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Frozen官方小说《A Frozen Heart》译文《冰冷的心》



刚才怎么了?安娜问自己。一秒钟前她正要转弯,正要回城堡,现在眼前却白光一片,像爆炸一般。她跌进入船舱,现在唯一阻止船滑落水中的是一匹马的前蹄。看来我走路的方式很有问题啊,安娜想,摸着自己疼痛的背。我自己一个人就能从这突然出现的白色野马……
安娜抬起头,要给撞她的人点颜色看看。当她看清楚白马背上的骑手,老实说,不是她料想的那般野蛮。她头脑一片空白,只记得他的眼睛。那蓝色的眼睛犹如晨光照耀下深幽的峡湾。闪闪发亮而且……真是迷人。而这双美丽的眼睛正好又属于安娜所见过的最英俊的人。
真可以!真是太可以了。这么多年来,我头一次走出城堡,做的头一桩事竟是让自己糗在这个如此英俊的陌生人前。也许刚才我本该优雅地走路,不过那只属于我姐姐,只有她会那么神秘和严肃。不。那不该是我。可是,我却撞进小船里。安娜闻了闻。还是这么臭的船。安娜,你太能了。太能了。
安娜只顾自责,却忽视了那一直注视着她的男人。他流露出担心的神情。“真是抱歉,你没事吧?”
声音还这么好听!安娜想到。我敢打赌他唱歌一定很棒。
意识到他在等自己的回复,安娜的脸瞬间变红,说话也结结巴巴,“呃,是……,没有,没有,没有……我很好。”其实是人家好害羞啊,安娜想。
“你确定?”骑手问。
“对,我……我只是走路不小心而已,”安娜说。她挥手表示自己还好。
这时,骑手跳下马,踏入船里。这么近地仰视他,真是帅呆了。而且他好高大,安娜想。他真得真得好高。这太好了。我喜欢高大。是吗?我是想说,其实我也不清楚,但还好啦。“我很好,是真的,”安娜大声解释道。
骑手俯身,伸出他的手。“那就好,”他说。安娜瞬间蒙了,她起身,抓住面前骑手的手。骑手把安娜拉起来,现在他们面对面站着。
安娜已经忘记呼吸。此前,她从未这么近距离地见过和自己同龄的男士,更别说眼前这位如此的俊朗。这就像她小时候读过的故事一样。白色的骏马。英俊的面庞。就差他是一位……
“额……南方小岛汉斯王子,”骑手介绍自己。
王子?安娜的惊喜溢于言表。
安娜努力让心平静下来,让自己变得优雅、正式,她回了屈膝礼。“爱文黛尔安娜公主。”
“公主?”汉斯很震惊,看上去还有点尴尬。他立即单膝跪地,“殿下”。
小柠也用自己的方式行礼。它抬起前蹄,腿半弯着。问题是它的蹄子刚才一直踩着船舱,才让穿保持稳定。现在,船瞬间下滑。直接把汉斯甩向安娜。
意识到自己的过失,小柠赶紧踩住下滑的船。船弹了回来,汉斯被弹了回来,安娜也被弹起来。现在他们二人就躺在船舱里,安娜压在汉斯身上。
“哇,糗呆了,”安娜不想面对几英寸外的汉斯呼吸,只好脱口而出。“不是你糗,是因为我们……我很糗,你好帅。我在说什么?”安娜赶紧闭上嘴。她刚才是不是说话声音太大了?她必须表现得体才行。刚才她的表现就像是此生头一次跟人说话似的。
汉斯轻轻地表示歉意,他站起来,伸出手扶安娜。当安娜也站好,他说,“我要正式道歉。不但骑马撞到爱文黛尔的公主,而且……还对您那么失礼。”
哇——,安娜想。
“不不不,没事,”她说,“我不是那个公主。要是你撞到我姐姐爱莎,那才是……”她拍着汉斯的马,不敢再仰视他。“不过你运气好,只是我……”
“只是你?”汉斯重复道。
安娜看着他,点头示意他该走了。出乎意料的是,汉斯面带微笑,直视安娜,似乎不太介意刚才安娜展现出的“真实的自我”。事实上,他似乎还很欣赏安娜“真实的自我”。安娜感到自己的心要跳出胸膛。
叮——咚! 叮——咚!
“钟声!”安娜从童话中回到现实。“加冕典礼!我该走了,我得走了,我最好快走。”
安娜跳下船,回望城堡,钟楼上的钟正在猛烈摇摆。城堡迎接来宾的时候就要来到。她要立刻回去。她回头看一眼汉斯,朝他挥手。“拜,”她好不情愿地离开了。
汉斯也挥手,脸上再一次闪耀完美的笑容。“加冕典礼见!”
安娜点头,转身向城堡跑去。她可不能晚了。但这不是让她兴奋疾驰的原因。她知道过一会儿还能再见到南方小岛的汉斯王子。这能让她高兴地飞起来!

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1-25 18:00:00 +0800 CST  


于汉斯而言,被恶作剧骚扰的日子终要结束了。毕竟,他有十二个哥哥。这事和尊严有关。他早就识破了他们的烂招——“汉斯,地下室的恐怖屋里,有你一个礼物。你去找它,然后在你进去后,我们就把你锁在里面”。醒来后,汉斯会发现脸上全是墨,而且某个哥哥还趁汉斯熟睡时把他的手浸在墨瓶里。更有甚者,汉斯会收到的来自异国的“赎金书”,上面声称——异国的国王抓到了汉斯的哥哥,只要汉斯穿着国王的内裤绕城堡跑上三圈就能释放他哥哥。汉斯没有办法,跑完三圈,甚至再多跑一圈。
虽然,诸如此类的恶作剧经常降临到汉斯头上,但没有一个赶得上下面的这个。即便,这只是他哥哥拿他开玩笑——汉斯遇见了一个女孩,追求她,执着地认为自己追得是自己心仪的那位公主,到头来发现自己追错了。
自从安娜介绍了自己,又狂奔离去,初遇让汉斯久久不能忘怀。现在,他边骑着小柠,边叹息。根据实际情况,他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两位公主是姐妹。姐妹一般都很相似(其实他是猜的,他又没亲身经历过)。所以,如若她们真的相似,而且安娜认为汉斯很帅——他很确信安娜这么认为——爱莎也应该会这样被轻易地征服。小柠驮着汉斯,小跑进入城堡。他想着,看来认错公主的玩笑并不是完全没用啊。
至少,我希望可别是这样,汉斯悄悄地想。大钟又在打点。
汉斯跳下马,整理好衣装和头发。然后,他便向教堂走去。
汉斯刚走进门,他立刻看到有很多眼睛正注视着他,打量着他。他暗自喜悦。他表演的很好。不,不止是好;而是太棒了。他的入场时间恰到好处。大多客人已经到了,他们都坐在前面的长椅上。汉斯推开门时,他身后倾泻而下的阳光让他犹如天神下凡。显然,这对他很有利。对于教堂里的人而言,他就是个谜。他们不知道他是何人,来自何方,所图何事——当然,汉斯也不想说。当时机到来,他便可向世人展示。
汉斯头昂着,向里面走。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子,既能靠近爱莎公主,又不能太近,以免露出他的急迫。他开始估量当前情势。
之前,汉斯做足了功课。在父皇允许他出席爱莎的加冕典礼后,汉斯立即着手调查,得到可能出席典礼的全部人员名单。 “了解对方便能占得先机,”这是他父王对邻国宣战时,他从拉尔斯那里听到的,“知己知彼才有胜算。”现在,汉斯正要为自己的后半生而战。他要了解他的对手们。他环视四周,觉得之前做的准备是值得的。
环顾教堂,汉斯看到位一脸苦相的瘦小男子。那就是威斯顿公爵,他正专注于和布拉温尼亚的高官交谈。威斯顿公爵需要提防,汉斯想。自从来到爱文黛尔,汉斯就听说威斯顿公爵意图要女王认清他们两国(威斯顿和爱文黛尔)贸易关系的重要性,或许还要进一步扩大两国间的贸易。汉斯还听说,威斯顿公爵相信爱文黛尔向世人隐瞒了什么秘密。但这点,汉斯还没有头绪。他唯一确信的是,这个来自威斯顿的小男人说话很有分量。只要他说汉斯的坏话,结果将会是灾难性的。
汉斯继续看,他认出了一些人。有几位王子,几位领主,以及一些等级稍低的政要和贵族。他们之中,唯一需要汉斯担心的,就只有威斯顿公爵。
就在此时,有两个人坐在汉斯旁。其中一位汉斯认识,是王子弗雷卢克。他高而瘦,尖嘴猴腮。他礼貌地向汉斯点头示意,并轻声地问好。
另一个人坐在弗雷卢克的对面。不同于弗雷卢克,他又矮又圆。他的脸颊红润,眼睛有神。他转过身,朝严肃的弗雷卢克说了几句玩笑。“嗯,这加冕还不就是按流程的啦?”他斜着身子和汉斯低语道。然后,他伸出手。“我是威尔逊王子,来自瓦克莱塔。先生您是?”
“南方小岛汉斯王子,”汉斯对威尔逊说。
“啊,南方小岛!我不曾去过您的国家,但我听说那里很美丽。这一路很远吧?是什么让您大老远亲自来的?我想,您作为王子,派个人替您就可以的啊。”
汉斯笑了一下。显然,威尔逊并不知道汉斯是那个“被遗弃”的王子。汉斯情愿给自己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越多人看好自己,事情就越好办。他希望爱莎听到的都是展示自己最出色一面的传言。“我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轻易交给他人,”汉斯终于开口。“爱莎女王的加冕典礼对我国很重要,而且”——汉斯降低声音继续说——“你永远不能猜到会有什么讨厌的人出现在整个过程之中。我亲自到这里来,为的是和爱文黛尔建立联盟关系。而且,我觉得有必要面见新女王,和她面对面交流。”
威尔逊王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扔进嘴里。然后,他耸了耸肩。“祝你好运,”他说。“据我所知,爱莎公主从不让别人了解她。或者拜见她,是那个原因。”
“她只喜欢自己,”弗雷卢克说,他很小声,汉斯听着很费力。“我觉得这是可以理解的。”
“当然,”威尔逊说,“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但爱莎要成为女王。你不可能把一个王国孤立起来。人们都说她有颗冰冷的心。所以,其他国家都不再打算和爱文黛尔联姻。曾经有人试过,但被拒之门外。到底什么样的女王会拒求婚者于千里之外?如果你问我,我帮不了你。”
“又没有人问你,”弗雷卢克冷眼相待。
威尔逊王子看上去吃了一惊。然后他放声大笑。“你说对了,我的朋友。我不该说这些,我想。毕竟,我们只是到这里来庆祝爱莎女王的加冕。也许,她会证明我们的谬误,她会是平易近人、活泼可爱的……”他停顿了一下。“但我深表怀疑。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对吧?”
“除非奇迹,”弗雷卢克摇着头。
当这两个人讨论着是否会有奇迹的时候,汉斯在想问题。这已不是头一次听到,说爱莎喜爱独来独往,嗯,有点像一头独狼。但他还不能了解现在的爱莎是被孤立的。这位公主可能很自恋。她不愿离开城堡。她对陌生人很警惕,拒绝了不计其数的求婚者。这会是个难办的对手。好在,汉斯善于随机应变。
汉斯正寻思接下来的一系列计划,突然间周围的鸦雀无声让他惊醒。他很吃惊,便抬起头。他甚至不敢呼吸。即将加冕的爱文黛尔女王正站在教堂前的高台上。她就站在那里,面对众人却不动声色,她的目光只专注于她所关心的事物。安娜站在她的身旁,她的目光在人群中乱转,仿佛这么多人的到来让她目不暇接。
安娜看上去光彩照人。从汉台下的角度看,便能发现安娜的兴奋是多么的溢于言表。她似乎兴奋得过了头,手不听使唤,一会儿摸着项链,一会儿又整理头发,一会儿又碰自己的礼服。汉斯看到这一切,忍不住朝她笑。她让汉斯想起了家乡浅滩里的鱼。它们不停地游动,不停地变换颜色,每动一下,颜色就会变化。安娜正像是那些鱼儿。充满活力,而且活力四射。
与此同时,爱莎,却恰恰相反。
目光回到未来的女王,汉斯再一次被姐妹间强烈的反差震惊。这边,安娜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兴奋;另一边,爱莎却纹丝未动。她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她安静得犹如一尊雕像。她的手指微微抖动,这恐怕是唯一能表现她内心想法的动作。
汉斯接着看安娜。难道他必须娶爱莎才能得到王冠吗?很明显,爱莎对她的王位和她的臣民并不太在意。你看,她几乎把象征皇权的权杖和金球扔了出去,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果汉斯能从他那些玩弄他的哥哥那里学到什么东西,只会是:要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总不止有一种方法。如果爱莎真的不喜欢王冠,也许她会愿意传给她的妹妹——如果妹妹嫁给来自强大国家的王子。这个想法逐渐形成,使汉斯心跳加快。现在事情明朗了。他先娶安娜,然后取代爱莎。只要他能控制住安娜,那么迟早整个王宫都会是他的。然后呢?他将统治爱文黛尔,他将再也不用见他那讨厌的父王和哥哥们了。
他笑了。就在这个时候,安娜乱转的目光正好移到汉斯身上。他举起手,朝安娜挥手。马上,安娜转移了目光,她满脸通红。嗯,太好了,他看到安娜的神态后想。这个新计划果然更好……

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2-28 02:21:00 +0800 CST  


汉斯他向我招手。他招手。向我。
安娜仍不敢相信。一分钟前她就站在姐姐身边,面对着这么多陌生人,下一分钟她的心却在怦怦地跳,脸上感觉如火烧一般。
安娜站得更直,她要在生人前展示自信。当然,也包括汉斯。当然,汉斯一进门,安娜就看着他,他和身边的两位先生有说有笑,安娜觉得他人很好。
安娜不能一直盯着汉斯。她早已计划好,要把自己的眼神留给到场的每一个人,而实际上,当主教开始仪式后,她太专注于她的姐姐的,不曾注意汉斯。
直到汉斯向她招手。
然后,她思绪全无,心怦怦直跳,她也不知道是因为烛火的炽热,还是因为汉斯的举动,反正她就感觉自己在融化。她尽全力克制自己,控制她的情绪和关注点。爱莎,她提醒自己。这是属于爱莎的。她的加冕典礼。她的时刻。
安娜把目光拉了回来,集中到她姐姐身上——姐姐面露恐惧。爱莎脸色惨白,身体微颤。安娜暂时忘记汉斯,她向姐姐靠近一步,希望姐姐能冷静下来,因为接下来的步骤至关重要,这步完成后,爱莎将加冕为女王。
如果安娜了解她姐姐——事实上她确实很了解,这些天,爱莎反复演练加冕仪式的每个步骤,以保证她的大日子一切顺利。此刻,爱莎应该摘下手套,拿起皇杖和金球。这是主教主持的最后一步。但,爱莎没有摘下手套。真奇怪,安娜想,看着姐姐的手伸向垫子。主教似乎也这么想,他低声说,“女王陛下,手套。”
爱莎犹豫了一下。安娜看到爱莎的脸更加苍白,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安娜向前一步,怕出什么事。但然后,她姐姐摘下手套,把手套放在垫子上面。接着,她拿起皇杖和金球。
安娜长出了一口气。刚才真紧张。也许爱莎比我料想的还紧张。
然后,就这样,爱莎成为了爱文黛尔的女王。
就这样,安娜的整个世界变了。
也许,我的后半生就这样了,安娜想,除非我要改变……


相比于肃穆而昏暗的教堂里的低声细语,舞厅里充满光亮与欢笑。客人们已开始跳舞和用餐,整个房间里回荡着轻快的音乐。这是一场盛大的庆典。
然而,安娜没有参加到庆祝中来。相反,她站在外面,看着舞会走向高潮,就像她小时候常做的那样。一会儿之后,爱莎将和她站在一起,她们会边笑边聊每个舞者的故事。现在,爱莎平静地站在那里——好严肃——等着她的名字被叫到。
“我现在要做什么?”当凯告诉女王和公主她们必须在进入舞厅前要等一下时,安娜问道。
“您必须等到宣读您的名字,然后走到舞厅里我们提前安装的台阶上面。然后您和您姐姐站在一起。您们要挥着手,等着。”
“等着?”安娜重复道。“等什么?”
凯笑了一下,这让安娜惊惶失色。“自然是被邀请跳舞。”
自然是,他说,安娜想,她瞄着她姐姐。一个不大的台阶放在舞厅里,凯就站在上面。他看乐队的指挥,朝他点头,音乐便停下。马上,每个人的注意力都转向凯。凯又一点头,号角声吹响,他以最深沉、最严肃的口吻,宣布“爱文黛尔爱莎女王”的到来。
随着整个屋内陷入欢腾,爱莎走上前去。当人们为她姐姐欢呼时,安娜感到一股满满的骄傲。尽管她们性格迥异,但安娜坚信爱莎能够成为一代圣君。
爱莎的手不再颤抖,面容也恢复了光彩。皇冠戴在她头上,折射着火焰的光辉,当她向众人挥手致意时,她巧妙裁剪而成的礼服也同样闪耀着光辉。她还真是平静,安娜很惊讶。这可真好。我猜她只是不愿待在教堂里,外面才舒服。我不会怪她。教堂里确实有点沉闷,而且光线也——
“爱文黛尔安娜公主!”
安娜回过神。嗯?我怎么做?怎么做?对。我要走进去。但我是走快还是走慢?我是直着往前走,还是要注视人群?我要是问问爱莎就好了,但她已经站在那儿了!好吧,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她穿过门,匆忙走进来。她高估了自己的入场,本想缓慢优雅地进来,可她却跑到了台阶上。她好害羞,站在离爱莎几步之外的地方。然后,她也挥手致意——样子好糗——这时凯走了过来。
他是要我离爱莎更近一些吗?安娜好奇。
果然,他就这么做了。
“喔,这里?你确定?”她低声问。凯当然确定。他把安娜推了过去,这样这两姐妹肩并肩挨着,然后,他走开,让两姐妹好好地看着彼此。
这是这么多年来两姐妹头一次站在一起。她们站在一起,看着满屋的客人,看着他们的舞蹈,看着他们的欢笑,真是不可思议。而且好糗。真的,真的好糗。
安娜不知所措。我要说什么吗?是祝贺?或者问“你还好吗?”或者聊聊安全的话题,比如天气?怎么这么难开口呢?爱莎是我姐姐。我不应该去想跟她说什么。我应该开口直接说……
“嗨……”
爱莎先说了。安娜瞪圆了眼睛,看着姐姐。“嗨……嗨,我?”她说,目光从自己的脚回到姐姐身上。“哦。嗯。嗨!”
“你很漂亮,”爱莎说,她的话语柔和而友善。
“谢谢,呵呵”安娜好害羞。“你远比我漂亮,不是说你圆。你一点也不圆,是比我漂亮……”安娜闭嘴。她简直不敢相信爱莎会先开口。也许,事情将不一样了。也许这就是新世界的开始。如果是的话,安娜可不想说什么没用的话毁了这美妙的时刻。
有好一会儿,这两姐妹就站在那里,看着舞者从面前飘过。他们的服装风格和颜色各不相同,她们佩戴的珠宝同样闪烁着别样的光彩。就像是画中的那样。只不过它真实发生在这里。安娜终能亲身感受。
然后,又是爱莎。“原来,派对就是这个样子啊?”她说。
“比我想的还温暖,”安娜终于开口。不只是这房间,安娜想到。她好像抱着爱莎,可不能这么做,安娜看到爱莎的鼻子在闻着什么气味,这动作可不女王。
“是什么气味那么香?”爱莎问。
两姐妹同时闭眼吸气。
“巧克力!”姐妹俩异口同声。
安娜睁开眼,与姐姐目光交汇。她们都笑了。她们都爱巧克力。安娜还记得在爱莎消失前,她们常一起溜进厨房,趁厨师烤面包时,偷吃熔化的巧克力。她们最爱用手蘸完巧克力再蘸糖。那是最甜美的味道。厨师总是能抓到她们,但这却不能阻止安娜和爱莎。直到今天,巧克力的味道终于让安娜找回被移除的回忆。
她们笑完后,安娜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说。但她要如何开启她思忖很久了的话题?很明显,此时此地便是试探姐姐是否思念自己,就如同自己思念姐姐那样深的最好时机。
安娜高兴地叹了口气。她的姐姐真的回来了。她回来了,而且变得更出色了,安娜不会再失去她了。她会不遗余力地让她温暖体贴、充满爱与欢笑的姐姐留在身边……永远。

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3-10 14:37:00 +0800 CST  


汉斯看到,两姐妹低头笑着,一个头发是亚麻色,另一个是红铜色,都展现着各自的美丽。要是能有这样的伙伴,能分享喜怒哀乐,该有多好。他早已不记得上次和哥哥一起说笑是在什么时候。拉尔斯他太严肃了。其他的哥哥似乎更可能拿他自己当笑料。
汉斯一直等待合适的时机参见女王。他不想表现得殷勤,更不想表现出不感兴趣。接下来的会面,对他执行下一步计划至关重要。他越来越觉得选择先娶安娜是对的。在加冕典礼上观察到女王时,他就确定和之前听闻的一样,她难以被征服,除了她妹妹。让别人浪费时间在向女王求婚上吧。他已找到了通向未来的道路。
目光再聚焦到这两姐妹,他看到威斯顿公爵正走向她们。汉斯靠近了一些,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个矮小的男人就像只黄鼠狼,他穿过跳舞的人群,他鼻子翘得老高,显露出在嗅探着什么。
公爵在爱莎和安娜面前停下,他踢腿和立正的动作特别小,鞠躬后伸出手邀请她们跳舞。他这么做的时候,汉斯根本没想到公爵戴的假发会向前翻。汉斯差点笑出来。他注意到爱莎和安娜也在强忍欢笑。
“呃,谢谢,”汉斯听见艾莎故作镇静。“可是我不会跳舞。”
公爵直起身,显然很不满意。“呃?”他挑着眉毛说。
“但我妹妹会,”爱莎补充道,同时瞄了安娜一眼。
安娜好难看。连汉斯都能听到安娜内心里是不愿和公爵跳舞的。“喔?”安娜支吾道,“可我不认为……”
她来不及反驳,公爵便抓住她的手臂,把安娜拽向舞池。“头晕说一声”他对安娜说。“我会扶着你。”
安娜回头看着姐姐,一脸不情愿,仿佛在说“拜托,救救我”,但爱莎耸着肩咯咯笑。她的嘴型好像在说“抱歉”。
公爵开始拉着安娜跳第一支舞,汉斯看到安娜的舞跳得很棒。
“噢,噢,噢,”汉斯听见安娜在呼救。他在考虑自己是否要插进来,再一次帮安娜摆脱困窘。
但汉斯认定,威斯顿公爵不会轻易放掉安娜。这只老狐狸定要借此机会询问安娜有关爱文黛尔的讯息。
“喔对了,大门能打开真好,”公爵说。“当初为什么要关呢?你知道原因吗?嗯?”他踮起脚尖,好跟安娜平视。
安娜摇摇头。“不。”
公爵抬眼盯着她,满脸的疑问。他耸耸肩,正当汉斯目睹着这个小男人可怕的策略和更可怕的舞步时,公爵接住了安娜。汉斯看到安娜正向她姐姐传递着不情愿的眼神。
汉斯决定不能让事情这样继续下去。正在他想邀请安娜跳舞的时候,上一支舞曲刚好结束,公爵的手放开了安娜的腰。
汉斯要采取行动了。安娜走回姐姐身边,他看到她们边说边笑。从安娜穿鞋的动作推断,一定是公爵刚才干的好事。突然,出乎意料,安娜的神色变得很难看,同时爱莎也僵住了。片刻之后,音乐再次响起,安娜撇开她姐姐,独自走向密密麻麻正在跳舞的人群。
汉斯没再注意爱莎。他要追住安娜。他看到安娜在费力推开跳舞的人。舞池那么拥挤,这几乎是徒劳的。然后,就在安娜即将顺利穿过拥挤的人群时,有个人猛地一弯腰,他的后背狠狠地顶到安娜。汉斯三步并两步,冲上前去,接住安娜,将她抱在怀里。他低头看着安娜公主,他笑了。“还好接住你了。”
汉斯待安娜站好后,向她行礼。然后,他也伸出他的手,就和刚才威斯顿公爵那样。但不像公爵那般无礼,汉斯是非常优雅的。他们共舞时,汉斯能够感觉得到在他臂膀中的安娜十分的放松。
“刚才你去哪儿了?”片刻安静之后,安娜开口。“刚才跟公爵跳那种所谓的舞蹈,我觉得我的脚趾都快痛死了。”她仰视着汉斯。
“什么?你刚才不是很乐在其中吗?”很明显,汉斯在逗她。“我觉得那是你今晚最闪光的时刻。”
安娜咯咯地笑。“你在开玩笑?那样跳多让人头晕啊。刚才害我好出糗。”她停了一下,琢磨着下一句话该怎么说。然后,她立刻补充道,“你才让我显得优雅。”
安娜的诚实让汉斯有些意外,一句话发自内心脱口而出。“你让我好高兴。”说完,汉斯就后悔了。
安娜抬头望着汉斯,眼里充满了问题。没等安娜说出口,汉斯就停止了舞蹈。他走向几步之外的阳台大门。“不介意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他建议道。
安娜点头。“嗯,新鲜空气也不错啦。”她好害羞。
他们默默地望着眼下的城堡花园。汉斯不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直到刚才口误前,他一直掌控着局面。但现在他也糊涂了。他必须让这个夜晚保持轻松和愉快,当然,还不能少了罗曼蒂克。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同时做到这些。
“你跳舞时真可爱,”安娜打破了沉寂。“你跳过很多舞吧?”
汉斯耸肩。“我想,你说的是参加交际舞会吧。王子和公主们不是常去参加的么?”汉斯看见端菜肴的服务生经过,顺手取了两杯香槟,还顺上一个奶油泡芙。“而且我们还吃东西,那是肯定的。我们贵族也要吃东西。”他举着那个泡芙。
安娜看着自己手里精致的点心。“我想你说得对。我们就应该这么做。但我只是没有那么多机会。”
汉斯微笑。“也许今晚,就是你的新机会。”他的语气很温柔。“说到新的机会,我听说爱文黛尔的花园令人叹为观止。你愿意携我游览一番吗?”
他们一起走下阳台,走入花园。头顶的圆月悬在天边,万物呈现着水晶般的蓝光。安娜不停地介绍他们所经过每一处的花木,但汉斯只听进去了一半。汉斯不会错过月光照射下安娜那绺隐约闪光的白发。“这是什么?”他看着这绺被遮掩的白发。月光下,它特别白,很醒目。
安娜下意识抬起手,摸着这绺头发。“我……我天生就有,”她解释道。“我当它是被小矮人亲过的痕迹。”
“我喜欢,”汉斯说,他十分欢喜安娜脸红的样子。
两个人逛着花园,边聊边笑,他们之间的好感也逐渐建立起来。等到他们回到舞厅外面的阳台时,汉斯已再也不用故作开心,而安娜也不必强作害羞或矜持。实际上,安娜的个性恰恰相反。她从甜品桌上抓住松饼,然后向汉斯展示人们在爱文黛尔是如何吃它的。
“啊,都吃下去!”当汉斯把一大块蛋糕塞进他的嘴里时,安娜欢呼道。这打破了一切拘束,安娜哈哈大笑出来。
“你看,你一定适合南方小岛,”汉斯擦着脸。“我家里的一切都需要争取。”
安娜,正要吃另一个松饼,她停住了,抬头看着汉斯。“噢,噢,对,”她想她应该了解汉斯一下。“你说你有多少兄弟?”
“十二个,都是哥哥”汉斯回答。“其中有三个假装我是隐形人……”安娜笑了。但汉斯继续说。“而且还维持了两年。”
安娜很难看。“真糟糕,”她说。
“兄弟就是这样,”汉斯耸耸肩。
“姐妹也是,”安娜补充,脸色暗淡。
汉斯惊讶地看着安娜。她和爱莎那么亲。
“爱莎跟我,我们从小就很亲,”安娜解释。“但是,有一天她不再理我,而我……不知道为什么。”
汉斯低头,看到安娜的嘴唇在颤抖。
他把安娜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我绝不会不理你。”

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3-10 14:40:00 +0800 CST  

爱情就是这种感觉吗?安娜盯着汉斯,自问。如此神奇?如此新鲜?她的胃在咕噜。还这么紧张?
多年来,安娜是那么寂寞。她的世界被姐姐封闭。父母也一去不回。她只能跟城堡里的佣人和谷仓里的动物做朋友。然后,突然地,汉斯出现在她眼前,她的世界就要有一点点不同了。
安娜低头,汉斯的双手托着她。她惊讶于他们外表鲜明的差异。她皮肤白嫩,手指纤细。汉斯的手好大,她猜想皮革之下的那双手一定如阳光般温暖。而且,他们似乎特别般配……
“我能不能说一件疯狂的事?”安娜望着汉斯,含情脉脉。
汉斯毫无迟疑,回答,“我爱疯狂。”
安娜笑了,正要张嘴,想告诉汉斯——遇见他是自己生命中最美妙的事。但她停了下来,突然有点紧张和不安。万一他的感觉和自己不一样呢?万一他把自己的真心话当作开玩笑呢?所以,有件事她必须要先说。“你喜欢穿袜子滑地板么?”
话一出口,安娜就后悔了。穿袜子滑地板?她就这么说的?看着汉斯满脸的疑惑,安娜自然会有这样的感觉。
“呃,我可以吗?”汉斯说。
“很好玩。你试试就知道。”她转身走回舞厅,示意他跟进旁边的小客厅。确定没有别人跟来后,她弯下腰,甩掉鞋子。她滑出去,左右脚交替。犹如滑冰一样,她滑向房间的另一边。安娜不敢抬头,怕抬头看到汉斯震惊的样子,更怕看到他不知所踪般溜走。但当她终于勇敢地抬头看时,眼前的一幕几乎让她的心跳出来。汉斯不但没有嘲笑她,而且他也已脱下鞋,跟着安娜滑过来。安娜咯咯地笑,就在汉斯要滑倒、脸着地的一刹那,她伸手拉住汉斯,于是汉斯保持住平衡继续滑。他学的还真快,安娜一边美滋滋地笑,一边还能平稳地滑行。不是她技术高超,而是这会儿汉斯跟在安娜身边,汉斯扶着她,他的手好有安全感。
“这真有趣,”他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才意识到你刚才有多讨厌和威斯顿公爵跳舞,而现在的你却这么开心。”
这回,安娜没有咯咯地笑。她扭过头,偷笑。她滑到汉斯面前,与他面对面,此刻仅隔几英寸。“正如我说过的那样,我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能和别人跳舞。平常这整个客厅都是让我滑行用的。”她指着整个客厅。不过,因为兴奋过头,她胳臂一伸,打到了汉斯的脸。“喔,抱歉。”她好担心。“我不是故意总要倒在你身上。我的脚总是不听自己的。格尔达这么说过。她说如果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易碎,我就一定能找到它,然后……”她的声音拖长了,因为发现汉斯凝视着她,含情脉脉。
“我开始意识到我喜欢扶着别人,”他说,抬起手抚摸安娜耳后的头发。
瞬间,一股暖意流过安娜全身,她低着头,好害羞。“真的?”她问。
“是的,”汉斯微笑。
“嗯,我猜你一定很喜欢我吧,”在安娜还没想到更好的语句前,这句话脱口而出。
“我猜你也是,”汉斯说。
他们就靠在阳台上,任凭月亮倾泻银影。整个世界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安娜几乎能够听到那首曲子(请原谅我打断一下,这首曲子应该是《婚礼进行曲》),而她的心在怦怦直跳。
安娜不情愿地起身,打破沉静。“我们要回到舞会去,”她的语气柔和。“我姐姐可能正在找我呢。”
她太想要做出改变。这世上她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回到舞会上去。她认为只要迈出那一步,就能结束掉这一切。一旦放跑了汉斯,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安娜看着汉斯起身,她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让这发生。“也许我们可以在这儿等一小会儿。不如,我们直接去……”
“去灯塔,”汉斯说完了她的话。
安娜愕然。“我也想去那儿。你怎么……?”
“知道?”他又猜中安娜要说的话。他笑着说:“驶入港口时,就看到了,我觉得灯塔很好看。你愿意当我的向导吗?”
安娜喜笑颜开。“当然,”她说。“不过我要告诉你,我没独自去过那儿。至少是好久没去过了。自从大门关上后就再也没……”她的声音熄灭了。虽然现在,安娜全身流淌着喜悦,但一想起这一夜之前的日日夜夜和之后的新生活,还是有些伤感。
汉斯似乎看透了安娜的心思,他握住安娜的手。“嗯,那我们还等什么?”他说。“我们一起去探险!”

接下来的一小时,对安娜来说犹如童话一般。他们爬上灯塔的顶楼,载歌载舞。他们跳累了,便坐下来,背靠着背,仰望星空。然后他们便开始聊天。汉斯讲了许多在南方小岛的生活经历。他介绍各样的岛屿,还提到那个总让人们当成巨蛇的又长又矮的城堡。安娜则说起在艾伦戴尔城堡关闭后自己是如何打发时间的。似乎他们俩有很多相似之处——甚至都爱吃三明治!
“要是没面包皮就更好了,”汉斯说。
“嗯,没错,”安娜猛点头,笑了。“面包皮不好吃,因为它们……太硬了。”汉斯哈哈大笑。安娜喜欢看到汉斯的笑容。所以,她也跟着笑。
好在刚才答应来这里,此刻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安娜想。再也不用担心大门会关掉,也不用担心看不到人,也不用担心家里没有爸爸妈妈啦。
逝者如斯,但有汉斯在身边,安娜越来越感到舒服。他们有太多共同之处。就仿佛他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他们真的……很搭配。这一定就是爱情——有人与你在一起,驱离你的痛苦,补全你的一切缺憾。是的,这就是爱情,安娜几乎看到他们一起走出城堡,一起游览艾伦戴尔的山川。这就是爱情。就像她读过的爱情。就像她坐在画廊中畅想的爱情那样。
所以,当汉斯请求可否在回城堡前再逛逛时,安娜没有一丝迟疑。她只是笑,只是点头。有汉斯在身边,去哪儿都行。汉斯说去哪儿,都行。



此刻,安娜、汉斯俯视着艾伦戴尔。眼前的瀑布奔流而下,水声掩盖了安娜的心跳。“我一直想来这儿,”安娜望着满月,轻语道。“过去,我常常坐在屋里,遥看这里流水的闪光,它是那么的……神奇。我梦见小矮人就住在这瀑布里面,还有,这样的夜晚,他们会出来给艾伦戴尔的孩子们送礼物。送一些特别的礼物,比如我的头发。我相信这种神奇是……我命中注定的。”
汉斯轻抚着安娜的那一缕白发。“安娜,你就是那个最特别的人。我可以感觉得到。而且,我觉得,也许,和你在一起,我的生命也变得丰富和充实。”
安娜笑了。“你真这样想?”安娜问道。
汉斯点头。“我能说件疯狂的事吗?”他问。
安娜笑得好腼腆。
“你愿意嫁给我吗?”
安娜一惊。她看到汉斯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听着流水冲刷过古老的岩石,安娜头一次体验到被人求婚的神奇感觉。她几乎能感到细小水雾润湿皮肤后而发抖。此刻是微妙的,仿佛她所有的感觉和情绪都在这一时刻得到加强。
是的,她刚刚与汉斯经历过她生命中最美妙的夜晚。是的,他们俩非常的般配。是的,他很幽默,人又帅。是的,他很会倾听,人还好。渴望一见钟情的那个自己想要喊出“愿意”。但另一个自己在低声说,“看看你在做什么,安娜!你才刚认识他。也许你应该多多了解他。”
我没时间了,她同那个面对恼人现实的自己争辩着。大门明天就要关上,候谁知道那时我还能不能再见到汉斯。我已经无法想象,没有汉斯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但现在还不行。
安娜平静地看着汉斯。她清楚接下来该说什么。她清楚要做出的正确选择。只要她张开口说……

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4-25 22:4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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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4-27 22:29:00 +0800 CST  

我在想什么?在问题脱口而出后,汉斯想着。跟安娜共度只一晚就求婚,拉尔斯肯定会说他太心浮气躁,父皇必定更会骂他混蛋白痴。但是,他只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来赢得安娜的放心。可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快了?汉斯摇摇头。他要跟着直觉走,直觉说求婚是个好主意。还是如吃巧克力一般的无聊?这很难说清楚。
汉斯看着安娜,焦急地等待。问题出口只不过几秒钟,但这几秒钟几乎是永恒的煎熬。他看见安娜在思考,他猜想她在权衡。她并不蠢。汉斯已和安娜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很清楚这点。但她是那种浪漫而又热血的人。他还需要明白,自己再也不能回南方小岛,再也不用见他的父皇,再也不用看见他要唾弃的一切。现在,只要她能给出那个他最想要的回答。
马上,安娜开口。
汉斯深吸一口气,等着。
但安娜又没说。
汉斯急得眼球都突出来了。
安娜也深吸一口气。“我能说件更疯狂的事吗?”安娜问。
汉斯的双手交叉,放在背后,他向安娜点头。
“愿意!”她喊道,她用她最大的力量抱住汉斯。
汉斯终于感到轻松了些,仿佛暖意流过身体。现在,现在,他提醒自己。记住你为什么来这儿。这是比买卖,别的什么也不是。
“哦,安娜,”他说,握紧安娜的手。“你太让我高兴了。今晚简直是和做梦一样!”实际上,汉斯想到。我确实要娶一位公主,可我从没想过会是安娜。造化弄人啊。
安娜跳着,笑着。“我们有很多事要做。当然,我们要尽快结婚!我要裁缝做婚礼用的裙子——一定要白色的。也许袖子上还要绣一些花的图案?而且要长。我一直想要……哎呀!”安娜踩到了滑溜溜的石头,眼看就要滑倒。汉斯抓住她的胳臂,拉住了安娜。
“啊哈!猜你以后会经常为我做这样的事。”
“我会保护你,”汉斯微笑。这句话说的很合时宜。
安娜呲牙。她紧抱汉斯的胳臂,继续说她的计划。“好吧,所以我一定要搞定裙子。然后安排我们婚礼上的食物。我特别喜欢奶酪,所以我们必须有一盘奶酪。而且是奶酪火锅,必须的。”安娜给汉斯使眼色。
在安娜滔滔不绝地罗列他们要做的全部事情时,汉斯却在想别的。如果父亲看到现在的我,他想。他肯定会为我感到骄傲。他的所有儿子都靠他给找对象。但其中就没我。只有我,我凭自己做到了。我恨不得赶快把这事告诉他。顺便打哥哥们的脸。这恰好提醒了他……
“要在婚礼上请我的哥哥们来,”汉斯打断了安娜说到一半的话。“作为伴郎。”
“是的!没错,”安娜热切地说。“婚礼上怎能少了家人?他们到这儿最快要多久?我都等不及要把他们介绍给爱莎了……”突然,安娜瞪大了眼睛。“爱莎!我们必须马上回城堡,告诉她我们的婚事。她也一定会祝福我们的!我才想起来。她会帮我们筹备婚礼。她写的字特别漂亮。她可以帮我们写请柬。还有……”
汉斯的手搭在安娜的手臂上。“亲爱的,”他轻语道。“也许,我们应该在给她安排事物前,先告诉她我们结婚的好消息,你不觉得吗?”
“是,你说得对,”安娜回应。“是我高兴过头了。”
“我也是,安娜。我也是。现在我们一起回去找你姐姐。”
路上,汉斯思考着要跟爱莎说的话。如果说向安娜求婚已让他很紧张,那么求得爱莎的认同便算得上是难上加难。他要使出浑身解数,给爱莎好的印象。要好好利用已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她妹妹。他要让爱莎认为他优秀的足以把妹妹托付给他。但将来若爱莎改变对他的看法,要怎么办?要是他找不到一个简单的方法取代爱莎呢?他向来善于即兴发挥。也许,他的计划要做出一点点修正。也许,有可能要除掉爱莎。但这并非难于登天。疯狂的事总发生在权力中心周围。当突然事件发生时,人们肯定没有准备……
他停下来。如若有必要,他会这么做。但现在,他要先把自己打造成充满魅力的王子。



汉斯能做准备的时间不长。安娜飞一般冲回城堡,以至于汉斯勉强才跟上。走入宴会厅,汉斯惊讶地发现人们还在跳舞。刚才跟安娜在一起,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他本以为他们来迟了,会错过宴会。但现在,舞池里仍旧充满了人。乐队还在演奏,不断有食物和饮品从厨房中端出来。
她和安娜穿过拥挤的人群。“喔!”安娜从一位男士身边挤过。“接过!”她快速地从服务生身边抹过,让端着的盘子几乎飞起来。“抱歉!”她惊呼,因为她踩破了一位夫人的礼服。汉斯跟着安娜朝爱莎的方向走去,他感觉如同是穿越战场一般。
身旁的安娜一边看着她的姐姐,一边喘着大气。相比于安娜,爱莎透出沉着而冷静。似乎舞会开始后她从未挪动过。她的长裙平整、挺扩,每一丝头发都恰到好处。再看看安娜,汉斯笑了。她,恰恰相反,看上去有点儿乱糟糟的。头发凌乱不说,裙子最下面还有阴湿的痕迹。不过那很难发现罢了。人们看得出——她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希望爱莎也能看出她的高兴,汉斯想到,当爱莎正打量她妹妹时。然后,爱莎抬起眼看汉斯。汉斯吓得倒吸一口气。
安娜的屈膝礼就这么开始了。“爱莎!我是说……女王,又是我,”安娜重说。“嗯,容我为您介绍,南方小岛汉斯王子。”
汉斯深鞠一躬。然后他直起腰,表演他那迷人的微笑。“女王陛下。”他说。
汉斯本以为爱莎会回礼,可他完全搞错了。她只是点点头,而且屈膝的幅度小到几乎看不出来。好吧,看来魅力大概不是征服爱莎的有效办法。他记起他父亲给他的建议,是源于某次不成功的税收。如果你希望某人喜欢你,你就要把你演成和那人一样。人们可都喜欢自己的影射。他决定尽力模仿他所看到的两姐妹之间的情意。
然而,安娜完全看不出爱莎的毫无兴趣,她几乎要从自己躯壳里跳出来和爱莎分享这天大的好消息。“我们想……”她开口。
“……请您祝福……”汉斯接住说,语气中流露着希望与纯真。
“……呃……”安娜说。然后她笑着看汉斯。
“我们的婚姻!”他们齐声说。汉斯拉住安娜的手。这是一对新人宣布他们的婚姻,对吧?爱莎肯定也会心软的。她正在张口并说出……
“对不起,我糊涂了。”
汉斯又没猜中。说“什么?”啊。说“啊?”也行呀。可她为什么说糊涂了?他们要结婚。这显而易见。
当汉斯感觉真的要事与愿违的时候,安娜却觉得需要跟姐姐细说婚礼的事。“呃……细节我们都还没想好啦。得花几天规划婚礼。当然我们会有汤,烤肉,跟冰淇淋……”她突然看汉斯。“等等,我们住这里吗?”
“这里?”爱莎重复。
“那还有什么问题!”他立即回答,语气露出求之若渴。是的,他们要留在艾伦戴尔。汉斯的选项里根本没有回南方小岛。他要抛弃那个地方。那里的一切都结束了。如果真要回去,也是要在他把一切都搞定,带着属于自己的舰队、鸣着汽笛,还要头戴着新王冠回到那里。
安娜完全没看爱莎的表情,她接着说。“喔,我们可以邀请你十二个哥哥住下来——”
“等一下,慢下来。”爱莎打断了妹妹的话。“没有人的哥哥要住下来。没有人要结婚。”说话的同时,爱莎怒视汉斯。
他几乎听得见爱莎的想法。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并没有被忽悠住。他用给安娜的所有阳光般的笑容和含情脉脉的目光,对爱莎完全无效。于她,汉斯完全是个陌生人。一个突然闯入,还摆弄她妹妹的人。是的,严格地说,的确是这样。她这样的表情,已经让汉斯明白,爱莎她要问同样的问题:你意欲何为?
汉斯低头望着安娜,她脸上的笑容已消失不见。现在是一种困惑的神情,好像她完全不明白姐姐在说什么。“等等,什么?”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能跟你谈一谈吗?”爱莎回答。“单独。”
安娜固执地摇头。然后她挽起汉斯的胳臂。“不,”她说,声音不再颤抖。“不管你要说什么,都能跟我们两个说。”
汉斯几乎要叹气。为什么安娜偏要这么说?他们与爱莎对立,只会使女王更加生气。而且这会让两姐妹产生裂痕。请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他心里乞求,看着女王严肃的表情。请不要毁了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千万别。别说出那句……
“好,”女王说。“你不能嫁给刚认识的人。”
……那句。请别那样说。
汉斯叹息。好,还真顺利,他想。好像是“顺利”流入充满了鲨鱼的海,还穿着石鞋。

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5-03 22:43:00 +0800 CST  


你不能嫁给刚认识的人。
爱莎的话萦绕在安娜心头。她想尖叫。她恨不得扔东西,她恨不得在国人期待已久的加冕典礼上大闹一场。她恨不得抓住姐姐的肩膀摇晃她,恳求她的仁慈。向她乞求自己在这世上唯一想要的东西。但安娜很清楚,她不能这样做。不管她有多想甩掉这些年来的挫败与忧伤,她都不能对爱莎这么做。她绝对不可以争吵,这会毁了爱莎的加冕典礼。但安娜还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爱莎一直拒绝妹妹的爱。为什么还要拒绝她的婚事?
或许那就是问题所在,安娜想到了,似乎还有希望。也许她不知道我跟汉斯之间发生的事。也许只要我跟她说一下就好了。“只要是真爱就可以,”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口吻,尽管此时此刻她的情绪已十分狂躁。
“安娜,”爱莎说,“你对真爱懂多少?”
“比你多,”安娜厉声说,一脸怒色。
刚才姐姐是在严肃地和安娜讨论真爱吗?爱莎对真爱懂多少?至少在父母遇难后,安娜还用心生活。至少,她没有远离这世间的一切人和事。安娜对姐姐的不满在疯狂地生长。我是那个每天都在尝试改变的人,安娜想。我们小时候,是我每天都到她的门前,敲她的门,求她跟我玩。是我尝试求她一起去玩那些愚蠢的游戏,还有在城堡里骑车。而且,每一次,都是她让我失望而归。是她遗弃了我。我好想念我的姐姐。我好想她能接受我。她才是那个没有爱心的人。
要不是人群靠近她们,安娜真可能会对姐姐大发雷霆。爱莎怎么可以指挥自己的亲妹妹做什么和不去做什么?这么多年的漠视之后,爱莎怎么会突然关心安娜的人生选择?
凝视姐姐如寒冰般冷漠的面庞,安娜想知道她们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此时此刻,姐妹之间不是应该为彼此而高兴,而祝福的吗?难道爱莎不知道安娜的内心想法吗?
我只是想体验因信任他人而有的踏实与喜悦。我想知道那种有人愿与我肩并肩,不离不弃的感觉。为什么?她用眼神问爱莎。为什么你还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你不去付出,还偏偏不让我追寻自己的真爱?
安娜确定自己能找到让姐姐回心转意的办法。但当姐姐再次开口时,安娜的心被彻底击碎。“你想要我的祝福,我的答案是不行。”爱莎转身就要离开。“现在……恕我失陪。”
安娜沉浸于对爱莎的愤恨,几乎忘掉身边的汉斯。好在,他迈步向前,试图支援安娜。“女王陛下,”汉斯拉住女王的手臂。“请容我向您——”
“不,我不准,”爱莎直接打断汉斯。“我认为你该离开了。”甩开汉斯的手,她再次转身离开。走过凯时,她停下来就说了句,“派对结束,门关上。”
关门?绝对不可以!安娜的心在尖叫。不能就这样结束。宴会不能就这样结束。她跟汉斯在一起的日子不能就这样突然结束。如若大门再关上,她知道她再也见不到她的王子。她将被姐姐永远封闭在城堡里。她将面对永恒的孤寂。
“等等,”安娜喊道。她去抓姐姐的手,却只把她的一只手套脱了下来。
爱莎吓了一跳。她转过身,安娜看得出她姐姐的脸色很难看,似乎在颤抖。似乎是因为安娜的冷漠打到了姐姐的骨头,而不是因为一只手套。爱莎伸手抓手套。“把手套还我!”她在恳求。
安娜摇摇头,她感到眼泪就要落下来。她不想和姐姐争辩。就在几小时之前,安娜还以为终于能有机会改善她们的姐妹关系。她们会从对威斯顿公爵的笑开始,然后互相分享秘密,然后,也许,就和好啦!她们又会成为真正的亲姐妹。可现在……没有什么能更糟的了;姐姐无视安娜的幸福,甚至无视——若不转变注意,安娜永不会原谅她。
“爱莎,求你,”安娜乞求。“我不能再这样子过下去了。”
爱莎亦饱含泪水。“那走啊……”她话音很弱。她转过身,匆忙向外走。
安娜后退一步,姐姐的话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此前深深埋藏的悲伤与愤怒在一瞬间倾泻而出。“我哪里得罪你了?”她朝逃走的姐姐咆哮。安娜的话在舞厅里回荡,整个宴会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她们身上。
“够了,安娜,”爱莎严厉地低声说。
“不,为什么?”安娜终于决定和独守寂寞说再见,和那些困惑已久的问题说再见。除非她从爱莎口中得出些答案,否则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为什么你不理我?为什么你这么封闭?是什么让你那么害怕?”问题脱口而出,一个接着一个。
“我说,够了!”
然后,安娜惊恐地看到,冰流从爱莎手中射出。几秒之后,巨大的尖锐冰刺散落在地面。客人们惊恐万分。有些人在逃跑,而其他的人抱住身边的人。
“巫术!”安娜听见躲在保镖后面的威斯顿公爵说道。“我早就知道这里很可疑!”
安娜盯着她的姐姐,结婚的想法早已荡然无存。显然,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而冰流还在从爱莎的指尖涌出。而只是爱莎脸上的痛苦,就已经让安娜的心无法承受了。
“爱莎?”她轻语。
只一瞬间,她们的目光交汇,然后爱莎转身逃跑。
安娜看着自己姐姐匆匆逃走。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怎么这样糊涂?安娜边追姐姐边想。这就是爱莎一直不敢靠近我的原因吗?她害怕我看到她的魔法吗?爸爸和妈妈也知道吗?这就是我们一直躲藏在城堡大门里的原因吗?
安娜追着姐姐,问题追着安娜。爱莎释放法术的一刹那,安娜全部的愤怒都烟消云散了。现在一切似乎都解释得通。她的冷漠。她的孤立。还有刚才我还认为我才是那个孤独的倒霉鬼。我开始几乎不能想象这么多年来爱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了。我猜,爸爸和妈妈告诉她绝对不要对任何人说自己有魔法,一定是这样!他们不想人们害怕她。安娜做了个鬼脸。威斯顿公爵当场就给爱莎贴上巫术的标签。那别人会怎样看她的呢?安娜一定要追到姐姐。爱莎需要她的帮助。
安娜追到城堡门口,发现自己想的没错。眼前的一切都被冰冻了。顷刻间,7月变成12月,盛夏变成严冬。城堡到地面的台阶很滑,都结冰了。台阶下的喷泉竟完全定在空中。池底的硬币在冰中闪闪发光。然后,令安娜不敢相信的是,雪花开始从天而降。她看到远处的爱莎正跑向城堡大门。
“怪物!怪物!”
安娜看到在下面的人群中,威斯顿公爵和他的侍卫紧紧靠着。安娜了解到他们害怕爱莎。他们摸着屁股,嘴里还咒骂逃走的爱莎。我真希望他们从台阶上滑下去,安娜想。没有人可以说我姐姐是怪物。
安娜小心而快速地跑下台阶。耳边汉斯似乎在叫着她的名字,但她根本不关注。她要追上她的姐姐。“爱莎!”她边跑边喊。“爱莎!等一下!”
爱莎已跑到峡湾岸边。她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安娜感觉尚有一丝希望在这里把事情说清楚。可她姐姐又转身,试探性地踏上海面。她脚下的海水立即结冰。然后她深一步浅一步,越跑越快。
安娜步伐太大,在冰面上滑倒了。她眼巴巴地看着姐姐跑到峡湾对岸,消失在树林中。
“安娜!”他跟到安娜身边,大喊着。他蹲下来,搂住安娜。但安娜几乎没注意到。她只看到冰冻的峡湾。她脑子里只有她的姐姐,那个被人称作怪物又藏进深山的姐姐。


“你还好吧?”汉斯又问。
离开峡湾、回城堡的路上,汉斯一直问安娜有关的问题。虽然他还是那样甜蜜,但安娜觉得爱莎才更是重点,要是他能离开就好了。因为她需要冷静的思考。
“不好,”在穿过惊恐的人群,安娜才搭理他。她听到人们在细语,“怎么会这样?”“雪,”还有“这是七月啊!”气温越来越低,地上已覆盖了一层雪。
“你知道吗?”汉斯问安娜,想把她从惊惶中拉出来。
她摇头。“不好。”而且我姐姐都给我留下什么烂摊子?她真坏,真坏。
威斯顿公爵的尖叫打断安娜的思考。“女王诅咒了这个地方。必须阻止她。”他对他的两个侍卫说。“你们得去追她。”
不!不!不!如果那两个侍卫找到爱莎,天晓得他们会做什么。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安娜撇开汉斯,跑到公爵面前。公爵看到她时,这个矮小男人吓得惊声尖叫,匆忙躲到侍卫身后。
“你!”他嚷着。“你也有巫术吗?你也是个怪物吗?”
安娜忍住,差点翻白眼。公爵可真是白痴。“不,不,我……”安娜说,“我完全是一个普通人。”
“没错,她是……”汉斯贴近她说,“呃……最好的普通人。”他改口澄清。
第一次看到雪花从姐姐指尖喷出之时,安娜便笑了。她完全不知道这事从何说起。婚姻。真爱。有汉斯的支持,安娜很知足。但现在,爱莎需要有人支持她。
“我姐姐也不是怪物,”安娜申明。
公爵指着台阶。“她差点杀了我。”
“是你自己滑倒的。”汉斯指正他。
“那是个意外,”安娜说,她必须承认得知威斯顿果然摔了个人仰马翻,自己还真有点儿想笑。“因为她害怕。她不是故意的。她完全没有任何的恶意。”安娜看到庭院已经变成了溜冰场。“今天晚上都怪我。是我强迫她,所以……只有我需要去追她。”
“对,”公爵反唇相讥。“那去啊。”
安娜懒得理他。开口前,她早就想好该怎样做了。谁的话都无法阻止她。但有一个人,安娜要打消其顾虑。她一只手轻抚汉斯,然后握紧。“爱莎她不危险,”她语气平和。“我会带她回来,弥补一切的。在那之前,我需要你照顾爱伦戴尔。”

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5-20 18:32:00 +0800 CST  
【永不删除的回复之层】
之前那个手滑,删了。


【Part 1】关于我的一些无聊想法
今天发的Chapter13,恰逢中华民国新主席蔡英文以及她率领的民进党正式在台湾执政。就算是个特别的日子吧。国民党被赶下台,就像是逃进深山的Elsa;但愿被我比作Anna的民进党,能够坚持国民党执政政策中的惠民部分(如Anna去追Elsa),造福台湾民众。“天佑台湾!天佑中华民国!”
但千万别找Hans照顾台湾啊!
我始终认为:这个世纪,科学技术进步的飞快(大约呈指数形式!且底数>1),人心的进步却很慢(大约呈一次函数?且初值>0,斜率>0且很小?)(也许是我太狭隘了吧……),而且增长和稳定会成S型曲线。说不定,我这辈子也看不到两岸和平统一。这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我相信,终有一天,两岸民众的心能够走到一起,能够化干戈为玉帛。那时,中华民族便可能复兴。


【Part 2】关于我为什么喜欢Frozen
Frozen已经融进我的生命:爱莎女王于我,就如同信仰一样重要;《LIG》和《放开手》于我,就是生活的风向标。我以前总是很无聊(【Part 1】就很无聊吧?),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总希望有人能指挥我(我跟安娜不一样)。好在,去年看了很多书,加上这部电影神奇的魔力,我掉进了迪士尼的坑,也掉进了梦想的坑。我感到,我就能突破盲区了。
陈淑桦的《梦醒时分》有词曰:“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真的,有些人和事就让它走掉吧,那些连宝盖儿“它”都不配的,更没必要在意。
Let it go!让它走!放开手!


【Part 3】关于写作与出版的事
出版的事貌似要黄,但我亦不希望被某些不法者盗版发行这译文。要是迪士尼中国能承认我的译文,能申明版权属于迪士尼公司(和我?)就好了。话说回来,谁不希望自己的文章能够出版发行?也许,我的文字水平还不到家吧。
我会默默地翻译完。
在翻译的时候,因为我总是会顾及前面的章节,尽量保持基本的一致性、连续性,自然会越来越慢。我记得早先的前言部分,我仅用了4个小时完成翻译+美化+简化+校对;而现在已经贴上的Chapter13仅仅校对、调整就用了3小时,翻译与美化更是用了2个下午的时间。基本上,现在每发布一章,就要花费大约一天时间,后面的可能还会更长。我现在真能体谅余光中先生翻译《老人与海》为何用了2个月时间,而书中依然有不完美,甚至是疏漏之处了。于我,这本《A Frozen Heart》完成了由情人到爱人的转换。


各位,且行且珍惜!

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5-20 20:25:00 +0800 CST  


“我需要你留下来照顾爱伦戴尔。”
汉斯有点儿蒙,好一会儿过后,他才注意到安娜的手正搭在他胳膊上,才听见安娜的命令。他的意识模糊,就好像整个王国都绕着他旋转,而且还堆满了雪。汉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在刚才,他跟安娜私定终生,然后他们一起去找爱莎,然后这对姐妹就在众人面前闹出这么大的事。接着——简直就像是爆炸——爱莎的指尖射出冰束。那是他见所未见的——最疯狂——也是最可怕的画面。那时,他只想着逃跑。但后来安娜走向前台,并控制住局面。她打压了威斯顿公爵,然后下定主意去追爱莎。汉斯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安娜真有皇室风采。安娜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显示出沉着与冷静,汉斯打心中给予她支持与肯定。谁知道呢,汉斯正沿着安娜的思维想着,他之前的恐惧已然消失,或许这倒对我有好处……
“汉斯?”汉斯才注意到安娜盯着他,等着他的回应。她看上去马上就要出发。她正望着远方的雪山。汉斯不禁好奇——安娜是否清楚她把这么重要的权力交给了汉斯。
他看着安娜的眼睛,点头示意。“我一定尽力,”他回应。他有意让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希望这样能够让安娜鼓足勇气、放心而去。
但她根本没注意。她发出一声看得见的叹息——因为现在温度已经低于冰点——她从凯的手中接过披风,跳上马。她转头对众人说,“我把国事交给汉斯王子。”
很快,聚集过来的人群发出微弱的声音。他听到部分人的疑问——“汉斯王子”或“汉斯王子是谁?”他又听到人们的顾虑——“公主不该离开”或是“她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于是,汉斯陷入思考。他想要继续执行他的计划,安娜的存在必不可少。可她若发生意外该怎么办?汉斯上前,手摸着安娜的膝盖。“你确定能信任她吗?”他问,“我不要你受伤害。”事实上,他就是这么想的。他不在乎爱莎。爱莎受到伤害或者逃之夭夭正好可以完全解决他的问题。但安娜……他的一切希望都系于她。一切的一切。
“她是我姐姐,”她斩钉截铁地说,“她绝不会伤害我。”
然后,她勒紧缰绳,骑着她的马飞奔而去。
汉斯目送她们。她一人独行是很蠢的。汉斯很清楚,安娜被关在城堡里这么多年,根本不知道如何追踪、如何谈判。虽然安娜可能不愿承认这一点,但待她找到爱莎,一场谈判几乎是必然的。谈判讲究取和舍。我肯定行的,毕竟我跟我哥哥斗了那么多年,汉斯想到。
要是汉斯跟随安娜一块前去,事情会不会好办呢?和可能他们依然会迷失在雪山中。更糟糕的是,那时候陷入恐慌与绝望的爱伦戴尔很可能投向威斯顿公爵这样的家伙。不,待在后方才对。说不定这样反而会更好。因为安娜和爱莎都不在,而且爱伦戴尔正陷入危机之中,汉斯终有机会来证明自己——让这里的人们拥戴他。
待安娜回来之时,他发誓,他要让这里所有的人都支持他的求婚。
他修正自己的表情,转向人群。“爱伦戴尔的民众!”他于寒风中大呼。“安娜公主信任我,请你们也必须如此。我保证,我将竭尽所能保障你们的安全。我不想有人感到无助。我就在这里,有求必应。”同时也是为了我自己,他又想到。


这似乎超出了我能力的范围,汉斯想到,此刻他接管这里已经有一些时候了。乐观的看,情况不怎么妙。所有物体的表面都结了一层冰,大雪依旧下着。天空如暗灰色石板一样,完全遮住太阳。而且,黑夜即将来临,四下越来越暗。汉斯站在港口,听到峡湾上的船受膨胀的海冰挤压发而出沉闷的低吟。显然,那些船被挤压成碎片只是个时间问题。之后,我们可以把这些残骸作为取暖的燃料,汉斯想到。来访的人们极度渴望任何形式的热能,他们在庭院中点火取暖。问题是——现在是7月。没有人料想到有这样的坏天气,燃料也稀缺。汉斯想到,人们很快要为燃料而你争我夺了。
汉斯该出手了。他答应过安娜,也答应过所有人。每当他走出城堡,来到民众中间,人们都会围过来,请求他伸出援手,还询问他这一切的原因。可他并不知道原因。看着眼前的人们,汉斯不再那么乐观了,他开始质疑安娜的决定和自己刚才说过的大话。
他叹息着,转身回到城堡。格尔达和凯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在不停地点蜡烛和壁炉。但因为寒风凛冽,每点亮一团火焰,总会有两团火焰同时熄灭。
“格尔达!”汉斯叫道。这个老女佣停下来,打量着汉斯。
“怎么了,先生?”她的语气不太好听。
汉斯本想跟她说一些事情,看到她的神情后若有所思。他发现格尔达也受了惊。此刻,他不能仗势凌人,而要表示他和众人是齐心的。“你还好吗?”他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格尔达一脸吃惊。“我还好吧,”她说着,朝汉斯腼腆地一笑。“我们必须要撑住。女王陛下和公主殿下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但我不清楚如何统筹全局。”
“你问的对,”汉斯回答。“要紧的事要先做。我们需要保证人们的温暖,对吧?”她点头,这让他感到一些信心。“所以这样,我需要我们拥有的全部毯子,不论是城堡中还是马厩中的。毯子干净与否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要把这些毯子收集起来放在一处。”
“马的毯子吗,先生?”格尔达说。
汉斯点头。“此时此刻,没有人会介意,对吧?”
“我这就去做。”格尔达转身就走。
“等一等,”他喊道。“为了对抗寒冷,你还要做什么?肯定有间屋子装皇室成员过冬的衣物,对吧?让一些人去那里把这些都收集起来,还包括斗篷、披肩、手套,一个不留。”他停下来,想到一个新点子。“然后我们去检查一下大厅。那里应该足够容纳很多人。我们可以把家具搬出去,然后……”
格尔达连连点头,她眼睛瞪圆,汉斯则在一旁喋喋不休:布置床位;从仓库取出食物;给小孩子玩具,让他们分心。终于,汉斯察觉到她难看的神情,停下来,有点局促不安地问。“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他说到。
“哦,不,”她回应。“一点也不。我刚才只是想……现在有您支持女王和公主真是太好了。上一次,还是国王在时……”她的声音拖长了。
汉斯走过去,手拍着格尔达的肩膀。“格尔达,不要担心,”他安慰道。“有我在这里。”
“是的。您在这里。”格尔达转身,又回头说。“汉斯王子,我这就去弄毯子。待我找到这些东西后,便回来找您。”
格尔达脚步轻盈地下了楼,汉斯则长出一口气。这就对了。他认为局面已开始由他掌握。他要去大厅,在那里为今日的访客们设立救济点,来摆脱严寒。这一天将证明汉斯一直相信的事:他会成为一位优秀的国王。


没过多久,格尔达就收集到了一大批毯子和斗篷。汉斯正坐在图书馆里计划着要做的另外一些事,格尔达找到了他,并邀他来跟过来。汉斯走进大厅,他被震惊了——十多位佣人抱着颜色、尺寸、形状各不相同的毯子并站在一起。还有更多的佣人托着温暖的斗篷。正如汉斯安排的一样。
“做得好,格尔达,”他说。格尔达脸红了。“现在,我们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发给宾客们。若看到小孩,请把最温暖的毯子给他们。上了年纪的人也是一样。因为他们都不能抵御严寒。”
当员工们走向城堡主门时,汉斯看了看格尔达。“我现在将要出去。你要待在这里和厨师一起准备汤和热饮料。然后,我就把人拉进来。”他转过身,跟着佣人们走了出去。现在该是时候展示他能成为——也必会成为他们的领导者了——如果他们允许的话。

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6-01 22:41:00 +0800 CST  


滚满巧克力的棉花糖球。恰到好处的一盏热茶。还有早晨懒觉醒来时,我的床是那样的舒适。毛绒绒的拖鞋和毛线手套。还有我房间里烧得正旺的壁炉。它们都好温暖。也许,我一直想着温暖的东西,就真能感觉到一丝暖意吧。安娜骑着小可在深深的积雪中缓缓前行。
我在骗谁啊?雪花横飞,砸到安娜早已麻木的脸上。这根本就不暖和嘛。
小可步履艰难,每走几步就忧虑地嘶鸣;安娜则环视四周。真难以置信,现在是七月。树梢几乎被沉重的积雪压弯到地面。而且每年的这个时候,那些矮小的灌木和花本都该旺盛的很,可现在雪把它们都盖住了。每走一段路,安娜便总能看见有小鸟或松鼠在雪地上寻找食物。可怜的小家伙们,安娜想。它们都没有准备。其实,我们也是。
安娜颤抖着拉了下斗篷,弹去上面沉重的积雪。“爱莎!爱莎!”她大声喊,希望爱莎别走太远。“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一片沉寂。安娜叹了口气,催她的马走快些。爱伦戴尔的灯光已经很遥远了,而且天也全黑了。但安娜丝毫不打算回去,不管有没有灯光,她必须要继续寻找爱莎。只要找到她,我就能回家,与汉斯……
想到汉斯,安娜感到一丝温暖。汉斯是个出众、完美的人。多亏有他在。如果他没出现呢?安娜哆哆嗦嗦往下想。那她就不能丢下无人看管的爱伦戴尔而去,而且她完全没有可能选择信任威斯顿公爵那样的贵族——或者其他贵族。汉斯是她唯一相信的人。每当帅气的汉斯接住自己,她就能感到舒服。这看上去已经不仅仅只是爱情故事了。我倒很好奇,他现在做什么呢?这些想法持续给安娜带来温暖。也许做一些令人惊奇和赞叹的事,比如给摇篮里的婴儿喂食,还给他讲故事……我敢肯定他已经拯救了王国,并确保了所有人的安全。安娜的心跳得厉害。多亏有他在。现在爱莎需要我,可没有他,我根本不能脱身去追爱莎。
安娜想着想着就走了神,原本抓住缰绳的手慢慢松开,双腿也不再紧夹住马鞍。因此,小可刚好看到树枝被积雪压断,吓得跳了起来,安娜根本没机会坐稳。她感到自己被抛向前去,然后“砰”的一声,脸朝下摔进雪里。
嗯,这真是极好的,安娜想她坐起来,吐出满满一口雪。然后他看到小可——向山下跑去。而且,这也行。真好,她想。接下来你一定知道,一些饥饿的野蛮生物就会出现。
远处,传来一声狼嚎。
安娜站起身来,拂去身上的雪。她深吸一口极冷的空气,遥望前方,又回头看看她那打退堂鼓的马。她有点儿想随她的马儿回城堡去。然后找到汉斯,投进他温暖的怀里。说不定,厨师已经为她准备了美味的热饮。穿上她的拖鞋……
安娜摇摇头,她不能丢下爱莎不管。即使是夜幕之下独自一人穿越风雪……
又传来一声狼嚎。这是另一匹狼。
回爱伦戴尔是最后的事。


安娜才逐渐总结出这世上她最讨厌的三件事:碗豆汤、虐待动物的人、雪。雪本该在这份名单的顶端。她本想把她最不喜欢的三件事都列为雪,但她记得自己一度很喜欢这种松软的东西。因为有这样的回忆,她只让雪在列表中出现一次,列第三位。
安娜已徒步走了许久,她清楚自己在一直向前走,但好像像是停留在原地似的。路边的风景看上午别无二致。山还是那座山,树还是那被压弯的树,大地还是那被积雪掩埋的大地。没有任何改变。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安娜感觉更冷了,而且她的脚也比几个小时前更痛了。
“雪。偏偏是雪,”安娜边说,边迈着疼痛的步伐向上走。“她怎么不用热——热带魔法让峡湾铺上白沙和温暖的……”她的声音变小了,这时她刚好站在小山顶上。在远处,她看到这广袤大地上最神奇的景象——炊烟!也就是说,这里通常会有……“火!”安娜惊呼,高兴地想跳起来。
不幸的是:安娜的脚僵住了,完全接受不到跳的指令。她摔倒了,一声惨叫过后滚下了山。安娜终于着陆,听到自己落在水里的——啪嗒省——冰冷的溪流。安娜勉强支撑着,她从头到脚都在颤抖。既然她已看到火,也就是说那附近肯定有人。也许他们还有暖人的东西。
安娜站了起来,步伐缓慢地朝炊烟的方向走去。她走到一片空地时,裙子已经冻结实了,然后她摸摸自己的脸,检查鼻子是不是还在脸上。空地的中央是一个小木屋以及围绕着的几个小屋。挂在门前的牌子上写着“流浪奥肯交易站”几个字。安娜拂掉下面小牌子上的雪,高兴地看到上面写着“三温暖”。她阴差阳错地发现了一个停下来休整的好地方。
我进去,弄一些必需品,泡会儿三温暖,也许还能弄点零食——安娜打断自己。现在没有泡三温暖和吃零食的时间。我要去找爱莎,她边想着边向里走。我可以带些路上要吃的零食。那时候,爱莎可能有点生我的气,但她肯定不愿让我饿死的。也许是冻死,但肯定不是饿死。
安娜小心翼翼拉开门,向里走。猛烈的风拍打着门,门关上撞到安娜的屁股,把她丢到了商店的中间。动静还真小,安娜想,边揉着屁股。她耸耸肩,环顾四面。这家店不大,而且提供的都是夏季的商品。钓鱼竿,泳装,连衣裙……
“呼呼!”
安娜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一个高大的、胡子亮红的、脸颊红红的男人就坐在柜台后面。他身着一件图案细小复杂的毛衣,头戴一顶过大的帽子。这应该就是“流浪奥肯交易站”里的奥肯了。他投向安娜以标准商人般的微笑。然后,他指着安娜刚在看的货架。“换季大折扣,”他说话就像唱歌。“泳装全部半价,加脚托,还有我研发的防晒乳液,怎样?”他抬起眉毛,眼神充满期待。
“喔,好,”安娜说,保持礼貌。“目前,我需要靴子?……冬天的靴子和服装?”
奥肯有点失望。“那些在我们的冬装部门。”他手指着角落——这里很小,而且空空如也。显而易见,这里只有一套服装,一把冰镐和一双孤零零的靴子。安娜祈祷那靴子能合脚。
好吧,乞丐可不挑肥拣瘦,安娜走过去,拿起服装和靴子。“嗯,请问一下,”她耸起肩,“有没有一位小姐,也许是女王……可能啦,经过这里?”她拿着这套新装备走到柜台。
奥肯摇头。“疯狂的会在暴风雪中出门的只有你……”
门恰好在这个时候又开了。他可能也很高大吧,但他满身是冰,不好判断。
“还有这个家伙,”奥肯耸耸肩。然后,他看着这个冰人。“呼呼!换季大折扣。”
这人没理奥肯,径直朝安娜走去。她吓得后退了一步。看来这个家伙显然不知道什么叫做个人空间,安娜想。她忍不住观察他的眼睛,虽然他只露出这一双深棕色的眼睛,颜色犹如图书馆里的红木书架,他的肩膀还很宽阔,看似强壮。她还注意到他的气味有像……驯鹿?
“胡萝卜,”这个人说。
安娜抬起眼眉。“嗯?”她回应。
“你后面,”他解释道。
“哦,是,呵呵,”安娜表示歉意。安娜站到旁边,看着这个人取出一捆胡萝卜,然后毫不客气地扔到柜台上。之后,他又开始在小商店里走动,取他想要的东西。
嗯,他真粗鲁,安娜看着。这个男人的动作就像是一头满身是雪的牛冲进了不怎么华美的中国商店。
安娜正对陌生人的行为感到不满时,奥肯却淡定的很。他只管给这人丢过来的物品简单打包。“喔,七月吹暴风雪是吧?”他拿起冰镐说。“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从北山来的,”另一个人诚恳地回答。
北山,这个词在安娜脑海里回荡。暴风雪是从自北山吹来的。这只能说明一件事。爱莎一定在那儿!安娜很激动。这正是她需要的线索。现在,她终于有目的地了。她低头看看自己简陋的装备。到那儿一定不轻松。安娜听见抬高的语音,就转向这两个人。奥肯正举着四根手指。
“四十?”她听见那个冰人儿说。他摇头。“不,十块。”
奥肯不同意。“糟糕,不行,”他的声音像派一样甜。然后他耸耸肩。“要知道这都是冬天的货,这时候供需是个大问题。”
安娜可以看到这人面对奥肯不愿卖给他东西时从他身上上升的热气。然后,他甩甩头,就像是刚爬上来的落水狗。他身上的雪和冰掉落地面,露出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他有着红润的脸颊和一头浓密的金发,比安娜可能大上几岁。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毛皮背心和一件厚的羊毛毛衣,安娜得承认身行头虽然很旧,但一定很舒服。“你跟我谈供需问题?”他问。“我靠卖冰为生。”他指着窗外。沿着他指的方向,安娜看到装满冰块的雪橇,此刻雪花正飘落在冰块的上面,还有一只驯鹿。这样就能解释得通那味道了,安娜想,然后她扬起眉角。
“喔!还真是时机歹歹喔,”安娜说。“我是说,那真是……”那人瞅了她一眼,安娜不敢说了。她清一下嗓子。“很可怜。”她同情这个陌生人。
但奥肯没有同情他的意思。“还是四十。不过我招待你到三温暖泡一泡。呼呼!家人。”他指着房间另一边满是蒸汽的玻璃门。但里面似乎没有足够的热气能让一家人都进去。安娜很糗地向他们挥手,然后移开视线。这可不像安娜刚一开始想的那样刺激。
“我只有十块,”这人说,举着他那点儿钱。“帮个忙。”
奥肯停下片刻,安娜在想他会不会改变注意。可之后他把胡萝卜从货物里挑出来。“十块就这些,别再杀喽。”
虽然安娜更喜欢看这两个人的谈判直到天亮,但是她必须赶紧出发了。而且还要多弄些线索。“好,快告诉我,”安娜拽住年轻男人的衣角。“北山那里发生了什么事?那里是不是很神奇?”
“是!”年轻男人边说边卷起衣袖,亮出他的拳头。然后,他怒视奥肯。“现在,请你让开,我要来对付这个坏蛋。”
安娜就在一旁看到,奥肯被他的话冒犯,他站起来,毫不留情地把他抛出大门。她在高速思考。她必须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行。爱莎绝对在北山上的某个地方。但她不知道确切位置。但这个采冰人似乎知道……
奥肯回来为安娜打包靴子和服装时,安娜看到年轻男人被禁止购买的东西,她笑了。她知道要怎么做了。现在,只要她能让某个满身驯鹿味的卖冰人同意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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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6-16 00:32:00 +0800 CST  


安娜没花多久就找到了那个采冰人。第一条线索就是直通外围小屋路上的人形脚印。第二条就是声音:安娜能听到小屋里传来歌声。
安娜慢慢走近小屋,从门缝向里一瞥。她看到那人躺在一大堆干草上,看上去没人照顾他。他旁边是一只长着巨大鹿角的壮硕驯鹿,它似乎在……微笑?有趣,安娜想。更有趣的是这个人的歌声。他有时候会以“小斯”的口吻,有时候会以他自己的口吻歌唱。安娜感觉“小斯”就是那驯鹿吧。安娜不想打断歌声,她在外面等他停下。最终,她进入了谷仓。
“真好听耶,”安娜说。
那人猛地坐起。看到进来的人,他又放松了,倚在干草上。“是你啊,”他说着,把手背到头底下。“有什么事?”
“我要请你带我爬上北山。”安娜在激他。
“呃,我从来不带人走的,”他回应,根本不在乎安娜的眼神,然后闭上眼睛。
看来,他想玩那种游戏,安娜低头瞧着这个人。他认为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吗?好吧,从技术上讲,她确实没做过。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安娜提前预估到这个男人不好说服,她早就想好了。
“我换个说法。”说着,安娜便提起从奥肯商店带拿来的沉重包裹,直接扔了过去。包裹砸到那人的大腿上。我还是很讲道理的,安娜转向那人。“我要你带我上北山……拜托?”她没收住:说出了“拜托”。多年的礼教在安娜这里早已根深蒂固。她的生活方式下意识地显露出来,不管她想还是不想。
那人还没说同意,安娜叹气了。“因为,我知道怎么让冬天结束,”她解释。
这时,采冰人似乎转变了态度。“我们一早出发,”他毫无犹豫地回答。然后他举起包裹。“而且你忘了小斯的胡萝卜。”
但安娜还真就没有忘记胡萝卜。它们就在安娜身边。安娜抓起胡萝卜,狠狠地朝那人扔过去。那些桔黄色的蔬菜直接把他的脸砸扁。“抱歉!非常抱歉!我不是——”她强迫自己闭嘴。她是感到抱歉,但她不希望那人知道。她要表现的高高在上、掌控局面。她双手叉腰。“现在出发。马上。”
安娜转身向外走。我希望这能管用,安娜边想边等这人跟她走出来。因为要是他没出来——她抬头仰望漆黑的北山——我就踏上漫漫独行吧。
安娜听见他身后夸张的叹息声,然后就是那人沉重的脚步和收拾东西的声音。
是真的!安娜欢呼——当然是平静地欢呼。
那人从谷仓里钻出来,转向安娜。“嗯,如果我们要顶着这神奇的七月暴风雪踏上危险的征程,我或许应该知道你的名字。”
“嗯!我叫安娜。呃,爱伦戴尔的公主。我的姐姐是女王。她可能……可能……制造了暴风雪,”随着故事的深入,安娜的自信完全消失。安娜没有细说,而是主动把问题抛给那个人。“我猜,你应该是个采冰的超级好手吧?”
“我叫阿克,”他回答。“你说得对,我还就真是个采冰高手。事实上,我还曾打破爱伦戴尔采冰记录。”
安娜抬起眼。“这还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啊?”安娜想起在城堡里的生活。冰在城堡里,是随时都提供的。她还真没想过冰是怎样运到城堡的,或者除了给饮料降温冰还有何用。“我是说,人们好像用不到那么多冰,是吧?”她问。
显然,这句话说错了。阿克已经变红的脸颊变得更红了,他飞着吐沫星子加以否定。“人们不需要那么多冰?”他重复。“女士,人们需要很多冰。很多很多。而且采冰根本就不件是易事。你移动过大冰块吗?”安娜摇摇头。“我料你也没。他们真的很重!很重!对吧,小斯?小斯?”
安娜转过头。驯鹿才从谷仓里出来,嘴里还嚼着偌大一口干草。它听见有人叫它的名字,便抬起头。干草从它的角一直垂到嘴边,看上去它就像是一个驯鹿形状的稻草人。
“我只能说,这是非常危险的职业。”安娜说,她不想笑出来。
“当然很危险,”阿克说,他的怒火翻腾。“你觉得你城堡里那些珍贵的食物如何保持新鲜?靠魔法吗?”
安娜很难为情,这话说到了要害。阿克提到的魔法,让安娜兴致全无。“我不知道,”她语气平和。“我很抱歉。”
“不,不,”阿克说,他意识到自己触动了敏感话题。“我才需要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嗯……有时会说错话。或许,我跟小斯相处得太久了,而且,你知道,它不总是那么健谈……”
驯鹿大声吼叫,并且把阿克顶到地上。
虽然谈话的结局很沉闷,但安娜依然开怀大笑。驯鹿好可爱,而且刚才试图道歉的阿克也好可爱。“你愿意拉上我吗?”安娜最后问到。
阿克笑着把他们的东西扔进雪橇。“我们这就出发。”

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6-16 00:33:00 +0800 CST  
【Tips】
This is Zootopia.Everyone can be everything here.
这里是动物方程市,有志者绝对事竟成。

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6-26 17:34:00 +0800 CST  


在经历了一段算是艰难的开始之后,汉斯,作为爱伦戴尔的临时领导人,终于适应了自己的位置。在格尔达和其他王室服务人员的帮助下,汉斯终将城堡大厅变成救助站,这里堆满了温暖的衣服和食物,足以满足无法回家的居民和困于极寒领域的外宾们的需求。但是,在汉斯回到人群中并宣布救助站开放前,他有留意到一些事。
距离爱莎女王把世界变成一片雪白仅几个小时,城墙里却已陷入混乱。院子里,汉斯看到人们在抢夺废木料,而无视他们身旁早已瑟瑟发抖的孩子。他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年轻人趁人争吵没有防备,堂而皇之地搬走木柴。说真的,这已不止是争吵的问题了。木材现在稀缺。汉斯想过该派人出城收集些木柴,但天色已晚,而且他并不希望黑夜中有人走失。就算全部木柴用光,也是明天早上的事。
这才是汉斯那么想为人们提供温暖的地方来过夜的原因。实际上,城堡大厅里依然能感觉的到无情的寒风,再厚的窗子和窗帘都无法阻挡住这极度的寒冷,但总比没有强。是的,汉斯再一次检查热饮料的热度时想到,这才是人们需要的。也是我需要的,他默想,来保证我的位置少一点临时,多一些长久。
不知道安娜怎样了,他突然想到。一想到将来他在爱伦戴尔的位置,他就想起他的未婚妻。很显然,她还没有找到她的姐姐,因为雪还在下。或许,说不定她找到了,但事情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爱莎的法力真是让人赞叹。而安娜没那种法力。如果她们真的打起来……呃,安娜很可能占不到便宜。想到可能发生在安娜身上的事,让汉斯后背发凉。如果安娜回不来,他将如何继续持有爱伦戴尔的控制权?
这时候,汉斯背后传来一片嘈杂声,他转过身看到格尔达,她正抱着很多斗篷走进大厅。他点点头。现在是时候到外面,去帮助“他的”臣民了。
汉斯出了城堡,走进人群中。“斗篷?”他说道。“谁需要斗篷?”人们都涌过来,都伸着胳臂。很快,人们都在感谢他,甚至想拥抱他。人们不再关心他是谁。现在,汉斯听到人们称他“救世主”和“英雄”。
“爱伦戴尔多亏有您,王子殿下,”格尔达说。刚才,她一直跟着汉斯,现在,她仰视汉斯,脸上挂着微笑。
因为格尔达说“王子殿下”的时候语气自然,汉斯很高兴,便以微笑回给格尔达。“城堡开放了,”他的声音响亮而沉稳。“在大厅里,有汤跟热饮料。大家都进去暖和一下。”
立刻有一群人从汉斯眼前冲过去,争先恐后地进入城堡。然而,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热汤。汉斯注意到鬼头鬼脑的威斯顿公爵和他那两个同样鬼头鬼脑的侍卫。虽有一些来访的政要也随人群走过汉斯面前,而大部分政要都十分关切爱伦戴尔的情况和这里的民众,可威斯顿公爵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却双手叉着腰,满脸的不屑。似乎,该是时候来问候一下这位尊敬的宾客了。汉斯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公爵先开口。汉斯传给身旁的侍卫一打斗篷。“来,传出去。”他命令道。
走过政要们时,汉斯默想一遍他们各自的背景。他又一次感到来之前做功课是对的。他看到来自扎利亚(Zaria)的代表,他又瘦又高,长胡子都到了腰带。这意味着,这个王国很富有。汉斯要与他们结盟。在这里,他虽德高望重,但应该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他身旁是维韦尔斯王子,他是很爱说话的。虽然此刻气氛沉闷,他对弗雷卢克王子说了些话,然后大笑。汉斯不想附和。这人笑得跟个小女生似的。获取他的支持于汉斯无关紧要。而且瓦克雷塔(Vakretta)在国力和贸易上也微不足道。汉斯继续走,他看到康斯堡(Kongsberg)勋爵,还有来自布拉文尼亚(Blavenia)和爱尔多拉(Eldora)的代表。这三人中,汉斯争取后两者的信任。康斯堡勋爵势力太大。他必不停汉斯的话,但那两位代表应该更渴望权力吧。布拉文尼亚已在汉斯掌握中——他们的国家拖欠南方小岛巨额债务。而且汉斯擅长征集拖欠的东西。
汉斯微笑,为自己喝彩。了解这些人的情况让他拥有明显的优势。而他们,汉斯确信,对他一无所知。为什么呢?因为直到今天,他除了是十三王子,别的什么也不是。
但现在,汉斯要证明这原因并不重要。
汉斯停在一群人前,并深鞠一躬。“尊敬的各位,”他开口。“很遗憾,这不是我们所设想的加冕礼。鉴于当前情况,我真诚地希望各位能够放轻松。”
“确实,确实,”韦尔斯王子插话。“有谁会讨厌夏日里的一场小雪呢?”
“我就讨厌,”康斯堡勋爵回答。“汉斯王子,公主跟你说什么了吗?你觉得我们还要再等多久,她才能回来?我那边不能没有人管,而且我觉得这事很可疑。你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我正尽全力来——”
“权力?”勋爵严厉斥责。“就算那个无知的小公主给了你权利,你也什么都不是。我可不会成为傻瓜。如果在把我们围困于此的后面,有个大阴谋,我会让你好看。”
“现在,现在,”韦尔斯王子说,他很讨厌勋爵的话。“没有必要使用威胁,不是吗?什么原因让我们待在这里?我敢肯定汉斯王子会竭尽所能帮助大家的。”
“汉斯?王子?”勋爵反唇相讥。“我根本没听说过他,更没见过他。你看他在这里忙前忙后,就好像他是国王。是个人都会怀疑……”
汉斯要夺回话语权,而且要快。如果别人听信勋爵的话,那一切就都毁了。汉斯心里烧出一片怒火,但他又强迫自己把它扑灭。此刻,千万不能任由情绪来。果然,康斯堡勋爵还真是横行霸道。汉斯可是和十二个霸道的家伙一起长大的!他知道如何对待他们——第一条就是别让他们看见你紧张。以暴制暴。就像他父亲教过的一样,最好的举动,就是像他们那样行事,如同照镜子一样。
“够了!”汉斯开口,勋爵马上闭了嘴。“别以为在你们遥远的家乡,自己有点权力,就可以来这里对我发号施令。我是王子,更是爱伦戴尔公主的未婚夫。不允许有人质疑我和我的动机。我的动机很简单——保护爱伦戴尔。我们应该协同起来拯救爱伦戴尔,而不是像一群鲨鱼为了只海豚你争我夺。”他停下来,喘了口气。“别再说损话,各位不觉得现在正是该为解决我们的问题而献言献策的最好时机吗?”
勋爵好一会儿没再开口。他刚才看汉斯训话时,就像是首次拜见。他微微低下头。“我很抱歉,汉斯王子。你似乎应该完全掌控局势。我觉得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安娜公主安全归来。”
“这也正是我的打算,”汉斯说,他不想露出心中的喜悦。以暴制暴。下一次看到他的哥哥们,他一定要感谢他们。这几乎是汉斯的人生中,他的哥哥头一次帮上忙。他只需要对这些人再花一点时间,然后不仅能够控制爱伦戴尔,还能有助推进跟他们结盟。
不幸的是,还有个大人物,应该说是很小的人正走过来。汉斯听见背后的脚步声,他回头看见威斯顿公爵正走过来。“好吧,我承认,这看上去很有趣,”公爵侧着身子对众人说。
“我从来都不信任这家伙,”韦尔斯王子轻声说。“一点而都别信。”
“我也是,韦尔斯王子,”汉斯说。“但我觉得我们要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他的胡子让我很揪心,”爱尔多拉的显贵补充道。“看上去很……浓密。就像个动物。”
汉斯认同地笑,他端起肩膀,鼓足自信,转身面对刚好停在面前的公爵。
“汉斯王子,”公爵很快开口。“你要我们大家坐在这里受冻,看着你把爱伦戴尔的货物都送人吗?”
现在就要让蛮横二号闭嘴,汉斯想。“安娜公主已经下令——”
公爵打断他。“那是另一件事,”他嘲讽道。“公主也许和邪恶女巫师密谋,要消灭所有人?”
汉斯的话语立刻变得强硬如冰。“你不要随便质疑公主,”他的口吻就如同刚才打断康斯堡勋爵那样阴森。“她既然交给我负责,我就会毫不迟疑地对付爱伦戴尔的叛国贼。”
“叛国贼?”公爵重复着,看上去既有困惑,又有害怕。
汉斯点头,正要解释他刚说的话时,突然听到马蹄在冰面上的踢踏声。片刻过后,安娜的马飞奔入视线。它浑身是汗,还喘着大气。而且马鞍倾向一侧,还少了只马镫。
汉斯抓住缰绳,安慰马儿,同时也是安慰自己。安娜出事了。他转身,看到人们都注视着他,他们满是惊恐的脸正对着他。没有安娜,他会失去一切。现在他该怎么办?

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6-26 23:33:00 +0800 CST  
【炒冷饭】Chapter17高清重制


“坐稳了!速度很快喔!”
阿克边大声提醒安娜,边拉小斯的缰绳,催促驯鹿赶快前行。前方,高耸的北山直插天际,遮住繁星,而它的影子笼罩了下面的树木。
如果安娜能停下来看看自己在做什么,她会感到害怕——至少也有一丝顾虑。毕竟,她正和一个从未谋面的采冰人,乘坐他那不怎么结实的雪橇,一起去找她的姐姐。但她没有时间想这事。
“越快越好!”安娜大声回应。寒风将安娜的辫子吹到背后,同时,雪片横着击中她的脸颊。她身体倚在靠背上,双脚抬到雪橇前挡板上,手背在头后。她瞅着阿克呵呵笑,想刺激他再跑快些。看着我,冰人儿先生,你可不是唯一爱冒险的人。我可是到处冒险啊。
“喔!喔喔喔喔喔,”他大叫着推下安娜的腿。“给我把脚放下。”安娜还以为他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但片刻过后,他说。“这才刚上过漆。有没有搞错,你是野人吗?”然后,阿克往前挡板上面吐了口吐沫,还用袖子使劲擦。
安娜不悦。讽刺的是,阿克的话正好刺激了安娜。而且,他那口吐沫飞到安娜脸上,可他完全只顾擦他心爱的雪橇。他觉得我不懂礼貌吗?“呃,不是!”她擦脸,边做出恶心的样子。“我在城堡长大的。”
“那……告诉我,”阿克说。“女王怎么会变得冰冷疯狂?”
安娜叹了口气。她明白迟早要跟阿克说清整件事。但她希望能晚点儿告诉他。“那都要怪我,”她解释。“我……我订婚了,却害她抓狂,因为我那天才……那个……认识他。她说她不愿意祝福这桩婚姻。”
“等等,”阿克打断安娜。“你那天才认识对方就跟他订婚?”
“对,”安娜耸肩。“总之,我生气了,她也生气了,她想要走开,我抓住她的手套……”
阿克再次打断她的话。“等等,你的意思是你那天才认识对方就决定把你的终身交给他?”
安娜觉得阿克听力有问题。她刚跟他说了。可为什么他看她的样子,就好像她有两个脑袋一样?要是他反复问同一问题,他们就没法说下去了。“对,”安娜终于开口。“专心听嘛。”
安娜继续讲事情经过,她感觉阿克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这让她很尴尬,她挪身远离阿克,同时语速也加快。但他还是一直盯着安娜。我脸上有东西吗?安娜想。是我的牙上有?他怎么不看前面的路呢?她一讲完爱伦戴尔为什么在七月变成冬天,就摇头。
但阿克似乎对爱莎和她的法术毫无兴趣。“你父母没教你要当心陌生人吗?”他问。
“有……教啦,”安娜直盯着阿克,这个那天她才认识的古怪采冰人。“但是汉斯不算是陌生人。”
阿克抬起眼皮。“是哦?那他姓什么?”
啊!他的姓。这问题真弱!我当然知道他姓什么啦。是……是,呃……有了。我知道了!安娜皱眉。她还真就不知道。“他姓南方小岛?”她极力让自己的话语有可信度。
“他最爱的食物呢?”阿克又问,很明显他没信。
“三明治,”安娜反驳道。问这干什么?户籍调查吗?这能有什么用?安娜对汉斯有一些了解。她可是花过时间去了解他的。但随着阿克的追问,安娜发现对自己知道的也就那么一点点。
“好朋友的名字?”
“可能是约翰。”
“眼睛的颜色?”
“梦幻色。”
“脚几号?”
安娜瞅了阿克一眼。“脚几号不重要。”
阿克呵呵。他的话停下来,安娜还以为他不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了。但阿克继续说道。“你和他吃过饭吗?万一你讨厌他的吃相呢?万一你讨厌她挖鼻孔的样子呢?”
“挖鼻孔?”安娜感到好恶心。
阿克点头。“还吃下去。”
“抱歉耶,先生,他是王子耶。”
“男人都一样,”阿克边说边耸肩。
他那么说一定因为他才那么做,安娜想。我的汉斯根本不会做的。就算是汉斯真得可能也许大概挖过鼻孔,我敢肯定他也会是十分优雅地挖,而且一定不会吃下去。
“无所谓啦,”安娜要完结这恶心的谈话。“那是真爱。”
“听起来不像真爱。”
安娜几乎要笑喷。“呵,难道你是爱情专家吗?”安娜问,打量这魁梧的家伙。她愿打赌——他爱的只有他自己,当然——还有他的驯鹿。
“不是,”阿克如实回答。“但……我有那种朋友。”
“所以,你的朋友是爱情专家?”安娜说。“我才不信呢……”
突然,雪橇开始慢下来。小斯的步伐变得迟疑不定,它抬起头,耳朵竖起来,鼻孔张开。
“别说话,”阿克小声说。安娜正要开口,阿克捂住她的嘴。“不,我说真的。嘘!”
啊,我还没说话呢!安娜很生气。因为我就要赢得这场争论,你也不能……
但阿克提灯站起身观察四周。安娜没说话。灯光照亮了周围的林木——还照见几双正在接近的黄色眼睛。而且,其中一些正在靠近。这,安娜想,可不妙。
“小斯,走!快走!”阿克大吼,他的语气吓到安娜。
“那是什么?”安娜问,她被加速的雪橇按在雪橇的座位上。
前行的雪橇旁,安娜可以看到这些生物白色的身影从树林中不断涌现,它们的速度和小斯一样快。
“狼,”阿克说,他把缰绳仍在前挡板上,然后跳到雪橇后部。
狼。好啊,我能对付它们,安娜想。它们就和狗一样——只不过更大一点儿、更凶一点儿,我想它们牙齿可能更锋利。她吓得发抖。然后,安娜深吸一口气,这样阿克就不会看到她的害怕,她问阿克。“该怎么办?”
小斯突然转向,雪橇就向右一歪,刚好躲过挡在路中间的树桩。阿克身体一下失去平衡。他的胳臂在空中疯狂地旋转,就好像他要起飞一样。他稳住自己,然后一脸严肃看着安娜。“我来对付。你只要……别掉下去被吃掉就好。”
“可是我想帮忙,”安娜不服。
“不行,”阿克边在雪橇里找武器,边回头朝安娜喊。
“为什么?”
“因为,”阿克说。“我不相信你的判断。谁会嫁给……刚认识的人?”
这话就像是一记耳光打在安娜脸上。阿克语气和爱莎一样。他以为他是谁?她姐姐就已经让安娜感到自己好蠢,而眼前的家伙还一直高傲无礼。更可气的是,他不相信她能对付这些狼!安娜气得都愣神了。然后,她起身,要证明他是错的。
她搜寻雪橇,找见一把挺长的鲁特琴。这虽不是最好的,但鉴于其木料还算结实,这种状况下,可以当作武器。安娜起身回头看,刚好一匹狼跳向阿克。她大喊一声,抡圆……
“喔!”阿克大叫一声,因为长琴就在他面前狂风呼啸般打中扑向他的那头狼。阿克瞪着安娜,一脸吃惊。
嘿!她想要说。我判断不行?看看是谁的判断救了你!但此刻没时间说笑。他们身后的狼越跑越快。其中一只嚎叫着追上来,跳起并咬住阿克的袖子。狼把阿克拖下雪橇,安娜目睹了这惊恐的一幕。她接住从阿克手里飞出的火把,跑到雪橇后面去看阿克。好在,他抓住雪橇里耷拉到外面的一团绳子,正极力摆脱身后那匹狼。
他身后的这匹狼继续加速,它要赢得这美味。阿克惨叫的同时,安娜也在雪橇底疯狂地找东西。有一些干草,还有一捆零散的胡萝卜,看上去像是种古老的三明治……他真应该时常清理一下才好,安娜想到。我要找的是——啊!就是它!一卷毛毯。安娜从雪橇里抓起毛毯,再将火把靠近。马上,毯子上的火旺起来。
“躲!”安娜大喊,便把毯子朝阿克的方向扔去。毯子掠过阿克的头,击中了咬住他的狼,那头狼又撞到身后紧追的同伴。
“你差点烧到我!”阿克抱怨。同时,安娜抓住绳子,将他拉上雪橇。
“又没有烧到,”安娜回顶。
这时候,听到小斯一声大吼,安娜和阿克都回头看前方。这一回头,安娜就感到后悔。前方,而且越来越近,是巨大的峡谷。它肯定至少有30英尺宽,但至于有多深安娜已不敢想象。安娜看阿克,以为他能有什么高明的计划。但他也茫然地瞅着安娜。
好吧,我们有个断崖。我们还有一头驯鹿。她快速回想起当初她曾骑马跨越一条溪水。当时,那溪水看上去那么宽、那么吓人,可当安娜跃过去后,她感觉还没玩够呢。断崖无非是条非常……非常宽的小溪。“准备跳了,小斯!”安娜喊道。
“轮不到你命令他!”阿克喊。安娜还以为他能有别的主意。但然后,阿克塞给安娜一个袋子,举起她。“只有我可以!”他说着,就把安娜向前抛到小斯的背上。随后,他立刻切断小斯背上的绳索。
“跳,小斯!”他们刚到悬崖边上,阿克就喊。
安娜紧紧抓住驯鹿的毛,做阿克跳落身后的准备。但跳跃没发生。驯鹿飞过峡谷中间时,安娜就回头看。阿克还在雪橇上!他没及时脱身!好在,凭借较大的冲劲雪橇飞过峡谷的中间。看上去他能够安全抵达对岸。
小斯的蹄子一落到对岸,安娜就滑下驯鹿,转身去找阿克。再走几步,一定离我不远,在看见雪橇划过空中时,她想到。但雪橇已开始失去冲劲。安娜眼睁睁地瞧见阿克跑到雪橇前端后跳跃。
阿克挥舞着手臂和腿,划过空中。然后,碰的一声,他砸进悬崖边的雪堆。安娜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身后的雪橇鼻子朝下,朝谷底栽下去。然后一声巨响,雪橇里的东西着起火来。
阿克向下看,还唉声叹气。“我才刚付清的!”他说。
安娜倒不介意。雪橇可以再换。虽然阿克很烦人,但安娜觉得他可不是雪橇。
看见阿克,安娜发现他的手开始下滑。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他就要去见他的雪橇了,安娜想。她马上打开怀里的袋子。翻来翻去,她的手刚好碰到一个金属物体。是个尖端锋利的金属物体。安娜将它取出,发出高兴的笑。这正是她需要的——斧头。随后,袋子里的又一件物品让安娜更为高兴——粗绳。小可还小时,可是个逃脱大师,它屡次挣脱安娜的绳结,她就去问马夫老纳恩,去学习如何将绳结打牢。
“谢谢你,纳恩,”安娜边绑斧头,边低语。
当安娜打好结、检查是否结实时,她的手早已冻僵。她满意地跑向小斯。“好了,小斯,”她很有信心。“我现在需要你帮忙。我要把这端系你身上。”说着,她就把绳系在小斯身上。“然后,我把另一端扔给阿克。听起来还不错吧?”驯鹿看来似乎在点头。“好,我们开始。”
安娜尽可能滑到悬崖边上,她深吸一口气。“阿克!”她喊道。隐约有呻吟声从下面传来。这就是她要听的回应。安娜挥动胳臂,转动斧头。斧头滑过她的耳朵,差点击中她。斧头转得越来越快。终于,安娜放开手,将斧头丢了出去。
斧子飞到空中,然后开始下落,她手中的绳子划破了手套。安娜屏住呼吸,待斧子飞向阿克。噹的一声,斧头碰到雪下的岩石,然后便可可拉了。
“拉,小斯!拉!”安娜喊。她身后的驯鹿开始拉。她们一起拉。非常用力地拉。每拉一步,她心中担心都增长一分。万一绳子不结实拉不上阿克呢?万一她打的结不够紧呢?
可她和小斯组成的团队很出色。阿克抓住了斧头,安娜和小斯拉了几下便把他拖上了平地。
阿克安全得救后,安娜偷瞄悬崖边,去瞧下面的雪橇。雪橇摔得稀烂,而且还着火了。
阿克的家底化作一缕青烟。
安娜迟疑片刻,她不知说什么才好。那采冰人看上去心都碎了,就好像他失去了朋友,而不是没有生命的东西。“我会陪你雪橇,还有里面的东西,”她很抱歉。“那……如果你不肯再帮我,我也能体谅……”
安娜在等阿克的回应。可他没说,安娜只好点点头。看上去接下来只能靠她自己了。她转过身,逐渐远离阿克和小斯。
呃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她边走边想。之前不知道该怎么走的时候,我就到了奥肯交易站。所以,我可能再也不会见到阿克了。这没关系。我已厌倦了他的那些问题。我确信没有他我也能行。我肯定不会迷路,或者再碰上那些狼,或者……
“等等!”
听到阿克的声音,安娜转过身。他和小斯正向她走来。“我们来了!”
“真的?”安娜喊道,喜悦流经全身。她向前跳了一步,然后停下来。是她当时表现出持重和高贵,才让阿克答应带她上北山的。她现在还要那样装腔作势才行。无需让阿克知道她又多需要他。“我是说,好,”她说,试图掩盖她的兴奋。“我让你们跟。”
但阿克走到她身后时,她就开心地笑了。尽管阿克看上去人很糙,但安娜已开始发现实际他心地善良。于她,这结果已再好不过,这意味着她可以重回正轨,去寻找她的姐姐。

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8-07 23:3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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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8-07 23:45:00 +0800 CST  


安娜走丢了。她的马跑了回来,可她,这位爱伦戴尔的公主没有回来。
汉斯紧握安娜的马的缰绳,露出极为关切的神情。他敏锐地察觉到爱伦戴尔众人的目光均聚焦于他,他清楚此刻他的一言一行备受关注。
当然,要显露出关切并不难。安娜的马出现时,汉斯倒真吓了一跳。他的心跳加快,手心都湿了。最开始,他就觉得不该让安娜独自一人上山。她一走,汉斯就失去对核心之人的控制。如果安娜迷路——或者受伤——他的计划可就麻烦了。因为没有公主作他的王后,他当不了国王。
汉斯深呼吸,他观察周围人们的反应。那些还留在广场上的村民看上去忧心忡忡。汉斯已然料到这点。但让汉斯高兴的是他们都向他寻求援助。那些达官显贵们,也在看他,看他如何处理突发事件。一些盟友同样显示出关切的神情,而另一些人,比如威斯顿公爵,却在幸灾乐祸。公爵正跟他的一个随从小声说着什么,那随从反复打量汉斯,直到公爵说完。之后,两个随从又跟公爵说了什么,然后他们都笑了。
“安娜公主的马,”他听见有人说。
“她出了什么事?”又有个村民说。“她在哪?”
然后传来颤抖的声音,明显是位老人说的。“为什么她没让冬天结束?”
这句话让汉斯完全冷静下来。就在刚才,他终于想到一个办法。他太关注安娜的走失对自己王冠的影响,而忽略了其它可能性。安娜走丢了,意味着她们没能结束冬天,意味着他的机会来了。爱莎看不上汉斯,这很明显。就算他追到爱莎,她能以何种缘由接受汉斯结束冬天的请求?当初让安娜独自前去,是因为汉斯相信只有她能让冬天结束。现在机会落到了自己头上。汉斯如释重负。
汉斯抬起眼,看到众人一直保持着沉默,他们在等汉斯开口,虽然他刚才陷入深思。面对众人,汉斯的心结逐渐解开。因为他们都指望——汉斯王子——来解决问题。从最年长的老人,到最年幼的女孩,他们对于汉斯的指望和信任都写在脸上。如果人们认为他是负责任而勇敢的人,那他就必须这样表演。他优先考虑如何让冬天结束。所以,第一步是他必须找到安娜。
“安娜公主有麻烦,”他对众人宣布。“我现在需要自愿者跟我一起去找她。”
马上,潮水般的人涌上前来,主动要求加入。他们当中,有些是农民,有些是城堡里的佣人。有些看上去岁数可不小了,有些看上去才刚刚脱离父母独立生活。
汉斯不禁想到:如果换个地方,是自己在南方小岛走丢了,会有这么多人奉献他们的爱吗?答案几乎是否定的。但眼前的这些人,宁可冒生命危险去营救他们多年未见的公主。
汉斯在人群中挑选合适的帮手。“你,”他指了一位看上去还挺年轻的人说。“我要带上你。还有您,先生。”他又指到一位臂膀强壮的中年农夫。“您也是。”当汉斯继续挑选帮手时,他遇到一些阻力。
“您为什么不带上我,汉斯王子?”一个看上去不到十岁的男孩仰视汉斯,眼里含着泪水。“我想要帮忙。”
“我也是,”一个小女孩走向前来。她拎着一个旧篮子,刚把咬着的拇指从嘴里拿出就说。“我喜爱安娜公主。因为她很勇敢。”
汉斯清楚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举一动都该有个样子。是时候来感染爱伦戴尔的人民一下了。要赢得他们的拥戴。他蹲下来,视线与小女孩相平。“我真想带上你,”他模仿安娜在这种情形下的语气。“但我需要你留在这里当我的耳目,来留意安娜有没有回来。我希望你替我告诉她我很爱她,而且我会尽快回来。可以吗?”
小女孩害羞地点点头。
“谢谢。”汉斯轻轻捏着她的脸颊说。
接着,汉斯起身,他对其他人说。“安娜公主一定会因大家的爱而感动,作为她的代表,我衷心感谢大家的热忱。但我不可能带上所有人。山路崎岖,带的人太多会影响行进速度。我要求留守的人要全力保持这里一直有火,并等我回来。我发誓,我一定带回公主。”
汉斯转向政要代表团后,他瞪大了眼睛。镇民们踊跃报名时,这些人出奇的安静。他们的支持呢?汉斯好奇。刚才他们不是还发誓说拥护爱伦戴尔的新领导人来着。现在他们却像胆小的小学生躲到班里最后一排那样怕被叫到。
“诸位呢?先生们呢?”汉斯语气诚恳。“你们没人愿意提供帮助吗?”
汉斯能听见这些沉默者脚下冰面的吱吱声。终于,康斯堡勋爵开口。“我只带了几个随从,汉斯王子。如果我把他们派给你……”他的声音拉长了,而他的借口就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我也是,”韦尔斯王子说。“愿意提供帮助的,但公主真能脱险吗?看看那高山。”所有眼睛都指向天边若隐若现的庞然大物。“一个优秀的士兵翻过那座大山也要费一番功夫。但我认为一位公主做不到啊。”他低着头。“我很抱歉,汉斯王子,我可不想浪费时间或者做傻事。”
汉斯闭上眼。“我欣赏你的坦诚。但我绝对不像你那样轻易言弃。”
“汉斯王子,”埃多兰的代表犹豫地说。“我觉得韦尔斯王子的意思是您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这里。爱伦戴尔正处于危难之际,您在公主离开之际被指派为领导人。如果您现在也走了……”
很快,他周围的代表们开始喃喃自语。有些同意埃多兰的代表,有些则认为汉斯应该去寻找安娜公主。当这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时,镇民们注意到他们,边跺着脚取暖。很快,汉斯就听到众人对他能否出发的低声怀疑。
汉斯觉得这每一分钟都美妙极了。
“我说,够了!”汉斯喊道,众人沉默。“我清楚现在离开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我没有选择。我必须去找我的未婚妻,然后把她还给她的人民。同时我希望各位,在我不在之时能够保持高贵。这是深爱公主和这个国家的我理所应当的决定。我现在去马厩,很快就会出发。”
汉斯刚要转身,就听到公爵的声音。他一直没说话,他只是看着汉斯和代表们争辩,没有加入进来。现在公爵走向前来。“我派两个帮你,殿下!”他说。
公爵让他的随从上前,汉斯打量他们。他们眼睛凹陷,满脸横丝肉,看着就像是恶棍。汉斯注意到他们每人的手都按着一把长而锋利的剑。
留心威斯顿的这两个细作会让汉斯在路上分心。但既然公爵毫不犹豫就提供帮助,汉斯也不好拒绝。汉斯点头,允许他们加入队伍。
汉斯告诉众人准备好后在马厩集合后,便径自去找布拉文尼亚的代表。他是汉斯唯一信任的人,汉斯去寻求他的帮助。汉斯把代表拉到一边,这样别人就听不见他们的交谈。然后,汉斯降低嗓音,对着代表的耳朵说话。“帮我盯着威斯顿公爵,”他说。“我不相信他。我确信他要从中作梗。他做任何事,你都要及时告知我,好吗?”
“没问题,汉斯王子,”代表答应了。
“好的,”汉斯说。“因为我要做的事太多,没空应付这个老狐狸。”

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8-09 23:14:00 +0800 CST  


虽然安娜不愿说出口,但有阿克和小斯的陪伴很让她感到高兴。其一,是因为森林很阴森,其二,是因为安娜确实不认路。阿克做向导真是再好不过。同样,小斯的陪同让森林不那么可怕。安娜看到驯鹿跳过一个挺高的雪堆便想到,它真像只小狗儿。
离开峡谷后,虽然雪很深、天很黑、风很冷,安娜和阿克一直保持较快的速度赶路。但现在天空开始逐渐由深蓝向淡黄变化,太阳就要出现了。
“你养小斯多久了?”安娜留意到阿克看驯鹿的眼神便问。她当然记得自己和阿克的紧张关系,也记得阿克每次提到驯鹿就流露出的温柔。
“他小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阿克说。“呃,实际上,我们那时候都还小,真的。我们遇见对方时,我还是个小孩。”
安娜笑了。“有个同伴能陪你一起长大真好,即使他只不过是一头驯鹿,”她说。小斯回头看她。“抱歉,小斯。你是最棒的驯鹿。”
小斯看上去很满意,回过头继续追赶脚下的树影。
“对,真不知道没有他我怎么生活。大多时间都只有我们俩。”阿克停下来看安娜。“我猜你一定不知道那种生活吧,毕竟你生活在城堡里,衣食无忧。”
安娜没有立即回应。坐在爱莎的门前,希望门打开,和爱莎成为好姐妹的一幅幅画面闪过脑海。“我也想有小斯那样的朋友,”她终于开口。“没有很多人陪我一同成长。”
“你的姐姐呢?”阿克问。
安娜摇头。“她待人不怎么友好和温柔,实话实说,”她指着冰天雪地。“但你要知道,独自一人也并不是很糟糕。”安娜看到阿克满脸怀疑就继续说。“别那么严肃嘛。看,我很擅长演独角戏的,而且演的很好啊。而且我特别会织东西。我一天内就能织出一条围巾。呃,大概是这样吧。因为有时候毛线很误人。那么乱的一团,一拉就……”她看到阿克笑就停下来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窃笑。“只是……呃,没有人说你说话漫无目的吗?”
安娜呵呵。“你倒是第一个,”她说。“我刚跟你说过,我成长过程中没什么人陪伴的啦。你猜我怎样打发剩下的时间。”
“呃,别让我打断你,”阿克示意安娜继续讲。“给我讲讲小公主没人陪伴怎样在城堡里长大。”
“如果你想听,”安娜回答。
“我洗耳恭听,”他说。
安娜哈哈大笑。她头一次发现阿克这么有趣。她头一次发现阿克笑的时候右脸还有酒窝。安娜的目光从阿克移开,她便继续说。
“我看书——看了很多。只要书选对了,你就会非常快乐。那并不是很枯燥。所以,我也就不去找爱莎玩,或者分享姐妹之间的秘密什么的。有谁需要这个啊,而且……?”安娜的声音拖长了,她发现自己好像一直想证明她比阿克好。但笑容已从脸上消失,眼泪都到下眼皮了。安娜扭过头,不想让阿克看到。
但阿克真就看到了。“呃,姐妹之间的事是没法说出口,”他温柔地说到。“我也没有姐姐或妹妹,这点我们倒是很像。”
安娜笑了。阿克在逗安娜笑,他真可爱。
好一会儿,他们俩都没说话。阿克踢着个冰球儿,一旁的安娜在猛捏那缕白发。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安娜从未跟人讲过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但这感觉还不错,虽然经历是苦涩的,但讲出来舒服多了,因为她能和阿克共同分担。采冰人想取笑她,但他知道那是没礼貌的行为。
“你一个姐妹都没有吗?”安娜终于发问。
阿克摇头。“没,没有吧,”他的回答含糊其辞。
“那兄弟呢?你有兄弟吗?”安娜问。“汉斯可有十二个呦!”
“他一定很幸运吧,”阿克有点难以开口。“十二个兄弟,现在还有你。真不错。”
安娜脸红了,出于某些原因,听到阿克谈起自己,再加上她的心已归了汉斯,安娜感到很可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嘴边总挂着汉斯。她想也许是因为她总要把什么人当谈资才行。但只要提到汉斯的名字就能让她感到温暖。
“不管怎样,”她要换掉这个让她很糗的话题。“我真希望能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就能理解爱莎。我本应该和她在一边,这样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安娜又说。“但我们现在就要去找她。她会回到爱伦戴尔,我们会解决一切。我和她共同面对。”
安娜看着阿克。“呃,如果她能原谅我,就这样。”
“我想你会惊讶于家人之间有多么容易和解,”阿克说。“不管你们现在的关系如何。”
安娜本打算问阿克所言何意和为什么问及他的家人他就遮遮掩掩,此刻他们刚好走出森林,来到一片开阔地。太阳完全露出来了,积雪反射的白光立刻让安娜头晕目眩。当她的视觉缓过来后,她镇定下来。从他们的位置往回看,他们已然离爱伦戴尔已经很远了。
“全被冰冻了,”阿克说着就走到她身边。
他说的没错。爱伦戴尔本是灰色的城墙和城堡早已被一层积雪覆盖,而且峡湾也冻住了。
“没有关系的,”安娜说。“爱莎会融化它。”
“会吗?”阿克提出疑问。
“会,”安娜这就说的不怎么自信了。“她一定会的。”然后她深呼吸,舒缓一下肩膀。他们还没有为爱伦戴尔做什么,而只是站在这里做惊讶状。“好,走吧,这条路可以通到北山?”安娜转过身,指着前方向上的缓坡说。
“应该是这边,”阿克纠正道,他抬起安娜的胳臂——指向一座陡峭险峻的大山。
安娜差点噎住。她要去什么鬼地方啊?

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9-14 14:44:00 +0800 CST  


所以,爱莎……你有法术,嗯?那还真是可爱。
可爱?可爱?我姐姐表现出神奇的冰雪魔法,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形容词只是可爱?安娜边和阿克、小斯一起走边想到。为了不让自己陷于爬山的无聊,安娜在思考遇到姐姐后要讲的话。到目前为止,“可爱”是她唯一想到的词。
好似风铃的叮叮声传来,安娜抬头,便笑了。他们刚好走到一片柳树中,这里的树也想所有东西一样,全被冰冻了。柳枝下垂着,组成一道道闪光的幕帘,迥然异于森林里的那些树木。置身其中,好似来到另一个世界。又听到叮叮声,安娜发现小斯在用它的角撞击枝条。每一次撞击,就会让柳枝相互碰撞,柳枝上的冰就会发出令人愉悦的声响。
这一切都归功于爱莎,安娜的手在柳枝中滑动。之前我一直太关注她造成的破坏,从未停下来想想她魔法神奇的那面。
“没想到冬天会这么的……美丽,”安娜说。
“对,真的很漂亮对不对?”一个声音吓了安娜一跳,显然这不是阿克的声音。“但它好白,”那和声音继续着。“来点颜色就好了。也许来一点深红色,黄绿色……”
安娜和阿克面面相觑,十分不解。这是谁在讲话?同在他们在柳林里的只有……不。那不可能的。可能吗?他们都看小斯。驯鹿也在看他们,眼神空洞,它的鹿角上缠满了枝条。这时,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
“黄色怎么样?不,黄色不好,”这个声音继续着,它似乎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黄色和雪?不搭不搭,呵呵呵。”
这个声音就在安娜阿克的中间。安娜低头看。然后她抬头看阿克。然后,他们俩一起低头,他们的眼睛瞪如碗大。
站在他们之间的,是一个再普通不过雪人。一个小的、还能说话的雪人,身体分三段,胳膊是树枝。
“对不对?”它看到安娜、阿克在看自己,便问道。他还能笑。
安娜惊惶失措。她尖叫,一脚把雪人的头踢到阿克怀里。
阿克也不高兴。“太恐怖了,”说着,他就把雪人的头丢给安娜。
“不要给我,”安娜喊道。
接下来,这两个人来回向对方丢雪人的头,没人想要这个烫手的——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冰冷的——土豆。同时,雪人剩下的两段身体在安娜、阿克之间来回跑,树枝做的胳膊也在乱晃。
“呃,呃,身体!”安娜尖叫,把雪人的头丢向它的身体,但头朝下。这是怎么了?安娜才冷静下来。一个会说话的雪人?这怎么可能?
但似乎真就是这样。“等等,”雪人疑惑地说。“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怎么都像蝙蝠倒立着?”
安娜不禁发笑。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家伙在看他们,安娜心生同情。因为他的头反了,所以看到的东西也是反的。“好吧,等我一下。”说着,安娜就跪到雪人身前。她把雪人的头倒过来,又装到原来的位置。
“喔!谢谢你!”雪人说。
或许我下决断太早了,安娜看到雪人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狗。他就是一个亲切、可爱、天真的小男孩,只不过恰巧是雪做的。“不客气,”安娜温柔地说。
“我完美了,”雪人很满意,他在柳树枝条下摇晃身体。
安娜看着他,感觉他和一般的雪人已很相像。他的身体有基本的三段结构,还有树枝做的胳膊和煤块做的眼睛。但他缺少一个重要的部分。安娜从阿克的背包中取出小斯的一根胡萝卜。然后,她转过身,想把它装到雪人脸上。但阴差阳错的是,雪人正好转过头。胡萝卜从雪人正脸插进去。一阵嘎吱声过后,胡萝卜穿过雪人的脸,最后只有萝卜尖儿还留在脸上。剩下的胡萝卜在他的头后悬着。
“喔!”安娜喊道。“太用力!对不起!我只是……”她的声音逐渐消失。她觉得解释是没用的。“你还好吗?”她问道。
雪人眼睛向下看,他看到两眼之间有个胡萝卜尖儿。“开什么玩笑?”他高兴地喊。“我好的不得了!我一直想要有一个鼻子!”他对眼看新鼻子,正要欣赏一番。“好可爱!迷你俏皮的小鼻子!”
雪人平静下来,但他的头后面还悬着一大段胡萝卜,安娜是绝对不会让他这样走掉的!因为他还不是真正完全意义上的雪人。她把胡萝卜向前推。马上,小鼻子变成了巨大的橘黄色鼻子。
“嘿!哇!”雪人惊叫。安娜缩了回去。也许她太用力了。雪人却高兴地拍手。“我更喜欢了!”他笑看安娜和阿克。“好吧,我们重新再来一遍。嗨,大家好。我是雪宝,我爱抱抱。”他张开胳膊,准备拥抱。
“雪宝?”安娜重复着。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我在书里读到过吗?安娜想。还是在画廊里看到过?我以前肯定听过……
她想起来了。“对了!”安娜说。“雪宝!”很久以前——她和爱莎做过一个雪人——就叫雪宝。它和眼前的雪宝一样。我甚至还想起爱莎托着雪人的胳膊说“我爱抱抱”。
“你是哪位啊?”雪宝的话打断了安娜的思绪。
“喔……嗯……我……我是安娜,”安娜说。
“那……那只长相奇怪的驴子又是谁?”雪宝指着阿克和小斯问道。
“那是小斯,”安娜说。
雪宝点头。“嗯。那驯鹿的呢?”
“……小斯,”安娜又说了一遍。安娜意识到雪宝把阿克当成了长相奇怪的驴,她想起来就想笑。等雪宝向大家问好后,安娜迫不及待问道。她要弄清楚——“雪宝,”她说,“你是爱莎做的吗?”
“对啊,”雪宝很愉悦。“怎样?”
所以说,她是对的。眼前的雪宝不仅有生命,更会讲话——都是拜爱莎所赐!拜她的魔法所赐!我真希望爱伦戴尔的人们能够亲眼见到雪宝,她想。人们便会知道她的魔法有多么的神奇。
“你知道她在哪儿吗?”安娜边问边瞄了阿克一眼。这家伙拔下雪宝的一只胳膊,举在手里,在研究为什么脱离身体后它还能动。或许雪宝说的没错,她想。阿克有时候还真就是头驴子。
雪宝似乎没察觉到胳臂没了,或许是不在乎吧,他仍旧点头回答安娜的问题。“对啊,怎样?”
“你能带我们去找她吗?”这句安娜最想问的话说出了口,因为这是找爱莎的最快办法。如果雪宝能带他们到女王那里,那就有希望结束冬天。或许,安娜还能与姐姐重修旧好。
她看阿克,以为他和自己应该一样高兴。可他还在玩弄雪宝的胳臂。让他们惊讶的是,雪宝的胳臂突然伸直,并打到阿克的脸。“别吵,小斯,”雪宝对阿克说。“我在专心听呢。”然后他看着安娜,又问怎样。
“我告诉你吧,”阿克替安娜回答。“我们需要爱莎把夏天找回来。”
一听到“夏天”,雪宝竟笑开了花。似乎雪宝非常非常喜爱夏天。完全由雪做的生命竟喜欢以炎热闻名的夏天,她感觉雪宝的想法既天真又可爱。但阿克不这样认为。
“真的?你大概没碰过真的夏天吧?”他说。
“对,”雪宝倒是很乐天。“但有时候我闭上双眼幻想美妙的夏天带给我无限喜悦。”安娜和阿克看到雪宝开始幻想。他闭上双眼,幻想着在一片蒲公英中嬉戏,或幻想在沙滩上晒日光浴。
“他在做梦,”面对白日梦中的雪宝,阿克小声对安娜说。
“不准你胡说,”安娜小声斥责。没有理由摧毁这个小家伙的梦想。就算他相信自己能在阳光下走路还不会融化,那又怎样?如果天气一直这样,他永远都不会感受到。
雪宝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们俩就说。“走吧!爱莎在这边。我们现在一起去找夏天!”
他转身,摇头晃脑地向树林外走。然后,安娜跟上他。她能听见身后的阿克在嘟囔着雪人、夏天和融化什么的,但她才不要理他呢。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她就要见到她的姐姐了!

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9-14 14:44:00 +0800 CST  


安娜的高兴没持续多长时间。他们刚离开靠近山顶的树林,周遭的地形便大不相同了。刚才还让安娜陶醉的美景已不见踪影。眼前的风景有些吓人。冰锥从山石上水平地射出,就像是战争前线的长矛镇。这里的风也更猛烈,扑打着安娜的脸颊。从中似乎看出她姐姐另一面的特质。柳林和雪宝是她友善的那一面,而眼前的一切都显示出她的恐惧与孤独。
“嗯,你打算怎么结束这种天气啊?”看着周围的景物,阿克问安娜。
“喔,我要跟我姐姐谈一谈,”安娜故意显得更加自信。
阿克停下来,盯着她。“就这样?”他并不相信。“我的卖冰生意就要靠你跟你姐姐谈一谈?”
“对,”安娜瞪了阿克一眼。
阿克嘟囔一下,便继续在积雪中前行。安娜很好奇阿克为什么不说话。听到阿克叫了一声,安娜回头看到他顶在冰锥上。再走一步,冰锥就会刺进他的鼻子。
“那你完全不怕她喽?”他摸着鼻子问道。
“干嘛怕她?”安娜反驳道。“她是有疯狂的冰霜魔法,但她也是我们一路上一直谈论爱莎啊。”
安娜昂着头继续向前走……一切就要见分晓了。好消息是他们已到达北山山顶,坏消息是这里直窜上云霄。
“现在呢?”安娜转向阿克、小斯和雪宝发问。
阿克伸着脖子观察山势。然后他又看到安娜渴望的神情,叹息着说。“太陡了,”说着,他便翻自己的袋子。“我只有一条绳子,你又不会爬山。”
“谁说的?”安娜答道,她肯定乐意看到阿克发现她会爬山时惊讶的表情。她讨厌有人怀疑她的能力,而且,说真的,爬山能有多难?你只要找到落脚点和手扶点,然后向上爬就行了。虽然,安娜检查面前的岩石时想到,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地方能抓得住。
“你在做什么?”阿克问。
安娜不敢回头看,她听得出阿克满口的讥讽,但这更能激励她。“我要去找我的姐姐。”
“你会害死你自己,”阿克说。
安娜完全没理他,她伸出腿去够下一个落脚点。
“我不会踩那里。”
安娜不顾他的警告就踩向那块石头。安娜感觉腿拉得好痛,但想起每一步都能更靠近姐姐她就高兴。哈!就这么简单,无所不知先生。再练习几步,我就不需要你了。
“还有那里。”阿克看到安娜又开始爬就问。“你怎么知道爱莎想见你?”
“我不想再听你讲话了,因为我得集中精神,”安娜扭头说。而且我也不需要有人提醒当初是我姐姐主动跑离了我,她又想到。
阿克没有提示安娜改反省自己,却继续添油加醋。“你要知道,大部分消失在山里的人,都只想一个人。”
“没有人想要一个人。也许除了你。”安娜反驳。她的手指已开始发麻,而且肌肉也痛得要命。她最后想做的就是——再一次——和阿克聊聊他们俩的关系。因为他那些所谓“爱情专家”的“朋友”并没有教出那方面的人才。更要紧的是,这山上的落脚点怎么这么少?
没有地方可以抓或踩了。安娜被困在峭壁上。
“拜托。告诉我快到了,”安娜问道。她尝试向下看,看到自己“伟大的攀爬”只爬了——可怜的6英尺。好吧,还真有点小尴尬,安娜心里承认。
“嘿,小斯?”雪宝朝阿克喊。他和安娜都扭过头看小雪人。“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的忙,我找到一个楼梯,可以到你们要去的地方。”
“哈哈,谢天谢地!”安娜说。“接住!”然后,她头也不回就直接往后跳——正好跳进阿克的怀抱。仰望着阿克,她笑了。“谢谢!这好像疯狂的信任考验。”说着,她跳下,去追雪宝。
她能感觉得到身后的阿克一直在看她,这让她好脸红。她还记得刚才落进阿克怀里的那种感觉,那宽阔的肩膀和温暖的怀抱。安娜把这种感觉藏在心底。她追上雪宝,拉上他的树枝胳臂,一起爬楼梯,去找爱莎!

楼主 海大之鬼  发布于 2016-09-14 14:45:00 +0800 CST  

楼主:海大之鬼

字数:25353

发表时间:2015-11-15 08:0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1-27 14:20:0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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