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波澜不惊(霸道邪魅主子攻x忠犬隐忍侍卫受 虐\/身 生子

危漠崖领着云淡走到白道会门前,忽然停下脚步,神色间有些异常。
云淡不敢多言,只跟在他身后。
危漠崖沉默片刻,并未回头,终是开口道:“把你的剑给我。”
云淡的剑从来都只有一把,便是当年危漠崖扔给他的那把剑。他闻言便将剑从腰/间除下,双手交到危漠崖手里。
危漠崖垂眼凝视着剑身,再抬头时已恢复那嚣张跋扈的楼主模样,拎着剑一脚踢开议事厅大门,大步走了进去。
议事厅内,众人围着一张长桌正襟危坐着,甄不移和亢应哲坐在最靠里头的中间,其余人等皆两侧排开,一副严阵以待的阵势。
危漠崖快速地将各人扫了一眼,大多数都是他以前曾见过的熟面孔,刘付浩然不在,遣了他们副帮主前来赴会,此人他也认得,面生的便只有曈曚山的新任掌门云风轻,及她身侧的女弟子。云掌门用纱巾蒙着头发和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此时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第一次见面的危漠崖和云淡。
众人皆不发话,沉默许久,危漠崖终是强忍住不嗤笑出声,开口道:“怎么,明明是早知道本楼主会来吧,为何现在都不吱声了?”
正对着他的甄不移偷偷笑了笑,指了指靠近门的椅子,道:“危楼主,请坐。”
“坐就免了,本楼主就是路过,来打声招呼,”危漠崖口气甚是慵懒,“风月楼现在归我管,就这么简单。”
甄不移道:“江湖规矩,你我心知肚明。危府老楼主尚在人世,不知危楼主究竟因何原因,堂而皇之地坐了这楼主的位置?”
危漠崖扬了扬嘴角,笑得一脸嚣张,高声喊道:“因为本楼主想坐!怎么,有人不服?”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06 22:38:00 +0800 CST  
锻剑谷的人在风月楼憋了一肚子气,自是先按捺不住了,大声道:“危漠崖!别以为你家老子在武林横/行/霸/道几十年,你就也能跟着风光!行走江湖,也是讲规矩的!”
“啊,差点忘了,贵谷之前泄露谷内机/密的那位仁兄,找出来没有?”危漠崖笑得更加得意,“不就是三千两白银的事情么,锻剑谷之前拿不出来,本楼主上任之后也仍是拿不出来,没钱就是没钱。本楼主带着风月楼继续横/行/霸/道,你奈我何?”
这一番话正正戳中锻剑谷的痛处,谷主身旁两个弟子登时就操着兵器冲了过来。
危漠崖冷笑着站定不动。一旁的云淡疾闪到他身前,一掌过去便拨开了其中一个人的攻势,面无表情地出拳收拳,众人只见得着他灰发随动作飘扬下落,如一阵尘雾。另一人仍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揪着领子,一个过肩摔到长桌正中,云淡发力内功掀起的风直吹到亢应哲跟前了。而甄不移和亢应哲只默默对视一眼,皆一副“就知道会如此”的表情扶了扶额。
锻剑谷的另一人见云淡一上来便是狠招,也顾不上场合和在场人物,挥起长剑就往他门面上刺,乃致///死的招数。云淡本能地想要取出兵器抵挡,手伸到腰间却记起剑已交给了危漠崖,当机立断,直接伸手握住已杀到跟前的剑刃,五指紧握,任由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死死将来剑硬是逼停在自己脸前。云淡眼中仍是波澜不惊,只眉头微皱一下,“啪”的一声,施力掰断了手中剑刃。
满堂寂静。
锻剑谷之所以能在这白道会有一席之地,皆因其兵器设计巧妙,百用不衰,做工独特,原料珍贵。谷内弟子平日里所用之剑,虽不属顶级珍品,但也是坊间少有流传的的名贵好剑,本该是十年不磨,百年不锈。云淡如今仅凭一己之力,便硬生生折断了,这无疑是当着白道会全体人等,狠狠地将巴掌甩在锻剑谷脸上。
锻剑谷谷主狠拍一把椅子扶手,眼看着就要起立出手。甄不移见形势不好,当堂一声大喝:“够了!不得放肆!”
锻剑谷众人自是被这声怒喝镇住,那弟子顿了一顿,回手想要收剑。云淡却眼尾也不扫甄不移一眼,仍是瞪着敌方,紧紧握着那剑,对方使了劲也无法收回,那手掌已是鲜/血/淋/漓,人却纹丝不动。
危漠崖淡淡开口:“云淡,退下。”
听到主子发令,云淡立刻松手,后退一步,默默站回到他身后,脊背挺直,面色如常,仿佛那只仍在不断淌血的手掌不是他的一般。
坐在甄不移身边的少林方丈大弟子站起身,先是施礼且宣了佛号,再道:“危施主,白道会所针对的并非风月楼,而是施主你。风月楼虽非白道会成员,然多年来行事一直依足江湖规矩。虽所行非善事,但白道会从未想过要以此声讨。”
“没错,风月楼若是一切照旧行事,我们不会干涉,”高珊也开口道,“但危楼主你这番上位上得莫名其妙。危老楼主在位期间,亦曾多次与我们白道会商讨各项事宜,确保黑白两道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生事端。但你连你们楼内自己的规矩伦常也能坏了,我们很难不对你多加警惕。”
危漠崖低头轻笑几声,声线微弱,话语却是让人听得一清二楚:“什么规矩,什么伦常……你们这些满口假仁假义之人,那当年风月楼杀我父母之时,你们白道会又在哪儿?!”危漠崖忽地向前一步,将云淡那把剑狠狠拍到长桌上,响声震耳。所有人目光聚集到那柄剑上,满堂皆是震惊。
三十年前剑神蒋贤的迟夕剑。
江湖传闻危漠崖非风月楼正统继承人是一回事,危漠崖亲口承认这是事实,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三十年前,剑神蒋贤迎娶反串武生的美人戏子杨柳仙,是江湖人皆知之事。杨女美艳轰动天下,为了争夺她而大开杀戒之人无数,但最终抱得美人归的是人品甚佳的蒋贤。蒋贤与杨柳仙虽是真心相爱,但为了清除前来干扰闹事之人,一向温和待人的剑神免不了多次出手,到最后沦落仇家甚多,终是死于非命。风月楼接下了暗///杀///蒋贤夫妇的生意是众所周知的,但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成了二十多年来江湖中的一个谜团。只是没想到,剑神遗孤竟然就是风月楼少楼主,这么多年来处心积虑,装作忘记一切的乖顺孩儿,只为一/朝/反/转/天/下。
“我是危漠崖,也是蒋承冬。如今,我便是风月楼楼主。冤有头债有主,这是风月楼内的头号规矩,因此风月楼于江湖,不会变。但是,”危漠崖眼神满是强硬和势在必得的坚定,狠狠扫过一遍整个议事厅,“当年的仇,我现在一定要报。”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07 21:10:00 +0800 CST  



“所以说你这心思藏了这么多年,连我们两个,你也从未打算告诉?”一进入小厅,甄不移就迫不及待地转身冲着危漠崖开口。
方才议事厅之事引起一阵不小慌乱,众人议论纷纷,甄不移及时叫停,要私下与危漠崖细斟。
危漠崖跟着进了小厅,听他发问,没有回答,只望了望一同进来的亢应哲和云淡,先是将迟夕剑又随手扔回到云淡怀里,道:“去包扎伤口吧。”见着云淡转身出了门,才施施然坐到桌旁,一副任由人审问的无所谓样子。
亢应哲和甄不移拿他没辙,也只能先坐下。甄不移道:“我还以为你拿下了你家老头子,这事就算完了,结果你还藏着这么一大盘计划,事先也不通个气。天地良心,我想我该重新量度一下我们之间的情谊了。”
“就是因为我们之间有情谊,我才不说,”危漠崖开口略有点委屈,“你们两个婚期将近,不想脱你们下水……”
甄不移长叹一声,道:“唉……我们怎么可能不下水?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这江湖,哪儿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何况有家仇要报也是天经地义之事,何苦将自己逼成独家村呢?”
危漠崖严肃道:“这事挖下去只会越挖越深,我暗中查探这么些年了,绝非你想的这么简单。对我而言,经手人要做掉是随手的事,至于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我审得着实够狠了,怕是真的连老头子都不清楚。更何况我这人做事,就是要斩草除根的,你们这些白日里光明正大走正道的人,还是不要搅合进来比较好。”
甄不移迟疑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止打算报仇,还要抄/家/灭///口?”
危漠崖举起茶杯,冷笑一声,道:“那是自然,不然等着二十年后又是另一个‘危漠崖’来找我吗?”
亢应哲听不下去了,开口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年危慎也是这么想的,你现在根本就不会坐在这里?”
危漠崖听了这话,气得狠狠将茶杯砸碎在地上,怒道:“那你怎么不去问问他,当年为何不干脆也赏我个痛快,还让我苦苦承受这二十年?就是因为我知道,你小王///爷不是我危漠崖这种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之人,我才不同你们说!”
甄不移和亢应哲又何尝不知危漠崖的多年苦熬,心里其实亦会默默支持他的所作所为,但此刻看着他气在头上,陈年旧事翻出台面摊牌,心里必然难受,便由得他大不敬地摔门而去了,回头再商量吧。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08 23:22:00 +0800 CST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08 23:24:00 +0800 CST  
今日份更新包含一张图片,如果被吞了大家老规矩看群或者海棠吧……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08 23:25:00 +0800 CST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09 23:35:00 +0800 CST  
“啊——————!!!!”
危漠崖和云淡同时转头看向房门,只见方才站在曈曚山掌门身边的那个女弟子,正站在门口,惊恐地捂着自己的眼睛。
危漠崖这才想起来,这儿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间?
他连忙扯着云淡,想将他拉起来赶紧开溜再说,却听到云淡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危漠崖朝身///下一看,只见床铺上血迹斑斑,想来肯定是方才刚开始时弄伤了云淡。危漠崖又急又气,只得直接用床单将云淡整个人裹住,打横抱着逃了出去,顾不上安抚那曈曚山女弟子,做贼似的溜回了自己房间。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09 23:36:00 +0800 CST  
一个脑洞段子
危漠崖(抱着云淡):我房间在哪儿?!
甄不移:???啥情况?
危漠崖(急吼吼):我房间???
甄不移(一头雾水):我还以为你不在这儿过夜呢所以……
危漠崖(翻白眼):那你房间借我一下!
甄不移:不行,小哲在里面呢。
危漠崖:啊啊啊啊啊啊还是不是兄弟啊快给我找房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甄不移:行行行,那边那间是空的,你去吧
云淡内心:你们两个……传出去怕不会被整个江湖笑死……




ps 今日份更新有车,依然走了图片,要是被吞了,老规矩大家懂……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09 23:36:00 +0800 CST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10 23:33:00 +0800 CST  
翌日早上,二人是同时起床的。危漠崖本人其实不算太计较什么主仆规矩,不过也乐意让云淡服侍他更衣洗漱之类的,毕竟作为一个侍卫,这些已经是云淡的分外事了,能享受着他当然不会错过。起身以后,想着还得再去找甄不移谈谈之后的打算,危漠崖推开房门,外头却站着意想不到的两位贵客。
曈曚山云掌门仍是纱巾蒙发蒙面,身后站着的是昨天被他们吓了一跳的女弟子,正一脸怒容瞪着他。
云掌门缓缓开口:“危楼主,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危漠崖为人二十几年,第一次知道尴尬是什么一种感觉。






ps 今日份更新依然包括两张图片,老规矩,吞了的话告诉我……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10 23:33:00 +0800 CST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11 23:00:00 +0800 CST  



于是,危漠崖便和云淡暂且留在了白道会。
云淡是在住了一个多月后,开始察觉到身体出现异样的。他一直清楚自己是能以男身/妊/子的体质,但身为下人,没有资格决定自己能否为主子孕承血脉,因此他既不敢私自避/孕,也自然不敢私自怀孕。以往避/孕/汤药都是危漠崖在喝,偶有几次随/性/放/纵之后,也会下令让云淡自己去领药,他便以为,危漠崖的意思就是不想与他要孩子。想来也应当,毕竟虽然主子非老楼主亲生,但照如今阵势看来,主子的子嗣肯定便会是风月楼未来的继承者。这么重要的事情,又怎会让自己这个注定要死而后已的侍卫来负责呢?
但现在发现已有了主子的骨肉,这却也轮不到自己来决定,这孩子是留还是不留。云淡几番想向危漠崖提起此事,但自家主子这段日子显然心事重重,每日轮着去和其他门派的负责人关门/密/谈。而每到此时,站在门外默默把守便是云淡的职责,因此又过了半个月,他竟都没有机会开口谈及此事。
自打曈曚山的人出发去处理她们自己帮派事务之后,危漠崖也不愿闲着,跟白道会所有负责人都逐个打了照面,去甄不移那边商量事情的次数就更不用说了。他本意是离开白道会后,下一站直奔镖局,但如今既答应了曈曚山宽限她们两个月,而在议事厅中,他危漠崖昭告天下,要报当年剑神蒋贤的仇一事,也必定是纸包不住火,在江湖中风声四起了。若是在这情形之下去镖局,那边必定是严阵以待的。甄不移多番劝他,不如改道先去风月楼其他分部,笼/络/恐///吓不在话下,收拢到最后只剩镖局,便是那大当家脖子再硬,也是要么低头要么砍头的事。
危漠崖报仇心切,虽知镖局这一城难以攻下,但放任那几个杀亲仇人多活一日,他危漠崖就多寝食难安一日。更可况当年的幕后金主身份尚未查清,最有可能知道其身份的,便是镖局的人。危漠崖现下虽正逐步安抚下白道会中各个帮派的话事人,算是在白道这边得到了风月楼楼主身份的公认,但人心难测,他这潜伏多年的野心和邪气也让白道会忌惮得很,现下两头不着岸,危漠崖可谓是焦头烂额了。
“我觉得我还是得先去镖局,”思来想去,危漠崖还是着急自己报仇的事,“拖得越久,我怕他们干脆断腕,赶在我们之前,把知情人给灭口了。”
甄不移心里也料到这人多半听不进去劝了,只得叹口气,道:“你若是真那么着急,那便去吧。现在召集你楼里愿意前来的人马,应当也是来得及的。”
“我不需要楼里的人马,”危漠崖道,“这是我危漠崖要报仇,并不是风月楼内部乱斗。我若是拉了人马过来,以后可就留了这个厚此薄彼的话柄了。报完仇,这楼主我还想再当一会儿呢。”
甄不移神色霎时肃穆起来,道:“那你是要一个人去单挑整个镖局?”
“不是一个人,”危漠崖勾唇微笑,语气中倒是信心十足,“我和云淡两个人。我们的实力,你还不知道吗?”
甄不移摇了摇头,又道:“你们的实力我当然知道,我也对你们有信心,但这分明是杀敌一千伤己八百的路子。云淡为了护你,哪一次不是像当年那样,抱着有去无回的心态的?”
这一点危漠崖心里倒是清楚的,闻言只默不作声地啜了口茶。
甄不移想了想,道:“白道会不好明着出面,不过我会邀上三王妃,找个地方候着,以防万一你们需要援/兵,或是出了什么事,最起码先把命捡回来。”
三王妃乃宫中太医院院判之女,岐黄世家出身,后又跟了三王爷,免不了除寻常医术以外,耳熏目染了不少江湖疑难杂症,称得上是妙手回春的贤内助。因着亢应哲的关系,甄不移去请她多数也请得动。
危漠崖感激地拍了拍甄不移的手臂,道:“如此便等着曈曚山的消息了。她们那边一完事,我们就上路。”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12 23:31:00 +0800 CST  
危漠崖一出甄不移房门,便瞧见云淡仍是在外头站得笔直,一切似是毫无异样,但不知是他自己错觉,抑或是真的有所不同,怎么看都觉着,云淡脸色似乎比寻常更加惨白了。
危漠崖先行迈出几步,云淡见了他,也只是略一颔首行礼。危漠崖心里琢磨片刻,仍是不动声色走在前头,稍微向后偏了偏脸,问道:“你……出什么事了吗?”
云淡一时没听明白主子问的究竟是什么,下意识地答道:“并无。”
危漠崖仍是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云淡默默跟在后头,忽地腹内就涌起一阵酸意,反胃恶心几乎窜出喉咙。他强行定了定神,压下吐意,望着前侧的危漠崖,那人眼神一如既往地直看向前方,云淡跟着他身侧,通常只能瞅见他半个侧脸。思索再三,云淡鼓起勇气开口道:“主子——”
“现在先行收拾好东西,只要曈曚山的消息一到,我们立即上路。”危漠崖恰好也在此时开口,出口话语却是平静叙述的下令,“曈曚山的婆娘们应该还是识得这点谋略的,不必等她们人到,消息到便成了。”
云淡话未出口,便听得主子讲起正事,一时也只得收起自己心思,沉稳道了声:“属下明白。”
“不过说到曈曚山的婆娘们……”危漠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直直面对云淡,眼神和语气里满是戏谑,“她们似乎对你很有兴趣?说不定想破个例,把你拐回她们山里头呢。”
这话听得云淡一愣,完全不知道主子意图何在,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危漠崖见他如此反应,只摇摇头轻笑几声,轻声道:“不过,我风月楼可没有撬得动的墙脚,更何况是你?”说到最后,危漠崖眼神本还飘忽着,此时一个缓慢又明显的抬眸,扫过云淡全身,眼神里满是将他看透和胜券在握的笃定,甚至带着几分勾/引。
云淡被他这么一眼扫过,只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几乎要腿/软到跪倒在地。
危漠崖凑近了些,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云淡苍白的脸颊,低声道:“给我乖乖的。曈曚山的女人,少去招惹。”说完便如同无事发生一般,抽身继续走着。
云淡一头雾水,也只得继续跟上去。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13 23:17:00 +0800 CST  



三日之后,曈曚山遣弟子送来信物,是那镖局二当家冯飞的刀柄。危漠崖一见,自是大喜,恰好那三王妃也被接到白道会来了,他便迫不及待地准备出发。出发前还特意换了身新衣裳,姹紫嫣红,一副要去赴宴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去打架。
亢应哲这日恰好回京,走之前见他这副模样,自然是忍不住讥笑了一番。危漠崖也毫不客气地嘲弄回去,免不了又拿他与甄不移的婚事开涮,每每能气得小王爷涨红着脸往甄大侠怀里躲。而云淡则总是尽忠职守地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主子以绝对不会对待他的方式与好友嬉闹着。
甄不移要先送亢应哲一小程,危漠崖便只带着云淡自行上路了。白道会与风月楼镖局相隔不远。镖局才失了个二当家,此时必定是一副风声鹤唳的局面。行至镖局大门,果然是满目白纱飘扬的丧葬场面。危漠崖嗤笑一声,下马步近,一身艳红在这一片素色中愈加张狂显眼。走到门前,他却顿了一顿,对云淡道:“常非善的狗命,今日还得留着。”
常非善便是这风月楼镖局的大当家。镖局做得皆是些摆不上台面的肮脏生意,内中详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连账本上记的账,基本上都是千奇百怪的方式,只有当事人才看得懂。当年蒋贤一案,为败一代剑神,风月楼镖局几乎是倾巢出动。但最开始究竟是谁去谈的这一桩生意,背后出钱要命的到底又是何人,却只有镖局内的话事人才得以了解了。因此危漠崖虽想着,所有经手人的狗命他都要定了,但这常非善的一张嘴,还是得先撬开问个明白。
云淡是不管这一些的,危漠崖说什么便是什么,当即答了句“属下明白”,便随他进了镖局。
镖局大堂天井里果然是站满了人,个个披麻戴孝,常非善站在正中,见了危漠崖和云淡二人走进,面露怒意。
“能耐啊,见了本楼主也不行礼,”危漠崖微扬扬下巴,道,“这是等不及想让本楼主动手清理门户了?”
那常非善狠狠地瞪着危漠崖,道:“你这叛/贼!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你亲生父母的仇你便去报!但我们楼主当年可怜你年幼无知,养你育你二十载,如今你恩将仇报,想将我们风月楼多年基建毁于一旦?风月楼镖局全体上下,不会认你这个狼子野心的野/种作楼主!”说罢,满堂镖师纷纷亮出兵器,皆是一副毫不退让的模样。
危漠崖又是一声嗤笑。不等他下令,身旁的云淡迟夕剑已出鞘。一众镖师围攻上来,云淡抖动手腕舞剑一圈,内力灌于剑中,仅半圈刮起的剑风便已撂倒十余人。高手过招本就在须臾之间,剩下的小人物见此阵仗,自是都不敢上前硬拼了。
擒贼先擒王,云淡飞身便是直冲那常非善而去。常非善能在江湖中行走数十年不倒,还能坐到镖局大当家的位置,自然实力也非同小觑。他操一把关刀横劈向云淡,刀剑相划激起火花四溅。常非善是一彪猛汉子,与云淡死士刺客的灵活招式不属同一路,这一下硬碰硬,云淡自是一时招架不住,使劲全力生生抗下这一招,脚步却只得疾退回到危漠崖跟前。
危漠崖站他身后,只伸手在他后腰轻托一下,仍不打算出手。他心里对云淡有信心得很,只这一托,助力他挺身回手反刺一剑。云淡几个转身又重夺攻势,但因着危漠崖之前的吩咐,剑尖都只对着能将人重创,但却不致死的几处易守位置。而常非善下盘稳得十足,虽也难以伤到云淡,但见招拆招不在话下,一时战况颇为胶着。
云淡无意取他性命,此时着急,只想快些将对手逼迫停下,几个大幅度回抽再度向前出剑之下,半边身子来不及防备。忽地见一阵银光微闪,云淡觉得下肋处似是被某种微小暗器正中,但此刻形势危急,他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事情,只得回手又是一剑劈去,生生砍断了常非善关刀的刀柄。他正欲再度出手对敌方作最后压制,忽然被一阵绸缎卷住腰/腹,下一刻便整个人已倚在危漠崖怀里。
危漠崖低头看了看他下肋渗出的暗红一片,语气微怒:“受了伤还不停下?”
云淡愣了愣,打斗一旦停下,全身力气松懈便由不得自己控制,“主子”二字未讲出声,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大股鲜/血,随后直接在危漠崖怀内失去知觉。
“云淡!!!”危漠崖未曾料到那一点小伤竟严重到这种程度,惊恐地望着怀里仍不断吐着鲜血的云淡,绸缎出手便如利刃般扫过整个镖局大堂,割断所有人的脚筋,不再恋战,脚步轻点几下,便抱着怀内人儿飞身冲了出去。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14 23:38:00 +0800 CST  
出了镖局不远,便见着了隐在暗处的白道会马车。危漠崖抱着云淡,后者已吐血吐得胸前一片殷红/湿///透。危漠崖把人抱进马车中,在里头的甄不移和三王妃见此皆是一愣。危漠崖也顾不上什么皇/家/礼节了,声线颤抖着直接道:“他中了暗器,估计有毒。”
那三王妃也是见过世面之人,见此情景也不管问前因后果了,几根银针下去便先护住了云淡周身大/穴。甄不移话不多说,立马出到外头开始赶车疾驰。三王妃从云淡肋下拔出那片暗器,一看那发黑的尖端便变了脸色,又执起他软弱无力的手腕略一探脉搏,开口便是满满的愁意:“他中这暗器的时候,正是内力游/走得最劲之时,这毒顺着内力已经传遍经脉了,恐怕……太晚了些……”
“不可能……”危漠崖闻言只觉晴天霹雳。除当年目睹父母惨遭杀手外,二十余年未曾感受到这般强烈的惊慌,一时只觉浑身血液凝固,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不成句子的话语,都是些曾想过要同云淡讲,但还未说出口的话,“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不能死!”
三王妃指尖仍搭在云淡手腕上,凝神专注了片刻,又道:“现在只有一个法子,那便是将他周身经脉中流走的毒性/逼到腹中胎儿之中,然后落掉胎儿,方可保他一命。”
危漠崖却是一愣。胎儿?什么胎儿?
三王妃见他神情疑惑,厉声问道:“他已有近两月身孕,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还是到了这地步,你还想要保孩子?”
危漠崖一头雾水,脑中转得飞快,方才忆起刚抵白道会那一日,二人皆无避/孕,必定是那一次不小心的后果。危漠崖来不及责怪自己粗心大意,怀中的云淡又是无意识地吐出一大口污血。危漠崖感受到怀内人儿气息愈弱,似乎浑身都在颤抖着,不再犹豫,斩钉截铁道:“那便一切依王妃所言,请求王妃千万要保住云淡性命!”
那边厢甄不移已把马车赶回到了白道会。危漠崖将人抱回房间,三王妃眼疾手快地重新施了一遍针,遣人去煎落胎汤药。牵引经脉/逼/毒这种事情,自然是包在甄大侠身上,只一炷香的功夫,云淡周身毒性便都聚于腹内。一碗落胎药灌下去,不一会儿便见了效,云淡虽不再吐血,但下///身逐渐开始渗出暗红。
云淡仍是昏迷着倒在床上,明明已是毫无意识,却被强行流/产激得迷迷糊糊之间呼痛着,捂着小/腹/断断续续地低/声/呻///吟,连喘/气都是发着颤,虽声响不大,却破碎虚弱得让人肝肠寸断。
危漠崖守在床头,见着他此副模样,几近心碎。多年来二人出生入死,多少入肉见骨的刀枪剑伤,云淡从来都是咬紧牙关,哼都不哼一声。如今这落胎痛楚却让他连大声哭喊都无力,只这一副苟延残喘的模样,危漠崖感觉心如刀割,不敢相信躺在自己眼前的,是那个曾经沉稳有力地跟在自己身后的云淡。
云淡双唇颤抖着,似是在喃喃些什么。危漠崖凑近了去听,却听见他微弱呼叫的皆是“主子”二字。危漠崖一时难以自控地涌上鼻酸,将云淡紧紧抱在怀里,不管他此时是否仍有听力尚存,只在他耳边不断安慰道:“我在这儿,不怕,云淡,我在。”
饶是三王妃医术精湛,甄不移内功深厚,落胎此等难缠之事,仍是拖足了一天一夜。期间云淡下///身出血不停,到后来疼得只剩下浅浅短促的喘///息。危漠崖在床边一直守着,见他受苦至此,只觉自己心里也跟着疼得麻木了,睁眼是怀内人儿仍不时颤抖的身躯,闭眼却是先前他倒在自己怀里满口鲜血的样子。危漠崖只能一遍一遍地吻着他的眼角脸颊,握着他的手,不断地拂开云淡那因冷汗而黏在颈/间的灰发,却无法做任何事去让他好受一些。


这番痛苦,一人痛,二人苦。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15 23:13:00 +0800 CST  



就这么熬到了第三日,风月楼总部那边有人来找危漠崖了。危漠崖不想搅到云淡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休息,便去了小厅商谈。实则也无甚大事,只是镖局那边被危漠崖这么一捣,生意上自然是停摆了,安排调整其他分部的事情,自然是免不了要尽快解决的。也就半顿饭的工夫,危漠崖再回到房间里去时,却见云淡正挣扎着想爬起来,一见到他进来,便半是爬半是摔地跪倒在地上,声音嘶哑着道:“属下,属下知罪……请主子责罚……”
此情此景,危漠崖哪里看得下去,忙冲过去将云淡又抱回到床上。云淡身子仍是发着抖,危漠崖长叹口气,罕见地柔声安慰道:“不怪你,你没有错,说什么责罚……”望了眼人苍白更甚以往的脸色,他忽然心头又有些愠怒,道:“都看到是暗器了,怎么连躲都不会躲了?”
云淡轻声答道:“因为当时主子站在后面,所以唔——”话只说了前半句,嘴便被危漠崖以吻堵住了,唇/舌/交/缠,直至云淡睫毛微/颤着气息不稳,危漠崖才放开他。
“云淡,看着我,”危漠崖捧着云淡的脸,语气严肃,“听我说,你是我的人,浑身上下每一处地方,每一条发丝,每一根手指,都是属于我的。所以在我死之前,你不能死,这是本楼主的命令,听明白了吗?”
云淡怔怔望着危漠崖,那双比往常光芒稍逊的眼眸里仍是波澜不惊,只是平添了疲劳与虚弱。他一时不能理解主子对他说这番话的意图,只跟随自己的感觉稍点了点头,道:“属下明白。”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16 23:09:00 +0800 CST  
到底是浑身经络都让毒过了一遍,云淡虽已苏醒,但仍是隔了十日,才慢慢能自行下地走动。危漠崖无事时亦在一旁守着。三王妃身份尊贵,见情形有些好转,交待了余下日子该注意的事情,便回/京去了。临行前,危漠崖赠了她一副风月楼标识令牌,算是谢礼。这东西可不是随便能送出手的,即便他与甄不移、亢应哲交情深至可以生死互抵,这能让持牌人在风月楼内外上下任何分部畅通无阻的小玩意儿,他也没送出去过。如今一给就是皇/家的人,出手真不可谓是不大方。
待到云淡身子慢慢复原之后,甄不移也已亲自护送三王妃回/京城一趟,又独自回来了。此前镖局的事,总不能一直拖着不解决。这一次,危漠崖吩咐了云淡好生休息,一反常态地和甄不移两个人低调出行。
行至镖局门口,之间那“风月楼镖局”的大牌匾,现只摇摇欲坠地斜挂在大门上。不过半月时日,从前那气派非凡的大门,现下里外已是一片苍凉。
危漠崖和甄不移踏入镖局大堂,却只见到脚筋已断的常非善一个人,跪坐在地上,往身边的火盆里不断放着冥币。
“还挺识相的,现在便知道给自己烧定阴司纸钱了?”危漠崖见了他,如今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那常非善却哼了一声,也不看他,仍是望着火盆,道:“你家仇仍未报成,便已毁了风月楼镖局了。好一个楼主呵。”说罢,手中冥币亦已烧尽,常非善掏出匕首便想往脖子上抹。
危漠崖的缎带出袖,卷过那匕首扔往一边,冷冷道:“想好死?没那么容易。你若是现在爽快开口,本楼主留你一条全尸。”
常非善终于缓缓望向他,轻叹口气,道:“你晚了一步。”
“什么意思?”危漠崖脸色微变。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16 23:10:00 +0800 CST  
“你晚了一步,当年蒋贤一/案,直接经/手人不是我,是二当家冯飞,而他已死在曈曚山之人手下。”常非善目光恍惚,“当年老冯仍是个/屁大的娃子,第一次自己去谈生意,便是这一单。他那时怂得很,动不动就溜过来问我这个如何,那个如何,但不泄露金/主/身份这一点规矩,那小子还是懂的。”
危漠崖暗自捏了捏拳头,仍是问道:“你自老头子上/位以来,便是镖局大当家,如此重大之事,你会到最后也不晓得?我能坐上这楼主之位,证明我不是傻子。本楼主再说最后一次,交出那人姓名。”
常非善看向危漠崖的眼神却又转为怜悯,道:“我不知道来交钱下单子的是何人,但我知道,是谁想让蒋贤和杨柳仙死。”
一旁的甄不移闻言也按捺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与镖局做生意的人,不是真正的幕后金主?”
“那是自然,那人也是遭人胁/迫,被逼无奈。说到这儿,你该明白了吧?”常非善直直地望着危漠崖,“我若是你,便放过这人,他也是可怜。虽我老常并无资格劝人向善,但你积点阴德吧。你要报仇,还是那句话,冤有头债有主,风月楼,现在已经是你的了。”
危漠崖眸光微闪,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心里自然已是玲珑剔透了。
甄不移定神一想,也猜到了七八分,有些担忧地扭头看向危漠崖。危漠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转身便出了镖局,甄不移只得跟在他身后。而那常非善仍是静坐在大堂之中。
出去之后,危漠崖点了一把火,扔向这风月楼镖局。
若是会遭人胁/迫,那表示此人并无太大靠山,那又如何会二十年来一直在江湖中身份成迷?除非被灭/口了。
可蒋贤在江湖中并无活着的同门或弟子,唯一后人被养在风月楼里头,不可能有人替他报仇。无人知晓那人身份,谁会去灭这个口?除非是风月楼自己/泄/消息出去,或者干脆便是自己干的。
风月楼拿钱做事是一贯作风,好端端的为何要去灭自己客人的口?除非此事牵连到风月楼内部。
能拿出足够让风月楼镖局几近倾巢的银子,或换个说法,是能让风月楼记下够钱倾巢出动这一笔账的,还有何人?只有风月楼楼主本人。
危漠崖虽早知自己多年来一直是认贼作父,只是未曾料到,他一直以为,经手人做肮脏生意本只是可恶,与他有了牵连所以才该死,他并不后悔从风月楼学回来的这些阴损招数和歪门邪道,那要人/命的幕后金/主才是罪魁祸首。现下竟然,吃的穿的,学的用的,他的手段,他的权/力,他一朝/翻覆江湖的那级台阶,原来都是拜他最想/杀的那人所赐。
天色逐渐暗沉,眼前一片火光,那块摇摇欲坠的牌匾终于也“轰”的一声跌进火舌之中。
甄不移看着危漠崖,多年来习惯了这人或戏谑到趣致,或霸道到夸张的玩世不恭神色,如今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担心地开口道:“漠崖——”
“没事,我没事,”危漠崖直接打断他,“反正,我早晚也是要亲手杀/他的。”
危漠崖转向归途,甄不移料他需要点时间自己思考,便只默默同行,没有再开口。
二人离去,只余烈焰一片,风月楼镖局不再存在。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17 23:38:00 +0800 CST  
十一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18 23:41:00 +0800 CST  
今日份更新走了图片,被吞了告诉我……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20-03-18 23:43:00 +0800 CST  

楼主:SaveAsDraft

字数:64677

发表时间:2020-02-28 20:3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27 07:57:1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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