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归尘（by：容四） （深情钢琴家攻×温润病弱作家受
16.
花开花谢，满院滕青。软软的眉眼一点点长开，五官渐渐显露出了美人的线条。
宋词与她正相反，随着小丫头一天天长大，他一点点愈发憔悴消瘦，站在后院里，宽松的衬衫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衬得他像是随时可能随风飘散的一抹虚幻的影子。
我抱着软软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他丝毫没有察觉，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穿过，洒在他的，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星星点点的金，整个人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
我静静地看着他发呆，怀中的软软好像和小鸭子玩够了，拽着我的衣领“咿咿呀呀”地叫起来。
“怎么了软软。”我低下头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轻声询问。
宋词转过身，看着我俩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走过来，伸手揉了揉趴在我怀里的软软那头小胎毛。
“你们俩什么时候出来的……软软，你睡醒了嘛? ”
我怀里这只一点也不恋爹的小丫头，看见宋词就拼命地拱起小屁股，张开双臂要他抱抱。
宋词把软软接到自己怀里，颠了两下才勉强抱稳。
我帮着他一起托住软软。
“软软现在可沉了，你能行吗? 要不还是我来抱吧。”
软软拿着她的宝贝鸭子，用鸭头狠狠地呼了我一下，撅着小嘴哼哼唧唧，一个劲儿地把我往旁边推。表示不让我和她抢爸爸。
宋词轻轻地笑了一声，捏了捏软软的脸蛋儿。
“没事的，我抱得动，我们软软一点也不沉，对不对呀软软……”
小丫头仰着脸“咯咯”笑，还夹杂着一丝丝含糊的“baba”。
我勉强笑了几秒，便再也维持不住嘴角的弧度。
“阿词，明天就要化疗了，我……”
“我知道，不用担心，我能挺得住的，啊。”
软软举着手中的小鸭子献宝似地给宋词看，他接过鸭子，逗得软软笑的不停地动来动去。
……
夜幕一点点压了下来，月亮身边一颗星星也没有，只有它一个，挂在夜空中孤独地闪耀。宋词躺在我怀里，十分安静。
我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失眠。
纱制的窗帘透着淡淡的月光，宋词在我怀里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呼吸绵长而均匀。
我把他轻轻地放回自己的枕头上平躺，自己掀开被子，打开了抽屉。
抽屉里躺着我前几天买来的一盒烟，和一把精致的打火机。
我拿起烟盒，盯着它发呆。
我不爱抽烟，烟草的味道进入鼻腔，呛得难受。
我拿着烟盒和打火机来到阳台，烟头燃起点点火红，一缕烟气飘散在空中。我夹着它放到口中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慢慢呼出来。这一口烟好像呼出了我刚才一直维持的平静。
我再也无法保持端正的站姿，肩膀开始轻微的抖动，然后我双腿一点点发软，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隔壁传来音量极小的乐曲声。夜很静，所以它全数传进了我的耳中。
我小声地抽泣起来，双目紧闭，一颗泪也滑不出来。
微凉的夜风吹在我身上，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很快就冷的打起了哆嗦。我将烟头摁在一旁花盆的泥土中，将它强行熄灭。
我太冷了，只好抱紧膝盖将自己蜷缩起来，额头抵着膝盖骨，胳得生疼。
风儿毫不留情地继续带走我身上的温度，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早上站在风中虚弱的像个影子的宋词。
时间在一点点消磨他的生命力，每天刮的风好像都在带走他身上所剩无几的精气神。
我坐在阳台上瑟瑟发抖。
宋词的生命像是风中摇曳的一朵蒲公英，一天天凋零着。说不定哪天就飘散在风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
四四有话说：完结倒计时，阿词准备领盒饭了吼～
花开花谢，满院滕青。软软的眉眼一点点长开，五官渐渐显露出了美人的线条。
宋词与她正相反，随着小丫头一天天长大，他一点点愈发憔悴消瘦，站在后院里，宽松的衬衫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衬得他像是随时可能随风飘散的一抹虚幻的影子。
我抱着软软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他丝毫没有察觉，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穿过，洒在他的，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星星点点的金，整个人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
我静静地看着他发呆，怀中的软软好像和小鸭子玩够了，拽着我的衣领“咿咿呀呀”地叫起来。
“怎么了软软。”我低下头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轻声询问。
宋词转过身，看着我俩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走过来，伸手揉了揉趴在我怀里的软软那头小胎毛。
“你们俩什么时候出来的……软软，你睡醒了嘛? ”
我怀里这只一点也不恋爹的小丫头，看见宋词就拼命地拱起小屁股，张开双臂要他抱抱。
宋词把软软接到自己怀里，颠了两下才勉强抱稳。
我帮着他一起托住软软。
“软软现在可沉了，你能行吗? 要不还是我来抱吧。”
软软拿着她的宝贝鸭子，用鸭头狠狠地呼了我一下，撅着小嘴哼哼唧唧，一个劲儿地把我往旁边推。表示不让我和她抢爸爸。
宋词轻轻地笑了一声，捏了捏软软的脸蛋儿。
“没事的，我抱得动，我们软软一点也不沉，对不对呀软软……”
小丫头仰着脸“咯咯”笑，还夹杂着一丝丝含糊的“baba”。
我勉强笑了几秒，便再也维持不住嘴角的弧度。
“阿词，明天就要化疗了，我……”
“我知道，不用担心，我能挺得住的，啊。”
软软举着手中的小鸭子献宝似地给宋词看，他接过鸭子，逗得软软笑的不停地动来动去。
……
夜幕一点点压了下来，月亮身边一颗星星也没有，只有它一个，挂在夜空中孤独地闪耀。宋词躺在我怀里，十分安静。
我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失眠。
纱制的窗帘透着淡淡的月光，宋词在我怀里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呼吸绵长而均匀。
我把他轻轻地放回自己的枕头上平躺，自己掀开被子，打开了抽屉。
抽屉里躺着我前几天买来的一盒烟，和一把精致的打火机。
我拿起烟盒，盯着它发呆。
我不爱抽烟，烟草的味道进入鼻腔，呛得难受。
我拿着烟盒和打火机来到阳台，烟头燃起点点火红，一缕烟气飘散在空中。我夹着它放到口中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慢慢呼出来。这一口烟好像呼出了我刚才一直维持的平静。
我再也无法保持端正的站姿，肩膀开始轻微的抖动，然后我双腿一点点发软，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隔壁传来音量极小的乐曲声。夜很静，所以它全数传进了我的耳中。
我小声地抽泣起来，双目紧闭，一颗泪也滑不出来。
微凉的夜风吹在我身上，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很快就冷的打起了哆嗦。我将烟头摁在一旁花盆的泥土中，将它强行熄灭。
我太冷了，只好抱紧膝盖将自己蜷缩起来，额头抵着膝盖骨，胳得生疼。
风儿毫不留情地继续带走我身上的温度，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早上站在风中虚弱的像个影子的宋词。
时间在一点点消磨他的生命力，每天刮的风好像都在带走他身上所剩无几的精气神。
我坐在阳台上瑟瑟发抖。
宋词的生命像是风中摇曳的一朵蒲公英，一天天凋零着。说不定哪天就飘散在风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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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有话说：完结倒计时，阿词准备领盒饭了吼～
17.
软软周岁那天，我和宋词为她办了一场小型的生日宴会。当然，参与者只有我们三个。
桌上摆着一只精致的粉红色蛋糕，房顶上飘满了氦气气球。软软同学抱着她的生日礼物----比她还要高的鸭鸭玩具，玩的不亦乐乎。
一年下来，宋词的身体每况愈下，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昨天做完化疗，出了诊室就要往地上跪。要不是我一把拉住，他可能会直接趴到地上。
陪着我布置完房间，他体力不支地躺在沙发上，阖着眼眸闭目养神。
软软穿着奶牛连体衣拖着鸭子在客厅里迈着小步瞎溜达。
“软软，不要揪着鸭鸭的腿走。你看它的脸在地上拖来拖去都拖脏啦。”我洗完盘子，回头看见她让鸭子的脸拥抱大地，不禁扶额。
小丫头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裤腿。
“爸爸……睡。”
我擦干手上的水，弯腰把她和她的宝贝鸭子一起抱到怀里。
“嗯，爸爸在睡觉，所以软软不能闹喔，不要吵醒爸爸。”
软软两只小手搭在我的肩头，点了点头。
“嗯嗯，软软乖，不吵……爸爸。”
“嗯，我们都不吵爸爸。”
我低头看着丫头这张小圆脸，不由感叹她挑选基因的能力。她把我俩脸上的优点全数挑走，大眼睛双眼皮，弯弯的小眉毛，雪嫩嫩的小鼻头泛着一点点微微的粉色，小巧的m唇也像是窗外的三月桃花，美丽娇嫩。
昨晚哄她睡着以后，宋词还和我打趣。说小丫头长大以后桃花肯定不少，情书要收到手软。
“爹地还要做饭，软软自己玩一会儿好不好? 一会儿爸爸醒了，我们就吃蛋糕。”
软软点了点头，抱着鸭子跑开，两条小辫子上的粉色丝带随着她的动作一颠一颠。小小年纪就露出了绝美的苗头，活像小桃花成了精。
两条辫子是宋词给她编的，不松不紧，还能巧妙地将粉色丝绳编在里面。可能是我天生手笨，学了一个月也没有学会怎么编，最终只好放弃。
做完了饭，窗外的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之下，片片楼宇在夕阳的光照下削出了棱角分明的线条。
宋词还在睡，身上多了一条小毯子，是软软平时最喜欢的那条。估计是小丫头怕冻着他，才给他盖上的。
“软软，我们准备吃饭吃蛋糕啦，去叫爸爸起床好不好? ”
软软把鸭子放在茶几边的地毯上，跑到宋词面前伸出小手轻轻地碰了碰宋词的胳膊。
宋词慢慢睁开眼，半睁半闭地看着面前的宝贝女儿。
“爸爸……吃……da糕……”
“……嗯，爸爸带软软吃蛋糕……”宋词睡得还有些懵，伸出手揉了揉软软的小脑袋，翻身想要下床，却因为神志不大清醒，差点掉下沙发。
我越过软软一把接住他，将他抱在怀中。
“阿词，起床还差点摔一跤，也不怕软软笑话。”
宋词瞟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女儿，轻轻推了我一把。
“快放开我，软软还看着呢。”
“看着就看着……软软，和爸爸一起去洗手。”
小丫头点了点头，迈着小短腿就跑向了卫生间。
宋词动了动，想要从我怀里下来。我抓紧他的肩膀，站起身将他打横抱在怀中。
他赶紧揽住我的脖颈，耳尖发红。
“干什么? ”
“去洗手呀。”
“我问你抱着我干什么。”
“抱着你一起去洗手呀。”
软软周岁那天，我和宋词为她办了一场小型的生日宴会。当然，参与者只有我们三个。
桌上摆着一只精致的粉红色蛋糕，房顶上飘满了氦气气球。软软同学抱着她的生日礼物----比她还要高的鸭鸭玩具，玩的不亦乐乎。
一年下来，宋词的身体每况愈下，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昨天做完化疗，出了诊室就要往地上跪。要不是我一把拉住，他可能会直接趴到地上。
陪着我布置完房间，他体力不支地躺在沙发上，阖着眼眸闭目养神。
软软穿着奶牛连体衣拖着鸭子在客厅里迈着小步瞎溜达。
“软软，不要揪着鸭鸭的腿走。你看它的脸在地上拖来拖去都拖脏啦。”我洗完盘子，回头看见她让鸭子的脸拥抱大地，不禁扶额。
小丫头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裤腿。
“爸爸……睡。”
我擦干手上的水，弯腰把她和她的宝贝鸭子一起抱到怀里。
“嗯，爸爸在睡觉，所以软软不能闹喔，不要吵醒爸爸。”
软软两只小手搭在我的肩头，点了点头。
“嗯嗯，软软乖，不吵……爸爸。”
“嗯，我们都不吵爸爸。”
我低头看着丫头这张小圆脸，不由感叹她挑选基因的能力。她把我俩脸上的优点全数挑走，大眼睛双眼皮，弯弯的小眉毛，雪嫩嫩的小鼻头泛着一点点微微的粉色，小巧的m唇也像是窗外的三月桃花，美丽娇嫩。
昨晚哄她睡着以后，宋词还和我打趣。说小丫头长大以后桃花肯定不少，情书要收到手软。
“爹地还要做饭，软软自己玩一会儿好不好? 一会儿爸爸醒了，我们就吃蛋糕。”
软软点了点头，抱着鸭子跑开，两条小辫子上的粉色丝带随着她的动作一颠一颠。小小年纪就露出了绝美的苗头，活像小桃花成了精。
两条辫子是宋词给她编的，不松不紧，还能巧妙地将粉色丝绳编在里面。可能是我天生手笨，学了一个月也没有学会怎么编，最终只好放弃。
做完了饭，窗外的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之下，片片楼宇在夕阳的光照下削出了棱角分明的线条。
宋词还在睡，身上多了一条小毯子，是软软平时最喜欢的那条。估计是小丫头怕冻着他，才给他盖上的。
“软软，我们准备吃饭吃蛋糕啦，去叫爸爸起床好不好? ”
软软把鸭子放在茶几边的地毯上，跑到宋词面前伸出小手轻轻地碰了碰宋词的胳膊。
宋词慢慢睁开眼，半睁半闭地看着面前的宝贝女儿。
“爸爸……吃……da糕……”
“……嗯，爸爸带软软吃蛋糕……”宋词睡得还有些懵，伸出手揉了揉软软的小脑袋，翻身想要下床，却因为神志不大清醒，差点掉下沙发。
我越过软软一把接住他，将他抱在怀中。
“阿词，起床还差点摔一跤，也不怕软软笑话。”
宋词瞟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女儿，轻轻推了我一把。
“快放开我，软软还看着呢。”
“看着就看着……软软，和爸爸一起去洗手。”
小丫头点了点头，迈着小短腿就跑向了卫生间。
宋词动了动，想要从我怀里下来。我抓紧他的肩膀，站起身将他打横抱在怀中。
他赶紧揽住我的脖颈，耳尖发红。
“干什么? ”
“去洗手呀。”
“我问你抱着我干什么。”
“抱着你一起去洗手呀。”
19.
又是两个春夏秋冬。我俩的宝贝软软同学已经长成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柔软的长发垂在腰间打着卷，粉色公主裙下的白皮鞋被擦的闪闪发光。
“爸爸！爹地！”
小丫头从房间里跑出来，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把她抱起来，看着她东张西望。
“爸爸呢？”
“爸爸在卫生间，爹地带着软软先去吃早饭好不好？”
三年过去，宋词的情况丝毫没有好转，浑身上下没剩下多少肉，肋骨突出，细瘦的胳人。
由于药物的副作用，他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反胃泛呕。上个月他趴在洗手台上吐的眼前发黑差点栽倒的样子被软软看到后，小丫头哭了大半天。后来他就再也没在她面前露出过一点点脆弱。
刚才软软回房间换裙子，保证看不到他的时候，他才忍不住跑进了厕所。
“可是软软想等爸爸一起去。”
我听见了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又听见了冲厕所的声音，转头对撅着嘴儿的软软说：
“爸爸说让我们先去，软软不是最听爸爸的话了吗？”
小丫头低着头抠了抠手。
“乖，软软不听话的话，爸爸要生气的。”
她还是不太开心，但总归是点了点头。
“好吧……”
……
我让软软一个人在餐厅先吃，然后返回头来走进了卫生间。
宋词的头抵在墙上，手指扣紧洗手台的边缘，紧闭着眼。
“怎么样了，今天的反应小点儿了没？”
宋词没理我，仍旧闭着眼缓和着呼吸。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来看向我。
“好多了，反应大的药许琛都给停了。”
“嗯。”
“软软呢？没让她看见吧。”
“没有，我已经哄她去吃饭了。”
“那就好……”
我看着他嘴角勉强维持的弧度和一点血色都没有的唇瓣，忽然上前将他搂住。
“怎么了？”宋词乖乖趴在我怀里，手在我背上抚了两下，又轻轻拍了拍。
“……没事，就是想抱抱。”
宋词在我耳边笑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最近这么腻乎，不是变身抱抱鬼就是变身亲亲怪的。”
“我乐意嘛。”
怀里这两把骨头虚弱的让我害怕失去，我一条胳膊差不多就能将他环住一圈，削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头胳得肩骨生疼。不知什么时候，他脸颊上可爱的肉肉完全消失了。
“行了，放开我吧。软软一个人在餐厅呢。”
我松开他的一瞬间，他身子一个不稳差点跪倒。我连忙伸手抄住，夹着他的胳肢窝，面部表情大概被吓的挺狰狞，反正宋词看了我一眼就笑出了声。
“没事儿，就是滑了一下，别这么紧张。”
我长出一口气，控制着自己慢慢放下被吓飞的颧骨，揉搓着脸给扭曲的五官复位。
“哈哈哈咳咳……你是想笑死我……”宋词抓着我的胳膊笑到后仰，我扶着他简直想象不出刚才的面部表情该是多么扭曲。
“笑够了没……”我觉得颇为没有面子，帅了将近三十年的一张脸变成了表情包还被笑话了这么长时间……
“再……再给我一分钟……我们边走边笑……哈哈哈……”
走到餐厅的时候软软已经把三明治吃了一小半，正端着牛奶喝。
宋词笑出了泪花，进门的时候一边咳嗽一边抹眼睛。“贴心小软袄”同学赶紧放下杯子跳起来，指着我对他喊：
“爸爸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爹地欺负你了。你告诉软软，软软帮你打他！”
我挑了挑眉，看向这只要弑父的小团子。
这个小丫头上一秒还气冲云海，架高势大，与我对上眼神后就立马泄了气，缩着脖子低头吃三明治。
“没有没有，这是笑出来的。软软要加快速度了哦，上幼儿园要迟到啦。”
软软鼓着腮帮子细细嚼着。
“没四……次不完阔以……带到车上次……”
宋词摸了摸她的头。
“那还是在家吃完再走吧，吃饭也要认认真真的哦。”
软软点了点头。
“我资到了爸爸……”
安静了一会儿，宋词又开口说：
“软软，记住爸爸接下来说的话好不好？”
她扑闪着大眼睛抬头看向他。
“一天三餐一顿都不许少，少吃油腻少吃辣。长大以后自己不许喝酒，管住爹地，监督他，让他也不许喝。肚子难受要立刻去医院，小感冒和发烧能不吃药就尽量不要吃。”
“嗯嗯，软软不喜欢吃辣，也绝对不喝酒……不过爹地喝酒，爸爸监督不就好啦，爹地这么大了，软软哪儿管的了……”
宋词笑着又摸了摸她的头。
“爹地以后就是最听软软话的人了，你监督他，他一定听你的。”
小丫头没觉查出什么不对，点头咬了一口三明治。
“那好吧，软软替爸爸看住爹地。”
“嗯，软软乖。”
又是两个春夏秋冬。我俩的宝贝软软同学已经长成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柔软的长发垂在腰间打着卷，粉色公主裙下的白皮鞋被擦的闪闪发光。
“爸爸！爹地！”
小丫头从房间里跑出来，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把她抱起来，看着她东张西望。
“爸爸呢？”
“爸爸在卫生间，爹地带着软软先去吃早饭好不好？”
三年过去，宋词的情况丝毫没有好转，浑身上下没剩下多少肉，肋骨突出，细瘦的胳人。
由于药物的副作用，他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反胃泛呕。上个月他趴在洗手台上吐的眼前发黑差点栽倒的样子被软软看到后，小丫头哭了大半天。后来他就再也没在她面前露出过一点点脆弱。
刚才软软回房间换裙子，保证看不到他的时候，他才忍不住跑进了厕所。
“可是软软想等爸爸一起去。”
我听见了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又听见了冲厕所的声音，转头对撅着嘴儿的软软说：
“爸爸说让我们先去，软软不是最听爸爸的话了吗？”
小丫头低着头抠了抠手。
“乖，软软不听话的话，爸爸要生气的。”
她还是不太开心，但总归是点了点头。
“好吧……”
……
我让软软一个人在餐厅先吃，然后返回头来走进了卫生间。
宋词的头抵在墙上，手指扣紧洗手台的边缘，紧闭着眼。
“怎么样了，今天的反应小点儿了没？”
宋词没理我，仍旧闭着眼缓和着呼吸。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来看向我。
“好多了，反应大的药许琛都给停了。”
“嗯。”
“软软呢？没让她看见吧。”
“没有，我已经哄她去吃饭了。”
“那就好……”
我看着他嘴角勉强维持的弧度和一点血色都没有的唇瓣，忽然上前将他搂住。
“怎么了？”宋词乖乖趴在我怀里，手在我背上抚了两下，又轻轻拍了拍。
“……没事，就是想抱抱。”
宋词在我耳边笑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最近这么腻乎，不是变身抱抱鬼就是变身亲亲怪的。”
“我乐意嘛。”
怀里这两把骨头虚弱的让我害怕失去，我一条胳膊差不多就能将他环住一圈，削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头胳得肩骨生疼。不知什么时候，他脸颊上可爱的肉肉完全消失了。
“行了，放开我吧。软软一个人在餐厅呢。”
我松开他的一瞬间，他身子一个不稳差点跪倒。我连忙伸手抄住，夹着他的胳肢窝，面部表情大概被吓的挺狰狞，反正宋词看了我一眼就笑出了声。
“没事儿，就是滑了一下，别这么紧张。”
我长出一口气，控制着自己慢慢放下被吓飞的颧骨，揉搓着脸给扭曲的五官复位。
“哈哈哈咳咳……你是想笑死我……”宋词抓着我的胳膊笑到后仰，我扶着他简直想象不出刚才的面部表情该是多么扭曲。
“笑够了没……”我觉得颇为没有面子，帅了将近三十年的一张脸变成了表情包还被笑话了这么长时间……
“再……再给我一分钟……我们边走边笑……哈哈哈……”
走到餐厅的时候软软已经把三明治吃了一小半，正端着牛奶喝。
宋词笑出了泪花，进门的时候一边咳嗽一边抹眼睛。“贴心小软袄”同学赶紧放下杯子跳起来，指着我对他喊：
“爸爸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爹地欺负你了。你告诉软软，软软帮你打他！”
我挑了挑眉，看向这只要弑父的小团子。
这个小丫头上一秒还气冲云海，架高势大，与我对上眼神后就立马泄了气，缩着脖子低头吃三明治。
“没有没有，这是笑出来的。软软要加快速度了哦，上幼儿园要迟到啦。”
软软鼓着腮帮子细细嚼着。
“没四……次不完阔以……带到车上次……”
宋词摸了摸她的头。
“那还是在家吃完再走吧，吃饭也要认认真真的哦。”
软软点了点头。
“我资到了爸爸……”
安静了一会儿，宋词又开口说：
“软软，记住爸爸接下来说的话好不好？”
她扑闪着大眼睛抬头看向他。
“一天三餐一顿都不许少，少吃油腻少吃辣。长大以后自己不许喝酒，管住爹地，监督他，让他也不许喝。肚子难受要立刻去医院，小感冒和发烧能不吃药就尽量不要吃。”
“嗯嗯，软软不喜欢吃辣，也绝对不喝酒……不过爹地喝酒，爸爸监督不就好啦，爹地这么大了，软软哪儿管的了……”
宋词笑着又摸了摸她的头。
“爹地以后就是最听软软话的人了，你监督他，他一定听你的。”
小丫头没觉查出什么不对，点头咬了一口三明治。
“那好吧，软软替爸爸看住爹地。”
“嗯，软软乖。”
我站在一边靠着墙，拼了命地深呼吸，眼睛向上看，保证泪水流不出来。
软软还小，听不懂话里的意思。可我又何尝听不懂。
衣柜里分了类还栓了标签的格子和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我可以**自己说，这是宋词呆在家没事干的时候顺手收拾的；
收拾干净的厨房照片贴在碗柜上，我可以**自己说，这是宋词嫌弃我把厨房弄得一团乱，贴在那里刺激我的；
药盒和葡萄糖口服液的瓶子被收下一个挂了密码锁的箱子里，我可以**自己说这只是宋词不想让这些东西散乱的到处都是；
可他这样嘱咐了软软，我又该怎么说服自己。像是老天终于揭开了蒙在我眼前的纱，让我睁大眼仔细看清这血/腥又残酷的事实----
离别将至。
软软还小，听不懂话里的意思。可我又何尝听不懂。
衣柜里分了类还栓了标签的格子和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我可以**自己说，这是宋词呆在家没事干的时候顺手收拾的；
收拾干净的厨房照片贴在碗柜上，我可以**自己说，这是宋词嫌弃我把厨房弄得一团乱，贴在那里刺激我的；
药盒和葡萄糖口服液的瓶子被收下一个挂了密码锁的箱子里，我可以**自己说这只是宋词不想让这些东西散乱的到处都是；
可他这样嘱咐了软软，我又该怎么说服自己。像是老天终于揭开了蒙在我眼前的纱，让我睁大眼仔细看清这血/腥又残酷的事实----
离别将至。
20.
（本章BGM：Mother---久石让）
一天天熬下来，宋词消瘦地不成样子，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常常从上午一觉睡到傍晚。
该停的不该停的药，许琛都给停了。药物的副作用很大，反胃干呕，失眠和脱发，这些都是我和宋词不想要承受的。我不想让他对生命最后一段时间的感知还是痛苦的，所以我们放弃了。
宋词裹着一条小毯子，我们并肩坐在一楼阳台的玻璃门前，对着满天的星子和皎洁的月亮发呆。
入了十月，夜里的风儿有些凉，我看他身上的小毯子有些薄，便又给他披上了一层保暖的外套。
院子里的树叶全部都变为了金黄色，月光透过缝隙照在叶子上，为枯叶镶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边。
“我最喜欢秋天。”一片叶子落在宋词的脚背上，他默默地盯了半晌，突然开口道。
我转头看着他因为逆光而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的睫毛在光下像是凝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像蝶儿轻薄的羽翼一样。
“因为……空气凉了，但叶儿落了。我待在秋风里，叶落在我身上。就像是蜷缩在雪地中的人得到了一张小被子。温暖来的微不足道，却足以让我感到踏实。”
他低垂着眼帘不知在看些什么。
“所以……我很幸运。我可以在我最喜欢的季节里离开，还有这么多叶子陪着我，我不孤单。”
宋词抬起头来面对着月亮闭上了眼。
风吹过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他看着天，我看着他，我们谁也没说话。
“阿衍……我们弹首曲子吧。”
……
宋词坐在透明的椅子上，大提琴的琴颈靠在锁骨上，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来回试着摁弦。
“开始吧。”我按下了藏在兜里的录音笔。
琴键起落，我的眼前一片黑白交错。耳边大提琴的声音融合了进来，熟悉的旋律在一片夜色中流淌。
这首《Mother》是我和宋词大学的时候第一次合作时表演的曲目。我的眼前忽地模糊起来，泪水在我眼中氤氲腾起，蒸的我眼眶发热。
模糊的视野中，当年那个青涩的白衣少年出现。他笑着对我挥手，仰着头叫我“阿衍”。
“阿衍，我……我喜欢你。”
“阿衍，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阿衍，这次比完赛，你拿着金牌回来娶我好不好？”
“阿衍，我愿意。”
“阿衍，我怀孕了，我们要有孩子了。”
“阿衍，我想要个女儿。”
“阿衍……”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弓着腰泣不成声，泪水一颗接着一颗落在琴键上，落在我的手背上。宋词低垂着眸子，拉琴的手微微颤抖，睫毛湿润，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
琴音仍未消散，琴房中好像还弥留着方才的乐曲声。我把脸埋在手掌中，泪水顺着指缝流到手背上，又从手腕上滑落。
我弹钢琴从未如此情绪崩溃过，向前两步把宋词揽入怀中，抱得死死地，眼泪滑进他的衣襟。哭了好久，我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他也随着我一起跪在了地上。
我感受到他抱着我的胳膊用尽了全力地收紧。
我搂着他哭出了声。
“阿词，我不想让你走……”
我不记得那天我们抱着哭了多久，好像要把彼此身体里的水分全部哭干一样，他把我的袖口攥出了褶皱，我打湿了他肩头的大片衣襟。
那一晚我把情绪全部提前宣泄了个干净，然后我们坐在院子里看着月亮落下，太阳升起，牵着手一起平静地走向了离别。
软软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握着我和宋词的手哭个不停，说什么也不肯让我们走。
小丫头哭的好像要背过气去，我只好蹲下身来哄她。
“软软乖，松手好不好？”
她哭的抽抽嗒嗒，小手紧紧地攥着我俩的衣襟，就是不肯撒开。
“我不……不要……你们……走……”
宋词坐在轮椅上，弯下腰轻轻握住软软的小胳膊。
“软软，看着爸爸好不好。”
她睁大了哭到红肿的大眼睛，抽噎着抬起头。
“爸爸要去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地方……”
“有……呜有多漂亮？”
“……很漂亮很漂亮，到处都是花，到处都是草，还有小鸟……”
“什么……什么地方？”
“爸爸也不清楚到底叫什么，不过，软软放心，爸爸去了以后会天天开心……”
“不可以带软软去吗？”
宋词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我连忙让软软看着我。
“软软乖一点，你看爸爸是不是会经常痛痛，还总是要吃那么多那么多的苦药药？”
“嗯……”
“爸爸去了那个地方，就再也不会痛痛了，也不用吃药药。”
“唔……可是……”
“软软是不是也不想爸爸痛，不想爸爸吃药？”
“嗯……软软不要爸爸痛痛……爸爸痛痛……难受……”
“那软软乖乖松手好不好，我们真的该走了。”
（本章BGM：Mother---久石让）
一天天熬下来，宋词消瘦地不成样子，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常常从上午一觉睡到傍晚。
该停的不该停的药，许琛都给停了。药物的副作用很大，反胃干呕，失眠和脱发，这些都是我和宋词不想要承受的。我不想让他对生命最后一段时间的感知还是痛苦的，所以我们放弃了。
宋词裹着一条小毯子，我们并肩坐在一楼阳台的玻璃门前，对着满天的星子和皎洁的月亮发呆。
入了十月，夜里的风儿有些凉，我看他身上的小毯子有些薄，便又给他披上了一层保暖的外套。
院子里的树叶全部都变为了金黄色，月光透过缝隙照在叶子上，为枯叶镶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边。
“我最喜欢秋天。”一片叶子落在宋词的脚背上，他默默地盯了半晌，突然开口道。
我转头看着他因为逆光而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的睫毛在光下像是凝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像蝶儿轻薄的羽翼一样。
“因为……空气凉了，但叶儿落了。我待在秋风里，叶落在我身上。就像是蜷缩在雪地中的人得到了一张小被子。温暖来的微不足道，却足以让我感到踏实。”
他低垂着眼帘不知在看些什么。
“所以……我很幸运。我可以在我最喜欢的季节里离开，还有这么多叶子陪着我，我不孤单。”
宋词抬起头来面对着月亮闭上了眼。
风吹过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他看着天，我看着他，我们谁也没说话。
“阿衍……我们弹首曲子吧。”
……
宋词坐在透明的椅子上，大提琴的琴颈靠在锁骨上，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来回试着摁弦。
“开始吧。”我按下了藏在兜里的录音笔。
琴键起落，我的眼前一片黑白交错。耳边大提琴的声音融合了进来，熟悉的旋律在一片夜色中流淌。
这首《Mother》是我和宋词大学的时候第一次合作时表演的曲目。我的眼前忽地模糊起来，泪水在我眼中氤氲腾起，蒸的我眼眶发热。
模糊的视野中，当年那个青涩的白衣少年出现。他笑着对我挥手，仰着头叫我“阿衍”。
“阿衍，我……我喜欢你。”
“阿衍，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阿衍，这次比完赛，你拿着金牌回来娶我好不好？”
“阿衍，我愿意。”
“阿衍，我怀孕了，我们要有孩子了。”
“阿衍，我想要个女儿。”
“阿衍……”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弓着腰泣不成声，泪水一颗接着一颗落在琴键上，落在我的手背上。宋词低垂着眸子，拉琴的手微微颤抖，睫毛湿润，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
琴音仍未消散，琴房中好像还弥留着方才的乐曲声。我把脸埋在手掌中，泪水顺着指缝流到手背上，又从手腕上滑落。
我弹钢琴从未如此情绪崩溃过，向前两步把宋词揽入怀中，抱得死死地，眼泪滑进他的衣襟。哭了好久，我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他也随着我一起跪在了地上。
我感受到他抱着我的胳膊用尽了全力地收紧。
我搂着他哭出了声。
“阿词，我不想让你走……”
我不记得那天我们抱着哭了多久，好像要把彼此身体里的水分全部哭干一样，他把我的袖口攥出了褶皱，我打湿了他肩头的大片衣襟。
那一晚我把情绪全部提前宣泄了个干净，然后我们坐在院子里看着月亮落下，太阳升起，牵着手一起平静地走向了离别。
软软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握着我和宋词的手哭个不停，说什么也不肯让我们走。
小丫头哭的好像要背过气去，我只好蹲下身来哄她。
“软软乖，松手好不好？”
她哭的抽抽嗒嗒，小手紧紧地攥着我俩的衣襟，就是不肯撒开。
“我不……不要……你们……走……”
宋词坐在轮椅上，弯下腰轻轻握住软软的小胳膊。
“软软，看着爸爸好不好。”
她睁大了哭到红肿的大眼睛，抽噎着抬起头。
“爸爸要去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地方……”
“有……呜有多漂亮？”
“……很漂亮很漂亮，到处都是花，到处都是草，还有小鸟……”
“什么……什么地方？”
“爸爸也不清楚到底叫什么，不过，软软放心，爸爸去了以后会天天开心……”
“不可以带软软去吗？”
宋词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我连忙让软软看着我。
“软软乖一点，你看爸爸是不是会经常痛痛，还总是要吃那么多那么多的苦药药？”
“嗯……”
“爸爸去了那个地方，就再也不会痛痛了，也不用吃药药。”
“唔……可是……”
“软软是不是也不想爸爸痛，不想爸爸吃药？”
“嗯……软软不要爸爸痛痛……爸爸痛痛……难受……”
“那软软乖乖松手好不好，我们真的该走了。”
“呜呜……那，那爸爸不要再痛痛了……”
“嗯，爸爸不会再痛痛了，软软在家要乖乖听许叔叔的话，好好吃饭，不许闹脾气。”宋词把软软抱进怀里。
我推着宋词转过身。
“爸爸！”
宋词没有回头，手却是蒙上了眼睛。我赶紧回头接住差点绊倒的软软，小丫头脸上挂满了泪水，哭成了小泪人儿。
“爸爸可不可以不走！”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大声哭喊了出来。
宋词胡乱地抹了两把泪，偏过头对我怀里哭的大声的软软轻声哄道：
“爸爸没走，爸爸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
我不知宋词狠下了多大的心，走的时候，连头也没回一下。
我踩下油门，后视镜中软软的身子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宋词坐在副驾驶上不停地抽泣，但他哭的实在压抑，声音都哽在了喉咙里。
红绿灯路口一过，我把车子靠边停，转过身把他摁在怀里。
“哭出来吧。”
怀里的宋词安静了一瞬，紧紧抱住我，攥着我的外套哭出了声，身子颤抖的不成样子，哭到最后控制不住喊出了声。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宋词，他哭，从来都是默默地抽泣，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大喊着哭出来，也是第一次这样崩溃。
我静静地抱着他，等他稍稍平静后，吻掉他眼角的泪珠。
“阿衍……我舍不得软软……”
我忍着心痛和窒息一般的难受，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嗯，我知道。”
然后，一路上他再也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形形色色的街景出神。
--------------------------------
宋词领盒饭倒计时3--2--1-----
其实脑子里是一出大戏，但是我的手跟不上我的脑子，写不出那种感觉……对不起对不起……
大概下章就能完结，最多还有两章，宝贝们准备好长评和撒花喔，爱你们❤️
“嗯，爸爸不会再痛痛了，软软在家要乖乖听许叔叔的话，好好吃饭，不许闹脾气。”宋词把软软抱进怀里。
我推着宋词转过身。
“爸爸！”
宋词没有回头，手却是蒙上了眼睛。我赶紧回头接住差点绊倒的软软，小丫头脸上挂满了泪水，哭成了小泪人儿。
“爸爸可不可以不走！”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大声哭喊了出来。
宋词胡乱地抹了两把泪，偏过头对我怀里哭的大声的软软轻声哄道：
“爸爸没走，爸爸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
我不知宋词狠下了多大的心，走的时候，连头也没回一下。
我踩下油门，后视镜中软软的身子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宋词坐在副驾驶上不停地抽泣，但他哭的实在压抑，声音都哽在了喉咙里。
红绿灯路口一过，我把车子靠边停，转过身把他摁在怀里。
“哭出来吧。”
怀里的宋词安静了一瞬，紧紧抱住我，攥着我的外套哭出了声，身子颤抖的不成样子，哭到最后控制不住喊出了声。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宋词，他哭，从来都是默默地抽泣，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大喊着哭出来，也是第一次这样崩溃。
我静静地抱着他，等他稍稍平静后，吻掉他眼角的泪珠。
“阿衍……我舍不得软软……”
我忍着心痛和窒息一般的难受，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嗯，我知道。”
然后，一路上他再也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形形色色的街景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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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领盒饭倒计时3--2--1-----
其实脑子里是一出大戏，但是我的手跟不上我的脑子，写不出那种感觉……对不起对不起……
大概下章就能完结，最多还有两章，宝贝们准备好长评和撒花喔，爱你们❤️
第二十一章（大结局）
宋词喜欢安静的，有花草的地方。所以我买下了郊区的这套房子。挨着湖泊，院子里有花有草有树木。
搬来的这两天里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好，一整天下来清醒的时间都不多。
太阳在慢慢下坡，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了。我坐在客厅里，望着他今早插了一半的花瓶出神。
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我猛地回头，只见宋词穿着薄薄的白衬衫就走了出来。
“怎么出来了？睡醒了？”我走过去扶住他的胳膊。
“嗯，睡不着了……我想和你去院子里坐坐。”
今天天气特别好，空气中都带着清爽的气息，短短几天，叶子就纷纷落了下来。我没有扫，所以地上铺着薄薄一层金黄。
“天气真好。”
分明是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话，我却敏感地嗅出了其中的几缕不舍与悲情。这些感觉丝丝缕缕地与他的叹息缠绕，绕在我的心头理也理不清。
我扶着他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坐下。
“冷不冷？”
宋词摆了摆手。
他把左臂的袖子挽了上去，细瘦的胳膊上遍布着淤青和针孔。
其实这些淤青我每天都能看见，道理上讲，看了这么久，也该习惯了。可过了这么长时间，每次看到这大片大片的针孔和血/淤，我仍然像是得了心脏病一样，胸口难受到窒息。
宋词轻轻挪了挪，靠近我的怀里。
“软软长得真好看，比我想象的要好看的多，我特别开心。”
“嗯。”
“你爸妈身体很好，我特别开心。”
“嗯。”
“……我走之前还能一直看着你，我特别开心……”
“……”
仿若一道惊雷正正劈在胸口，我整个人顿时像是被扔进了冰窟，又丢入了火炉。恍惚间忽冷忽热，头脑也顷刻发昏，眼前的事物皆变得模糊一片。
宋词还是要走了。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像平日里安慰我那样，在虎口处摩挲了几下。
“阿衍，之前……有很多话我一直没好意思说出口，我怕你笑我矫情又丢人……咳咳……可是我怕……我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他咳嗽了几下，说话说的非常慢，好像每喘息一下，就要消耗非常多的力气。
我揽着他的肩膀，吻了吻他的额头。
“其实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欢上你了。你长的那么好看……温和……还干净，站在学校的行政楼下面，抬头看桃花的样子……特别……特别特别好看……”
“后来……我们在社团里见了面……我没告诉过你吧，当时你伸出手咳咳……伸出手想和我握手的时候，我心脏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宋词闭上眼休息了几秒。
“再后来……你每天和我一起去图书馆，我高兴的天天晚上睡不着觉……我喜欢你低头看书的时候……特别专注的样子……”
“大四那年，你和我求婚……我简直以为我是想你想魔怔了，做了这样一个美梦……直到答应了你，我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咳咳，我是不是傻透了……”
我扭头看着他，他苍白消瘦地像一张薄薄的纸片。我紧紧地搂着他，怕一个不留神，他就被瑟瑟秋风带走了。
“婚礼那天，你站在花树下面，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特别像……我们的戒指在太阳底下发着银光，晃得我眼睛发酸……所以我躲到厕所里偷偷摸摸地边哭边笑，像个精神分裂……”
“然后我们就有了软软……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像是在肚子里埋了一颗小种子，一天天浇灌长大，长成了小小一只。”
“软软在里面动的时候，像是小鱼吐泡泡。”
“我是真的幸运……有你，有软软。”
宋词扶着椅背坐了起来，深邃的眼眸中重新亮起了点点星光，他捧住了我的脸，轻轻吻住我的唇。
“我爱你程衍。”
“我也爱你……”
“我爱你。”宋词吻了一下我的眼角。
“我爱你。”他又吻了吻我的脖颈。
“我爱你。”他吻了吻我的手。
突如其来的充足精力，像是烟火熄灭前尽力燃烧的火光，虽然绚丽，却很短暂。
“我也爱你。”我把他拥入怀中，深深地吻着。
吻了许久，我们才分开来。他好像消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倒在我的怀中，微笑着靠在我的肩头。
我低下头，凝视着他眼底渐渐浮出的水色。我的泪腺好像坏掉了，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落在我们俩紧紧依偎的怀中。
“如果……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们……还……还要……”
他彻底没了力气，嘴巴开开合合，却是再没力气说出一个字。
我连忙擦了擦糊住视野的泪。
“我们下辈子还要做夫妻，做天底下最最恩爱的夫妻，好不好？”
宋词笑了。
他没力气露出牙齿，只是勾着嘴角。一双已经开始失焦的眼睛弯成了熟悉的小月牙，湿润滚烫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宋词喜欢安静的，有花草的地方。所以我买下了郊区的这套房子。挨着湖泊，院子里有花有草有树木。
搬来的这两天里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好，一整天下来清醒的时间都不多。
太阳在慢慢下坡，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了。我坐在客厅里，望着他今早插了一半的花瓶出神。
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我猛地回头，只见宋词穿着薄薄的白衬衫就走了出来。
“怎么出来了？睡醒了？”我走过去扶住他的胳膊。
“嗯，睡不着了……我想和你去院子里坐坐。”
今天天气特别好，空气中都带着清爽的气息，短短几天，叶子就纷纷落了下来。我没有扫，所以地上铺着薄薄一层金黄。
“天气真好。”
分明是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话，我却敏感地嗅出了其中的几缕不舍与悲情。这些感觉丝丝缕缕地与他的叹息缠绕，绕在我的心头理也理不清。
我扶着他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坐下。
“冷不冷？”
宋词摆了摆手。
他把左臂的袖子挽了上去，细瘦的胳膊上遍布着淤青和针孔。
其实这些淤青我每天都能看见，道理上讲，看了这么久，也该习惯了。可过了这么长时间，每次看到这大片大片的针孔和血/淤，我仍然像是得了心脏病一样，胸口难受到窒息。
宋词轻轻挪了挪，靠近我的怀里。
“软软长得真好看，比我想象的要好看的多，我特别开心。”
“嗯。”
“你爸妈身体很好，我特别开心。”
“嗯。”
“……我走之前还能一直看着你，我特别开心……”
“……”
仿若一道惊雷正正劈在胸口，我整个人顿时像是被扔进了冰窟，又丢入了火炉。恍惚间忽冷忽热，头脑也顷刻发昏，眼前的事物皆变得模糊一片。
宋词还是要走了。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像平日里安慰我那样，在虎口处摩挲了几下。
“阿衍，之前……有很多话我一直没好意思说出口，我怕你笑我矫情又丢人……咳咳……可是我怕……我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他咳嗽了几下，说话说的非常慢，好像每喘息一下，就要消耗非常多的力气。
我揽着他的肩膀，吻了吻他的额头。
“其实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欢上你了。你长的那么好看……温和……还干净，站在学校的行政楼下面，抬头看桃花的样子……特别……特别特别好看……”
“后来……我们在社团里见了面……我没告诉过你吧，当时你伸出手咳咳……伸出手想和我握手的时候，我心脏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宋词闭上眼休息了几秒。
“再后来……你每天和我一起去图书馆，我高兴的天天晚上睡不着觉……我喜欢你低头看书的时候……特别专注的样子……”
“大四那年，你和我求婚……我简直以为我是想你想魔怔了，做了这样一个美梦……直到答应了你，我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咳咳，我是不是傻透了……”
我扭头看着他，他苍白消瘦地像一张薄薄的纸片。我紧紧地搂着他，怕一个不留神，他就被瑟瑟秋风带走了。
“婚礼那天，你站在花树下面，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特别像……我们的戒指在太阳底下发着银光，晃得我眼睛发酸……所以我躲到厕所里偷偷摸摸地边哭边笑，像个精神分裂……”
“然后我们就有了软软……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像是在肚子里埋了一颗小种子，一天天浇灌长大，长成了小小一只。”
“软软在里面动的时候，像是小鱼吐泡泡。”
“我是真的幸运……有你，有软软。”
宋词扶着椅背坐了起来，深邃的眼眸中重新亮起了点点星光，他捧住了我的脸，轻轻吻住我的唇。
“我爱你程衍。”
“我也爱你……”
“我爱你。”宋词吻了一下我的眼角。
“我爱你。”他又吻了吻我的脖颈。
“我爱你。”他吻了吻我的手。
突如其来的充足精力，像是烟火熄灭前尽力燃烧的火光，虽然绚丽，却很短暂。
“我也爱你。”我把他拥入怀中，深深地吻着。
吻了许久，我们才分开来。他好像消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倒在我的怀中，微笑着靠在我的肩头。
我低下头，凝视着他眼底渐渐浮出的水色。我的泪腺好像坏掉了，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落在我们俩紧紧依偎的怀中。
“如果……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们……还……还要……”
他彻底没了力气，嘴巴开开合合，却是再没力气说出一个字。
我连忙擦了擦糊住视野的泪。
“我们下辈子还要做夫妻，做天底下最最恩爱的夫妻，好不好？”
宋词笑了。
他没力气露出牙齿，只是勾着嘴角。一双已经开始失焦的眼睛弯成了熟悉的小月牙，湿润滚烫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他抬起手，堪堪抓住我的手掌。
“好……”
他太虚弱了，发不出声音。他的眼睛眯着，好像是在尽力地对焦，想要把我的样子深深刻在脑海里。
我捧着他的脸，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望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行血迹毫无征兆地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滴滴答答地掉在我的手背上。
宋词平静又安然，好像感觉不到痛。眼底的光芒一点点，一点点地变得微弱。他冰凉的手失了力气，在我的掌心轻轻一滑，便无力地坠了下去。一直费力仰起的头也轻轻歪向了一边，枕在了我的锁骨上。
他的眼睛闭上了，嘴角的笑容消失过后仍然显得那样安详。
他在我怀里，安然地睡去了。
秋风吹来，树叶落下，落在我们身上，一片金灿灿的叶子正好落入了他的掌心。
我埋下头，抱紧怀里他那绵软无力的躯体泣不成声。
天边的夕阳落下山去，树上的叶子被风卷走。
他们带着我的阿词，一点点消失，一点点远去了。
……
宋词早早就没有亲人，葬礼上哭泣的是我的父母和我们的老同学。
冰冷的墓碑上，他笑的温和。
墓前的空地上摆满了他喜欢的花，两侧的树叶几乎被昨夜的一场大风刮了个干净，一旁的台阶上落满了金黄的叶子。
他说过，他喜欢落叶铺在地上，落在身上的感觉。
“为什么选了这么个地儿？树多叶子又多。”许琛和我并肩走在街上。
“落叶铺在他身上……他踏实。”
……
一切又回归了平静，我站在家里的阳台上，摁灭了点燃后一口没抽的烟，抬头望着白云朵朵的蓝天。
我相信风会卷着漫天的落叶，带着我的思念，追上白色花路上还没走远的你，天使也会帮我传达我想说的话。
拜托阿词，走到哪里都别忘了：
程衍爱你。
“好……”
他太虚弱了，发不出声音。他的眼睛眯着，好像是在尽力地对焦，想要把我的样子深深刻在脑海里。
我捧着他的脸，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望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行血迹毫无征兆地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滴滴答答地掉在我的手背上。
宋词平静又安然，好像感觉不到痛。眼底的光芒一点点，一点点地变得微弱。他冰凉的手失了力气，在我的掌心轻轻一滑，便无力地坠了下去。一直费力仰起的头也轻轻歪向了一边，枕在了我的锁骨上。
他的眼睛闭上了，嘴角的笑容消失过后仍然显得那样安详。
他在我怀里，安然地睡去了。
秋风吹来，树叶落下，落在我们身上，一片金灿灿的叶子正好落入了他的掌心。
我埋下头，抱紧怀里他那绵软无力的躯体泣不成声。
天边的夕阳落下山去，树上的叶子被风卷走。
他们带着我的阿词，一点点消失，一点点远去了。
……
宋词早早就没有亲人，葬礼上哭泣的是我的父母和我们的老同学。
冰冷的墓碑上，他笑的温和。
墓前的空地上摆满了他喜欢的花，两侧的树叶几乎被昨夜的一场大风刮了个干净，一旁的台阶上落满了金黄的叶子。
他说过，他喜欢落叶铺在地上，落在身上的感觉。
“为什么选了这么个地儿？树多叶子又多。”许琛和我并肩走在街上。
“落叶铺在他身上……他踏实。”
……
一切又回归了平静，我站在家里的阳台上，摁灭了点燃后一口没抽的烟，抬头望着白云朵朵的蓝天。
我相信风会卷着漫天的落叶，带着我的思念，追上白色花路上还没走远的你，天使也会帮我传达我想说的话。
拜托阿词，走到哪里都别忘了：
程衍爱你。
结束语：
《归尘》全文到此就结束了，我代表宋词和程衍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谢谢耐心从第一章看到第二十一章的读者们，我爱你们❤️
宋词去了那个没有病痛，一片洁白的美好世界。程衍还要忘记伤痛，走回现实，把他们的宝贝软软抚养长大，代替宋词给女儿施以双倍的宠爱。他们的生活会一直美好安然地进行下去。
祈愿天堂与人间皆是一片安好。
其他的话都不多说了，再次感谢大家的陪伴！！！期待大家的长评❤️么～
《归尘》全文到此就结束了，我代表宋词和程衍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谢谢耐心从第一章看到第二十一章的读者们，我爱你们❤️
宋词去了那个没有病痛，一片洁白的美好世界。程衍还要忘记伤痛，走回现实，把他们的宝贝软软抚养长大，代替宋词给女儿施以双倍的宠爱。他们的生活会一直美好安然地进行下去。
祈愿天堂与人间皆是一片安好。
其他的话都不多说了，再次感谢大家的陪伴！！！期待大家的长评❤️么～
新作品《囚鸟》明天开始更新，是个小短篇，脑洞发源于昨晚的平板支撑。写来就是想放松一下，攒出更多的精力来准备下一篇《跟着光》（《撒野》同人生/子），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么❤️
【p.s：谢谢群里的草莓同学做的图，爱她❤️】
【p.s：谢谢群里的草莓同学做的图，爱她❤️】
新作《囚鸟》的图❤️
画了一上午。左边是陈举，右边是叶明。锁链真的难画，线条有点糙是因为我对这个绘图软件不太熟悉，见谅啦。
这篇作品今天下午开始更新，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喔❤️
画了一上午。左边是陈举，右边是叶明。锁链真的难画，线条有点糙是因为我对这个绘图软件不太熟悉，见谅啦。
这篇作品今天下午开始更新，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喔❤️
楼主：fmx20041119
字数：29587字
发表时间：2020-03-20 19:4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5-05 11:49:5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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