じOve【修慈→速配】☆╮┠0714改文┨《假戏真婚》(修慈)

☆、020 夜幕微凉时


见到陈德修久久没有回话,陈映洁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拔下脸上的眼镜,伸手松缓了一下眼睛,继而才重新戴上,低头喝了一口果汁,才继续道,“哥,你派我去法国吧,让我清闲一段时间,你不在的这段时日,我险些招架不住了。”
陈映洁语落良久,陈德修那沉寂的眼神才稍稍抬起,望了对面一脸无奈的陈映洁一眼,低缓的嗓音微染温和,“法国那边派你手下的一名经理过去就可以,帝都2很快就要投入经营了,新投入经营的大型娱乐城,事情很多,饭店那一块还是你负责我比较放心。”

“不是还有辰亦儒吗?而且你都回来了,哥,你就让我去吧,就当做休假,这几个月以来,我真的是身心疲惫了,你随便找一个人顶上吧,我回去就收拾东西,我要去法国散散心。”陈映洁摊了摊手,明摆着不想干。

“你前几个月刚刚休了一个月的假,辰的事情很多,代我出席各种场合,你分内的事情你还需要自己解决。”陈德修低缓道,平和的语气实在听不出什么情绪,眸光很深邃,陈映洁谁的话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对于陈德修的话,她都是奉做圣旨一般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蹙着眉,又低下头喝了一口果汁,想了想,陈映洁才回答,“哥,这公司里又不是非要我不可,你就从你的智囊精英团里调一名出来负责不就行了吗?而且,别忘了,当初你答应了我只是让我在公司帮忙的。”

而陈映洁语落,陈德修又是沉默了许久,继而才低沉的开口,“他们的话也不全无道理,逃避也不是什么办法。”

“哥!难不成你就打算任他们摆布了?可是,这要结婚的人是我们呢,事关我们一辈子的幸福,总要对上眼,有点感觉才能成事吧?那些男人,我可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我可不想结婚后家里总爆发家庭大战,就像姐姐跟姐夫一样,那种婚姻还不如不要了!要我,早就离了!”陈映洁无奈的叹了口气,白皙精致的脸上尽是黯然一片。

“别想太多,且是顺其自然就好,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帝都2一个月后正式运营,这段时间,由你负责那边的餐饮事宜,人手不够可以来总部调。”

“唉,就知道你不会批了,又在干白费力气的活,算了,负责就负责,就是希望哥能在他们唠叨的时候顶我一把。”陈映洁抬手扶了扶镜框道。

“你可以当做没听见。”陈德修落下语句,便徐然站起身,朝书房走了去,“出去记得把门给我带上,有什么疑问可以问辰,那边的事情是由他全权负责的,明天的会议我就不过去了,你们看着办。”

虽然是欧冶真正的掌权者,陈德修却很少会出现在公司里,一年到头,即使是总部的公司里的员工能见上他们真正的总裁的次数,一个拳头就能数的过来。不过,这次,他可能也得亲自坐镇总部了。

陈德修的身影就要往书房的门里闪了去,而这时候,陈映洁终于又急急的唤了一声,“哥!等一下!”

闻言,陈德修倒是很快停下了脚步。

“咦,哥,这玫瑰花哪里来的?你不是不喜欢花吗?”陈映洁疑惑的皱起了眉头,瞥着落地窗边上的高脚架上那一抹娇艳的红,呐呐的开口。

陈德修终于负着手转过头,深邃而悠远的眸光静静的往那抹红扫了去,沉寂的心海里恍恍惚惚的拂过了一张清冷的容颜,微微低下眼神,才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想到胡宇崴都把这花给弄进他的偏厅里来了,之前他都没有发现。

终于,也是没有回答,很快就收回了眼神,颀长略显清瘦的身影很快就闪入了书房之中,留下一脸诧异的陈映洁。

看到陈德修一声不吭的遁进了书房,陈映洁也只好吸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才将那杯子收拾了一下,便静静的退出了房间。

夜渐深,人初静,流火般的炎热随着轻轻的晚风慢慢的散去了。

淡雅洁净的书房内,清新舒雅的幽香缓缓的流淌着,晚风四起,纱帘轻扬,淡淡的银辉抖落在窗帘下的一隅,依稀有些淡淡的光线,是来自于书桌上的那一盏明亮的台灯。

最后输入了一大串的英文,绝密文件顿时生成了,关掉最后一个窗口,陈德修终于缓缓的伸手拿过了旁边的杯子,优雅的喝了口茶,然后才往椅背靠了去。

一道清风徐来,纱帘又被掀起了一角,茫茫苍穹之外,一轮满月正静悄悄的绽放着冷冷的银色光辉,繁星烁烁,绵延万里。

陈德修平静的关掉了书桌前的台灯,书房内顿时就黑暗了下来,唯独剩下洒落在落地窗边那淡淡的光辉,而一道淡淡的烟味又开始弥漫起来了,忽明忽灭的星光在这寂静的黑暗之中显得有些苍凉。

虽然说可以当做没听见,但是有些话还是入了耳,每次回来,话题永远是围绕着他的婚姻的事情,其实他听得也很疲惫,他觉得,他这次可能不会像上次前几次那样了,因为,连他的爸爸陈向南都已经发话了,陈向南是一个野蛮人,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不行就采取强制手段,铁杆的正统军人,永远只会发号施令,不会顾全别人的感受。

这事情想着有些头疼,黑暗之中的陈德修皱了皱眉,难怪这几天总听说家里有什么人来做客,不是什么某师长的女儿,就是某院长的千金,这婚事可以考虑,但是女人,还是要自己选的。

似乎,陈家的孩子都是很冷情的人,就拿陈德修的双胞胎姐姐陈悠兰来说,想当初,周宇还不知道花费多大的心思才能将她追到手,可是,等他们的孩子周曼曼生下来之后,他们之间的感情却是慢慢的变淡了,争吵是家常便饭,陈悠兰曾经很落寞的跟陈德修说过,感情是有保质期的,再深厚的感情,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淡了,陈悠兰当时就笑得无关紧要,但是他却可以从她的笑容里里看到了无尽的悲伤。

指腹间忽然就传来了一阵灼热的疼痛,清俊的男子终于将那一点零星的亮光掐灭在烟缸里,淡淡的烟味还有一些残留,朦胧之中,一道清冷的身影缓缓的消失在门外,月色苍凉,借着淡淡的月光,烟缸里那才刚刚燃了一小截的烟支依稀可见。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5 17:56:00 +0800 CST  
☆、021 难念的经啊


陈德修并没有晚起的习惯,虽然不经常去公司,但是平日里的作息时间还是很严的,伴随着清晨的军区的起床号声响起,陈德修也就起床了。
习惯性的做了一些晨间运动,简单的用了一些早餐,回到房间的时候,天边的太阳都已经升得老高了,女佣早就过来收拾房间了,厚厚的窗帘连同那轻轻的纱帘都被挽起了,房内顿时呈现出了一大片光明,空气很清新,浅浅的花香穿过窗子飘了进来,沁人心脾。

“少爷!”正在擦着矮桌的女佣一看到陈德修踏进房间,便是尊敬的鞠躬行礼。

陈德修将负在身后的双手放了下来,微抬起头望了站在不远处的小女佣一眼,继而淡漠的点了点头,提步走了进去。

“你先下去。”平淡的语气传来。

“可是桌子才收拾了一半,少爷……”

小女佣小心翼翼的开口,这陈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少爷爱干净,见不得一点脏,虽然不敢违逆少爷的意思,但是依然还是得要确认一下。

“不碍事,下去吧,等下胡宇崴来了让他直接上来。”依然还是不愠不火的语气,但却让人无法敢质疑。

“是!少爷!”小女佣恭敬的点了个头,立马收拾好东西,便悄悄朝门口走了去,而这时,迎面却碰上了一个娇柔的身子,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给撞翻了。

“对不起!对不起!夫人!”没有来得及理会‘呯呯’的东西倒落声,小女佣连忙道歉。

而,很快一个很温和的声音响起,“没事,小心一点,收拾好就下去吧,我跟少爷有点事情说,记得把门带上。”

“是!谢谢夫人!”

温雅静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徐徐朝房内走了去,而小女佣也很快就收拾好,安安静静的离开了。

“妈找我有什么事?今天不用去学校吗?”陈德修徐然转过身,淡然的望着眼前的温婉夫人,伸手指了指手边的沙发,“坐吧。”

“你忘记了,现在是难得的暑假,还要一两周才开学,我啊,本来想趁着你爸爸休息想出去玩几天,谁知你们的爸爸连休息日都排满了任务,不是去哪里进行战术交流就是下连队的,眼看着,这暑假也快要结束了,就想趁着这几天,去你姐那里住一两天,我也好久没有看到曼曼了,挺惦记的,昨晚你姐打电话话给我听,说曼曼想学钢琴,于是我就琢磨着,今天陪她们母女去琴行看看,给她物色一架好的钢琴。”

温雅静一边温和的开口,一边绕了过来,在陈德修身旁坐了下来,陈德修很快就弯腰给她倒了一杯水。

“嗯,惦记就过去看看,看上了就给我电话,我给买下来,就当作给曼曼的礼物,告诉姐姐,我过两天会过去看看她,这两天忙。”陈德修又给自己倒了杯水,语毕,便轻轻的喝了一口。

深深的吸了口气,温雅静玉手一抬,轻轻的拍了拍陈德修的肩膀,语气虽然很温柔,但却伴着一些无奈,“小修,你心里想着什么,妈都知道,事业固然重要,但是家庭也是同样重要的,你看你,你姐姐阿兰就比大一个小时,她现在的孩子都快五岁了,而你呢,连个对象也没有,你让我们能不着急吗?还有小洁,你们这几个孩子,都没有一个能让我跟你爸,还有你们的爷爷奶奶省心,妈老早就想跟你说了,你也知道,小洁终究是个女孩子不是?你平日里就少安排一些活给她做了,没事让她多打扮打扮,多带她出去转转,像出席什么宴会的,都别落下她了,给她物色一个好人家,她就一根筋,想让她主动出击,想都别想了,她听你的话,你就多费心一下吧!”

不过是旧事重提罢了,陈德修早也就听得习惯了,倒也没有多大的反应了。

“妈,这事,都不劳你们操心了,我心里都有数。”

闻言,温雅静又是无奈的一笑,“你呀,也不知道是第几回这样搪塞我了,唉,这婚姻本是你的事情,我们也不应当过多的干预,媳妇是娶给你自己的,我们虽然急切,但是也要你能看得上眼,我跟你奶奶商量着,不如来一个地毯式的搜索,各种各样的女孩子都有,就是希望能有一个对上你的眼。”

说着,玉手轻轻下滑,又轻轻的拍了拍陈德修那微凉的手背,“不如这样吧,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回头我们都给你留意一下,这样才算有目的性的给你物色啊,给妈说说吧,你都有什么标准……”

陈德修有些头疼的抬手揉了揉眉心,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隐约的不耐,“妈,你早点出发吧,不然我姐就要等急了,我让老王给你备车。”

“好了!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唉,算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慢慢挑吧,我昨晚也跟你爸说了一下,他说会给你留意一下他那些老战友那边的情况,要是能找到一个干部的女儿也不错,不说什么门当户对的,至少教养品行都不会差的,总比电视上的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强了不是?”

毕竟也算大户人家,可以不讲究什么出身,但是还是要求品行能过关才行。

“嗯,我知道。”陈德修应了一句,对这事情,他向来都是漠不关心的,所以温雅静也只有挫败的摇了摇头,又吩咐了几句,然后才退了出去。

能不愁吗?做父母的,到了这个年纪,就是盼望着自己的孩子们都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不是吗?可惜,这两个孩子就是偏偏对自己的事情都不上心,就惦记着什么事业为重,孩子他爸给他们灌输的思想!

愁死她了!唉!温雅静十分的无奈,却只有叹气的份!

到底是盛夏之际,这才八点不到,太阳就已经很火辣了,若不是有几丝风飘进来,估计这空气也要燃烧起来了,忙着赶过来的布诺斯早就将自己的领口拉得大开了,满头大汗的往楼上狂奔而去。

刚刚走到门口,便发现房门大开了,站在门口往里边望去,便看到落地窗边一个清俊颀长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站。

“早上好!少爷!”胡宇崴很快就打招呼。

而,胡宇崴语毕良久,空气里才飘来了一个平静的声音,“来了……”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5 17:57:00 +0800 CST  
☆、022 意外的回礼


说来挺稀奇的,一连见了好几次面,沛慈竟然还不知道陈德修的名字,可能是因为不上心吧,纵使陈德修也是难得一见的清俊男子,但沛慈毕竟不是那些十八九岁清纯的小姑娘,美男,她也见多了,所以之前的几次,也都没有问陈德修的名字,在她心里,就想着,不过萍水相逢罢了,哪里还会去留意这些呢?
而,令她没有想到是,他们之间的交集却像两条忽然失去平衡的平行线,正以一种很微妙的机缘慢慢的相互靠近了。

知道他的名字的时候,依然还是一个绚烂美丽的午后,太阳早就西偏了,浅浅的温暖的光晕很迷人,点点星光萦绕着五光十色的斑斓,柔和的清风将这炎热的暑气削弱了几分,一切似乎都很美好。

沛慈就是去韦老板那里又简单的点了一份炒饭另加一杯柠檬C便解决了午餐问题,这段时日因为是刚刚接手了这边的工作,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且不说在陈局的带领之下跟各层领导打好关系,还有局内的那些芝麻形式主义的烂事也让她头疼。而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曾沛慈也是长期混官场的人,自然也避免不了这些俗套,眼下事情很多,这几天较为关注的,就是一些陈年旧案,把它们清理出来,吩咐到各组让他们尽早想办法破案,这不,一吃完饭回来,又开始浏览那些文件了,这么一坐,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了。

“曾局,黄队来了,请问要现在请他进来吗?”只听到一个轻缓的敲门声响起,一个轻灵的女声传来。

沛慈不经意的从文件里抬起头,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前的助手小茹。

“让他进来。”

很快,少谷就进来了。

“老大,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少谷一身笔直的站在沛慈的办公桌前,虽然平日大家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是到了办正事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有懈怠的。

少谷的话一落,曾沛慈便是微抬着眼淡然瞥了他一眼,搁下了手中的笔,素手一伸,很快就从右手边的那一大沓文件里翻出一份文件,缓缓的递给了少谷,清淡的语气继而响起了,“这单Case我前几天就已经让小茹送过去给你了,我听说当初你也参与调查此案,可是由于之前的队长调任离职,你们又都是新手,而且此案涉及的人物很特殊,你们也提供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长时间的搁着,也就成了悬案。”

少谷迅速的接过了文件,翻了几番,隐隐的皱起了眉头,“老大,这案子当初可是孟局让我们停止调查的,因为牵扯面太广了,而且都是将近十年的陈年老案了,要收集证据也很难的,这……”

“我不希望我当任的期间有任何的冤案跟悬案,只有破不了案子的人,没有破不了的案子!记住这一点!这个案子,交给你们组去办,三个月破案,什么牵扯面太广,有我给你们挺着,你们尽管放手去做。”沛慈一本正经的开口,清冷的小脸上尽是一片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

少谷抓了抓头,心知沛慈的脾气,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思量了一番,便也只有点头了,而也就在这时,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沛慈眸光一转,很快就朝门前扫了去,少谷则也是下意识的转过了身子。

只见一名清秀十分阳光的青年男子正抱着一束大大的花束立在门边,看到里面的人都在望着他,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抱歉的轻点了一下头,道,“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曾沛慈小姐在吗?”

沛慈微微一个诧异,不经意的蹙起了眉,沉默了一下子,然后才回答,“我就是。”语毕,很快就扫了少谷一眼,继续道,“你先回去吧,时间有限,抓紧了。”

“是,曾局!”少谷敬了个礼,这才出了办公室。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清淡的语气响起,这才将那年轻的男子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哦,曾小姐,这是陈先生让我给您送过来的花,请您签收!”男子有些尴尬的拉回了视线,很快就走了上来,将怀中的那一大束美丽的花束递给了曾沛慈。

一阵沁人心脾的淡淡兰花香立刻扑鼻而来,曾沛慈星瞳微微眯起,微抬头望了过去,只见一束美丽高雅的白玉兰点缀着一些零星的浅蓝色小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淡雅的馨香飘来,令她不禁感到一阵清爽,怔了一下,然后才接过了花束,很快就在本子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可是,陈先生?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陈先生的,正想开口问,但一抬头就发现那个年轻男子早就离开了办公室,轻轻地吸了口气,才徐然低下头,而很快,一张浅蓝色的卡片也映入了她的眼帘。

洁白略微带着些粗糙而修长的手指轻轻夹起那张卡片,清冷的目光淡淡一扫,龙飞凤舞的大字赫然跃于纸上:

谢谢你赠与的花——陈德修

苍劲有力的笔锋,行云流水般的线条,毫不拖泥带水的整洁的笔画,足以见得这人写了一手好字,简单的几个字,竟然让曾沛慈那淡漠的小脸勾出了一抹赞赏的淡淡涟漪,通常说,通过人写的字,有时候还可以看出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欣赏之余,幡然想到自己似乎也并不认识这个叫什么陈德修的人,微微垂下眼帘,盯着那一行字看了良久,脑海里才浮现出了一个身影来,流光浅浅的星眸里徐然溢出了一丝柔和,幽然一笑,便将卡片随手丢在了桌子上,微低下头,轻轻的闻了一下,然后才将花束搁到了一边,又恢复了刚刚那般正襟危坐的样子,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工作。

其实,沛慈挺中意兰花的,淡淡的兰花清香盈满了一室,她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她就好像站在那陵园的山间,吹着柔和的晚风,听着口琴那悠扬的声音,这个世界就变得安静纯粹了。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5 17:58:00 +0800 CST  
☆、023 不想听谢谢


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从局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灯火辉煌的街头喧嚣声不断,车如流水马如龙,红绿灯处,线条一般的车子正在安静的等待着通行的一刻,沉寂神秘的星空笼罩在一片绚丽的五光十色之中,然而,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一幕幕,沛慈却觉得这夜却越发显得沉寂起来了。
沛慈没有开车,而是直接去了地铁站,锦阳城的地铁还是挺发达的,城北分局的不远处就有一个地铁站,而且离林建辉的公司也不远,乘地铁很方便,刚刚接到电话说要一起去林家吃饭,林建辉还在公司里加班,沛慈掂量了一下,终于还是打算去公司找他一起过去。

下班的时间虽然早就过了,但是依然还是很挤的,幸运的是这里是起始站,所以还是有空位的。

车很快就到站了,沛慈一进门转身就在旁边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中午没有休息,所以总感觉有些疲倦了,这闷热的夏天,还是很容易犯困的,星眸轻轻的合上了,双手静静的搁在自己的双膝上,悠闲的闭目养神。

是的,一个人久了,其实很容易感觉累,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坚强的人,放眼尘世,踽踽独行的人很多,离开了庇护的摇篮,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承担,拼了好些年了,也不想去说什么成绩,她就是想找一个可以让她驻足的港湾而已。

眼睛是闭着的,但是思绪却清醒得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广播里报到站的声音,沛慈也在那一霎那间睁开了眼睛,脸上的倦色还在,但星瞳却锐利清亮如昔。

森威尔集团的总部正是落座在锦阳城繁华的商业街黄金地段,森威尔是林氏的骄傲,从林建辉的祖父开始,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终于跃身成为本市最有实力的大集团之一,在锦阳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几十层的摩天大楼屹立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下显得格外的绚丽迷人,稍稍抬头往上一看,似乎就可以感觉到那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

沛慈很少来森威尔,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次应该是她第三次过来吧,都这么多年了,这些年,林建辉一直都在国外发展,不断地为森威尔开疆辟土,几乎都没有回总部,总部一向是由林老把关的,可能因为感觉自己年迈了吧,索性就想休息了,所以才让林建辉回来接手的。

默默的收回了那清淡的眼神,正欲迎步朝门内走进去,而这时候,那抹高大而熟悉的身影已经缓缓的出现在眼前了,身边跟着一位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这男子云舒还是认识的,之前见过几次面了,正是林老之前的贴身秘书,徐海,林老这么一退下来,徐海自然也就成了林建辉的首席秘书了。

“沛慈小姐,您来了!”徐海很快就留意到了迎面走来的沛慈。

沛慈礼貌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轻盈的步伐很快就迎了上来,淡淡星眸里溢彩浅浅,轻轻的扫了一脸严峻的林建辉一眼,沙哑而清凉的嗓音响起了,“以为你还在忙着,正想上去,工作都完成了?”

林建辉的脚步略微慢了一些,漠然转过头望了望曾沛慈,随意的应了一声,“嗯,不完也不差这一点时间,走吧。”

沛慈淡然一笑,很快就跟了上去,微凉的指尖缓缓的朝那只温暖的大手的掌心搭了去,小心的牵着他,清丽的容颜上清冷的气息还在,但分明已经染上了一丝柔和,在他面前,她不需要刻意做一个坚强的女人,因为在她眼里,他永远是那个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大哥哥。

“我们先去商场逛一圈吧,我想给伯父伯母带一些礼物,好久没有过去看他们了,总不能两手空空的过去。”

沛慈虽然不会刻意的去讨好谁,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懂的。

“不用麻烦,他们也不在意这些,下次再送也一样。”林建辉低沉的嗓音传来,带着一丝劳累,这几天一直都在适应新的环境,一大堆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日不休夜不眠的,难免有些熬不住了。

沛慈微抬起头,没有错过他那有些涨红的疲倦的双眸,心底不免划过了一丝浅浅心疼,终于也没有坚持,只是静静的拉着他,顺着他弯腰打开的车门,往车里坐了去。

“无需太劳累,工作是永远也忙不完的,累垮了,吃亏的是你自己。”平静的声音响起,关切的韵味有些浓郁。

林建辉并没有回话,深沉的眼眸淡然望了沛慈一眼,又将视线收了回去,许久,他才低声回了一句,“谢谢。”

很客气的语气,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听在沛慈的耳中,她不知怎么的,竟然感到心里有些凉了起来,指尖那暖暖的温度依然还在,可是,就是有那么一瞬间,就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天南地北一般,这种感觉让她难受得透不过气来。

而,终究,也只能浅浅的吸了口气,语气依然还是那么的平和,“你明知道,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这两个字的,建辉……”

低垂的眸光有些落寞的落在两人牵在一起的两只手上,忽然感觉到,似乎那掌心的温度慢慢的冷却了下去,一阵淡淡的凉意袭来,让她怔了一下,连忙下意识的大力的握紧了那只大手,大力到那纤细的指尖都变得有些发白起来。

林建辉沉默了,任着沛慈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深邃的黑眸里折射出一道复杂的流光,但很快又归于一片平静,表情依然冷冽,冷淡的视线对上了沛慈那清冷的眸光,车内一时安静得很。

继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沛慈才缓缓的别过头,往车窗外望了去。

“开车吧。”清凉的声音响起,然后林建辉就微微感到肩头一沉,偏过头望去,才发现,沛慈已经微闭着双默默的靠在他的肩头上。

其实,很久很久之后,回忆起这一刻,林建辉是感觉幸福的,然而,只是……

若是珍惜,也就不会失去,也不至于,总是那样的欺骗自己,她还在……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5 17:59:00 +0800 CST  
☆、024 隐忍的疼痛


林家就在城南偏郊区的一处环境很好的高级别墅区,离沛慈的家很远,走上一个来回车速最快也要两个小时。
等他们到达的时候,林家的人早已经做好饭等候着了。

林恒老总裁除了生了林建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还有一个同样出色的姐姐,林馨阳,是一名优秀的考古学家,常年在外奔波。

“小慈最近工作好顺利吗?”一道和蔼的声音传来,正在低头吃饭的沛慈怔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才发现对面的林老正关切的望着她。

波澜无惊的脸上微微刷过了一道微痕,清冽的眼神溢出了些许流彩,清淡的声音染着一丝悠远,“谢谢林伯伯的关心,我一切都好。”

林老是一个很谦和的人,五十多岁上下,酷似林建辉的脸上总是挂着一副平和的微笑,深眸里总是沉淀着一种世故圆滑的深沉。
“那就好,这几年你跟小辉两地奔波,也都好久没到家里来坐坐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东奔西走的,伯父还是挺挂念的,好在这次你们都回来了,以后要经常来家里坐坐。”林老微笑道,语气十分的诚挚。
然而,林老的话语才刚刚落下去,一道尖锐的讽刺声却立马响起来了,“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关心呢,还是关心的另有其人呢。”

没错了,如此讽刺的冷笑声,正是从坐在林恒身边的那个一身雍容华贵的妇人口中吐出,她便是林建辉的妈妈,魏如雪,五十多岁了,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也很好,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林恒有些不高兴的拉下了脸,阴沉的扫了魏如雪一眼。

魏如雪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声量也提高了,“我说什么,你自己不是心知肚明吗?还用我一一解释给你听?”

“今天是难得高兴的好日子,我不想跟你吵。”林老深深地吸了口气,缓下了声音。

“哼,他们还不知道那些丑事吗?你还害怕我掀了你的老底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懒得跟你计较,来,小慈,多吃点菜,林伯父特地吩咐厨房做的,你比上一次回来又瘦了不少。”林老漠然望了魏如雪一眼,便伸手指了指其中的一盘菜,笑道。

“比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还亲呢!”讽刺的韵味愈发浓郁了起来。

“够了!一天到晚发什么疯!连吃顿饭也不让人安稳了吗?”林老终于受不了的咆哮了一声,一脸的愠色。

“我吃饱了,先回去了,明天公司有早会。”自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的林建辉终于缓缓的放下手中碗筷,一身冷漠的站了起来,脚尖一转,便往门外走了去。

沛慈不免一阵担心,也连忙起身对两老微鞠了个躬,便匆忙的跟了上去。

车子像一道飓风一般的在宽大的马路上行驶着,车内的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沛慈悄然偏过脸,一眼就看到了林建辉那张阴沉的俊脸,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终于,仿佛过了很久,还是沛慈首先打破了这般可怕的沉寂。

“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吧,晚饭你还没吃几口。”清凉嗓音虽然沙哑如昔,但是却带着淡淡的温暖与关切,清冷的眸光伴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柔和。

林建辉并没有回话,锐利的鹰眸一直紧紧的锁着前方的道路,车速也慢慢的加大了,浑身沁出了一分疏离的冷漠,疲倦的双眼里闪烁着隐藏不下去的沉郁。

这一幕,让沛慈看着很是心疼,纤细的素手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角,清凉的嗓音变得有些低沉了,“不要太担心,我相信伯父伯母一定会和好的。”

“我不饿。”林建辉低沉的回了一句。

之后,车里又开始沉默下去了,晚风不断从车窗入侵进来,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浅蓝色衬衫的沛慈难免感觉到有些冷了,不禁轻轻的环住了自己的双臂,幽深的眸子一转,清淡的视线便落在了车窗外那漆黑斑驳的不断后移的黑影上。

“我们结婚吧,建辉……”似乎考虑了很久很久,沛慈终于开口了,低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明天我们一起回去看看我父亲,趁我哥过段时间刚好休假回来,我们就结婚吧,好吗?”

“我不年轻了,这次父亲插手将我调回了A市,就是希望我能呆在他的身边,父亲虽然答应不干预我的事情,但是心里也希望我们能早日完婚,我不想勉强你,如果你还想再过几年,也许我还能等,可是,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去,我一个人真的很辛苦,我没有多少个十年的,我不想再继续漂泊了。”

语气很淡,有些微弱的凉意,清凉的星瞳里明明应该有一些憧憬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沛慈说这话的时候,竟然心底有些落寞,隐隐约约的藏着一丝微弱的不安。

沛慈一直都承认,她不是一个善于经营感情的人,所以,在他面前,她总是小心翼翼的,在她的生命里,唯一让她偶尔停下前行的脚步栖息一下的,便只有身边的这个男人,她也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值不值得,因为,在她的心里,感情,无关值与不值,只有愿不愿意,她愿意等,愿意关心,愿意心疼,仅仅是因为身边的这个男子,曾经给过她温暖。

当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林建辉依然还是沉默了,冷峻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改变,他的沉默,永远不会等同于默认,沛慈一直都是知道的。

有点难过,但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忽然就感觉胸口传来一种微微的疼痛,这次,是她第三次跟他提起结婚的事情,第一次,是在她二十五岁的时候,那时候,她正受伤躺在医院里,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第二次,是在她二十六岁的时候,那一天刚好是她飞往大西洋彼岸看望他的深夜,那一夜,他发烧到四十度,她不休不眠的照顾了他一天一夜,而第三次,便是这一次……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5 18:00:00 +0800 CST  
☆、025 灯火阑珊处


风越来越凉了,不断后退的街灯就好像那连绵不绝的海岸线,沁着海水的冰冷,一下子就将沛慈那颗原本还有些温度的心吹凉了,林建辉永远不会知道,曾沛慈其实每一次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会特别的难过。
当回忆起一起走过的一幕幕,那些画面总是很清晰很清晰,然后就开始变得很模糊,就好像那投入石子的江面漾起的道道涟漪,最后,也就归于平静了,曾经的坚信与执着往往也就在这样的时刻一点一点的淡去,有时候,她想笑自己傻,但是,就是有这样的人,总以为在坚持一会儿,就可以看到阳光,其实,花开了,并不代表着就会结果的,很显然,沛慈就是这样的天真的傻瓜,等待,再等待……

“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建辉,不要以为我不了解你,有的时候,人不能总是这么固执,不然,受伤的,是你自己,一个人真的很累,每次感到累的时候,就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两个人一起承担总会轻松一点,不是吗?”

沛慈那沙哑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深瞳的最深处,平静无波的眼眸淡淡的扫了一眼林建辉那张英俊的脸庞,昏暗的路灯光偶尔洒在那张清冷如霜的容颜上,没有人可以看见她脸上那抹一闪而逝的惆怅。

“你要回公寓还是哪里,我送你回去,已经很晚了。”所有的问题,最终也就是化为这么一句话。

沛慈悄悄的别过头,淡漠的眼神幽幽的望着车窗外,有那么一瞬间,就仿佛这个夜都静止了,眼前呈现的,是无边的黑暗……

而,终于也只能黯然一笑,语气虽然冷清,却带着一如既往的关切与淡淡温暖,“不用了,你把车子靠边停下就好,我自己坐地铁回去,你看着也挺累了,回去早点休息,冰箱里应该还有速食面包,要是饿了就自己热一热将就着吃吧,我还得回局里拿些东西,离你那边很远,我自己过去就可以。”

闻言,林建辉终于漠然转过头,望着一脸平静的望着窗外的女子,黑眸里似乎有一道微光掠过,低沉的语气响起,“天已经很晚了,也不差那一两个小时,你在哪个局任职?”

他的坚持还是让她有些动容的,她本不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但是,有的时候,就是在他的面前特别的容易感动了,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女子都会像她这样子。

“不用了,我坐地铁一样方便,我就在城北区的分局任职,离公寓很近,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云舒说着,淡淡的扫了林建辉一眼,继而又望了望窗外,然后便指着前边的某一盏路灯,低声道,“就在那里停车吧。”

林建辉又淡然的望了云舒一眼,偏过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缓缓的慢下了车速,很快,车子就靠边停了下来。

“你……也早点回去,今晚……”林建辉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阴暗的眸子闪烁了几下,终于也还是没有开口。

而沛慈也是缓缓的推开了车门,下车去了。

“嗯,我知道,开车小心些。”

“嗯。”最后应了一声,高级跑车又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快的驶离了原地,在沛慈那凄冷的眸光中渐渐的远去了,最后消失在一片凄迷的五光十色中。

夜更凉了,一阵晚风扫过,浅蓝色的薄薄的衬衫根本没有办法抵挡住这种寂寞的微凉,淡淡的将那清冷的视线收了回来,习惯性的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才发现,时针已经指向了九点,还不想太早回去,到底是习惯了晚睡的人。

徐然转过身,平静的眸光幽然扫了周围一圈,来来往往的行人并不多,绚丽迷人的灯光将整个冷寂的夜空照得通明,繁华的大都市最不缺少的,当然就是灯了。

沛慈四周环视了一圈,乍然发现周围的景物有些熟悉,眼前就是一条宽阔静谧的大江,左边有跨江而过的宏伟的大桥,寂静的江面波光粼粼,折射出一片美丽迷人的倒影,对面则是一座别致的水上娱乐城,远远望去,像一只张开翅膀的老鹰,正伏在江边饮水一般,七彩琉璃的灯光将这座娱乐城修饰得愈发的神秘而深沉,连着两旁那明暗不一的灯光,这座豪华的水上娱乐城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微微低下眼帘,思量了一番,便提步往江边走了去。

江堤被修建得很好,略微高过腰的大理石扶栏,光洁的青砖石地板,左边是一级级阶梯,右边便是波澜无惊的江面,大理石长椅几步一张,稳稳的摆在阶梯上方。

江风很凉,来江边散步的人挺多的,擦身而过的,不外乎是那些年轻的小情侣,或者一家几口的,手里纷纷提着一只孔明灯,卖氢气球的阿妈顺着那江堤走廊来来回回叫卖着,这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和谐。

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沛慈此刻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坐下来,喘口气,静一静,张头一望,便挑了张靠近路灯的长椅坐了下来,有些疲惫的弯下腰,一双纤细的素手优雅的交叉搁在双膝上,微凉的江风一阵接着一阵,满头柔和秀丽的青丝便划过了肩头,清冷的容颜似乎染上了一丝朦胧,微凉的秋瞳绽放着淡淡的微光,不偏不倚,便是望着江河对面的倒影在水面上的那一道道五彩斑斓的浮光掠影。

夜凉,风凉,人凉,心亦凉……

很久,沛慈就是保持着那么一个姿势,清瞳也渐渐的沾上了一些迷离,指尖处不断的传来一阵凉意,有些飘忽的感觉了,而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少爷,您看,从这边一看过去,就属我们的帝都最引人注目了。”

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沛慈很快就回过了神,幽瞳一闪,下意识的偏过头,往声源望了去……

只见就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一盏昏暗而柔和的路灯光下,正伫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一身灰黑色的休闲西装,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那清俊的侧脸,周身隐约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淡淡温和,但似乎又有些疏离,空气里也隐藏着一股淡淡的暗香,是那种浅浅的微凉的冷香……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5 18:01:00 +0800 CST  
先到这里,我要去吃饭了,希望大家喜欢这文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5 18:02:00 +0800 CST  
☆、026 缘渐行渐近


夜色有些朦胧了起来,伴着几只飞蛾乱舞的温暖的路灯光像一缕明媚的春光,洒落在那个披着灰黑色外套的颀长的身影上,投影在地上的,便是他那负手而立的浅浅的清影,当然,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同样高大挺拔的男子。
有的时候,缘分就是这样的简单,仅仅是只要你那么不经意的一个回眸而已,很久之后,沛慈才明白,就在她这么冗长的梦境里,也不过是在等待某一刻的到来而已。

就在沛慈那清冷略染迷离的眸光中,沐浴在路灯光下的清俊的男子似乎有什么感应一般,徐然转过了头,深眸里的冷寂很纯粹,可是却微微泛着一丝暖意,就好像深夜的雪地里那漫天缭绕的星星绽放出的一点微弱的星光,给寒冷的孤行者一丝浅浅的希翼,沉寂的眸光伴着一丝料峭春寒般的凉意迎上了沛慈那同样寂冷深沉的星眸……

“曾警官!是你!”一个惊讶略带着一丝欣喜的声音响起了,清冷的眼神闪了一下,沛慈便立刻拉回了神,视线一偏,往男子身边望了去,只见一名灰色西装的男子正友好的对她微笑着。

基于礼貌,沛慈很快就对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博焱却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望了望一脸激动的伸手揪着他的衣袖的胡宇崴,一时也回不过神来,而少爷,却依然负手而立,冷寂而锐利的眼神一瞬不瞬的落在了旁边那个坐在长椅上的清冷的女子身上。

“少爷,我把图纸落在车里了,我跟博焱立刻过去拿,您先坐坐休息一下吧,我们很快就回来啊!”机灵的胡宇崴很快就拉住了博焱,死命的朝博焱使眼色,然后半拉半拽的将一头雾水的博焱拉走了,溜到了不远处的隐蔽的草地旁。

陈德修也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低下眼帘,思量了一番,然后才提步走了过去,默默的在沛慈身旁坐了下来。

“这么晚还出来吹冷风,你的兴致挺不错。”喑哑的男声带着一丝微暖,沛慈还来不及反应,只见鼻下掠过了一道清淡的冷香,一道黑影从自己眼前划过,直接腿上便袭来了一道暖意。

她怔了一下,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只见一件灰黑色的普通的休闲西装外套正稳稳的躺在她的腿上,诧然抬起头朝身边的男子望了过去,才发现他原本披在肩头的外套已经不见了,此刻的他,也不过是穿了一件简单的灰色衬衫而已。

接收到了沛慈投过来的诧异的目光,陈德修也淡淡的望了她一眼,然后又默然往对面那绚丽的灯火望了去,低声解释道,“这地方有点凉。”

沛慈悄然收回了眼神,低头凝视着腿上的外套,良久,才随意的一拉,往肩头披了去,残余的暖意很快就将身旁的凉意驱散了几分,修长的指尖不经意刷过了衣扣,微暖。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再次遇见你。”沛慈淡然开口,声音依然沙哑而平静,“花很好看,谢谢你。”

“你很客气。”沛慈的话落下好久,陈德修才低沉的回了这么一句,深邃的眸子里泛着一丝微光,静静的望着波澜彼起彼伏的江面,“你们警察不是总强调加强警民合作的关系吗?”

陈德修此话一出,还不由得让沛慈怔了一下,几秒钟过后,星眸一暖,清冷的脸上隐约的掠过了一道微弱的痕迹,“你若能当我们的内线,年底我一定让局里颁发一张锦旗奖励你,绝对的表扬纳入档案,这样才能让我们的警民关系更加牢固。”

说着,清淡的眼神也往江的对面望了去,水色荡漾,偶尔漾起的波澜折射出几道美丽的溢彩静静的从两人的身上扫过,那么一瞬间,似乎可以听到江里那江水流动的声音,水中的月光皎洁依旧,她浅浅舒了口气,清眸染上了一丝迷离。

“可以。”似乎沉默了挺久,沛慈便听到了身边传来了那道低沉而醇厚的声音,她欣然偏过头眸光微微上抬,就看到了他那张清俊的脸上染着的一道平和,当然,还有他眼底的那抹认真与深沉。

望了他良久,清雅的脸上才乍然扯过了一道沁人心脾的新月浅笑,但也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收回了视线,倒是没有想到如此玩笑的一段话,竟然让他这么认真的回答了。

“家里什么也不缺,大厅里挂上一面锦旗虽然俗气了一点,但看着喜庆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陈德修的语气依然低沉而严肃,俊朗的脸庞平静如昔,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谢谢你。”沛慈淡淡的吸了口气,淡然一笑,还是有礼貌的道谢。

这时候,陈德修那清俊的脸上终于难得的勾出了一抹浅淡涟漪,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温和,与生俱来的优雅。

“应该的,你不用客气,曾……沛慈。”他没有忘记她的名字。

“嗯,叫我沛慈就好。”沛慈欣然开口道。

其实,跟这男子交谈并不见得不自然,相反,沛慈觉得挺轻松自在的,至少不会像刚才那样,总是要小心翼翼的,暖暖的温度透过那件薄薄的浅蓝色衬衫沁了进来,虽然暖,但她的心却微微的疼了起来,若是旁边的人是林建辉,该有多好……

因为在乎了,所以就会疼了,付出跟收获是不一定成正比的,因为习惯了等待,所以总是无法抗拒的傻傻的站在原地等着,默默的守着那一个约定。

隐约感觉到身边的女子乍然流露出来的微弱的惆怅,陈德修终于也偏过了头,没有错过她眼底那抹无法隐藏的浅淡伤感,深邃如海的眼眸掠过了一缕流光,其实他刚刚也看到了那一幕的,只是……

沛慈也只能黯然吸了口气,悄悄的弯下身子,压得很低,清凉的视线早已经弥漫在一片朦胧里,空气里那微冷的暗香不断,渐渐地,身后又传来了一股凉意。

漆黑的眸光中似乎有一丝流光在凝聚着,望着她身后已经滑落的外套,陈德修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缓缓伸手,默默的朝她的肩头拉了上去……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6 16:00:00 +0800 CST  
☆、027 残余的暗香


清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晨风四起,有些凉。
蜿蜒百里的江边,渔船头挂着的灯早就暗了下去,天边开始出现了一丝淡淡的微红,就像美丽的少女酒后脸上的那抹淡淡腮红,江堤走廊上已经有人开始安静地坐在那里垂钓了。

又一阵凉意拂过了凌乱的发梢,沉睡中的沛慈不禁打了个冷颤,意识也很快恢复了,沉重的眼皮微微一动,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抬手揉了揉双眼,清淡的眼神静静的扫了周围一圈,眼里一时有些迷离了起来。

星眸淡淡的眯起,微微低下头,便看到了已经滑落到腰间的灰黑色休闲西装,很快,脑海里乍然拂过了昨晚的画面……

她怎么就这么睡着了?

吸了口气,轻轻的拾起滑落在腰间的外套,余温浅浅,当然是属于她的温度,而清风徐徐,一股清新的暗香也随之潜入了鼻间,是属于他身上味道,一种清冷的暗香,淡淡的望着手上的外套,沉默了片刻,幽暗的眼神沁着晨风的微凉终于缓缓的抬起,朝江的对面望了去。

“沛慈小姐,您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很是熟悉。

沛慈略微诧异的转过头,便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脸友善的微笑着的胡宇崴,愣了几秒,然后才朝他点了点头,有礼貌的打招呼道,“早安,胡宇崴!”

沛慈还是能想起沛慈的名字的,这个男子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毕竟,她可是见过了无数双眼睛了,她相信自己的感觉,所以对胡宇崴的态度还是挺友好的,不过,她有些惊讶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早安!”胡宇崴和善的笑了笑,然后继续道,“你醒了就好了,少爷才刚刚离开,公司那边有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所以就先离开了,不过,少爷让我在这里等你醒来,好送你回家。”

胡宇崴此话一落,沛慈便微微蹙了蹙眉,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刚刚离开?你是指你们的少爷也在这里坐了一整夜吗?”

胡宇崴微笑的点了点头,抬起手,又轻轻的扶了扶镜框,“准确的说,少爷是陪沛慈小姐你坐了一整夜。”

闻言,沛慈怔了一下,颇为意外,昨晚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隐约记得,自己好像还跟那个叫陈德修的男子闲谈了一下,当然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后面就睡着了,不过,这个男子讲话倒是挺幽默的。

“替我谢谢他。”沉默了一下,幽瞳里拂过了一丝淡淡的柔和,沛慈有些感激的开口。

“沛慈小姐不用客气,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里?”胡宇崴问道。

沛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幽然摇了摇头,“不用了,上班的时间快到了,我直接回局里了,我坐地铁过去快一点,回头一定会好好的感激你们。”

“额?你要坐地铁回去吗?可是少爷吩咐我送你回去……”胡宇崴坚持道。

“现在是接近上班的时间,交通一定拥挤,倒不如坐地铁快一些,我先回去了。”沛慈一边解释着,一边站了起来,利落的收拾了一下着装,然后将手里的外套递给了胡宇崴。

胡宇崴思量了一下,然后才抬手接过了衣服,“那好吧……”

最后,沛慈便是对着胡宇崴淡淡一笑,然后提步越了过去,迈着铿锵的步伐往前走了去,一身的飒爽果决,举足间带着一股沉稳与利落。

胡宇崴若有所思的望着曾沛慈离去的背影,嘴边扯过了一道别有深味的微笑,他想,或许可以跟老夫人汇报一下情况了,要是少爷威武,泡个警察当老婆还是不错的,这女人虽然算不上一等一的大美女,性格好像也挺清冷,但是少爷也不是以貌取人的鼠辈,这么些年了,还不曾见过少爷对哪个女人多看上一眼的,这个女人比那些自动黏上来的女人让人看着舒服多了!

其实,单单这么一个小插曲,还是会带给沛慈一些感触的,她不知道这种情况算不算助人为乐,心底流淌的那种感觉,就是如同人饮水一般,冷暖自知,之所以感觉到暖,是因为萍水相逢之人所带给的关怀,而,之所以感觉冷,是因为带给她关怀的,不是她心底所期待的人。

回到城北分局的时候,太阳早就高高的升起了,沛慈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换下了那一身脏衣服,然后才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

城北区算是锦阳城比较发达的一个城区,虽然所管辖的地区没另外几个的那么大,但是事情却不比那几个城区少,而且,作为一个年轻又才又有貌的女领导,很多事情还是十分‘荣幸’的能出面参与的,当然了,领导说,这是作为锦阳城的面子,今天陪市委书记去参加什么研讨会,明天又陪某个领导去拜访谁的,就像今天这样。

沛慈才刚刚坐下来,桌上的内线电话马上就响起来了。

“喂?”沛慈很快就执起了电话,应了一声。

很快,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陈局那和蔼的声音,“小慈啊,早上好,吃过早餐了没有?”

“早上好,陈叔叔,已经用过了,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沛慈淡淡的开口问道,陈局一般不会用内线电话的,除非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果然,那头的陈局笑了笑,“是这样的小慈,过两天我们的王市长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剪彩仪式,本来是应该由我陪他过去的,但是我明天要去省厅办点事情,要几天才能回来,所以我希望你能代替我陪他过去一趟,具体的时间地点,稍后王市长的秘书会跟你联系的。”

“嗯,我知道了,陈叔叔。”

唉,市委,市政府那帮人出门就喜欢壮壮声势,这市长出门走访什么的,就中意把他们警察的头儿叫上,据说是维护治安什么的,跟旧社会县长出门差不多!总之,这时候身边带着一个警察妥当一点,尤其是一位女同志!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6 16:01:00 +0800 CST  
☆、028 隐藏的裂痕


撩上了陈局的电话,上午看了一个早上的文件,下午就去纪委那里喝喝茶,一天很快就是这么过去了。
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转过了窗台,漫不经心的洒进屋里来,给这方天地镀上了一道迷离的金黄。

沛慈一向是有计划的人,今天需要完成的事情,就要求自己今天必须完成,从纪委那边回来的时候,都已经临近下班的时间了,而她却一脸平静的坐进了办公桌前,继续今天上午没有完成的事情。

五熊依然还没有回来,沛慈一个人过得很简单,这些天都是在外面解决肚子问题,眼看着天色还算早,林建辉应该还是在公司加班的,所以就琢磨着稍等晚一些再过去,林建辉跟她一样,都是典型的工作狂。

很快,天边那最后的一抹微红也默默的潜入了地平线之下,广袤的天地便笼罩在一片灰色的朦胧之中,寂寥的街灯也开始静静地点起,浅淡的幽光给这个城市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闪烁的霓虹灯和着皎洁的月色将一方天地渲染得格外的绚丽迷人,而就沐浴在这苍茫柔和的夜色之中的一栋别具特色的高级娱乐城也显得异常的吸引人。

“少爷,这间就是靠近马路的一间,我们的帝都2附近就是城北公安局,倒不用担心有什么安全隐患了,辰少过两天会过去找他们的头谈谈的,您是打算用这间做您的休息室,还是对面那间?对面那间是靠江的一边,视觉可能好一点。”胡宇崴定定的站在门边,漆黑的眼眸一直直直盯着落地窗边负手而立的清俊的男子。

帝都2依然还是傍江而建的高级娱乐城,其实那条江也经过城南区的帝都1,锦阳城之前是一座古城的,有一条大江将整个正是环绕住了,城北区是上游,而城南区,则是下游。

沉寂冷锐的眸光漠然扫着楼下那笼罩在五光十色里的一排排整齐的建筑物,街道两旁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忽明忽暗的红绿灯处,车子像一条长龙一样盘踞在那里在等待着通行,深邃如深潭般的眸子微微一转,一面鲜艳的国旗便映入了眼帘,高高的旗杆,两边还陪伴着两面彩旗,静静地在这微凉的暮色之中迎风摇曳着,国旗过去则是一栋十几层高的大厦,大厦门楼前的那枚警徽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见到少爷没有回话,胡宇崴也没有再追问,倒是轻轻的迎上前去,很快就站到了少爷身边,锐利的眼神也顺着少爷那冷淡的视线往楼下望了去。

“那就是城北公安局,这片地方的治安还是挺好的,所以这帝都2管理起来会比帝都1轻松很多,辰少也是很满意这个地方的,只要跟那帮警察维持好关系,就不用担心什么有人过来闹事之类的了,直接把人摁了交给那帮警察就行了!”胡宇崴轻声开口道。

语落,良久,边上终于传来了少爷那低哑深沉的嗓音,“明天让人来将这间房装修一下,按照帝都1的风格。”

陈德修的话一落,胡宇崴便惊讶的皱了皱眉头,“少爷,对面那边靠江,视觉可能会更好,看夜景才会更合适,而且,帝都1不就是那样……”

“相似的景色,没有必要安排两个视觉,你且照办就是了。”依然是那样带着一丝温和的嗓音,可是布诺斯却感觉得到少爷身上的那抹凉意。

“是,少爷!我明天就通知装潢公司的人过来!”

少爷不中意人家询问太多,他的命令,只需要照办就可以,他一向体恤下属,给的待遇都很好,但是接触过少爷的人都很明白,少爷一向不中意话多的人,在欧冶旗下,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本分的事情就可以,听说,少爷好像也是几年前才接手公司的,之前好像有人说过,他之前的职业并不是商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少爷的手段好,雷厉风行,该出手就出手!

终于把手头的工作结束了,沛慈吸了口气,抬起手腕查看时间,方知天色已经很晚了,连忙利索的收拾了一番便往暖阳别墅赶了去。

这是她跟林建辉的固定的相处方式,两人一起的时候,林建辉习惯性的让厨子休息,晚饭一般都是由沛慈做,或者他干脆在外面解决,而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通常都是很少的,对于沛慈来说,能为中意的人做餐饭,也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

车子缓缓的驶进了别墅区的停车场,甩上车门,锁好了车,便提着刚刚从超市里买来的一大堆的东西往暖阳别墅的方向走了去。

停车场离暖阳别墅还是有一些距离的,这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别墅区里的小灯都点起来了,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万家灯火辉煌之时,云舒就这么一个人拎着一大袋的东西往前走着……

远远的,就看到别墅里已经亮起了暖暖的灯光,料想着,应该也是他已经到家了,素手一弯,微凉的指尖刷过了衣袋,很快就掏出了一串钥匙。

钥匙当然是林建辉给的,当初林建辉买下这套别墅的时候,就给她了,林建辉不喜欢跟家里人住一起,一家人的关系很僵,沛慈一直都想努力的为他改变这种状况,可惜的是……

浅浅的吸了口气,微微收紧了手心,徐然抬起头,清冽的眼神带着一丝柔和,朝那栋别墅望了去,正想加快脚步,冷不防却看到了别墅的门打开了,一名高大的男子跟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沛慈一个诧异,暗暗的停下了脚步,清瞳里掠过了一道疑惑,微眯起眸子,想看清那两个人的模样。

男子,沛慈当然还是认识的,正是林建辉的贴身秘书,徐海,而那个一身白纱裙的女子,却是……

方怡暖……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6 16:02:00 +0800 CST  
☆、030 失意的冷夜


一切都结束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就好像听到全世界都崩溃的声音,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纤瘦的身躯沐浴在浅浅的灯光下轻颤着,就像那料峭的冷风拂过了寂寞而火红的枫林,冷冷的摇曳着,强忍着心中蚀骨般的疼痛,缓缓的将那空洞而寒冷的眼神收了回来,脸色苍白如白纸一般。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问他为什么了,沉寂在心底最深处的那道酸涩苦楚像一道千尺巨浪一般,带着彻骨的寒意,朝她袭了过来,瞬间就将她所有的意识都给吞噬了。

也许,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幻想之中罢了,再美好的回忆,也抵不过遗忘,再深刻的感情,终也抵不过岁月。

她默默的低下头,然后就看到了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清淡的小影,吸了口气,眼眶也在发热,为了这个男人,她承认她爱得卑微,卑微得就好像不是自己,她不顾辛苦每逢赶上难得休息的时间就义无反顾的飞去大西洋彼岸看他,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不让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冷淡下来……

难道她做的还不够多吗?

浓郁的悲伤不断的侵蚀而来,淡淡星眸里染着一片秋雨般的朦胧,她终于缓缓转过了僵硬的身躯,木偶一般毫无生机的朝门口徐徐走了去。

林建辉那冷淡的眸子里划过了一道凉光,沉默了良久,才徐然偏过身子,冷冽的声音传来,“我送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沛慈没有回话,清瘦的身躯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恍惚渐渐的消失在门外,然而,林建辉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

也许,你改变不了一个人,所以你就会想改变一些事,一些让他可以看见你,感受得到你的事,然而,即使她做得再多,他又有多少次会想起她呢?

这些岁月里,他们纵使是聚少离多,但是沛慈始终相信,她在他的心里一定会占据着一席之地的,毕竟,他们之间曾经也有过美好的岁月,不是吗?

然而,可惜的是,再美好的年华,终也敌不过似水流年……

沉寂的黑夜里,一辆黑色的车子像一道飓风一样从宽阔的马路上呼啸而过,寂冷的夜风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第一次,她难过得有一种哭泣的冲动,一种难忍的苦楚徘徊在自己的喉咙处压制住了她所有的力气,这一刻,她多么的希望自己是行走在梦境之中,那样,至少还会有一点念想,她很害怕听到那让她不知所措的声音,更害怕听到那让她无止境的悲伤的话语。

她为他放弃了阜盛而过的年华,却换不来他一个倾心的笑容,她为他放下所有的骄傲与自尊,却换不来他手心里的一丝温暖,她,其实就是想让他陪着看一场壮丽的日落,然后一起过着简单而平淡的日子,放下所有的骄傲,她也是一个平凡的女人而已……

悲哀吧,这年头,又有几个人把爱情当成了信仰呢?走过,就忘了,淡了,也就散了!

凉风不断,黑夜永远属于寂寞的人,不管是受伤的人还是正在煎熬着的人,一阵晚风骤然袭过,夜愈发苍凉了,隐匿在冷寂的夜色之中的翠园灯火依然还淡淡的亮着。

‘咳咳,咳咳……’

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那面宽大的落地窗隐隐约约的传来,更是给这黑夜增添了几分静谧。

“少爷,先把药吃下去吧,不然身体可就熬不住了。”一个温和的,充满关切的声音响起。

正坐在沙发里,对这笔记本沉思的陈德修缓缓的回过神了,幽然偏过头往房门口望了去,便发现了一脸担忧的胡宇崴,此刻的他,手里还拿着一杯水,当然了,掌心里还拿着一包小药包。

唉,差点忘了少爷身体不太好了,还让他陪那个什么曾警官坐了一夜,吹了一夜的江风,还只是仅仅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再加上这些天没日没夜的奔波,回来少爷就熬不住了,终于还是着凉了,昨晚上还发烧了,幸亏及时吃药了,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跟老夫人他们交代了。

胡宇崴有些自责的吸了口气,然后才朝少爷走了过去。

而陈德修则是淡然瞥了胡宇崴一眼,徐然接过了药,默然服了下去,接过水,优雅的喝了几口,喑哑的语气很是平淡,“一年下来,咳咳,感冒一两次,咳咳,没什么不好,电话打出去了吗?”

“少爷放心吧,辰少一定会按时出席的,不过听说那王市长都要亲自参加剪彩仪式了,料想场面定然也是十分的壮大,我们作为第一大赞助商,少爷又刚刚回来坐镇欧冶,我觉得还是少爷亲自出面比较好,更何况,森威尔的林总听说近日也回来了,他很有可能会亲自参加的,这样不仅可以提高公司的威望,说不定还可以拉到不少的人脉,少爷何乐而不为呢?”

胡宇崴有些不理解陈德修的做法,明明就是一代天之骄子,为什么就是总是过着这样平淡如烟云一般的日子呢?什么都让辰少出面,自己则是在幕后操盘。

而,陈德修并没有回答布诺斯的话,只是淡然将手里的杯子搁下,沉寂微凉的眸光又重新停落在笔记本里的那一栏数据上,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6 16:09:00 +0800 CST  
☆、031 加了一把火


没有听到少爷回答的声音,胡宇崴也只好将心底的疑惑压制了下来,又暗暗的望了少爷那俊雅却略显清瘦的脸庞,想了想,然后才开口,“少爷早点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语毕,边上才徐然传来了那平淡如风中略隐压抑的声音,“咳咳,不碍事,你先出去,让辰过去,我到时候也会过去。”

胡宇崴也只好点了点头,默默的退了出去,并小心翼翼的带上门,房内终于又恢复了一片平静,偶尔传来的‘唰唰’声就是夜风卷过小偏厅尽头的落地窗帘的声音,清俊的男子又恢复了之前的专注。

仿佛过了很久,当最后的一组数据输入了笔记本之内,密码自动生成,一直笔直的坐着的陈德修终于淡然吸了口气,轻咳了几声,俊雅的脸上染上了几丝疲倦,轻轻的合上了笔记本,才徐然起身,倒了杯水喝下了几口,冷不防,桌上的行动电话竟然突兀的响起来了。

陈德修俊眉微微一蹙,俊脸倒是还挺平静,一手抓过了电话。

“喂?”平淡如微风般的声音传了过去。

很快,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一个沉稳醇厚的声音,“德修!”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德修那俊脸上顿时刷过一丝疑惑,“爸?这么晚,您找我有什么是吗?”

没错了,电话正是陈德修他老子陈首长打来的,父子两的感情还算可以,其实说来倒也奇怪,陈首长堂堂一个豪爽健谈的人竟然会生出陈德修这么一个云淡风轻的儿子,可能,孩子遗传他妈妈的性子吧。

“臭小子!没事老子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盘着腿像一尊佛似的坐在床上的陈首长横下眉,有些不愉悦的低斥了一句,一手接过了自己的媳妇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咳咳,咳咳……’

陈德修忍不住又轻咳了几声,“您跟妈还没休息吗?”

“没!你妈刚刚还在备课呢,依依呀呀的,也不知道在唱些什么。”陈首长抓了抓头,边说着,边伸着爪子,正想往床柜边的烟包抓了去。

忽然,腰间就传来了一道剧痛,陈首长禁不住抬起头一看,就发现自己的媳妇正一脸阴沉的盯着自己,这才又把爪子给收了回来。

“嘶!干什么呢!有话就说呗,掐我做什么!”陈首长轻叹了一下,嘀咕道。

“你们早点休息吧,明早还得早起。”陈德修淡然说道。

“急什么,老子今晚找你确实有点情况要向你了解一下,你奶奶给你罗列的那些个女人你物色完了没?有没有看上……哎呀,这些事情还是跟你妈说比较合适,你还是跟你妈来几句吧!”陈首长很快就将手里的电话让给了身旁的温雅静。

“喂?小修,我是妈妈,怎么样了?都过了好些天了,你有没有看中哪个呢?妈好安排你们见面呢……”

果然……

陈德修无奈的吸了口气,脸上的疲倦似乎又加深了几分,连他老子都要插一脚进来了,心底一沉,不免有一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而,也是在这样冷寂的夜,寂寞无边的公路上,一辆黑色的大众正像一道阴冷的寒风一般扫过了阴暗的马路,绕过了几个弯道,终于,行驶了好久的车子慢了下来。

‘叽!’一个刹车声划破了天际。

车门缓缓被推开了,一名清丽的女子徐然从车里出来了,清雅的容颜很是苍白,深幽的眼眸里潜着一丝无法看穿的清冷,海藻般美丽的长发像一团黑云一般交织着垂落在胸前,浑身释放着一种淡淡的疏离的伤感。

疼,心里疼,全身上下都疼,沛慈似乎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尖锐的疼痛,想紧握起得拳头,五指却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脚一软,便措不及防的跌了下去,狭窄清瘦的背狠狠的撞在了车门上,而她却仿佛没有感应了一般,靠着车子坐了下来,微仰起头,悲凉的闭上了眼睛。

徘徊在心头的那一幕幕总在重演,一遍,两遍,三遍……一遍又一遍……

爬满了绿色的蔓藤的台阶边,一个身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正孤单的坐在台阶上,睁着那双清亮的眼眸充满羡慕的望着前面玩得正欢的一大群小朋友。

忽然,边上传来了一个稚嫩却带着一丝冷淡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玩?’

小女孩微微抬起头,便看到了身旁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帅气小男孩。

‘因为他们都不喜欢我,不让我一起玩。’

‘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问道。

‘我叫沛慈,我父亲给取的名字哦!’小女孩抬着一张稚嫩清秀的小脸,一本正经的开口,脸上洋溢着童真般的清澈的笑意,‘那你又叫什么?’

‘林建辉!’小男孩答道。

‘那我以后叫你建辉哥哥好吗?’

‘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大?’

‘因为你比我高啊,你真笨!’

‘不许说我笨!’

‘笨的人通常都很不中意听到人家说他笨!不是你非要解释,但你解释就等于掩饰!’

……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6 16:10:00 +0800 CST  
☆、032 出席了仪式


曾听说,若是一只野兽受了伤,那么它就可以找一个地方躲起来,自己舔舔伤口,自己坚持下去,可是,当它一旦被嘘寒问暖,它就受不了了。
而,无疑,沛慈就是类似这样的野兽。

纱帘半挽起的落地窗边下,一个清瘦的身影正蜷曲在那张椅子上,眨着一双淡漠无光的眼神淡淡的望着楼下远处的荷塘,一股微浓的酒味静静的在空气里流淌着。

‘呯!’又是一个空瓶子呈抛物线的往对面的落地窗帘脚边扔了去,很快就埋没在那一大堆清一色的同样的空瓶子里,突然受到撞击的空瓶子便四处的滚落着,好几个还孤零零的停在墙角里,地上还扔满了零食垃圾,但绝大部分都是没有开封的,一大袋的果冻就那么散落椅子脚边。

已经一天一夜了,她就是这么坐着,那天晚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就是一个人恍恍惚惚的开着车逛了一圈,回到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倒不是自己想吃些什么,其实也不过是想找到一个宣泄的决口罢了。

房内的气氛很寂寥,就像惨淡的朦胧雨夜,天幕上一颗星星也没有,凉飕飕的,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脸色十分的苍白,带着几分憔悴,这么一瞧,原本清雅秀丽的容颜更是增添了几分苍凉感,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异常的清冷,冰瞳里那抹凉意加深了,但是却显得格外的清明,两只纤细洁白的手臂搭在膝盖上,手里还随意的拿着一瓶酒。

纵使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或许可以将之前的一切当做一场冗长的梦境,但是心头的隐忍的疼痛却时刻的在提醒着自己残酷的现实。

也许还想这样沉寂下去,五指穿过秀丽如黑色瀑布的长发,脑袋里隐隐约约盘旋着的隐忍的疼痛加剧了,她吸了口气,下意识的往太阳穴揉了去,却不见有减轻的迹象,眼前一个朦胧,又拂过了林建辉那张冷漠如冰的脸,那种可怕的窒息感瞬间复苏了,她下意识的僵硬住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清凉柔和的铃声响起了,沛慈怔了一下,这才缓缓的抬起头,苍白秀丽的小脸一转,眸光往地上一扫,便发现了被丢落在地上的手机,清淡的眼神在上面停落了良久,然后才缓缓的弯下腰,修长洁白的指尖一伸,很快就捡了起来,淡淡的扫了手机屏幕一眼,慢慢的按下了接通键。

“喂?陈局。”清淡的声音十分的沙哑,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听到沛慈的声音,那头的陈局明显的舒了口气,“是我,听说你生病了,不要紧吧?有没有去看医生给?”

“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沛慈淡淡的回道。

“唉,凡事注意身体,对了,明天就是剪彩仪式了,你方便出席吗?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可以重新找人替上……”那头的陈局长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便开口。

沛慈淡淡的吸了口气,眼底尽是无边的倦意同时还有那一抹迅速的隐没下去的沉痛,化为眼底那一抹纯净的清冷,“我没事,可以出席。”

“那好吧,那你明天过去接王市长他们,然后一起过去吧。”

“嗯。”

……

缓缓的合上了手机,唇边勾出了一抹悲凉的惨笑,终于还是只能眨了眨眼,悄悄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徐然站起了身子,默默的弯下腰,开始收拾洒落了一地的东西……

陈局长口中的剪彩仪式,其实就是锦阳城跨江而过最宏伟最壮观的第一大桥今日的落成通车剪彩仪式,这座大桥历时好几年才得以完成,由很多家商家跟政府共同合资构建,是本市第一大桥,耗资巨大,工程量十分的庞大,其大气磅礴的外形,匠家独特的设计,精细的雕刻功夫让人叹为观止,这座新落成的大桥绝对是锦阳城的一大景观,尤其是绚丽的黑夜!

次日清晨,沛慈一大早就起来了,不用说,自然又是一夜无眠,本来就浅眠的她此时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呢?脑袋依然有些微疼,憔悴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的生气,最后,沛慈吸了口气,只能淡淡的上了一些妆,平时的她通常都是素面朝天的,这么上了一些淡妆看起来倒也精神了一些,穿上了那套笔直的制服,整个人看上去便是染上了一种肃穆威武的意味,清冷容颜上潜着一丝沉稳与英气,举足间总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飒爽的风姿,清眸里逐渐恢复了以往的清明,但眼底深处的那抹阴郁却怎么也掩饰不掉。

到政府办公楼那边接到王市长,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太阳早就升得老高了,现在当官的,有些人就中意讲究排场,市长出门参加仪式,那可是一件大事!安全是首要的,所以,又是折腾了一番,五辆高级轿车才缓缓的出发,往目的地赶了去,车子里面除了王市长沛慈之外,当然还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领导,约莫着估计很多也是为了来给这市长壮壮声威的吧。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6 16:13:00 +0800 CST  
我要出门了,回来继续更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6 16:15:00 +0800 CST  
我回来了,开始更文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6 22:05:00 +0800 CST  
☆、033 崩溃的边缘


出席剪彩仪式当然还是挺多人的,去的当然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沛慈一天下来就是随着那些领导跟在王市长的身后,其实在剪彩仪式之前不免又是先开开会,这个领导阶级的,别的不多,就是会特别多,很形式主义,但是也不可否认会多也有会多的好处。
真正的剪彩仪式便是在下午三点半,王市长做了一些什么重要的讲话之后,然后剪彩仪式便开始了,然后接下来,便是宴会了,而明显的,主持这场宴会的人倒也是一个头脑精明的人,硬是将这庆功会办成了一场慈善晚会,可不是,趁这个难得的机会,之前一点风声也没走漏,所以大身份大地位的人都来了,又有市长把关,政坛的很多政客也都在,那些平日里想着怎么巴结人的人,当然不会让这些可以让他们更加如鱼得水的人看低了,所以怎么说也要表现一把了。

沛慈几乎是寸步不离的陪在王市长的身边,因为王市长只要一遇上一些熟客,就会向他们介绍沛慈,也不知道是栽培还是想怎么样,他这么做,其实无疑是在为沛慈建立好关系桥梁,当然了,这期间也有很多人趁机过来跟沛慈搭讪,如此年轻就成为了锦阳城的第二把手,而且还长如此出众的外貌,让人不得不佩服,无疑,沛慈便也成了男子仰慕的佳人,女子嫉妒的对象,但好在她低调,很少说话,表现得很内敛客套,寒暄了一番,便是对着来人淡然大方的一笑,给了对方很大的面子。

宴会也渐渐的接近高潮了,主持人依然微笑的在台上宣布着各个企业个人捐款的数目,这场内的气氛也是越来越高涨了,喧嚣声连成了一片。

沛慈清楚的记得,当主持人喊安静,宣读出森威尔集团总裁林建辉先生捐款三千万之后,这场内就炸了锅一般,呆了一把,然后便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原本投在主持人身上的无数的灯光一转,便停落在场下的某一个角落。

沛慈也怔了一下,脸上拂过了一道苍白,清淡的眼眸顺着灯光望了去,只见那抹耀眼的聚光灯下,身穿黑色修身西装的他依然还像往常一样冷峻,俊美的脸庞自然引起无数女子的尖叫,只是,坐在他身边的,却是锦阳城公认的赫赫有名的高门名媛——方怡暖,玲珑美丽的身段包裹在一间白色高贵的晚礼服里,天使般纯洁柔美的容颜,脸上挂着大方得体的微笑。

见到这一幕,沛慈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一直被压制在喉咙里的苦涩也瞬间冲破了枷锁,向全身各处蔓延而去,所有的疼痛也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复苏了。

然而,仅是片刻的停顿过后,主持又再次宣读了令一条又让众人抖上一抖的消息。

“最后一位捐助者,欧冶集团的董事长,欧冶最年轻神秘的总裁,我们的少爷,陈德修先生,捐助五千万!大家鼓掌,对他表示最诚挚地感谢。”

主持人语落,自然又引起了一阵骚动,大家也开始四周张望着,想要寻找这位神秘的金主的身影。

然而,这一次,大家还是失望了,因为情况还是跟往常一样,欧冶派出的人还是他们的副总,辰亦儒,当绚丽的聚光灯打到辰亦儒身上的时候,只见一身帅气的他淡然笑了笑,轻轻的挥了挥手,表示打招呼。

陈德修?不知为什么,沛慈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又是怔了一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听见过一般,阴郁的眼神毫无生气的闪烁了一下,一道清浅的流光乍然从眼底飞掠而过了,眼神变得有些清明了起来,不知想起了什么,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和,但最后也只能深深地吸了口气,默默地低下头,不再去想,不再去看。

不知多久,宴会也将近尾声了,王市长提前撤退了,沛慈自然是要送他回去的,却没想到,刚刚把他送上车子,他便体贴的让沛慈不用跟着了,说他家就在附近而已,沛慈再三坚持也是徒劳了,只好让两个下属陪他回去了。

天早就暗了,漆黑如墨的天幕上偶尔划过的那一道道七彩流光是地上不断闪烁着的霓虹灯光,略微清凉的夜色里,身旁的花圃边时而传来几只蟋蟀的叫声,微弱浅淡的灯光是从头顶上投射下来的路灯光,低下头一看,自己的身影就这样被自己踩在脚下,其实,这一刻的沛慈,才是最寂寞的。

你永远不会知道,你不在我身边的那一刻,我才是最寂寞的,所以你总看不见我心里隐忍的痛苦……

忍着滔天狂澜般袭来的沉痛,沛慈轻轻抬起头,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的转过了身子,正想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却不想,迎上了那个冷漠如冰的男子。

正是林建辉,此刻的他就那般静静的站着,漆黑而冰冷的眼神正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身上,唇线紧抿着。

“你……还好吧?”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关切的一句话传来。

顿时,原本脸色就苍白得可怕的沛慈,霎时所有的坚强溃如决堤的海,脆弱的她竟然还能得到他这样的‘关心’,却不知道他的‘关怀’,让这样硬做坚强的她此刻几乎承受不了。

其实,一个人久了,她接受别人关心的能力就会下降的,一旦被寒暄问候了,她就会受不了了,而且还是她中意的人。

多么讽刺啊……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6 22:08:00 +0800 CST  
☆、034 温暖而熟悉


她默默的站着,一动不动的,眼神有点凉。
望着眼前难以掩饰的憔悴的脸色苍白无比的女子,林建辉那深邃的眸子里的那抹流光似乎有了片刻的停滞……

“我只想把伤害的指数降到最低。”他这么说道,语气依然很冰冷,“我想我们还是不合适,你要是愿意,我还是愿意像当初一样,把你当成我的妹妹照顾着。”

沛慈终于漠然的抬起脸,透过这凄冷的微光,淡淡的望着面前的男子,有那么一瞬间,她就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不知道怎么样凭着自己那所谓的惊人的毅力压制下所有的苦楚,她沙哑的开口道,“在过去的十年里,其实你有三千多次的机会跟我坦白的,我们一起走了那么久,你为什么要放弃?你若是觉得我哪里不好,说出来也许我还能改,我就是不希望你就这样轻易的说分手……”

然而,还没等沛慈把话说完,冷淡的声音便断了她后面的话,“别说了……沛慈,一切都结束了,如此,那就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也不再愿意逗留了,冷淡的声音退去,英俊冷漠的男子已经转身,宽阔的步伐没有一丝犹豫的往前迈了去。

终于,沛慈还是禁不住的迎上前,冰凉的素手一伸,不由自主的拉住那只大手,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请求,“不要走,不要走,建辉……”

然而,林建辉也仅仅是停滞了一下,很快,另一只空余的大手拦住了沛慈,“抱歉,我们只能走到这里,你若是想恨我,那便恨吧。”

喑哑的语气冰冷如寒霜,没有消融的痕迹,拉开了沛慈那双素手,高大的身影一转,大步的离开了,渐渐的消失在这宁静而朦胧的夜色之中。

而沛慈也只能眼睁睁的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苍凉的风一吹,眼眶变得灼热了起来,她眨了眨眼,微凉的素手一抬,手背轻轻的压住了泛酸的鼻子,站在这苍茫的夜色里,无助的看着他远去的方向……

她哭了,她知道的,她真的哭了,虽然没有留下那滚烫的泪,为了这样一个冷漠的男人,她爱得太卑微,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一旦遇上林建辉她沛慈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期待关怀的小女孩,总是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那么一句简单的关怀,那样她便感觉到暖。

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可避免的,肚子又传来了熟悉的钝痛,脑袋似乎也变得有些昏沉了起来,似乎感觉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疼得厉害,连站着的力气也没有,咬了咬牙,试图往前走去,可是当巨大的漩涡袭来的时候,她眼前一黑,只能任由着自己的身体倒了下去。

然而,在倒下去的时候,沛慈还是依稀的感觉得到从身后袭来的那一股略微熟悉的浅淡的冷香,还有那揽在她腰间的修长有力的臂膀,似乎有点温暖……

“少爷!沛慈小姐她这是怎么了?”后面赶上来的胡宇崴望了望被陈德修抱在怀里的女子,低声问道。

闻言,陈德修缓缓的低下那深幽的眸光,淡淡的扫了沛慈那由苍白开始泛红的小脸,双手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那异常的温度。

“发烧了,先去医院,你跟辰说让他自己回去,我明天去公司再让他来见我。”平淡的声音响起,还没等胡宇崴反应过来,少爷已经抱着人越了过去。

车子就停在几步之遥的泊车位上,一见到陈德修走过来,博焱连忙下来开车门,眼神却还是忍不住的往少爷怀里望了好几眼。

“少爷现在要回翠园吗?”博焱很快的在副驾驶座上坐好,然后问道。

陈德修偏过头望着身旁似乎在颤抖的女子一眼,眸光一低,随手扯过一张毯子往她身上遮了去,清淡的开口,“去医院。”

博焱点了一下头,思量了一下,又继续问,“去哪个医院?大小姐……”

“S大医院。”博焱还没说完,陈德修便回了一句。

S大医院,锦阳城三大医院之一,陈家的老大,陈悠兰就是在这家医院上班的。

S大医院那宽大明亮的病房内。

“四十度,再往下就烧糊涂了,这女的是谁?明明身体不舒服还喝酒,不想要命了?”一名身穿白大褂的清秀的女医生看着手里的温度计,一边扫了病床上的女子一眼,顺势眯起那美丽的眼眸望了望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的清俊男子。

“我倒没见过你对哪个女孩子这么热心,说,她是谁?不想让我等下马上打电话回家知会他们,你就老实跟我说说。”清秀的女医生皱了皱眉,望了沉默不语的男子一眼,便继续开口。

没错了,这清秀的女医生便是陈德修那双胞胎姐姐,陈悠兰,已经出嫁了,姐弟两虽然是双胞胎,但是长相却不相似,虽然陈德修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而这陈悠兰却显得普通了一些,算不上什么大美女,只能说是很清秀娴雅的女子,可是他们的性格倒有些相像,都不怎么喜欢跟别人说话,而姐弟两一坐到一起,两人的话倒多了一些,可能是因为某些说不出来的原因吧。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6 22:09:00 +0800 CST  
☆、035 掌心的温度


陈悠兰那探究审视的眼神并没有让陈德修感到任何的一丝压迫力,孤傲的头颅微微一抬,平静深邃如寒潭般的眼神稍稍从杂志上移开了,淡然望了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一眼,平淡的语气传来,“先给她扎针或者吃药吧,她是城北的一个警察,你若是不担心毁了人家的名誉,你尽管告诉他们。”
对于沛慈,陈德修其实也不算很熟悉,仅仅是知道她就是城北区的一个警察而已,而且,他也不像是会做好事的人,可是,这次似乎有些例外了。

“这么说这女的不是你的人 ?”陈悠兰一听陈德修这话,便眯起了那双锐利的眼睛,半信半疑的扫向了陈德修,而后又细细的端详了病床上的女子好半响,“我看她这样貌还成,我看你也别太挑了,看着合适就将就点,几十年一眨眼就过去了,有时候,活得太认真也没有什么好的,睁一眼闭一眼就和弄过去了。”

说着,便从护士小姐端着的托盘里取过药水还有输液器,熟悉而麻利的给沛慈扎针。

“你也别不把我这话放在心上,前些天给家里挂电话了,爸这些天正让他们军区的人多留意呢,以爸那性子,你这要让他烦了难保不会直接塞一个女人给你,你现在还有一点自主权,趁早物色一个自己中意的吧,摸对口了就先下手为强,小洁还眼巴巴的看着你做榜样呢,你这要一天不结婚,她那里也没指望,可都不小了,总要经历这一步的,该交代的总要交代,实在不行,你就挑一个过得去的女人把自己这辈子给交代了吧,省得烦心,听姐的话,你姐我是过来人,婚后幸不幸福其实跟之前恋爱的深度没太大的关系,会经营婚姻的人就幸福,你看那些之前什么甜甜蜜蜜的小情侣,他们结婚后生活糟糕的大把多人在,所以,你也不用顾虑太多,婚姻也就那么回事了。”

一边说了那么一大串,一边顺利地完成了任务,陈悠兰语气似乎很轻松,而语毕良久,也没有听得到陈德修的一句应答。

“轻微的胃病,约摸平时估计也没怎么注意身体,我回头就给她开一些药,你给她服下吧,我还有一个手术,得赶着过去了,有什么情况你再去值班室找医生吧,她醒来后最好让她吃点清淡的米粥,你自己看着办吧。”

片刻过后,陈悠兰一边收好了自己的听诊器,一边对着坐在沙发里的男子开口道。

陈德修没答话,而陈悠兰也只能暗暗叹了口气,收拾了东西,关掉床前的灯,退了出去,走的时候,当然也没有忘了瞥了陈德修几眼。

随着陈悠兰跟那个护士退了下去,这房内便恢复了一片平静,光线也很微弱,淡淡的光线便是来自于病床前的那盏台灯,陈德修终于也合上了杂志,隐约的听见一道不舒服的沉重的呼吸声,他这才轻抬着视线朝病床上望了去。

其实,刚刚他是目睹了她跟那个男人的一切谈话的,车子就在他们的身旁,本来是想等辰亦儒的,倒没有想到又碰上她了,忽然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很小。

不可否认,从男人的角度看,那个男子无疑是引人注目的,他也亲眼目睹了她那样卑微的姿态,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情,陈德修想,他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评断,只是,他想,这个女人一定中意极了那个男人……

沉默了良久,颀长的身子才缓缓的站了起来,朝床边走了过去,淡然望了那依然还有大半瓶药水的输液瓶,很快,漆黑的眸光一低,深邃如深夜的海洋般的视线停落在沛慈那张依稀惨白的素颜上,终于,挺拔的身子轻轻的弯了下去,给她掖了掖被角……

这种感觉,他是懂的,目光沉寂了下去,完美的唇边掠过了一道无奈,正想转身离开,冷不防却被一只柔软的素手给拉住了那只大手,掌心传来一种说不出来的微凉的感觉,手心一定是长了茧吧?有些粗糙了……

他低下头朝自己那只大手望了过去,便看到了那只莹白纤细的素手,指尖的温度有点低,似乎比他一向冰冷的掌心的温度都要低一些,被她抓得很紧,想要拦下来,很难。

“不要……走,我……一个人很辛苦……”沙哑干涩的声音传来,病床上的女人已经紧紧的蹙起了眉,清冷的容颜上充满孩子找不着家一般的恐惧不安,紧紧扣住陈德修那只大手的指尖都有些发白了。

忽凉忽热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陈德修那深沉的眼眸似乎有一道浅淡的流光一瞬而过,手背都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疼痛,被她抓得太紧了……

他又沉默了,一动不动的,深沉的视线就落在她的脸上……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的长久,隐约可以听到一句浅浅的轻叹,站在床边的男人终于缓缓的拉过了旁边的椅子,坐了下去,然后,伸手,关掉了床头那盏台灯。

病房内,顿时陷入了一种宁静而悠远的黑暗之中,尽管窗外夜风不断,但这室内却是寂静暖和得很,只能听到那渐渐变得清浅的呼吸声。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6 22:16:00 +0800 CST  
☆、036 以身相许吧


沉睡之中的沛慈本来就一直感觉着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心口上似的,让她呼吸艰难,脑袋里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头痛欲裂,喉咙也很干涩,而这种情况也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直到一阵淡淡的温度从掌心缓缓的传来,紧皱着的柳眉才略微舒展了一些,眼皮却是依然沉重得很,所以,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
终于,这漫长的黑夜在这一刻似乎变得短暂了起来,倒是忘了夏天的黑夜本来就不像冬天那么漫长了,清晨的第一缕光线透过窗外的那颗高高的大水榕树洒进房内,原本昏暗的室内很快就笼罩在一片圣洁的金色的柔光之中。

安静的平躺在床上的清冷娴雅的女子似乎也感受了那耀眼的光线,紧闭着的双眸微微一动,长长的睫毛闪动了好几下,清淡如凉水般的星眸终于睁开了。

“你醒了。”就在沛慈挣扎着要起身的时候,一道温和平静的嗓音便传了过来。

沛慈一怔,动作便停了下来,下意识的转过头往声源寻找而去,只见一个清俊挺拔的男子正站在窗边,一身银灰色的休闲西装,手里还拿着一杯水。

“我怎么会在这里?”沛慈吃力的开口,喉咙干涩的很。

“你发烧,我路过救了你,先喝杯水,把药吃下去。”陈德修淡然回道,缓缓的走了过来,倒了杯水,抓起桌上的药包递给了沛慈。

沛慈点了点头,默默地接过药包,摊开,很快就往嘴里扔了去,脸色已经没有昨夜那般的苍白,倒是恢复了一些血色,表情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谢谢你,又麻烦了你一次。”一边接过水,一边沙哑的开口。

陈德修那俊雅的脸上拂过了一道微不可见的柔和,轻点了一下头,“不用客气。”

沛慈喝下几口水,总算感觉喉咙舒服了不少,淡淡的垂下眼帘,扫了已经坐到凳子上的陈德修一眼,不知怎么的,波澜无惊的眼底竟然闪过了一丝惊讶,“你是军人 ?”

闻言,陈德修那平淡的眼神才徐然一抬,一抹绚丽的溢彩迅速的从眼底一闪而过,谦和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悠远,“曾经是。”

“坐姿挺标准。”沛慈低声道,清雅的脸上扯过一道略苍白的微笑,很动人。

眼力本来就不一般的她从回到她父亲身边的那一刻起,就得无时无刻遵照着他那军人标准打理生活了,凳子永远只能坐三分之一,腰杆挺直,吃饭的时候,一口饭嚼两下然后一口菜,喝汤永远不能发出声音,好在这些年他人老了,也没管这么多了,其实他自己本人就老大粗一个,不过,就喜欢下命令,连自己的儿子跟女儿都不放过。

陈德修并没有接过话,倒是淡淡的望了沛慈一会儿,眼底那抹深沉也因为她那道微弱的笑意似乎淡去了几分,迟疑了一下,低沉的男声才响起,“这个世界没有了谁都可以,煎熬一下子总比煎熬一生好,我以为你……”

闻言,沛慈脸上的那抹笑意有了一些僵硬,花瓣红唇边掠过了一道自嘲的笑意,沙哑的声音带了一丝感慨,“你都看到了?”

陈德修很诚实的点了点头,“我一直就在你们身旁的车子里。”

沛慈浅浅吸了口气,暗暗地垂下了眼帘,“你一定以为我很卑微吧?向一个男人乞求爱情?”

轻轻地摇了摇头,陈德修的眸光很真诚,淡然落在沛慈的身上,“处理感情的事情,卑微的人类向来不能够按章出牌。”

沛慈幽然笑了笑,清亮的眸子里却充满了无奈的苍凉,“十年,也许这份感情早就过了保质期了,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以为还有挽留的机会罢了。”

“真正的感情,不会有保质期,但若不去试试,你永远就不知道能不能挽回,挣扎过,尽力了,也算是对自己有了一番交代,你其实只需要一个让自己放手的理由而已,因为,你们女人总是把心里的人想得太完美,所以你们总是找不到放弃的理由。”陈德修淡然道。

“也许吧。”沛慈恍惚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感激道,“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次必须要好好的感谢你,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得赶回局里了,今天纪检部那边会过来检查工作,日后有空一定会登门致谢。”

说着,已经自己拔掉了手上的针管,利落的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正想掀开被子滑下床,然而却被陈德修那只长臂拦住了。

“先吃点东西,宇崴刚刚送过来的粥。”平和的嗓音传来,带着一种宁静的悠远。

没等云舒反应过来,一碗香气四溢的小米粥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还依稀可以看到丝丝热气冒起来。

她有些感动起来,以往生病了,受伤了,总是一个人熬着,打针,吊水,醒了,可以走了,那便是义无反顾的走了,哪里说还有人伺候你吃药喝粥的?她就像是一个孤独奋斗的战士,虽然跟很多人奋斗的理念一样,但是她永远是独自承担的那个人。

在她心里,谢谢这种东西自是不必多说了,记住别人对你的好,他日必当涌泉相报便是了。

她心头忽然感觉到有些轻松了起来,默默的接过他手里的粥,淡然一笑,“陈先生的恩情,我曾沛慈不知如何感激,指不定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了。”

想想,看着眼前的男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还有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不凡的人物,沛慈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猜想,定然也是不一般的人,所以,估计也不指望她能报答些什么了。

沛慈的话一落,陈德修顿了一下,几秒钟过后,只见他那清雅俊秀的脸上掠过了一丝难得的笑意,“做牛做马倒不必,若是以身相许倒是会考虑一下。”

男人难得幽默一把,但是那略显严峻的表情却让沛慈懵了一回……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6 22:17:00 +0800 CST  
☆、037 迟早的对峙


从那一天以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沛慈的日子都过得很平静简单,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没有再去找林建辉,好像已经从林建辉的生命中退出去了一般,空闲的时候多数都是一个人泡着茶,手里拿本书看着,当然了,倒是还去了一个地方。
不再心存希翼,能做的,便是让时间来冲淡了回忆,她了解林建辉,说出去的话,就绝对不会再收回,这一点很像她,想来她堂堂的一个铁血警察竟然也会有这么落魄的一天,实在够窝囊!但,无所谓的计较,倒也纯粹了,不去想,不去看便是!

所以,当这个女人找上门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惊讶,反应很平淡。

颇有欧洲古典韵味的咖啡雅间内。

沛慈优雅的端起面前的咖啡,不冷不热的轻抿了几口,清冷的眸光一转,停落在落地窗下边那寂寥的街道上,而,她的对面正坐着一个天使般美丽高贵的女子。

“十多年没见,你的样子依然还是没有什么改变。”方怡暖静静的端详着对面的沛慈,白皙动人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高雅的笑意。

沛慈偏过头,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微凉的声音传来,“直接开门见山便是了。”

方怡暖笑了笑,绚丽的眸光变得有些耀眼了起来,“很好,那我就长话短说,我相信,辉都跟你挑明说了,我早跟你说过,不管怎么样,他迟早会回到我的身边,十年前,若是没有你,我们早就是很好的一对,你配不上他,所以,你们永远不会有结果。”

“不曾拥有,又何来的回归?”沛慈淡淡的开口。

方怡暖冷笑了一声,“不曾拥有?你该不会他爱你吧?我也很稀奇为什么他会对你特别,你能为他做些什么?当年要不是你,他根本就不会拒绝我们两家联姻,我为了他可以放下一切,宁愿在他的森威尔做一个小小的公关经理,甚至不惜违抗我妈的命令差点跟我妈反目成仇,你为他做过什么?”

“你还是看清你的身份吧,你只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而已,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争,我知道,你父亲有志气,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首长的女儿,但是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卑贱的妈妈,就算林伯伯答应,林妈妈也绝对不会答应,原谅我的直接!”

方怡暖的话就像一根冰针一样扎进了沛慈的心里,风轻云淡的脸上刷过了一道隐忍的冷冽,而方怡暖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就明说了,冷氏跟林氏马上就会联姻了,作为辉的未婚妻,我可不希望他的前女友还过来与他纠缠,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找他,这样对大家都好,再苦苦的去纠缠受伤的只是你自己,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我就索性好心给你一个忠告,不要竹篮打水到头来一场空,还不如抓紧时间重新找一个良人,你可不年轻了!”

“你似乎很关心我的事情?想要给我忠告,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任你们欺凌的小女孩吗?你欠我的这笔账,我迟早会找你算。”语气很轻,但是声音很冷。

“你翅膀长硬了!别以为披着一身警服就改了懦弱的本性!永远只会躲在别人的身后!”方怡暖不屑的笑了笑,白皙的手指刷过了那精美的手袋,很快就掏出了一张支票,“我这个人向来也不喜欢欠别人的,看你陪了辉这么多年,总不能让你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青春,这就是我对你的补偿,我可不想让辉以后会对你心存愧疚,以后大家路也好走。”

两指夹着一张支票轻轻的搁在桌子上,然后便徐然起身,一脸胜利耀眼的笑意,“我回去了,公司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做呢!哦,对了,下周五的宴会希望你能来吧,我这也算是受人之托,把请帖送到了!”

说完,又在沛慈跟前扔下一本红色的请柬,那高挑玲珑的身姿便一转,往门口走了去,而,一个冷漠如寒霜般的声音立刻破冰传来了。

“站住!”

方怡暖被吓了一跳,闪了神,下意识的守住了脚步。

清冷的眼神带着无法消融的冰点,望着桌角的那张支票,“把你的东西拿走。”

愣了一下,方怡暖咬了咬唇,漠然回过身,一脸讽刺的望向那个悠闲的喝着咖啡的清冷女子,“怎么,嫌少?还是你就打算巴着辉不放手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你不是自诩拿得起放得下吗?他林建辉现在是我的!你输了就是输了,难道你还输不起吗?我看你这警察也是白当了!连这点输得起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把你的东西拿走。”沛慈漠然低下头,又浅浅的押了一口咖啡,漫不经心的抬起手,翻了翻桌子边的杂志。

“哼,嫌少?没关系,可以加!”方怡暖冷笑了一声,又从手袋里摸出另一张支票,合着刚刚那一张,‘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上,只见咖啡杯里棕黑色的液体飞快的飞溅了出来,迅速的朝淡然坐着的女子袭去了,很快就将女子那一件天蓝色的衬衫染花了,甚至又几滴还飞溅到了女子那清雅的脸上。

冷漠的星眸一直隐藏着的愤怒终于被点燃了,一道阴厉的冷光迅速的从眼底一闪而过……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07-16 22:18:00 +0800 CST  

楼主:呼延觉罗澄

字数:80622

发表时间:2016-07-15 03:3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08 08:09:5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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