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

    已经临近期末,姜戎依然特立独行地走在这所学校,坦坦荡荡,身后跟着的,是仿佛重生的我们,怪异二字,那被孤立的感觉,曾经的懊恼,大保、妖涛,都不在意了吧……

     反倒是我,时常恍惚,神采奕奕和那晚的黯然,到底那个才是真正的姜戎?

    不到一个月,期末考丵试,本想平静地度过,中途却还是出了问题。

     和一班的矛盾,历来有之,作为成绩最好的班,他们看我们,不屑,作为除了成绩其余样样精通的班,我们看他们,同样不屑。

     为了个羽毛球场,迟来的争斗,终于爆发了。

     班里的女生先占的场地,一班的人却蛮不讲理地和她们强调“先来后到”,两拨女生开始吵,然后是男生加入,文斗升级为武斗,进而为械斗。

     我本不赞成这种野蛮的方式,但既然已经开打,就都别装清高了。作为班长,作为一群孩子的必头,难道要我站在中间,声嘶力竭地劝善吗,呵。

     这是我第一次打架,但是这东西,人人都能无师自通的吧。我抓着球拍,冲进混乱的人群,义无反顾。顾不得校方、处分甚至是姜戎,该来的总会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仿佛杀红了眼一般,见人就抽,当然自己人还是分得出的。可能都是女生吧,很自觉的避开头脸这样的门面地方,剩下的,手臂、后背、腿,任君选择。男生那边,远没这么文明,后来知道,所有人出手都是往脸上招呼,呵。

     等到老师主任们千里迢迢地赶来,这次小战已初见成果,算是我们告捷吧,毕竟打一群书呆子不在话下。

     停下来才发现,手臂上挂了彩,不算太短的一条口子,往外沁着血。余下的地方,更是大面积的疼,手上腿上一道一道的檩子,不禁哑然,还真是女人何苦难为女人啊。

     大部队被带到政教处,浩浩荡荡塞满了办公室,政教处主任给双方班主任打电话,接下来是等待。

     一班的人先被领走,而姜戎,却是姗姗来迟。

    主任几欲暴走地第三次给姜戎打电话,开了免提,几声过后,接通。

     “姜老师……”

     很不幸,话被打断。

     “主任是吧,我走不开,有学生来问问题,我得先给学生讲题。”很具有姜戎特色的理直气壮。

     “哦,那您先忙吧。”显然,主任挫败了。

     他撂下电话的前一刻,我听见了话筒那边传来的一声响,很轻,但是真真切切的熟悉,和大保相视一笑。

     五分钟过后,主任明显败下阵来,“行了行了,你们先回去上课吧,这事怎么处理等学校通知吧。”

     一群人,抬头挺胸地出来,仿佛干了什么光彩的事。

    
    回班的路上,大保才看见我臂上口子,惊讶地拉住我,我看着早已干涸的血迹,苦笑。让大保带着同学们先回班里,我还得去找姜戎,这伤,不流血了不管也罢。

     又是那道该死的门前,敲门,应,进去,很程序化。

     姜戎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脑,“你先等会。”

     我凑过去看,联众,象棋,我就知道,唉。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果然是鼠标在click,他还真是无限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无耻啊。

     他“靠”了一声,我看屏幕,和棋。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5-24 21:12:00 +0800 CST  

     他退了网页,转过来看我时,颇带懊恼的神色,“都是你们搅乎的!”

     我不禁失笑,姜戎,你看你,像不像个输急了眼的无赖。

     这时候,门被推开,大保他们进来,我大致一看,是刚才参与打架的所有人。心下疑惑,他们,不应该是突然懂得了有难同当这个道理吧……

     大保小声告诉我,他们进班后,第一排的个同学说姜戎有请。

     果然吧,你们啊,这群被惯坏了的孩子,每次出了事都是我护着你们,这回你们也自食一会苦果吧。几乎是恨不得姜戎快些发威,也让这些家伙尝尝我经历过的那些,颇有忘了我这次真的是也活跃其中的意味。

     姜戎站起身,踱过来,很玩味的态度。

     危险啊……

     他开口,“信、智、仁、勇、谋。”

     我也不解,他要说什么?

     “说说吧,五个字里,你们这次用上了几个。20分一个,不及格,罚。”他又从我们身边溜达到窗边。

     大家面面相觑,对于他这不着边际的话,摸不到头脑,有人看着我,真是空前的压力啊。

     “嗯?必头……”他转过身来,盯着我眼睛冒着贼光,不肯再多给一些思考的时间吗,唉。

     好吧,既然你要我说,反正这也是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全凭一张嘴吧。“刚好三个。”

     他显得颇为好奇,“具体的,说说。”

     “信,校长主任来时同学里没有一个偷着跑掉的;仁,班里厉害的男生没把他们打到太严重;勇,男生知道主动护着班里女生。”我话说完,叫好声一片,妖涛带着头鼓掌。

     无力感骤起,起哄这件事,是需要看时间场合的,这话,到底要我说几次?!

     姜戎嘴角微斜,笑的人陡增寒意,“不错啊,班长,这样的英雄事迹,何不再添上两条,凑他个满分?”

     我正在思考该怎么回,有个嘴快的孩子先我一句,“那说明我们多了条谦虚,老师。”

     似乎有一道冷汗从发间划过,你们,还真是不知好歹!我是逞口舌之快,然而是要保命,你们凭添的这狗尾续貂,其间挑衅的成分,似乎连我都看不过去。

     果然,姜戎笑意更浓,这样的时刻,我总能看见刀锋。

     “好,不愧是我带的班,好啊!借你们班长的雄辩,无罚有赏啊。检查,原来想规定字数,现在不定数了,写到你们觉得我能满意能接受的字数就行了,一人一份。”

     我先吸了口气,之后陆陆续续地有人从他的烟幕弹里反应过来,真奸诈啊,姜戎。

     “行了,班委留一下,其他人回去吧。”

     撤退似乎永远都是最迅速的,很快,只剩了我们这三人组和纪律委员,是个女生。

     顾不得其他,我开始飞速思考接下来姜戎的出招以及对策,险些错过了他那经典的诡异笑容。




    我心情很愉快,真的。

     四个大活人,不比象棋好玩吗,呵。

     刚才在办公室里,就想好了今天的游戏时间怎么过,开始吧,孩子们,真是感谢你们送上门来陪我玩啊,哈。

     “打架,最重要的是什么?”不着急,慢慢来,那四个人一脸不解。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5-24 21:12:00 +0800 CST  

     真不通透,这次,似乎连何思都不知道了呢,我笑,有些得意。

     “真笨啊,当然是能打赢为上。”他们了然。

     何思在用目光问我,到底要说什么,呵,急什么。

     “我可不想我带的班吃亏,这样吧,我教你们功夫。”

     注意地观察着他们的反应,不出所料,何思眼里依然是算计,那祝你好运了,希望对于我下面的行为,你能计算精准。那两个男生脸上透出了兴趣,剩下的女生皱了眉头,女孩子不好动可以理解,不过没关系,不会多剧烈。

     “学功夫啊,还要从基本功开始,不会一蹴即成的,懂吗,这样吧,先从扎马步开始。”我极力在忍,笑声随时可以溢出来。

     不理会他们吃惊的表情,游戏继续,开始亲自帮他们摆好动作,当个师父不容易啊,误人子弟的事,还需谨慎啊,哈。

     几分钟后,四个堪称标准的马步塑成。

     “女生可以靠着墙,注意姿势到位啊。”我觉得我还算仁慈吧。

     回到电脑前,继续联众,刚才的和棋让我很不爽啊,来吧,找个人,杀杀他。

     就点开棋牌室那么个工夫,两个男生已经开始腿抖,啧啧,看看,不练行吗,哈。

     一局过来,看看表,不到三分钟,电脑哪是万能的呢,什么时候都是那个死套路,对弈,还是要人跟人啊。

     对弈,那,点盘围棋吧,还能玩的久点。

     一个眼还没做成,已经有人坚持不住了,是纪律委员。

     “姜老师,”她叫我,“要站多久啊?”

     嗯?我忘了规定时间了吗,啊,似乎是了。这种事,承认了,岂不是没面子。

     “你们今天表现这么好,不规定时间了,你们就站到认为我满意为止吧。”啧啧,都说慈母多败儿,我这一个道理吧,唉。

     “姜老师,我坚持不住了。”

     我看表,才不到六分钟,现在的孩子啊,这样的身体素质怎么行呢,哈。

     “那你走吧,记得写检查。”看来我今天注定仁慈。

     未来得及说出下边的话,那个被他们叫做妖涛的孩子,也跟着起哄,“老师,我也坚持不住了,能走吗?”

     我看着他微笑,这个孩子,我略有了解,滑头的和我上学时几乎堪比,可惜啊,太不成器,不好玩呢。

     放他走,现在,就剩了两个,最有意思的两个。我等着看,你们能撑到多久……

    我是心很软,但是有些话,不得不说啊。

     “我说站到我满意,你们这两个同学,走得有些早啊,二位,谁来发挥一下团体精神?”

     那个叫大保的,记得好像是体育委员吧,没犹豫地,“我替他们。”

     多好的戏码啊,是怕何思抢着揽上身吧,深表理解,青春嘛,萌动嘛,谁还没有过呢,哈。

    终于,难得盼到我们亲爱的必头也败下阵了,这下,四“罪”归一,小伙啊,好好忍着吧。

     马步,还是很痛苦的,想我也曾深受其害呢。

     几十回合的起手过后,再看那孩子,腿抖得不成样子,还在坚持,何思站在旁边,我抬头看时,目光正遇。你要说什么呢,必头,容我猜猜,对与不对,包涵了。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5-24 21:12:00 +0800 CST  

     “行了,今天到此为止吧,记得检查,回去吧。”

     那孩子没丵立刻站起来,身子往后一倚,靠在里墙上。你是这个意思吧,何思,不会错的,我知道。

     大保出去时,何思留了下来,很自觉,很好。

     那么,姜戎的游戏时间结束,必头的游戏时间,开始。

    “都没让我满意,怎么办呢,班长?”

     “今天不是我们的错。”

     “我如果有怪你们的意思,他们会这么好过?”

     她不语。

     解释这个东西,在你我之间,实在是不必要吧,你知道的,我不在意,也不关心,你们打架也好,闹事也罢,有学校处理,有处分我压,压不住了就罢。他们做的事,应该自己负责,至于正不正确,或者什么老师的职责,对不起,这话别跟我说。

     目前的兴趣,就在我面前这孩子身上而已。

     “他们没错,你有。”我继续。

     不意外地看见她眼里的疑惑,呵,孩子啊,你还是差了点啊。

     “偏偏差了最重要的那两个字,难道你还不是错了吗?”

     到底是个聪明人,瞬间,她明白过来,我在计较什么。

     信、仁、勇,是什么世纪的事了?在这个劳心的年代,治人与治于人的关键——智与谋,我想不到何思也会忽略这样重要的两点。今天他们打架,我不生气,心高气傲心浮气躁,我理解,但是,他们可以,在我这里,何思不行。

     不想去考虑为什么单单对她略带苛刻,这种事上,没必要去花时间思考,有结果的,终会云开月明,没结果的,就不必盼着铁树开花的那天。

     我走到窗边,拿过那根教鞭,受点教训吧,我知道你明白可以动脑的事,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但是疼过了,你会记得牢些。

     呵,孩子啊,我似乎是起了为人师之心呐。咱们的时日,方长呐……




    看着拎着教鞭的姜戎,我明白一件事 ,如果换个位置,我是那打人者,我也能时常把笑意挂在嘴边吧。

     “一个字二十分,一分一下吧,班长 ,四十下,有问题吗?”

     听着他在那里顾自地算着,不禁皱眉 ,我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姜戎你脑子有问题吗?我可不喜欢平白就随你高兴挨顿打,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这罪,我并不想让你给强加上。

     小心地往后退着,顺利寻到了两面墙之间的掎角之势,倚好。姜戎并未如想象中那样逼上来,他还站在那里,笑的胸有成竹,满带深意,这是他最恼人也是最危险地笑容。
   
     “拒绝?”此刻的他,若非要个形容词,标准的温文尔雅,好吧,我第一次见
举着棍子的绅士。

     我点头。

     “理由。”依旧不温不火。

     心里有些发急,耐心是他最擅长的,我却不行,至少在他面前,占不了上风的。这样绕下去,没人能绕的过他吧。不想再和他玩文字游戏,他的眼神他的气势,我不是对手。你要理由,好,我给你。

    “老师,今天的事,不是班里的错,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姜戎微笑,摇头,“我不想听解释,这个问题刚才说过了吧。”

     我……靠!“那不知道事实就想打我,你为什么冤枉我?”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5-24 21:12:00 +0800 CST  

     他笑的更加明朗,“这些话不是都说过了,记性变差了啊,何思。我没说是他们的错,错的只有你而已。”

     我的脸上,已经开始挂不住,任谁脾气再好遇见他,也能爆发了吧。“老师,你何必揪着我不放!”

     “我得教育你啊,教师的职责嘛。”为何他的笑,越发灿烂……

     我咬了牙,恨恨道,“你今天敢动手,我出了校门就去教育局。”

     姜戎没有我想象中的变脸变色,或者是张狂的笑,只是微愣了一下,眼波在转。少顷,他弯下腰,手扶在桌子上,探着身子问我,“告我体罚学生?”语气出奇的平和,仿佛在和我商量着什么。

     我防备着,犹豫着,终是点了头。下意识想到的,是上次被他打急了,扬言要告他,话出口后的疼痛,记忆犹新。

     姜戎又笑,邪气骤起,“好,我知道了。”说着放下教鞭,下一刻,却顺势抓起桌上的电话,报出了一串数字,在他下手要拨号码的前一秒,我冲出了那个安全地带。

     那个号码,对我来说,淡漠,刺耳,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一生不见,不听。姜戎,之前只是怨过你,不想有一天对你是恨,你跟他们不一样的吧,姜戎,我求你。

     姜戎放了手,听筒放回,笑得很浓,在我看来,也很凉。“你想怎样呢?”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尽,这话该是我问你吧,你想怎样呢。微抿着嘴唇,眼前的选择,很简单。任姜戎作威作福,忍受那四十板子,或者,让他打个电话,仅此而已,我可以猜想得到结果,甚至连训斥都不会得到,真是简单的选择啊。

     我放弃抵抗,选择了前者,认命地摆好了我们都熟识的那个姿势。

     此刻的姜戎,方才大笑出声,眉眼间掩盖不住的是降住了我的得意。笑够了,他自言自语一般,“你就打算这样下去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仰起头,掩不住心里的怒意,这事,外人没资格指指点点,姜戎,你也不行。“要打就快点,我等着回家。”

     余音未尽,划破空气的第一下直抽下来,我猛然绷直身体,连带着的左腿,仿佛木然一般无法移动,而痛感又异常清晰。

     教鞭点着桌子,他在催,“什么态度,下去下去。”

     我依言继续撑好,俯下身子,既然已经选了任他打,就不习惯再报什么异议,自己挑的路,即使落叶下面满是荆棘,也应该面不改色地走完。

     姜戎没再多说,击打很有规律。

     四十下,呈匀速完成,不多,不少。

     他把教鞭放回,我疑惑地站起身。难道说是冬天穿的厚了,为什么除了第一下疼的几乎无法忍,后面的板子,毫不费力就这么过来了……

     姜戎,你在放水?




    到底还是个孩子吧,放教鞭的工夫,无意间瞥见,何思站在桌旁,咧着嘴手伸到后面小心地揉着,呵,到底还是孩子啊。

   曾经,所有的孩子在我眼中,都是可爱的,只是现在,戴上了老师这层面具,他们,也不过是学生而已。然而恍惚间,我总是想到何思,她对我来说,也仅仅是学生二字吗?接手这个班,看到她的第一眼,冥冥中仿佛有了什么在牵绊,如果我还能洒脱如初,又何尝还会有和她数次于此的独处呢。

    呵,姜戎啊,你不过也是这茫茫人海中,一条奔着希望在跃的飞鱼罢了,十多年前破灭掉的希望,如今的海平面,难道又重见了一丝光亮?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5-24 21:12:00 +0800 CST  

   又要劳我开车送她回家,好端端的人生,偏偏自动沦为了他人免费的司机,不过看那小鬼如坐针毡,也算是对每日枯燥的一点补偿吧。今天送她回她自己家,她这个样子要是让我妈看见,恐怕连和人打架弄出来的那些伤,也都一并算到我头上吧,呵,免了吧。

   帮她处理了伤口,还好口子不是很深,现在的孩子,多大的事值得打成这样,这世上除了武力,其他方式无法解决问题?是为了反驳我的非暴力论吗,何思每次落座都要挣扎一番,唉,我承认我好像是不太有资格这样说啊,那好吧,武力万岁,武力至上。

    晚饭时间,司机进一步沦落,改行厨师。早已料到,这些年她独自生活,那么小的孩子能自立到哪里呢。常年不规律不健康的饮食,换了她一副干瘦的身体,年轻时你对身体造下的孽,老了以后,身体都会还回来的。

   那小鬼扒着厨房的门框,专注地盯着我在厨房里驰骋,不过是两个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她那样眼巴巴地看着,倒让我握着炒勺的手微微地抖。姜戎不是万能的,所以我做出来的东西,若真要评价,也只有能吃而已,想要色香味,请下楼,街上有的是有餐馆。这样的菜,何思赞不绝口,她说,这是她吃过的最好的美味。她口中的美味,却让我难以下咽,因为我在努力地控制,那层面具,我不想撕破。

     我以为,回到这里的何思,和白天在班里不会有两样,可现在在我身边的她,又的确没了平时的淡漠,不见了的,是那抹拒人千里的冷笑,添了的那个,能否叫做平和呢。看来,这世上,人人都有自己的面具,只是,都没个地方,能容我摘了面具,细细地看看自己呢。

     送我下楼时,何思问我,一脸精明,“老师,你结婚了吧?”

     这小鬼,真是古灵精怪,不过毕竟我不是住在我妈那里,结了婚的可能性,也不难猜。

     “嗯。”我说着,点头。

     她挂上一脸的贼笑,“那你有小孩吗?”

     想到了她会问道,没想到的,是该怎样回答。我没小孩吗,那姜诺二字从何而来,我有小孩吗,那他又在哪里?

     不经意地发现,这夜晚的风,比我来时,似乎多吹出了分伤感呐。

     终是没有回答,留给她的,只是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笑的不会好看,笑的我眼睛发涩呢。疑惑吗,何思,你可以猜,可以想,只是猜到了想到了不要问我,不要说出,有些东西,朦胧的反而更美。

     摇下车窗,为何扑面而来的,还是潮湿的空气,潮湿的悲伤?

     回去吧,虽然那个地方不叫做家,那个人不叫做家人,这面具,在哪里不是带呢……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5-24 21:12:00 +0800 CST  
    北方的冬天,冷得像一场游戏,过去了,总觉得倒也平淡无奇,而置身其中,每一刻又都是那么让人心悸。我喜欢冬天,冷的直白,不像初春或者深秋,总是打着晴天的幌子在行骗。

     初三,已经过去一半了吧,日子,真快呢。

     刚跟他通过话,例行地,问我明天要不要过去。要不要?呵,何必呢,这些年来,你我早就该弄清楚这个问题了吧,不是我要不要,而是你给不给吧,呵……

     期盼过那个号码,那个声音,只是曾经而已,时间,消磨了一切的美好,磨平了一个孩子的耐心。这样没意义的事情,几年了呢……

     明天,一个很传统的日子,一个合家欢乐的日子。

    多想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可惜,每次还是会回到那个出发的地方,一切,一成不变。

     上去吧,上去了,不知道又该多少天不用出门,买够了面包和泡面,大概能撑上一个星期吧。我不想看见,过几天,路上、人们处处欢腾的样子,不想。

     耳边的鸣笛声打断了我的浮想,侧头看去,姜戎的车。

     门打开,他走下来。

     米色的羊绒衫,黑色的西裤,完美地映衬着这个年纪不大的男人,而脚下那双棕色的猩猩造型的棉拖鞋,才真正让我肯定了,这个在晚饭时间堵在我家楼下的男人,正是姜戎。

     两只猩猩快速地从我身旁穿过,径直上了楼。难道你我之间,已经熟到了连招呼都可以不打吗,呵。

     一楼到三楼的距离,大脑的转速和脚下,是不成比例的。你始终不明白吗,我感谢你,可是,你管不了我一辈子的。就算还有半年,那又怎样呢,一年的时间,和人这一生,是能够相比的吗?姜戎,还是那话,我感谢、感激、感动,但是决不信任。

     关上门的一刻,这房间成了一个整体,隔绝了外头一切的喧嚣,只是今天,这里多了个呼吸的源头。

     姜戎很随意,仰在沙发上,    “明天有安排吗?”

     “有啊,回去跟他们过年。”带子里的东西进冰箱,铺面而来的冷气,让人清醒。

     厅里传来嗤笑声,“嗯,你要带回家的年货真丰盛啊。”

     恨恨地甩上冰箱的门,又来了,每次说话都要这样夹枪带棒的吗,姜戎?这不是在班里,也没有必头,活在这个地方的,只有一个叫何思的孩子,平凡的孩子。不想和你在这里斗,我只有这么一个独属于我的空间了啊,姜戎,你懂吗!

     再抬头时,姜戎已经站在眼前,脸上很平静。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接近,仿佛是火焰在燃,抽尽了周围的空气一般。其实我清楚,真正刺痛了我的,是什么。

     良久,他抬了手,修长的手指覆上我的脸,轻轻地抹去了那被称为是眼泪的液体。这时我才恍觉,原来,泪,已滑到嘴角。时间骤然凝聚,似乎有些什么,正在改变……

     我清晰地看见,姜戎的喉结在耸动,而他开口时,声音却又是那么明快,“你不饿啊,我可是等了你快两个小时呢,收拾衣服,走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脸上的笑,不再是往日的让人发凉的笑意,他的眼睛,竟然折射着海市蜃楼一般的光明。

     会是幻觉吗?不过,无所谓了,即使是幻觉,也比这冷清的现实,要温暖的多吧!姜戎,我跟你走,因为我要看清,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5-24 21:29:00 +0800 CST  




    林馨,可悲又可笑的女人,为何每当我略对你起了恻隐之心时,你偏偏都来亲手打破呢。女性的猜疑和嫉妒,当真就这么重吗,让你猜忌到一个孩子身上?

     这个春节,过的依然是硝烟弥漫,和往年唯一的区别是,我们这些失败的大人间的恩怨,会不会在无意中牵连到那个自身还尚且迷惘的小鬼。

     多出的这口人,偏偏补了那个本不该缺少的位置,把何思带回来过年,也是我妈和老头的意思。你们,真拿她当做姜诺的代替品了吗,呵,小诺,你看着,爸爸不会,这世上,不会有人能代替你。

     除夕的晚上,说实话,我对林馨是感谢的,毕竟争吵,是忍到了我们两个住的地方才爆发。走得很放心,何思说愿意留下陪两个老人过年,好吧,随你想住多久。

     回去,放下了演员的身份,爸妈家是个舞台,我承认,林馨的戏不错,一直在笑,毫无破绽。这些年来,冷战只是在这里,出去了,我们是和睦的夫妻,只是她向我笑时,我无法将笑意反射回她的眼中。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吧,真正的夫妻还有着七年之痒的说法,何况我们,十年,早就麻木不仁了吧。

     沉默地洗澡,她先我后,披着浴巾回到卧室,不意外地看见她坐在我的床上。擦干头发,毛巾就披在肩膀上,打开抽屉,找那东西。

     身后,她默默地开口,“能不能不用?”

     我沉默着,继续翻找,还剩两个,呵,都用了吧,转身扔在床上,连同浴巾毛巾,林新开始脱衣服。

     不用?呵,休想呐,女人。避孕套,在我手里,发挥了最字面意义的功用——避孕,而不是防病。

     我说过了吧,我也是个正常男人,所以这十年来,和林馨之间,不是没有夫妻生活。算作是交易吧,刚结婚时说好的,她配合我演好一场戏,我尽一次丈夫的义务,她出演技,我出体力,仅此而已。所以,结婚十年,我们在我妈家和她妈家的表现,每每尽如人意。

     翻身上床时,我们已经赤裸相对。

     她的身体,她的面容,会让我产生欲望,对于小说中的那些柳下惠,什么面对着女体也无法成事的描写,至少我是不信,身体的冲动,神经激素的调节,这不是人脑可以控制的。

     把她栖在身下,前戏,进入,之后一切,按部就班。

     尽兴的那一刻,又见到了林馨的眼泪,每次,她都这样。这样的时刻,我也会动容。哭吧女人,我也知道,你委屈你无助;我也知道,你在我身上,虚度了十年的光阴,女人的青春,价值几何;我还知道,我姜戎,不是个好人,甚至对你做的这些,不是个男人,用混蛋形容都不为过……

     早晨,应该是大年初一了吧,我又要了林馨一回,最后一个套子,报销。

     林馨洗澡的功夫,接了个电(和谐)话,何思。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字字机锋,对于早晨活动大脑的行为,我很乐于。没什么重要内容,只是跟这孩子,连闲话都很有意思。

     林新出来时,我站在客厅,笑得欢畅。

     挂了电(和谐)话,屋里的气压骤降,林馨已经挂变了脸,女人对于同性存在的敏感,让我无话可说,真难得隔着电话她都能知道,我是在跟个异性通话。

     没想到的是,在我难得肯告诉她对方是谁后,争吵还是不期而遇。

     “姜戎,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跟她……”林馨没有说透。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5-24 21:29:00 +0800 CST  

     我骤然冷下脸,接着冷下了心,没变啊,十年了,你还是这样,很好,林馨,你又一次抹杀了对你的愧疚。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听妈说了,你总把她接过去,对吗?这回连过年都带上了,姜戎,你这老师当的,真方便啊。”

     笃定的语气,在我眼里,加深了蔑视她的成分,我姜戎要真是偷人,至于笨到如此?我说过,只要不涉及姜诺,我从不屑和她吵,冷笑,是我肯给予她的,最多的恩惠。

     随你怎么说吧,呵,典型的怨妇。

     不想在压抑里过多地停留,下楼驱车,刚刚说好的,教何思下围棋。那个孩子周围的空气,远比这里要干净的多呢……




    从腊月二十九,在姜戎家一直住到正月十七,开学的头一天。

     我承认,那里的温存,让我乐不思蜀,有些迷失了方向。对于那种家的味道,无疑是贪恋的,只是迷糊了的大脑,时隐时现地会误以为,这海市蜃楼出现的理所当然。

     初五之前,姜戎忙着应酬,初五过后,我们天天见面。人之间的维系,相处和交流的确是必不可少,和他,最初的那份阴阳怪气,几乎消失殆尽。这些日子,他从未要求我看书学习,他的理论是中考的学生,估计接下来没几天清闲可享了,能玩几天玩几天,颇有想吃点什么就随便吃的意味。

     家啊,这才是家啊。记得第一次踏进这里,还别扭着这是姜戎的家,不是我的,而今一晃,他爸妈俨然已经把我当成了这屋里的一分子。

     每天的生活很固定,真的只剩了吃喝玩乐,姜戎教我围棋,下的时候每每都会让我九个子,他总是威胁着,让我好好下,输上一目就打我一下。

     当然威胁只是口头上而已,借住这段时间里倒是真的又被姜戎打过,那家活动起真格的来,真是不可想象,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发怒的样子吧。才知道,他原来不只会戏谑的表情。

     时间偏偏赶在正月十五这么个喜庆祥和的日子,唉。

     在姜戎家上网,Q上碰见了扬子,定在十五出来见面。扬子,就是我们年级那个常胜的年级第一,我和他换卷子的那次,是他唯一的失败记录吧,我从不敢否认他的能力,他表面上的滑铁卢,却成就了我。我们的走动都在私下里,班里应该没人知道,甚至是大保和妖涛。

     跟他们说我要出去,姜戎听了最是高兴,手下的毛笔字还没写完,就搁了笔,忙着收复电脑前的失地,我的入住让他彻底失位,爷爷奶奶天天给他灌输要吃喝玩全方位地让我先。看着姜戎吃瘪的样子,暗爽似乎已经不足以表达。

     从未想过对他们竟是如此地珍惜,出门前居然下意识地说了,我就去不远处的那个广丵丄场。爷爷奶奶特意叮嘱我,出门注意安全,早些回来,今天是十五,回来一块吃饭。

     到了广丵丄场,扬子已经在等我,我们俄罗斯大兵似的熊抱,引得周围路人竞相侧颈。我和扬子平日里的联系,不似大保妖涛那样勤,可我们的感情,又是他们无法替代的。

     扬子,知道几乎所有的事,那些残酷的、伤人的、我不愿多加提及的。

     小心翼翼地躲着他叼在嘴里的烟,必头再大胆也怕那火星烫在脸上,呵。我们坐在广丵丄场的长椅上,有他这个帅家伙的映衬,那情那景,应该能算唯美吧。

     “这回领了多少遣散费啊,呵?”吞云吐雾中,他调侃着。

     “都是血汗钱,不提也罢啊。”我们口中的遣散费,在我眼中,买断亲情的钱而已。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5-24 21:29:00 +0800 CST  

     “今年过年还是那样?”他知道,往年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呢。

     “没,必头咸鱼翻身了这次。”

     “呵,翻了不还是咸鱼一条,撞什么大运了?”

     “被我老板收队了,我这是从他家里告假出来的呢。”笑容,在无意间已经挂起。

     “嘿,你们老板那么好心,当心他老牛吃嫩草啊。”扬子咬着烟坏笑。

     “嘿,住他爸妈家呢,我可是坚定地给你守身如玉呢。”

     “好家伙,都登门入室了,我可不敢等您。”

     和扬子在一起的轻松快乐,是谁都无法给予的,大保只会陪着我一起坠入深沉,而妖涛,他的思维,几乎让人无法和他正常地交谈,一个仿佛是十岁的孩子。那些伤感、那些难过,只能找扬子排解,因为只有他,才能运用快乐将我感染。

     说了些话,站起身沿着广丵丄场慢慢地走,随后各买了杯热可可,又坐回原位。

     氤氲的热气,一缕一缕地飘荡,随着它一起流淌的,是那个下午的时光。

     扬子又叼上一根,点燃,问我,“你哥,最近没什么大碍吧?”

     周围的空气似乎骤然冷却、凝固,好好的,为什么要提他呢,唉。

     扬子见我不说话,抽出根烟扔给我,点燃,借着火光狠狠地深吸着,体会着烟雾窜进肺叶、感受着吸入之后呛得紧致的闷疼,然后,似乎所有的烦闷,可以随之缓缓吐出。

     “问问而已。”他似自言自语一般。

     “呵,他好得很吧,他们没给我通知,看来是一时半会没大碍吧。”广丵丄场上,变成了两个孩子在吞吐烟雾。

     就这样漫不经心地聊着,时间从嘴唇的开闭间,越走越远,冬季的天,五点已经开始擦黑,我想起那个家里,那两位家人,呵,什么时候起,茕茕孑立的必头,也有了个急切要回去的地方了。

     站起身来,和扬子告别,依然是初见时的熊抱。

     转身,将捏在指尖的烟抿在唇中,今天的第三根了,好久不抽,还真是有些头晕。

     最后的两口,吸掉,踩灭,扔进垃圾桶,毁尸灭迹。

     抬头,却见姜戎定定地站在前方,目光闪烁。

     时间,再次定格了吧……



    当定格的时间再次开始转动,我已站在了姜戎的身边,开口叫他,“老师……”,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胆怯。
     
    波澜不惊的表情下,看得出他对于我刚才行为的态度。
     
    姜戎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看我,目光似乎还在刚才我们坐的长椅上。
     
    “老师,您……来多久了?”我承认问的心虚。
    
    他终于低下头,对上他的目光,如刀如炬,慌乱地避开。他开口,“你可以直接问我,看见你抽了几根。”
     
    慌乱中、紧张中,我无法平心应对,况且这次,不是之前和他之间那样的的游戏,我错了我知道,所以也根本不想辩解什么。
     
    他不再说话,转身往回走,我紧紧地跟上,一前一后,沉默着。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5-24 21:29:00 +0800 CST  
   生气了吗,姜戎?我多希望,此时你看我,眼中仍带戏谑;我多希望,即使打我都无所谓,只要你把这仍看作是和“必头”间的斗智斗勇,你争我抢;我多希望,你还是笑得阴险,把它当成把柄威胁我。可为什么,偏偏你却生气呢,何必呢,姜戎?
     
    我的确怕,怕你疾言厉色,怕终会疼痛上身,但我更怕,这些年来,穿戴好的那件无形的外衣,被你生生地打破。姜戎,还是那话,你不是救世主……

    回到他爸妈家,那个应该叫师娘或者阿姨的女人,在厨房和奶奶做饭,爷爷在书房看报,一一问好后,我先去洗手。在门外时,难得姜戎开口,让我先去把手好好洗洗,别留味道。
     
    大门被重重地甩上,他无言的发泄,让这屋里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气氛突然很凝滞。洗手液反反复复地冲洗之后,我无措地站着,不会好过的,不用猜也知道。
     
    “你,屋里去。”他指的是他那房间,现在归我使用。
     
    我沉默着挂了毛巾,在大家的注视下走过去,很尴尬。
     
    “戎戎,怎么了这是?”奶奶出了厨房,“思思出来看电视啊。”
     
    “她敢?屋里老实呆着!”胆战心惊地听着屋外的一切,姜戎已然提了声调。
    
   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再抬头他已经进了屋,顺手锁上了门,我下意识地退到床边。爷爷在门上拍着,“姜戎,你干什么,你给我出来!”
     
    他盯着我的眼睛,掷地有声,“我管教我的学生,你们别管!”那目光,凛冽如鹰,又仿佛冷漠如蛇。
     
    我不敢言语,只是默默地看,看着他打开柜门,抽出一条黑亮的皮带,只剩下倒抽凉气的份。
    
    门外的一切声响似乎被瞬时隔绝,耳中轰鸣,此刻仿佛只能听见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话。
     
    “抽了几根?”
    
    简明的问话,却让我费力地思忖着一个问题,他到底几时到的广丵丄场,看似不相关,却着实牵连着我要不要说实话。短短的时间里,三根烟,似乎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姜戎并不催我,语气却冰冷渗人,“想好了再编啊,别编漏了。”
     
    他的话让我当即决定,这种时候,还是说实话的好。
     
    他听了,脸上倒也没多添了颜色,因为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下巴向床上点了点,“趴那。”
     
    我不敢反抗,刚要依言去做,他的下一个命令跟来,“等等,换衣服,穿睡衣。”说了,他开门,走出去。
     
    留给我充裕的时间,五分钟,单薄的一层衣服,有些凉,更加剧了恐惧,姜戎,你要把我打成什么样啊……
     
    他似乎在跟屋外的人说着什么,嘈嘈杂杂,听不大清,只知道他再次锁上门,宣告着我的死期。

    我认命地趴好,清楚地很,现在的我,一个不学好的孩子,不幸被他抓到,等着被教训。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5-24 21:29:00 +0800 CST  
    “呵,抽烟?我叫你长长记性,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一百下。”
    
    没等我换算完一百下皮带是什么概念,他气定神闲地补充,“一根烟,一百下。”

    是在宣布死刑吗?为何觉得自己被打入了地狱一般呢……
     
    三百下……皮带?!不用算了,算来算去都是个死吧。我知道,他只是吓我而已,却不敢回头看他,怕看见他如冰的目光,怕这假的,也会在那样的目光中,让我当成真的……
     
    什么假假真真,胡思乱想还没理清,皮带呼啸着抽下来。
     
    这才知道,以前是小看了冬天这身厚厚的衣服,薄薄的睡衣如纸一般,实在是挡不下多少力度,皮带,疯狂地撕咬着那里,灼热的痛感像在燎原。
     
    姜戎不发一语,只是一下下地抽打,没有停顿,慌乱间有几下划破空气死死地咬在床上,是他用不习惯这东西,没调准方向。
     
    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用的力气,这样看来,他在办公室打我,真的只是游戏而已,不掺杂感情,也谈不上真的要我感受什么叫疼。
     
    现在,只是十来下,我已经冲破了小声的呻吟,冲破了所谓的矜持,在疼痛下,真的是一切都不值一提了。眼泪,已如泉涌,连我自己都听不清喊叫的是些什么,大体都是些求饶救命的话吧。
     
    屋里回荡的,依然是只有我的声音,姜戎奉行着沉默是金的道理,手下力道不减。
     
    爷爷奶奶似乎是在砸着门,“姜戎,你快出来,别打孩子!”是爷爷有力的声音。
     
    他终于停手,我无法看见,只是听见他几乎在咆哮,“你们再说一句,我今天打死她!”
     
    换来的是霎时的安静。
     
    我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疼痛还是木然,已经分不清了吧。
     
    姜戎俯下身子,手撑在我身边,态度很平和,“疼吗?”
     
    我疯狂地点着头,这话,在我耳中,如同特赦,会结束吗,这顿惩罚?
     
    他的一声冷笑宣告着我是妄想,肆虐的皮带,继续飞舞。只是他加了要求,不许我再出声,不怕就试试看。
     
    他狠狠地挥着手,一丝不苟地给予我彻骨的疼痛,而我,只能咬着牙狠狠地承受着。数字已经近五十了,能感觉到明显的肿胀,之前皮带抽上来,只是皮肉在疼,而此刻,肿起来的伤痕上再添伤痕,是让人无法忍受的神经在疼。
     
    虽然身着着薄衣,身上似乎却已经汗湿。
     
    从高声哭喊到喊不出声的过程,一个递变,我又挺过了大概三十来下。
     
    仿佛生命在一丝丝地抽离,一百下结束,我不是趴着,而是瘫在床上。
     
    姜戎停手,放下皮带,坐在床边,透过眼泪,见他的鼻端,似乎也是有了汗意,可见他刚才是付出了多少体力。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5-24 21:29:00 +0800 CST  
    他旁边的我,像是个没有生命的物体,而拉锯般的喘息强有力地证明着,我,求死不能。汗水泪水,汇成一起,汩汩地流着。
     
    只是稍稍地停歇之后,姜戎站起身,重握皮带,耳边恍若惊雷,“咱们继续。”
     
    平淡的声音,仿佛是索命的黑白无常,黑亮的皮带化作恶鬼的锁链,似乎要把我带进万丈的深渊……


    耳中恍若出现了轰鸣,反复的,只有他那两个字,“继续”。
    
    余光瞥见姜戎抻了抻皮带,然后高高地举起,牙关开始打颤,随之而来的,是划破空气的空响,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凛促,下意识地想要呻吟,却被接下来的裂帛之声,吓得周身抽紧,声音也就生生堵在口中。
    
    疼痛,撕破皮肉,红肿的皮肤绽开了口子,细胞组织瞬间四散,伤口发白,而后才有血迹缓缓渗出——这些,我刹那间的假象而已。
   
    扭过头去看,贴着身体不远处的床单上,深深的一条痕迹,姜戎咧着嘴笑,在为刚才把我吓得不轻的这下得意。
    
    心里万分的后怕,这要是打到身上,我想不出自己能飚出个什么音调来。
    
    他表情猥琐地看着我,“这才叫使劲,知道吗。”
    
    深吸了一口气,我拼了命般地从床上滑下来,顺势翻身坐下,挨到床面的一瞬间,所有的分量集中在那里,闷闷沉沉的钝痛,却也是下意识地双脚用力撑着地,无奈身子发沉,索性狠了狠心,坐个实着。

   
    姜戎,仿佛川剧的变脸出身,前一刻的暴怒,似乎是随着汗水,挥发殆尽。
    
    一百下的皮带,听着恐怖,真挨过来了,倒是还好,根据以往的经验,定然是会淤青,现在倒只有火辣辣的热。
    
    他可以做到片刻间收了怒气,我却无法迅速地随之转换,眼里看着此刻的他,脑中想的,偏偏是刚刚的冷酷绝情。说来那一百下,他的确控制了些许力道,却也是着着实实地没放几分水。
    
    我坐在床边,任他在笑,依然怯怯,更可况家伙还拿在他手里,时不时抻得啪啪作响。

     门外突然又出声响,是阿姨,“有话好好说吧,出来吧,吃饭了。”
    
    心里朝她呲着牙,也不管管你这位暴君,什么好好说,早就说完了,切,你丈夫给我鞭了套百家姓啊这是。
    
    姜戎放下手里东西,问我,“嗓子疼不疼?”
    
    我点头,的确。
    
    “该,多点两根就不疼了。”
    
    抹干眼泪,疼过去了也就不哭了,这里本来也不存在委屈的成分,我还真无法拿出哭上半天的那份演技。不屑地切了一声,还不是你打我我喊的,关抽烟何事。
    
    姜戎明了我脑中所想,阴笑着伸手,两指一夹,捏上我的耳朵,“不服?”
    
    依然“切”着打开他的手,“打女人,哼……”不知怎么,竟然想出这么一句。
    
    就这三个字,让他笑出了声,禄山之爪又攻上来,捏着我的脸蛋,“女人?!我没听错吧?还女人,你啊,多大在我这也就是个毛孩子,就算你成了女人我也照打。”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5-24 21:29:00 +0800 CST  
    
    我鼓着脸看他,笑得那么自我,又透着一分独断。可为什么,纵然对视不上他的目光,心里,却像镇了镇纸般,沉重却又安稳。
   
    一贯的坚定开始动摇,姜戎,你……会是救世主吗?

     我以为会听到训斥,或者责骂,可姜戎打过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催我起来,洗手吃饭。
    
    门开了,立刻见了三张表情各异的脸,爷爷皱眉愤怒,奶奶拧眉心疼,阿姨凝眉发呆。姜戎一出门,就被围住,狂轰滥炸。我是依然尴尬,急急地溜进厕所,那里的伤到不影响走路,只是沉沉的、坠坠的。
    
    洗手的功夫,姜戎突围,冲进来,又来压榨我,“还差二百下,先欠着。”说着孩子般的把我从手盆挤开。
    
    那里仿佛听懂了一般,呐喊着回应,是我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带动的疼痛。
    
    分不清他话里的真假,等待死亡远比死亡真正来临时可怕。直到看见他熟识的猥琐笑意,才恍惚过来,他从来不算后账的。

     饭桌上,坐下这个动作很简单,我却很吃力,稍有犹豫的工夫,见那四个人无一例外地盯着我看,关心之中不乏掺杂着某人的幸灾乐祸。狠了心,坐!努力保持着安然的表情,向姜戎挑衅。
    
    他笑得绅士,眼波流动,我读出了“反正我不疼”的意思……
    
    疼痛暂时规避吧,这是快乐的时光呢。
    
    爷爷奶奶还是没放过姜戎,联合着声讨这暴君,那家伙明显的左耳进右耳出,丝毫没挡了他的大快朵颐。
    
    阿姨却显得似乎是有心事,眼睛不时地看向姜戎。是孩子的敏感吗,他的目光,看他妈妈、看我、甚至是看肉,就是没有一丝会折到阿姨那里。
   
    啜着饮料,却像是饮了酒般的微醉,难道大人之间,没了复杂这成分,会迷失了做个大人的方向吗。呵,怎么处处这样。
    
    不过,算了吧,我尚且还未脱离了复杂二字,活在世上的人啊,都不容易吧。
    
    管那许多呢,如今,不是一切安好吗,明天的阴晴,明天再看吧……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5-24 21:29:00 +0800 CST  
是否已经注定这个学期,必定坎坷,学校里的板报都是新学期新气象,我却带着姜戎前两天给我留下的疼痛。

班里最大的爆料,来自于妖涛。假期里,他和外班的一个叫可可的女生谈了朋友,两个人正腻乎得紧,不管上什么课,就忙着给可可写信,下了课互换。最初的两天,班里人总要指着妖涛奚落一番,笑他个小孩子还懂得干出这么你侬我侬的事来,大男生也玩写信,恶不恶心。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妖涛从此上课,不是忙着看,就是忙着写。

终于一次物理课上,可可给他的信纸,还没看完,就被老师截获,没收。物理老师,和姜戎一样的性别,刚走上这个岗位没有太多的年头,可惜一腔热血没叫学生浇灭,却总是让姜戎气的变脸变色。这次同样,拎着妖涛的耳朵进了姜戎的办公室,没有一会就脸色发青地匆匆出来。我去找姜戎说些事情时,他和妖涛还在研究当时风靡的游戏,满口的红警和半条。

妖涛一脸的不高兴,“老师,您想法把那信给我要回来,我还没看完呢!”

我坐在姜戎对面空着的办公桌上,整理一些班里的东西,听的一脸黑丆线。

“我不去,我可不想招他。”明显是某人的声音。

“靠,我还没看完呢,你说他,有病啊!走这,吃他那马。”妖涛还在愤愤。

“去去去,别瞎支招啊,看见人家那炮了吗!你再让那谁给你写一遍。”好,又联上众了。

“什么那谁,别瞎叫啊,那是我们家可可。”

“行行行,叫你那可可,你那哥,再给你写一遍。”

“靠……”

我是跌碎了无数的眼镜回的教室,姜戎,你行!


妖涛的事多少给班里人提了个醒,都是爱玩爱闹的孩子,平时传个纸条不可避免,其实也不怕老师抓,不过是图个好玩吧,班里开始兴起密码风。每个小圈子里有自己的记号,自己的方式,大家开始玩的不亦乐乎,每张条上都是鬼画符,字母的、数字的、笔画的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简笔小人。这样凌丆乱地过了几天之后,逐渐地发现了不便之处,毕竟有的时候一张纸条要传给很多人,这样小范围的特殊符号,让其他人很头疼。

有了统丆一文字的意识后,好像群雄割据那样,开始有人争吵谁的“文字”好,一时各方争执不下。借着一节自习课的工夫,我安抚了班里人,承诺他们给出一套班里统丆一应用的符号文字,这才止住喧闹。

始终觉得密码是很复杂的文字,枯燥、乏味、死板,又太正式,孩子间的游戏,何必如此,况且那些既成的密码是为了应用于军用密函,想必是即使会用的人,想要翻译也要费上很大力气。因此密码不在考虑范围内,不实用的东西,要它何用,班里人之间传纸条,能说什么重要的事,难道要大家头疼一上午得出句“中午吃什么”?!

不到半个小时,我交了卷,大家的反映还算不错,毕竟我给出的东西,实用、形象、好记。△—S,□—Z,◇—L,○—Y,一瞥表示P,一捺表示N,诸如此类,简单易懂,图形拼音的第一个字母。一群孩子像得了好玩的玩具,心满意足地捧走了。

不过很快,再次出现问题,还是那个尽职尽责的物理老师,拧着眉头端详了那张想必是满篇符号的小条好久,终于还是投靠了姜戎。

没有太大的悬念,姜戎这次摆出合作态度,满应满许说一定好好处理送走了物理老师,然后就捏着纸条阴测测地发笑。
果然,不是物理那爱岗敬业的精神感丆化了他,明显是我们的新型文字又勾起了他的兴趣。

我扭头看着大保,他也一脸的无奈,上天保佑吧,千万别让姜戎玩心大起。


晚上,姜戎的晚自习,打了下课铃,他从教案里翻出一张纸,转身在黑板上抄了两行字,再转过来时,天地可鉴,那笑意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今天作业,记一下。”他指着黑板。

班里人拿出纸笔,记下那两行奇怪的东西。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6-28 11:05:00 +0800 CST  

“HOAONRIJLLRKABMNOEZRRLHA
提示:BNAEDN”

对于姜戎推陈出新的做法,班里人从来都是防不胜防,这次同样,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这些奇怪的字母上,没人出个声音。

姜戎带着得意地笑,开口,“我看咱班对那些密文有兴趣,好啊,咱们探讨探讨,这道密码问题,明天交上来。”

底下终于是有了反应,“老师,这太难了吧!”“老师,写不出怎么办?”“老师,提示看不懂!”

姜戎抬手止住了底下的喧闹,“谦虚什么啊,我就知道咱班谦虚,你们这么聪明,何况还有必头在吗不是,不可能写不出来的,对吧必头?”说着戏谑地笑着看我。
切,什么时候都不忘把我捎上,还真是折磨我上瘾啊……


晚上跟姜戎回他爸妈家吃饭,从过年在这里住过之后,爷爷奶奶就让姜戎再开了学带我回来,吃了饭再回家。盛情难却,我想要给些生活费,被爷爷虎个脸退回来,说是一家四个人挣钱,还添不起一双筷子吗。这个地方,带给我的感动,越来越让我难以放下,我何思,到底是生来不幸,还是生来幸丆运呢。

对于那串密码,姜戎只字未提,倒是说3月份有学科竞赛,该开始准备了,难得这家伙还有正经的时候啊。

说到正经,我想起了刚开学那天,坐他车回家,原本都沉默着看夜幕下的街道。

“何思,你恨我吗?”突然,他问我,语气就是从没有过严肃,或者说,正经。

我知道他是说前两天打了我那次,这家伙,好端的发什么神丆经,“疯了你。”我咧咧嘴,不提还好,提起来又勾起了那个地方的疼痛。

“你怕我吗?”严肃哪去了,正经哪去了?

“美得你。”似乎有些坐立不安,这家伙没喝酒啊。

“那你尊敬我吗?”似乎听见了他的笑意。

“……做梦你!”头扭向车窗,任他笑出了声,也不再理会。

姜戎啊,老师,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怕你,不会恨你,你要的尊重,充满我心里。我说过,早已拿你当了长辈,对你的感激,已经不是一两天的时间了,我究竟做过什么好事,茫茫人海中,就遇见了你……



解提示过程应用栅栏密码
BNAEDN→BNA EDN或者BN AE DN→BE ND AN或者BAD NEN
第二种舍,得出BENDAN,即BEN DAN
提示是用栅栏密码加密,因此首先应想到再用这种方法尝试解密文,提示解出后为6位字母,因此将密文6位一组分开
HOAONRIJLLRKABMNOEZRRLHA→HOAONR
IJLLRK
ABMNOE
ZRRLHA
同样一次提取每组的第一个字母、第二个字母,到最后一个字母,得到
HIAZ OJBR ALMR OLNL NROH RKEA
很明显,得到的,依然是一组密码,接下来不难猜到,有一种叫做维吉尼亚的密码,会用到密匙,提示正是解密的密匙,将密匙对应密文写全,得到
BEND ANBE NDAN BEND ANBE NDAN
对应维吉尼亚密码表,得出
GENW OWAN NIME NHAI NEND EHEN→
GEN WO WAN NI MEN HAI NEN DE HEN

即——密文:跟我玩你们还嫩得很
提示:笨丆蛋





晚上回家挂了Q,消息不断,班里人把我当成了假想敌的碉堡,轮番狂轰滥炸,当然全是跟姜戎以及他那要人命的奇怪密码有关。群里已经闹成了一锅粥,隔着网络静观,我都能想象到要是坐到班里,会吵成什么样子。

姜戎啊,你还真是个祸丆害。

不理会那群聒噪的家伙,安安稳稳地和大保私丆聊,就他还能安静些。我们谁都没把那密码放在心上,有必要吗,平时的作业都不好好写的人,除了玩心,我想不出来他们这么积极的第二个理由。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6-28 11:05:00 +0800 CST  

终是禁不住妖涛的折磨,我也进了群,看着他们一条一条顶丆进来的废话无力。

大多数人的反应都是毫无头绪,有这么困难,那我是不是该看一看呢,呵,姜戎,你到底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叫妖涛把他写在黑板上的东西发过来,我记在纸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

早就觉得密码这东西很繁杂,所以没看过,更没研究过,没想到现在硬是叫姜戎逼着补上了这一课。

手下不停,翻出了所有和密码有关的资料,然后傻了眼,这么多东西?!从何下手呢……

死死地盯着纸上,隐约觉得汗都快淌下来了,那只企鹅还在闪个不停,烦躁之中索性退了Q。不得不承认,越是没有头绪,就越是调起了兴趣。

既然给了提示,先从提示入手吧,看来提示本身也是个密码,姜戎,你,怎么就这么大的闲心!

万家灯火下,想必独有我是在灯下研究这种东西吧,这是快要中考的人该做的吗,唉,惹上姜戎,都难逃认命两字吧。一晚上的时间,研究遍了几乎所有的密码,看懂、看透,回过头来再看他的这道密码题,仍旧是不知道写废了多少张纸。终于脸上见了笑意的时候,小区里几乎没有几家再亮着灯的。

倒了杯水走到窗前,月光丆明亮、干净,很美的月色。映在窗上的我的脸,嘴角弯弯地映出了条弧线,班里人要是知道了姜戎说的什么,会不会直接把他摁住揍一顿,呵呵。


果然,转过天去了学校,趁着姜戎没来,把我写出的答丆案抄在黑板上,班里像发了海啸。妖涛嗷嗷地叫唤,要找姜戎一决雌雄,大保笑着劝他还是别去的好,省了回来变成雌性,两个人揪着滚成一团,热闹非凡。

白来的答丆案,没人会不抄,交上去的,是整整齐齐的统丆一口径,也应该是正解。

姜戎笑的很有深意,“很好,同学们,我就说你们肯定谦虚了,看看,咱们班都是聪明人啊。”

看着他出班前意味深长的笑容,隐约觉得这事,姜戎,似乎还是没玩过瘾呢。

就在看似平静的一天快要结束时,姜戎又一次投下颗深水炸丄弹。

“同学们,既然大家都能把它译出来,说明这东西简单啊,这么简单的东西咱们就要一次把它记住,这样吧,今天再留个作业巩固一下。你们的外语课文,按学号走,一人一篇,课文不够的再从第一课开始,统丆一用维吉尼亚密码,密匙是这个……”说着,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母——YIQUNBENDAN,然后,撑着讲桌笑对我们。

仿佛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班里炸开了锅,抗丆议声几乎冲破云霄。不可否认,我也有些怒了,姜戎,这次你过分了吧。

然而姜戎决定的事,似乎并不容易改变,他的笑意慢慢变冷,“我会抽查,不写的、瞎写的,你祈祷最好别抽着你,逮着了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教室了的温度似乎骤冷,所有人迅速安静,你们也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出来的那种寒意了?我眯着眼睛,有些不解,姜戎,你,生气了?


放了学,我照例去办公室找他,等人少了在一起走。

姜戎在玩游戏,见我进去,没想平时那样话多。气氛,有些压抑。

良久,他才问我,“作业多吗今天?”

我坐在沙发上,抱怨了一句,声音不大,但也足够他听见,“初三能不多吗,切,我们哪有时间写你那破东西!”

话一出口我下意识地抬头,对上姜戎的目光,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讽刺。

“你还知道你们是初三呢,你还知道你们时间紧张呢。”

本能地想辩解,可他的眼神里,我找不到玩笑的成分,纵使和他已经熟识,我却演惯了必头这个人物,察言观色四个四时时谨记。自从上次抽烟被他打了,我隐约觉得,姜戎这个人,平时好说话得很,开开玩笑、没大没小在他眼中都无伤大雅,可一旦做了什么背离原则的事,后果会是相当严重。

这个发现让我后怕,后怕着刚才没把那些强词夺理的话说出来。

调动着表情,对他歉意地一笑,一句我错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啊,三个字说不定免去一顿打,这笔买卖,比吕不韦的奇货可居还值得吧。

姜戎,你知道吗,我从没向谁低过头呢……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6-28 11:05:00 +0800 CST  
林馨下了班几乎天天过来,不用她说我也清楚是为什么,真不明白这女人为何这么无聊,更不明白为什么我妈就信她说的。老太太心疼孩子,非让我带她回来,带回来了,出来进去又像盯贼一样,回家还得应付林馨的冷嘲热讽,活在女人中的滋味,真丄他丆妈难受。

大人间的那些肮丆脏心思,何必扯上孩子,聪明如何思,要是有一天明白了这些心怀鬼胎,又会是多尴尬的境地。

不意外林馨她父亲找我,这么多年来,她还不是仗着这么个院长爸爸撑腰。那个家的气氛更是要得,林馨、林磊都在,从进门他们和岳丆母就没正眼看过我,只有林立锋和我点点头。一顿饭,吃的真丄他丆妈压抑。

“姜戎……”饭桌上,林立锋开口。

“爸,您说。”操,真窝火,我都舍不得这么喊我们家老头,还得管他叫爸爸。

“院里最近要调级,你爸爸他准备得怎么样啊?”

“啊,不清楚啊,我天天上班忙,没时间问他这事。”

“嗯,忙工作是对的,但是也得分出个上班下班,啊,我知道你当老师带毕业班,可是也得尽量多顾着点家里,啊。”

“知道了,爸。” 你个老狐狸,娶了个母狐狸,生个狐狸精出来祸丆害我。

他们一家其乐融融,天南地北地说,我只剩了闷头吃饭的份,除了林馨不时夹给我点菜,剩下人还真是拿我当空气啊。

吃了饭,狐狸精跟母狐狸刷碗,连着说话,林立锋上楼看书,我倚在沙发上看新丆闻丆联丆播。林磊凑过来,大大咧咧地斜在我旁边,这小子,怎么就改不了跟我摆大丆爷的架子呢。

“都是男人,花花搭搭我理解,但是姜戎,理解归理解,你要真背着我姐跟谁不三丆不四的,让我知道了咱没完。”林磊翘着二郎腿,话里话外透着痞气。

林磊比林馨小了三岁,也比我小三岁,林家都是文化人,偏偏出了这么个东西,三十了还没个正经事干,不是打架就是到处耍钱。林立锋宠他这儿子,仗着自己是院长,有钱,也不管他。

我坐直了身丆子,嘴角间挂了微笑,“二少爷,听这意思您老最近又上哪花去了,嗯?”

林磊嘿嘿一笑,一晚上这别扭劲才算过去,“哎哎,戎哥,你可冤丆枉我了,这要让我们家那个听见,行了我这后半辈子就。操,这话不能瞎说啊。”说着他掏出烟,点上,“戎哥,你说你不好烟,不好酒,连我姐你都不好,您这活着有乐子吗?”

“就是摊上你姐我才没乐子呢。”

林磊深吸一口气,“这话要让我爸听见,我也就是打不过你罢了……”

我和林馨结婚,没过过一天痛快日子,最早她这弟丆弟年轻气盛,成天找我麻烦,遇上一次叫我收拾一次,没三回下来算是跟我言了和。本来就是个败家子而已,也没真心护着他姐姐,要不说家贼难防呢,呵。

陪林磊说了会饭丆岛丆爱和新出来的那个苍丆井丆空,开车跟林馨回家,一路上,满脑子想的都是林立峰说的调级那个事。老狐狸,我怎么会不知道啊。林立锋和我那老头在一个医院,区别一个是吆喝的,一个是听吆喝的。要光是当年的那段恩怨,我倒不想总提起,可林立锋这么多年来,一直拿个院长的位置压着老头,当然直接目的是为了治我。我姜戎,天大地大,从没看在过眼里,偏偏这么多年叫林立锋压的翻不过身来。就凭这点,我怎么可能会对林馨有好脸色。唉,这么憋屈的日子,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呢……

我痛恨解释这个行为,可为了那个孩子,我耐着性子和林馨说了一晚上。

该说的都说了之后,看着林馨的眼神,我明白了这一晚上算是对牛弹了琴。她就认定了我跟何思之间有点什么,说到最后威胁我,“姜戎,你要是不顾一切后果,你就跟她接着那么近乎下去。”

一个晚上的沟通,换了个不欢而散的结果。只是我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像脱了缰的野马,在所有人的手中,生生地失去了控丆制……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8-02 20:42:00 +0800 CST  
深感惭愧的520默默地走过
愧对,愧对
发到这个地方百度总是变着法地对我加之凌虐
后面的东西试了多次还是发不上来
夜深人静,我再试试百度心情如何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8-26 23:07:00 +0800 CST  
好久不见,嗨子,
最近好吗

楼主 何处说理520  发布于 2011-08-26 23:12:00 +0800 CST  

楼主:何处说理520

字数:58454

发表时间:2011-05-10 04:4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2-09-21 23:00:52 +0800 CST

评论数:9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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