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唐遥将她打横抱起带回山洞，然后捡起一旁的猎物熟练烤制起来。
曲黎抱着小蛇不动声色的往她身边挪了挪，望着她专注烤肉的侧颜，忍不住唤道：“阿遥……”
“那个……”曲黎本想问她为什么不辞而别，但想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说不好是临时有急事呢？这个不重要，她更想问唐遥临走前留下的话是何意。
不过这样问似乎太过直白，于是曲黎从怀中暗囊里取出那块儿时所绣的丝帕，装糊涂道：“对了阿遥，这个好像是你的东西吧。怎么落我这了？”
唐遥扫了眼她手中，明知道是何物却没有接。
“喏，吃吧。”
曲黎真是饿坏了，抓起烤肉也顾不上烫，直接大口大口啃起来。
唐遥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吃完以后，趁夜色返回五毒，不要再离开。”
曲黎沉吟道，“我这次出来就是想去唐门寻阿遥的，谁知乌蒙贵那老匹夫竟公然叛教！确实得尽快赶回去告诉师姐。阿遥不妨与我同去呀？”但是在看到对方身上穿着的唐门夜行衣后，曲黎又馁下来，“哦……忘了阿遥已经恢复身份了……回去万一被师姐发现……她就知道先前我在撒谎……说不好又要揍我一顿……阿遥在这边应该也有事要办吧？不如我先返回五毒，你办完事咱们还在这里汇合怎么样？”
“你……”唐遥叹了口气，对于曲黎无条件的信任，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也许……是时候摊牌了。
“这次救你，算是答谢三年前在五毒时你的照拂。你我至此两不相欠，我不会等你，也不会再见你，你走吧。”
曲黎惊诧莫名，不明白好好的人为何如此绝情。
“阿遥？是我做错了什么嘛……你别这样……我改……别赶我走……”
唐遥狠下心，避开她的目光，道：“你没错……但我早说过……我们永远都只能是对立面的人……”
“阿遥……此言何意？”曲黎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怎么？你还不明白？”唐遥冷笑，突然欺身上前，一把扣住曲黎的肩膀将她狠狠撞压在石壁上。
“你以为我为何会在这里？又为何会知晓你落水的地点恰好将你救起？你真当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曲黎后背硌得生疼，在她的质问下渐渐迷茫起来。
“阿遥……”唐遥所说她不是没想过，只是……谁会去怀疑自己最心爱的人呢……
“……你的意思是……你也是来抓我的吗？”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结论在脑海中浮现，曲黎凄凉一笑。
“乌蒙贵叛教，阿遥早就知道的对吗？或者说……其实阿遥也参与其中？”
唐遥盯着她的眼睛，慢慢松开了手。
“看来还不算太笨。”
“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啊！阿遥！乌蒙贵叛教为什么你会……”
“因为让乌蒙贵叛教就是我们的任务。分裂五毒，消弱五毒教的实力，唐门才能坐拥西南。”唐遥直接打断她，似乎并不在意这样的答案会给眼前人带来怎样的伤害。

闻言，曲黎愣了很久才艰难开口道：“……原来如此……呵……原来三年前阿遥隐藏身份来到五毒……根本就是为了和乌蒙贵结为同盟……我居然还以为……”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红衣教身份是假……分裂五毒才是真……好……就算这是门派任务不可违背……我就想知道……阿遥对我……可曾有过真心？”
“……”唐遥看到她脸上的落寞，有些不忍，迟疑了一下，还是坚决的摇头。
“没有。从来都没有。”
曲黎咬唇强忍住泪水，眼眶通红，望了她许久，忽然长出一口气。
“我知道了。”
空洞的眸光看得唐遥心中微疼，但她知道，五毒分裂战开始，她们已经回不到过去。即早斩断脱身，划清界限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这里还有些药膏，你带着备用。回去以后不要再出来，否则战场上遇见……”
唐遥顿了顿。
“我不会留手。”说罢取出面具重新覆在脸上，转身就走。
然而就在她展开身形准备离去时，曲黎突然冲上来用力吻住她的双唇，然后直接将舌尖送了进来，似乎还卷着什么东西。唐遥不查之下吞了个正着，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将曲黎狠狠推开，唐遥急忙运转内功，果然感觉到体内阵阵酸麻的痛感，而且还随着她功力所及之处迅速蔓延至全身。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此刻点穴是来不及了，唐遥四肢无力，很快就软软倒在地上。
曲黎不知何时已将眼泪擦干，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微笑中带着一丝罕见的妩媚，轻轻将唐遥扶回洞内。
“没什么，一颗迷心蛊而已。阿遥是否觉得全身发软使不上力？没关系，这是蛊初步入体时的正常现象。阿遥放心，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傻阿遥……哪里有什么迷心蛊……她所有的蛊毒早就在先前乌灵风的追杀中丢的一个不剩了……她身上仅有的蛊……是那颗凤凰蛊啊……
曲黎将唐遥安顿好，忽然收笑正色道：“阿遥，你听好，第一，五毒教从来没有过任何扩张势力、吞并弱小的想法。唐门想要称霸西南，我们不会干涉。但如果唐门欺人太甚，我五毒教也不是好欺负的。第二，乌蒙贵叛教是本门内务，也许就算没有唐门暗中支持，这也是迟早要发生的。何况阿遥只是奉命行事，我理解。但是第三，我不能原谅阿遥竟然会承认对我是虚情假意。你可知……在我心里……我……”
“……我喜欢你呀……”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只记得每次想起阿遥都会很心疼。”
“也许是因为儿时父辈间的恩怨，害得阿遥那么小就流落江湖；也许是得知了阿遥这些年来的生活皆是在刀刃上舔血，生死搏杀，风雨无阻；又或许是碰巧看到你旧伤复发时的孤独和无助……”
“我时常想，阿遥小时候就吃了那么多苦，连拜的师父都那么凶，把阿遥教的比冰块还冷。所以我想多陪陪你，让你过些轻松的生活。就算第二天你依旧要去面对那些生生死死的任务，至少我希望有我在的时候，你会是快乐的。”
“我想和你一起分享属于我们的时间，你也不必有牵挂或者顾虑，你我生死与共，若哪一日你不幸任务失败，我就去那边寻你。阴阳两界，你在哪，我就在哪。”
“但是阿遥就从来没喜欢过我么……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开车的前奏 这周提前些了一天更 不要问我为什么凤凰蛊入体会动不了因为那是被韵附加的效果

这时候终于可以放上这张图了
曲黎：阿遥老带着面具，亲不到伐开心（一把摘掉）么么哒亲爱的mua一口！
唐遥：从我身上滚下去。

本章车的部分还是老规矩私发不过因为这章字数比较多所以还没码完 先放两张图 大概是乌灵风（一）和魔刹罗（二）还有我们阿黎（三）

哦这个就当是曲云师姐吧

车已码好 有车票的同学自行私戳我哦

（二十四）
然而就在此时，凤凰蛊入体的虚弱感终于消退。曲黎还未反应过来，唐遥便狠狠一脚踹在她肩上，然后挣脱手腕的束缚，站起身对着她的腹部又是重重的一下。
曲黎毫无防备，直接倒飞而出撞在石壁上。腰间的伤口被她这一脚猛的扯开，痛得呜咽一声，蜷缩起身体。擦去嘴角的血迹，抬起头，唐遥已经穿戴整齐，揪住她的衣领拎起，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嘶……阿遥你下手还真重……”脸颊肿的火辣辣疼，肩上一片青紫，腰腹也痛得厉害。但饶是被打成这样，曲黎却没有任何躲闪或者还手的意思。
唐遥此刻全然被怒火淹没了理智，身下前后两处还在隐隐作痛，尤其在她走动时，这种不适感仿佛被放大了数倍。
她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周身杀气汹涌翻腾，再度抽了曲黎一掌后，一手掐住那人的脖颈按在石壁，另一手倒转匕首对准她的眼睛就要刺下。
曲黎被掐得呼吸不畅，本能的抱着唐遥的手腕。但眼看着利刃离双眼越来越近，她不仅不惧，反而无比平静的望着对方。
“阿遥要杀我的话就来吧，是我欠你，所以你尽管拿去。但求你放了小青，让它回去报个信。五毒弟子灵宠绝不离身，除非遭遇不测……我们早已提防乌蒙贵许久，师姐看到小青自会明白发生何事。”然后闭上眼睛，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
唐遥眸光闪烁，莫名想起了那年自己暗伤复发，曲黎细心照料，还愿意为她孤身犯险、亲自试药。她还想起那段时候每晚堪比毒药的加餐，尽管手艺不佳，但用心十足。
从来没有人为她做过这些。
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却给她留下了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触动。
攥紧匕首挣扎许久，终于还是没能狠下心。掐着曲黎的手掌缓缓松开，将那人随手扔到一旁，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今日之事你若敢向第二个人提起，我便先杀那人，然后杀你。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别再让我看到你。”
唐遥说完后便转过身，深呼吸几次，愤怒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估摸曲黎应该已经离开，回过头，却发现她依旧坐在原地。
“你怎么还不走？”
曲黎摇摇头，“我说过，我此行出来就是为了寻你，你在哪我便在哪。”顿了顿，不顾对方冒火的眼神，继续说道：“何况我要了阿遥的身子……”
“噌！”话未说完，曲黎便觉一道寒光射来，紧贴耳侧扎入身后的石壁中。抬手一摸，有些疼，竟是脸上被划出了一条细微的血痕。
“……我认定你了，就更不会再离开你。乌灵风不是想抓我么？正好，阿遥就把我带回去吧。”
闻言，唐遥简直不可思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呀，乌灵风本来要抓我，但是阿遥不想我被抓，就一路暗中跟随，否则如何能寻到我坠崖的位置。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想和阿遥一起，所以就当是你抓住了我，直接带我走就好。”
“……”唐遥定睛看了她很久，确定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后，冷哼一声，“好，那我就成全你。”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回去后不论发生何事，你是生是死，或是生不如死，皆与我无关。”
“好。”曲黎欣然应下，乖巧的伸出双手由她绑缚。
唐遥将她捆绑结实，瞧见她仍旧笑意盈盈，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知此去多半凶多吉少，阿遥不必担忧，其实我也有私心。当年我师父无故失踪，我一直有种感觉，此事与乌蒙贵绝脱不了干系，可惜他隐藏的很好，这么多年都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此番同去，也算是能有个接近他的机会吧。”曲黎抬起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脉脉柔情，“阿遥不用管我的，咱们并不相识，以前不认识，现在也不认识，以后……以后再说。就算有难以抉择之事发生，阿遥也只需听命即可。”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即便是死，我也死而无憾。”
“……”
听到此言，唐遥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发疼，但又很快恢复如常。
“那好。”抓起曲黎正欲离开，裤脚却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低头一看，竟是那条小青蛇。
只见它咬着自己的裤脚，瞪起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祈求般的眼神似乎在说，不要伤害它的主人。
曲黎见状急忙蹲下身挡在蛇前，生怕唐遥一个不顺心便踩上去了。伸出被绑住的双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轻声说道：“小青乖，阿遥是在和我做游戏呢，我们要去的地方不方便带你，你快些顺原路回家去，直接去找我师姐，然后就留在那里。等我们办完事情，就回去接你。”
作为专属灵宠，小青蛇对曲黎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见曲黎果真安然无恙，这才松开口，冲二人吐了吐信子，转身游进树丛之中。
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曲黎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但想想让小青给师姐报信，一举两得，阿遥不仅寻到还吃到了，很快又可以查清师父的下落。这么多好事，应该开心才对。
“阿遥，我们走吧。”
唐遥没有立即应答，而是故意等了等，看曲黎是否还会中途改变主意。
但很遗憾。
于是唐遥不再心软，直接带着曲黎回到了驻地，做出了这个在她一生中最艰难也是最后悔的决定，将曲黎交给了乌蒙贵。

这大概是十八岁时的阿遥

（二十五）
天宝二年，左长老乌蒙贵脱离五毒自创天一教，同时借其主战的声望对五毒教各部弟子以诸般手段诱惑和拉拢至门下。使得五毒教内憎恶汉人和原本就不看好曲云继任教主的人纷纷投奔支持。
五毒教弟子数量骤减，纵然早有准备，人才流失始终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但由于乌蒙贵正式叛教之前，曲云看到独自归来的小青蛇心中顿时就有了猜测，命人将蛊毒炼制、药物研习甚至包括禁术在内的所有典籍全部秘密转移。所以那日晨议乌蒙贵突然哗变时，除了发生弟子倒戈，双方激战之事外，他没能带走五毒教一本一册的珍藏。
随后在艾黎长老全力镇压下，乌蒙贵只得率人先行退出五毒总坛，隔日创立天一教，与五毒教势如水火。
中原药理对毒物大多忌讳，但五毒教不然，不仅炼制剧毒用作防身，治病救人也走的是毒攻毒的路子。教中所藏的各种毒物秘法典籍更是世间少有的珍品，但可惜的是除了常用的几卷可以任由弟子修习外，其余的只有教主才可阅读。
对此，乌蒙贵曾觊觎许久，比如那本炼制毒人的《尸咒》，还有那本能在短时间内将人的功力发挥到极致的《毒神忘情蛊》。可惜无论是求娶魔刹罗，还是图谋教主之位皆未能如愿。此番叛教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得到这批藏书，谁料还是失败了。然而就在他极度不甘的时候，突然有弟子来报。
“启禀教主，唐遥姑娘求见，她还抓回了曲黎。”
“哦？快请！”
自乌蒙贵被驱逐出五毒总坛后，便率部下退到黑龙沼一带，此处地势险峻，遍布高山丘陵。其北面皆为沼泽包围，环境潮湿温润，终年瘴气弥漫，是天然的毒物培植地。
“唐遥姑娘，教主有请。”
临时修建的驻地外，唐遥顿住脚步，看了看身后甘愿受俘的人，最后一次提醒她：“天一教可没有后悔药。”
曲黎朝她笑着点点头，早在决定与阿遥同行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了。
走进营地，曲黎瞬间觉得周围的目光似乎都集中了过来。抬头扫过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谁能想到前几天还是同门的师兄弟姐妹，转眼就成了陌路人。
望着这些原属五毒教的弟子，曲黎心中并没有任何惋惜。道不同不相为谋，无论是诚心追随还是墙头草两边倒，这样的人继续留在五毒反倒是祸患。
大帐之中，乌蒙贵正在上首位置翻看几张草图，见到曲黎进来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乌灵风倒是有些惊讶，在看到她手腕上的绳索和身上青紫的伤痕后，忍不住道了声：“唐遥姑娘不愧是唐门第一杀手，这小丫头滑溜的紧，先前被她逃掉，没想到落在了唐姑娘手中。”
唐遥略一颔首，并不多言，让开身形，默默立在唐书雁旁边。
后者倒是略讶异的看了她一眼，奇怪她为何明明是去救人，最后反倒将人抓了起来。
有弟子见曲黎依旧直挺挺的站着，于是大喝一声：“大胆！见到教主为何不跪！”
“跪？”曲黎仿佛是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咯咯乐起来，“我连五毒教教主都可以不跪，小小一个左长老又算得了什么？天一教？呵，叛徒也敢妄称教主？”

闻言，乌蒙贵终于舍得放下手中图纸，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打量了一番下方的人。
“黎丫头真是胆识过人，都性命难保了还如此牙尖嘴利。好罢，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随你。”
“那先听坏消息吧。”乌蒙贵起身踱到她身边，面色隐晦不明，道：“坏消息就是，你那位好师姐将所有典籍全部转移，我们没能带出。但好消息是，我们抓到了你。”
“噗……”曲黎笑着摇摇头，“不好意思，在我看来这两个都是好消息。既然师姐将藏书提前转移，说明她已经收到了我的传信有所准备，你们此番叛乱的战事一定没有现象中的轻松。而抓我无非是想用我去换藏书罢了，你还用得到我，那么至少我现在是安全的。”
“别得意的太早！没错，我确实没有料到曲云早就调集了精锐埋伏在总坛。但那又怎样？这些年来我们与汉人的冲突还少么？艾黎那**竟然还宣扬苗汉和平？拥护一个汉人孽种做教主？呸！我苗人誓与汉狗不共戴天！”
“所以你就叛教而出？为了满足自己心中的仇恨和私欲迷惑了这么多人？”
“那汉人丫头根本不配做教主！跟着她我苗人只会自甘堕落，最后沦为汉人的奴仆！我创建天一教是为了壮大苗族，大伙自愿追随，说明没有受到艾黎等人蛊惑，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别自欺欺人了。你所谓的自愿追随不过是因为他们一部分是你的旧部，一部分是被你威逼利诱的人，还有一部分是立场不坚定，一不小心站错队伍的人。反倒是现在还留在五毒的才是真正的忠义之士，是你没本事将他们带走。”
“逞一时口舌之快又有何用？还是担心下你自己的处境吧。”乌蒙贵收回目光，沉思片刻，似乎在考虑如何处置曲黎。
这时，乌灵风突然开口：“将她交给我吧。”
“哦？阿姐已有打算？”
“原本是想直接给她下半只夺命蛊，只要曲云交出典籍，就算她们把人领过去也活不了几天。但这小丫头炼蛊的天赋极佳，就这么死了未免可惜，不如就改种噬心蛊吧。”
“噬心蛊需每日服用解药，否则蛊虫饿极便会啃食其心脏，痛苦不堪，生不如死。最妙的是我教噬心蛊培育的方式多达上百种，不知是哪一种的话根本无法化解。所以大可放心将她送回五毒，期限之内取不回秘籍一样是死路一条。但……”乌灵风突然笑得十分诡异，伸出两指挑起曲黎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我有把握，让她心甘情愿的为我们做任何事。”
“哈哈哈哈！好好！正好天一教建立初期，急缺人手，既然阿姐有这主意，那就按阿姐说的做！”
“小家伙，乖乖跟我走吧。”乌灵风转身先行离去，挥挥手示意两个弟子上前将曲黎一同押走。
再经过唐遥身边时，曲黎果然目不斜视，平静又坦然，仿佛二人真的从不相识。
唐遥刻意避开视线，余光却忍不住透过面具瞥见那人的背影。心中莫名烦躁，特别是在听到噬心蛊的一瞬她真的后悔了。随后乌灵风轻佻的动作更让她很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珍藏多年的璞玉被人染指糟蹋了一般。
曲黎这个蠢丫头……

（二十六）
曲黎随乌灵风来到一处精致的小木屋前，望着门前摆放着数十个半人高的大坛子，好奇的凑上去看了看。只见坛中装满了各种浑浊的毒液，气味刺鼻，令人作呕。
“吱呀。”木门推开，乌灵风径直走进里屋，取来一只铁盒放在曲黎面前。
“这便是给你准备的噬心蛊了。但你也应当知晓，此蛊要种在心脏，与凤凰蛊相克，所以你是乖乖交出来呢？还是要我帮你一把？”
“原来是想要我的凤凰蛊。”曲黎笑了笑，“确实，如果有凤凰蛊在，区区噬心蛊又有何惧？但很抱歉，我的凤凰蛊早就给了他人。”
“你说什么？”乌灵风闻言大吃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凤凰蛊何等宝贵，岂会轻易交给别人？少拿这种胡话骗我。”
“我没有骗你，不信的话你可以来找找看。”
乌灵风将信将疑，用探查灵蛊的特殊手法点住她周身几处穴道，然后沿着手少阴心经的穴位依次按下去，果然没能探测出凤凰蛊存在的迹象。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乌灵风沉声责问道：“你把它给了谁？”
“我爱给谁给谁，有必要告诉你么？”
“你不想说？没关系，来人。”
“巫医大人。”
“拿鞭子来，打到她肯说为止。”乌灵风终于原形毕露，舒展着身体斜斜躺在美人靠上，漫不经心的补充道：“哦对了，黎丫头身份特殊，是本教最尊贵的客人呢。你们可要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是！”
弟子取来蛇皮软鞭和刑凳，动作熟练的将曲黎压在上面。她双手上的绳子还结结实实的绑着，倒是省去了一道工序。
“呼—啪！”掌刑弟子执鞭狠狠挥落，抽在那层紫纱衣裙上掀起阵阵灰尘。
“呼—啪！”
“呼—啪！”
“呼—啪！”
软鞭打在臀上钻心的疼，仿佛身体都要被生生抽成两截。曲黎咬紧牙关熬了七八下，适时求饶道：“不要打了！我说！我说就是了……”
“哼，这滋味可还好受？早听话就不用受皮肉之苦了。”乌灵风挥挥手，行刑弟子立刻停下来。
曲黎轻喘几口气，断断续续说道：“在离开之前，我把凤凰蛊给了师姐。”
“给了曲云？”乌灵风沉思片刻。曲云来五毒教时已年满十八，就算育有凤凰蛊也不过才四五年的光景。她视曲黎如亲妹，那么后者将自己的凤凰蛊转赠也是极有可能。
至于其他人……艾黎等人的名字在脑海中一一闪过，不可能，乌灵风摇摇头，这么看来还真的是给了曲云。
“罢了。”乌灵风解开曲黎手腕的绳索，拿过铁盒打开，取出一只如绿豆般大小的噬心蛊，然后拿起匕首在烛火上燎了燎。
“抓紧她。”拽住曲黎的左腕，刀刃在肌肤上轻轻一划，顿时血流如注。蛊虫嗅到腥味，寻着血迹直接钻进皮肤，钻透皮肉直奔心脏。
“呃……啊啊啊……”尖锐的剧痛混合着麻痒，曲黎全身战栗，若非被死死按住，她怕是要疼的满地打滚。
好在蛊虫进入心脏后便开始了休眠，只要按时服用解药便不会苏醒噬心。
乌灵风检查了下蛊虫的情况，命人给曲黎上药包扎。
“从明天起每日辰时来我这里拿解药，其他时间留在我们给你准备的住处炼蛊。别想耍花招，我会派人时刻盯着你的。”
“好的。”
乌灵风见她如此乖巧顺从，颇为满意的点点头，指了指窗外不远处一幢三层竹楼，“带她过去吧。”
这竹楼说是三层，实则只有被十几根一人多高的竹子架空的两层。上层住人，下层炼蛊。房屋四周没有任何遮挡，巡逻弟子和守卫手中拿的是唐门的独门武器千机匣，就算曲黎插上翅膀，也会在飞上天的一瞬被射下来。
严密的看守加上噬心蛊的束缚，乌灵风才算暂时对曲黎放了心，命人送来一批蛊虫和药草让曲黎炼制，不料却被后者以有伤在身不便行动为由拒绝了。乌灵风当即勃然大怒，直接命卫士将曲黎抓出来当众打了整整四十鞭，抽到衣衫破烂、皮开肉绽才把满身是血的她拖回去。

“不是说有伤在身么？那索性给你再添点伤。再不听话，明日的解药就别想要了。”
曲黎倒在地上，听到房门“砰！”一下关上，接着是落锁的声音。舒了口气，挪动身子让自己趴的舒服些。今日前前后后挨了将近五十鞭，她现在连爬上床的力气都没有，只想先睡一阵，好躲过这火烧火燎的疼痛。
曲黎睡得迷迷糊糊，朦胧之中感觉地板微微震动。接着有一双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喔……阿遥？”屋内没有点灯，一束月光透过窗缝洒在来人身上，映出那张冷漠却精致的容颜。
“才第一天你就如此不安分？挨打很有趣么？”唐遥沉着脸色把她放在床上，语气是中掩饰不住的恼怒，“还睡在地上？你以为病了乌灵风就会放过你么？”
唐遥一边低声责备，一边替她把被撕扯成布条的衣服脱掉。
“我要是表现的太过顺从反而会让他们起疑心的，这不是要适时的反抗一下嘛。”唐遥的动作并不温柔，曲黎有些疼的吸凉气。
“不过……”曲黎突然嘿嘿一笑，“阿遥不是说无论发生何事都不会管我的吗？”
“……”闻言，唐遥动作一滞。是的，她确实说过，可最后还是动摇了。这个笨丫头……才来第一天就被打得半死……自己若是真的放任不管……只怕过不了几天就没命了……
“也许是因为你给我下了迷心蛊，鬼迷心窍我才会担心你。既然你不想我管，那我走便是。”说完转身就要跳窗离去。
“阿遥……”曲黎急忙撑起身子想要拉住她，不料牵动伤处又歪歪斜斜倒下去。
“别走……疼……”
听到最后一个字，唐遥回过头，借着月光望见她背臀上隆起的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痕，顿时心软了许多。
“我不走，你莫要乱动。”
唐遥坐到床边，把她按回去趴好，从怀中取出药来轻轻涂在伤处。
曲黎乖乖俯着任她摆弄，沉默片刻突然道：“阿遥……你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黑暗之中传来唐遥冷淡的声音：“此话倒是有些耳熟。”
记得从前在五毒教，曲黎也是这样三番五次偷偷跑来找她，还带着各种小吃，而那时自己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曲黎，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谁能想到几年后，同样的一句话，两人的立场和角色已经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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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我知道。”曲黎笑笑，也回忆起当年那段轻松美好的时光。
“可我被师姐发现，她顶多揍我一顿。这里是天一教，若是让人发现你与我早就相识……你会有性命之忧……”
“还是先担心下你自己吧。”唐遥蹙起眉头，只怕那一天还未来临，曲黎就先被折磨死了。
“那噬心蛊……真的无法化解？”
“嗯……有些难……”
“如果药材齐全，你有几成把握？”
“喔……不到一成吧……”
“……”
曲黎倒是十分坦然，侧过身子宽慰她道：“确如乌灵风所言，噬心蛊的培育方法非常多，每一种所用的药物都不相同。且毒蛊讲究以毒攻毒，如果找不到方法就无法对症下药，哪怕只错了一味草药都可能有生命危险，自然无解。不过……我运气一向不错，也许能蒙对呢？哈哈！”
唐遥为她处理好伤口，看她脸上虽然是笑嘻嘻的样子，眉宇间却透着浓浓的疲惫和愁绪，简直和从前那个天真善良、无忧无虑、只知玩乐的曲黎判若两人，突然开始后悔将她带来这里。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现在外面五步一岗，你被锁在这，又能如何寻你师父？”
“现在肯定不行。”曲黎叹了口气，“怎么也要等我把他们要的东西带回来，取得乌蒙贵等人的信任再说。”
“你……”唐遥有些惊讶，“你真的要把那些书交给他们？那五毒教那边你要如何交待？”
“这个嘛……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师姐向来疼我，大不了以后再负荆请罪吧。”曲黎说的轻描淡写。
“阿遥，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告诉我。”
“你问吧。”
“我想知道，为何唐门偏偏要找乌蒙贵结盟，他都可以背叛生养他的五毒教，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唐门若要寻求合作，何不选择我们？”
唐遥犹豫了一下。
“阿遥不能说的话就算啦……”
“这是门主的意思……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因为唐门要的根本不是互利互益的合作，而是要借分裂削弱五毒教实力，唐门便可坐收渔利。至于和乌蒙贵只是暂时各取所需，唐门提供武器，事成之后，乌蒙贵会将五毒秘藏毒经交给唐门。而那之后，盟约不再，天一教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曲黎听完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想不到唐门门主的野心这么大……”
“嗯。所以从唐门弟子的角度来说，我不希望你将如《尸咒》那般的禁术交给乌蒙贵，那只会增强天一教的实力，对唐门不利。但是……”唐遥顿了顿，“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找回魔刹罗。我知道，如果失踪的是我师父，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寻她。”
“阿遥……我们……只是朋友嘛……”曲黎注意到她的措辞。
“……”唐遥没想到她会如此一问，冷不防想起那日山洞之事，这可不是区区朋友之间可以发生的。
她和曲黎到底是什么关系？说不清。一个女子最宝贵的东西给了另一个女子，还是那般名不正言不顺。她原本应该恨曲黎，可气过以后，仔细想想，将曲黎逼迫至此，自己也是有一部分责任的。何况曲黎要是真的盗取禁术就意味着背叛五毒教，到时就算曲云再疼她也少不得被逐出师门，无家可归。
想到单纯善良的曲黎将要过那颠沛流离、千夫所指的生活，还要面对江湖险恶、生死相搏……唐遥只觉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其实……如果曲黎实在没地方去……自己带她走也不是不行……她早就打定主意，孤身一人终了此生。但要是非得让她选择一个人来共同生活的话，她倒宁可是曲黎，反正同样孤独的两个人相互做个伴也不错。
想通以后，唐遥再看曲黎的时候也豁然许多。她倒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观察眼前之人，但见曲黎俯卧在床边，因背臀上有伤就只着了最贴身的肚兜。光滑的肌肤在月色笼罩下透出朦胧的感觉，血色伤痕不仅没有任何突兀，反而平添几分凄艳的美感。而那对圆润可爱的臀瓣此刻正紧密的贴在一起，微微露出中间的那条幽谷，带着极强的诱惑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深入一探究竟。
“曲黎……”唐遥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呼吸有些乱。
“嗯？”曲黎抬起头。
唐遥伸出手指轻轻勾起了她的下巴，然后在对方惊讶和呆滞的目光中贴上她的唇浅浅一吻。
“这个，算是给你的答复吧。”
曲黎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唐遥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唯有两扇窗户一开一合。
“阿遥……这是接受她了吗……”

于是那夜之后，白天二人皆心照不宣的继续装作陌生人，到了晚上便换成唐遥来寻她。趁着守卫换班，从窗口一跃而入，待她睡下再悄然离去。
若曲黎挨过打，唐遥则会送来伤药，顺便带一两样吃食，毕竟这是在天一教，乌蒙贵能让人每天给她送一次饭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虽然过的辛苦，也没有自由可言，但曲黎每天都很开心。
又过了几日，曲黎在乌蒙贵的安排下返回五毒教，并且只给了她噬心蛊三天份量的解药。那意思是，要想活命就得乖乖在三日之内取得秘籍。
在乌蒙贵所派之人的暗中监视下，曲黎从黑龙沼一路徒步走回五毒，不眠不休，食水未进，身上的衣服也被树枝划得尽是破口，终于拖着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回到了五毒总坛。
监视之人不敢靠近，见她走过吊桥进入五毒教便隐匿在林中。
静谧的晨曦被一声焦急的通传打破，曲云得知此事扔下公文便赶了过去。
“如何？”曲黎的住处外围了一大群人，见凤瑶阖门出来，大家都急急忙忙往前凑。
“没事，只是疲惫过度，加上有些脱水才昏迷不醒。不是什么大问题，休息一阵就好了。嗯……”凤瑶似还有话未说完，迟疑片刻，还是什么也没说。
曲云看出她欲言又止，对众人道：“既然没事，大家就都先回去吧，让黎儿先好好休息。”
“喔！那就好！教主我们先不打扰了，等小黎儿好些我们再来看她。”纳罗放下手中领着的一篮子蔬果，“喏！里面还有一罐容夏做的蜂蜜，留着给小黎儿吃。”
待众人陆续离去，凤瑶才对曲云微微颔首，“教主，请随我来。”

发糖了！我是亲妈

（二十八）
曲云来到卧房，曲黎竟已经醒了过来，歪头盯着房板不知在想些什么，那眼神透着的忧郁和决绝，是曲云从未见过的。
曲黎见她走近，这才恢复正常，扯扯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微笑，撒娇般拖长了声调唤道：“师姐～你来啦～”
“你们聊，我去给黎儿煮些粥。”知道她二人有话要说，凤瑶适时的退了出去。
“黎儿……”
“师姐……”
二人同时开口，然后都愣了一下。
“我知道师姐有很多疑问，所以还是我先说吧。”曲黎整理下思路，将她离开后发生的事如实告之，当然，她还是隐瞒了唐遥的部分。
“……原来乌蒙贵早就布下埋伏抓我，只不过他们本是打算以我来要挟师姐，谁料中途被我逃过追杀，没有来得及。但我后来一想，若能将计就计进入天一教查找师父下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我便自投罗网。”
“他们知道师姐对我绝无防备，所以要我来盗取被转移的典籍。此刻天一教的人就在外面候着，只等我三日之内将他们要的东西带回。”
曲黎坐直身子，郑重其事的继续说：“我想求师姐一件事。”
“何事？”纵然心中已有计较，曲云还是想亲耳听一听。
“求师姐允许，让我带走《尸咒》，还有《毒神忘情蛊》的秘籍。”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且不说《尸咒》制作毒尸祸患无穷，《毒神忘情蛊》更是一门至阴至邪的武功，早就一同列为禁术。若被乌蒙贵所得，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知道，但我必须取得天一教的信任。所以我还想求另外一件事。”
“你说。”
“我想求……”曲黎突然跪在床上，对她俯身一拜，朗声道：“求教主以叛教之罪将我逐出师门！”
“……”曲云难以置信的站起身，“你……你这又是何苦……”曲黎的心思她如何不知？但她又怎能狠下这个心……
“反正我取走禁术本就是违反教规，师姐只需按规矩就好。这样一来既能打消些乌蒙贵的戒心，让他相信我是真心投诚，至少给我在天一教自由行走的权利。二来和五毒教划清界限后，他也不会再利用我对师姐不利。”曲黎嘿嘿一笑，拉过曲云的手轻轻晃晃，“当然啦，凡事留个后手。劳烦师姐给我本赝品，乌蒙贵从来没读过真正的《尸咒》，想来一时半刻也不会怀疑。至于《毒神忘情蛊》须得是极阴血脉之人方可修炼，这样的人若想找到可不容易。到时我便暗中打探，若果真发现师父在天一教，我会立即传信给师姐。”
曲云听完长叹一声，“小青独自归来时我就大概猜到了一些。五毒弟子向来灵宠不离身，你既让它回来，说明定是身不由己。可我猜到你落入乌蒙贵之手，却万万没料到你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曲云沉默片刻，忽道：“不行！我不同意！”
“师姐……”
“只要你还肯认我这个师姐，我便不许你去冒险。既然回来了就好生歇着，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师姐，你让我去吧。”曲黎咬了咬唇，看来是瞒不住了啊……
“我……我被下了噬心蛊……”
闻言，曲云瞬间如坠冰窖，“你说什么？噬心蛊……那你的凤凰蛊呢？是不是乌蒙贵用刑逼你交给他了？”
“师姐你别急……凤凰蛊早就被我给了……阿遥……”
“姜遥？”曲云半信半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曲黎点点头，又摇摇头，“师姐我得向你坦白一件事……其实……姜遥就是唐遥……对不起……我骗了师姐……”
“……”明白了，这样所有的事就都清楚了。
“原来当年她们来五毒是奉唐门之令撺掇乌蒙贵叛乱……我说呢……那日事发时为何乌蒙贵的人手中都拿着一把机关匣……”曲云自嘲一笑，后退几步，眼中透着失望与陌生，“现在她就在天一教是不是？你坚持要回去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对不对？”
曲黎自知闯下大祸，慢慢跪在地上，“我知道因为我的隐瞒才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所以无论如何请师姐答应我的请求。何况我自幼流落他乡，幸得师父垂怜将我抚养长大。这些年来，教内的兄弟姐妹们也对我照顾良多。就算是给我一个回报五毒养育之恩的机会吧，让我把师父找回来，与我们一起铲除天一教。”
“那如果找不到呢……你在那里会很危险……乌蒙贵憎恶汉人入骨……一旦他得知你的真实身世……他根本不会在意你对他是否还有利用价值……”曲云心痛无比。
“如果找不到……那么只要我活一天，就会想尽办法取得信任搜集情报。就算灰飞烟灭，我也永远都是五毒弟子。”曲黎语气轻松，脸上还带着笑意，但那语气斩钉截铁，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动容。
曲云将她扶起，颇为欣慰的摸摸她的头，“出去才几日，竟然长大了这许多。”
“师姐放心吧！实在不行还有阿遥呀！她是唐门排名第一的刺客，武艺超群，绝不会让我有事的。”
“真的么？”曲云似乎并不相信，“来，先让我看看你体内的噬心蛊。”
曲黎伸出手，嘴里依旧说个不停：“当然！开始我还以为她并不喜欢我，但是师姐你知道嘛，其实她是怕唐门五毒结下仇怨后我们变成敌人，刀剑相向、不共戴天，所以才装作不喜欢我的样子。”
“她总是嘴上说的绝情，但心里还是紧张我的。所以师姐不必担心，若真发生什么危险，阿遥一定会护我周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安静些！”曲云眉头紧锁，缓缓在她周身几处穴位输入内力探查。
恰好此时凤瑶端着煮好的米粥进来，见曲云面色愈加凝重，也叹了口气，道：“方才我已检查过，蛊虫扎根，断然是取不出来了。”
“除非能得知培育方法……”曲云沉思片刻，忽然伸出手：“黎儿，乌蒙贵给你的解药呢？”
“喔……在这里！”曲黎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三粒黑色的药丸，然后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各取一粒仔细端详。
“凤瑶，这解药所用的配方你可能识别出来？”
凤瑶将药放在鼻尖，“嗯……有几味不太好分辨……不过给我点时间。”
“虽然这解药只能压制噬心蛊发作，但所用的药材不会有假，可作为突破口寻找化解之法，多少是个希望。”

七夕快乐鉴于唐毒这对还没成，放个花羊组吧。
枫：筱陌，来你戴上这个。
筱陌：这是什么？荷叶？还是绿的？你要做何？
枫：哪里～人家只是怕你太晒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