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文】明诚×原创女主
不知道大家对孟小姐最后选择救刘姐怎么看哎…
其实不救也不影响情节发展（也就是说救了也白救
），只是我觉得孟小姐会救的，所以她就救了…
唔……反正后文会解释哒
其实不救也不影响情节发展（也就是说救了也白救
），只是我觉得孟小姐会救的，所以她就救了…唔……反正后文会解释哒
【三十二】
病房里，孟齐芮见孟齐苒的手指动了动，忙走到沙发前拍醒沉睡着的孟齐蘅，孟大少睁开眼睛，孟齐芮低声道：“小妹也快醒了，你去陪着。”
孟大少点点头，嘴上忍不住抱怨：“你陪着不也一样吗？”
孟齐芮没好气：“她醒过来要是看到我这个‘死’了的二哥，指不定真以为见鬼了呢。你陪着吧，我回趟家，小妹这一醒，老爷子的注意力就得到我身上了，我还是乖乖回去，等着家法伺候。”
孟大少叹了口气，冲孟齐芮摆摆手，然后走到孟齐苒床边坐下。
没过多久，孟齐苒便叫着明诚的名字醒过来。
在昏迷的时候，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也燃起了大火，孟齐苒就看着火烧啊烧啊，烧完了房子，烧到了青石板，青石板一侧的苔藓也着了火，于是一撮一撮的苔藓也在烧啊烧啊……突然画面一转，另一边，明诚和一个异国女子正在教堂里结婚，他们的身边有鲜花有掌声，他们交换戒指，他们拥吻，他们说着对彼此的誓言，孟齐苒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才听清楚，像是俄语，可明诚怎么会说俄语呢？她不知道，她只是张口不停地喊着明诚的名字，明诚却恍如未闻。
睁开眼，神志也开始清明。孟齐苒眨巴眨巴眼睛，心道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梦。
床边，大哥压低着声音唤她：“齐苒，大哥在这里。”
孟齐苒握住大哥的手，想问自己昏迷后发生了什么，想问明诚，想问刘姐……可她启唇，吐出的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字：“水。”
◆◆◆
明诚回到明公馆的时候，明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的明台冲他挤眉弄眼，明楼起身接过阿香端上来的水果，经过明诚时轻咳了一声。
明诚有些心虚：“大姐。”
“阿诚，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见明诚依言坐下，明镜开门见山：“你这么晚回家，又约了人家金老师？”
明诚点头。
“也去见过孟小姐了？”
明诚继续点头：“不过那时候她还在昏迷……”
不待他说完，明镜便冷笑一声。一旁的明台忍不住插嘴：“阿诚哥，刚才你不在的时候，孟家来电话说齐苒姐醒了。”
明诚闻言眼睛一亮，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
“站住！”
“大姐，先让阿诚过去看看，有什么回来再说。”明楼打着圆场。
明镜不为所动：“坐下！说清楚了再走。我们明家的孩子不能脚踏两只船。”
明诚只得坐下，耐心道：“大姐，我今天约金老师就是去跟她说清楚的……至于齐苒，我上次不是跟您解释过了嘛，她发现了家里有窃听器，因此不过就是在您面前演场戏而已。”
“你大姐的心胸还没有这么窄，不会因为她跟我吵了架就不让你和她交往。”明镜顿了顿，像是不相信似的，问：“真的和金老师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明诚有些无奈，加重了语气，“我和金老师现在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关系。”
“那你确定了，喜欢的是这个孟小姐？”
明诚沉默了一会，轻叹了口气：“大姐，上次我和金老师见面，正巧被齐苒看到了，那时候她正坐在车里，车窗就正对着我们那一桌，脸上气鼓鼓的。”说着，明诚露出温柔的神情，“她是一个挺别扭的姑娘，我当时就想着，我得马上去解释才好。”
“吃完饭，您见金老师独自前来，要我送她回家，金老师见我一脸焦急，以为我有什么急事，怕耽误我，走到半路就坚持下车……
“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也没看到齐苒，后来好不容易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在火里昏迷了不知道多久，眼看着就要被火烧到，我都不敢想如果我晚到一步……
“大姐，你说，要是金老师没有坚持中途下车，那我是不是就会因为要送一个不想干的女人回家而后悔一辈子？”
病房里，孟齐芮见孟齐苒的手指动了动，忙走到沙发前拍醒沉睡着的孟齐蘅，孟大少睁开眼睛，孟齐芮低声道：“小妹也快醒了，你去陪着。”
孟大少点点头，嘴上忍不住抱怨：“你陪着不也一样吗？”
孟齐芮没好气：“她醒过来要是看到我这个‘死’了的二哥，指不定真以为见鬼了呢。你陪着吧，我回趟家，小妹这一醒，老爷子的注意力就得到我身上了，我还是乖乖回去，等着家法伺候。”
孟大少叹了口气，冲孟齐芮摆摆手，然后走到孟齐苒床边坐下。
没过多久，孟齐苒便叫着明诚的名字醒过来。
在昏迷的时候，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也燃起了大火，孟齐苒就看着火烧啊烧啊，烧完了房子，烧到了青石板，青石板一侧的苔藓也着了火，于是一撮一撮的苔藓也在烧啊烧啊……突然画面一转，另一边，明诚和一个异国女子正在教堂里结婚，他们的身边有鲜花有掌声，他们交换戒指，他们拥吻，他们说着对彼此的誓言，孟齐苒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才听清楚，像是俄语，可明诚怎么会说俄语呢？她不知道，她只是张口不停地喊着明诚的名字，明诚却恍如未闻。
睁开眼，神志也开始清明。孟齐苒眨巴眨巴眼睛，心道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梦。
床边，大哥压低着声音唤她：“齐苒，大哥在这里。”
孟齐苒握住大哥的手，想问自己昏迷后发生了什么，想问明诚，想问刘姐……可她启唇，吐出的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字：“水。”
◆◆◆
明诚回到明公馆的时候，明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的明台冲他挤眉弄眼，明楼起身接过阿香端上来的水果，经过明诚时轻咳了一声。
明诚有些心虚：“大姐。”
“阿诚，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见明诚依言坐下，明镜开门见山：“你这么晚回家，又约了人家金老师？”
明诚点头。
“也去见过孟小姐了？”
明诚继续点头：“不过那时候她还在昏迷……”
不待他说完，明镜便冷笑一声。一旁的明台忍不住插嘴：“阿诚哥，刚才你不在的时候，孟家来电话说齐苒姐醒了。”
明诚闻言眼睛一亮，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
“站住！”
“大姐，先让阿诚过去看看，有什么回来再说。”明楼打着圆场。
明镜不为所动：“坐下！说清楚了再走。我们明家的孩子不能脚踏两只船。”
明诚只得坐下，耐心道：“大姐，我今天约金老师就是去跟她说清楚的……至于齐苒，我上次不是跟您解释过了嘛，她发现了家里有窃听器，因此不过就是在您面前演场戏而已。”
“你大姐的心胸还没有这么窄，不会因为她跟我吵了架就不让你和她交往。”明镜顿了顿，像是不相信似的，问：“真的和金老师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明诚有些无奈，加重了语气，“我和金老师现在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关系。”
“那你确定了，喜欢的是这个孟小姐？”
明诚沉默了一会，轻叹了口气：“大姐，上次我和金老师见面，正巧被齐苒看到了，那时候她正坐在车里，车窗就正对着我们那一桌，脸上气鼓鼓的。”说着，明诚露出温柔的神情，“她是一个挺别扭的姑娘，我当时就想着，我得马上去解释才好。”
“吃完饭，您见金老师独自前来，要我送她回家，金老师见我一脸焦急，以为我有什么急事，怕耽误我，走到半路就坚持下车……
“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也没看到齐苒，后来好不容易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在火里昏迷了不知道多久，眼看着就要被火烧到，我都不敢想如果我晚到一步……
“大姐，你说，要是金老师没有坚持中途下车，那我是不是就会因为要送一个不想干的女人回家而后悔一辈子？”
【三十三】
明诚赶到医院的时候，孟齐苒已经恢复了不少，也有精力和明诚置气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明诚不理她话里的责问，摸了摸她凌乱的头发，柔声问道：“好点了吗？”
孟齐苒故意跟他赌气道：“不好。”
明诚知道这姑娘心里憋着火，只得顺着她的话：“怎么不好？”
“你和别的姑娘相亲也就算了，在我的梦里也要和别的姑娘结婚！”孟齐苒耍起赖来理直气壮，“而且，这俩还不是同一个姑娘！”
明诚觉得有些好笑，顾及她的面子还是忍住了，想了想，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把相亲的事情解释清楚为好：“你的梦我可管不着，不过相亲那是被大姐逼着去的。我现在已经和她说好了，我和她最多就是普通朋友。”
孟齐苒闻言暗暗放了心，嘴上却还是“哼”了一声，阴阳怪气：“我和你也是普通朋友啊。”
明诚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齐苒，我们俩可不是普通朋友。”
“不是普通朋友是什么？我觉得我们俩就是普通朋友。”
“好好好……”明诚有些无奈，顿了顿，说：“你说是普通朋友就是普通朋友吧。”
明明顺着她的意思，孟齐苒听了却不乐意：“明诚！”
明诚“嗯”了一声。
“明诚，以后你不许和别的姑娘相亲，更不许和别的姑娘结婚！”
“真是个小醋坛子。”明诚轻笑，“我答应你，要相亲也只和你一个姑娘相亲，要结婚也只和你一个姑娘结婚。”
孟齐苒看了他一眼：“发誓？”
明诚点点头：“发誓。”
“你要是违背了誓言呢？”孟齐苒不依不饶。
“我不会违背誓言的。”明诚答得正经。
“你要是违背誓言，我就去大闹新政府！”
“好，大闹新政府……”明诚顺着她的话。经历了这一把大火，明诚觉得能和她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说着话都是一种幸福。
孟齐苒却越说越起劲：“我还要告诉大哥去！让大哥帮我教训你！”
“好，让你大哥教训我……”
“我要永远永远一直一直恨你！”孟齐苒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认真道：“明诚，都说有爱才有恨呢，恨你实在是太便宜你了。你要是违背了誓言，我就忘了你，彻头彻尾地忘掉！哼！”
明诚被她最后的那声“哼”弄得忍俊不禁：“真是越说越没边了。”
孟齐苒胡闹地够了，突然顿了顿，想起了什么，又轻咳了声，小心翼翼：“明诚，刘姐怎么样了？我问别人，别人都不告诉我。”
明诚不答反问：“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为什么最后关头还要救她？”
孟齐苒沉默了一会，道：“我觉得，如果我不拉她一把，放任她被烧死，我可能会愧疚。”
“愧疚？”
“明诚，可能……”孟齐苒顿了顿，“真的是我有错在先。而且她说的没错，我是太任性妄为了…她若非走投无路，也不会想和我同归于尽的……”
明诚在理智上认同，却还是忍不住打断这个一脸自责的姑娘：“齐苒，有我在，你可以任性可以妄为。”
孟齐苒摇摇头，没有说话。
明诚沉吟片刻，开口道：“齐苒，你知道法国的罗曼·罗兰吗？”
孟齐苒一头雾水，明诚继续道：“我喜欢他的一句名言：Il n’y a dans le monde qu’une un héroïsme, c’est la vie permet au visage et permettrait de l’amour.（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旧热爱生活。）”
“齐苒，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明诚放柔了声音。
孟齐苒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冲他摇了摇头。
明诚的嘴角泛上笑意：“你让我觉得生活就只是生活，不是看不见的战线，也不用每天戴着不同的面具伪装。齐苒，在热血背后，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孟齐苒轻轻握住他的手。
“我不希望我喜欢的姑娘有多睿智多英勇，也不需要她去冲锋陷阵斗智斗勇，我只希望她每天都快快乐乐的，活成我求而不得的样子。”
孟齐苒看着眼前一脸深情的明诚，轻轻点头。
“这算告白吗？”她突然开口。
他微笑着摇头，从她的后颈背后缓缓拿出一枝玫瑰：“在巴黎，大哥和明台总是用这招骗取女孩子的芳心。”他说着，不由得笑意更深：“这才算告白。”
明诚赶到医院的时候，孟齐苒已经恢复了不少，也有精力和明诚置气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明诚不理她话里的责问，摸了摸她凌乱的头发，柔声问道：“好点了吗？”
孟齐苒故意跟他赌气道：“不好。”
明诚知道这姑娘心里憋着火，只得顺着她的话：“怎么不好？”
“你和别的姑娘相亲也就算了，在我的梦里也要和别的姑娘结婚！”孟齐苒耍起赖来理直气壮，“而且，这俩还不是同一个姑娘！”
明诚觉得有些好笑，顾及她的面子还是忍住了，想了想，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把相亲的事情解释清楚为好：“你的梦我可管不着，不过相亲那是被大姐逼着去的。我现在已经和她说好了，我和她最多就是普通朋友。”
孟齐苒闻言暗暗放了心，嘴上却还是“哼”了一声，阴阳怪气：“我和你也是普通朋友啊。”
明诚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齐苒，我们俩可不是普通朋友。”
“不是普通朋友是什么？我觉得我们俩就是普通朋友。”
“好好好……”明诚有些无奈，顿了顿，说：“你说是普通朋友就是普通朋友吧。”
明明顺着她的意思，孟齐苒听了却不乐意：“明诚！”
明诚“嗯”了一声。
“明诚，以后你不许和别的姑娘相亲，更不许和别的姑娘结婚！”
“真是个小醋坛子。”明诚轻笑，“我答应你，要相亲也只和你一个姑娘相亲，要结婚也只和你一个姑娘结婚。”
孟齐苒看了他一眼：“发誓？”
明诚点点头：“发誓。”
“你要是违背了誓言呢？”孟齐苒不依不饶。
“我不会违背誓言的。”明诚答得正经。
“你要是违背誓言，我就去大闹新政府！”
“好，大闹新政府……”明诚顺着她的话。经历了这一把大火，明诚觉得能和她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说着话都是一种幸福。
孟齐苒却越说越起劲：“我还要告诉大哥去！让大哥帮我教训你！”
“好，让你大哥教训我……”
“我要永远永远一直一直恨你！”孟齐苒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认真道：“明诚，都说有爱才有恨呢，恨你实在是太便宜你了。你要是违背了誓言，我就忘了你，彻头彻尾地忘掉！哼！”
明诚被她最后的那声“哼”弄得忍俊不禁：“真是越说越没边了。”
孟齐苒胡闹地够了，突然顿了顿，想起了什么，又轻咳了声，小心翼翼：“明诚，刘姐怎么样了？我问别人，别人都不告诉我。”
明诚不答反问：“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为什么最后关头还要救她？”
孟齐苒沉默了一会，道：“我觉得，如果我不拉她一把，放任她被烧死，我可能会愧疚。”
“愧疚？”
“明诚，可能……”孟齐苒顿了顿，“真的是我有错在先。而且她说的没错，我是太任性妄为了…她若非走投无路，也不会想和我同归于尽的……”
明诚在理智上认同，却还是忍不住打断这个一脸自责的姑娘：“齐苒，有我在，你可以任性可以妄为。”
孟齐苒摇摇头，没有说话。
明诚沉吟片刻，开口道：“齐苒，你知道法国的罗曼·罗兰吗？”
孟齐苒一头雾水，明诚继续道：“我喜欢他的一句名言：Il n’y a dans le monde qu’une un héroïsme, c’est la vie permet au visage et permettrait de l’amour.（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旧热爱生活。）”
“齐苒，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明诚放柔了声音。
孟齐苒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冲他摇了摇头。
明诚的嘴角泛上笑意：“你让我觉得生活就只是生活，不是看不见的战线，也不用每天戴着不同的面具伪装。齐苒，在热血背后，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孟齐苒轻轻握住他的手。
“我不希望我喜欢的姑娘有多睿智多英勇，也不需要她去冲锋陷阵斗智斗勇，我只希望她每天都快快乐乐的，活成我求而不得的样子。”
孟齐苒看着眼前一脸深情的明诚，轻轻点头。
“这算告白吗？”她突然开口。
他微笑着摇头，从她的后颈背后缓缓拿出一枝玫瑰：“在巴黎，大哥和明台总是用这招骗取女孩子的芳心。”他说着，不由得笑意更深：“这才算告白。”
【三十四】
孟齐苒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在医院待了一阵子就闹着要回家，孟大少无奈，所幸她的伤也无甚大碍，只好顺着她的心意接她回孟公馆。还没进门就隐隐约约听到孟老爷子的训斥声：“你这个小兔崽子！还他娘的知道回来！”
没有人接话，依旧是孟老爷子的声音，“八年了…八年了…你怎么才知道回来！我们都以为…都以为你已经死在了八年前……”说着说着，几近哽咽。
八年！孟齐苒眼睛一亮，激动地冲进门，在见到二哥跪在爹娘面前的那一刻，突然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一双眼睛瞪得通红，盈满水光。
孟大少见她摔倒，忙快步走上前搀扶，孟齐苒借力撑着站起来，又踉跄了几步，终于跑到二哥面前，却禁不住愣在原地。
二哥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黑了，也瘦了，高高的颧骨，皲裂的嘴唇，眉角到耳朵之间还有一个长长的伤疤。这还是当年的二哥吗？那个穿着白衬衫黑马甲，走起路来都带风的公子哥？那个读过书留过洋会说四国语言的进步青年？
孟齐苒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又吸了吸鼻子，却还是忍不住眼泪，跑上前一把抱住二哥，脸埋在二哥胸口号啕大哭。
二哥僵硬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孟齐苒，低声道：“傻丫头哭什么，二哥这不是回来了。”
“我才不傻！”孟齐苒一边哭着一边还是给二哥翻了个白眼，“你还知道回来！”然后胡乱抹了把眼泪，瞅了瞅他身上的军装，问：“这次回来还走不走？”
二哥转过脸去：“还要走，最多能在家过两天就得走。”
孟齐苒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一家人最冷静的还是大哥：“老二，跟我们说说那天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事变后没两天，家里就收到了一个包裹，打开看才发现是你的衣服，除此之外也没个别的话，加上听人说北大营火光冲天、死伤惨重…家里自然就都以为你已经…连衣冠冢都立了……”
二哥想了想，有些忍俊不禁，“误会了误会了！衣服是我托一个和我睡一屋的兄弟给带回去的，他训练伤了腿要回家，我就把我那些穿不着的衣服给他，让他帮我捎回家去……哎，怪我说得急他没听清楚，这又赶上九一八事变，撤退的时候也来不及给家里传个话……”二哥说完顿了顿，艰难地开口：“至于北大营里的情况……”
孟齐苒闻言抬头看向二哥，那是一段太过屈辱的记忆，是四万万中国人永远无法忘怀的一天。
“少帅在北平三令五申不得抵抗，大家就都被这个不抵抗政策束缚住了手脚，就连当时的最高长官荣参谋长都对我们前线的官兵说，就是挺着死，也不准开枪……
“第七旅的赵参谋长在万宝山事件之后就已经看出日本人来者不善，这场仗早晚要打，王旅长更是亲赴北平向少帅请示，可少帅呢？少帅觉得既然改旗易帜，就得听命于中央，中央主张暂不抵抗，一切争端以外交手段解决……
“当时乱成了一锅粥，这些我也是后来才搞清楚的。起初日军从柳条湖出发，逐步进攻，炮轰北大营，后来进了大营，就到处开枪…可我们不能回手啊……我至今还记得有个兄弟嫌太憋屈丢祖宗的脸，就直接拿头咚咚地往墙上撞……”
孟齐苒心里压抑地不行：“二哥，别说了。”
“想当年东北军坐镇一方，几十年征战，所向披靡，可如今呢？在东北的日本关东军不到一万，而我们有二十万啊！一比二十！这能把东北丢了……大帅如果泉下有知，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时隔八年，二哥谈起那场耻辱，还是忍不住激动，“连长吩咐不许开枪，兄弟们只能躲在屋里，可屋里也不安全，日本人上了刺刀冲进来见人就扎……”
“难道真的就没抵抗吗？”孟齐苒斟酌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二哥叹了口气，道：“但凡有点儿血性的，哪会一枪不放呢……后来赵参谋长也豁出去了，甘愿违抗军纪受处分，当时我在西北卫队连，我们连率先开了火……只可惜后来…还是撤出了北大营……”
一家人相对无言，孟齐苒和大哥互相望了望，皆是一阵凄然之感涌上心头。
沉默之中，老太太开了口：“老二，别跪着，起来吧。跟娘说说，怎么现在才肯回来？怎么找来上海的？”
“起初，没保住国，没守好家，不想回来…后来偷偷回了趟奉天，家都被炸了……”二哥说着看了眼孟齐苒，突然看了孟齐苒一眼，语气有些轻快：“直到前不久遇到聿霖兄……”
孟齐苒感受到二哥投来的目光，不禁撇撇嘴：“二哥你说就说，看我干什么！”
二哥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和他关系不错，他也是留过学的人，我们俩说话很说得到一起去，一来二去，他就知道我有个妹妹，我就知道我这个妹妹和他还认识……”说着笑眯眯地望向孟齐苒。
孟齐苒愣了愣，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个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一把将她扑倒在地的人：“冯聿霖是不是？当年在北平南苑，他和我也算是……患难与共吧。”
二哥点头应道：“正是冯聿霖，噢对了，他也来了上海。”
孟齐苒顿了顿，突然反应过来：“那个送信的人是你？”
二哥点头。
“为什么要故弄玄虚？”
“原本想着帮聿霖兄送个信也就完事了，谁知道你这个傻丫头偏偏遇到火灾，你那个朋友又是无头苍蝇似的满世界找你，你二哥好心，只好现身给他指点一二。”说着，二哥突然想起来什么，“他原打算去医院探望你的，你既已回家，那晚上就和他一起吃个饭吧。”
孟齐苒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在医院待了一阵子就闹着要回家，孟大少无奈，所幸她的伤也无甚大碍，只好顺着她的心意接她回孟公馆。还没进门就隐隐约约听到孟老爷子的训斥声：“你这个小兔崽子！还他娘的知道回来！”
没有人接话，依旧是孟老爷子的声音，“八年了…八年了…你怎么才知道回来！我们都以为…都以为你已经死在了八年前……”说着说着，几近哽咽。
八年！孟齐苒眼睛一亮，激动地冲进门，在见到二哥跪在爹娘面前的那一刻，突然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一双眼睛瞪得通红，盈满水光。
孟大少见她摔倒，忙快步走上前搀扶，孟齐苒借力撑着站起来，又踉跄了几步，终于跑到二哥面前，却禁不住愣在原地。
二哥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黑了，也瘦了，高高的颧骨，皲裂的嘴唇，眉角到耳朵之间还有一个长长的伤疤。这还是当年的二哥吗？那个穿着白衬衫黑马甲，走起路来都带风的公子哥？那个读过书留过洋会说四国语言的进步青年？
孟齐苒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又吸了吸鼻子，却还是忍不住眼泪，跑上前一把抱住二哥，脸埋在二哥胸口号啕大哭。
二哥僵硬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孟齐苒，低声道：“傻丫头哭什么，二哥这不是回来了。”
“我才不傻！”孟齐苒一边哭着一边还是给二哥翻了个白眼，“你还知道回来！”然后胡乱抹了把眼泪，瞅了瞅他身上的军装，问：“这次回来还走不走？”
二哥转过脸去：“还要走，最多能在家过两天就得走。”
孟齐苒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一家人最冷静的还是大哥：“老二，跟我们说说那天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事变后没两天，家里就收到了一个包裹，打开看才发现是你的衣服，除此之外也没个别的话，加上听人说北大营火光冲天、死伤惨重…家里自然就都以为你已经…连衣冠冢都立了……”
二哥想了想，有些忍俊不禁，“误会了误会了！衣服是我托一个和我睡一屋的兄弟给带回去的，他训练伤了腿要回家，我就把我那些穿不着的衣服给他，让他帮我捎回家去……哎，怪我说得急他没听清楚，这又赶上九一八事变，撤退的时候也来不及给家里传个话……”二哥说完顿了顿，艰难地开口：“至于北大营里的情况……”
孟齐苒闻言抬头看向二哥，那是一段太过屈辱的记忆，是四万万中国人永远无法忘怀的一天。
“少帅在北平三令五申不得抵抗，大家就都被这个不抵抗政策束缚住了手脚，就连当时的最高长官荣参谋长都对我们前线的官兵说，就是挺着死，也不准开枪……
“第七旅的赵参谋长在万宝山事件之后就已经看出日本人来者不善，这场仗早晚要打，王旅长更是亲赴北平向少帅请示，可少帅呢？少帅觉得既然改旗易帜，就得听命于中央，中央主张暂不抵抗，一切争端以外交手段解决……
“当时乱成了一锅粥，这些我也是后来才搞清楚的。起初日军从柳条湖出发，逐步进攻，炮轰北大营，后来进了大营，就到处开枪…可我们不能回手啊……我至今还记得有个兄弟嫌太憋屈丢祖宗的脸，就直接拿头咚咚地往墙上撞……”
孟齐苒心里压抑地不行：“二哥，别说了。”
“想当年东北军坐镇一方，几十年征战，所向披靡，可如今呢？在东北的日本关东军不到一万，而我们有二十万啊！一比二十！这能把东北丢了……大帅如果泉下有知，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时隔八年，二哥谈起那场耻辱，还是忍不住激动，“连长吩咐不许开枪，兄弟们只能躲在屋里，可屋里也不安全，日本人上了刺刀冲进来见人就扎……”
“难道真的就没抵抗吗？”孟齐苒斟酌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二哥叹了口气，道：“但凡有点儿血性的，哪会一枪不放呢……后来赵参谋长也豁出去了，甘愿违抗军纪受处分，当时我在西北卫队连，我们连率先开了火……只可惜后来…还是撤出了北大营……”
一家人相对无言，孟齐苒和大哥互相望了望，皆是一阵凄然之感涌上心头。
沉默之中，老太太开了口：“老二，别跪着，起来吧。跟娘说说，怎么现在才肯回来？怎么找来上海的？”
“起初，没保住国，没守好家，不想回来…后来偷偷回了趟奉天，家都被炸了……”二哥说着看了眼孟齐苒，突然看了孟齐苒一眼，语气有些轻快：“直到前不久遇到聿霖兄……”
孟齐苒感受到二哥投来的目光，不禁撇撇嘴：“二哥你说就说，看我干什么！”
二哥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和他关系不错，他也是留过学的人，我们俩说话很说得到一起去，一来二去，他就知道我有个妹妹，我就知道我这个妹妹和他还认识……”说着笑眯眯地望向孟齐苒。
孟齐苒愣了愣，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个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一把将她扑倒在地的人：“冯聿霖是不是？当年在北平南苑，他和我也算是……患难与共吧。”
二哥点头应道：“正是冯聿霖，噢对了，他也来了上海。”
孟齐苒顿了顿，突然反应过来：“那个送信的人是你？”
二哥点头。
“为什么要故弄玄虚？”
“原本想着帮聿霖兄送个信也就完事了，谁知道你这个傻丫头偏偏遇到火灾，你那个朋友又是无头苍蝇似的满世界找你，你二哥好心，只好现身给他指点一二。”说着，二哥突然想起来什么，“他原打算去医院探望你的，你既已回家，那晚上就和他一起吃个饭吧。”
写的时候关于九一八事变主要参考了《国殇》一书，特此说明。不过为了文章逻辑上的连贯，有些还是没交待清楚，在这里再解释一下，除了冯聿霖是我编的人物，二哥的话是真实的历史，大帅是张作霖，少帅是张学良（这个应该都知道吧），王旅长是王以哲，最高长官荣参谋长是荣臻（当时少帅在北平养病，代理长官张作相回家奔丧，本来还有个辽宁省主席臧式毅和外交特派员王境寰，但基本算摆设，所以荣臻是最高长官），第七旅赵参谋长是赵镇藩，还有什么改旗易帜、万宝山事件的感兴趣的自行百度吧。
【三十五（上）】
晚，红宝石餐厅。
暌违三载，久别重逢，两人都颇为感慨。
“南苑一别，也有将近三年了吧。”
孟齐苒“嗯”了一声，轻道：“你在信上问我近况，其实我的生活平淡得很。”
“不做战地记者了？”
“家里不放心。”孟齐苒苦笑了一声，问他：“你呢？还在做战地记者？”
冯聿霖点头：“我想再各地跑跑，再写点报道、拍点照片。”他顿了顿，轻笑：“我贪心，想做一个战争的揭露者。”
孟齐苒叹了口气：“在现在中国的新闻界，揭露者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如果做不了揭露者，至少也还是个见证者。所幸我也有几位同仁，并非孤军奋战。”
孟齐苒笑，沉默了半晌，突然问他：“我很好奇，你们这种心系家国存亡的人是不是特别瞧不上我这种人？”
“你是哪种人？”冯聿霖奇道。
孟齐苒歪着头想了想：“躲在租界里偏安一隅。”
“原则上，是的。”他轻笑，话锋一转：“可如果是你，那就不是。”
“为什么？”
“你和那些偏安一隅的人不一样。”
孟齐苒闻言笑了笑：“我当它是夸奖。”
“其实，某种程度上说，我觉得我们这些人才不正常。”
孟齐苒想了想，问：“因为你们迷恋战场？”
冯聿霖皱眉：“算不上迷恋，只是无畏——这不是个褒义词。正常人应该对战场对死亡对鲜血有所畏惧，有人把这种无畏粉饰为热血，其实不是的，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永远的热血，只要是血，它就是腥臭的，这是事实。”
“可现在是战时，我们是被侵略的一方，我们的战争是正义的。”孟齐苒认真道。
冯聿霖望着孟齐苒认真的神情，反问她：“难道日本的国民会认为他们的战争非正义吗？他们只会以为，他们是来解放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中国百姓的。”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国民如何认为不要紧，你我如何认为也不要紧，历史最终会做出评判。”
冯聿霖低头喝了口咖啡，看了她一眼，道：“想当年，元人、满人入关，不也是死伤无数、血流成河？汉人的反抗再激烈又如何？历史始终是站在胜利者一边的。”
孟齐苒被反驳地有些惺惺的：“那按照你的意思，难道不应该反抗？”
“不，当然应该反抗。我的意思是，无论正义非正义，战争对于百姓来说都是罪恶。你也曾是战地记者，你应当知道，战场有多残酷，所谓的热血是需要代价的。”
这话在理，孟齐苒点头：“这点我认同。”
“战场只应该属于军人，而不该牵扯到人民。如今全民族的反抗，往好了说那是团结，是同仇敌忾，可如果往坏了说呢？”他看向孟齐苒。
孟齐苒接过话来：“往坏了说，这是一个病态的民族。”
冯聿霖点头：“用几代人的牺牲换取一个胜利的结局，对于个体来说，是不公平的。”
“可毕竟事关民族存亡……”
冯聿霖打断她：“所以我们才义无反顾。”
晚，红宝石餐厅。
暌违三载，久别重逢，两人都颇为感慨。
“南苑一别，也有将近三年了吧。”
孟齐苒“嗯”了一声，轻道：“你在信上问我近况，其实我的生活平淡得很。”
“不做战地记者了？”
“家里不放心。”孟齐苒苦笑了一声，问他：“你呢？还在做战地记者？”
冯聿霖点头：“我想再各地跑跑，再写点报道、拍点照片。”他顿了顿，轻笑：“我贪心，想做一个战争的揭露者。”
孟齐苒叹了口气：“在现在中国的新闻界，揭露者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如果做不了揭露者，至少也还是个见证者。所幸我也有几位同仁，并非孤军奋战。”
孟齐苒笑，沉默了半晌，突然问他：“我很好奇，你们这种心系家国存亡的人是不是特别瞧不上我这种人？”
“你是哪种人？”冯聿霖奇道。
孟齐苒歪着头想了想：“躲在租界里偏安一隅。”
“原则上，是的。”他轻笑，话锋一转：“可如果是你，那就不是。”
“为什么？”
“你和那些偏安一隅的人不一样。”
孟齐苒闻言笑了笑：“我当它是夸奖。”
“其实，某种程度上说，我觉得我们这些人才不正常。”
孟齐苒想了想，问：“因为你们迷恋战场？”
冯聿霖皱眉：“算不上迷恋，只是无畏——这不是个褒义词。正常人应该对战场对死亡对鲜血有所畏惧，有人把这种无畏粉饰为热血，其实不是的，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永远的热血，只要是血，它就是腥臭的，这是事实。”
“可现在是战时，我们是被侵略的一方，我们的战争是正义的。”孟齐苒认真道。
冯聿霖望着孟齐苒认真的神情，反问她：“难道日本的国民会认为他们的战争非正义吗？他们只会以为，他们是来解放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中国百姓的。”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国民如何认为不要紧，你我如何认为也不要紧，历史最终会做出评判。”
冯聿霖低头喝了口咖啡，看了她一眼，道：“想当年，元人、满人入关，不也是死伤无数、血流成河？汉人的反抗再激烈又如何？历史始终是站在胜利者一边的。”
孟齐苒被反驳地有些惺惺的：“那按照你的意思，难道不应该反抗？”
“不，当然应该反抗。我的意思是，无论正义非正义，战争对于百姓来说都是罪恶。你也曾是战地记者，你应当知道，战场有多残酷，所谓的热血是需要代价的。”
这话在理，孟齐苒点头：“这点我认同。”
“战场只应该属于军人，而不该牵扯到人民。如今全民族的反抗，往好了说那是团结，是同仇敌忾，可如果往坏了说呢？”他看向孟齐苒。
孟齐苒接过话来：“往坏了说，这是一个病态的民族。”
冯聿霖点头：“用几代人的牺牲换取一个胜利的结局，对于个体来说，是不公平的。”
“可毕竟事关民族存亡……”
冯聿霖打断她：“所以我们才义无反顾。”
【三十五（下）】
孟齐苒轻笑：“有没有人曾经告诉过你，你更像一个理想主义者？”
“准确地说，是偏现实的理想主义者。”他纠正道。
“那我应该算是偏理想的现实主义者。”
冯聿霖闻言一笑：“现实主义者要比理想主义者幸福，他们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难道理想主义者对自己的人生就不负责了？”孟齐苒奇道。
“理想主义者的人生不受他们的理智支配，他们在客观上对别人的人生负责。”
孟齐苒想了想：“那也未必。”
“嗯？”
“对别人的人生负责只是因为他们选择了听从自己的内心而已，别把自己说得这么高尚。”
“对，你这么说更准确。”
孟齐苒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说，后世会怎么评价我们这一代人？”
冯聿霖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道：“那要看你怎么定义后世。如果是五十年，那必定众说纷纭，甚至满是争议，如果是一百年，那可能就会歌颂夸赞。”
“如果是两百年、三百年呢？”
“也许他们会忘记曾经还有这么一代人。”冯聿霖说着，竟露出了一丝落寞的浅笑。
孟齐苒闻言叹了口气：“我其实很想等战争结束后写本书。”
冯聿霖会意：“写写我们这代人？”
孟齐苒点头：“艺术创作的生命力永远比真实的历史长，后世也许会记住特殊年代里的艺术创作，却未必记得住历史。”
“为什么一定要后世记住呢？他们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应该往前看。”
“至少可以以史为鉴吧。”孟齐苒没有想过冯聿霖会这么问，回答起来有些吞吞吐吐。
“他们根本不用以史为鉴，如今这个混乱尴尬的时局不会再有第二个。”冯聿霖说着，话里满是笃定。
“这么有信心？”
“当然，他们一定会比我们强大，也比我们幸福，比我们更有知识有文化。”
“你太乐观了，按照如今的国际形势，第三次世界大战不是没有爆发的可能。”孟齐苒给他泼冷水。
“战争爆发又怎样，他们一定会比我们更有安全感。”
孟齐苒点头：“或许你是对的，我们这一代人所做的一切就是在为这个民族找回安全感。”
“所以他们记得住我们当然很好，记不住也没关系。”冯聿霖说着，有些愤然：“我其实很反感当代的教育，连书本的封面上都是印的战争留下的残垣断壁，这是一种多么畸形的教育啊，他们让我们的孩子们记住仇恨。”
“尽管我个人也不太认同，但某种意义上，这是一种爱国教育。”孟齐苒自认看得冷静而透彻。
“我倒以为，爱国教育无须如此刻意，只要学有所成并能利用所学为国所用就是爱国。真正的爱国应当不分领域，不仅仅是贸贸然地扛把枪冲上战场，也不该是把仇恨刻入骨髓。”
孟齐苒点头：“等有朝一日我们胜利了，中国的建设真正需要的是各领域的人才。”
“其实现在所谓的爱国教育，只是宣泄成年人的悲愤，实则无益于孩子的成长，也无益于家国百姓。”
孟齐苒闻言叹了口气：“这种日子，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不会太久的。”
“你怎么敢这么肯定？”
冯聿霖笑了笑，一字一句：“等着看吧，中国在崛起。”
孟齐苒轻笑：“有没有人曾经告诉过你，你更像一个理想主义者？”
“准确地说，是偏现实的理想主义者。”他纠正道。
“那我应该算是偏理想的现实主义者。”
冯聿霖闻言一笑：“现实主义者要比理想主义者幸福，他们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难道理想主义者对自己的人生就不负责了？”孟齐苒奇道。
“理想主义者的人生不受他们的理智支配，他们在客观上对别人的人生负责。”
孟齐苒想了想：“那也未必。”
“嗯？”
“对别人的人生负责只是因为他们选择了听从自己的内心而已，别把自己说得这么高尚。”
“对，你这么说更准确。”
孟齐苒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说，后世会怎么评价我们这一代人？”
冯聿霖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道：“那要看你怎么定义后世。如果是五十年，那必定众说纷纭，甚至满是争议，如果是一百年，那可能就会歌颂夸赞。”
“如果是两百年、三百年呢？”
“也许他们会忘记曾经还有这么一代人。”冯聿霖说着，竟露出了一丝落寞的浅笑。
孟齐苒闻言叹了口气：“我其实很想等战争结束后写本书。”
冯聿霖会意：“写写我们这代人？”
孟齐苒点头：“艺术创作的生命力永远比真实的历史长，后世也许会记住特殊年代里的艺术创作，却未必记得住历史。”
“为什么一定要后世记住呢？他们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应该往前看。”
“至少可以以史为鉴吧。”孟齐苒没有想过冯聿霖会这么问，回答起来有些吞吞吐吐。
“他们根本不用以史为鉴，如今这个混乱尴尬的时局不会再有第二个。”冯聿霖说着，话里满是笃定。
“这么有信心？”
“当然，他们一定会比我们强大，也比我们幸福，比我们更有知识有文化。”
“你太乐观了，按照如今的国际形势，第三次世界大战不是没有爆发的可能。”孟齐苒给他泼冷水。
“战争爆发又怎样，他们一定会比我们更有安全感。”
孟齐苒点头：“或许你是对的，我们这一代人所做的一切就是在为这个民族找回安全感。”
“所以他们记得住我们当然很好，记不住也没关系。”冯聿霖说着，有些愤然：“我其实很反感当代的教育，连书本的封面上都是印的战争留下的残垣断壁，这是一种多么畸形的教育啊，他们让我们的孩子们记住仇恨。”
“尽管我个人也不太认同，但某种意义上，这是一种爱国教育。”孟齐苒自认看得冷静而透彻。
“我倒以为，爱国教育无须如此刻意，只要学有所成并能利用所学为国所用就是爱国。真正的爱国应当不分领域，不仅仅是贸贸然地扛把枪冲上战场，也不该是把仇恨刻入骨髓。”
孟齐苒点头：“等有朝一日我们胜利了，中国的建设真正需要的是各领域的人才。”
“其实现在所谓的爱国教育，只是宣泄成年人的悲愤，实则无益于孩子的成长，也无益于家国百姓。”
孟齐苒闻言叹了口气：“这种日子，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不会太久的。”
“你怎么敢这么肯定？”
冯聿霖笑了笑，一字一句：“等着看吧，中国在崛起。”
【三十五】写得我超带感！！其实如果没有阿诚哥，冯聿霖和孟小姐也挺配的
冯聿霖的有些观点个人以为还蛮独特的，反正我写的时候挺走心，希望大家还是能好好看看吧。
对了，冯聿霖有句话是拿日本人和元人、满人类比，可能大家看起来会觉得有些别扭，其实在民国，主流观点就是类似冯聿霖这种，觉得日本人侵略和元人满人入关是一个性质。之所以现在我们会觉得别扭，大概要归功于当代民族大团结……
还有那个红宝石餐厅是电视剧《红色》里面出现过的，天哥和田丹曾经在这里约会过
其实如果没有阿诚哥，冯聿霖和孟小姐也挺配的冯聿霖的有些观点个人以为还蛮独特的，反正我写的时候挺走心，希望大家还是能好好看看吧。
对了，冯聿霖有句话是拿日本人和元人、满人类比，可能大家看起来会觉得有些别扭，其实在民国，主流观点就是类似冯聿霖这种，觉得日本人侵略和元人满人入关是一个性质。之所以现在我们会觉得别扭，大概要归功于当代民族大团结……
还有那个红宝石餐厅
是电视剧《红色》里面出现过的，天哥和田丹曾经在这里约会过
快写到死间计划啦不知道该按照电视剧写还是自己改编
不过于曼丽是肯定不能死的，作为小明同学的cp她必须要活着还有大姐和王天风的生死很难决定哎……以及，我个人非常非常喜欢梁仲春，想让他活着
大家有什么意见建议给我留言吧
不知道该按照电视剧写还是自己改编不过于曼丽是肯定不能死的，作为小明同学的cp她必须要活着
还有大姐和王天风的生死很难决定哎……以及，我个人非常非常喜欢梁仲春，想让他活着大家有什么意见建议给我留言吧
【三十六（上）】
明诚这秘书长的工作向来不是清闲的活儿，难得有空，陪大姐上街扯了几匹布料，刚出门就看见街对面的孟齐苒。他不由得起了笑意，看这架势，倒像是在吵架？
“大姐，我看到个朋友，我过去一下。”
明镜闻言转过头，心下顿时会了意，打趣道：“是女朋友吧？那个孟小姐？”
明诚有点不好意思，轻轻“嗯”了一声。
“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的事儿大姐不掺合。”明镜说着，顿了顿，笑道：“我和司机一起回去就好了呀，你和孟小姐好好聊聊。”
明诚过了马路，看这姑娘已经从吵变成了聊，还挺起劲，就没上前，在她身后莫约十来米的地方停了脚步。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孟齐苒斜睨着眼前的小贩，手里晃荡着个金镯子。
“是是是。”那人言语间有些唯唯诺诺，“小的是从东北来的，您高抬贵手，大人不计小人过，小的就是个趋线的（踩点的）。”
“哟，插旗（找目标）呢？报上蔓来（名姓）。”
“小的浪飞（没入伙），不敢有号。”
“哪个绺子（团伙派别）的？”
那人有点迟疑，想了想，随即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位小姐，莫非您也是道上的？”
孟齐苒哼了声，点点头：“刚铺局（刚入行）。”
“咦，不像啊……”
“有啥不像的？”孟齐苒没好气，“女的就不能当胡子（土匪）啊？”
“也不是，前些年个哈尔滨郊外的二龙山上就有个女胡子，叫三江红。只是，你这打扮也不像胡子啊，就是一有钱人家的小姐。”
“咋的？我要不是胡子，我能跟你扯这些黑话？”孟齐苒编起瞎话来理直气壮。
那人显然是看这肯定的口吻，信了个八九不离十：“也是……嘿，要俺说，咱这就算认识了，赶明儿啊一起搬姜子（喝酒）！”
“好说好说，你……认识三江红啊？”
“早年她还没下山的时候，还是俺大当家的。”
“那她后来咋下山了？”
“她有个老相好，是个条子（当兵的），后来鬼子进了东三省，这仗一开，他俩就一起打鬼子去了。”
“现在呢，还在东北？”
“……”
那人沉默不答，孟齐苒也不纠结，继续问道：“你咋这么清楚呢？你们现在当家的谁啊？”
“这个，这个……”那人顿了顿，有些磨叽：“这哪能随便往外说。”
“你说的还少吗？别忘了，现在可是你折在我手里，人赃并获。”孟齐苒说着，言语间带上几份威胁。
“得，俺告诉你，你凑过来。”那个凑近孟齐苒的耳边，小声道：“斩三江。”
孟齐苒一听就乐了：“前儿有个震三江，现在倒来了个斩三江。”
“你认识震三江？”
“见过几面。”孟齐苒笃定地点了点头，这句还真不是瞎编的。
“瞎扯吧，他死那会儿你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
孟齐苒挑眉：“随你信不信，我十岁的时候就在胡子窝里待过。”说着，板了脸，而后清了清嗓子：“后面那位，偷听够了没有？”
明诚轻咳一声，走上前去：“站在大街上讲话，还怪人偷听啊？”
孟齐苒没接话，把玩着手里的金镯子，沉默了一小会，笑道：“这事儿吧，你要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这镯子拿走了，那是你凭本事吃饭，我也乐得成全，可你偏偏被我逮个正着，这就是你技不如人，它就不能就这么算了。 ”
“您这…你看，俺这底都给你透了。”
“你急什么？”孟齐苒翻了个白眼，“这镯子是你从我这偷的，我得收回，这不过分吧？”说着，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纸币，拿出笔在上面刷刷写了几下，“你把这钱交给三江红，完了就没你事儿了。”
那人接过纸币，狐疑道：“你咋知道三江红来了上海？”
孟齐苒笑了笑，故作神秘：“不告诉你。”
明诚这秘书长的工作向来不是清闲的活儿，难得有空，陪大姐上街扯了几匹布料，刚出门就看见街对面的孟齐苒。他不由得起了笑意，看这架势，倒像是在吵架？
“大姐，我看到个朋友，我过去一下。”
明镜闻言转过头，心下顿时会了意，打趣道：“是女朋友吧？那个孟小姐？”
明诚有点不好意思，轻轻“嗯”了一声。
“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的事儿大姐不掺合。”明镜说着，顿了顿，笑道：“我和司机一起回去就好了呀，你和孟小姐好好聊聊。”
明诚过了马路，看这姑娘已经从吵变成了聊，还挺起劲，就没上前，在她身后莫约十来米的地方停了脚步。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孟齐苒斜睨着眼前的小贩，手里晃荡着个金镯子。
“是是是。”那人言语间有些唯唯诺诺，“小的是从东北来的，您高抬贵手，大人不计小人过，小的就是个趋线的（踩点的）。”
“哟，插旗（找目标）呢？报上蔓来（名姓）。”
“小的浪飞（没入伙），不敢有号。”
“哪个绺子（团伙派别）的？”
那人有点迟疑，想了想，随即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位小姐，莫非您也是道上的？”
孟齐苒哼了声，点点头：“刚铺局（刚入行）。”
“咦，不像啊……”
“有啥不像的？”孟齐苒没好气，“女的就不能当胡子（土匪）啊？”
“也不是，前些年个哈尔滨郊外的二龙山上就有个女胡子，叫三江红。只是，你这打扮也不像胡子啊，就是一有钱人家的小姐。”
“咋的？我要不是胡子，我能跟你扯这些黑话？”孟齐苒编起瞎话来理直气壮。
那人显然是看这肯定的口吻，信了个八九不离十：“也是……嘿，要俺说，咱这就算认识了，赶明儿啊一起搬姜子（喝酒）！”
“好说好说，你……认识三江红啊？”
“早年她还没下山的时候，还是俺大当家的。”
“那她后来咋下山了？”
“她有个老相好，是个条子（当兵的），后来鬼子进了东三省，这仗一开，他俩就一起打鬼子去了。”
“现在呢，还在东北？”
“……”
那人沉默不答，孟齐苒也不纠结，继续问道：“你咋这么清楚呢？你们现在当家的谁啊？”
“这个，这个……”那人顿了顿，有些磨叽：“这哪能随便往外说。”
“你说的还少吗？别忘了，现在可是你折在我手里，人赃并获。”孟齐苒说着，言语间带上几份威胁。
“得，俺告诉你，你凑过来。”那个凑近孟齐苒的耳边，小声道：“斩三江。”
孟齐苒一听就乐了：“前儿有个震三江，现在倒来了个斩三江。”
“你认识震三江？”
“见过几面。”孟齐苒笃定地点了点头，这句还真不是瞎编的。
“瞎扯吧，他死那会儿你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
孟齐苒挑眉：“随你信不信，我十岁的时候就在胡子窝里待过。”说着，板了脸，而后清了清嗓子：“后面那位，偷听够了没有？”
明诚轻咳一声，走上前去：“站在大街上讲话，还怪人偷听啊？”
孟齐苒没接话，把玩着手里的金镯子，沉默了一小会，笑道：“这事儿吧，你要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这镯子拿走了，那是你凭本事吃饭，我也乐得成全，可你偏偏被我逮个正着，这就是你技不如人，它就不能就这么算了。 ”
“您这…你看，俺这底都给你透了。”
“你急什么？”孟齐苒翻了个白眼，“这镯子是你从我这偷的，我得收回，这不过分吧？”说着，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纸币，拿出笔在上面刷刷写了几下，“你把这钱交给三江红，完了就没你事儿了。”
那人接过纸币，狐疑道：“你咋知道三江红来了上海？”
孟齐苒笑了笑，故作神秘：“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