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腥黑色 BY naturalriver(经典,重口味,慎入)

吧内搜索了一下,这么经典的文怎么可以没有。
不过是个大坑。。慎。。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3:47:00 +0800 CST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3:48:00 +0800 CST  
腥黑色(2)
2009-07-26 17:58

“你好。”鸣人冲他伸出手去,纵使他现在有一个手指因为疼痛而颤抖。对面坐着的是他的室友。那个男人有一张非常清俊的脸,黑色的眼瞳却没有任何波动。好像在看着自己又好像在看着某种玄虚,飘飘渺渺,看上去居然呈现了一种扭曲的圣洁。被他那种眼神看着,鸣人略有点紧张地介绍完自己。

佐助并没有把手握上去,因为没有必要。他也没有兴趣。“宇智波佐助。”只是淡淡地报上了自己名字。结果对方听见自己的名字像是尾巴被踩到的猫一样差一点惊跳起来。

“你是……宇智波佐助?!”

觉得他实在是太吵了,佐助有点危险的眯了一下眼睛,就像是猛兽用猩红的舌舔了一下爪子一样有着冲击性的美感。

鸣人看着他欲言又止,瞪视着他,眼睛湿润了起来。鼻翼扇动着,很久才颓然地瘫倒在自己的床上。居然笑了起来:“我现在根本没有立场说你。”

漩涡鸣人,被关进来之前是木叶过第2警署一个“身体动的比脑袋还快”的警龘察。怀着满腔的热血。被人们背地里叫成“白痴”的家伙。第2警署的地位非常微妙,因为是主管缉毒的队伍,免不了有比别的队伍更加黑暗一点的内幕。鸣人觉得自己很冤枉。被逮捕,从家里搜出毒品,还是那么庞大的分量。不由分说被逮捕,律师团全畏畏缩缩,法官判刑的时候口头残忍眼里带着的不知是悲哀还是怜悯。从小就是孤儿的鸣人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原著,只能这样被关进铁栏的那一头。因为木叶没有死刑,等待他的就只能是300年监禁。

也根本没有什么指望好好悔改然后出去。再怎么悔改也不可能让刑期减少到几十年。听到这个最终判决的时候鸣人眼前一片黑暗。那个时候真是绝望到有去死的冲动,非常想就咬舌自尽了吧。只是死之后就是一片黑暗了,什么也没有,世界和自己的联系切断了,看不到听不见,茫茫的全是黑暗,再也不能醒来。越想就越觉得恐惧,就在恐惧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诞生了反抗的力量。要好好地活下去,要出去,要自由。

这种欲望因为死亡而变得非常强烈,血液都要为之沸腾了一样发热,灼灼燃烧。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在心底一遍一遍地默念着这样的词句,鸣人被推进了位于木叶一个偏远地区的监狱。

木叶第七监狱是所有监狱里比较特殊的。这里关的全是无期徒刑犯。最高的判处年份高达784年。能被关到这个地方的人大多都是在某一犯罪领域做到了极限的家伙。比如说现在鸣人的室友。宇智波佐助名字无论是在黑白两道都非常响亮。只要给钱就杀人,没有任何原则的杀手。无论是身手还是长相都非常华丽,用的武器是小提琴弓。如果说放在瑰丽的电影里大概会被无数少女喜欢吧,但是对鸣人而言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杀人魔而已。鸣人见过一次他把人毫不留情地杀掉,穿过喉咙的小提琴弓在月光下显得非常妖艳。佐助的脸在黑暗里看到并不清晰,但他的眼睛就在那样的月色下发亮,既没有怜悯也没有蔑视,不忧伤也不欢愉。鸣人那一个瞬间意识到的是也许佐助代表的就是生命最原始的残忍,最本质的汰弱留强的态度。他的肌体在束身衣包裹下显现的线条具有如此的爆发力,修长又不显得纤细,仿佛在黑夜中觅食的大型猫科动物,那样的危险又迷人,每一丝线条,每一个动作都遵循着自然冥冥之中限定的法则。

鸣人知道他逃离现场才意识到这个家伙是被全世龘界通缉的要犯。但他却被那种厮杀的艺术惊憾到连身子都动不了的地步。如果把佐助杀人称为是“犯罪的艺术”都像是亵渎。那不是犯罪。他代表的是生命中死本能的一种直接构成。

鸣人却没有想到和他这样相遇了。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3:52:00 +0800 CST  
腥黑色(4)
2009-07-27 09:45

吃完早餐之后就是作业了。“国家的税收是不可能用来白养你们这些社会的垃圾的。”这样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难受。鸣人就在狱龘警这样的训斥声中走入了作业用的车间。

“你是新来的吗?”走到一半的时候却被狱龘警拦了下来。

“是。”虽说这样的答案鸣人还是有一定程度的不甘心,但是还是如实地回答了。

“那么就把你编入奈良那个组吧。”狱龘警边嘀咕着边从人群的里喊:“奈良出来一下!奈良在那里?”

带着一脸“我听见了,我没有耳聋,你没必要喊那么多遍”表情站出来的男人就是早晨领餐时候那个为宁次解围的家伙。

狱龘警把鸣人往奈良那个方向推了推:“这是新来的,就编入你们队了。”

虽然奈良嘴上说着“知道了”但是鸣人看着他的表情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真是台词是“真麻烦”。无论怎么说毕竟奈良也是要比他多了很多经验的人吧,鸣人还是做了自我介绍。不知道是自尊心作祟还是别的什么,“请多多关照”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对方却一点也不在意:“我是奈良鹿丸,你叫我鹿丸就可以了。你是第一次作业吧?我叫人教教你好了。丁次你教教他吧?”

被唤作丁次的家伙移动着他圆滚滚的身躯走到了鸣人面前。“虽然很不愿意教你,但是鹿丸这么说,我就勉为其难委屈一下了。”

鸣人虽然心里有点郁闷却又不好发作。照丁次所说的,这所监狱里的作业有好几种,而今天他们小队被分配到的是晒洗纸皮的作业。他们先要去晾干纸皮的操场把上一次的的纸皮拾回来,然后把新的纸皮洗干净之后再拿出去晾晒。完全不知道这种作业的意义何在,却只能受到强力的压迫照着去做。不容分说。

这项作业听起来似乎还算比较简单,但是做起来却一点也不轻松,尤其是在酷热的夏天,太阳毫不留情地炙烤着鸣人的背脊。汗水从额头上一颗连着一颗快速地滚落下来,最后汇成了小小的细流。怀中抱着的纸皮非常粗糙,在带着灰尘的表面上还残留着太阳的热力,把这样的事物抱在怀中简直叫人难以忍受。

鸣人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勉强有一丝清晰的意识在运作用以支撑自己的身体。他抱着一对的纸皮交到纸皮对方地点的时候突然听见了细微的威胁声:“喂,把你的给我!”接着鸣人看到了发出威胁声音的主人,一个黝黑精瘦的男人,满身都是纹身。被威胁的是一个干瘦看起来眉目有点猥琐的家伙。被威胁着带着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颤抖这身体把自己辛苦收来的纸皮,慢慢地放在那个黝黑男人的作业堆上面。

鸣人觉得很愤怒。这也太过分了。

鸣人完全没有做任何的考虑就冲过去说:“你干吗这样威胁人。”一脸正气凛然的表情显得非常天真。黝黑的男人显然一点也没有生气,只是带着一脸“你脑袋是不是有问题”的表情,叹了口气:“怎么最近来了个这么纯净的BABY?算啦,你把你的纸皮拿回去吧……”黝黑的男人冲受威胁的家伙说道。

只是,鸣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却完全不领自己的请说着:“请……请您收下它!”边说着那个被威胁者还把自己的纸皮硬是往黝黑男人的作业堆上推。

“都说了不要了!”威胁者发怒了起来,相当有威慑力的表情,一龘手重重地把长着有些猥琐五官的瘦弱男人推到在地板上。

被推到地板上的男人竟然梗咽了起来。周围扬起了低低的嘲笑声。大家围在他们周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扶跌坐在地上的家伙,反而是带着看好戏的表情。鸣人愤怒到脑海里一片轰响最后剩下异常的平静。他伸手想去扶地板上的男子,却被那和家伙一掌狠狠地扇开了手。哭泣的男人用发红的眼睛愤恨地盯着鸣人的脸,声音变得高亢而尖锐:“都是你的错!!根本就是新来的家伙什么也不懂就不要乱管闲事!”男人从地板上爬起来,用着全然不同的懦弱语调问方才的威胁者:“维尔,你还要我的纸皮么?”

维尔很淡然地笑了:“不要了。”

这句话一出,鸣人就感受到那狠狠刺向自己的视线。鸣人没有回头去看那个人。他有点委屈地底下了头。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3:55:00 +0800 CST  
腥黑色(5)
2009-07-27 09:47

早上的作业在混混僵僵的状态下做完,中午的食堂里充满了汗臭味,食物变得更加难以下咽。怎么也吃不下饭菜的鸣人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囚室。想到上午的事情他就觉得郁闷。但是因为很累的缘故他却很快就睡着了。下午没有作业,并没有人叫醒他,朦朦胧胧也不知道到底是几点鸣人坐了起来。一起来就听说是可以洗澡的时刻了。鸣人准备好衣服拿着狱龘警发给的澡票问着路到了公共澡堂。澡堂也果然非常简陋,四处都是水泥的一块瓷砖也找不到,蓬头也都锈蚀到了看着就可怕的地步。无声的在心底叹了口气,鸣人选了一个蓬头把自己冲湿了之后开始往自己身上抹肥皂。还没抹到一半,鸣人的手腕就被人攥住了,肥皂掉在地上,打滑着滚远了。

已经累到一个指头也不想动的鸣人刚想开口说:“现在抢劫我,我身上一点钱也没有。”就被一个健硕的身体强压在了粗糙的水泥墙壁上。已经不用问“干什么!”了,鸣人的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充分地意识到了危机的降临,瞬间疲惫的状态都被身体的紧张感取代。鸣人挣扎了起来。只是他没有想到,周围本来都在当围观群众的囚徒都加入进了暴行里,他的双手被压住,双脚也被束缚,唯一可以抵抗的头部也因为脖子被一双手掐住而动弹不得。

“喂!放开我!!”鸣人的双目怒睁着,因为愤怒而发红的眼眶,暴怒的嘴角以及用力想要挣脱的表情,说实话确实……非常香艳。这样夺目的狂怒看了就想打龘压。

施暴的主使者却完全不为所动,他玩弄着鸣人的生殖器官,像是鉴赏一件艺术品一样露出了愉悦的表情:“果然是新来的家伙,这东西绝对比监狱里待久的那些人要漂亮的多了。如此干净而笔直,简直让人太高兴了。”这么说着的家伙加重了把玩的力道。

“放开!变态!!”

“被变态摸还会勃起的人也不是很变态吗?”

“那是生理自然反映!!”鸣人非常不甘的感觉到了自己阴龘茎在那双手里变硬发热,慢慢地溢出泪水般的汁液。觉得非常难过。鸣人没有觉得羞耻,他只是觉得自己可悲,一天的疲惫加上现在从胸口漫出来的苦闷,鸣人觉得自己简直都要哭了出来。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结果被那个莫须有的罪名给发配到这种地方。

“哎呀,要哭了。”戏谑者的语气是那么讽刺,让人觉得他大概是在说鸣人的表情吧,却又会很暧昧的想到鸣人的下身。只是戏谑者的肩突然被拍了拍。有点不耐烦的转过身还什么也没说就看见一拳招呼了过来。玩弄着鸣人阴龘茎的家伙大概还没有搞懂发生了什么就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勃起的分身敏感的觉察到了玩弄的消失,鸣人把欲流泪的眼睛转了回来,他就看见佐助赤裸着身子一脸冷淡地看着所有人。鸣人的目光却被他赤裸的身躯吸引了。

如果看见从健身房里出来的明星的身体也许会赞美着“身材真好”但是鸣人看到佐助身子的一瞬间脑子里只有“好美丽”这样的词汇。

必须要用美丽来形容。那种曲线,力度,皮肤的张力,肌肉的肌理不是用任何器材可以练就的。只有死亡的威胁才能铸造出这种具有生命魄力的美。就像生活在大草原上循环着吃与被吃,每日,每分,每一秒都在为了生存和死亡赛跑的动物一样,那种从皮肤下满溢出来的寻求“生”的热度居然是如此瑰丽和神圣。叫人移不开眼睛。或许所有人都被这种移动的属于最纯粹生命的美给吸引了,又或许被他的暴戾说震慑,一时间居然没有一个人动也没有一个人讲话。

所有人都保持着略带滑稽的姿势,看着佐助。

“滚。”被注视着的家伙口中却只有这么一个字。

还是没有人动。佐助有点不耐地皱起了眉头:“都滚开!”

也许是出于对鸣人的行为有些微心虚,那几个束缚着鸣人手脚的家伙都讪讪地走远了。鸣人看着佐助直接踩过那个倒在地上的人的身体走向自己,一步又一步。鸣人紧张地身子都有了细微地颤抖,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佐助逼近了鸣人,到了都要亲上去的地步。因为受到了惊吓而由勃起变为半勃起的阴龘茎贴着佐助的大腿。非常羞耻的姿势。但是佐助却像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了一样,淡淡地说:“让开。”

“啊?”

“这个蓬头,是我的。”像是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佐助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头上的蓬头。

顿时理解了佐助的意思,鸣人满脸通红尴尬地移到了另一个离佐助很远的喷头下面去,用非常冰凉的水冲刷的身体。等欲望消退了去才更加疲惫地出了澡堂。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3:56:00 +0800 CST  

“如果我有用的话,我就算被曼森折磨死我也会去的。”鸣人觉得当时自己大概就是被哭泣着的赫比亚的这句话狠狠地击中了吧。赫比亚哭泣时称不上好看的脸在鸣人眼里也变得光亮起来。遇到这种请求再怎么样都不能放着不管了。虽然被很多人说过“你正义感和同情心都这么强绝对会吃亏的。”可是鸣人却依旧这样。吃亏或是不吃亏明明是用自己的心来判断的。他自己遵从了自己的意愿而已,比起那些被一些个人利益驱使着对一切都不闻不问自私的人而言鸣人反而会为这样的自己觉得骄傲。即使被骂“真是傻瓜啊”也……无所谓了。他有着这样的洒脱。

突然间对床传来了小提琴的声音。对古典乐完全没有研究的鸣人只觉得这是首很哀伤的曲子。他转过头去看佐助。佐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囚室的中间,他的影子近乎飘逸地铺展在地下,运弓的手指从某个角度看过去艺术品般白皙修长,在弦上慢慢移动的弓突然快了起来。疾走的弓弦之下小提琴发出了暴风般强力却又尖利的音色,这份尖利并不刺耳。鸣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从来没有去过的歌剧院,漫着猩红色幕布的舞台上都是黑暗的,只有一束灯光打在站在舞台左角的女高音歌手身上,她张开了双臂用最澎湃的音节唱着最哀伤的诗词。突然小提琴的旋律又急转直下变得欢乐而跃动,如同星星掉在了湖面之上又顽皮地弹跳了开。被佐助这样娴熟的技巧并且如同奇迹般富有感情的提琴声狠狠的吸引了鸣人的呼吸变得轻慢,整个人好像都要融进了音乐声里。

直到乐声因为狱龘警的提醒而停止,鸣人都有点没有办法从那个音乐里自拔出来。

其实很想向佐助说“太了不起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佐助的脸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佐助面无表情地收拾着自己的提琴,然后非常仔细的给弓上松香。

犹豫了半天,鸣人才非常小声地说:“你小提琴拉的很棒。”说完之后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非常非常尴尬,尴尬到不敢看佐助的脸。所以他也就错过了佐助抬起头那由迷惘到有点欣慰的眼神。怀抱着这样尴尬的莫名其妙的感觉,鸣人在自己的床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注】Gorgon、Enuo、Ares、Hesper取之荷马的《伊利亚特》
Gorgon 女怪,目光可是凡人变成石头
Enuo 战争女神
Ares 战神
Hesper 黑夜之星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3:59:00 +0800 CST  
腥黑色(8)
2009-07-28 23:38

赫比亚推了推鸣人,鸣人的右脚刚碰到门就又收了回来。赫比亚终于忍不住地小声说:“走啊。”

鸣人咽了口口水,之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缓慢地迈出了一步,接着迈了第二步,走进了房间。——果然如朋友们所说是一间“总统套房”级的囚室。不,如果说是囚室还不如说是一见很普通的木叶中产阶级家庭孩子的房间。中间放在很乱的大床,床上凌乱地堆放着些或开或闭的CD盒,鸣人瞄了一眼看封面来判断基本是重金属或是黑死乐。偶尔有一两张古典乐CD。床的左侧放置的是一个长书桌,桌上放着2台电脑,以及无数的零食,全都被开包了,没有一个吃完。坐在电脑前的转椅一下子转向了鸣人。

“……!”鸣人看着那个坐在转椅里的人顿时哑口无言。该怎么去形容?鸣人那一瞬间实在是没有办法清晰地分辨自己心理的百味杂陈。毕竟鸣人的脑海里出现的是那种一看就是很急躁火爆性格的充满了横肉的脸,对面这个略显的单薄消瘦的白皙青年实在是不符合那种形象。也许唯一看的出他性格有攻击性的就是他那理得过于短的头发【注】,但是因为他头发很密所以那种短发非常具有魅力。一张尖细的脸上的五官只能用“瑰丽”来形容了。鸣人甚至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好莱坞的新生代小生派来拍颠覆自己以往美好形象的转型电影。对方的长眼不知为何让鸣人想到了昆虫那种无机制而残忍的眼睛,眼角吊了起来轻微地发红,右眼角下方还有着一颗比较明显的泪痣。幽幽的墨绿色眼瞳里冰凉地倒印着鸣人的面容。好像一旦张开就会亮出吸血鬼的獠牙般单薄却性感的嘴唇轻微地裂开了。

一个非常美丽的笑容。

鸣人却被这个笑容吓了一跳。他真的弄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漂亮的面容可以笑出如此邪恶的笑容。并不是嘴角的弧度偏差,也不是眉眼里的光芒不对,他仿佛全身上下就散发着那种生冷的气息,但是又炙热地邪恶着。他身边燃烧的是地狱的火焰,而他却只是坐在那火焰中微笑,无动于衷。

“你好,鸣人。”曼森的语调听起来非常高兴。

他拥有一副绝美的皮囊,比起任何女人来都不逊色的美艳,但是神没有给他一副好嗓子,他的声音非常沙哑难听。鸣人不禁想到外面流传着他的作案事迹有一个共同之处便是他会先打电话给被害人。鸣人突然就相像到了那些本来非常幸福的孕妇接起电话的时候到底会有多么惊恐,电话那头传来的是这样的声音,沙哑之至,就仿佛有人用一块磨砂纸用力地往耳膜上狠狠地蹭,要让你看见你的耳膜被这样折磨破裂,鲜红的血液从你的耳中潺潺流出,如同蜿蜒的红色细小河流。

这样的家伙站了起来,中等的身高,偏瘦的身材,细长的手臂看上去有点神经质。他冲鸣人表示了握手的意思,鸣人看着他的手,在阳光下显得非常苍白,又长又细,骨节突兀,暗色的血管在皮肤下面安静匍匐如用欺负的山脉。

沾满了孕妇与为出生孩子鲜血,散发着死亡腥臭味的手。犹豫着要不要握上去,鸣人眼前突然闪过赫比亚要流泪的眼睛,最终下决心般咬着下唇伸出手去。曼森的手却突然改变方向,一下非常用力又准确地诡异地捏住了鸣人左边的**。非常用力地好像要把那个事物拽下来一样扯了一下。

“痛!”鸣人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干,痛的叫出来的同时狠狠地毁开了他施暴的手。

曼森却好像突然要哭了出来一样,眼睛都湿润了。鸣人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杀人魔的巨变。看他的脸顿时变得梨花带雨不只为何只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曼森用那种即将哭泣的表情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弄疼了你了吗?”沙哑的语调说不出的关切。这种关切太过了,让人觉得非常可怕。“那我要怎么道歉才好?不如另一边也让我拧一下?我知道两边平衡疼痛会减轻的哟~”他的眼里顿然闪出非常耀眼的光辉,嘴角大大地裂开,舌头伸了出来舔了舔嘴唇。

“你开什么玩笑!!”鸣人发狠地一把推开曼森。曼森并不重,被这么用力的推开措不及防地退后了好几部,撞到了CD架,上面的CD滚落下来。曼森却一点也不在意,退之间就踩碎了好几片。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4:01:00 +0800 CST  
腥黑色(10)
2009-07-29 10:52

“法律即因肉体软弱,有所不能行的,神就差遣自己的儿子,成为罪身的形状,作了赎罪祭,在肉体中定了罪案。”【罗8:3】

这被白炽灯照耀的发亮的路要通向哪里,两边都是冷着面孔的铁门。无论怎么走似乎都没有尽头。终结之时是什么时候。肉体停顿的时候么?我本不是属于这里的一员,却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在这条路上走的噩梦。我身边有很多人,他们面目模糊地经过我的身边,或淡然或嗤笑地注视着我。为什么,要看着我呢?他们的身影被眼前的光亮吸收了进去。那是什么。是光?光是神的化身呢,还只是太阳从几万年前抛出来的热度?我看见他走到我面前,站定,他背后太过强盛的光线描画着他的轮廓。他举起了血红色的小提琴。缓慢的拉着,死公主舞曲。演奏毕,他漠然地看着我,掉头离去。

为什么我会这么伤心。我觉得泪水从我的双目中流出,但是我的手没有办法动,我多么想抹去自己的泪水,告诉自己要自己帮自己,没有人可以拯救另一个人。没有人会帮助我。我要靠自己。

但是我还是那么那么伤心。我只想哭。我只想流泪。

为什么。

鸣人从梦里醒来,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在这个监狱已经呆了要一个月了吧,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可以接受这个现实。他用手碰了碰脸,果然脸上一片冰冰凉凉全是眼泪。今天……不现在的话应该叫昨天吧。昨天,是一月一次的会面日。监狱里许多人的家属都来了。鸣人昨天就坐在平时休息用的大厅里看大家一个一个被狱龘警叫走。有些人很明显的表现出了喜悦,有些人着沉着脸,但是没有办法掩饰上翘的嘴角。鸣人不知道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因为其实他没有亲人,小的时候就在孤儿院里长大,诺说真正的朋友鸣人有些可笑的想,或许最近在监狱里认识的家伙才更知心。他不期待自己缉毒队的同事回来看自己。说是不期待为什么……自己又要坐在这里?就算现在呆在囚室里如果有人来看望也会有狱龘警来通知的。为什么……自己要坐在这里。

其实答案有多么清晰。鸣人期待着狱龘警叫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间,自己可以从椅子上跳起来,期待着自己可以用洪亮的声音答着“这里”,期待着在狱龘警“你老实点”的目光下走进探望室。

一分钟都不想等,一秒钟都不想耽搁。

他一直一直期待着那声“鸣人我来看你了,你小子最近怎么样。”

鸣人觉得自己大概在这里呆了有6个小时了吧,或者更久。到了下午佐助练提琴的时间,鸣人看着佐助拿着他的琴来公共大厅拉起琴来。如果换做是别人大概会被欺负,可是或许佐助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没有人敢找他麻烦。

佐助注意到了鸣人却什么也没说,又转身离开了大厅。过了一会带了一个汉堡回来。递给了鸣人。

鸣人抬眼看他。

佐助面无表情。

鸣人的鼻子发酸地动了动。

佐助调头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开始拉琴。

鸣人听过那个弦律,死公主舞曲。

放弃了等待的鸣人就啃着汉堡看了一个下午佐助的演奏。非常无聊地盯着那个家伙看。看他线条优美的身子把囚服都撑的像是时装一样,看他休息喝水时流动般的脖颈线条,看他修长的手指慢慢地为弓上松香。这个家伙本身就是生与死锻造出来的杰作吧。

那一整天过去,鸣人谁也没等到。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4:04:00 +0800 CST  
腥黑色(11)
2009-07-29 10:56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哭着醒来。有的时候欺骗自己,认为自己很坚强什么都扛的下来,结果潜意识里还是有着脆弱的部分。只能在梦中流出眼泪。想到这里,鸣人苦笑了起来。

本来鸣人准备上个厕所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却在黑暗中听到了细微的呻吟声。发出声响的人就是对面的佐助,鸣人在黑暗里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是总觉得佐助似乎在黑暗中蜷缩起了身体。

鸣人过去掀开佐助的被子就看见佐助抱住自己的肚子表情微微痛苦并且隐忍地闭着眼睛。“胃痛……吗?”鸣人推了推佐助冒着冷汗的身体:“喂,佐助你怎么样啊?”

佐助只是绷紧了脸部的线条并不说话。

怎么办?鸣人脑中一片空白。这种情况应该是叫救护车还是叫医生?拜托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话!

鸣人抬起一脚就狠狠地往铁门上踢去……“哐!”,在安静异常的黑夜里这一声响亮鲜明。

一边脚痛就换另一边,不断的,狠狠地踹着门,走廊里渐渐起了嘈杂的声音。各种声音咆哮着:“疯了吗?**的婊子你让不让人睡觉啊?!”

铁门一打开迎着鸣人腹部就是力量强大的一警棍。鸣人措手不及当场跪了下去。“唔”。非常疼。

“怎么回事?”狱龘警从美梦中被吵醒语气非常不好。

“他胃痛。”鸣人捂着腹部站了起来,指了指床上冷汗直流蜷着身体的佐助。

狱龘警皱起了眉头:“明天再说。”

鸣人一把抓住了狱龘警的衣服:“什么明天!!”

狱龘警大概没想到鸣人会用这种强势的语气和他说话,楞了一下更加愤怒:“你难道不知道看病怎么样都是等到早上吗?”反正你们都是无期徒刑,死一个两个都无所谓吧?狱龘警还从鸣人晃了晃手里的警棍要鸣人松手。

但是鸣人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湛蓝的眼睛瞪视着狱龘警:“药,药总有吧?胃药,止痛片什么都好!”

虽说死一两个也无所谓,但是如果这件事情被媒体知道了,上面要是责怪下来这个黑锅还是得自己背。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倒霉了,轮到今天值班。这么想着的狱龘警相当无奈地拿了一些药过来。不爽地仍在桌子上:“你自己看好了给他吃。喂死了可别怪到我头上。”

鸣人在狱龘警甩门走出去后从热水瓶里倒出了一些水,最后拿了一下止痛片放在掌心,摇了摇佐助:“这些吃下去会好点的。”

佐助却没有理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疼痛了,佐助好像对什么都无知无觉,他全身上下都是疼出来的汗,头发湿淋淋地贴在他英俊的脸上。他的嘴唇为了抑制出疼痛的声音而被自己咬出了血。鸣人心下一阵仿佛被针尖扎了般疼痛。

鸣人用手掌轻轻拍了拍佐助的脸:“佐助佐助。”

佐助佐助。一声一声呼唤他。他终于迷迷蒙蒙好像知道有人在叫自己张开眼睛,目光终于聚焦在鸣人脸上。

“你把这些药吃下去。”

佐助像是很疑惑地看着鸣人,但是太疼了,痛楚麻痹了他思考的神经,他只能把鸣人的手心里的药吞下去。他的唇贴住了鸣人的手心。鸣人确定那在掌心纹路一逝而过的湿热温度是他的舌。

“咚”心脏仿佛向下方狠狠地扯了一下。

……好痛……

佐助配了几口温热的开水又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重新倒回床上。

鸣人的手掌却好像突然得到了神谕会自己思考,会觉得痛楚,会觉得羞耻,会尴尬,也会变得能觉察到非常细微的一丝甜腻。

过了许久,药效似乎发挥了效果,佐助渐渐舒缓了脸部的表情,呼吸变得平稳,非常快就陷入了沉睡。鸣人这才倒回自己的床上。

他在黑暗中摊开了要烧起来了一样的手,很久不能入睡。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4:05:00 +0800 CST  
要回去了。。回来再帖完。。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4:06:00 +0800 CST  
腥黑色(14)
2009-07-30 20:21
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爱我。
若你不能爱我。你就不能爱别人。

戴着庞大的纯白三角铁耳机,他只能听见耳机里的女高音,其他什么也听不见。他坐在台阶的顶端冲鸣人微笑,招手。无疑地得到了鸣人厌烦的表情。鸣人没有靠近,不耐烦地从很远的地方喊过来:“找我做什么?”

“能麻烦你过来一点吗,我的嗓子不好。”

鸣人只能听见很遥远又很沙哑的声音,皱了一下眉头,缓慢地靠近了过去。

曼森露出了甜蜜的笑容。说实话鸣人看见那个笑容的时候觉得他根本不像一个杀人狂,而是一个孩子。不懂得世俗的特权阶级。他们的一切残忍都因为他们很天真。没有任何事物对它们而言是光荣也没有任何事物对它们是罪恶。只有我恨什么,我爱什么。那么鲜明。

“我只是想和你聊天。只是很简单地聊天。就几分钟,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曼森碧绿的眼,想上等翡翠一样亮的惊人,面目如此平和而略带忧伤。

鸣人那句“抱歉我没时间”在口腔里打了几个圈又被咽了下去。

知道鸣人的沉默便是默认,曼森把耳机取了下来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我想你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点我的故事了吧。”

是的!你干的那些超级变态的事我都知道了!虽然很想这么讲,但是鸣人还是没有讲话。

“你一定也觉得我很变态是吗?”

鸣人心里嘀咕“你真的很变态……”可是他只是移开了视线看远方的天空。

“好温柔,你心里一定想着‘你真的很变态’却觉得这会伤害我而没有说吧。明明我的那个面对你做过这个样子的事,你却还是这么温柔。好温柔……”曼森的笑容,浅浅上翘的嘴角,显得如此天真静美。碧绿的眼瞳湿润着,如果要比喻起来就是一湾浅浅的湖泊吧。他本来就比较女性化美丽的脸在太阳的照耀下居然显出了诡谲的圣洁。

“那个面……”

“鸣人有听说过解离性认同疾患(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吗?就是所谓的人格分裂,多重人格,啊啊,无论怎么叫都好吧。我,好像就是那个呢。”

鸣人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曼森。“精神疾病吗?”

“该说是精神疾病吗?但是好像界定是心理疾病呢。无论怎么样吧,反正我既是曼森也不是曼森,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玛丽莲。”

“玛,玛丽莲?!!”

“哈哈哈,看起来你好激动啊。”曼森大笑起来。非常爽朗的样子。“反正我现在已经搞不懂我到底是主格还是次格了,不过还是曼森出来的时间比较多啦。不过现在我完全可以控制。很多时候我控制不了。我想其实我才是次格吧?因为曼森完全可以掌控我的记忆,但是我却常常失忆。现在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我喜欢你还是曼森喜欢你呢……”

鸣人听到这句话,面孔有点抽搐地向后退了一步……不,不知道什么时候曼森已经靠的这么近了。曼森现在已经从他原来那个坐的台阶上下来,站在伸手就可以碰触到鸣人的地方。

“喜欢什么的就……”

“连……做个朋友都不行吗?”曼森艳丽的脸上露出了落寞的表情。一边露出这种表情,一边说着这种话,确实很难让人拒绝。

“啊……那个……也不是不行……”既不想拒绝,却也不像和这个家伙扯上关系,结果鸣人说出来的话就变得相当暧昧。

“那就是可以了。”深窥鸣人心理的曼森一锤定音,随即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啊,好像到你们工作组工作了,下次见。”

不容鸣人说一句拒绝。下一次见。这样巧妙着的暗示。曼森微笑,眉眼里慢慢溢出了冰冷的疯狂,缓慢的戴上了耳机。现在播的是黑死乐了。

(p.s:因为人格分裂涉及的问题比较多,但是曼森对话里面的内容确实是有病症依据的。对人格分裂有兴趣的话可以上网自行查找资料,NR这里就不做过多解释了。)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7:35:00 +0800 CST  
腥黑色(15)
2009-07-30 21:52

佐助已经可以把《四季》【注】拉的非常熟练。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的点着,眼睛看着走廊面对着的玻璃。玻璃上可以清晰的倒映着走廊上来往的人群。然后佐助的手指停顿了,轻轻地咳了一声,站起身来,提琴架好,弓也准备完备。鸣人的脚跨进休息室的那一秒,第一个音从绷紧的弦上跳了出来。

鸣人看了过来。

佐助觉察到这点之后立刻闭上眼睛,忽视了鸣人的表情。他不能看,要压下心中小小的波动,越是压抑,那种波动就显得越明显,他眼前的黑暗中好像荡漾开了一抹金色的水波一样。清亮的小提琴声线情绪是这么饱满。或许是这一点点的不同,给那纤细却又缠绵的乐声增加了香艳,使得本来有一些嘈杂的休息大厅安静了下来。这里变得好像是歌剧院一样。从一开始温婉的调子,转向了田园曲的俏皮快活。而鸣人,他现在,站在历史的第一排,看着佐助本来纯技术性的演奏渐渐被灌入了感情。

肩,大臂,小臂,手腕,手指关节,每一个部分都是那么的舒展,非常放松。姿势飘逸而潇洒。琴弦在琴弓下愉快的震颤,过了缓慢曲,突然音线高亢了起来,暴风雨一样急袭而来,快速推进的弓下飞快迸发出来的音节如同巨石从绝顶的悬崖上疯狂地滚落。以为那已经是乐曲的终结了,但是那旋律又变得圣洁而哀婉。不知道何时大厅里静的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见。鸣人有了一种错觉,自己站在一堆人形石柱之中,这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岛屿,佐助在那中间,有光顺延着从天空像是黄金的水柱一样流淌在他的身上。

最后乐曲在一个华丽的颤音中结束。佐助轻轻松了一口气。用冰凉的眼神看了周围好像还在睡梦中一样的人,视线缓慢地落在了鸣人的脸上,想要确定什么一样细细地观察,又好像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关心一样,朝旁边滑开了。

收好琴,在一边坐下来上松香,偷偷的用余光注意这鸣人的动作。

——喂,走过来啊。

——喂,夸奖我啊。

注视着我啊……

永远的,不要移开你的目光。

现在的佐助有了这样的欲望。就像是他第一次听到小提琴乐的时候,双手颤抖着想抚摸那种乐器。整个脑海整个心胸整个思维都被那种欲求控制。没有办法想其他的事情了。他的生命如此苍白,只要有一抹颜色好像就会代表了全部,代表了一切。什么都可以去做。那就已经是存在的意义了。如此狂热。

“喂喂,你也太厉害了吧,才几天,4天吧?你拿到琴谱就这么几天就能拉的这么好……不,比以前还要好。”果然那个家伙走过来了。在旁边坐下。佐助感觉到了,透过囚服,鸣人皮肤下的热度,和那天他胃痛的时候把他扶起来的那手臂散发的热度如出一辙。他说话的腔调,饱含了大概是被名为活力的东西吧?带着一点点的沙哑,声音很大,那样的充满了爆发力,好像染上了光的色泽一样。不,他整个人就是光一样的。

唯一的光源。



中午的时候,鸣人和奈良派的人一起吃饭。鹿丸前一天晚上监禁期结束,大家说要在今天中午庆祝一番。说是庆祝,其实也就是用奖励的领餐票多领取一些菜罢了。这所监狱里面施行的是表面上看起来很合理的多劳多得制。谁做的多谁就可以领取更多的票,用这些票来换生活用品和食物。但是着看起来很合理的办法最终却还是变成强力者盘剥弱小者的制度。比起铁笼外面社会的剥削也许会更加严重。

不过即使有再多票,菜色也是完全不会变好。奈良派的各位弄来一桌子的菜反而看的一点胃口也没有。

“喂,鸣人你和宇智波很熟吧?”鼻青脸肿的牙口齿不清地问。

“赶快把他拉入我们的阵营啦!荣誉或者做客成员都没关系!”鼻青脸肿的丁次补充道。

“你们怎么都……鼻青脸肿了……”鸣人有点无奈地看着他们。

“我没有。”佐井微笑起来。

“但是你牙好像被打掉了4个……”鹿丸一边说着一边坐下,不过他的脸明显是所有人中最惨的。“现在就只有2个选择,要么把宇智波拉进来,要么把曼森拉进来。”

“第二个选择根本不算选择吧?!”牙抱怨。

“维尔派的人干的吗?!”

众人当即甩给了鸣人“还能有谁”的表情。鸣人立刻站了起来:“太过分了!”

坐在鸣人身边的丁次一把就把鸣人扯回座位:“不要冲动啦。你知不知道维尔派有多少人。有70人哦,没人一拳你都完了。”

“所以说,把宇智波拉进来吧。”佐井保持着微笑。即使没有牙。他的笑容越发扩大显得非常诡异。

“啪”,这是放下的餐盘发出的声响。

鸣人冲坐到身边的人看去。

别人毫无意外,但鸣人本人却非常吃惊——“佐助?”

其实心里也并不是像表面上那么惊诧的。暖感氤氲开了。


【注】《四季》由舒缓而抒情的乐章、田园曲、缓慢曲、快板1、2、3、4、柔板2组成。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7:36:00 +0800 CST  

鹿丸看着倒在地上开始发生痉挛的鸣人,皱起了眉头:“果然吗?”

“什么果然不果然啊!!鸣人到底怎么了啊,快点想办法啊鹿丸!你不是最聪明的吗?”牙一边摇着鸣人肩一边从鹿丸喊到。

“你不要那么大声,待会狱龘警就会过来了。”丁次神情紧张地冲牙说。

鹿丸皱着眉头看着鸣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佐井你给他注射吧。”

没有了一贯微笑的佐井表示着知道了从不起眼的口袋里拿出了针筒。随着被扎进鸣人手臂里的粉色药剂消失,鸣人渐渐安定下来。佐助全过程只是抓住了鸣人颤抖的手,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

“宇智波,他昨天是被曼森注射了毒品吗?”

佐助听见鹿丸这么说一下子站起来“我去找他要解药。”

鹿丸苦笑了起来:“毒品没有解药。鸣人只能送到戒毒所去。”

佐助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非常非常危险的表情,好像已经更久没有见到了。“戒毒所。也就是说要离开这里吗?”

“如果确定是毒品就可能是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也就是说鸣人不在和自己住在一起了,不在这个监狱了。没有人会在他胃痛的时候照顾他了,没有人会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听他拉小提琴了,没有人会为他去图书馆翻出压在很底下的琴谱了,没有人会对他说‘太厉害了!你的小提琴拉的好棒!’说的时候还会有那种真诚的赞美的神情。再也没有人了。

以前他听自己一起杀人的同伴说“好寂寞”,其实他不知道寂寞是什么。现在他突然想说,想表达。好寂寞。

我好寂寞。真的好寂寞。

请陪着我。请你陪着我。

鹿丸看见佐助沉默了很久,然后,他淡淡地说“有解药的,我去找曼森要。”鹿丸刚想反驳他,他就像是拒绝一切解释一样,深吸了一口气,用着几乎决绝的口气,半吼着说出来:“有解药的。我去找曼森要。他不给我就杀了他。”

佐助抬起了脸来。所有人都看见了,他在看着某个好像比虚空跟虚空的地方,眼中已经没有任何一丝温度。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7:40:00 +0800 CST  
腥黑色(19)
2009-08-03 16:25

就算他是Hoder,也是爱上了Balder的Hoder,就算杀了他,也是因为爱。只因为爱。【注】

曼森觉得自己的左脸被袭击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任何防备,那个攻击来的太快速,拳头的力度和释力的角度都那么巧妙,显得疯狂却理智,致命而冰冷。他一整个人因为那力量而撞到墙面。口中溢出了铁锈的味道。大概是被打掉了一个牙。他笑起来。

他的笑还没有成型,就被一股力量揪住了衣服的前胸,他以为又要迎来一拳,所以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但是却什么也没发生。他张开眼,对方的眼睛,没有感情地看着他。如果说佐助的眼睛是“冰冷”的却也不是,如果说他的眼神是“愤怒”的也没有。那介于冷酷与愤怒,决定了生与死,悬浮在判决和宽恕之间的腥黑色眼眸。

“你,有解药的吧。”佐助说的不是疑问句,语气与其说是肯定不如说是强迫意味十足。

曼森笑起来:“毒品没有解药的。没有。不过如果你还要那种毒品我可以帮你弄到呢。不过价钱有点贵。感谢你送了我2拳,我会给你便宜一点……”

曼森又迎接来了第三拳。如果对方是愤怒到某一个地步无可自制地给他一拳曼森也许还会在精神上觉得一种控制别人的快乐。只是佐助的脸是那么平静。他眼里没有鄙视。他就像无情的神明,对生命没有任何怜悯,既不轻视也不关心。揍他并不是出于佐助的愤怒而是手段。

“把解药拿出来。”佐助把曼森拖离了人群的视线,曼森任他拽着自己,他知道任何反抗只是自讨苦吃,为什么不配合一点。佐助把不反抗的曼森拽到了一个高台上,毫不留情地把他整个人压向高台边缘的护栏。曼森半个身体倾覆了出去,他头顶是很高很远的天空,眼睛的视线刚好可以看见佐助尖地非常刻薄的下巴,他瞥下来,没有任何感情波动,深渊一样的眼睛,笔直的鼻梁线条削割阴影。他的背后是呼呼的风,和高台下方不知道死过多少人的平地。好像在这个监狱里有很多人被自己的仇家从这里推下去。曼森并没有兴趣做其中一个。
曼森笑了起来:“我说过了,毒品没有解药。中了毒就是中了。”

突然,佐助在听完这句话之后笑了。冰封的面容露出了凄艳的笑容,太强烈的视觉效应,就像是瞬间摧毁了审美机制的凶器一样。佐助毫不留情地一拳揍在了曼森的鼻梁上,而且他自己确定,这一拳不仅能让曼森的鼻梁断裂而且能保持最大的痛感。曼森在他的拳下叫了出来。佐助知道对方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是要和他比起来却差的太远。曼森有了些挣扎,佐助就越发把曼森的身体往护栏外面推。他能根据曼森身体极小的颤抖知道他害怕这个。

“给我解药。”佐助一边说着一边拧着曼森断裂的鼻梁,曼森痛苦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沙哑。

“没有!没有解药!!!”曼森几乎尖叫起来。

佐助一点也不着急,他拧捏着曼森鼻梁的断骨,游玩嬉戏。看着曼森的表情扭曲,狰狞。忽快忽慢。他打着曼森的肉体,不会留下太多的伤痕,却绝对很疼。

就像游戏的孩童,什么也不知道,只有最纯粹的残忍。

“住手住手!!”曼森感觉到了恐惧,他忍不住失声痛哭出来。然后又痛的笑起来。鼻涕和眼泪满布了他一整个脸颊。被佐助暴打的脸已经肿地不像话。嘴角扭曲地笑着。

“药呢?”佐助的声音依旧那么清淡。这种无视的态度是多么暴戾。佐助他是暴君,是最冷淡的独裁者。

“那个药剂里面毒品不多,多的是新型的致幻剂还有春龘药……”

“药呢?”

“都说了没有药!”曼森哭泣着吼叫到,对于他的吼叫,回答只是腹部要震碎一切器官的一拳。曼森吐出了血来。

“药呢?”

曼森喘息了很久:“如果能够配合镇静药剂,忍受一年不碰那个名为‘春目’的药的话,就可以了。”

佐助松了一点手劲,曼森得以靠在护栏上。“你去弄镇静药剂。”佐助看着他。他的表情是那么清晰的说着“弄的到活,弄不到死”。曼森安静地看着佐助。佐助也安静地看着他。

“你……喜欢鸣人。”曼森慢慢地说着,他说完把嘴里的断牙吐了出来。挫败地表情就像个小孩。

佐助的眼神突然变得很茫然。之后又无情起来。“你,记得弄镇静剂。”

曼森的眼泪突然全流了出来,他猛地甩开了佐助的手:“你喜欢他,你喜欢他!你喜欢他你喜欢他!!你不能喜欢他!你怎么能喜欢他!!”歇斯底里地尖叫,挥牙舞爪的样子看上去非常无助。

佐助冷冷地看着曼森,说:“我不知道你说的喜欢是什么,但是我要鸣人呆在我身边,一直一直。”

“你不能……”曼森梗咽地说不完整自己的话。

“只要我想,就能。”

佐助从高台走下去了。这是曼森听到的,模糊在风中的对话的最后一句。

【注】:Hoder与Balder取之于北欧神话。
Hoder——与Balder是双胞胎,但他却双眼目盲,是灰暗阴冷的黑暗之神。他受邪神Loki的诱骗,误杀了他的兄弟光神Balder。
Balder——他是光辉美丽的光明,春天与喜悦之神,全身发出比白雪还耀目的光辉,金发比阳光还美,双眸比天空还明澈清亮
光明神巴尔德(Balder)和黑暗神霍德尔(Hodur)是奥丁和芙莉嘉所生的一对孪生子。这对兄弟在体格和性情上都是完全相反的:霍德尔,黑暗之人格化,总是阴沉,忧郁、寡言少语;而巴尔德——光明之人格化,却英俊、天真、愉快,他的金发和白皙的脸像是永远在放射光芒。万物皆热爱他,而他也热爱万物。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7:42:00 +0800 CST  
腥黑色(22)
2009-08-06 18:53

“所以说怎么样?”作业休息的期间,鸣人一边用脖子上的毛巾一边问佐助。

佐助看着鸣人脸上的汗水沿着脖子缓慢地滑下来,游走过锁骨,消失不见。然后他轻轻地抬起眼来看这鸣人,有点淡薄地问:“为什么。”

“为……为什么……”鸣人有点不理解他的意思。

“为什么要帮我找日向来伴奏呢。”

——因为什么呢?

鸣人不知道,只是想这么做罢了……要问他为什么他也分不清晰。他并不想往下去想,冥冥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轻微的蠢动起来。仿佛发出了声音,“看着我。看着我”那声音呐喊着。只是那个声音让人害怕。撩拨着整个心脏,焦躁起来。

“并没有……为什么……”到了开始作业的时间,周围的人都渐渐走去了作业场。整个休息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好安静。时钟挂在墙上发出清晰规律的滴答声。

鸣人的眼因为佐助突然靠近地脚而动了一下。对方站到了自己的对面。头渐渐地偏移了,低了下来。他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脸侧,鸣人皱着眉头闭上眼睛。

却什么也没发生。

“为什么要闭上眼睛。”对方问道。

鸣人缓缓张开眼睛。他看见佐助在看他。非常平静的眼神,就像是黑色的丝绒或是夜幕。

他伸过了手来。佐助的手碰触到了鸣人的脸。熟悉的温度。佐助的眼神却有些落寞:“曼森说你很快就可以脱离药了。”

突然听到曼森的名字让鸣人有些不解。

“就是上回曼森给你注射的药。”

“唔……”鸣人隐隐预感着要听见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很少是不是很厉害的毒品,大部分是致幻剂和催情剂……”佐助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鸣人的脸色。“你的身体有一点点地依赖,但是用镇静剂以及……咳,压下去了。你马上就可以好了。”

鸣人觉得自己的大脑里面一片冰凉。但他并没有愤怒也没有崩溃。“所以……我们……做龘爱了吗?”

佐助难得出现了略微尴尬的神色:“嗯。”鸣人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佐助立刻补充到:“但我们没有到最后一步。”虽然他也不知道最后一步是哪里,可是佐井是这么说的。

“咳咳咳……”鸣人目光往窗外撇去:“也,也就是说,你是在帮我,那是必须的是吗。”

“是。”

“……”虽然很想道谢,但是鸣人觉得“谢谢你帮我”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尴尬地说:“啊,这样啊。”佐助也不再说话了。

“哈哈哈。”鸣人干笑了几声。“好,好,好像开始作业了,我们已经在这里消耗了很久时间了……”

佐助只是小声的说:“是啊。”没有再看鸣人转身出门去。

鸣人看着佐助的背影立刻放松下来。有点颓然地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慢慢地走了出去。

曼森没有想到再一次遇见鸣人,是以这样的形式。金发的男人怒张着他湛蓝的双目,一拳毫不留情地揍在他的左脸颊上。那拳头是怎么接触到皮肤并让他的头不自主的向右狠狠偏去的曼森感受的非常清楚。

平时的鸣人并不是什么纤细的人,偶尔也会让人觉得少根筋和一丝粗鲁。但是却不是可以用“暴力”来形容的家伙。但是这一拳却让曼森有了这样的感觉。燃烧起来的眼眸异常美丽,那样刚毅的色泽就像是最上层的蓝宝石。光泽刺目,却瑰丽异常宁愿双眼被损毁却不愿意移开视线。

“妈的!你这个混蛋!!”鸣人那略带沙哑的嗓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喘息着的气息。这样地强烈的烙刻在曼森的耳骨上。曼森用肿起来有一点变形的脸笑了。

原来圣母并没有放弃他。这是怎样的仁慈呢。

曼森的脸染上了开心的色彩。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7:45:00 +0800 CST  
腥黑色(23)
2009-08-07 11:00

比起曼森那不知从什么的地方冒出来的欢愉,鸣人却愤怒的全身发抖。作为缉毒警龘察的他比普通人更深刻地了解着人类卑微的灵魂是怎么样在那些药剂之下脆弱地颤抖屈服。一个个看似美满的家庭怎么样被肉体的软弱摧毁。他痛恨着那些药剂,甚至因为这些东西而厌恶起化学工艺。没有想到这样的罪恶却流淌进了他的血液,损毁了他的神经。

他恶心。

他难以自控地殴打着曼森,没有套路,其实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是他心中的怒火并没有办法发泄。或许是一拳实在过重,曼森发出了痛苦的呻吟,鸣人停下了殴打对方的手。愤懑的感情却依然填满了他的胸口,重重地压抑在胸膛,让他几乎想哭泣起来。但是还没等鸣人继续做什么,鸣人就被一股力量从背后,被反剪住了双手。

“你们这些没人要的垃圾就只会给我闹事!!”从背后传来了狱龘警的谩骂声。鸣人即使知道监禁也许是免不了了,但是还是用力的挣扎了起来。狱龘警一个没注意被鸣人挣脱了束缚,鸣人最后一拳打在曼森的右脸上,但是不重。曼森抬起脸来看鸣人。对方的眼睛里跳跃着火光。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怒放的鲜蓝色,眼睛就像是火焰一样居然呈现了轻微的血红色的光。

太美丽了……

暴怒却神圣。

曼森以肌肤匍匐在地下的姿势,只能用余光看着鸣人被狱龘警推着向监禁室走去。

鸣人觉得自己被人重重一推就进入了一个狭小,几乎没有人和光源的房间。只有一个非常小的窗子被栅栏封住了。空气里有潮湿的腥味。鸣人的手被手铐扣着,在角落里坐了下来。鸣人有点无奈地想“这就是监禁室吗?”果然是一个吓人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却要在这样的地方关上将近一个月确实可怕。监禁室附带着的简陋的厕所不时散发着奇异的臭味。

鸣人无聊地看着从小小的窗子投进来的月光印在对面的墙体上。好无聊啊……不知道时间,甚至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了,只能靠那一点从外面投射进来的光线来确定是早上还是夜晚。对面的铁门下面开了一个方形的缺口,饭被送了进来。不是什么可口的饭菜。被铐住的手吃起饭来非常不方便,但是因为饥饿,也只能勉强地皱着眉头下咽。吃完饭后实在没有事情做,鸣人就裹着稍微有点异味的毛巾毯闭上眼睡去。

他也不知道到底在这囚笼中关了多久。睡觉的时间非常多,因为就算是清醒着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不,就算是想要感什么也什么都干不了吧。每日所干的就只有进食,排泄以及昏睡。因为睡觉的时间太久脑袋都混混沉沉的。终于在也睡不着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过了几天。只是脑袋非常清醒,一点也没有睡意。躺在简陋的床上只能使自己烦躁。

好久没有讲话了。非常想要讲话。

“喂……你还好吗?”鸣人试着说话,他的声音漂浮在了狭小的空间里,一下子就消失了。

连自己的声音都微妙地陌生了起来。看着低矮的天花板,鸣人想到了那些狱友,整天一脸嫌麻烦样子,脑子很聪明的鹿丸。怎么吃好像都吃不饱的丁次。脾气也不比自己好,却很仗义的牙,以及终日带着机械而恐怖的微笑,但确实是个好人的佐井。对了……还有不怎么熟悉的宁次。这些人面孔在脑海里慢慢地回放着,却渐渐汇成了另一个人的脸。平静的表情,冰凉的眼神,过度性感的眼角眉梢。

真想和他讲话。纵使得不到回答。但是其实很多时候鸣人不需要他回答。他见过太多回答殷切内心却极度敷衍的例子。其实到底有多少人在好好听自己讲话呢……就算得到那些人的回答,多是暧昧或者是揣测迎合自己想法的答案。佐助虽然沉默,但是每次都是有好好在听着自己的话的,无论是多无聊的话他都细细的听着。安静地坐在角落看着自己,全身散发着专注的气息,倾听自己的话语。鸣人想到自己突然鼻子一酸,有了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原来佐助以前的生活都是这样的呢。鸣人突然想起佐助有时带着很薄凉的态度讲述自己以前的生活,例如狭小的空间,没有交流,封闭着的窗以及窗外被栅栏分割成碎片的细小天空。

原来他的生活是这样的……鸣人顿时深刻的体会到了那种空前的孤独感。佐助从小到大都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下。

没有人陪,没有人听他说话。佐助世界很大,充满了人。他的世界也很小,因为没人人关注他。被人们忽略,被淡忘了。

那是怎么样的寂寞呢。

突然非常非常非常想和佐助说话。想和他聊天,想告诉他很多很多的事情。那些他并不知晓的美妙,山川在四季变化的颜色,某种奇异鸟类的叫声,某片让人为之潸然泪下的电影,某本扣人心弦的小说。告诉他人的丑陋和美丽,渺小与伟大,懦弱或是英烈。或者,什么也不告诉他,鸣人想陪着他去看,去接触,去感知,去了解。

都想,都想让他知道。

想到这些,鸣人的心尖都抽痛了起来,眼角微微地湿润了。

原来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他能做的还有很多,很多。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7:47:00 +0800 CST  
腥黑色(24)
2009-08-09 09:33

在睡梦中听见外头下了很大的雨。雨水敲打在屋檐上发出机械的声音。真是很大的雨呢……声音很响。鸣人在狭小的床上翻了个身子。

鸣人在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了敲门声,还以为自己呆的地方是家里,一边嘟囔着“来了来了”一边掀开毛巾毯要去开门。行到了门边才恍然醒悟自己现在被囚禁在监禁室里。有点苦恼地搔搔头,鸣人打着哈欠又要睡去。

这是敲门声又想起了。鸣人不禁觉得狱龘警实在太无聊了。带着一点埋怨意味地口气冲外面说“别再敲啦!”

“鸣人,是你吗?”外边传来了淡淡的回话声。那声音像闪电一样瞬间劈地鸣人手脚僵直。身体细微地颤抖了起来。

“佐,佐助?你为什么会来?不用作业吗?狱龘警同意你来?”鸣人贴在铁门上,铁门非常冰凉,他的皮肤异常滚烫。他一边轻轻敲打着铁门一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嗯……”佐助的嘴里只是飘荡出一个模糊不堪的音节。然后鸣人听到了一些响动,似乎是佐助席地而坐的声音。佐助坐在了门边,全身都湿透了,不知到底是雨水还是汗水,在脸上,身上,衣服的褶皱里蜿蜒着,流淌了下来。落在地面,汇集了起来。他的背靠着门,背后被雨水冲刷后温度变得极低。而门却呈现了灼烧般的热意。

——难道鸣人也这样坐着。背后的,是,他的体温吗?

“喂!告诉我啊?!你怎么来的啊?回去要不要受惩罚?”从身后的铁门传来了鸣人微微焦急的声音。在那样的焦急中不知道为什么夹杂着纤细的梗咽。如果不仔细听就会被忽略向快要哭出来的声音。

“狱龘警同意我来的。我把我们这周的作业都做完了……”佐助觉得很累,身体非常疲惫,很想睡去,连手指都倦怠到不想抬起的地步,但他还是用淡然的口气说着话。

沉默了一会,鸣人抑制不住身体细微地颤抖:“你是笨蛋吗?!难道说你今天冒着雨也去作业了?你怎么这么……唉!!衣服换了吗?有没有喝热水?!”

“嗯。”淡淡地回答着没什么解释。佐助看着不算高的天花板,那里一片空白。他却淡淡地笑起来。自己没有什么办法像曼森那样把人提前放出来,就只能这么做了吧?对方语气里的焦躁担心好像是最佳的鼓励了。身体非常冷,但是心里好热。肉体极度地疲惫着,可是精神非常亢奋,原来话也是有味道的。有的话好苦,有的话好甜。有的话好冰冷。有的话非常温暖。原来是这样的。好像认识了鸣人之后又认识了很多很多很多的东西。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东西。

有时候心尖好像被针扎,有时候脑袋好像被火灼烧。有时候想到一些话嘴角会不自觉地上翘。有时候心理满足到眼角会湿润。原来开心也是会流泪的吗?有时候会焦躁,会坐立不安,会愤怒,甚至会恨。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强烈情绪,他都开始渐渐感知了。那些情绪是如此色彩斑斓,最美不过了……

多想拥抱他。

少年时期被栅栏切割成无数块的细小天空好像在鸣人眼里被细细地修补了起来,然后那个天空延伸了,变成了他的,全新的世界。佐助伸出手,好像鸣人的手就搭在自己的手心上,他低下头,亲吻了虚无的手背。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7:48:00 +0800 CST  
腥黑色(27)【思想诡秘注意】
2009-08-17 22:13

《观无量寿经》云:人以罪应堕恶道。命欲终时,地狱众火俱至,必有火车来迎。

黑暗中他听见了“轰轰”的声音响彻天际。不知道那是什么。是心跳吗?还是燃烧着火焰的无尽车体载着罪恶的亡灵?因为在黑暗中,也没有光所以分辨不清。突然呈现在眼前的是心脏。鲜红的颜色,跳动着,坚强又脆弱的肌肉。“扑哧”一声,一把提琴弓穿过了心脏。
停止了。

血淳淳流出。

咕咚咕咚。

到底是血液流淌的声音“咕咚咕咚”地响着,还是火车的轮子在虚无的轨道上运行时的声音呢?鸣人觉得很朦胧。那个声音好像也变成了眼前浓黑的一部分。为什么声音可以变成颜色呢。也不是听不见那声音,但是总觉得那声响好像是用眼睛看到的一样。怎么回事。鸣人皱起了眉头。好想起来,可是身体完全动不了。耳边由远至近,那声音越来越大震颤着耳膜。真的是燃烧着火焰的列车。无法用语言形容。也没有办法描述外貌。不,也许连外貌也没有,其实就是火焰,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那是列车。出现在佛经里面承载着恶灵奔向各种地狱的列车。车上,整个车身就是熊熊的火焰,人在里面都是介于黑影与骷髅间的生物。却不觉得恐怖。鸣人只是觉得一种怅然从心底蔓延了出来。

“……!!”列车的某节车厢中却出现了人形。非常清晰。对方尖细的下巴就像会划伤虹膜一样鲜明着。鸣人喊不出他的名字,一瞬间把他的名字给忘记了。只能茫然地看着对方戴着纯白色巨大的耳机,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列车的窗外。但他没有看见鸣人,脸上的表情安适而满足。列车渐渐远了,化作远处黑暗中一抹明亮的艳色,最后消失不见。

他的名字鸣人自始至终没有呼喊出来。

鸣人起来的时候头非常痛,让他以为自己醉宿了。刷牙洗脸,做早操吃早饭。往嘴巴里塞干巴巴的馒头的时候,佐助的手突然有理下来抚摸他的膝盖。全身细微地颤抖了一下,馒头掉进了味道糟糕的豆浆里。拿筷子去夹馒头的时候手不知道怎么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好像一整个早上都非常不顺。

终于把那块被豆浆浸湿的馒头夹起来的时候,坐在鸣人身后不认识的囚犯的谈话声突然穿了过来。

“被杀了呢。”

“谁?”

“曼森呢那个,曼、森。”

“真的……死了吗?”

“死了。”

“谁干的呢?”

“不知道啊,封龘锁消息了。”

“总之就是死了吧……”

“死了很好呢。那个人是变态。”

“是啊。我也觉得。”

鸣人把因为豆浆浸泡而发软的馒头塞进嘴里。

死了……

他突然觉得好不真实。前几天还在大厅等他的人,会露出神经质的笑容。喜怒无常。看到他就打从心底里愤怒起来的家伙突然间……死了。

鸣人神色平静地喝了一口豆浆。味道真的很糟糕。

既没有解放的感觉,也没有泄愤的感觉,没有觉得高兴。但是也没有觉得伤心。只是有一种淡淡的惆怅。就像昨晚做梦时候的那种闷郁感。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非常荒诞。好像是一部被糟蹋的无以复加地电影。剪辑的技术太糟糕了,什么事情没有交代玩就戛然而至。都做好了和曼森抵抗下去的心理准备,但是这个人却这样莫名其妙地远离了他的生活,正如他莫名其妙的进入。

好虚幻啊。如果过去的时间是“无”的话,那么给了自己过去记忆的人也一并变成“无”的时候,是不是就能认为没有经历过这些岁月呢。

自己和其他人的牵系被命运以诡秘而戏谑的方式一一切断。人真的能不靠别人或下去吗?如果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其实并不完全吧,自身再加上别人眼中的“我”才能被叫做完全的“我”。仇恨也好,爱慕也罢,都变成了自身的延伸。因为会因为爱而感觉甜蜜,会因为恨而感觉愤怒。因为别人而诞生了各种各样的情绪。诞生了竞争心,诞生了愉悦。所以才会眷恋着“生”想要好好活下去。即使在这狭小的监狱中也一样。

那心中的惆怅渐渐地扩大了,蔓延成了浓稠的苦意。

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佐助的手。他冰冷的指尖却可以烫热鸣人的手心。

佐助并不解鸣人现在的状态,却慢慢地回握住了他的手。

在喧嚣地食堂,屋顶上有冰冷的白光,无数人面目模糊在他们身边经过。一切都变得很飘渺,真实的只有手心传来的温度罢了。

互相握了不知道多久,佐助突然说:“是我杀的。”

“轰隆轰隆”。耳边又响起了那声音。

奔向地狱的火车。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7:52:00 +0800 CST  
腥黑色(31)
2009-09-16 21:46

这不是“恋爱”吗?那……

什么是恋爱呢?


鹿丸和宁次的章节,始动。

鹿丸坐在天台上抽烟。并不是什么好烟,只能这般聊以自慰地抽着。但是这里是监狱,可以有这样悠闲地抽着烟看着天山缓慢的云的时刻就应该满足了吧。红色的烟头,混杂着火星和烟屑,风吹的时候,火星跟随着风吹动的节奏变得鲜亮,而些许的烟屑在眼前飞散出去。一根烟燃尽了,鹿丸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把烟盒随手捏扁了,感受着纸皮在自己的手心里改变了原先的形状,从一个容器,变成一个垃圾。

“吱呀”一声,不远地方通往天台的门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人,如果用甜蜜一点的语言来说的话,是……他的恋人。

虽说是恋人。可是鹿丸并没有恋爱的自觉。或许那个家伙也没有。甚至,他们之间不能被称谓恋爱吧。

恋爱的准确定义,被写在教科书上的字句,被界定于“男性”和“女性”之间。如果同是男性的话,叫“同性恋”。那么同性之间的“恋”可以被命名判定为“恋爱”吗?到底……恋爱的标准是谁定的。

这根本是很虚无的问题。或许就像是某个提出怀疑论的哲学家那种“怀疑一切,但是怀疑本身是绝对的,怀疑是不能被怀疑的。怀疑怀疑本身,这是一个‘伪问题’的态度。但是那个时候鹿丸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脑海里就像是火山喷发,又像是得了强迫症一样想到了这么多的问题。

自己的恋人,名为“日向宁次”的政治犯,连穿监狱服都呈现了一丝不苟的谨慎做派。头发也梳理的一丝不苟,鹿丸也从没有从他身上嗅到过监狱里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带有的汗味。清新干净在这个地方就是一种极致的洁癖。宁次身上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味意料之外的非常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为什么会和这种人在一起。

为什么会是他。

为什么自己会想亲吻他,抱他,甚至是做……更羞耻的事情。

而他为什么会答应自己。

这些问题,鹿丸并不是没有意识到,只是他的个性要说是洒脱也好,或许是太懒了害怕麻烦,所以并没有认真想过。在一起就好了,你情我愿为什么要追溯那么多。即使知道了本质,说实话或许也改变不了什么吧。

宁次向自己走了过来。鹿丸用脚把地上的烟头踩灭。

被宁次用他平静的眼神注视了。

“最近……常见你抽烟。”

鹿丸扯着嘴角无意义的笑容。口中还有涩涩的烟味。宁次并不喜欢烟味,尤其是这种劣质烟。

“在烦什么吗?”

“没什么。”

越来越浓,口中苦涩的滋味。

“啊。这样吗?”

“好像你的家族在帮你争取出去的机会……是吗?”鹿丸问他,眼睛却不看他,看着飘动的云朵。天际好蓝,残忍的蓝色。洁白的云飘忽不定像一把柔软的刀子轻轻把视网膜切割。

“832年。”

“什么?”

“我的刑期。”

宁次却站到了鹿丸的面前。“如果利用法律的空子成功的话只要再被关30年。法律只保护懂得利用它的人不是吗。”

鹿丸不知道为什么嘴角笑起来:“你这种人出去以后大概还有机会东山再起,我这种人出去什么也干不了,还不如在监狱里老死来的快乐。”鹿丸看向宁次的眼睛,漂亮的白色,永远不明白里面的波动,是自己太慵懒不去理解还是根本就是迟钝,不能明白那种感情呢。

宁次却好像笑了一样,微微牵动了嘴角,鹿丸不理解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像他不理解宁次接下去好像说给自己听的呓语:“还会再进来的。”

什么……还会再进来。

或,为了什么再进来。

还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还是要扇动政治变革吗?

鹿丸有点疑惑地看向了宁次,宁次却已经转开了头,看向远方不知明的地点,隐藏了表情。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7:57:00 +0800 CST  
腥黑色(32)
2009-10-29 22:09

飞吧。即使羽翼破碎也要继续飞翔。我的鸽子。

用冷水洗脸,因为水的寒冷而清醒过来。鸣人看了一眼囚室里那张已经空了3天的床。面无表情,也没有什么深刻用意地用手弹去被褥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蹲在那张床边托着腮帮发呆着盯着。鸣人也并没有再想什么。想什么都不能。脑袋像是生了锈一样。

“鸣人,走了。出操了。”

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声音。鸣人向那个声源转过头去,但目光却没有跟过去,还是带着有点呆滞的光芒看向佐助的床铺。

“来啊!鸣人!”对方的声音里有了星点的焦躁。“鹿丸知道佐助被关在哪里了!”

鸣人的身体瞬间一片僵直,他盯着站在他囚室门口的牙:“真的吗?”

“我会骗你吗?!”对方像是受不了了一样有点气恼地皱起眉来。

鸣人立马站起来。几部逼到牙面前:“快点我们去找鹿丸。”

对方却露出了微微有点不安的神色:“鹿丸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再去问他佐助被关在哪里这个事情。”

“这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呢。”牙瞄了鸣人一眼又意又所指地别开视线。在牙视线的余光里,他看的那么清晰,鸣人的嘴唇带着一点点的颤动。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我要去问鹿丸。”但是轻微颤动的嘴唇里落出来的却是这样的话语。

牙有点诧异地去看鸣人的表情。

鸣人什么表情也没有。平静地好像什么也没听见,只能略微看出他发紧的嘴角。牙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鸣人的那个表情上。直到鹿丸把佐助的情况说完鸣人的表情都没有变化。头微低着,微紧张地抿的嘴唇颜色带着一点苍白。

“我不希望听见你说类似与‘我想去救佐助’这种话出来。所以我才把情况有多糟糕告诉你。佐助他杀的是曼森,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无期徒刑犯。他的案子被移交最高委员会处理。虽然废除了死刑,但是我想……其它的刑法也不是没有的。”鹿丸站在操场上在一群嘈杂的声音中缓慢地说和他的话。他的视线没有什么波动就像是一面无风的湖泊。

鹿丸看着鸣人。这个他在这所监狱里见到的不算是异类的异类。真的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无垢体。鹿丸在等着鸣人说话。

“我……”鸣人一直延伸在地面上的视线终于落在了鹿丸的身上。“你告诉我那个地方怎么去吧。”

“啊……果然还是……”鹿丸似乎是感到懊恼地抬头看了一眼非常晴朗的天空:“我就是不希望你去冒险才跟你说……”

“我不是冒险,我只是想去那个地方而已。”

“去那里?以什么身份去。一个无期徒刑犯的身份去吗?你根本没有人生自由权。如果你是自由人还可以假冒家属什么的。你这样根本出不去。”

“也……不是出不去的。”

“…………………………”鹿丸和牙顿时都难以置信地看着鸣人。表情渐渐地随着时间地流逝而狰狞了起来。

“你疯了吗?!”

“白痴啊你!!”

鹿丸和牙异口同声地大叫。

叫完之后鹿丸把鸣人一把扯近:“你别和我说你要……越狱?”鹿丸把“越狱两个字说的异常异常轻。

鸣人撇过眼看鹿丸:“不行吗?”

“行你个头啊!!”不等鹿丸说话,牙先是一拳敲在鸣人头上,也凑近了用几乎只有气大小的音量道:“越狱被抓回来就完蛋啦。也要提交到最高委员会……等等,你该不会是一开始就觉得越狱被抓回来吧?!”

鸣人突然笑了:“啊。是这样。”

“…………你脑子没被门夹了吧!”

面对牙的怪叫,鸣人只是收敛了笑容:“答应过他了。要和他一起。既然我答应了我就要做到。”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在鸣人说那句话的一瞬间,在操场边休息的鸽子突然全数飞起,羽翼洁白,覆盖了天空。


楼主 影洛幕  发布于 2011-10-11 17:57:00 +0800 CST  

楼主:影洛幕

字数:46446

发表时间:2011-10-11 21:4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0-29 14:48:37 +0800 CST

评论数:44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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