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韵儿短篇合集
不过反正是被吃的
（三十七）
就这样又过了一日，曲黎原本正卧在干草堆上抓紧时间闭目养神。紧闭的石门突然打开，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
就不能让她休息一下嘛……天天打……都不嫌累的么……
但这次乌蒙贵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下令继续刑讯，而是问出了一个让后者瞬间呆滞的问题。
“你是汉人？”
“……”
曲黎愣在原地，秀眉微簇，不知该如何作答。
乌蒙贵瞧见她的反应便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挥挥手让人为他搬了张椅子，坐上去不慌不忙的说：“我派人去了趟中原，查到了一些东西。当然，你也可以否认。”
“长安西街北巷二十五号。”乌蒙贵说出一个地址，“是你的家吧。”见她依旧不肯开口，便继续道：“你的父亲曾是李林甫的门生，当年助其排除异己，可是冤陷了不少无辜忠良……”
“别说了……”尘封的往事被猛然揭开，曲黎听着每一个字都觉得心惊。
乌蒙贵如何得知她是汉人……又如何能查到她以前的住址……当年除了师父魔刹罗、凤瑶和艾黎长老，还知道她身世的人便只有……
不！不可能！
乌蒙贵玩味的看着她脸上变幻的神色，以为她是在害怕，“你不用怕，如今你是汉人还是苗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不如这样吧，看在你也曾为天一教制过蛊的份上，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你是想当汉人还是苗人？”
闻言，曲黎微微一笑，“只怕无论我选择哪一个，下场都是一样。我只想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是啊，还重要么……事已至此，她就算得知真相又有何用呢……
“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说吧。”
“临死之前，可否让我洗个澡？”
“当然可以。”乌蒙贵突然变得好心起来，然而他的下一句却是：“炼尸水牢，想要水还不容易？来人，送她去深渊水域。”末了还补充一句：“哦对了，再给黎丫头备些香料，免得洗不舒服。”
于是曲黎被转移至牢中最深处，双手被铁链锁住，身体浸泡在黑色的水池之中。守卫听从乌蒙贵指示，还在池里加了所谓的“香料”——掺有各种毒的毒液。这回，即便她不碰饭食，也躲不过去了。
牢中不见天日，本就寒气逼人。池水冰冷刺骨，入夜后更甚。
曲黎衣着单薄，缩在干草堆中尚且冻得瑟瑟发抖，更不要说现在是泡在冷水之中。
毒液撕扯着她的伤口，和寒气一起透过肌肤悄悄钻入她的体内，也许是身体已经冻到麻木，她居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甚至到后来，她也不觉着冷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日，曲黎原本正卧在干草堆上抓紧时间闭目养神。紧闭的石门突然打开，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
就不能让她休息一下嘛……天天打……都不嫌累的么……
但这次乌蒙贵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下令继续刑讯，而是问出了一个让后者瞬间呆滞的问题。
“你是汉人？”
“……”
曲黎愣在原地，秀眉微簇，不知该如何作答。
乌蒙贵瞧见她的反应便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挥挥手让人为他搬了张椅子，坐上去不慌不忙的说：“我派人去了趟中原，查到了一些东西。当然，你也可以否认。”
“长安西街北巷二十五号。”乌蒙贵说出一个地址，“是你的家吧。”见她依旧不肯开口，便继续道：“你的父亲曾是李林甫的门生，当年助其排除异己，可是冤陷了不少无辜忠良……”
“别说了……”尘封的往事被猛然揭开，曲黎听着每一个字都觉得心惊。
乌蒙贵如何得知她是汉人……又如何能查到她以前的住址……当年除了师父魔刹罗、凤瑶和艾黎长老，还知道她身世的人便只有……
不！不可能！
乌蒙贵玩味的看着她脸上变幻的神色，以为她是在害怕，“你不用怕，如今你是汉人还是苗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不如这样吧，看在你也曾为天一教制过蛊的份上，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你是想当汉人还是苗人？”
闻言，曲黎微微一笑，“只怕无论我选择哪一个，下场都是一样。我只想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是啊，还重要么……事已至此，她就算得知真相又有何用呢……
“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说吧。”
“临死之前，可否让我洗个澡？”
“当然可以。”乌蒙贵突然变得好心起来，然而他的下一句却是：“炼尸水牢，想要水还不容易？来人，送她去深渊水域。”末了还补充一句：“哦对了，再给黎丫头备些香料，免得洗不舒服。”
于是曲黎被转移至牢中最深处，双手被铁链锁住，身体浸泡在黑色的水池之中。守卫听从乌蒙贵指示，还在池里加了所谓的“香料”——掺有各种毒的毒液。这回，即便她不碰饭食，也躲不过去了。
牢中不见天日，本就寒气逼人。池水冰冷刺骨，入夜后更甚。
曲黎衣着单薄，缩在干草堆中尚且冻得瑟瑟发抖，更不要说现在是泡在冷水之中。
毒液撕扯着她的伤口，和寒气一起透过肌肤悄悄钻入她的体内，也许是身体已经冻到麻木，她居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甚至到后来，她也不觉着冷了。
“轰……”石门突然缓缓开启，纵然曲黎全身冻僵也能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
“阿遥……”曲黎自嘲一笑，吸着凉气叹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唐遥一言不发，面具覆盖下的容颜看不清表情，似乎对她的遭遇并不意外。
“我的身世……是你告诉天一教的吧……”
“是。”唐遥并未否认，因为确实是她将消息散布出去，引乌蒙贵来查，让他对曲黎彻底死心。试问一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汉人，还有何留存的必要？那时，自己只要伺机寻回曲黎的尸身，便可让她借助凤凰蛊置之死地而后生。
身世暴露，曲黎自然是恼她的。但在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也想清楚了很多事，她相信唐遥绝不会无缘无故做出伤害自己的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唐遥想用凤凰蛊救她离开。却不知她的凤凰蛊已经……
如今自己死路一条，断然不能再让唐遥冒这个险。于是曲黎咬咬唇，故意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道：“阿遥真是无情呢……就这么想我死么？现在我落得这般下场，你可满意了？哈……不过你以为你就没有把柄在我手中么？”
唐遥眉头微皱，没料到她会误解的如此严重，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你此言何意？”
“我啊……”曲黎笑得十分得意，“早上的时候，乌蒙贵来过了。我告诉他……”
“……”
曲黎停顿片刻，观察着对方的反应一字一句说道：“我告诉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天一教早晚要毁于唐门之手。”
“你！”唐遥听闻此言再顾不上深究曲黎身世的问题，上前几步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拎了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曲黎生怕自己的眼神会露出破绽，索性闭上了眼，漫不经心，由她拽着，“怎么？就许你泄露我的身世，不许我以牙还牙？”
“你为何要如此？！你可知大小姐已离开唐门正在赶来天一教的路上，你此时告知乌蒙贵，他必然会向大小姐下手！”
“那又如何？这不是还没动手么？阿遥还可以行动自如，不若趁乌蒙贵尚未发现赶快离开。”是啊，快走吧，阿遥，带唐门大小姐一起，不要再管我，也不要再回来。
唐遥看了曲黎很久，终是缓缓松开手，“曲黎……算我看错了你……大小姐是唐门未来继承人，她若有事，我决不放过你！”说罢转身就走。
此时此刻她已无法分辨曲黎所言其实是故意将她气走支开，她只知道如果乌蒙贵要对唐书雁下手，那是万万来不及救援的。
曲黎望着唐遥匆忙消失的背影，很久很久都舍不得收回目光。
“啪嗒。”一滴泪珠掉入水中。
这也许是她们最后一次相见了吧……阿遥……对不起我骗了你……可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你救我……
但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唐遥离开后不到两个时辰，乌蒙贵突然决定撕毁与唐门协约，先下手为强，秘密抓捕唐书雁。
此事与曲黎之言不谋而合，恰好唐书雁离开唐门时选择的是隐蔽小路，和寻找她的唐遥正好错开。
天罗地网，步步杀机。待唐遥再次赶回来时，唐书雁已落入乌蒙贵之手。
有唐门大小姐做人质，唐门便奈何不了天一教。至于唐遥，乌蒙贵看重其武艺和身手，又故技重施，试图将她收为己用。
“唐遥姑娘，并非是我等不守信用。唐门应该也并非诚心要与本教合作，你带回的信上还提到了唐门主催要秘藏毒经一事，我怕此物一经交出，唐门便会对本教不利，这才出此下策。不过请唐遥姑娘放心，只要你愿意继续为我天一教做事，我保证绝不伤害那位大小姐。”
“当然，为了证明唐遥姑娘的诚意，曲黎，就交给唐遥姑娘处决。”试想，曲黎如果死在唐门之手，这笔帐……啧啧……
“好……”
……
“阿遥……”曲黎自嘲一笑，吸着凉气叹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唐遥一言不发，面具覆盖下的容颜看不清表情，似乎对她的遭遇并不意外。
“我的身世……是你告诉天一教的吧……”
“是。”唐遥并未否认，因为确实是她将消息散布出去，引乌蒙贵来查，让他对曲黎彻底死心。试问一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汉人，还有何留存的必要？那时，自己只要伺机寻回曲黎的尸身，便可让她借助凤凰蛊置之死地而后生。
身世暴露，曲黎自然是恼她的。但在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也想清楚了很多事，她相信唐遥绝不会无缘无故做出伤害自己的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唐遥想用凤凰蛊救她离开。却不知她的凤凰蛊已经……
如今自己死路一条，断然不能再让唐遥冒这个险。于是曲黎咬咬唇，故意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道：“阿遥真是无情呢……就这么想我死么？现在我落得这般下场，你可满意了？哈……不过你以为你就没有把柄在我手中么？”
唐遥眉头微皱，没料到她会误解的如此严重，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你此言何意？”
“我啊……”曲黎笑得十分得意，“早上的时候，乌蒙贵来过了。我告诉他……”
“……”
曲黎停顿片刻，观察着对方的反应一字一句说道：“我告诉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天一教早晚要毁于唐门之手。”
“你！”唐遥听闻此言再顾不上深究曲黎身世的问题，上前几步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拎了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曲黎生怕自己的眼神会露出破绽，索性闭上了眼，漫不经心，由她拽着，“怎么？就许你泄露我的身世，不许我以牙还牙？”
“你为何要如此？！你可知大小姐已离开唐门正在赶来天一教的路上，你此时告知乌蒙贵，他必然会向大小姐下手！”
“那又如何？这不是还没动手么？阿遥还可以行动自如，不若趁乌蒙贵尚未发现赶快离开。”是啊，快走吧，阿遥，带唐门大小姐一起，不要再管我，也不要再回来。
唐遥看了曲黎很久，终是缓缓松开手，“曲黎……算我看错了你……大小姐是唐门未来继承人，她若有事，我决不放过你！”说罢转身就走。
此时此刻她已无法分辨曲黎所言其实是故意将她气走支开，她只知道如果乌蒙贵要对唐书雁下手，那是万万来不及救援的。
曲黎望着唐遥匆忙消失的背影，很久很久都舍不得收回目光。
“啪嗒。”一滴泪珠掉入水中。
这也许是她们最后一次相见了吧……阿遥……对不起我骗了你……可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你救我……
但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唐遥离开后不到两个时辰，乌蒙贵突然决定撕毁与唐门协约，先下手为强，秘密抓捕唐书雁。
此事与曲黎之言不谋而合，恰好唐书雁离开唐门时选择的是隐蔽小路，和寻找她的唐遥正好错开。
天罗地网，步步杀机。待唐遥再次赶回来时，唐书雁已落入乌蒙贵之手。
有唐门大小姐做人质，唐门便奈何不了天一教。至于唐遥，乌蒙贵看重其武艺和身手，又故技重施，试图将她收为己用。
“唐遥姑娘，并非是我等不守信用。唐门应该也并非诚心要与本教合作，你带回的信上还提到了唐门主催要秘藏毒经一事，我怕此物一经交出，唐门便会对本教不利，这才出此下策。不过请唐遥姑娘放心，只要你愿意继续为我天一教做事，我保证绝不伤害那位大小姐。”
“当然，为了证明唐遥姑娘的诚意，曲黎，就交给唐遥姑娘处决。”试想，曲黎如果死在唐门之手，这笔帐……啧啧……
“好……”
……
（三十八）
那是曲黎被关在牢中的第十一天。
墙上的蜡烛早已燃尽，整间密室宛若冰窖，让人在无尽的黑暗之中饱受煎熬。
曲黎身上的每一处关节都仿佛是冻住了一般，想动动手指都做不到。伤口在毒池的侵蚀下发炎溃烂，寒气入体，高烧不断，明明全身烫的像火球，她却还是觉得冷。
封闭的石门再次打开，静谧的空间中回荡着轻微的脚步声。
“嗒，嗒，嗒。”
咦……是阿遥么……曲黎涣散的意识渐渐找回了一些，艰难的抬起头，却见一道魅影立在池边。
“拜你所赐，大小姐已落入天一教之手。”唐遥冰冷无情的声音在曲黎听来却如同晴天霹雳。
“什么……你说什么……”曲黎简直难以置信，她明明只是想把阿遥气走……怎么会……就被她说中了呢……
“现在这个结果，你可满意了？”
“我……我不是……阿遥你听我解释……我本来只是想……”曲黎话未说完，就听对方手中机括一声轻响。
“咔。”
曲黎愣了愣，将后面的话统统咽了下去，苦笑道：“阿遥拿的什么？千机匣么？你是来杀我的嘛？”
唐遥向前几步，露出阴影笼罩下的身影，手中握着一只黑色机关匣，弓弦已经上好了箭，箭尖直指面前之人。
“喔……这样也好……能死在你手上……可惜要是你能抱抱我就更好了……”
“但是阿遥……你相信我……我没有……呃！”心口突然一阵刺痛，低头去看，竟是一箭穿心。
“唔……阿遥对我下手倒是狠……”曲黎吐出一口污血，断断续续挣扎着说道：“可是……我真的没有告诉乌……我是骗你……我不知道会是这样……对……对不起……”
踉跄着说完这几句，曲黎便仿佛力尽一般垂下额头。眼前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她睁大眼睛还想再看上一眼，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她好累，也好困了。不管是唐门、五毒还是天一教，种种纠葛她都不想再管了，就让她这样睡过去吧。
哎……阿遥……你可得带着我那份好好活着呀……
那是曲黎被关在牢中的第十一天。
墙上的蜡烛早已燃尽，整间密室宛若冰窖，让人在无尽的黑暗之中饱受煎熬。
曲黎身上的每一处关节都仿佛是冻住了一般，想动动手指都做不到。伤口在毒池的侵蚀下发炎溃烂，寒气入体，高烧不断，明明全身烫的像火球，她却还是觉得冷。
封闭的石门再次打开，静谧的空间中回荡着轻微的脚步声。
“嗒，嗒，嗒。”
咦……是阿遥么……曲黎涣散的意识渐渐找回了一些，艰难的抬起头，却见一道魅影立在池边。
“拜你所赐，大小姐已落入天一教之手。”唐遥冰冷无情的声音在曲黎听来却如同晴天霹雳。
“什么……你说什么……”曲黎简直难以置信，她明明只是想把阿遥气走……怎么会……就被她说中了呢……
“现在这个结果，你可满意了？”
“我……我不是……阿遥你听我解释……我本来只是想……”曲黎话未说完，就听对方手中机括一声轻响。
“咔。”
曲黎愣了愣，将后面的话统统咽了下去，苦笑道：“阿遥拿的什么？千机匣么？你是来杀我的嘛？”
唐遥向前几步，露出阴影笼罩下的身影，手中握着一只黑色机关匣，弓弦已经上好了箭，箭尖直指面前之人。
“喔……这样也好……能死在你手上……可惜要是你能抱抱我就更好了……”
“但是阿遥……你相信我……我没有……呃！”心口突然一阵刺痛，低头去看，竟是一箭穿心。
“唔……阿遥对我下手倒是狠……”曲黎吐出一口污血，断断续续挣扎着说道：“可是……我真的没有告诉乌……我是骗你……我不知道会是这样……对……对不起……”
踉跄着说完这几句，曲黎便仿佛力尽一般垂下额头。眼前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她睁大眼睛还想再看上一眼，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她好累，也好困了。不管是唐门、五毒还是天一教，种种纠葛她都不想再管了，就让她这样睡过去吧。
哎……阿遥……你可得带着我那份好好活着呀……
唐遥驻足良久，在确定曲黎已经断气后，她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用她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一刀斩断禁锢曲黎的铁链，然后抱起她的身体大步朝外走去。
并非是唐遥不相信曲黎，只是谁能想到真的被她说中，乌蒙贵提前动手，大小姐也为之所擒。自己一怒之下竟没有察觉到曲黎根本就是在骗她，好让自己自乱阵脚，放弃救她的念想。
好在她已将讯息送了出去，不久唐门就会派人来营救大小姐。毕竟是唐门门主之女，乌蒙贵暂时还不敢太过放肆。但曲黎怕是撑不了多久，所以她必须将人带走。
唐遥将曲黎抱出水牢，乌蒙贵等人在外已等候多时。
“不愧是唐门第一杀手，出手干脆利落。”乌蒙贵轻抚两下掌心，对唐遥的果决夸赞不已。
唐遥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放下曲黎的意思。
乌蒙贵打量了一番曲黎胸前的伤口和路在外面的半截弩箭，命人来抬曲黎：“来人，将她抬下去，明日清晨当众开膛破肚，让所有人都来看看，这便是与本教做对的下场。”
两名守卫依言上前去抓曲黎，却被唐遥不着痕迹的避开。
“乌蒙贵教主，人都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如此对待一个已死之人呢？”
乌蒙贵见唐遥还紧紧抱着曲黎，周身杀意若隐若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难不成……这唐门丫头得知了凤凰蛊的作用要救曲黎？好让五毒念及此事不追究唐门策划分裂之事，然后再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呵呵……我只是以防万一……”
“……”唐遥眼神骤然凌厉，一脚踹翻挡在面前的守卫，然后腾空跃起，左手扛着曲黎，右手举起千机匣，只听“刷！刷！”几声，最前排的教众便纷纷倒下，竟是无一发落空。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杀她实际是为了救她……只可惜啊……哈哈哈哈哈！”乌蒙贵猜测唐遥不知凤凰蛊已不在曲黎体内，却已经将人杀死，忍不住纵声大笑。
“一群**！愣着做甚！她带着人跑不远！还不快骑马去追！”
“是！”
天一教的人很快追赶上来，唐遥不敢恋战，只能借轻功在树梢之间与追兵周旋。这些人不知被乌蒙贵下了什么药，一个个都被射穿了脖子还在不要命的往前冲。
唐遥出手又准又狠，几十斤重的机关匣，她单手便能轻松抓握、箭无虚发。但追兵实在太多，千机匣内的百发弩箭不到半个时辰就告罄了。随身携带的其他暗器皆需靠臂力发出，到底不如千机匣射程远、力道强。虽然也能直击要害，效果还是差了许多。
她知五毒教弟子善于用毒，天一教这些阴邪狡诈之徒只怕更加不择手段。唐遥担心乌蒙贵在地面布置有蛊虫和剧毒，一直都在树上活动。但长时间轻功消耗，饶是她武功再高，也有力尽的时候，何况她还带着曲黎。
又强撑了一个时辰后，唐遥的暗器已全部用完，体内也实在提不起一丝气力，于是她找准时机，突然冲入人群，拔出匕首砍下一个骑在马上的教徒，夺了他的马扬尘而去。
众人欲上前阻拦，却被乌蒙贵制止。
“她跑不掉的。”
唐遥一心只顾着带曲黎赶往唐门，只要进了唐门地界便能用信号弹求救，却不曾发现马儿的异样。
骑马始终是比轻功速度差了些，她要抓紧时间恢复内力才行。
正这样想着，不料身下马儿突然悲鸣一声，“扑通！”一下栽倒在地。唐遥急忙抱起曲黎侧身翻倒，这才没有被甩出去。
起身查看，却见那马儿腹上凭空裂开了几道血痕，汩汩黑血正从伤口里不停涌出。唐遥心中一沉，低头去看，发现小腿处竟不知何时沾上了这血迹。星星点点黑色几块，宛若附骨之蛆，悄悄钻入她体内生了根。
马儿在哀鸣和抽搐中渐渐死去，凡是沾染到黑血的花草也都被腐蚀枯萎。
唐遥没有再着急赶路，也没有点住穴道，而是由着剧毒扩散，忍着疼痛和不适慢慢靠着树干躺到了曲黎身边。
“本想带你一起离开，现在看来却是不行了。”摸出身上最后一枚信号弹点燃，然后转过头，无比平静的注视着曲黎的睡颜。
“此处距唐门最近的联络点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也不知他们能否看到。罢了……看不到就算了……曲黎，若是你醒来时乌蒙贵尚未追来，不要管我，快逃。若是不慎被追上……”唐遥摘下匕首挂在她身上，“……那你便自行了断吧，我……等着你。”
到时候，再来向你道歉。
说完，唐遥也闭上眼睛，不多时便没了气息。
并非是唐遥不相信曲黎，只是谁能想到真的被她说中，乌蒙贵提前动手，大小姐也为之所擒。自己一怒之下竟没有察觉到曲黎根本就是在骗她，好让自己自乱阵脚，放弃救她的念想。
好在她已将讯息送了出去，不久唐门就会派人来营救大小姐。毕竟是唐门门主之女，乌蒙贵暂时还不敢太过放肆。但曲黎怕是撑不了多久，所以她必须将人带走。
唐遥将曲黎抱出水牢，乌蒙贵等人在外已等候多时。
“不愧是唐门第一杀手，出手干脆利落。”乌蒙贵轻抚两下掌心，对唐遥的果决夸赞不已。
唐遥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放下曲黎的意思。
乌蒙贵打量了一番曲黎胸前的伤口和路在外面的半截弩箭，命人来抬曲黎：“来人，将她抬下去，明日清晨当众开膛破肚，让所有人都来看看，这便是与本教做对的下场。”
两名守卫依言上前去抓曲黎，却被唐遥不着痕迹的避开。
“乌蒙贵教主，人都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如此对待一个已死之人呢？”
乌蒙贵见唐遥还紧紧抱着曲黎，周身杀意若隐若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难不成……这唐门丫头得知了凤凰蛊的作用要救曲黎？好让五毒念及此事不追究唐门策划分裂之事，然后再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呵呵……我只是以防万一……”
“……”唐遥眼神骤然凌厉，一脚踹翻挡在面前的守卫，然后腾空跃起，左手扛着曲黎，右手举起千机匣，只听“刷！刷！”几声，最前排的教众便纷纷倒下，竟是无一发落空。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杀她实际是为了救她……只可惜啊……哈哈哈哈哈！”乌蒙贵猜测唐遥不知凤凰蛊已不在曲黎体内，却已经将人杀死，忍不住纵声大笑。
“一群**！愣着做甚！她带着人跑不远！还不快骑马去追！”
“是！”
天一教的人很快追赶上来，唐遥不敢恋战，只能借轻功在树梢之间与追兵周旋。这些人不知被乌蒙贵下了什么药，一个个都被射穿了脖子还在不要命的往前冲。
唐遥出手又准又狠，几十斤重的机关匣，她单手便能轻松抓握、箭无虚发。但追兵实在太多，千机匣内的百发弩箭不到半个时辰就告罄了。随身携带的其他暗器皆需靠臂力发出，到底不如千机匣射程远、力道强。虽然也能直击要害，效果还是差了许多。
她知五毒教弟子善于用毒，天一教这些阴邪狡诈之徒只怕更加不择手段。唐遥担心乌蒙贵在地面布置有蛊虫和剧毒，一直都在树上活动。但长时间轻功消耗，饶是她武功再高，也有力尽的时候，何况她还带着曲黎。
又强撑了一个时辰后，唐遥的暗器已全部用完，体内也实在提不起一丝气力，于是她找准时机，突然冲入人群，拔出匕首砍下一个骑在马上的教徒，夺了他的马扬尘而去。
众人欲上前阻拦，却被乌蒙贵制止。
“她跑不掉的。”
唐遥一心只顾着带曲黎赶往唐门，只要进了唐门地界便能用信号弹求救，却不曾发现马儿的异样。
骑马始终是比轻功速度差了些，她要抓紧时间恢复内力才行。
正这样想着，不料身下马儿突然悲鸣一声，“扑通！”一下栽倒在地。唐遥急忙抱起曲黎侧身翻倒，这才没有被甩出去。
起身查看，却见那马儿腹上凭空裂开了几道血痕，汩汩黑血正从伤口里不停涌出。唐遥心中一沉，低头去看，发现小腿处竟不知何时沾上了这血迹。星星点点黑色几块，宛若附骨之蛆，悄悄钻入她体内生了根。
马儿在哀鸣和抽搐中渐渐死去，凡是沾染到黑血的花草也都被腐蚀枯萎。
唐遥没有再着急赶路，也没有点住穴道，而是由着剧毒扩散，忍着疼痛和不适慢慢靠着树干躺到了曲黎身边。
“本想带你一起离开，现在看来却是不行了。”摸出身上最后一枚信号弹点燃，然后转过头，无比平静的注视着曲黎的睡颜。
“此处距唐门最近的联络点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也不知他们能否看到。罢了……看不到就算了……曲黎，若是你醒来时乌蒙贵尚未追来，不要管我，快逃。若是不慎被追上……”唐遥摘下匕首挂在她身上，“……那你便自行了断吧，我……等着你。”
到时候，再来向你道歉。
说完，唐遥也闭上眼睛，不多时便没了气息。
（三十九）
“唐遥？唐遥……快醒醒……为师在这里……遥儿……醒来……”
耳边阵阵嗡鸣夹杂着几声忽远忽近的呼唤，唐遥微微蹙眉，睁开眼一看，周身围满的唐门弟子皆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跪坐在她身侧的人，竟是师父唐筠。
“师父？这……”唐遥大脑一片混乱，挣扎着坐起，眼神迷茫又困惑。
这是怎么回事……她分明中了剧毒……已经……
对了！曲黎……
唐遥慌忙摸向身旁，却见那里空无一人。
“曲黎？曲黎呢……难道被乌蒙贵抓走了？不行……我得去找她……”
唐筠一把将她拦住，脸上神情有些复杂，“不必去了，你要找的人，在那。”
唐遥顺着她的目光寻去，只见众人眼神躲闪，而在他们身后，一个新挖的坑中曲黎正在里面静静躺着，土已经埋了一半。
“你们在做什么？！不许碰她！滚开！全都滚开！”
唐遥瞬间双目通红，踉跄几步冲上前去，发疯般将填土的弟子们推开，用力拍掉曲黎身上的泥土。
“不……不会的……这不可能……”
眼前之人面色安详，毫无气息，完全没有苏醒的痕迹。反观自己身中剧毒，睡了片刻却安然无恙……
一个念头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唐遥似乎明白了什么，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
“还有一种蛊，名曰凤凰，取自凤凰重生之意，种于心脏，以心血温养，育数年可救濒死之人，十年以上可起死回生，是第二条命。”
傻阿遥……我的凤凰……早就给了你呀……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原来……曲黎的凤凰蛊竟是给了自己……而她居然不知……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这天底下怕是没有比她更愚蠢的人了……
“曲黎……你好傻……这么宝贵的东西……怎么可以给别人……”颤抖的指尖碰到她苍白的脸颊，触感冰冷又僵硬，感受不到丝毫原有的柔软细腻。
唐遥终于意识到面前之人大约再也醒不过来了，除了心痛、愧疚、后悔，还有无边无际的绝望。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黑暗中孤独多年，好容易找到一束温暖的阳光。但当她终于愿意走出阴霾接受这道光时，她又突然从自己生命中消逝。
若是一切都能重来，在曲黎对自己说“我喜欢你”时，她定要补上一句。
“我也是。”
“唐遥？唐遥……快醒醒……为师在这里……遥儿……醒来……”
耳边阵阵嗡鸣夹杂着几声忽远忽近的呼唤，唐遥微微蹙眉，睁开眼一看，周身围满的唐门弟子皆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跪坐在她身侧的人，竟是师父唐筠。
“师父？这……”唐遥大脑一片混乱，挣扎着坐起，眼神迷茫又困惑。
这是怎么回事……她分明中了剧毒……已经……
对了！曲黎……
唐遥慌忙摸向身旁，却见那里空无一人。
“曲黎？曲黎呢……难道被乌蒙贵抓走了？不行……我得去找她……”
唐筠一把将她拦住，脸上神情有些复杂，“不必去了，你要找的人，在那。”
唐遥顺着她的目光寻去，只见众人眼神躲闪，而在他们身后，一个新挖的坑中曲黎正在里面静静躺着，土已经埋了一半。
“你们在做什么？！不许碰她！滚开！全都滚开！”
唐遥瞬间双目通红，踉跄几步冲上前去，发疯般将填土的弟子们推开，用力拍掉曲黎身上的泥土。
“不……不会的……这不可能……”
眼前之人面色安详，毫无气息，完全没有苏醒的痕迹。反观自己身中剧毒，睡了片刻却安然无恙……
一个念头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唐遥似乎明白了什么，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
“还有一种蛊，名曰凤凰，取自凤凰重生之意，种于心脏，以心血温养，育数年可救濒死之人，十年以上可起死回生，是第二条命。”
傻阿遥……我的凤凰……早就给了你呀……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原来……曲黎的凤凰蛊竟是给了自己……而她居然不知……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这天底下怕是没有比她更愚蠢的人了……
“曲黎……你好傻……这么宝贵的东西……怎么可以给别人……”颤抖的指尖碰到她苍白的脸颊，触感冰冷又僵硬，感受不到丝毫原有的柔软细腻。
唐遥终于意识到面前之人大约再也醒不过来了，除了心痛、愧疚、后悔，还有无边无际的绝望。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黑暗中孤独多年，好容易找到一束温暖的阳光。但当她终于愿意走出阴霾接受这道光时，她又突然从自己生命中消逝。
若是一切都能重来，在曲黎对自己说“我喜欢你”时，她定要补上一句。
“我也是。”
唐筠从未见过这样的唐遥，印象中这徒儿都是坚强又独立的，何时有过如此脆弱的时候……
其实早在几天前唐遥返回贺寿时她就发现了凤凰蛊的存在，那种波动她再熟悉不过了。能够起死回生的蛊何其珍贵，是五毒教独门保命技，岂会轻易赠送他人？但若能得五毒教弟子真心相赠，二人不是生死之交，就是相爱之人。
好在唐遥并未彻底放弃希望，悲恸过后，她收起眼泪，重新站起。她要带曲黎回五毒教，如果连五毒教都没有办法，那她就和曲黎葬在一处。
“师父为何会在此？”唐遥眼中红丝未褪，但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
唐筠侧身露出身后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娃，正是唐遥那位多年未见的小师妹唐殷，“那你要问这丫头了。”
“哎呀……”生得如瓷娃娃般精致的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知道现在气氛凝重，手脚并拢乖乖站在一边，出人意外的没有捣乱。
听到问话，唐殷挠挠头，简明扼要的说道：“喔，我趁师父在忙偷跑出来玩，玩着玩着就跑出唐门了。然后看到师姐的信号弹，就赶快回去叫人啦。”末了还偷偷看了眼唐筠，那意思是这回能不能减免一些责罚。
“是这样……多亏师父及时赶到，否则我可能连她的身体都守不住。”
唐筠见她又抱起曲黎，忍不住皱眉：“你要如何？她至少死了三个时辰，要埋可得抓紧。”
唐遥爱怜的拂去曲黎面上的泥土，“曲黎不会死的，我要带她去五毒教。”
“曲黎……这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哦，对了，她是当年被你求情放走的那个丫头。”啧……真是冤家……
“是。”唐遥并不否认，“她被魔刹罗带走收为徒弟。”
“……”唐筠脸上罕见的闪过一丝讶异，“那你可知现在五毒两任教主齐聚，你此刻把人送去，且不说五毒分裂是唐门所为，爱徒惨死，魔刹罗怎能放过你？”
“只要能救她，我不在乎。”唐遥替曲黎整理好衣服，双膝跪地，朝唐筠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师父，请恕弟子不孝。”
唐筠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去吧。不过为师只给你十日时间，十日后你若未归，我便亲自去五毒要人。”
唐遥欲言又止。
“门主已经派人前往天一教营救大小姐，你且安心走吧。”
于是唐遥不再耽搁，再度俯首一拜后，告别众人直奔五毒教总坛而去。
……
五毒教分裂，总坛日常巡逻和守卫的弟子增加了一倍，发现有人靠近立刻戒备起来。
“什么人？”
“唐门唐遥，求见五毒教主。”如今唐门五毒之间关系紧张，唐遥不愿再添争执，纵然心中焦急万分，还是停了下来。
“咦？”有人注意到她怀中的曲黎，“这不是曲黎姑娘？”曲黎叛教乃是为救前任教主一事已经人尽皆知，大家心中有数，自然不会过多为难。只是逐出师门是真，还得由教主处理。
“烦请在此稍候片刻，我等前去通禀。
“有劳。”唐遥便抱着曲黎原地等候。
不多时，通报弟子就一脸为难的跑回来。
“唐遥姑娘，教主不想见你。也……不肯为曲黎医治……”
曲云不愿见她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怎么会连曲黎都不肯救……
“能否许我先将曲黎送进去，她已经不可再耽搁了。”
通报弟子摇摇头，“教主说，曲黎盗取禁术，理应驱逐，是死是活皆与本教无关。唐遥姑娘请回吧。”
“……”
“劳烦告诉你家教主，曲黎所为，一切皆因我而起，我愿替她承担所有罪责。还请五毒教看在曲黎孤身涉险的份上网开一面。”
“若五毒教主执意不救……”唐遥眸色一凛，众人顿感脊背生寒，不由警惕后退。
“……”顿了顿，唐遥忽然双腿一弯，竟是直接跪了下来。
“那我只好在此等待她回心转意。”
其实早在几天前唐遥返回贺寿时她就发现了凤凰蛊的存在，那种波动她再熟悉不过了。能够起死回生的蛊何其珍贵，是五毒教独门保命技，岂会轻易赠送他人？但若能得五毒教弟子真心相赠，二人不是生死之交，就是相爱之人。
好在唐遥并未彻底放弃希望，悲恸过后，她收起眼泪，重新站起。她要带曲黎回五毒教，如果连五毒教都没有办法，那她就和曲黎葬在一处。
“师父为何会在此？”唐遥眼中红丝未褪，但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
唐筠侧身露出身后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娃，正是唐遥那位多年未见的小师妹唐殷，“那你要问这丫头了。”
“哎呀……”生得如瓷娃娃般精致的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知道现在气氛凝重，手脚并拢乖乖站在一边，出人意外的没有捣乱。
听到问话，唐殷挠挠头，简明扼要的说道：“喔，我趁师父在忙偷跑出来玩，玩着玩着就跑出唐门了。然后看到师姐的信号弹，就赶快回去叫人啦。”末了还偷偷看了眼唐筠，那意思是这回能不能减免一些责罚。
“是这样……多亏师父及时赶到，否则我可能连她的身体都守不住。”
唐筠见她又抱起曲黎，忍不住皱眉：“你要如何？她至少死了三个时辰，要埋可得抓紧。”
唐遥爱怜的拂去曲黎面上的泥土，“曲黎不会死的，我要带她去五毒教。”
“曲黎……这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哦，对了，她是当年被你求情放走的那个丫头。”啧……真是冤家……
“是。”唐遥并不否认，“她被魔刹罗带走收为徒弟。”
“……”唐筠脸上罕见的闪过一丝讶异，“那你可知现在五毒两任教主齐聚，你此刻把人送去，且不说五毒分裂是唐门所为，爱徒惨死，魔刹罗怎能放过你？”
“只要能救她，我不在乎。”唐遥替曲黎整理好衣服，双膝跪地，朝唐筠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师父，请恕弟子不孝。”
唐筠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去吧。不过为师只给你十日时间，十日后你若未归，我便亲自去五毒要人。”
唐遥欲言又止。
“门主已经派人前往天一教营救大小姐，你且安心走吧。”
于是唐遥不再耽搁，再度俯首一拜后，告别众人直奔五毒教总坛而去。
……
五毒教分裂，总坛日常巡逻和守卫的弟子增加了一倍，发现有人靠近立刻戒备起来。
“什么人？”
“唐门唐遥，求见五毒教主。”如今唐门五毒之间关系紧张，唐遥不愿再添争执，纵然心中焦急万分，还是停了下来。
“咦？”有人注意到她怀中的曲黎，“这不是曲黎姑娘？”曲黎叛教乃是为救前任教主一事已经人尽皆知，大家心中有数，自然不会过多为难。只是逐出师门是真，还得由教主处理。
“烦请在此稍候片刻，我等前去通禀。
“有劳。”唐遥便抱着曲黎原地等候。
不多时，通报弟子就一脸为难的跑回来。
“唐遥姑娘，教主不想见你。也……不肯为曲黎医治……”
曲云不愿见她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怎么会连曲黎都不肯救……
“能否许我先将曲黎送进去，她已经不可再耽搁了。”
通报弟子摇摇头，“教主说，曲黎盗取禁术，理应驱逐，是死是活皆与本教无关。唐遥姑娘请回吧。”
“……”
“劳烦告诉你家教主，曲黎所为，一切皆因我而起，我愿替她承担所有罪责。还请五毒教看在曲黎孤身涉险的份上网开一面。”
“若五毒教主执意不救……”唐遥眸色一凛，众人顿感脊背生寒，不由警惕后退。
“……”顿了顿，唐遥忽然双腿一弯，竟是直接跪了下来。
“那我只好在此等待她回心转意。”
（四十）
“她还在外面跪着？”
清凉舒适的竹楼里，曲云正一边批阅文书一边品着新沏的玫瑰花茶。
“是。”纳罗候在一旁，搓动双手，有些坐立不安。见曲云迟迟不动，忍不住道：“教主，已经半个时辰了，那唐遥隐藏身份欺骗咱们，不理会也就罢了，黎儿可是咱们放在心尖尖上的呀。她胸口的那支箭一看就是致命伤，天又这么热，再不救怕是来不及了哇！”
“急什么？”曲云依旧不为所动。
“难道教主不打算救黎丫头么？”
“自然要救。”
“那教主这是……”
曲云轻哼一声，“方才我去瞧过，黎儿所中根本就是唐门的制式弩箭。唐门欺人太甚，分裂五毒，连黎儿都不放过。尤其是这唐遥，黎儿那么信任她，连凤凰蛊都给了人家。结果呢？我偏要她多在愧疚之中反省反省。”
“可是……虽然上次黎儿回来时咱们做了万全的准备，给她喂了护心蛊，即便遭遇不测也能吊着最后一丝命脉，可我怕时间长了……”
“罢了，你亲自去把黎儿带回，暂且安置在冰窖之中。然后把药备好，估计母亲今明两日便会出关。”
“好！那唐遥……”
“不必管她。”
“是……”
纳罗领命来到总坛外，见唐遥还紧紧抱着人不肯放手，还以为需要解释一番才能带走曲黎。谁知唐遥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便主动把人送出，自己仍在原地跪着。
纳罗抱起曲黎走出几步，头顶的炎炎烈日晒的她全身发烧，何况是在太阳底下跪了半天的唐遥。有些不忍，纳罗又转过身提醒道：“那个……教主短时间内是不会想见你的，你还是先到别的地方等吧。”
“多谢。”唐遥没有动。无论如何都是她辜负了曲黎，既没有保护好她也没办法救她。自责也好，道歉也罢，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有这样，她心中才会舒服一些。
纳罗撇撇嘴，只好作罢。
唐遥就这么一直从正午跪到傍晚，又从傍晚跪到天明。身边偶有跟随五毒弟子的各种蛇蝎毒虫经过，她也熟视无睹。不畏暑寒，不知饥渴，仿佛一座雕像。
期间纳罗曾偷偷给她送过两次食水，但后者丝毫未动。
第三天，唐遥宛若磐石般坚固的背影终于出现一丝颤抖，似是达到了极限。
纳罗看得着急，不管怎么说都是小阿黎在意的人。这要是换做容夏为自己一连跪上三天，她非得心疼死不可。
好吧，既然教主不肯松口，那我就帮你一把。
“那什么……唐遥是吧，教主要见你，随我来吧。”
闻言，唐遥微微一愣，听出她底气不足，多半是假传旨意，给自己和曲云一个台阶。好容易站直身体，唐遥忽觉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纳罗见状急忙摘下准备好的水囊，“喏，你先喝点水，我带你去休息一下。”
这回唐遥没有拒绝，“敢问姑娘名讳？”
“喔，我是风蜈使，叫我纳罗吧。”
“纳罗姑娘，我想问……”
“你是想问黎儿吧，那要看我们上任教主魔刹罗能否寻到办法，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呢。”
纳罗只顾与她说话，不曾注意看路，与迎面之人撞了个满怀，却是容夏采药归来，“纳罗？你怎么在这？这是……”
“哎？小夏夏……我我……当然是带她去见教主！”
“哦，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容夏不由分说，径直就朝正殿走去。
“哎？！”纳罗原想先把唐遥藏在自己屋中，寻机会再和曲云解释。谁料被这么一闹，唐遥直接跟着容夏走远。
“呜呜呜，要是姐姐因此受罚，小黎儿你醒过来可得好好感谢我！”
“她还在外面跪着？”
清凉舒适的竹楼里，曲云正一边批阅文书一边品着新沏的玫瑰花茶。
“是。”纳罗候在一旁，搓动双手，有些坐立不安。见曲云迟迟不动，忍不住道：“教主，已经半个时辰了，那唐遥隐藏身份欺骗咱们，不理会也就罢了，黎儿可是咱们放在心尖尖上的呀。她胸口的那支箭一看就是致命伤，天又这么热，再不救怕是来不及了哇！”
“急什么？”曲云依旧不为所动。
“难道教主不打算救黎丫头么？”
“自然要救。”
“那教主这是……”
曲云轻哼一声，“方才我去瞧过，黎儿所中根本就是唐门的制式弩箭。唐门欺人太甚，分裂五毒，连黎儿都不放过。尤其是这唐遥，黎儿那么信任她，连凤凰蛊都给了人家。结果呢？我偏要她多在愧疚之中反省反省。”
“可是……虽然上次黎儿回来时咱们做了万全的准备，给她喂了护心蛊，即便遭遇不测也能吊着最后一丝命脉，可我怕时间长了……”
“罢了，你亲自去把黎儿带回，暂且安置在冰窖之中。然后把药备好，估计母亲今明两日便会出关。”
“好！那唐遥……”
“不必管她。”
“是……”
纳罗领命来到总坛外，见唐遥还紧紧抱着人不肯放手，还以为需要解释一番才能带走曲黎。谁知唐遥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便主动把人送出，自己仍在原地跪着。
纳罗抱起曲黎走出几步，头顶的炎炎烈日晒的她全身发烧，何况是在太阳底下跪了半天的唐遥。有些不忍，纳罗又转过身提醒道：“那个……教主短时间内是不会想见你的，你还是先到别的地方等吧。”
“多谢。”唐遥没有动。无论如何都是她辜负了曲黎，既没有保护好她也没办法救她。自责也好，道歉也罢，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有这样，她心中才会舒服一些。
纳罗撇撇嘴，只好作罢。
唐遥就这么一直从正午跪到傍晚，又从傍晚跪到天明。身边偶有跟随五毒弟子的各种蛇蝎毒虫经过，她也熟视无睹。不畏暑寒，不知饥渴，仿佛一座雕像。
期间纳罗曾偷偷给她送过两次食水，但后者丝毫未动。
第三天，唐遥宛若磐石般坚固的背影终于出现一丝颤抖，似是达到了极限。
纳罗看得着急，不管怎么说都是小阿黎在意的人。这要是换做容夏为自己一连跪上三天，她非得心疼死不可。
好吧，既然教主不肯松口，那我就帮你一把。
“那什么……唐遥是吧，教主要见你，随我来吧。”
闻言，唐遥微微一愣，听出她底气不足，多半是假传旨意，给自己和曲云一个台阶。好容易站直身体，唐遥忽觉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纳罗见状急忙摘下准备好的水囊，“喏，你先喝点水，我带你去休息一下。”
这回唐遥没有拒绝，“敢问姑娘名讳？”
“喔，我是风蜈使，叫我纳罗吧。”
“纳罗姑娘，我想问……”
“你是想问黎儿吧，那要看我们上任教主魔刹罗能否寻到办法，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呢。”
纳罗只顾与她说话，不曾注意看路，与迎面之人撞了个满怀，却是容夏采药归来，“纳罗？你怎么在这？这是……”
“哎？小夏夏……我我……当然是带她去见教主！”
“哦，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容夏不由分说，径直就朝正殿走去。
“哎？！”纳罗原想先把唐遥藏在自己屋中，寻机会再和曲云解释。谁料被这么一闹，唐遥直接跟着容夏走远。
“呜呜呜，要是姐姐因此受罚，小黎儿你醒过来可得好好感谢我！”
这已不是唐遥第一次来到这里，众弟子也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其实严格来讲，五毒分裂也不全是唐门所为。若果真上下齐心，又怎会有叛教之人？乌蒙贵不满五毒教主，早已有自立门户之心，想来就算没有唐门从中做梗，两派分裂也是迟早的事。何况唐遥送回了曲黎，虽然人已经……不过这种情况她居然都没有抛弃曲黎，还敢独自闯天一教，也算是胆识过人，所以大家并未对唐遥表现出过重的敌意。
“容夏回来了？”曲云听闻容夏归来，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几味药可有寻到。结果来到殿上竟发现唐遥也在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怎么在这？”
“嗯？不是教主要纳罗带她进来的么？”
“……”曲云瞪了一眼已经挪到门口准备跑路的纳罗。
“先把药送进去。至于唐遥姑娘，既然来了，就坐下吧。”曲云自问对唐遥没什么好印象，之所以还好言好语，无非是看在黎儿的面上罢了。
“不必了，我只想知道曲黎如何？可有法子救她？”
“曲黎？我几时说过会救她？虽然她并未真正叛教，但她窃取禁术酿成大祸，理应驱逐。她已非五毒教之人，又为何要救她？”
“……”唐遥知她此言不过是在气自己伤了曲黎，如果不救，也就不会让容夏去采药了。那曲云想要的是什么呢……难道是让曲黎重回五毒……
“那么若是曲黎回到五毒，教主可愿为她医治？”
“可以。”
果然如此。
“那要如何才能让曲黎回教？”
“这个么……”曲云故作为难，“五毒教规，凡是被逐出师门之人，若有意重回五毒，一要获得教主及长老级别之人至少十位全数赞成。二要在神殿前受鞭四十，以警示自身莫要再犯。”
原来在这等着呢……唐遥暗自叹了口气，这第一条不用多说肯定通过。第二条……别说曲黎尚未苏醒，就是她恢复如常，自己又哪里舍得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曲黎身子未好，怕是受刑不得。敢问这顿鞭子可否能由我代替？”
闻言，曲云脸色稍缓。还好，总算还有些良心。
“你？你是她什么人？”
唐遥迟疑了一下，二人同为女子，又无长辈为证，若说是夫妻，未免牵强。
曲云见她迟疑，以为她还不肯接受曲黎，正欲发作，却见对方翻遍全身寻出一枚铜钱举在手中朗声道：“曲黎是我心中挚爱。今日，唐遥以此为凭，求娶曲黎为妻，望贵教成全。”
“容夏回来了？”曲云听闻容夏归来，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几味药可有寻到。结果来到殿上竟发现唐遥也在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怎么在这？”
“嗯？不是教主要纳罗带她进来的么？”
“……”曲云瞪了一眼已经挪到门口准备跑路的纳罗。
“先把药送进去。至于唐遥姑娘，既然来了，就坐下吧。”曲云自问对唐遥没什么好印象，之所以还好言好语，无非是看在黎儿的面上罢了。
“不必了，我只想知道曲黎如何？可有法子救她？”
“曲黎？我几时说过会救她？虽然她并未真正叛教，但她窃取禁术酿成大祸，理应驱逐。她已非五毒教之人，又为何要救她？”
“……”唐遥知她此言不过是在气自己伤了曲黎，如果不救，也就不会让容夏去采药了。那曲云想要的是什么呢……难道是让曲黎重回五毒……
“那么若是曲黎回到五毒，教主可愿为她医治？”
“可以。”
果然如此。
“那要如何才能让曲黎回教？”
“这个么……”曲云故作为难，“五毒教规，凡是被逐出师门之人，若有意重回五毒，一要获得教主及长老级别之人至少十位全数赞成。二要在神殿前受鞭四十，以警示自身莫要再犯。”
原来在这等着呢……唐遥暗自叹了口气，这第一条不用多说肯定通过。第二条……别说曲黎尚未苏醒，就是她恢复如常，自己又哪里舍得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曲黎身子未好，怕是受刑不得。敢问这顿鞭子可否能由我代替？”
闻言，曲云脸色稍缓。还好，总算还有些良心。
“你？你是她什么人？”
唐遥迟疑了一下，二人同为女子，又无长辈为证，若说是夫妻，未免牵强。
曲云见她迟疑，以为她还不肯接受曲黎，正欲发作，却见对方翻遍全身寻出一枚铜钱举在手中朗声道：“曲黎是我心中挚爱。今日，唐遥以此为凭，求娶曲黎为妻，望贵教成全。”
（四十一）
很快，唐遥用一文铜钱做聘礼提亲的事就传遍了五毒教。
苗疆地处偏远，民风大胆开放，什么事没见过？大家听闻此事虽然褒贬不一，唯独没有因二人同是女子而议论纷纷。
唐遥能够及时觉悟，曲云对她的偏见稍微减少了一些。虽然还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不管怎么说这是曲黎中意的人，作为师姐，自是也希望师妹得到幸福。于是安排唐遥暂且住在总坛之外，但仍旧不告诉她有关曲黎的任何事。
曲黎苏醒时睁开眼看到魔刹罗的一瞬，她还以为是在做梦。愣了许久，直到魔刹罗笑着问了句：“怎么？不认得师父了？”她才如梦初醒，眼泪唰一下流出来。
“师父，你终于回来啦。”
魔刹罗失踪了近五年，再次见到这小徒儿也是感慨万千。
“回来了，黎儿，也长大了。这些年，苦了你们了。”
曲黎动了动，想要和从前一样扑到她怀中，却感觉自己像是睡了几百年之久，全身的关节和肌肉都硬的动弹不得。
“嗯，大约是之前耽搁太久，身体有些僵，没事，师父帮你按摩按摩，过两天就可以下床了。”五年未见，魔刹罗的容颜竟是丝毫未变，依旧美的妖娆妩媚。只是这笑容还没坚持多久，曲黎就发现师父的脸色不大对劲。
“黎儿，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师父说么？”
“呃……师父想听什么呀……”曲黎顿时有些紧张，灵机一动扯开话题：“啊对啦！师父可曾见过师姐？”
“嗯，早就见过了。”
“师姐和师父生的极像，只是性子略温婉些，该是因为师姐自小在江南七秀长大的缘故。”
“嗯，除了有些时候不够果决，做事倒是细致周到。”显然魔刹罗对于这个女儿还是非常满意的。
“嗯嗯！师姐可厉害了！刚来时短短几月便能熟背十几卷秘籍！接任半年就适应了教主的角色，还有……”
“好了。”魔刹罗笑盈盈的打断她，“别跑远了，比起云儿的事，我更想听听你的，比如你怎么去的天一教，怎么寻到的我，怎么弄成这样。还有，那位唐遥姑娘……”
“……师父问这么多……哎呀……我身上好痛……我要晕了……晕了……”
魔刹罗好笑的看着她两眼一翻装睡过去，“嗯，既然如此，那就把这求亲之物退回去吧。”
“咦？”曲黎急忙睁开眼，“求亲？什么求亲？”
“喏，你用凤凰蛊换来的聘礼。”魔刹罗两指夹着铜钱，在空中晃了晃，笑道：“唐遥已经开口，要娶你为妻。”
“呀！”曲黎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阿遥……她……她还好么……”
“她很好。”魔刹罗一语双关，将铜钱放在她手心里。
“现在肯和师父说说了么？”
“……”
曲黎只好将发生的事大概讲述一遍，末了还不忘给唐遥求个情：“师父，阿遥先前是奉命行事，在天一教时多亏她照顾我才有坚持下去的勇气，还请师父不要为难她。”
魔刹罗叹了口气，“你虽然救了师父，但禁术外泄，即便炼制方法有删减，乌蒙贵也会想尽办法寻找替代之物。总之功不抵过，该罚的还是要罚。”
“哦……那师父我还能回教嘛……好像也得挨顿鞭子呢……可不可以一起罚呀……”
“那顿鞭子有人替你领了。”
“哎？”难道是……阿遥么……
“一码归一码，就罚你……”魔刹罗故意顿了顿。
曲黎有些怕。
“罚你禁足圣兽潭，期间按时服药，身体未调理好前不许离开五毒教半步。”
“嗷……那师父，阿遥在哪里呀，我可以去看她嘛。”
“可以，她就住在圣兽潭边上，那还是你给她选的位置呢。”
……
很快，唐遥用一文铜钱做聘礼提亲的事就传遍了五毒教。
苗疆地处偏远，民风大胆开放，什么事没见过？大家听闻此事虽然褒贬不一，唯独没有因二人同是女子而议论纷纷。
唐遥能够及时觉悟，曲云对她的偏见稍微减少了一些。虽然还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不管怎么说这是曲黎中意的人，作为师姐，自是也希望师妹得到幸福。于是安排唐遥暂且住在总坛之外，但仍旧不告诉她有关曲黎的任何事。
曲黎苏醒时睁开眼看到魔刹罗的一瞬，她还以为是在做梦。愣了许久，直到魔刹罗笑着问了句：“怎么？不认得师父了？”她才如梦初醒，眼泪唰一下流出来。
“师父，你终于回来啦。”
魔刹罗失踪了近五年，再次见到这小徒儿也是感慨万千。
“回来了，黎儿，也长大了。这些年，苦了你们了。”
曲黎动了动，想要和从前一样扑到她怀中，却感觉自己像是睡了几百年之久，全身的关节和肌肉都硬的动弹不得。
“嗯，大约是之前耽搁太久，身体有些僵，没事，师父帮你按摩按摩，过两天就可以下床了。”五年未见，魔刹罗的容颜竟是丝毫未变，依旧美的妖娆妩媚。只是这笑容还没坚持多久，曲黎就发现师父的脸色不大对劲。
“黎儿，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师父说么？”
“呃……师父想听什么呀……”曲黎顿时有些紧张，灵机一动扯开话题：“啊对啦！师父可曾见过师姐？”
“嗯，早就见过了。”
“师姐和师父生的极像，只是性子略温婉些，该是因为师姐自小在江南七秀长大的缘故。”
“嗯，除了有些时候不够果决，做事倒是细致周到。”显然魔刹罗对于这个女儿还是非常满意的。
“嗯嗯！师姐可厉害了！刚来时短短几月便能熟背十几卷秘籍！接任半年就适应了教主的角色，还有……”
“好了。”魔刹罗笑盈盈的打断她，“别跑远了，比起云儿的事，我更想听听你的，比如你怎么去的天一教，怎么寻到的我，怎么弄成这样。还有，那位唐遥姑娘……”
“……师父问这么多……哎呀……我身上好痛……我要晕了……晕了……”
魔刹罗好笑的看着她两眼一翻装睡过去，“嗯，既然如此，那就把这求亲之物退回去吧。”
“咦？”曲黎急忙睁开眼，“求亲？什么求亲？”
“喏，你用凤凰蛊换来的聘礼。”魔刹罗两指夹着铜钱，在空中晃了晃，笑道：“唐遥已经开口，要娶你为妻。”
“呀！”曲黎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阿遥……她……她还好么……”
“她很好。”魔刹罗一语双关，将铜钱放在她手心里。
“现在肯和师父说说了么？”
“……”
曲黎只好将发生的事大概讲述一遍，末了还不忘给唐遥求个情：“师父，阿遥先前是奉命行事，在天一教时多亏她照顾我才有坚持下去的勇气，还请师父不要为难她。”
魔刹罗叹了口气，“你虽然救了师父，但禁术外泄，即便炼制方法有删减，乌蒙贵也会想尽办法寻找替代之物。总之功不抵过，该罚的还是要罚。”
“哦……那师父我还能回教嘛……好像也得挨顿鞭子呢……可不可以一起罚呀……”
“那顿鞭子有人替你领了。”
“哎？”难道是……阿遥么……
“一码归一码，就罚你……”魔刹罗故意顿了顿。
曲黎有些怕。
“罚你禁足圣兽潭，期间按时服药，身体未调理好前不许离开五毒教半步。”
“嗷……那师父，阿遥在哪里呀，我可以去看她嘛。”
“可以，她就住在圣兽潭边上，那还是你给她选的位置呢。”
……
……
夜幕时分，唐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披衣而起，沿着潭岸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曾经与曲黎相见的地方。
“阿遥？”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唐遥难以置信的回头，“曲黎？”
“阿遥怎么也在这里？我当你睡了，正想去看你一眼就走。哎呀！”话音未落，曲黎便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将她扯过去紧紧抱住。
“阿遥……”唐遥双臂收紧，曲黎被抱得有点疼，但还是伸出手回抱住对方。
然后，她听到了有始以来唐遥说过的唯一一句情话：“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遥……”
怀中柔软和温暖的感觉给了唐遥莫大的安慰，在刚刚那一刻她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幸好……
“果然带你回来是对的，身子可好些了？”
“已经可以下床，就是还需要静养调理些时日。阿遥不必担心，都过去啦。”曲黎窝在唐遥颈边，贪婪的吸着她身上的清冷香气。
“阿遥……我师父师姐她们没有为难你吧？”
“她们都很关心你，只要你好起来，我倒是无妨。”
“听说阿遥替我受责……伤还疼嘛……”
“一点小伤而已。”所谓鞭责只是借故罚她未能照顾好曲黎，看起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这种责罚不必去衣，也无需绑缚，全凭自己意志撑住，而且都在私下进行，倒也没什么丢脸。行刑之人下手很有分寸，想必也是有人提前吩咐过的。何况与曲黎曾经遭受的磨难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曲黎……你……怪我么？我亲手把你……”
曲黎摇摇头，“我知道阿遥是想救我，怎么会怪你。倒是我才应该道歉，不该那么乌鸦嘴……对了，唐门有没有派人去救人呀？”
“嗯，但你该道歉的事似乎不止这一件吧。”
“……”
“早在山洞之中的那日你就将凤凰蛊给了我，是也不是？”
“……”
“你还骗我说是迷心蛊。”
“……”
“这笔帐……”
“呜呜呜……阿遥你看我才好一点，反正以后时间还长，这笔帐日后再说好不好嘛……”
闻言，唐遥忍不住斜了她一眼，“日后……再说？”
这话似乎另有所指……
“也好。”嘴角微微扬起些弧度，唐遥再次将人搂紧。
温存片刻，唐遥再度开口。
“曲黎……”
“嗯？”
“其实你说的很对，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我一直不肯承认，也不敢面对。得一相爱之人，对我来说是从未有过的奢望。”
“那现在呢？”
“现在么……”唐遥将她推开一点，在她惊愕的目光中吻上了她的唇。
“现在我已经离不开你，我想……我……爱你……曲黎，你愿意嫁给我么？”
夜幕时分，唐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披衣而起，沿着潭岸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曾经与曲黎相见的地方。
“阿遥？”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唐遥难以置信的回头，“曲黎？”
“阿遥怎么也在这里？我当你睡了，正想去看你一眼就走。哎呀！”话音未落，曲黎便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将她扯过去紧紧抱住。
“阿遥……”唐遥双臂收紧，曲黎被抱得有点疼，但还是伸出手回抱住对方。
然后，她听到了有始以来唐遥说过的唯一一句情话：“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遥……”
怀中柔软和温暖的感觉给了唐遥莫大的安慰，在刚刚那一刻她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幸好……
“果然带你回来是对的，身子可好些了？”
“已经可以下床，就是还需要静养调理些时日。阿遥不必担心，都过去啦。”曲黎窝在唐遥颈边，贪婪的吸着她身上的清冷香气。
“阿遥……我师父师姐她们没有为难你吧？”
“她们都很关心你，只要你好起来，我倒是无妨。”
“听说阿遥替我受责……伤还疼嘛……”
“一点小伤而已。”所谓鞭责只是借故罚她未能照顾好曲黎，看起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这种责罚不必去衣，也无需绑缚，全凭自己意志撑住，而且都在私下进行，倒也没什么丢脸。行刑之人下手很有分寸，想必也是有人提前吩咐过的。何况与曲黎曾经遭受的磨难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曲黎……你……怪我么？我亲手把你……”
曲黎摇摇头，“我知道阿遥是想救我，怎么会怪你。倒是我才应该道歉，不该那么乌鸦嘴……对了，唐门有没有派人去救人呀？”
“嗯，但你该道歉的事似乎不止这一件吧。”
“……”
“早在山洞之中的那日你就将凤凰蛊给了我，是也不是？”
“……”
“你还骗我说是迷心蛊。”
“……”
“这笔帐……”
“呜呜呜……阿遥你看我才好一点，反正以后时间还长，这笔帐日后再说好不好嘛……”
闻言，唐遥忍不住斜了她一眼，“日后……再说？”
这话似乎另有所指……
“也好。”嘴角微微扬起些弧度，唐遥再次将人搂紧。
温存片刻，唐遥再度开口。
“曲黎……”
“嗯？”
“其实你说的很对，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我一直不肯承认，也不敢面对。得一相爱之人，对我来说是从未有过的奢望。”
“那现在呢？”
“现在么……”唐遥将她推开一点，在她惊愕的目光中吻上了她的唇。
“现在我已经离不开你，我想……我……爱你……曲黎，你愿意嫁给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