我把他从马桶边扶到怀里。
他把头枕在我的肩头，发梢被汗水浸透，湿答答地落在我肩头。我听着他在我耳边轻轻喘息，捏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他缓了好久才慢慢回了些力气，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水。
“咳……我没事，你别这么看着我。”宋词沙哑着嗓子开口。我这才意识到我落在他脸上的眼神又露了馅了。
手下温热的肚皮突然被狠狠地一踢，宋词全身一抖，倒吸了一口冷气。我连忙安抚调皮的小家伙。
“不要闹了，爸爸会很痛的。”我弯下腰贴在他腹部轻声说道。
宋词轻轻笑了一声，拍了拍我的手背。
“它还是听你的话。”
我抬起头捏了捏宋词的鼻头，搀着他站起身来，又扶着他洗了脸。
“瞎说，这孩子以后肯定更听你的话，我打出生起就不招小孩子待见。”
宋词没回答，巴掌大的小脸从软软的白毛巾里探出来，对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看着他笑，自己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伸手揉了揉他一脑袋乱翘的小软毛。
“那，我们今天还去不去家居城了?”
“当然要去！”
……
我俩穿的都很随意，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下面穿了一条白色的休闲裤，藏蓝色的宽松外套把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再戴个帽子，活生生变成了一只小熊。
我俩直接去了婴幼儿区，满眼全是浅蓝色和浅粉色的小东西。他抓着一件浅粉色的小熊婴儿连体衣放在肚子上，问我好不好看。
“好看。”我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宋词笑出了声。
“我问你衣服好不好看，你盯着我笑什么?”
“衣服好看，但是你更好看。”
宋词羞得耳根泛出了粉红色，又端起一只浅粉色的小鞋子放在我眼前。
“那这个好看不好看?”
“好看。”
我看着他拿起一个又一个粉粉的小物件问我好不好看，忍不住开口问他：
“都是粉色的呀，你想生个闺女吗?”
宋词“嘿嘿”地笑了两声，把手里的粉色宝宝服放进购物车里。
“我比较喜欢闺女。”
“为什么?”
“闺女多可爱，还能扎俩小辫子。而且闺女贴心呀。”
我拉着他的手让他走慢一点点。
“可是我喜欢儿子。”
他转过身来奇怪地看着我。
“为什么?”
“儿子随妈，我想让他像你多一点。”
宋词拍了拍我的脸。
“你清醒一点，像我有什么好的，我长的又没你好看。”
我笑而不语，他也毫不在意，继续转过身来疯狂购物。
像我有什么好，像你才好。这样，以后还能有个缩小版的你陪着我……
如果一个人真的有幸得到过爱情，哪怕以后两人无法携手抵达终点，这段回忆也会护其余生欢喜，永世难忘。
--------知乎 缪斯谭
4.
我们给未出世的孩子准备了一间婴儿房，墙上挂着我和宋词的结婚照，窗边垂着嫩粉色的窗帘，婴儿床上还吊着几个非常可爱的小玩具。
我带着口罩给墙刷上了粉白相间的漆，宋词戴着口罩站在门口“监工”，时不时地控诉我的手抖。
一切都安逸美好的让我几乎忘了我们终将要迎来的离别。
我跳下脚手架。
“房间布置的这么粉嫩，万一生了个儿子怎么办?”
宋词仔仔细细地拿湿纸巾给我擦着手。
“儿子就儿子呗，刚出生的孩子能懂什么呀，粉一点就粉一点吧。没生女儿还不能让我幻想一下有女儿的生活吗?”
“那我们就祈祷祈祷生个女儿吧。”
……
我本以为我们的生活可以就这样一直平静地进行下去。可变故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这天夜里好像不同寻常的冷，大风刮在窗户上，呼啸的声音像是在风中咆哮的妖魔鬼怪，令人毛骨悚然。
我睡的昏昏沉沉，恍惚间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微微颤抖着。我还以为是他做了噩梦，把人抱得紧了一点就当作安抚。
但他颤抖的越来越厉害，还慢慢地蜷缩了起来，呼吸间从牙缝中挤出了几声微小的呻吟。
我脑袋懵了一下，转而瞬间清醒过来，轻轻地起身摁开了床头的小夜灯来查看他的情况。
宋词死死地摁住上腹，指尖死死地绞着衣服，用力的发青。汗水大颗大颗地顺着鬓角落入枕中，在枕上落下大片暗色的痕迹。
“阿词！这是怎么了?”我无法形容此刻的自己有多么慌张多么害怕，双手无措地乱挥，也不敢碰他。
宋词睁开被汗水打湿的眸子，眯着眼睛像是在对焦，过了好久才勉强对上我的眼神。他勉力笑了一下，伸出手轻轻勾住我的衣角。
“别慌……我没事……咳咳！”他话音未落，突然开始剧烈地呛咳。他用力的脊背弓起全身颤抖，咳嗽的力度好像下一刻就要将五脏六腑全数咳出来，一声又一声重重地敲在我的心坎上。
我握住他那只蜷缩的手，将他抱到怀中，徒劳地顺着他的后背。
“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叫救护车。”我一手用力地抱紧他，另一手摸着黑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因为我实在太慌张，乱了手脚，一个手机拿了半天都没拿起来，还差点失手掉在地上。
等我拿起了手机，宋词已经痛到说不出话了，手指紧紧地攥着我睡衣的衣领，扯掉了一颗扣子。他从未这么失控过，我害怕的手脚发凉，和电话那边的医务人员讲话都磕磕绊绊的。
我刚把手机放下，就感觉到扯着我的那双手力道突然加大。接着，他急促地喘息了两声，忽然整个人一阵痉挛。
我顿时瞠目欲裂，淡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咳出，尽数撒在了我的衣服上和他的手腕上。
我的手脚霎时冰凉，整个人如坠冰窟，连带着全身都开始哆嗦。我颤抖着抚上他的脸颊，抹掉他嘴角淌出的滚烫的鲜血，点点猩红染上我的指尖，在我眼里愈发刺目扎眼。
宋词的意识已经有些不大清醒了，眼眸已经阖上了大半，攥在我胸口的手也无力了许多。
我慌乱地给他套上了厚厚的长款羽绒服，自己则随意地披上了一件外套，保证了他不会着凉后，我将他打横抱起来，百米冲刺一般跑下楼。
救护车来的非常快，几个医务人员干净利索地将他抬进了车里，氧气面罩罩住了他的小半张脸，上面不时片刻就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白雾。
身边的医务人员很快就给他接上了生命体征的测试仪。气氛愈发紧张，他们说了许多的专业术语我也听不大懂，耳边的声音在我耳朵里都与嘈杂的噪音无异。
我只知道握住他已经无力垂下的手，一直到他被推进抢救室才松开。我颓然地坐在抢救室门口的长椅上，手心里和衣服上全是宋词咳出来的血，一片猩红，刺目的吓人。
刚才着急，现在才注意到，我只穿了一件春季的薄外套，室外零下几度，抢救室又离大门很近。我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冷。
我慢慢弯下腰，把脸埋进了手心里，冻的瑟瑟发抖，可比身体的寒冷更深一层的，是心里的冷，拔凉拔凉，冻的我几欲落泪。
拜托了，宋词，别走的这么着急啊。
我们给未出世的孩子准备了一间婴儿房，墙上挂着我和宋词的结婚照，窗边垂着嫩粉色的窗帘，婴儿床上还吊着几个非常可爱的小玩具。
我带着口罩给墙刷上了粉白相间的漆，宋词戴着口罩站在门口“监工”，时不时地控诉我的手抖。
一切都安逸美好的让我几乎忘了我们终将要迎来的离别。
我跳下脚手架。
“房间布置的这么粉嫩，万一生了个儿子怎么办?”
宋词仔仔细细地拿湿纸巾给我擦着手。
“儿子就儿子呗，刚出生的孩子能懂什么呀，粉一点就粉一点吧。没生女儿还不能让我幻想一下有女儿的生活吗?”
“那我们就祈祷祈祷生个女儿吧。”
……
我本以为我们的生活可以就这样一直平静地进行下去。可变故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这天夜里好像不同寻常的冷，大风刮在窗户上，呼啸的声音像是在风中咆哮的妖魔鬼怪，令人毛骨悚然。
我睡的昏昏沉沉，恍惚间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微微颤抖着。我还以为是他做了噩梦，把人抱得紧了一点就当作安抚。
但他颤抖的越来越厉害，还慢慢地蜷缩了起来，呼吸间从牙缝中挤出了几声微小的呻吟。
我脑袋懵了一下，转而瞬间清醒过来，轻轻地起身摁开了床头的小夜灯来查看他的情况。
宋词死死地摁住上腹，指尖死死地绞着衣服，用力的发青。汗水大颗大颗地顺着鬓角落入枕中，在枕上落下大片暗色的痕迹。
“阿词！这是怎么了?”我无法形容此刻的自己有多么慌张多么害怕，双手无措地乱挥，也不敢碰他。
宋词睁开被汗水打湿的眸子，眯着眼睛像是在对焦，过了好久才勉强对上我的眼神。他勉力笑了一下，伸出手轻轻勾住我的衣角。
“别慌……我没事……咳咳！”他话音未落，突然开始剧烈地呛咳。他用力的脊背弓起全身颤抖，咳嗽的力度好像下一刻就要将五脏六腑全数咳出来，一声又一声重重地敲在我的心坎上。
我握住他那只蜷缩的手，将他抱到怀中，徒劳地顺着他的后背。
“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叫救护车。”我一手用力地抱紧他，另一手摸着黑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因为我实在太慌张，乱了手脚，一个手机拿了半天都没拿起来，还差点失手掉在地上。
等我拿起了手机，宋词已经痛到说不出话了，手指紧紧地攥着我睡衣的衣领，扯掉了一颗扣子。他从未这么失控过，我害怕的手脚发凉，和电话那边的医务人员讲话都磕磕绊绊的。
我刚把手机放下，就感觉到扯着我的那双手力道突然加大。接着，他急促地喘息了两声，忽然整个人一阵痉挛。
我顿时瞠目欲裂，淡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咳出，尽数撒在了我的衣服上和他的手腕上。
我的手脚霎时冰凉，整个人如坠冰窟，连带着全身都开始哆嗦。我颤抖着抚上他的脸颊，抹掉他嘴角淌出的滚烫的鲜血，点点猩红染上我的指尖，在我眼里愈发刺目扎眼。
宋词的意识已经有些不大清醒了，眼眸已经阖上了大半，攥在我胸口的手也无力了许多。
我慌乱地给他套上了厚厚的长款羽绒服，自己则随意地披上了一件外套，保证了他不会着凉后，我将他打横抱起来，百米冲刺一般跑下楼。
救护车来的非常快，几个医务人员干净利索地将他抬进了车里，氧气面罩罩住了他的小半张脸，上面不时片刻就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白雾。
身边的医务人员很快就给他接上了生命体征的测试仪。气氛愈发紧张，他们说了许多的专业术语我也听不大懂，耳边的声音在我耳朵里都与嘈杂的噪音无异。
我只知道握住他已经无力垂下的手，一直到他被推进抢救室才松开。我颓然地坐在抢救室门口的长椅上，手心里和衣服上全是宋词咳出来的血，一片猩红，刺目的吓人。
刚才着急，现在才注意到，我只穿了一件春季的薄外套，室外零下几度，抢救室又离大门很近。我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冷。
我慢慢弯下腰，把脸埋进了手心里，冻的瑟瑟发抖，可比身体的寒冷更深一层的，是心里的冷，拔凉拔凉，冻的我几欲落泪。
拜托了，宋词，别走的这么着急啊。
5.
我坐在VIP病房外里的沙发上，手中攥着已经被我手心的汗水浸湿褶皱的诊断书，眼睛一刻也不敢看昏睡的宋词的脸。
“胃癌晚期的并发症，消化道出血。因为宋先生仍处于妊娠期，所以很多的检查没法做，很多的药物也没法服用。出现消化道出血也在意料之中。”
医生方才对我说的话还不停地回荡在我耳边。
“病情恶化的很快……他的……可能比我预估的四五年还要短。”
医生虽然有意地收敛，但还是必须得和我说明实情，他说的我又何尝不懂。
宋词本身就有些贫血，昨晚那一出过后，到现在脸色还是墙皮一般的苍白。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一下胸膛跳的厉害的心脏，却在呼出气的一瞬间卸了力气。一股子酸涩再次浮现在眼底，我慌忙抬手抹下去。
干！我什么时候这么娘炮了，整天哭哭啼啼的一点儿也不像话。
我走到窗边，掀开窗帘钻进去，透过玻璃窗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一幢幢高楼大厦出神。
“我的建议是，终止妊娠。”两个小时前，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分析了一通，我只记住了这一句话。
终止妊娠? 说的何其容易。我们两个都心知肚明，这个孩子是我们这辈子能够得到的最后一个孩子，是支撑着宋词活下去的一大信念。打了这个孩子，又和杀了宋词有何分别。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兜，摸了好几把却什么也没摸到。是了，宋词刚怀孕，我就把烟戒了。我钻出来，看着桌上的气泡水，不由苦笑。
从前我的心烦都是靠烟抽散的，后来我的烦心事都是宋词彻夜为我排解的，现在我没了烟，快没了孩子，也马上就要没了宋词了。
……
他在第二天清晨醒了过来。
我熬了个通宵，大半瓶啤酒也没催生我一点困意，实在睡不着，我索性就不睡了，保持着僵硬的坐姿在硬的胳人的椅子上坐了一晚上。
天光大亮，我倒了水回过头，正好对上了宋词水蒙蒙的眸子。
“醒啦。”
宋词勾起嘴角冲我笑了一下，无力地点了一下头。
我摁下床头的铃，把他冰凉的指尖拢在手中，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医生很快来检查了他的情况，对我表示仍然保持昨天的建议。
虽然医生是趴在我耳边说的，但是宋词向来聪明又敏感。医生走后，他便勾住了我的衣角。
氧气面罩罩住口鼻，我听不太清楚他的话，只得弯下腰凑到他的脸边。
“……到底……怎么了?”
我直起腰，摸了摸他的头发。
“放心吧，没事。”
宋词闻言，眉头皱的更甚，手上使力差点把我扯到走光。
我看他那只挂着点滴的手想去摘氧气面罩，赶紧摁住他的胳膊，给他掖好被子。
我坐下来，做了两次深呼吸，在他紧追不舍的灼热目光中，缓缓开口。
“医生说……建议终止妊娠。”
宋词呆了两秒，突然挣扎着掀开了被子。我连忙把他差点跑针的胳膊稳住，又仔细掖好被子。
“你先别慌，先别慌，我没有同意。”
宋词刚才的眼眶都憋红了，此刻定定地望着我，一双眼眸中淡淡的水色刺的我眼睛生疼。
“我，我知道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我也……”
说着说着，我的喉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哽住一般，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满脑子的话全数化作一股热流，顺着喉口涌上眼眸。不等我反应，我的眼睛就又像是忘了关阀门的水龙头一样湿润起来，两颗咸涩的泪水啪嗒一声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我赶紧撒开他的手，抹掉脸颊上的水印。
“sh//it，out of control！”我拿起两张纸巾摁住眼皮，好像这样就能掩盖我刚才丢人的样子。
胡乱擦了两把，我的手腕突然被人握住。我下意识地看去，发现宋词正费力地抬着手攥着我的手腕。
“咳咳，别哭啊阿衍……”
氧气面罩上白雾一层一层地叠加。
“我知道……你懂我的……”
他闭着眼睛忍了两息，倒出一口气。
“别哭了……我心疼……”
我坐在VIP病房外里的沙发上，手中攥着已经被我手心的汗水浸湿褶皱的诊断书，眼睛一刻也不敢看昏睡的宋词的脸。
“胃癌晚期的并发症，消化道出血。因为宋先生仍处于妊娠期，所以很多的检查没法做，很多的药物也没法服用。出现消化道出血也在意料之中。”
医生方才对我说的话还不停地回荡在我耳边。
“病情恶化的很快……他的……可能比我预估的四五年还要短。”
医生虽然有意地收敛，但还是必须得和我说明实情，他说的我又何尝不懂。
宋词本身就有些贫血，昨晚那一出过后，到现在脸色还是墙皮一般的苍白。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一下胸膛跳的厉害的心脏，却在呼出气的一瞬间卸了力气。一股子酸涩再次浮现在眼底，我慌忙抬手抹下去。
干！我什么时候这么娘炮了，整天哭哭啼啼的一点儿也不像话。
我走到窗边，掀开窗帘钻进去，透过玻璃窗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一幢幢高楼大厦出神。
“我的建议是，终止妊娠。”两个小时前，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分析了一通，我只记住了这一句话。
终止妊娠? 说的何其容易。我们两个都心知肚明，这个孩子是我们这辈子能够得到的最后一个孩子，是支撑着宋词活下去的一大信念。打了这个孩子，又和杀了宋词有何分别。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兜，摸了好几把却什么也没摸到。是了，宋词刚怀孕，我就把烟戒了。我钻出来，看着桌上的气泡水，不由苦笑。
从前我的心烦都是靠烟抽散的，后来我的烦心事都是宋词彻夜为我排解的，现在我没了烟，快没了孩子，也马上就要没了宋词了。
……
他在第二天清晨醒了过来。
我熬了个通宵，大半瓶啤酒也没催生我一点困意，实在睡不着，我索性就不睡了，保持着僵硬的坐姿在硬的胳人的椅子上坐了一晚上。
天光大亮，我倒了水回过头，正好对上了宋词水蒙蒙的眸子。
“醒啦。”
宋词勾起嘴角冲我笑了一下，无力地点了一下头。
我摁下床头的铃，把他冰凉的指尖拢在手中，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医生很快来检查了他的情况，对我表示仍然保持昨天的建议。
虽然医生是趴在我耳边说的，但是宋词向来聪明又敏感。医生走后，他便勾住了我的衣角。
氧气面罩罩住口鼻，我听不太清楚他的话，只得弯下腰凑到他的脸边。
“……到底……怎么了?”
我直起腰，摸了摸他的头发。
“放心吧，没事。”
宋词闻言，眉头皱的更甚，手上使力差点把我扯到走光。
我看他那只挂着点滴的手想去摘氧气面罩，赶紧摁住他的胳膊，给他掖好被子。
我坐下来，做了两次深呼吸，在他紧追不舍的灼热目光中，缓缓开口。
“医生说……建议终止妊娠。”
宋词呆了两秒，突然挣扎着掀开了被子。我连忙把他差点跑针的胳膊稳住，又仔细掖好被子。
“你先别慌，先别慌，我没有同意。”
宋词刚才的眼眶都憋红了，此刻定定地望着我，一双眼眸中淡淡的水色刺的我眼睛生疼。
“我，我知道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我也……”
说着说着，我的喉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哽住一般，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满脑子的话全数化作一股热流，顺着喉口涌上眼眸。不等我反应，我的眼睛就又像是忘了关阀门的水龙头一样湿润起来，两颗咸涩的泪水啪嗒一声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我赶紧撒开他的手，抹掉脸颊上的水印。
“sh//it，out of control！”我拿起两张纸巾摁住眼皮，好像这样就能掩盖我刚才丢人的样子。
胡乱擦了两把，我的手腕突然被人握住。我下意识地看去，发现宋词正费力地抬着手攥着我的手腕。
“咳咳，别哭啊阿衍……”
氧气面罩上白雾一层一层地叠加。
“我知道……你懂我的……”
他闭着眼睛忍了两息，倒出一口气。
“别哭了……我心疼……”
6.
因为宋词这次大动胎气，胎儿有些不稳，还有了先兆流产的现象，所以纵使他千般不愿，也只得又在医院待了两个星期。
他消瘦的很厉害，肋骨突出，除了身前高高隆起的肚子，全身上下竟是找不出还有哪处存在着多余的肉。
孩子发育的不太好，因为宋词即使有想要多吃的心，也没有能够多吃的胃，所以七个多月的孩子还没有人家六个多月的大。不过宋词太瘦了，发育不良的肚子挂在他身前依然有些大的可怕。
我陪着他，在医院里保胎一个月，八个多月时，孩子长势有所提升，却仍然赶不上其他同月份的孩子，各项指标虽然都恢复了正常，却还是比寻常的孩子要小了好大一圈。
宋词十分不安，连连询问孩子太小是不是会有问题，在确认了孩子除了偏小各项指标都在正常值后，他才总算是放了心。
回家的路上，宋词和我说：
“我一定要多吃一点。”
我对他嗯嗯两声算是回复，心想回家会给他多做些营养餐。
……可我们还是高估了他的胃。
“呕！咳咳！呃呕……”宋词趴在马桶上吐的昏天黑地，我被他锁在了门外，只能趴在门上关心他的情况。
“阿词，你怎么样了?”我听见里面的呕声停下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他没回答我，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过了好久，他才打开了门锁走出来。
宋词吐的唇色干涩泛白，锁骨上湿淋淋的蒙着大片汗水，发尾被水打湿，无精打采地低垂下来。
他刚出来就全身脱力地倒进了我的怀里，我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怎么样?还难受吗?”
其实他没吃什么东西，连小半碗饭都没吃几口。
宋词阖上眼，有些难受地摇了摇头。
“我没事，就是吐的狠了有点低血糖。”
我转身去拿便携式葡萄糖浓缩液，回过身时他已经默不作声地把手收进了被窝，我知道，他又偷偷摸摸地揉胃了。我熟练地冲完了糖水，递到他手里。
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糖水，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手伸进了被子里，轻轻地抚上了宋词温热的腹部。
他整个人一僵。接着，我在他上腹部轻轻按揉了起来。
我的手因为触了热水，此刻还保持着温热，再加上我经常给他摁腿揉腰，手法也不错，手下的他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我说你啊，别总是偷偷摸摸地自己揉，好歹也给我些用武之地嘛……”我自顾自地絮叨。
宋词彻底放松下来，温热的水汽从杯口冒出，他的粉唇在一片雾气中愈发朦胧。
“好。”
就在他说的同时，腹中的小崽子也轻轻地一拱，踢在了我的手心里。好像小鱼吐泡泡一般的奇妙感觉撩的我的心窝都痒了起来。我轻轻地点了点刚才鼓起来的地方。
“小宝贝乖一点，别跟着凑热闹。”
宋词笑着把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我刚抬起头，他就撑着腰凑了过来，滚烫的鼻息猝不及防地洒在我的脸上，一个轻甜的吻就这样落在了我的唇瓣上，不知是害羞还是腰酸，这个吻就停留了一瞬，仿若蜻蜓点水一般，虽然微小，却足以荡起阵阵涟漪。
我愣了一刻，心尖的酥麻后知后觉地涌现。我忽地色yu熏心，向前探身勾住他的后颈，深深地吻上了他的唇瓣。
他刚才刷了牙漱了口，口腔中满是樱花的清甜味道，我加深了这个吻，不停地汲取着他的芬芳。就这样，我们两个中间隔着一个尚未出世的小电灯泡，手里共同攥着一个玻璃杯，保持着这样一个蹩脚的姿势亲吻了足足一分钟。
我们的唇瓣分开，后腰扭着呆了半天，此刻开始一刻不停地叫嚣。我轻轻揉了两下，刚才的那个姿势的确是委屈了我自己，可我亲的是我的阿词，再怎样痛，我也甘之如饴。
-----------------------------
害，这章有点水，下面几章保证虐回来。emmm这是卸货前最后一波糖了www。
p.s：想进qun/的宝贝们戳我，我把qun/号私给你们，欢迎进来讨论剧情！
因为宋词这次大动胎气，胎儿有些不稳，还有了先兆流产的现象，所以纵使他千般不愿，也只得又在医院待了两个星期。
他消瘦的很厉害，肋骨突出，除了身前高高隆起的肚子，全身上下竟是找不出还有哪处存在着多余的肉。
孩子发育的不太好，因为宋词即使有想要多吃的心，也没有能够多吃的胃，所以七个多月的孩子还没有人家六个多月的大。不过宋词太瘦了，发育不良的肚子挂在他身前依然有些大的可怕。
我陪着他，在医院里保胎一个月，八个多月时，孩子长势有所提升，却仍然赶不上其他同月份的孩子，各项指标虽然都恢复了正常，却还是比寻常的孩子要小了好大一圈。
宋词十分不安，连连询问孩子太小是不是会有问题，在确认了孩子除了偏小各项指标都在正常值后，他才总算是放了心。
回家的路上，宋词和我说：
“我一定要多吃一点。”
我对他嗯嗯两声算是回复，心想回家会给他多做些营养餐。
……可我们还是高估了他的胃。
“呕！咳咳！呃呕……”宋词趴在马桶上吐的昏天黑地，我被他锁在了门外，只能趴在门上关心他的情况。
“阿词，你怎么样了?”我听见里面的呕声停下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他没回答我，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过了好久，他才打开了门锁走出来。
宋词吐的唇色干涩泛白，锁骨上湿淋淋的蒙着大片汗水，发尾被水打湿，无精打采地低垂下来。
他刚出来就全身脱力地倒进了我的怀里，我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怎么样?还难受吗?”
其实他没吃什么东西，连小半碗饭都没吃几口。
宋词阖上眼，有些难受地摇了摇头。
“我没事，就是吐的狠了有点低血糖。”
我转身去拿便携式葡萄糖浓缩液，回过身时他已经默不作声地把手收进了被窝，我知道，他又偷偷摸摸地揉胃了。我熟练地冲完了糖水，递到他手里。
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糖水，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手伸进了被子里，轻轻地抚上了宋词温热的腹部。
他整个人一僵。接着，我在他上腹部轻轻按揉了起来。
我的手因为触了热水，此刻还保持着温热，再加上我经常给他摁腿揉腰，手法也不错，手下的他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我说你啊，别总是偷偷摸摸地自己揉，好歹也给我些用武之地嘛……”我自顾自地絮叨。
宋词彻底放松下来，温热的水汽从杯口冒出，他的粉唇在一片雾气中愈发朦胧。
“好。”
就在他说的同时，腹中的小崽子也轻轻地一拱，踢在了我的手心里。好像小鱼吐泡泡一般的奇妙感觉撩的我的心窝都痒了起来。我轻轻地点了点刚才鼓起来的地方。
“小宝贝乖一点，别跟着凑热闹。”
宋词笑着把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我刚抬起头，他就撑着腰凑了过来，滚烫的鼻息猝不及防地洒在我的脸上，一个轻甜的吻就这样落在了我的唇瓣上，不知是害羞还是腰酸，这个吻就停留了一瞬，仿若蜻蜓点水一般，虽然微小，却足以荡起阵阵涟漪。
我愣了一刻，心尖的酥麻后知后觉地涌现。我忽地色yu熏心，向前探身勾住他的后颈，深深地吻上了他的唇瓣。
他刚才刷了牙漱了口，口腔中满是樱花的清甜味道，我加深了这个吻，不停地汲取着他的芬芳。就这样，我们两个中间隔着一个尚未出世的小电灯泡，手里共同攥着一个玻璃杯，保持着这样一个蹩脚的姿势亲吻了足足一分钟。
我们的唇瓣分开，后腰扭着呆了半天，此刻开始一刻不停地叫嚣。我轻轻揉了两下，刚才的那个姿势的确是委屈了我自己，可我亲的是我的阿词，再怎样痛，我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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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转眼就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36周的例行产检结果不太乐观。虽然孩子发育的一切正常，但宋词的身体状况摆在那儿，两者一综合，产程自然不会太顺利。
我牵着他的手，无精打采地垂着头，一路上都在轻轻地踢打着脚下的石头。一颗小小的石子被我从医院门口踢到了家附近的十字路口。最终，我在红绿灯前将缠绵了许久的小石子一脚踹飞。
宋词盯着我笑，灰色贝雷帽下的一双眼睛弯弯，显得十分柔和。
“你宠幸了人家一路，这么快就让它失宠了?我还以为你要把他踢到家门口，再捡回屋呢。”宋词笑嘻嘻地说道。
我瘪着嘴丧着一张脸。
“宝贝，我们真的不能把他剖了嘛……”
“……可是医生说我的身体不适合剖腹产呀。”
我撅着嘴不说话。可能是他看我的脸色实在难看，心情实在低落，过了一会儿他便轻轻地揉了揉我的脑袋。
“好了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我们再考虑剖了，别丧啦。”
我的心情仍然雨夹雪，低落的不行，但还是对着他挤出了一个笑容。
“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说你新谱了一首钢琴曲吗? 我们快点回家，你昨晚答应了回家给我弹的……”
绿灯亮了，我拉着他的手随着人流走向对面。
等到临门一脚的时候，我一定要说服医生给他剖腹，实在不行，也一定要打无痛。
那天我决定的好好的，心中的算盘打的一清二楚。可我忘了意外总是会横插一脚，拨乱我心中打的清楚的小算盘。
……
为了时刻观察我不在家时宋词的情况，我早在他刚怀孕的时候就安上了三四个摄像头。漫长的孕期进行到现在，我也没离开过他几次，这监控软件早在我手机页面落了灰。
我在钢琴业界混的小有名气，所以突如其来的重要工作我也不好直接拒绝。故而那天产检后的第三天，我离开他去参加了一个酒会。
我本来是想找个保姆来照顾他，可他再三拒绝。
“我又不到处乱走，连门都不出，找什么保姆。再说你不就几个小时就回来了，我看看书写写文章，时间很快就能打发掉的。你就放心吧。”宋词把我送出门时这样说道。
我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却还是在他坚定的态度下妥了协。
因为实在不放心，我打开了手机监控软件的界面，准备时时刻刻关注他的动向。
于是我就成了一片西装革履，酒杯在手的人中最最突兀的一个。全场就我一个人举着手机，隔两秒看一看。
窗外下着大雨，渐暗的空中时不时劈来刺目的闪电，雷声轰隆隆，好像一条盘踞在空中咆哮的巨龙。
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我心中不停地翻涌着一股说不清楚的感觉，这种感觉使我坐立不安，台上的人说了些什么我一点也没听进去。
就在我敷衍完几个过来搭讪的人后，监控中的宋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我连忙随口应付了一下一边走过来的人，转身走向了人员稀疏的大门口。
宋词站在桌边喝水，地上的水壶烧着开水，可能是水太多了，不停地有小水流从壶口冒出来，洒在地上，可他好想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我的手不自觉地攥起了拳头。
窗户被风吹开，纱制的窗帘被猛然灌进来的冷风吹得不住颤动。宋词放下了杯子，一步一步走向了窗户边。
我几乎要被不安的感觉淹没，脚步有些凌乱地跑向门口。
千万不要走回来！
宋词手脚麻利地关了窗户，又重新拉好窗帘。
我一边不停地祈祷着他不要踩到那滩水，一边快跑着出了展厅的门。
宋词走了回来，端起桌上倒好的水，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了起来。
接着，我最最不想要看到的一幕就这样出现在了窄小的手机屏幕上。宋词端着水转过身，好像想走回卧室去。
天边忽然打下了一道白到刺目的闪电，照的天边大亮一瞬，我恰巧抬着头，被这强光晃得紧紧闭了一下眼。
再睁开眼时，屏幕中的宋词已踩上了那一片水迹，脚下一滑，整个人被沉重的腹部带的重心前倾，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玻璃杯砸在地上粉身碎骨，而他的左手正正地摁在了一摊碎裂的玻璃渣上。
我顿时像是被惊雷劈中一般，狠狠地绊倒在了门槛上。门口的保安好像被我突如其来的五体投地吓得够呛，赶紧过来想把我扶起来。
“先生您没事吧。”不等他们碰到我，我已经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刚才手机掉在地面上，摔碎了一个角。我抹去上面蹭上的脏污，直接随手擦在了价格不菲的西装上。
我慌乱的完全失去了平日处事的冷静，跌跌撞撞地钻进了门口的出租车。
师傅看我焦急的不行，提快了车速，车子奔驰在马路上，划破了密不透风的雨幕，在压抑深沉的夜色中留下了一道刺目的车灯光。
转眼就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36周的例行产检结果不太乐观。虽然孩子发育的一切正常，但宋词的身体状况摆在那儿，两者一综合，产程自然不会太顺利。
我牵着他的手，无精打采地垂着头，一路上都在轻轻地踢打着脚下的石头。一颗小小的石子被我从医院门口踢到了家附近的十字路口。最终，我在红绿灯前将缠绵了许久的小石子一脚踹飞。
宋词盯着我笑，灰色贝雷帽下的一双眼睛弯弯，显得十分柔和。
“你宠幸了人家一路，这么快就让它失宠了?我还以为你要把他踢到家门口，再捡回屋呢。”宋词笑嘻嘻地说道。
我瘪着嘴丧着一张脸。
“宝贝，我们真的不能把他剖了嘛……”
“……可是医生说我的身体不适合剖腹产呀。”
我撅着嘴不说话。可能是他看我的脸色实在难看，心情实在低落，过了一会儿他便轻轻地揉了揉我的脑袋。
“好了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我们再考虑剖了，别丧啦。”
我的心情仍然雨夹雪，低落的不行，但还是对着他挤出了一个笑容。
“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说你新谱了一首钢琴曲吗? 我们快点回家，你昨晚答应了回家给我弹的……”
绿灯亮了，我拉着他的手随着人流走向对面。
等到临门一脚的时候，我一定要说服医生给他剖腹，实在不行，也一定要打无痛。
那天我决定的好好的，心中的算盘打的一清二楚。可我忘了意外总是会横插一脚，拨乱我心中打的清楚的小算盘。
……
为了时刻观察我不在家时宋词的情况，我早在他刚怀孕的时候就安上了三四个摄像头。漫长的孕期进行到现在，我也没离开过他几次，这监控软件早在我手机页面落了灰。
我在钢琴业界混的小有名气，所以突如其来的重要工作我也不好直接拒绝。故而那天产检后的第三天，我离开他去参加了一个酒会。
我本来是想找个保姆来照顾他，可他再三拒绝。
“我又不到处乱走，连门都不出，找什么保姆。再说你不就几个小时就回来了，我看看书写写文章，时间很快就能打发掉的。你就放心吧。”宋词把我送出门时这样说道。
我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却还是在他坚定的态度下妥了协。
因为实在不放心，我打开了手机监控软件的界面，准备时时刻刻关注他的动向。
于是我就成了一片西装革履，酒杯在手的人中最最突兀的一个。全场就我一个人举着手机，隔两秒看一看。
窗外下着大雨，渐暗的空中时不时劈来刺目的闪电，雷声轰隆隆，好像一条盘踞在空中咆哮的巨龙。
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我心中不停地翻涌着一股说不清楚的感觉，这种感觉使我坐立不安，台上的人说了些什么我一点也没听进去。
就在我敷衍完几个过来搭讪的人后，监控中的宋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我连忙随口应付了一下一边走过来的人，转身走向了人员稀疏的大门口。
宋词站在桌边喝水，地上的水壶烧着开水，可能是水太多了，不停地有小水流从壶口冒出来，洒在地上，可他好想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我的手不自觉地攥起了拳头。
窗户被风吹开，纱制的窗帘被猛然灌进来的冷风吹得不住颤动。宋词放下了杯子，一步一步走向了窗户边。
我几乎要被不安的感觉淹没，脚步有些凌乱地跑向门口。
千万不要走回来！
宋词手脚麻利地关了窗户，又重新拉好窗帘。
我一边不停地祈祷着他不要踩到那滩水，一边快跑着出了展厅的门。
宋词走了回来，端起桌上倒好的水，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了起来。
接着，我最最不想要看到的一幕就这样出现在了窄小的手机屏幕上。宋词端着水转过身，好像想走回卧室去。
天边忽然打下了一道白到刺目的闪电，照的天边大亮一瞬，我恰巧抬着头，被这强光晃得紧紧闭了一下眼。
再睁开眼时，屏幕中的宋词已踩上了那一片水迹，脚下一滑，整个人被沉重的腹部带的重心前倾，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玻璃杯砸在地上粉身碎骨，而他的左手正正地摁在了一摊碎裂的玻璃渣上。
我顿时像是被惊雷劈中一般，狠狠地绊倒在了门槛上。门口的保安好像被我突如其来的五体投地吓得够呛，赶紧过来想把我扶起来。
“先生您没事吧。”不等他们碰到我，我已经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刚才手机掉在地面上，摔碎了一个角。我抹去上面蹭上的脏污，直接随手擦在了价格不菲的西装上。
我慌乱的完全失去了平日处事的冷静，跌跌撞撞地钻进了门口的出租车。
师傅看我焦急的不行，提快了车速，车子奔驰在马路上，划破了密不透风的雨幕，在压抑深沉的夜色中留下了一道刺目的车灯光。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中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祈祷着他能做点反应。我无法形容我的心情，像是拼了命想要抓住什么东西，费尽了力气伸长了手臂，却仍然抓了两手空空。
过了约莫一分钟，宋词颤抖着翻了个身，却因为力气不足只能弓着脊背侧躺。他面目痛的狰狞，没伤的右手死死地扣紧腹部，双腿蜷缩起来顶在腹底，整个人的状态可想而知。
出租车司机开的很快，仅用了五分钟就开到了我家门口。可这短短的五分钟却像是过了五个世纪，将我的心脏丢在油锅中反反复复地煎炸了个透。
车子刚刚停稳，我便手忙脚乱地推开了车门。
“师傅，您能不能等我一下。”
那师傅看我急得一头汗，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飞速进了家门，却因为太过于慌张，钥匙对准门锁对了半天才堪堪插进去。
推开了门，客厅地板上蜷缩的小小一团彻底将我最后的心里防线摧毁。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在靠近他的时候差点腿一软跪下去。
他面色苍白，汗水湿透了头发和衣服，左手伤的血/肉/模糊，身下的血/水被开水稀释，呈浅红色大片大片地蔓延开来，像是一朵骇/人的食/&人花一般盛放。
宋词疼得意识模糊，我不敢耽搁，抄起他的膝盖将他抱进怀中，脱下外套罩在他的身上便冲出了门。
过了约莫一分钟，宋词颤抖着翻了个身，却因为力气不足只能弓着脊背侧躺。他面目痛的狰狞，没伤的右手死死地扣紧腹部，双腿蜷缩起来顶在腹底，整个人的状态可想而知。
出租车司机开的很快，仅用了五分钟就开到了我家门口。可这短短的五分钟却像是过了五个世纪，将我的心脏丢在油锅中反反复复地煎炸了个透。
车子刚刚停稳，我便手忙脚乱地推开了车门。
“师傅，您能不能等我一下。”
那师傅看我急得一头汗，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飞速进了家门，却因为太过于慌张，钥匙对准门锁对了半天才堪堪插进去。
推开了门，客厅地板上蜷缩的小小一团彻底将我最后的心里防线摧毁。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在靠近他的时候差点腿一软跪下去。
他面色苍白，汗水湿透了头发和衣服，左手伤的血/肉/模糊，身下的血/水被开水稀释，呈浅红色大片大片地蔓延开来，像是一朵骇/人的食/&人花一般盛放。
宋词疼得意识模糊，我不敢耽搁，抄起他的膝盖将他抱进怀中，脱下外套罩在他的身上便冲出了门。
9.
我抱着瘫软在我怀里的宋词，在车后座上坐立不安。
“呃嗯……”
他一直在无意识地呻吟着，整个人小幅度地颤抖着。血/色在我腿上蔓延，留下一大片模糊的猩/红。手机屏幕上晕染开了已经干涸的血/迹，通讯录页面看不太清楚。
我磕磕绊绊地解释完情况，联系医院提前准备好后，才来得及仔细查看宋词的情况。孩子怎么样我看不出来，但他左手上的情况我却能看的真切。
透明的玻璃碎片刺入血肉，血丝攀在上面，碎裂的缝隙上皆是触目惊心的鲜红。他原本的那双骨节分明又白皙的手此刻被割的一塌糊涂。
我看他痛的下意识攥拳，怕他神志模糊再把玻璃片摁的更深，连忙托起他的手，将他的手指轻轻扳回放松的状态，然后轻轻抚着他的鬓角，凑到他耳边轻声哄他。
“阿词，阿词，别攥，再忍一下，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啊。”
宋词像是痛的极了，手下仍然不受控制地想要蜷缩，但可能是身体本能地对我的话表示服从，他还是一点点地停下了挣扎，手指重新放松下来。
我不停地用袖子擦拭着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可擦完一层又出一层，大颗大颗的汗珠湿透了我的袖口，将浅灰色的布料染成了湿漉漉的灰黑色。
医院急诊的红色灯牌在窗外的一片雨雾中隐隐约约地出现，像是突然出现的救命稻草带来莫大的曙光。
我扣住宋词的肩头叫道：
“阿词你别睡，再坚持一下！我们到医院了！”
宋词已经全然失去了意识，软倒在我的怀里，右手已经从我的肩头滑了下去，垂在了一边，指尖冰冷刺骨，握在手心里怎样也捂不热乎。
出租车停在了急诊部门口，司机跑下来帮我打开了车门，帮我把已经滑落了一半的西装外套重新裹回宋词身上。
我连忙要掏钱付车费，那司机挥挥手让我赶紧带着他进医院，我一时哑言，只能对他匆忙鞠了鞠躬。
医生和护士撑着伞推着床跑过来，把我怀里的宋词接到了床上。浅蓝色的被单不一会儿就浸透了大片血色，大雨淋在我的身上，霎时就将我淋成了一只落汤鸡。
我帮着他们一起把宋词推进了抢救室，白色的帘子将我们几个圈在了一个极小的空间中。可能是因为气氛太过于紧张，空间又窄小，我站在床边一阵一阵地喘不过气，几欲窒息。
一个小护士给他罩上了绿色的氧气面罩，急诊科的医生检查着他的血压和脉搏，几根管子连上了他的身体，心电仪上的那条线不断地起伏着，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宋词依然没醒，身下的血也依然没止住，在吸水垫上不停地渗透着。我看着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心中也越来越不安，握在身侧的手不住颤抖，手心的汗水蹭了一裤子。
“不行，保不了了，联系手术室和产科的值班医生，马上进行剖腹产手术。”
医生摘下听诊器，踩下病床的锁，几个护士手脚麻利地推着床出了门。
医生和我并肩走着。
“产夫麻药过敏吗?”
“不过敏。”
“有没有严重疾病?”
“……”
医生的脚步慢了下来，一把拉住我的袖子。
“有没有?”
“……胃癌晚期……”
医生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我的袖子，转头对还没跑远的小护士喊：
“准备产房！告诉手术室不用准备了，通知产科的刘主任和胃肠外科的许主任过来。”
接着，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我。
“抱歉先生，产夫的身体不适合剖腹产手术，我们可能要尝试顺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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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医学part无准确依据，有错误不提供参考也请你们见谅，欢迎懂这part的宝贝们捉虫～
pps：小宝贝出生倒计时啦！
我抱着瘫软在我怀里的宋词，在车后座上坐立不安。
“呃嗯……”
他一直在无意识地呻吟着，整个人小幅度地颤抖着。血/色在我腿上蔓延，留下一大片模糊的猩/红。手机屏幕上晕染开了已经干涸的血/迹，通讯录页面看不太清楚。
我磕磕绊绊地解释完情况，联系医院提前准备好后，才来得及仔细查看宋词的情况。孩子怎么样我看不出来，但他左手上的情况我却能看的真切。
透明的玻璃碎片刺入血肉，血丝攀在上面，碎裂的缝隙上皆是触目惊心的鲜红。他原本的那双骨节分明又白皙的手此刻被割的一塌糊涂。
我看他痛的下意识攥拳，怕他神志模糊再把玻璃片摁的更深，连忙托起他的手，将他的手指轻轻扳回放松的状态，然后轻轻抚着他的鬓角，凑到他耳边轻声哄他。
“阿词，阿词，别攥，再忍一下，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啊。”
宋词像是痛的极了，手下仍然不受控制地想要蜷缩，但可能是身体本能地对我的话表示服从，他还是一点点地停下了挣扎，手指重新放松下来。
我不停地用袖子擦拭着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可擦完一层又出一层，大颗大颗的汗珠湿透了我的袖口，将浅灰色的布料染成了湿漉漉的灰黑色。
医院急诊的红色灯牌在窗外的一片雨雾中隐隐约约地出现，像是突然出现的救命稻草带来莫大的曙光。
我扣住宋词的肩头叫道：
“阿词你别睡，再坚持一下！我们到医院了！”
宋词已经全然失去了意识，软倒在我的怀里，右手已经从我的肩头滑了下去，垂在了一边，指尖冰冷刺骨，握在手心里怎样也捂不热乎。
出租车停在了急诊部门口，司机跑下来帮我打开了车门，帮我把已经滑落了一半的西装外套重新裹回宋词身上。
我连忙要掏钱付车费，那司机挥挥手让我赶紧带着他进医院，我一时哑言，只能对他匆忙鞠了鞠躬。
医生和护士撑着伞推着床跑过来，把我怀里的宋词接到了床上。浅蓝色的被单不一会儿就浸透了大片血色，大雨淋在我的身上，霎时就将我淋成了一只落汤鸡。
我帮着他们一起把宋词推进了抢救室，白色的帘子将我们几个圈在了一个极小的空间中。可能是因为气氛太过于紧张，空间又窄小，我站在床边一阵一阵地喘不过气，几欲窒息。
一个小护士给他罩上了绿色的氧气面罩，急诊科的医生检查着他的血压和脉搏，几根管子连上了他的身体，心电仪上的那条线不断地起伏着，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宋词依然没醒，身下的血也依然没止住，在吸水垫上不停地渗透着。我看着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心中也越来越不安，握在身侧的手不住颤抖，手心的汗水蹭了一裤子。
“不行，保不了了，联系手术室和产科的值班医生，马上进行剖腹产手术。”
医生摘下听诊器，踩下病床的锁，几个护士手脚麻利地推着床出了门。
医生和我并肩走着。
“产夫麻药过敏吗?”
“不过敏。”
“有没有严重疾病?”
“……”
医生的脚步慢了下来，一把拉住我的袖子。
“有没有?”
“……胃癌晚期……”
医生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我的袖子，转头对还没跑远的小护士喊：
“准备产房！告诉手术室不用准备了，通知产科的刘主任和胃肠外科的许主任过来。”
接着，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我。
“抱歉先生，产夫的身体不适合剖腹产手术，我们可能要尝试顺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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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医学part无准确依据，有错误不提供参考也请你们见谅，欢迎懂这part的宝贝们捉虫～
pps：小宝贝出生倒计时啦！
10.
产房里的医生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照明灯亮起来照在产床边的地板上，凝血酶灌注过后出血量渐渐减少，只剩下了滴滴答答的一小股。
宋词还没醒，眼眸紧紧地阖着，鼻上通着细长的氧气管，唇瓣原本好看的粉红色全然被苍白替代，左手被绷带圈圈缠绕，右手连着血袋和葡萄糖。整个人虚弱不堪，像一只破碎的布娃娃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我换上了无菌服，洗掉了手上的血污，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透明的液体顺着长长的管子流进他的身体。
绿色的产袍将宋词隆起的腹部衬出一个柔和的弧度。里面的小家伙十分安静，好像是明白了生身之人的苦痛，不想再在火堆中添一把柴，于是安安静静地等待着降生。
我走过去想要握住宋词的手，但看着他那被针头顶起，青紫一片的手背，一时竟不知该从何下手，只好轻轻覆上他的手腕。
可能是他月份大了身子沉，控制不住倒下的力度，左手腕严重挫伤，宫体外力受损导致胎盘早剥出血不止，好在他摔倒时撑了一下地，才万幸没伤到孩子。
胎儿早产，又没入盆，好在位置是正的。医生说这孩子很乖，没在腹腔中胡乱挣扎，所以后期也不需要转胎位，倒是能让宋词少受一份罪。
但他的身体状况实在差的要命，这次产程的艰难自然不言而喻。
医生已经让我做足了准备，产后出血，胎盘黏连，新生儿先天不足等问题随时有可能要了他俩的命，进产房之前我已经签了好几份知情同意书。
我握在宋词手腕上的手心里不停地渗出汗水，不时片刻就在他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水印儿。
“胎心还正常，产夫血压心率也正常，宫口开的太慢，挂一针催产。”医生把手从他的xue/口/中取出来，带出丝丝血迹。
催产挂上后，药效很快就催起了宫缩，我的手覆在他的腹部，明显感觉到了手下的触感与往日的柔软大不相同，一阵阵的紧缩激的我胸口紧紧地揪了起来。
宋词悠悠转醒，眸子里罩着一片雾气，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但身体的疼痛容不得他好好喘几口气。
“呃嗯……”意识不大清醒的他下意识地想要用手抵住痛处，右手紧紧扣住下腹，忍不住呻吟出声。
我轻轻将他的手挪开。
“阿词别摁，宝宝会痛。”
忍过这波疼痛，宋词才睁开眼睛看了看我。
“阿衍?”
“是我。”
腹中的孩子轻轻蹬了一下，将他的肚皮顶起了一个小包。
“嗯嘶……它……”他抬手指了指腹上作动的地方。
“它没事，就是想提前出来了。”
宋词眨了眨眼睛，疼痛好像使他的反应能力慢了许多，他看着我看了半天才幡然醒悟。
“它，它才九个月啊……”
“没关系的，医生说它发育的很好，提前出来也没关系。”
医生的话我一个字也不敢告诉他，只希望他能安心地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好好养身体，把活蹦乱跳的宋词还给我。
宋词闻言松了口气，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产褥咬紧下唇，俨然一副忍痛的样子。手下的腹部再次紧绷起来，我揉了揉孩子踢起来的小手小脚，凑近了一点轻声说道：
“宝贝乖一点，快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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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贝出生倒计时～
产房里的医生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照明灯亮起来照在产床边的地板上，凝血酶灌注过后出血量渐渐减少，只剩下了滴滴答答的一小股。
宋词还没醒，眼眸紧紧地阖着，鼻上通着细长的氧气管，唇瓣原本好看的粉红色全然被苍白替代，左手被绷带圈圈缠绕，右手连着血袋和葡萄糖。整个人虚弱不堪，像一只破碎的布娃娃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我换上了无菌服，洗掉了手上的血污，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透明的液体顺着长长的管子流进他的身体。
绿色的产袍将宋词隆起的腹部衬出一个柔和的弧度。里面的小家伙十分安静，好像是明白了生身之人的苦痛，不想再在火堆中添一把柴，于是安安静静地等待着降生。
我走过去想要握住宋词的手，但看着他那被针头顶起，青紫一片的手背，一时竟不知该从何下手，只好轻轻覆上他的手腕。
可能是他月份大了身子沉，控制不住倒下的力度，左手腕严重挫伤，宫体外力受损导致胎盘早剥出血不止，好在他摔倒时撑了一下地，才万幸没伤到孩子。
胎儿早产，又没入盆，好在位置是正的。医生说这孩子很乖，没在腹腔中胡乱挣扎，所以后期也不需要转胎位，倒是能让宋词少受一份罪。
但他的身体状况实在差的要命，这次产程的艰难自然不言而喻。
医生已经让我做足了准备，产后出血，胎盘黏连，新生儿先天不足等问题随时有可能要了他俩的命，进产房之前我已经签了好几份知情同意书。
我握在宋词手腕上的手心里不停地渗出汗水，不时片刻就在他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水印儿。
“胎心还正常，产夫血压心率也正常，宫口开的太慢，挂一针催产。”医生把手从他的xue/口/中取出来，带出丝丝血迹。
催产挂上后，药效很快就催起了宫缩，我的手覆在他的腹部，明显感觉到了手下的触感与往日的柔软大不相同，一阵阵的紧缩激的我胸口紧紧地揪了起来。
宋词悠悠转醒，眸子里罩着一片雾气，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但身体的疼痛容不得他好好喘几口气。
“呃嗯……”意识不大清醒的他下意识地想要用手抵住痛处，右手紧紧扣住下腹，忍不住呻吟出声。
我轻轻将他的手挪开。
“阿词别摁，宝宝会痛。”
忍过这波疼痛，宋词才睁开眼睛看了看我。
“阿衍?”
“是我。”
腹中的孩子轻轻蹬了一下，将他的肚皮顶起了一个小包。
“嗯嘶……它……”他抬手指了指腹上作动的地方。
“它没事，就是想提前出来了。”
宋词眨了眨眼睛，疼痛好像使他的反应能力慢了许多，他看着我看了半天才幡然醒悟。
“它，它才九个月啊……”
“没关系的，医生说它发育的很好，提前出来也没关系。”
医生的话我一个字也不敢告诉他，只希望他能安心地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好好养身体，把活蹦乱跳的宋词还给我。
宋词闻言松了口气，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产褥咬紧下唇，俨然一副忍痛的样子。手下的腹部再次紧绷起来，我揉了揉孩子踢起来的小手小脚，凑近了一点轻声说道：
“宝贝乖一点，快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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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贝出生倒计时～
11.
一针催产全数滴入了宋词的体内，宫缩更加没有了间隙，他痛的全身颤抖，几乎要控制不住翻滚起来，汗水层层落下，将发丝全数浸透。
医生怕他疼得紧了右手跑针回血，血和葡萄糖各输了一个单位后就拔了针。
宋词疼得狠了就死死地攥住床栏，完全不顾我在一边任他抓挠的手。他磕破唇舌也不愿出声呻吟的样子映在我的眼睛里，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我的心脏，一下又一下地收紧又放开，难受的几欲窒息。
宫缩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他，从凌晨两点熬到下午一点，产口才开了三指，可他已经快要耗尽了力气。左手的伤口有些发炎，下午三点多，他起了烧。
低烧让他的意识更加的不清醒，痛起来咬自己咬的更加不留情，唇瓣被他咬破了好几处，血丝渗透干裂的纹路。
“痛就咬我。”我把胳膊递到他嘴边。宋词好像忍过了这波疼痛，清醒了一点，看着我递来的胳膊无奈的笑了一下。
估计是看我的眼神太过于迫切，他张开口轻轻地在我手腕上咬了一下，力度轻的连个牙印都没留下。
“好了，咬过了，拿走吧。”
我对他敷衍的态度十分不满，刚想开口说什么，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我一扭头，正好看见许医生收回手。
说来也巧，许琛是我的高中同学，又是宋词的主治医生。发现检查报告单的那天晚上，还是他陪我喝的酒。
他说他就在一边等着，出了什么意外他都能第一时间把宋词给我救回来。
我勉强勾了勾嘴角，笑意却丝毫蔓延不到眼底。
“谢谢。”
……
又熬了许久，宋词忽地全身一阵，手指猛地掐住我的手掌，仰起脖颈痛呼出声。
“呃啊……”
“羊水破了。”医生坐在他身前，又进行了一次内检。淡黄色的羊/水混着血/水，很快浸透了产褥。虽然已经挂完了两针催产，但由于是早产，产口开的还是很慢很慢，胎位仍然高悬，孩子还没入产道。
其他人为了加快产程，通常会下床走一走，加快宫口开合，胎儿生产，可宋词摔倒的时候扭到了脚，身体状况更是虚弱的连动一动胳膊的力气都少之又少，现下羊/水已破，顺利生产的几率算是彻底消失了。
羊水破后宫缩更加没有了间隙，一阵阵地裹紧胎儿小小的身体，向产口送去。它小小的脑袋一点点钻进了骨缝，撑开了骨骼。
骨骼分离的滋味自然不好受，宋词开始控制不住地挣扎起来，腹部被踢打的肉眼可见地变了形。
“呃啊！”忍了几息，宋词终是忍不住下意识地曲起身向下用力，但下一秒又被医生给摁了回来。
“产口还未开全，暂时不要用力。”
我攥着宋词的右手，轻声安慰他。
“没事啊，再忍一会儿，马上就好了啊。”
宋词咬着下唇急促地喘息，半晌才腾出功夫点了点头。孩子仍然踢打的厉害，我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痛着，分担不了丝毫。
“呃……呃嗯……唔……”
可能是孩子作动的太厉害，一不小心踢到了哪个敏/感之处，宋词猛地支起了身子，捂着嘴巴将头探出床外，可是左手腕上的剧痛又迫使他重重地倒回了床上。
我被他的动作吓到灵魂出窍，赶紧扶住他的肩膀，将他扶起来，拉过一边篓子放在床边。
“呕……呕呕……咳咳……呕！”他猛地呕出来，秽物中夹杂着丝丝血迹。
我轻轻抚着他的脊背，看他反胃的实在厉害，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好不容易待他稍稍平静了一点，我打算找杯水给他顺顺。下一刻，他就又全身一颤，剧烈地干呕起来。
等他吐到虚脱，倒回床榻，我也折腾出了一身冷汗。可不等我喘息，意外就又犹如一道惊天炸雷猛然轰在了我的头顶。
宋词又出血了。
大股大股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很快就浸湿了刚换上的产褥，大片殷红弥漫开来，星星点点地溅在他细瘦的脚踝上。
好像是疼痛瞬间拔高了一个档次，宋词半阖上湿润发红的眸子，整个人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
一针催产全数滴入了宋词的体内，宫缩更加没有了间隙，他痛的全身颤抖，几乎要控制不住翻滚起来，汗水层层落下，将发丝全数浸透。
医生怕他疼得紧了右手跑针回血，血和葡萄糖各输了一个单位后就拔了针。
宋词疼得狠了就死死地攥住床栏，完全不顾我在一边任他抓挠的手。他磕破唇舌也不愿出声呻吟的样子映在我的眼睛里，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我的心脏，一下又一下地收紧又放开，难受的几欲窒息。
宫缩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他，从凌晨两点熬到下午一点，产口才开了三指，可他已经快要耗尽了力气。左手的伤口有些发炎，下午三点多，他起了烧。
低烧让他的意识更加的不清醒，痛起来咬自己咬的更加不留情，唇瓣被他咬破了好几处，血丝渗透干裂的纹路。
“痛就咬我。”我把胳膊递到他嘴边。宋词好像忍过了这波疼痛，清醒了一点，看着我递来的胳膊无奈的笑了一下。
估计是看我的眼神太过于迫切，他张开口轻轻地在我手腕上咬了一下，力度轻的连个牙印都没留下。
“好了，咬过了，拿走吧。”
我对他敷衍的态度十分不满，刚想开口说什么，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我一扭头，正好看见许医生收回手。
说来也巧，许琛是我的高中同学，又是宋词的主治医生。发现检查报告单的那天晚上，还是他陪我喝的酒。
他说他就在一边等着，出了什么意外他都能第一时间把宋词给我救回来。
我勉强勾了勾嘴角，笑意却丝毫蔓延不到眼底。
“谢谢。”
……
又熬了许久，宋词忽地全身一阵，手指猛地掐住我的手掌，仰起脖颈痛呼出声。
“呃啊……”
“羊水破了。”医生坐在他身前，又进行了一次内检。淡黄色的羊/水混着血/水，很快浸透了产褥。虽然已经挂完了两针催产，但由于是早产，产口开的还是很慢很慢，胎位仍然高悬，孩子还没入产道。
其他人为了加快产程，通常会下床走一走，加快宫口开合，胎儿生产，可宋词摔倒的时候扭到了脚，身体状况更是虚弱的连动一动胳膊的力气都少之又少，现下羊/水已破，顺利生产的几率算是彻底消失了。
羊水破后宫缩更加没有了间隙，一阵阵地裹紧胎儿小小的身体，向产口送去。它小小的脑袋一点点钻进了骨缝，撑开了骨骼。
骨骼分离的滋味自然不好受，宋词开始控制不住地挣扎起来，腹部被踢打的肉眼可见地变了形。
“呃啊！”忍了几息，宋词终是忍不住下意识地曲起身向下用力，但下一秒又被医生给摁了回来。
“产口还未开全，暂时不要用力。”
我攥着宋词的右手，轻声安慰他。
“没事啊，再忍一会儿，马上就好了啊。”
宋词咬着下唇急促地喘息，半晌才腾出功夫点了点头。孩子仍然踢打的厉害，我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痛着，分担不了丝毫。
“呃……呃嗯……唔……”
可能是孩子作动的太厉害，一不小心踢到了哪个敏/感之处，宋词猛地支起了身子，捂着嘴巴将头探出床外，可是左手腕上的剧痛又迫使他重重地倒回了床上。
我被他的动作吓到灵魂出窍，赶紧扶住他的肩膀，将他扶起来，拉过一边篓子放在床边。
“呕……呕呕……咳咳……呕！”他猛地呕出来，秽物中夹杂着丝丝血迹。
我轻轻抚着他的脊背，看他反胃的实在厉害，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好不容易待他稍稍平静了一点，我打算找杯水给他顺顺。下一刻，他就又全身一颤，剧烈地干呕起来。
等他吐到虚脱，倒回床榻，我也折腾出了一身冷汗。可不等我喘息，意外就又犹如一道惊天炸雷猛然轰在了我的头顶。
宋词又出血了。
大股大股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很快就浸湿了刚换上的产褥，大片殷红弥漫开来，星星点点地溅在他细瘦的脚踝上。
好像是疼痛瞬间拔高了一个档次，宋词半阖上湿润发红的眸子，整个人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
12.
“通知血库，准备两个单位的全血。”医生皱着眉头低头止血，宋词已经痛到昏厥，软趴趴地瘫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
“孩子还没入产道，胎心放慢，再拖下去对孩子不好，再挂一针催产。”
我单手揽着宋词的肩头，不停地给他擦汗，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清醒又昏厥。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心中渺茫的希望也渐渐消失殆尽。
我觉得，我可能要在接受新生时接受分别了。
医生和护士的步履匆匆，带起一阵又一阵混着刺鼻消毒水味的风。墙上的电子钟分秒不停地闪烁着，慢慢从上午闪烁到了下午，又闪烁到了晚上，百叶窗窗帘的缝隙透露进了点点月光，洒在产床边上。
傍晚六点多，宋词终于重新恢复了清醒。
“程衍……”
“欸，我在呢，我一直在呢。”我看他伸直手指在够着什么，便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宋词努力地睁着眼睛看着我，好像抬着眼皮也是一件疲惫万分的事情。
“如果，真的要选一个的话……求你……要孩子好不好?”
我顿时全身一震，像是被当头一棒，打得眼前一片灰白，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你……你说什么呢……选什么呀……”一句话被我说的磕磕绊绊。
宋词急促地喘息着，攥紧了我的手腕，紧皱着眉头全身绷紧，俨然一副忍痛的样子。
“……呼……呃！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开了八指了，孩子没足月，个头小也不费劲。跟着我用力。”
“呃嗯！”宋词抓紧了床栏，将身体最大幅度地曲起，向下送出微不足道的一点力气，几秒后再次脱力地倒回床榻上。
他痛得咬紧牙关，双腿一起打着颤，血丝凝成血珠顺着唇瓣滑落到下巴，最后滴在纱布上，开出一朵娇艳繁复的血红花瓣。
反反复复用力了不知多少次，每次都是卯足了力气抬起身子，又脱了力地倒回来。纱布来来回回换了不知多少盘，腹中那懒洋洋的孩子仍然下行的缓慢。足足两个小时，它才堪堪滑倒了产道之中。
胎心和宋词的血压一点一点地慢慢降低，因为怕引起产后出血，催产撤了，只能靠宋词一个人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单枪匹马地与产痛斗争到底了。
可他显然没有一点战胜的欲望，也丝毫不剩什么挂帅大将军的英姿飒爽了。他张着嘴尽力地呼气吸气，可腰腹的疼痛却使他丝毫力气都用不起来，只能小幅度地上下挣动着。
后来他告诉我，当时他能感受的到孩子那颗小脑袋就顶在他的盆骨上，撑开他的骨骼，一点点钻入狭窄柔软的产/道，最后一点一点地向下滑，撕扯着他的腹腔，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向下扯到断裂一般的痛。
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巴巴地看着我的宝贝为了将我的小宝贝带到这个世界上而苦苦挣扎。
“呃……呃啊！”宋词猛地抬起身子，推送了半分力气，他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掌，将我的手捏的生疼。可我知道这样的疼痛还不及他所受的千万分之一。
“还是下不来，先生您忍一下，我们准备推腹。”
几个医生不由分说地围过来，一双手抚上宋词高隆的腹部，另外几个人将宋词牢牢固定在产床上。
“别用太大力，宫体有伤。”
找准胎位后，那医生手下用力，向下推去。
宋词霎时剧烈地颤抖起来，肩膀从产床上弹起，下一刻就又被医生摁了回来。
他下意识地想要抵抗这样灭顶的疼痛，但又无力挣脱束缚。唯一能动的只有头和脖子，他抬起脖颈在产床上控制不住地嘶喊出声，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鬓角落下，刚擦干的脖颈再次一片水光淋漓。
“呃啊！呃……呃嗯！”
我看着他痛得紧皱的脸和眼角落下的串串泪水，心痛到窒息，却又无能，没法帮他脱离苦海。
就这样推了好久好久，他嘶喊到哑了声，只能急/喘着，偶尔发出几声痛到极致的压抑呻吟。
“行了，可以停了。”
周围的医生松开了束缚着宋词的手，退到一边。
刚才被他们挡住了视线，我看不到他下/身的样子。此刻乍然看见，险些刺的我当场昏厥。
孩子带着血水的毛茸茸的头顶在那处顶起一个不小的弧度，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下面又是一片血/肉/模/糊，沾了/血的纱布在一边堆积着。宋词的大腿根上又是一片一片的暗/红。
宋词痛到神志不清，眸子有些涣散，连呼吸都有些破碎，手指无力地垂下，只能轻微地颤抖。
医生拉着我的手去摸孩子小小的头顶时，我还是懵的。
收回沾着血迹的手指时，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想。
这孩子好软。
我猛地扣住宋词的手臂，他被我这个动作吓得回过了神，半睁着蒙了泪水的眸子勉强看向我。
“阿词，阿词你看着我！我摸到孩子的头顶了，特别软，我们的孩子就叫软软好不好。”
宋词看着我勉力勾了勾嘴角，指尖轻轻地回握了我一下。
“通知血库，准备两个单位的全血。”医生皱着眉头低头止血，宋词已经痛到昏厥，软趴趴地瘫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
“孩子还没入产道，胎心放慢，再拖下去对孩子不好，再挂一针催产。”
我单手揽着宋词的肩头，不停地给他擦汗，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清醒又昏厥。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心中渺茫的希望也渐渐消失殆尽。
我觉得，我可能要在接受新生时接受分别了。
医生和护士的步履匆匆，带起一阵又一阵混着刺鼻消毒水味的风。墙上的电子钟分秒不停地闪烁着，慢慢从上午闪烁到了下午，又闪烁到了晚上，百叶窗窗帘的缝隙透露进了点点月光，洒在产床边上。
傍晚六点多，宋词终于重新恢复了清醒。
“程衍……”
“欸，我在呢，我一直在呢。”我看他伸直手指在够着什么，便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宋词努力地睁着眼睛看着我，好像抬着眼皮也是一件疲惫万分的事情。
“如果，真的要选一个的话……求你……要孩子好不好?”
我顿时全身一震，像是被当头一棒，打得眼前一片灰白，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你……你说什么呢……选什么呀……”一句话被我说的磕磕绊绊。
宋词急促地喘息着，攥紧了我的手腕，紧皱着眉头全身绷紧，俨然一副忍痛的样子。
“……呼……呃！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开了八指了，孩子没足月，个头小也不费劲。跟着我用力。”
“呃嗯！”宋词抓紧了床栏，将身体最大幅度地曲起，向下送出微不足道的一点力气，几秒后再次脱力地倒回床榻上。
他痛得咬紧牙关，双腿一起打着颤，血丝凝成血珠顺着唇瓣滑落到下巴，最后滴在纱布上，开出一朵娇艳繁复的血红花瓣。
反反复复用力了不知多少次，每次都是卯足了力气抬起身子，又脱了力地倒回来。纱布来来回回换了不知多少盘，腹中那懒洋洋的孩子仍然下行的缓慢。足足两个小时，它才堪堪滑倒了产道之中。
胎心和宋词的血压一点一点地慢慢降低，因为怕引起产后出血，催产撤了，只能靠宋词一个人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单枪匹马地与产痛斗争到底了。
可他显然没有一点战胜的欲望，也丝毫不剩什么挂帅大将军的英姿飒爽了。他张着嘴尽力地呼气吸气，可腰腹的疼痛却使他丝毫力气都用不起来，只能小幅度地上下挣动着。
后来他告诉我，当时他能感受的到孩子那颗小脑袋就顶在他的盆骨上，撑开他的骨骼，一点点钻入狭窄柔软的产/道，最后一点一点地向下滑，撕扯着他的腹腔，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向下扯到断裂一般的痛。
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巴巴地看着我的宝贝为了将我的小宝贝带到这个世界上而苦苦挣扎。
“呃……呃啊！”宋词猛地抬起身子，推送了半分力气，他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掌，将我的手捏的生疼。可我知道这样的疼痛还不及他所受的千万分之一。
“还是下不来，先生您忍一下，我们准备推腹。”
几个医生不由分说地围过来，一双手抚上宋词高隆的腹部，另外几个人将宋词牢牢固定在产床上。
“别用太大力，宫体有伤。”
找准胎位后，那医生手下用力，向下推去。
宋词霎时剧烈地颤抖起来，肩膀从产床上弹起，下一刻就又被医生摁了回来。
他下意识地想要抵抗这样灭顶的疼痛，但又无力挣脱束缚。唯一能动的只有头和脖子，他抬起脖颈在产床上控制不住地嘶喊出声，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鬓角落下，刚擦干的脖颈再次一片水光淋漓。
“呃啊！呃……呃嗯！”
我看着他痛得紧皱的脸和眼角落下的串串泪水，心痛到窒息，却又无能，没法帮他脱离苦海。
就这样推了好久好久，他嘶喊到哑了声，只能急/喘着，偶尔发出几声痛到极致的压抑呻吟。
“行了，可以停了。”
周围的医生松开了束缚着宋词的手，退到一边。
刚才被他们挡住了视线，我看不到他下/身的样子。此刻乍然看见，险些刺的我当场昏厥。
孩子带着血水的毛茸茸的头顶在那处顶起一个不小的弧度，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下面又是一片血/肉/模/糊，沾了/血的纱布在一边堆积着。宋词的大腿根上又是一片一片的暗/红。
宋词痛到神志不清，眸子有些涣散，连呼吸都有些破碎，手指无力地垂下，只能轻微地颤抖。
医生拉着我的手去摸孩子小小的头顶时，我还是懵的。
收回沾着血迹的手指时，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想。
这孩子好软。
我猛地扣住宋词的手臂，他被我这个动作吓得回过了神，半睁着蒙了泪水的眸子勉强看向我。
“阿词，阿词你看着我！我摸到孩子的头顶了，特别软，我们的孩子就叫软软好不好。”
宋词看着我勉力勾了勾嘴角，指尖轻轻地回握了我一下。
“所以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能抱到软软了。”
他轻咳了一声，动作微小到几乎看不清楚地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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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软宝贝出生倒计时3-2---
他轻咳了一声，动作微小到几乎看不清楚地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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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软宝贝出生倒计时3-2---
13.
“快了快了，再用一把力头就出来了。”
宋词闭上眼睛喘息几次，青白的指尖过于无力，勾在我的手掌上不住地颤抖着。
我握紧了他的手，一遍遍地念叨着就快了就快了。
他再次奋力地折起身子用力，大股鲜/血混着澄清的羊/水涌出来。但那颗小小的头顶仍然不出不进地卡在那儿。
“呃……呃嗯……”再次倒回来时，宋词的双眼都开始微微翻白，眼眶通红得像一只苦苦挣扎的兔子。他轻轻地将手放在坠成梨形的下腹上。
“再推一把，产夫没力气，头出不来。”医生吩咐。
一边的医生手下用力，这次宋词没了特别的反应，两眼一闭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出来就晕了过去。
“阿词！”看他骤然晕倒，我吓得心脏停都跳了一瞬，握着他的手也控制不住地用了力气，在他手背上留下了五个通红的指印。
一直站在一边的许琛见他晕厥，连忙过来检查他的情况，翻了翻他的眼皮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一边的心电和血压，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脱力了，一会儿就醒了。”
在反复的推揉之下，那颗圆圆的小脑袋才终于不慌不忙地钻了出来。
“头出来了头出来了！”
根据我之前查的资料，头出来后肩膀应该也会很快出来。可医生在下面忙了许久，也不见胎肩滑出。不详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医生刚刚展开的眉头又一点点皱了起来。
“肩卡住了……”他抬起沾着血迹的手套，一边的小护士过来擦掉了他额头上的汗水。
医生推腹，摁压了许久，也不见胎肩滑出半分。旁边桌上的胎心监测仪上的数字开始闪烁，我眼看着孩子的小脑袋从粉嫩变的有些发红发紫。
“不能拖了，帮我固定着胎头，我把它够出来。”医生将手套向上拉了拉，站起身来用纱布块清理着宋词的下/身。
然后他将手指探入了宋词的后/xue，整个手慢慢地伸了进去。接着是手腕，然后他的小臂一点点地没入。
我难以想象他那样紧致的地方是如何能容下那么大的胎头和半条小臂的。平时我们欢爱，半个进去他就痛的直发抖。我已经无法估量他此刻所受的痛苦了。
可能是胎心监测仪的警报声太过于刺耳，也可能是医生的手伸进去的疼痛强到难忍，宋词悠悠转醒。
“呃咳……呃……嗯！”
“阿词，阿词你看看我！”我赶紧趴在他耳边喊道，渴望唤回他的意识。
“阿……阿衍……”
“欸，我在呢。”
“阿衍……”
“我在。”
“阿衍……”
“我在。”
他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哭腔。
“阿衍……我疼……”
这两个字像是一把镶了利刃的狼牙棒，重重地敲在我的头上，敲得我一阵天昏地暗。两行热泪猝不及防地滚了下来，吧嗒吧嗒地落在我俩紧紧相扣的手上。
眼泪像坏了闸门的自来水一般流个不停，我握着他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吻着。
“再坚持一下，很快了，很快就能抱到软软了啊……”
宋词咬紧下唇，被我握在手心的手指痉挛。
“我够到了，托好胎头。”医生的半条小臂一点点地向外抽，孩子瘦小的肩膀一点点向外，出现在了产/口处。
“嗯……呃啊！”宋词仰起脖颈攥紧我的手，随着剧痛下意识地抬起身子。
我不由自主地闭气，眼中只剩宋词拼了命的样子，他那宛如天鹅般线条优美的脖颈和上面滑下的汗水印记，在那一刻深深定格在我心中，让我清清楚楚地记了一辈子。
随着一声虚弱的啼哭，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婴儿落在了医生同样沾满鲜血的手心里。
“恭喜啊，是个女孩儿。”
宋词全身彻底无力地瘫软下来，眼睛却是一刻不离地盯着医生手中刚刚擦干净血迹，哭的天崩地裂的小姑娘。
柔软的小被子裹住软软又小又软的身子，粉粉嫩嫩的小手轻轻地勾住襁褓的一角，她瘪着嘴吧小声地抽泣着。
我们俩心心念念的宝贝女儿被医生递到了我俩怀里。宋词累得双臂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由我抱着。
他看着在我怀中闭着眼睛乱嚎的软软，苍白的嘴角勾起一个柔和的弧度。我握着他的手去摸软软的小脸蛋，他不由地浅笑了一声。
“还……真是个闺女……”
因为软软是个早产儿，体温中枢还不完善，所以没抱多久就被送去了保温室。
我以为软软出生了就皆大欢喜了，可现实给了我血/淋/淋/的一大重击。
宋词下身的血源源不断，胎盘迟迟下不来。医生只好用手去剥，一来二去几乎要了宋词的半条命。
医生将胎盘拖出来时，宋词已经人事不知，氧气罩再次蒙了上来，血袋挂上，血滴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体温却仍然在不停地降低。
“胎盘没有剥全，出血量480毫升，通知手术室。”
“快了快了，再用一把力头就出来了。”
宋词闭上眼睛喘息几次，青白的指尖过于无力，勾在我的手掌上不住地颤抖着。
我握紧了他的手，一遍遍地念叨着就快了就快了。
他再次奋力地折起身子用力，大股鲜/血混着澄清的羊/水涌出来。但那颗小小的头顶仍然不出不进地卡在那儿。
“呃……呃嗯……”再次倒回来时，宋词的双眼都开始微微翻白，眼眶通红得像一只苦苦挣扎的兔子。他轻轻地将手放在坠成梨形的下腹上。
“再推一把，产夫没力气，头出不来。”医生吩咐。
一边的医生手下用力，这次宋词没了特别的反应，两眼一闭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出来就晕了过去。
“阿词！”看他骤然晕倒，我吓得心脏停都跳了一瞬，握着他的手也控制不住地用了力气，在他手背上留下了五个通红的指印。
一直站在一边的许琛见他晕厥，连忙过来检查他的情况，翻了翻他的眼皮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一边的心电和血压，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脱力了，一会儿就醒了。”
在反复的推揉之下，那颗圆圆的小脑袋才终于不慌不忙地钻了出来。
“头出来了头出来了！”
根据我之前查的资料，头出来后肩膀应该也会很快出来。可医生在下面忙了许久，也不见胎肩滑出。不详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医生刚刚展开的眉头又一点点皱了起来。
“肩卡住了……”他抬起沾着血迹的手套，一边的小护士过来擦掉了他额头上的汗水。
医生推腹，摁压了许久，也不见胎肩滑出半分。旁边桌上的胎心监测仪上的数字开始闪烁，我眼看着孩子的小脑袋从粉嫩变的有些发红发紫。
“不能拖了，帮我固定着胎头，我把它够出来。”医生将手套向上拉了拉，站起身来用纱布块清理着宋词的下/身。
然后他将手指探入了宋词的后/xue，整个手慢慢地伸了进去。接着是手腕，然后他的小臂一点点地没入。
我难以想象他那样紧致的地方是如何能容下那么大的胎头和半条小臂的。平时我们欢爱，半个进去他就痛的直发抖。我已经无法估量他此刻所受的痛苦了。
可能是胎心监测仪的警报声太过于刺耳，也可能是医生的手伸进去的疼痛强到难忍，宋词悠悠转醒。
“呃咳……呃……嗯！”
“阿词，阿词你看看我！”我赶紧趴在他耳边喊道，渴望唤回他的意识。
“阿……阿衍……”
“欸，我在呢。”
“阿衍……”
“我在。”
“阿衍……”
“我在。”
他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哭腔。
“阿衍……我疼……”
这两个字像是一把镶了利刃的狼牙棒，重重地敲在我的头上，敲得我一阵天昏地暗。两行热泪猝不及防地滚了下来，吧嗒吧嗒地落在我俩紧紧相扣的手上。
眼泪像坏了闸门的自来水一般流个不停，我握着他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吻着。
“再坚持一下，很快了，很快就能抱到软软了啊……”
宋词咬紧下唇，被我握在手心的手指痉挛。
“我够到了，托好胎头。”医生的半条小臂一点点地向外抽，孩子瘦小的肩膀一点点向外，出现在了产/口处。
“嗯……呃啊！”宋词仰起脖颈攥紧我的手，随着剧痛下意识地抬起身子。
我不由自主地闭气，眼中只剩宋词拼了命的样子，他那宛如天鹅般线条优美的脖颈和上面滑下的汗水印记，在那一刻深深定格在我心中，让我清清楚楚地记了一辈子。
随着一声虚弱的啼哭，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婴儿落在了医生同样沾满鲜血的手心里。
“恭喜啊，是个女孩儿。”
宋词全身彻底无力地瘫软下来，眼睛却是一刻不离地盯着医生手中刚刚擦干净血迹，哭的天崩地裂的小姑娘。
柔软的小被子裹住软软又小又软的身子，粉粉嫩嫩的小手轻轻地勾住襁褓的一角，她瘪着嘴吧小声地抽泣着。
我们俩心心念念的宝贝女儿被医生递到了我俩怀里。宋词累得双臂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由我抱着。
他看着在我怀中闭着眼睛乱嚎的软软，苍白的嘴角勾起一个柔和的弧度。我握着他的手去摸软软的小脸蛋，他不由地浅笑了一声。
“还……真是个闺女……”
因为软软是个早产儿，体温中枢还不完善，所以没抱多久就被送去了保温室。
我以为软软出生了就皆大欢喜了，可现实给了我血/淋/淋/的一大重击。
宋词下身的血源源不断，胎盘迟迟下不来。医生只好用手去剥，一来二去几乎要了宋词的半条命。
医生将胎盘拖出来时，宋词已经人事不知，氧气罩再次蒙了上来，血袋挂上，血滴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体温却仍然在不停地降低。
“胎盘没有剥全，出血量480毫升，通知手术室。”
宋词被推出了产房，又推进了手术室，我被关在了门外，红的刺眼的“手术中”三个大字悬在我的眼前。我垂着手站在门口，盯着紧闭的门缝。
我害怕。
我怕这扇门再次打开，就是我与所爱，天人永隔。
--------------------------------
软软宝贝顺利出生，生日3月31日！！！
撒花的同时为宋词词挂个平安符，祈愿一切安好。
我害怕。
我怕这扇门再次打开，就是我与所爱，天人永隔。
--------------------------------
软软宝贝顺利出生，生日3月31日！！！
撒花的同时为宋词词挂个平安符，祈愿一切安好。
14.
可能是老天看我俩可怜，也可能是老天怜悯可爱的软软，不想他一出生就没了爸爸。那天医生抢救了20个小时，又让许琛给他切了一部分癌变严重的胃，可谓是让宋词受尽了折磨。但总归还是把他留了下来。
在ICU躺了一个礼拜，他和软软一起被转移回了普通病房。
我捏着一只削了一半的苹果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两人。
软软同学窝在宋词怀里玩的正欢，使劲儿伸着自己白白嫩嫩的小肉手去够宋词手背上的点滴管。宋词轻轻地抓着她的手腕，轻声地哄着。
“软软，这个不能抓喔。”
软软挥着自己的小手咯咯地笑，一双大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儿，奶膘笑得一抖一抖，惹得宋词忍不住伸手刮了两下。
短短一个星期，宋词再度消瘦，手腕上骨节突出，脖颈后的脊椎骨更是清晰可见。
那天术后许琛的话仍然历历在目。
他说癌细胞已经扩散，做手术已经不能根治，化疗也只是延长寿命。若是效果好的话，没准能撑五到八年。
可九个月的孕期延误了治疗，这次生产又折损了根基，就是效果再好，也只能撑个三四年。
当初和他许下的白头之诺，终归还是半路夭折。
小婴儿的体力少的可怜，玩了半个多小时，软软就撑不住昏昏欲睡。
“阿词，把软软给我吧，我抱她去睡觉。”我放下削皮计划失败的苹果，擦了擦手，接过宋词怀里困的翻白眼的软软。
小家伙被迫离开了爸爸温暖的怀抱，小嘴一撇小腿一蹬作势要哭。我连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了起来。
没过多久她就呼呼大睡起来，我把她轻轻地放到婴儿床上，给她掖好被子。
哄好软软后，我回过头，宋词的目光仍然停留在软软身上。
我坐到床沿上，倾身将他抱进了怀中。他全身一僵，随即轻笑一声搂住我的后背。
“怎么了这是?”他顺毛似地摸了两把，下巴枕在我的肩头。
我叹出一口气，把脸埋进他的肩膀。
“……你要吓死我了……”
“好了，我现在这不是没事了。”
他安慰似地摸了摸我的后脑勺。
没事了，没事个p，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还叫没事。我收紧双臂，暗自撅嘴。
“好了好了，不怕不怕……”他哄小孩一样的语气逗的我一阵想笑。
“宋词同志。”
“嗯?”
“你把你的合法丈夫吓得几次心脏骤停差点离开人世，请问你打算怎么赔偿? ”
宋词轻轻地推开我，与我对视了几秒后，突然凑上前来，在我的唇上轻轻一吻。
“这样可以吗? ”
“……我觉得你在敷衍我……”我对刚才那个小学生吻法深表抗议。
宋词大概是觉得我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但八颗牙还没露出来，就倒吸一口冷气抚上腹部。
“怎么了！? 肚子疼！? ”我顿时从床上跳起来，急得想摁铃。
宋词拉住我的袖子，把我一把扽回来。
“没有……你别逗我笑……扯到刀口了……”
我松了一口气，坐回他身边，抚上他的脸颊。
昨夜下了雨，混着泥土清香的微风从窗户缝中溜进来，桌上充好的奶粉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和宋词身上的一模一样。
苹果慢慢氧化发黄，窗外的喜鹊展翅飞走，烧好的开水逐渐冷却。我拥着宋词，唇瓣紧紧相贴。
软软睡得不大安生，小小的薄被被踹开一角，露出了莲藕一般白皙的小腿。
我们吻了许久才分开，他刚做完手术不久，体力不够充沛，每天醒醒睡睡，推开我后就钻进被窝无声无息地去梦了周公。
我给他盖好被子，又给我那睡觉也不安生的宝贝闺女盖好被子，便抄起水果刀，把氧化了一半的苹果削完。
非常值得庆幸，宋词和软软的情况很稳定，产后大出血和新生儿先天不足都没降临在我们头上。
---------------------------------
容四有话说：
二更！求评！求赞！
可能是老天看我俩可怜，也可能是老天怜悯可爱的软软，不想他一出生就没了爸爸。那天医生抢救了20个小时，又让许琛给他切了一部分癌变严重的胃，可谓是让宋词受尽了折磨。但总归还是把他留了下来。
在ICU躺了一个礼拜，他和软软一起被转移回了普通病房。
我捏着一只削了一半的苹果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两人。
软软同学窝在宋词怀里玩的正欢，使劲儿伸着自己白白嫩嫩的小肉手去够宋词手背上的点滴管。宋词轻轻地抓着她的手腕，轻声地哄着。
“软软，这个不能抓喔。”
软软挥着自己的小手咯咯地笑，一双大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儿，奶膘笑得一抖一抖，惹得宋词忍不住伸手刮了两下。
短短一个星期，宋词再度消瘦，手腕上骨节突出，脖颈后的脊椎骨更是清晰可见。
那天术后许琛的话仍然历历在目。
他说癌细胞已经扩散，做手术已经不能根治，化疗也只是延长寿命。若是效果好的话，没准能撑五到八年。
可九个月的孕期延误了治疗，这次生产又折损了根基，就是效果再好，也只能撑个三四年。
当初和他许下的白头之诺，终归还是半路夭折。
小婴儿的体力少的可怜，玩了半个多小时，软软就撑不住昏昏欲睡。
“阿词，把软软给我吧，我抱她去睡觉。”我放下削皮计划失败的苹果，擦了擦手，接过宋词怀里困的翻白眼的软软。
小家伙被迫离开了爸爸温暖的怀抱，小嘴一撇小腿一蹬作势要哭。我连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了起来。
没过多久她就呼呼大睡起来，我把她轻轻地放到婴儿床上，给她掖好被子。
哄好软软后，我回过头，宋词的目光仍然停留在软软身上。
我坐到床沿上，倾身将他抱进了怀中。他全身一僵，随即轻笑一声搂住我的后背。
“怎么了这是?”他顺毛似地摸了两把，下巴枕在我的肩头。
我叹出一口气，把脸埋进他的肩膀。
“……你要吓死我了……”
“好了，我现在这不是没事了。”
他安慰似地摸了摸我的后脑勺。
没事了，没事个p，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还叫没事。我收紧双臂，暗自撅嘴。
“好了好了，不怕不怕……”他哄小孩一样的语气逗的我一阵想笑。
“宋词同志。”
“嗯?”
“你把你的合法丈夫吓得几次心脏骤停差点离开人世，请问你打算怎么赔偿? ”
宋词轻轻地推开我，与我对视了几秒后，突然凑上前来，在我的唇上轻轻一吻。
“这样可以吗? ”
“……我觉得你在敷衍我……”我对刚才那个小学生吻法深表抗议。
宋词大概是觉得我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但八颗牙还没露出来，就倒吸一口冷气抚上腹部。
“怎么了！? 肚子疼！? ”我顿时从床上跳起来，急得想摁铃。
宋词拉住我的袖子，把我一把扽回来。
“没有……你别逗我笑……扯到刀口了……”
我松了一口气，坐回他身边，抚上他的脸颊。
昨夜下了雨，混着泥土清香的微风从窗户缝中溜进来，桌上充好的奶粉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和宋词身上的一模一样。
苹果慢慢氧化发黄，窗外的喜鹊展翅飞走，烧好的开水逐渐冷却。我拥着宋词，唇瓣紧紧相贴。
软软睡得不大安生，小小的薄被被踹开一角，露出了莲藕一般白皙的小腿。
我们吻了许久才分开，他刚做完手术不久，体力不够充沛，每天醒醒睡睡，推开我后就钻进被窝无声无息地去梦了周公。
我给他盖好被子，又给我那睡觉也不安生的宝贝闺女盖好被子，便抄起水果刀，把氧化了一半的苹果削完。
非常值得庆幸，宋词和软软的情况很稳定，产后大出血和新生儿先天不足都没降临在我们头上。
---------------------------------
容四有话说：
二更！求评！求赞！
15.
在医院又待了一个月，刀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宋词说他快被医院的消毒水味腌透了，我们便在第一时间出了院。
等我办完出院手续，宋词已经将软软打包好了。小粉被包裹着她小小的身子，兔耳帽沿下露出几撮柔软的胎毛。软软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宋词怀中。
桃花片片凋落，落在青绿的草皮上。我们趁着桃花盛开入了院，又趁着桃花凋零出了院。温暖舒服的阳光照在我俩身上，他伸手帮软软的小脸蛋遮挡着阳光，我扶着他坐进副驾驶。我们在一片春意盎然之中踩着晨光回了家。
软软同学对她的婴儿房十分满意，躺在小床上和上面悬挂的小鸭子玩具玩的不亦乐乎。
我正在客厅里冲奶粉，转过身就看到宋词捂着上腹躺到了沙发上。我连忙放下手中的奶瓶走过去。
“又疼了? ”
他闭着眼轻轻点了点头，手中的药盒被他捏的咯吱咯吱地作响。
“吃药了么? ”
他睁开眼睛对着我微微勾了勾嘴角。
“我没事，吃过了，药效没那么快而已……”
药里可能有安眠的成分，他侧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下了。
我把他抱回了卧室，给他腹部已经愈合的刀疤上药。那处轻微凸起，与一边白皙的皮肤不同，是泛着粉色的新肉。透明的药膏在我手指下被均匀推开，在伤疤上形成了一张薄薄的膜。
我感受着手下凸起的触感，心中五味杂陈，那么细的腰腹，开了这么长的一条口子，麻药劲过了该是多疼。
窗户打开着，吹进来的风有点冷，我把他的衣服撩下来，把蚕丝被拉到脖颈，走过去关上了窗户。
出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宋词。上次他躺在这里，脸色还是红润的，脸颊上还有这一点点肉。现在他躺在这儿，整个人细瘦的一点多余的肉都找不出来，被子盖在他身上，几乎快要衬不出他的轮廓。
我抬起头让风儿吹干了我微微湿润的眼睛，然后关上门，倚靠着门板坐了下来，木地板的凉气顺着我的脊椎骨向上爬。
我查了资料，化疗的过程和药物的副作用看的我脊背发凉。我不忍心让我捧在手中的至宝去承受如此大的折磨，但我知道他同样不忍心我们刚刚出世的女儿的人生中没有爸爸的陪伴。
我伸手捂住了脸，温热的气息从指缝中溢出，散在了空气中。
我什么都知道，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
软软哭了，我站起身，跑进婴儿房去查看情况。只见她的宝贝鸭子掉在了地上，她年龄太小不会翻身，只能拱着小屁股去够，小肉胳膊挥来挥去。
我赶紧蹲下身捡起小鸭子，把它重新绑回了床头。软软被小鸭子的失而复得安慰到了，不再嚎啕大哭。但小鸭子的吸引力好像没有我高，她抛弃了心心念念的鸭子宝贝张开小手冲我“咿咿呀呀”地叫。
我记得许琛和我说过，小孩子哭，就代表饿了困了拉了，小孩子叫，就代表求抱求亲求陪伴。我托着她的小屁股把她抱起来，又轻又小，软软的一团，初初长开的眉眼可爱的不行。
“软软乖。”我抱着她轻轻地摇晃，她伸着小手对着我乐。
怀里的小家伙轻若无物，我难以想象这样小小的一只，是怎么把宋词折腾成那个样子的。
“软软要快点长大，和爹地一起照顾爸爸呀。”她的小手握住我的食指，我低头轻声说道。
她好像在仔仔细细地听我说话，但什么也听不懂，只能吧嗒着小嘴发出一些零碎的音节。
我对着她笑。
“谢谢你呀软软，谢谢你是个女孩儿。”
她把小手塞进了嘴里，嘬了半天发现不能吃，咧开小嘴就开始小声哼唧。
我连忙轻轻拍着她的背哄道：
“宝贝不哭，爹地带你下楼吃奶，我们小声一点，不要吵醒爸爸，好不好? ”
小家伙出了门，还当真停下不哭了，咬着手指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我用手背试完水温，将奶嘴放进她粉红的像颗小樱桃的小嘴巴。她抬起手抱住奶瓶，小口小口地吮吸起来，两只大眼睛不一会儿就半眯了起来。
我看着她睡着了也不忘吃的小样子不禁笑了出来，捏了捏她脸颊上的小奶膘。
“乖，睡吧。”
在医院又待了一个月，刀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宋词说他快被医院的消毒水味腌透了，我们便在第一时间出了院。
等我办完出院手续，宋词已经将软软打包好了。小粉被包裹着她小小的身子，兔耳帽沿下露出几撮柔软的胎毛。软软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宋词怀中。
桃花片片凋落，落在青绿的草皮上。我们趁着桃花盛开入了院，又趁着桃花凋零出了院。温暖舒服的阳光照在我俩身上，他伸手帮软软的小脸蛋遮挡着阳光，我扶着他坐进副驾驶。我们在一片春意盎然之中踩着晨光回了家。
软软同学对她的婴儿房十分满意，躺在小床上和上面悬挂的小鸭子玩具玩的不亦乐乎。
我正在客厅里冲奶粉，转过身就看到宋词捂着上腹躺到了沙发上。我连忙放下手中的奶瓶走过去。
“又疼了? ”
他闭着眼轻轻点了点头，手中的药盒被他捏的咯吱咯吱地作响。
“吃药了么? ”
他睁开眼睛对着我微微勾了勾嘴角。
“我没事，吃过了，药效没那么快而已……”
药里可能有安眠的成分，他侧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下了。
我把他抱回了卧室，给他腹部已经愈合的刀疤上药。那处轻微凸起，与一边白皙的皮肤不同，是泛着粉色的新肉。透明的药膏在我手指下被均匀推开，在伤疤上形成了一张薄薄的膜。
我感受着手下凸起的触感，心中五味杂陈，那么细的腰腹，开了这么长的一条口子，麻药劲过了该是多疼。
窗户打开着，吹进来的风有点冷，我把他的衣服撩下来，把蚕丝被拉到脖颈，走过去关上了窗户。
出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宋词。上次他躺在这里，脸色还是红润的，脸颊上还有这一点点肉。现在他躺在这儿，整个人细瘦的一点多余的肉都找不出来，被子盖在他身上，几乎快要衬不出他的轮廓。
我抬起头让风儿吹干了我微微湿润的眼睛，然后关上门，倚靠着门板坐了下来，木地板的凉气顺着我的脊椎骨向上爬。
我查了资料，化疗的过程和药物的副作用看的我脊背发凉。我不忍心让我捧在手中的至宝去承受如此大的折磨，但我知道他同样不忍心我们刚刚出世的女儿的人生中没有爸爸的陪伴。
我伸手捂住了脸，温热的气息从指缝中溢出，散在了空气中。
我什么都知道，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
软软哭了，我站起身，跑进婴儿房去查看情况。只见她的宝贝鸭子掉在了地上，她年龄太小不会翻身，只能拱着小屁股去够，小肉胳膊挥来挥去。
我赶紧蹲下身捡起小鸭子，把它重新绑回了床头。软软被小鸭子的失而复得安慰到了，不再嚎啕大哭。但小鸭子的吸引力好像没有我高，她抛弃了心心念念的鸭子宝贝张开小手冲我“咿咿呀呀”地叫。
我记得许琛和我说过，小孩子哭，就代表饿了困了拉了，小孩子叫，就代表求抱求亲求陪伴。我托着她的小屁股把她抱起来，又轻又小，软软的一团，初初长开的眉眼可爱的不行。
“软软乖。”我抱着她轻轻地摇晃，她伸着小手对着我乐。
怀里的小家伙轻若无物，我难以想象这样小小的一只，是怎么把宋词折腾成那个样子的。
“软软要快点长大，和爹地一起照顾爸爸呀。”她的小手握住我的食指，我低头轻声说道。
她好像在仔仔细细地听我说话，但什么也听不懂，只能吧嗒着小嘴发出一些零碎的音节。
我对着她笑。
“谢谢你呀软软，谢谢你是个女孩儿。”
她把小手塞进了嘴里，嘬了半天发现不能吃，咧开小嘴就开始小声哼唧。
我连忙轻轻拍着她的背哄道：
“宝贝不哭，爹地带你下楼吃奶，我们小声一点，不要吵醒爸爸，好不好? ”
小家伙出了门，还当真停下不哭了，咬着手指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我用手背试完水温，将奶嘴放进她粉红的像颗小樱桃的小嘴巴。她抬起手抱住奶瓶，小口小口地吮吸起来，两只大眼睛不一会儿就半眯了起来。
我看着她睡着了也不忘吃的小样子不禁笑了出来，捏了捏她脸颊上的小奶膘。
“乖，睡吧。”
楼主：fmx20041119
字数：29587字
发表时间：2020-03-20 19:4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5-05 11:49:5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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