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文】明诚×原创女主
写在开头：
1.大背景依据电视剧《伪装者》，时间线与电视剧平行，情节尽量避免电视剧的重复，cp主站明诚×孟齐苒（原创女主），另抹去程锦云，明台cp改于曼丽，大姐明镜cp暂定王天风。
2.女主人设暂定为一个没有伪装的普通人，记者兼摄影师，非国非共的爱国人士，但其从家世到学识到爱国信仰，都可以配得上明诚。
3.没有大纲，想哪写哪，坑不坑看心情，写得不好，还望各位不吝赐教。
1.大背景依据电视剧《伪装者》，时间线与电视剧平行，情节尽量避免电视剧的重复，cp主站明诚×孟齐苒（原创女主），另抹去程锦云，明台cp改于曼丽，大姐明镜cp暂定王天风。
2.女主人设暂定为一个没有伪装的普通人，记者兼摄影师，非国非共的爱国人士，但其从家世到学识到爱国信仰，都可以配得上明诚。
3.没有大纲，想哪写哪，坑不坑看心情，写得不好，还望各位不吝赐教。
【一】
孟家的汽车缓缓停在了外滩19号汇中饭店的大门口，司机快步下车，替后座拉开车门，先下车的是个中年男人，瘦削的高个儿，身着黑色宁绸马褂和灰色横罗长衫，随后下车的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女人，穿着一身女式西装，显然一副大家小姐做派。
“小姐，让司机等在这儿，还是……？”中年男人向女人轻声问道。
“开远点儿停着吧，”女人顿了顿，“争取速战速决吧。”
“是。”
二人顺着转门进了大厅，中年男人随手叫住一个路过的服务生：“之前电话订过的位置，姓孟。”
服务生熟门熟路，领了二人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包厢。
女人看了一眼手表，方知来早了，于是定定心心地坐下。
还是服务生沉不住气，“小姐，现在可以上菜吗？”
“不急，等一刻钟再上菜吧。噢对了，先来杯咖啡。”随后扭头对中年男人道：“孟叔，还要麻烦你去外面接下客人。”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菜刚刚摆好，走廊上便响起了脚步声。女人起身望了望，见孟叔领着两个男人走近，忙起身迎接。
孟叔进了门，便很自觉地站在了女人这一侧，低声在女人耳边道：“小姐，梁先生和明先生到了。”
女人闻言伸出手，笑着寒暄：“梁先生和家兄也是老朋友了，家兄刚巧在外地有事要耽搁几天，这才由我接手。正式介绍下吧，在下孟家老三，孟齐苒。”
梁仲春亦伸手回握：“孟小姐客气了。”随后朝明诚指了指，“这位是明诚明先生。”
孟齐苒事先早已看过二人资料，因此见梁仲春单单介绍姓名也不生疑，还是礼貌地笑笑，与他握手，“久仰久仰！”
明诚兴致不高，嘴角一撇，算是回应。
孟叔见明诚没有接话的意思，自家小姐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忙道：“大家别站着了，来来来，咱们边吃边谈，边吃边谈。”
四人落了座，明诚方开口：“孟小姐敢选在日本人的地盘上谈这种事情，有魄力。”
梁仲春虽然一头雾水，不清楚明诚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却知道明诚的分寸，于是便缄口不言，心里暗忖着这位孟家三小姐的应对。
孟齐苒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因此也不窘迫，更不急着搭话，只偏头吩咐服务生给四人倒了红酒。
一时桌上一片沉寂，只有倒酒声，静得服务生心里发毛。
终于倒完了酒，孟齐苒又示意服务生退下，待关了门，方开口笑道：“孟某一个女人，自然比不得明先生威风。只是有二位作陪，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说完，低头举起酒杯，看向明梁二人，“我敬明先生和梁先生一杯。”
二人举杯，不论真心假意，竟也似其乐融融。
“我听说，孟家从前在关外做生意？我手下有个小子，他家早些年也是关外的，说是关外白山黑水，是块宝地啊。”一杯酒下肚，梁仲春怕眼前二人又杠上，又不好贸然提起正事，于是只好拣些无关紧要的话说着。
“不错，不管是中国还是满洲国，东北都是块好地方。我家祖辈都在关外，直到二十一年年初才举家南下，因家母在上海有几位旧相识，这才辗转着到了上海。”孟齐苒一边听，一边没停着筷子。等他说完，才放下筷子，半带嘲讽地悠悠开口。说完便自顾自地拿起身旁的酒瓶替自己倒酒，见明诚面前的酒几近见底，又稍稍起身，拿起他的酒杯满上。然后递给明诚，笑道：“明先生是上海人吧？我这外来的倒是该敬您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明诚随着孟齐苒一道一饮而尽，面上也是位豪爽之人。心底却在偷偷思量，尽管孟齐苒说得含糊，明诚还是听懂了几分，民国二十一年年初，可不是东北九一八事变后小半年么！孟家是生意人，单单看孟家老爷子能放心让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丫头负责这么一笔买卖，便可知眼前这位孟小姐绝非鲜经世事之人，又怎会不知守口如瓶的道理？再看梁仲春这个老狐狸也是初次听闻的样子，难道，此番话是故意说给他听？这个孟齐苒，在打什么主意？或者说……这个孟家，究竟是什么来头？
孟齐苒见明诚若有所思的样子，便不再说话，盛了碗银鱼汤小口小口地喝着。
“孟小姐，这批货……？”梁仲春自然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滋味，可眼前他关心的重点还是这实实在在有钱赚的生意。
“梁先生，我想知道，您和明先生在这笔交易中充当什么角色？”
“孟小姐是聪明人，实不相瞒，梁某人不过是个中间人，买方也是我的一个朋友，此番交易不过帮朋友忙罢了。”
“噢。那…明先生呢？明先生又是什么角色？”
“明先生是政府办公厅的人，货的运输方面还要仰仗他才行。”
“噢噢！我明白了。如此说来，明先生的功劳可是不小呢。”
明诚知道这笔买卖的主要负责人是梁仲春，因此并不愿多开口，听到孟齐苒这么说才不得不笑笑：“不敢，不敢。”
“梁先生要的货早就按着事先发给我们的清单在码头旁边的仓库备好了，只等着后日晚上梁先生带人来提货就行。”说着瞥了明诚一眼，“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只要拿到我的货款，具体这批货的用途、去处，和我孟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说罢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表，“抱歉，在下稍后有约，失陪了。”而后起身拿起手包，转身而去。
走到门口，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笑着说：“刚刚忘了说，梁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您的价钱虽然出得高，可要得实在急，一时我们也凑不全清单上的，因此这批货有一半是七八成新，还望梁先生见谅。”
梁仲春本以为事情已经谈好，没想到又闹了这一出，不由得愣了愣，“孟小姐这么做，似乎不太厚道吧？怎么说，我们也是合作过好几次的伙伴了。”
“这次哪能和之前的比呢？之前是什么货？这次又是什么货？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会把我送进局子的东西呀。和梁先生做生意，我们孟家本就已担了风险，要不是看在昔日的伙伴关系，梁先生以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整个上海还有谁能像我们孟家这样真心诚意地与您合作？”说罢扬长而去。
梁仲春看着明诚，刚巧明诚也望着他，“阿诚兄弟，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我看呐，你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了。”明诚故作不解，“这次的买方到底是谁啊？”
“从前和我一起做生意的，本来以为就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儿，就没防着他，不曾想不小心就落了个把柄在他手里，这次他用他手里的证据和我换这个买卖，钱还是他出，只是由我露面，给他牵个线就行。”
“有这样的好事？”明诚继续一脸好奇。
“我估摸着这人八成是……”梁仲春说着，在手心写了个“共”字。
明诚了然，点点头，随后站起身，戴上皮手套，道：“走吧！人请客的都走了。”
梁仲春忙起身跟上，转向明诚：“阿诚兄弟，你还别说，这女人有点儿意思。”
孟家的汽车缓缓停在了外滩19号汇中饭店的大门口，司机快步下车，替后座拉开车门，先下车的是个中年男人，瘦削的高个儿，身着黑色宁绸马褂和灰色横罗长衫，随后下车的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女人，穿着一身女式西装，显然一副大家小姐做派。
“小姐，让司机等在这儿，还是……？”中年男人向女人轻声问道。
“开远点儿停着吧，”女人顿了顿，“争取速战速决吧。”
“是。”
二人顺着转门进了大厅，中年男人随手叫住一个路过的服务生：“之前电话订过的位置，姓孟。”
服务生熟门熟路，领了二人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包厢。
女人看了一眼手表，方知来早了，于是定定心心地坐下。
还是服务生沉不住气，“小姐，现在可以上菜吗？”
“不急，等一刻钟再上菜吧。噢对了，先来杯咖啡。”随后扭头对中年男人道：“孟叔，还要麻烦你去外面接下客人。”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菜刚刚摆好，走廊上便响起了脚步声。女人起身望了望，见孟叔领着两个男人走近，忙起身迎接。
孟叔进了门，便很自觉地站在了女人这一侧，低声在女人耳边道：“小姐，梁先生和明先生到了。”
女人闻言伸出手，笑着寒暄：“梁先生和家兄也是老朋友了，家兄刚巧在外地有事要耽搁几天，这才由我接手。正式介绍下吧，在下孟家老三，孟齐苒。”
梁仲春亦伸手回握：“孟小姐客气了。”随后朝明诚指了指，“这位是明诚明先生。”
孟齐苒事先早已看过二人资料，因此见梁仲春单单介绍姓名也不生疑，还是礼貌地笑笑，与他握手，“久仰久仰！”
明诚兴致不高，嘴角一撇，算是回应。
孟叔见明诚没有接话的意思，自家小姐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忙道：“大家别站着了，来来来，咱们边吃边谈，边吃边谈。”
四人落了座，明诚方开口：“孟小姐敢选在日本人的地盘上谈这种事情，有魄力。”
梁仲春虽然一头雾水，不清楚明诚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却知道明诚的分寸，于是便缄口不言，心里暗忖着这位孟家三小姐的应对。
孟齐苒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因此也不窘迫，更不急着搭话，只偏头吩咐服务生给四人倒了红酒。
一时桌上一片沉寂，只有倒酒声，静得服务生心里发毛。
终于倒完了酒，孟齐苒又示意服务生退下，待关了门，方开口笑道：“孟某一个女人，自然比不得明先生威风。只是有二位作陪，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说完，低头举起酒杯，看向明梁二人，“我敬明先生和梁先生一杯。”
二人举杯，不论真心假意，竟也似其乐融融。
“我听说，孟家从前在关外做生意？我手下有个小子，他家早些年也是关外的，说是关外白山黑水，是块宝地啊。”一杯酒下肚，梁仲春怕眼前二人又杠上，又不好贸然提起正事，于是只好拣些无关紧要的话说着。
“不错，不管是中国还是满洲国，东北都是块好地方。我家祖辈都在关外，直到二十一年年初才举家南下，因家母在上海有几位旧相识，这才辗转着到了上海。”孟齐苒一边听，一边没停着筷子。等他说完，才放下筷子，半带嘲讽地悠悠开口。说完便自顾自地拿起身旁的酒瓶替自己倒酒，见明诚面前的酒几近见底，又稍稍起身，拿起他的酒杯满上。然后递给明诚，笑道：“明先生是上海人吧？我这外来的倒是该敬您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明诚随着孟齐苒一道一饮而尽，面上也是位豪爽之人。心底却在偷偷思量，尽管孟齐苒说得含糊，明诚还是听懂了几分，民国二十一年年初，可不是东北九一八事变后小半年么！孟家是生意人，单单看孟家老爷子能放心让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丫头负责这么一笔买卖，便可知眼前这位孟小姐绝非鲜经世事之人，又怎会不知守口如瓶的道理？再看梁仲春这个老狐狸也是初次听闻的样子，难道，此番话是故意说给他听？这个孟齐苒，在打什么主意？或者说……这个孟家，究竟是什么来头？
孟齐苒见明诚若有所思的样子，便不再说话，盛了碗银鱼汤小口小口地喝着。
“孟小姐，这批货……？”梁仲春自然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滋味，可眼前他关心的重点还是这实实在在有钱赚的生意。
“梁先生，我想知道，您和明先生在这笔交易中充当什么角色？”
“孟小姐是聪明人，实不相瞒，梁某人不过是个中间人，买方也是我的一个朋友，此番交易不过帮朋友忙罢了。”
“噢。那…明先生呢？明先生又是什么角色？”
“明先生是政府办公厅的人，货的运输方面还要仰仗他才行。”
“噢噢！我明白了。如此说来，明先生的功劳可是不小呢。”
明诚知道这笔买卖的主要负责人是梁仲春，因此并不愿多开口，听到孟齐苒这么说才不得不笑笑：“不敢，不敢。”
“梁先生要的货早就按着事先发给我们的清单在码头旁边的仓库备好了，只等着后日晚上梁先生带人来提货就行。”说着瞥了明诚一眼，“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只要拿到我的货款，具体这批货的用途、去处，和我孟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说罢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表，“抱歉，在下稍后有约，失陪了。”而后起身拿起手包，转身而去。
走到门口，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笑着说：“刚刚忘了说，梁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您的价钱虽然出得高，可要得实在急，一时我们也凑不全清单上的，因此这批货有一半是七八成新，还望梁先生见谅。”
梁仲春本以为事情已经谈好，没想到又闹了这一出，不由得愣了愣，“孟小姐这么做，似乎不太厚道吧？怎么说，我们也是合作过好几次的伙伴了。”
“这次哪能和之前的比呢？之前是什么货？这次又是什么货？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会把我送进局子的东西呀。和梁先生做生意，我们孟家本就已担了风险，要不是看在昔日的伙伴关系，梁先生以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整个上海还有谁能像我们孟家这样真心诚意地与您合作？”说罢扬长而去。
梁仲春看着明诚，刚巧明诚也望着他，“阿诚兄弟，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我看呐，你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了。”明诚故作不解，“这次的买方到底是谁啊？”
“从前和我一起做生意的，本来以为就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儿，就没防着他，不曾想不小心就落了个把柄在他手里，这次他用他手里的证据和我换这个买卖，钱还是他出，只是由我露面，给他牵个线就行。”
“有这样的好事？”明诚继续一脸好奇。
“我估摸着这人八成是……”梁仲春说着，在手心写了个“共”字。
明诚了然，点点头，随后站起身，戴上皮手套，道：“走吧！人请客的都走了。”
梁仲春忙起身跟上，转向明诚：“阿诚兄弟，你还别说，这女人有点儿意思。”
【二】
孟公馆。
“大哥，我回来啦。”进了门，孟齐苒便将手包随意地扔在了沙发上，一边喊着，一边走进大哥书房。
“谈的怎么样？”
“圆满完成任务！”孟齐苒一脸邀功状。
“梁仲春得知有一半是八成新，没气出好歹来吧？”
孟齐苒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手里，想了想，道：“不愿意他可以不买呐，我又没逼着他买。”
“真有你的。来，坐。”孟家大哥孟齐蘅停了笔，从书桌前起身走到小沙发上坐下，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对孟齐苒道。
孟齐苒见大哥难得绅士一回，随即一愣，又马上明白过来，轻轻“切”了一声，“大哥，说吧，又让我干什么？”
“你倒是聪明。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去趟码头而已。”
“不是吧？有你这么坑亲妹子的吗？你看看别人家里，哪个不是把妹妹护在身后，你倒好，哪儿乱把自家妹子往哪儿塞。”孟齐苒说着没好气地白了大哥一眼，又道：“大哥，这笔生意你是不打算露面了？”
“多大个脸，你一个小丫头能负责好吗？我就是不心疼你，也得心疼那笔货款。”
孟齐苒哼了一声，走到沙发前坐下，打量这书房，一言不发。等到一圈看下来，才慢悠悠地拿起茶几上大哥的咖啡喝了一小口，递给大哥，“大哥，凉了。”
孟齐蘅无奈地看了眼自家妹子，将杯子接了过来放在茶几上，“我亲自去给您重新煮成吗？”
“好咧好咧，大哥，我这个月零花钱还想涨一点儿！”孟齐苒心安理得地得寸进尺。
“你一个小记者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屯胶卷儿！”
“你们报社穷成这样？”忽然见孟齐苒一个不满的眼神扫过来，忙改口：“好好好，怕了你了，明天自己找孟叔去要。”
孟齐苒心满意足地笑，“大哥，那后天的交易你到底去不去？”
“当然去，只不过你去码头，我去茶楼。这笔货款可不是小数目，为防生变，我找了银行做中间人，到时候银行会派人到茶楼，估摸着梁仲春也会来。”
“合着你去喝茶，让你妹子去吹江风啊。”孟齐苒佯作苦笑，“哎对了，咱们这做军火生意的，也敢让银行插手？”
“你以为银行多干净？”大哥说着便起身，打算到厨房给妹子煮咖啡，走到门前才想起来回身问孟齐苒，“加糖还是加奶？”
“加奶！”
孟公馆。
“大哥，我回来啦。”进了门，孟齐苒便将手包随意地扔在了沙发上，一边喊着，一边走进大哥书房。
“谈的怎么样？”
“圆满完成任务！”孟齐苒一脸邀功状。
“梁仲春得知有一半是八成新，没气出好歹来吧？”
孟齐苒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手里，想了想，道：“不愿意他可以不买呐，我又没逼着他买。”
“真有你的。来，坐。”孟家大哥孟齐蘅停了笔，从书桌前起身走到小沙发上坐下，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对孟齐苒道。
孟齐苒见大哥难得绅士一回，随即一愣，又马上明白过来，轻轻“切”了一声，“大哥，说吧，又让我干什么？”
“你倒是聪明。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去趟码头而已。”
“不是吧？有你这么坑亲妹子的吗？你看看别人家里，哪个不是把妹妹护在身后，你倒好，哪儿乱把自家妹子往哪儿塞。”孟齐苒说着没好气地白了大哥一眼，又道：“大哥，这笔生意你是不打算露面了？”
“多大个脸，你一个小丫头能负责好吗？我就是不心疼你，也得心疼那笔货款。”
孟齐苒哼了一声，走到沙发前坐下，打量这书房，一言不发。等到一圈看下来，才慢悠悠地拿起茶几上大哥的咖啡喝了一小口，递给大哥，“大哥，凉了。”
孟齐蘅无奈地看了眼自家妹子，将杯子接了过来放在茶几上，“我亲自去给您重新煮成吗？”
“好咧好咧，大哥，我这个月零花钱还想涨一点儿！”孟齐苒心安理得地得寸进尺。
“你一个小记者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屯胶卷儿！”
“你们报社穷成这样？”忽然见孟齐苒一个不满的眼神扫过来，忙改口：“好好好，怕了你了，明天自己找孟叔去要。”
孟齐苒心满意足地笑，“大哥，那后天的交易你到底去不去？”
“当然去，只不过你去码头，我去茶楼。这笔货款可不是小数目，为防生变，我找了银行做中间人，到时候银行会派人到茶楼，估摸着梁仲春也会来。”
“合着你去喝茶，让你妹子去吹江风啊。”孟齐苒佯作苦笑，“哎对了，咱们这做军火生意的，也敢让银行插手？”
“你以为银行多干净？”大哥说着便起身，打算到厨房给妹子煮咖啡，走到门前才想起来回身问孟齐苒，“加糖还是加奶？”
“加奶！”
【三】上
凌晨一点的码头比白天冷清了许多，尽管有几处零星的路灯照着，在汹涌的江涛声中，还是显得幽暗无比。
孟齐苒到码头仓库比约定时间早了大半个钟头，于是此刻正悠闲地坐在凳子上抱着手臂看缓缓走来的明诚——
硬朗挺拔的身姿撑起了一件藏青色的西装和一件黑色的长风衣，浅灰色的围巾三分之二压在风衣领子内侧，三分之一露在外边，随意地垂下来荡着，风度翩翩而不失严谨内敛。
待明诚走近了，孟齐苒方从凳子上起来，走上前迎了几步，“明先生，又见面了。”
“孟小姐，这是银行的周先生。”明诚说着微微欠身，指了指身后戴着眼镜夹着皮包的人。
孟齐苒懒得寒暄，只朝着周先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将视线收回到明诚身上：“明先生，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吧。”明诚说完朝远处的一群人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搬货。
孟齐苒闻言朝明诚伸出手掌，明诚了然，掏出票据交给她。
孟齐苒收了票，才从口袋里拿出仓库钥匙递给身后的孟叔，孟叔拿着钥匙前去开门，孟齐苒顺势随着明诚往边上退了退，二人并肩站着。
凌晨一点的码头比白天冷清了许多，尽管有几处零星的路灯照着，在汹涌的江涛声中，还是显得幽暗无比。
孟齐苒到码头仓库比约定时间早了大半个钟头，于是此刻正悠闲地坐在凳子上抱着手臂看缓缓走来的明诚——
硬朗挺拔的身姿撑起了一件藏青色的西装和一件黑色的长风衣，浅灰色的围巾三分之二压在风衣领子内侧，三分之一露在外边，随意地垂下来荡着，风度翩翩而不失严谨内敛。
待明诚走近了，孟齐苒方从凳子上起来，走上前迎了几步，“明先生，又见面了。”
“孟小姐，这是银行的周先生。”明诚说着微微欠身，指了指身后戴着眼镜夹着皮包的人。
孟齐苒懒得寒暄，只朝着周先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将视线收回到明诚身上：“明先生，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吧。”明诚说完朝远处的一群人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搬货。
孟齐苒闻言朝明诚伸出手掌，明诚了然，掏出票据交给她。
孟齐苒收了票，才从口袋里拿出仓库钥匙递给身后的孟叔，孟叔拿着钥匙前去开门，孟齐苒顺势随着明诚往边上退了退，二人并肩站着。
【三】中
货终于搬完，眼瞅着停在江边的货船也就要离开码头，孟齐苒突然听见小李焦急地叫她：“小姐！”
孟齐苒皱了皱眉，随即快步走上前，问道：“怎么了？”
“司机…司机被人杀死了！车胎也被人爆了！”小李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显然是被吓到了。
孟齐苒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呼了口气，才开口：“你先别急，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刚才货快搬完的时候，孟叔叫我去通知司机把车开到路边上等着，我就去了。老远就看到车胎瘪着，我就意识到出事儿了，还嘀咕怎么出事了司机都不来报告一声，走近了才看到车门虚掩着，我一拉门，司机就直直地倒下来了！”小李边说着边大口地喘着气。
孟齐苒和孟叔交换了眼神，又问道：“五辆车都这样？”
“对，我没敢走近看，不过车胎都爆了，这个很明显，晚上太暗我也看不清楚，只模模糊糊地看到司机瘫在座位上，有的胸口隐约还插了把刀。”
还好是刀，不是枪……事情应该还没那么大……可是五辆车都这样，那绝对是冲着她来的了。孟齐苒不由得心惊，却还是快速冷静下来，这时候孟家的人也都围了过来，她随手指了两个人：“你们两个！马上跑去临近的饭店旅馆店铺等等等等，反正要给我找到一台电话，打给大哥！”因为焦急，语速快了不少，“不对不对！大哥这时候在茶楼！马上打到家里！打给老爷子！把我这里的情况告诉老爷子，让他马上派人过来，噢对了，茶楼那边也要派人！你们两个听清楚了吗？”
被点到的两个人连忙点头：“听清楚了，打电话给老爷，让老爷马上派人，一拨到码头来，一拨到茶楼。”
“好好好，快去快去！”
见两人跑着离开了，孟齐苒这才掏出随身的手枪，转过身问带来的十几个孟家人：“你们都带枪了吗？”
孟叔闻言忙开口答道：“这是租界，怎么样都得收敛点，一般不让带枪，现下只有我这儿带了一把。”
“仓库里呢？”
“仓库空了。”
孟齐苒气地翻了个白眼，言语间也不免严厉了些：“那刀呢？刀总带了吧？憋屈成这样也算***倒腾军火的。”
孟叔虽是跟着孟齐蘅见过不少场面的，但在眼前对手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的情况下，也只能站着干瞪眼。听到孟齐苒这么问，也不生气，老老实实地答道：“刀带了。”
孟齐苒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又深深呼了口气，一言不发。
孟叔想了想，向孟齐苒建议：“让大家都先到仓库里去吧，真要是有人冲着您来，也好过站在这儿当靶子。”
孟齐苒点点头，表示应允。转身发现明诚还站在原地，便走过去对他说道：“交易已经完成，明先生可以回去了，省得因为我受了牵连。”
明诚低头弄着皮手套，说了句“好。”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明先生！”孟齐苒加重了语气，“这里是租界，但凡跟枪跟争斗扯上关系的都是一身麻烦，我劝您还是早离开为好。”
明诚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走开了。
孟齐苒看着明诚离开的背影，紧紧握住了手里的枪，随即扭头跑进了仓库。
货终于搬完，眼瞅着停在江边的货船也就要离开码头，孟齐苒突然听见小李焦急地叫她：“小姐！”
孟齐苒皱了皱眉，随即快步走上前，问道：“怎么了？”
“司机…司机被人杀死了！车胎也被人爆了！”小李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显然是被吓到了。
孟齐苒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呼了口气，才开口：“你先别急，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刚才货快搬完的时候，孟叔叫我去通知司机把车开到路边上等着，我就去了。老远就看到车胎瘪着，我就意识到出事儿了，还嘀咕怎么出事了司机都不来报告一声，走近了才看到车门虚掩着，我一拉门，司机就直直地倒下来了！”小李边说着边大口地喘着气。
孟齐苒和孟叔交换了眼神，又问道：“五辆车都这样？”
“对，我没敢走近看，不过车胎都爆了，这个很明显，晚上太暗我也看不清楚，只模模糊糊地看到司机瘫在座位上，有的胸口隐约还插了把刀。”
还好是刀，不是枪……事情应该还没那么大……可是五辆车都这样，那绝对是冲着她来的了。孟齐苒不由得心惊，却还是快速冷静下来，这时候孟家的人也都围了过来，她随手指了两个人：“你们两个！马上跑去临近的饭店旅馆店铺等等等等，反正要给我找到一台电话，打给大哥！”因为焦急，语速快了不少，“不对不对！大哥这时候在茶楼！马上打到家里！打给老爷子！把我这里的情况告诉老爷子，让他马上派人过来，噢对了，茶楼那边也要派人！你们两个听清楚了吗？”
被点到的两个人连忙点头：“听清楚了，打电话给老爷，让老爷马上派人，一拨到码头来，一拨到茶楼。”
“好好好，快去快去！”
见两人跑着离开了，孟齐苒这才掏出随身的手枪，转过身问带来的十几个孟家人：“你们都带枪了吗？”
孟叔闻言忙开口答道：“这是租界，怎么样都得收敛点，一般不让带枪，现下只有我这儿带了一把。”
“仓库里呢？”
“仓库空了。”
孟齐苒气地翻了个白眼，言语间也不免严厉了些：“那刀呢？刀总带了吧？憋屈成这样也算***倒腾军火的。”
孟叔虽是跟着孟齐蘅见过不少场面的，但在眼前对手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的情况下，也只能站着干瞪眼。听到孟齐苒这么问，也不生气，老老实实地答道：“刀带了。”
孟齐苒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又深深呼了口气，一言不发。
孟叔想了想，向孟齐苒建议：“让大家都先到仓库里去吧，真要是有人冲着您来，也好过站在这儿当靶子。”
孟齐苒点点头，表示应允。转身发现明诚还站在原地，便走过去对他说道：“交易已经完成，明先生可以回去了，省得因为我受了牵连。”
明诚低头弄着皮手套，说了句“好。”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明先生！”孟齐苒加重了语气，“这里是租界，但凡跟枪跟争斗扯上关系的都是一身麻烦，我劝您还是早离开为好。”
明诚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走开了。
孟齐苒看着明诚离开的背影，紧紧握住了手里的枪，随即扭头跑进了仓库。
【三】下
孟齐苒刚跑进仓库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听声音，大概有二三十个人，孟齐苒和孟叔对视了一眼。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去硬碰硬，外面就已喊了话：“请孟三小姐开门一叙！”
孟齐苒是宁折不弯的性子，闻言看了眼手表，快凌晨3点了，估摸着最多半个钟头，老爷子的人也该到了。于是不再畏畏缩缩，回头示意身后的弟兄稍安勿躁，而后和孟叔一起大大方方地开门走了出去。
“你们是哪路的？”孟叔见孟齐苒一手拿着枪，一手撑在腰间，冷冷地打量着对方而没有丝毫开口的意思，便朝着对方领头的问道。
领头的是个大肚子男人，个头不高，披着一件黑色皮大衣，两手插在裤兜里，活脱脱的黑社会形象。他并不答话，只直直地看向孟齐苒，冷笑道“这位就是孟三小姐吧？英姿飒爽，豪气逼人呐，真是女中豪杰，难怪孟大少稀罕得像块宝。”
真是大哥惹来的麻烦……孟齐苒翻了个白眼，不紧不慢地举起枪，在左手掌心轻轻地拍着：“有事说事，没事滚，我没功夫跟你耗。”言语间，大有四两拨千斤之势。
“好！明人不说暗话。”说着扳动扳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枪打在了孟叔的左膝盖上。
孟齐苒虽然知道来者不善，却没料到居然这么快就动了手，第一反应就是回头叫仓库里的弟兄，对方更是没放过她愣神的片刻，领头的男人刷地一下把手伸过来，孟齐苒本能地往旁边一倒，却正对上一个刀疤脸的匕首，只得硬生生往后退，没退两步便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一拳打到右臂上逼得孟齐苒松开握枪的手，然后脖颈一凉，一把匕首已割破了表皮。
此时仓库里的弟兄也跑了出来，正准备打上一架，就发现自家小姐已经当了人质，便不敢冒然动手，只好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孟齐苒只觉脖颈一疼，却没见对方有什么再继续的动作，随即明白过来他们暂时还不会杀她，于是也冷静下来，冷眼扫过众人，然后死死地盯着领头的。
领头的满脸不屑：“孟家三小姐也不过如此？噢？”
孟齐苒“哼”了一声，却见眼前一张油腻腻的脸渐渐放大。
“有什么仇找我大哥报去，拉个女人撒气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急，我当然会去找他，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给他准备一份厚礼。”又一把匕首轻轻抵在孟齐苒的脸上，“人家都说孟家三小姐见多识广，那请问孟三小姐，孟大少是喜欢一只耳朵呢还是一只眼睛？”说在用匕首在孟齐苒的耳朵眼睛处扬了扬。
出奇地，孟齐苒此刻竟十分淡定，“我的耳朵和眼睛换你和你弟兄的命，值了！”然后咧嘴笑了笑，脖颈因为这番动作撞上刀尖，又溢出血来。
“你敢！”孟叔本就因左膝受伤跌坐在地上，见状挣扎着欲爬上前，却被一只脚硬生生踩住了撑在地面上的手。
孟齐苒五分怒气，五分不屑：“要杀要剐随你来，婆婆妈妈真不害臊！”
“好，孟三小姐是爽快人，那就划脸吧，跟着一辈子的，能记得住教训！”领头显然也没了耐心，抓着匕首就要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刀尖还没破皮，远处便飞来一颗子弹打在了他的手腕上，随即“咣当”一声，匕首落地。
孟齐苒顺势用手肘向后一捅挣脱了身后人的控制，同时借力往前一冲，弯腰捡起地上刚刚掉落的手枪，迅速打开保险拉动枪膛，顶在领头男人的额头上。
那个在远处开枪的，正是明诚。
孟齐苒这一系列动作刚做下来，他便已走到了身旁。
“受伤了？”明诚看着孟齐苒脖颈上的血迹，明知故问。
“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什么？”孟齐苒压低声音。
此时的人质显然耐心已尽，不待明诚回答，便开口道：“阿诚，你什么时候也养成多管闲事的臭毛病了？我在你提货以后才动手已经给了明长官和梁先生一个面子，你一个小秘书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明诚是好脾气，听到对方如此挑衅也没被激怒，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挑眉看他：“这话你留着到孟大少面前说。”
“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话里话外，威胁意味十足。
孟齐苒紧张地盯着他的手，却忽略了他和刀疤脸的目光交汇，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谁也不敢冒然行动。正当孟齐苒渐渐放松了警惕，打算换只手拿枪，刀疤脸突然一个转身，匕首的寒光一闪，从孟齐苒的右后方偷袭。
得亏明诚枪林弹雨闯过来的，比一般人要敏感得多，不待回头探查便可知身后冷意。于是他十分干脆利落地抢过匕首，对着刀疤脸的喉咙下手，一击致命，喷涌而出的献血染了孟齐苒一身。
而在码头的另一边，此时有人正一边向他们走来，一边朝天空连着放了五六枪。
众人循声望去，想看看到底是谁敢在租界里正大光明地开枪，待看清又都愣在了原地。
明诚只见身边刚才还在皱眉的女人此刻正抬头对着他微笑，轻声地对他说：“老爷子来了。”
他清楚地看见，她看向他的眼睛里，映着月亮。
孟齐苒刚跑进仓库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听声音，大概有二三十个人，孟齐苒和孟叔对视了一眼。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去硬碰硬，外面就已喊了话：“请孟三小姐开门一叙！”
孟齐苒是宁折不弯的性子，闻言看了眼手表，快凌晨3点了，估摸着最多半个钟头，老爷子的人也该到了。于是不再畏畏缩缩，回头示意身后的弟兄稍安勿躁，而后和孟叔一起大大方方地开门走了出去。
“你们是哪路的？”孟叔见孟齐苒一手拿着枪，一手撑在腰间，冷冷地打量着对方而没有丝毫开口的意思，便朝着对方领头的问道。
领头的是个大肚子男人，个头不高，披着一件黑色皮大衣，两手插在裤兜里，活脱脱的黑社会形象。他并不答话，只直直地看向孟齐苒，冷笑道“这位就是孟三小姐吧？英姿飒爽，豪气逼人呐，真是女中豪杰，难怪孟大少稀罕得像块宝。”
真是大哥惹来的麻烦……孟齐苒翻了个白眼，不紧不慢地举起枪，在左手掌心轻轻地拍着：“有事说事，没事滚，我没功夫跟你耗。”言语间，大有四两拨千斤之势。
“好！明人不说暗话。”说着扳动扳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枪打在了孟叔的左膝盖上。
孟齐苒虽然知道来者不善，却没料到居然这么快就动了手，第一反应就是回头叫仓库里的弟兄，对方更是没放过她愣神的片刻，领头的男人刷地一下把手伸过来，孟齐苒本能地往旁边一倒，却正对上一个刀疤脸的匕首，只得硬生生往后退，没退两步便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一拳打到右臂上逼得孟齐苒松开握枪的手，然后脖颈一凉，一把匕首已割破了表皮。
此时仓库里的弟兄也跑了出来，正准备打上一架，就发现自家小姐已经当了人质，便不敢冒然动手，只好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孟齐苒只觉脖颈一疼，却没见对方有什么再继续的动作，随即明白过来他们暂时还不会杀她，于是也冷静下来，冷眼扫过众人，然后死死地盯着领头的。
领头的满脸不屑：“孟家三小姐也不过如此？噢？”
孟齐苒“哼”了一声，却见眼前一张油腻腻的脸渐渐放大。
“有什么仇找我大哥报去，拉个女人撒气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急，我当然会去找他，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给他准备一份厚礼。”又一把匕首轻轻抵在孟齐苒的脸上，“人家都说孟家三小姐见多识广，那请问孟三小姐，孟大少是喜欢一只耳朵呢还是一只眼睛？”说在用匕首在孟齐苒的耳朵眼睛处扬了扬。
出奇地，孟齐苒此刻竟十分淡定，“我的耳朵和眼睛换你和你弟兄的命，值了！”然后咧嘴笑了笑，脖颈因为这番动作撞上刀尖，又溢出血来。
“你敢！”孟叔本就因左膝受伤跌坐在地上，见状挣扎着欲爬上前，却被一只脚硬生生踩住了撑在地面上的手。
孟齐苒五分怒气，五分不屑：“要杀要剐随你来，婆婆妈妈真不害臊！”
“好，孟三小姐是爽快人，那就划脸吧，跟着一辈子的，能记得住教训！”领头显然也没了耐心，抓着匕首就要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刀尖还没破皮，远处便飞来一颗子弹打在了他的手腕上，随即“咣当”一声，匕首落地。
孟齐苒顺势用手肘向后一捅挣脱了身后人的控制，同时借力往前一冲，弯腰捡起地上刚刚掉落的手枪，迅速打开保险拉动枪膛，顶在领头男人的额头上。
那个在远处开枪的，正是明诚。
孟齐苒这一系列动作刚做下来，他便已走到了身旁。
“受伤了？”明诚看着孟齐苒脖颈上的血迹，明知故问。
“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什么？”孟齐苒压低声音。
此时的人质显然耐心已尽，不待明诚回答，便开口道：“阿诚，你什么时候也养成多管闲事的臭毛病了？我在你提货以后才动手已经给了明长官和梁先生一个面子，你一个小秘书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明诚是好脾气，听到对方如此挑衅也没被激怒，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挑眉看他：“这话你留着到孟大少面前说。”
“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话里话外，威胁意味十足。
孟齐苒紧张地盯着他的手，却忽略了他和刀疤脸的目光交汇，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谁也不敢冒然行动。正当孟齐苒渐渐放松了警惕，打算换只手拿枪，刀疤脸突然一个转身，匕首的寒光一闪，从孟齐苒的右后方偷袭。
得亏明诚枪林弹雨闯过来的，比一般人要敏感得多，不待回头探查便可知身后冷意。于是他十分干脆利落地抢过匕首，对着刀疤脸的喉咙下手，一击致命，喷涌而出的献血染了孟齐苒一身。
而在码头的另一边，此时有人正一边向他们走来，一边朝天空连着放了五六枪。
众人循声望去，想看看到底是谁敢在租界里正大光明地开枪，待看清又都愣在了原地。
明诚只见身边刚才还在皱眉的女人此刻正抬头对着他微笑，轻声地对他说：“老爷子来了。”
他清楚地看见，她看向他的眼睛里，映着月亮。
【四】
老爷子远远地瞥了眼孟齐苒脖颈上的刀痕，“受伤了？”
孟齐苒点点头，“皮外伤，小事儿。不过孟叔腿上中枪了，得马上去医院！”
“小谭！马上开车送孟叔去医院！”说完又吩咐手下控制住前来滋事的那群人，随后径直走到孟齐苒面前，沉默地看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闺女。
“老爷子，您怎么来了？”孟齐苒被他看得心虚。
“我不来你怎么办？你大哥放心让他妹子冒险，我可不放心让我闺女冒险。我闺女大半夜的不在家，让人打电话跟我说她的人被杀了，她的车被毁了，我不来能放心？”老爷子的话里半是责备，半是心疼。
“那大哥怎么样？这群人我估计就是冲着他来的。”
“你大哥没事，在茶楼悠悠闲闲地喝茶呢。”老爷子说着不忘朝她头顶轻轻打了一下，“怎么说就是不听！以后少给你大哥做事，听到没有！”
孟齐苒知道老爷子心疼自己，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老爷子打断，“有什么回家再说吧。”说着走到了领头男人和刀疤脸面前，“你们两个……好，我记住了。”转身对手下吩咐道：“这两个给我留着别动。”
孟齐苒缓了缓神，见老爷子不再搭理自己，便往明诚身边凑了凑，低声问道：“明明已经走了，为什么又回来？”
明诚也压低了声音，一脸无辜状：“我的车胎也被爆了。”想了想又补充道：“估计他们没认出是我的车吧。”
孟齐苒噗嗤一笑，不置可否。然后顿了顿，慧黔一笑：“身手不错啊，做惯了吧？”
明诚讪讪道：“做惯谈不上，也就比孟小姐熟一点吧。”
“真不懂你们这些人。”孟齐苒嘟囔着小声抱怨。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明诚却听懂了七八分。正斟酌着打算开口说点什么，却被孟齐苒打断：“走吧，老爷子应该处理好了。”
两人并肩走到了汽车旁，孟齐苒对着老爷子语气坦然：“老爷子，明先生的车也坏了。”
老爷子似乎已经料到了，因此没有半分意外，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就对着司机小张吩咐道：“小张，把你的车钥匙给明先生。”
明诚接过车钥匙，轻轻道谢后转身走到车上发动汽车。
孟齐苒小跑着赶到老爷子的车前，正打算上车，就听到老爷子发话：“齐苒，还没跟明先生道谢吧？去，这辆车也满了，你去坐明先生的车，路上好好谢谢人家。”
虽然明孟两家顺路，但老爷子你的车上就坐着一个司机，你告诉我这车满了？孟齐苒一脸诧异，一抬头看向老爷子却正撞上他脸上意味深长的笑意，心中顿时明了，于是嘟囔着嘴：“遵命。”
“明先生，刚才多谢你出手相救。”大半个车程都无话，快到家的时候，孟齐苒终于开口。
“孟小姐客气了，并非专程营救，只是走不了罢了，不过举手之劳。”明诚一边看着路况，一边开口答道。
“我知道，你是想见我大哥，当初肯露面公然插手这单生意，也是为了见他一面，明先生，我没猜错吧？”虽是疑问句，却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明诚没有否认，孟齐苒又笑道：“今天的确多亏了你。实不相瞒，我大哥不愿见你，也正因为这样，这个生意才由我接手。”随即顿了顿，笑道：“明先生该失望了吧？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给自己惹了麻烦？”
明诚当然知道孟老爷子的地位，明白既然他老人家愿意插手，那必然是没有后顾之忧了。听到孟齐苒这么说却也不纠正，只是淡淡地答道：“即便没有目的，朋友遇到麻烦，也断然无作壁上观之理，孟小姐不必道谢。”脸上既无怨色，也无悔意。
“好！”孟齐苒闻言抚掌笑道，“我孟齐苒也是知恩图报的人，你这个朋友，我交了！”说着理了理大衣，转头看向明诚，一脸正经：“既然是朋友，明先生叫我齐苒就行，我大哥也是这么唤我的。”
明诚朝她看了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转回正前方，“阿诚。”
孟齐苒闻言心里一悸，不动声色地开口：“明诚，你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明诚也没多想，随口答道：“有时间。”
“明天晚上六点，华懋饭店，一起吃个饭？”孟齐苒笑了起来，“我家里人要谢谢你，大哥也会来，毕竟，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明诚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了一声：“好。”
老爷子远远地瞥了眼孟齐苒脖颈上的刀痕，“受伤了？”
孟齐苒点点头，“皮外伤，小事儿。不过孟叔腿上中枪了，得马上去医院！”
“小谭！马上开车送孟叔去医院！”说完又吩咐手下控制住前来滋事的那群人，随后径直走到孟齐苒面前，沉默地看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闺女。
“老爷子，您怎么来了？”孟齐苒被他看得心虚。
“我不来你怎么办？你大哥放心让他妹子冒险，我可不放心让我闺女冒险。我闺女大半夜的不在家，让人打电话跟我说她的人被杀了，她的车被毁了，我不来能放心？”老爷子的话里半是责备，半是心疼。
“那大哥怎么样？这群人我估计就是冲着他来的。”
“你大哥没事，在茶楼悠悠闲闲地喝茶呢。”老爷子说着不忘朝她头顶轻轻打了一下，“怎么说就是不听！以后少给你大哥做事，听到没有！”
孟齐苒知道老爷子心疼自己，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老爷子打断，“有什么回家再说吧。”说着走到了领头男人和刀疤脸面前，“你们两个……好，我记住了。”转身对手下吩咐道：“这两个给我留着别动。”
孟齐苒缓了缓神，见老爷子不再搭理自己，便往明诚身边凑了凑，低声问道：“明明已经走了，为什么又回来？”
明诚也压低了声音，一脸无辜状：“我的车胎也被爆了。”想了想又补充道：“估计他们没认出是我的车吧。”
孟齐苒噗嗤一笑，不置可否。然后顿了顿，慧黔一笑：“身手不错啊，做惯了吧？”
明诚讪讪道：“做惯谈不上，也就比孟小姐熟一点吧。”
“真不懂你们这些人。”孟齐苒嘟囔着小声抱怨。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明诚却听懂了七八分。正斟酌着打算开口说点什么，却被孟齐苒打断：“走吧，老爷子应该处理好了。”
两人并肩走到了汽车旁，孟齐苒对着老爷子语气坦然：“老爷子，明先生的车也坏了。”
老爷子似乎已经料到了，因此没有半分意外，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就对着司机小张吩咐道：“小张，把你的车钥匙给明先生。”
明诚接过车钥匙，轻轻道谢后转身走到车上发动汽车。
孟齐苒小跑着赶到老爷子的车前，正打算上车，就听到老爷子发话：“齐苒，还没跟明先生道谢吧？去，这辆车也满了，你去坐明先生的车，路上好好谢谢人家。”
虽然明孟两家顺路，但老爷子你的车上就坐着一个司机，你告诉我这车满了？孟齐苒一脸诧异，一抬头看向老爷子却正撞上他脸上意味深长的笑意，心中顿时明了，于是嘟囔着嘴：“遵命。”
“明先生，刚才多谢你出手相救。”大半个车程都无话，快到家的时候，孟齐苒终于开口。
“孟小姐客气了，并非专程营救，只是走不了罢了，不过举手之劳。”明诚一边看着路况，一边开口答道。
“我知道，你是想见我大哥，当初肯露面公然插手这单生意，也是为了见他一面，明先生，我没猜错吧？”虽是疑问句，却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明诚没有否认，孟齐苒又笑道：“今天的确多亏了你。实不相瞒，我大哥不愿见你，也正因为这样，这个生意才由我接手。”随即顿了顿，笑道：“明先生该失望了吧？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给自己惹了麻烦？”
明诚当然知道孟老爷子的地位，明白既然他老人家愿意插手，那必然是没有后顾之忧了。听到孟齐苒这么说却也不纠正，只是淡淡地答道：“即便没有目的，朋友遇到麻烦，也断然无作壁上观之理，孟小姐不必道谢。”脸上既无怨色，也无悔意。
“好！”孟齐苒闻言抚掌笑道，“我孟齐苒也是知恩图报的人，你这个朋友，我交了！”说着理了理大衣，转头看向明诚，一脸正经：“既然是朋友，明先生叫我齐苒就行，我大哥也是这么唤我的。”
明诚朝她看了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转回正前方，“阿诚。”
孟齐苒闻言心里一悸，不动声色地开口：“明诚，你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明诚也没多想，随口答道：“有时间。”
“明天晚上六点，华懋饭店，一起吃个饭？”孟齐苒笑了起来，“我家里人要谢谢你，大哥也会来，毕竟，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明诚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了一声：“好。”
【五】
明诚匆匆停了车就快步走向华懋饭店的包厢，等到了门口低头看了看手表，才发现已经六点一刻了。
于是不再迟疑，推门而入。
包厢很大，却只坐了三个人：孟老爷子、孟齐蘅、孟齐苒。
“抱歉，有事耽搁了。”明诚赶紧开口，脸上是尴尬的笑意。
孟齐苒等了一刻钟，本就心不在焉，见明诚终于现身，便站起身，道：“迟了便是迟了，该罚。”说着便要倒酒。
孟齐蘅是一向很宠这个妹妹的，但此时碍于礼貌还是伸手拦住了，又看了眼明诚，嗔怪道：“齐苒，明先生可是新政府的要员，是公务缠身的大忙人，我等平头百姓等了便是等了，哪有要人罚酒的道理？”
明诚是交际惯了的，察言观色已是家常便饭。见孟大少话里话外的讽刺意味，忙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而后看向孟齐苒，缓缓开口道：“齐苒小姐说的是，是该罚。”
孟齐苒满意地笑了笑：“明诚，‘小姐’二字可以去了啊。”说着不待答话，便张罗着让服务生上菜。
方坐定，孟齐蘅举起酒杯，隔着桌子向明诚意思了一下，笑道：“码头之事多亏明先生出手相救，才使得小妹安然无恙，这份人情，我孟家记在心上。”
“孟大少客气了，即便素昧平生，见女孩子落难也是要帮一把的，何况我又与齐苒相识，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明诚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谢还是要谢的。”孟齐蘅说着从包里拿出牛皮纸包好了的金条，正要推向明诚，又被来自明诚的一股力顶住。
“举手之劳，孟大少不必如此。”明诚蹙眉，随即一笑：“倘若真想道谢，金条未免俗气了些。”
孟齐苒来了兴致：“那如何道谢是不俗气的？”
明诚正要开口，便听孟齐苒又道：“不如以身相许？”明诚看向她，只见孟齐苒眼里三分纯真，七分狡黠。
梁仲春看人很准，这个女人的确有意思，明诚暗忖，面上露出为难神色，等着孟老爷子开口。
果然——“齐苒，女孩子没个规矩，像什么样子。”
孟齐苒自知失言，也不辩驳，举起酒杯抿了一小口，不再说话。
“明先生，我孟家虽非豪门显贵，却也略有几分地位，今后倘明先生遇到什么麻烦，或许可以来找孟家。”孟齐蘅知道明诚不好糊弄，索性摊牌，“不知道明先生以为，这份谢礼，可否俗气？”
明诚深知人脉的重要性，此番前来原本就不为什么实质上的谢礼，孟大少这个承诺正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于是举杯，装模作样：“孟大少是豪爽之人，阿诚愿与孟大少交个朋友。”
孟齐蘅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明先生果然是聪明人。”
明诚笑，不置可否。
原本都是为试探而来，谁又比谁聪明呢？
明诚匆匆停了车就快步走向华懋饭店的包厢，等到了门口低头看了看手表，才发现已经六点一刻了。
于是不再迟疑，推门而入。
包厢很大，却只坐了三个人：孟老爷子、孟齐蘅、孟齐苒。
“抱歉，有事耽搁了。”明诚赶紧开口，脸上是尴尬的笑意。
孟齐苒等了一刻钟，本就心不在焉，见明诚终于现身，便站起身，道：“迟了便是迟了，该罚。”说着便要倒酒。
孟齐蘅是一向很宠这个妹妹的，但此时碍于礼貌还是伸手拦住了，又看了眼明诚，嗔怪道：“齐苒，明先生可是新政府的要员，是公务缠身的大忙人，我等平头百姓等了便是等了，哪有要人罚酒的道理？”
明诚是交际惯了的，察言观色已是家常便饭。见孟大少话里话外的讽刺意味，忙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而后看向孟齐苒，缓缓开口道：“齐苒小姐说的是，是该罚。”
孟齐苒满意地笑了笑：“明诚，‘小姐’二字可以去了啊。”说着不待答话，便张罗着让服务生上菜。
方坐定，孟齐蘅举起酒杯，隔着桌子向明诚意思了一下，笑道：“码头之事多亏明先生出手相救，才使得小妹安然无恙，这份人情，我孟家记在心上。”
“孟大少客气了，即便素昧平生，见女孩子落难也是要帮一把的，何况我又与齐苒相识，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明诚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谢还是要谢的。”孟齐蘅说着从包里拿出牛皮纸包好了的金条，正要推向明诚，又被来自明诚的一股力顶住。
“举手之劳，孟大少不必如此。”明诚蹙眉，随即一笑：“倘若真想道谢，金条未免俗气了些。”
孟齐苒来了兴致：“那如何道谢是不俗气的？”
明诚正要开口，便听孟齐苒又道：“不如以身相许？”明诚看向她，只见孟齐苒眼里三分纯真，七分狡黠。
梁仲春看人很准，这个女人的确有意思，明诚暗忖，面上露出为难神色，等着孟老爷子开口。
果然——“齐苒，女孩子没个规矩，像什么样子。”
孟齐苒自知失言，也不辩驳，举起酒杯抿了一小口，不再说话。
“明先生，我孟家虽非豪门显贵，却也略有几分地位，今后倘明先生遇到什么麻烦，或许可以来找孟家。”孟齐蘅知道明诚不好糊弄，索性摊牌，“不知道明先生以为，这份谢礼，可否俗气？”
明诚深知人脉的重要性，此番前来原本就不为什么实质上的谢礼，孟大少这个承诺正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于是举杯，装模作样：“孟大少是豪爽之人，阿诚愿与孟大少交个朋友。”
孟齐蘅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明先生果然是聪明人。”
明诚笑，不置可否。
原本都是为试探而来，谁又比谁聪明呢？
【六】上
傍晚，明诚下班刚到家就接到了孟齐苒的电话。
“明诚。”电话那边孟齐苒故意放柔的声音传来，搅得明诚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这位孟三小姐。
“齐苒。”明诚硬着头皮，却也觉招架不住。
“你今晚有空吗？不如请我吃饭？”孟齐苒恢复了正常的嗓音，声音里满是笑意。
明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听她的口气，自己…和她……很熟吗？
沙发一侧看报纸的明楼好像听到了孟齐苒的话，对着一脸犹豫的明诚点点头。
明诚了然：“有空。”想了想，又问道：“你怎么想起来要和我吃饭？”
那边回地理直气壮：“我帮了你大忙，你不该请我吃饭吗？”
明诚听着孟齐苒无赖的口气，不自觉地想起来小时候的明台，这无赖劲儿…还真是一模一样啊。于是不禁用从前哄明台的口气答道：“是是是，是该请你吃饭的。”
那边噗嗤一笑，“那就7点，在霞飞路上的Pilszi＊，那里的捷克饭味道很棒。”
明诚扶额，无奈道：“好。”
偏生那边兴致颇高：“不见不散啊，明诚。”
“好，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明诚迫不及待地向明楼诉苦：“大哥，这个孟三小姐也太自来熟了吧。”
明楼知道即便明诚在巴黎的时候就很受女孩子欢迎，到底还是没有正经谈过恋爱，此时一言不发，暗中偷笑。
明镜看着这两个弟弟的神情，心中便已知晓，觉得自己作为大姐，还是应该关心一下弟弟的终身大事：“阿诚啊，你觉得这个孟三小姐人怎么样？”
“人啊，还行吧，挺豪爽挺仗义，就是……”明诚想着措辞，“就是像只狐狸，够狡猾。”
明镜白了明诚一眼，敢情阿诚这还没开窍啊……随即问明楼：“这个孟三小姐到底怎么样？”
明楼想了想，答道：“她大哥就是孟齐蘅，好像曾经和我们明氏集团有点生意往来。”
明镜放了心，在生意场上，自己虽然与孟氏很少接触，可孟氏是出了名的正派，这样的人家教出来的女儿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去。
明诚见大姐一副满意的神色，忙开口：“可是孟三小姐行事总有几分古怪。”
“怎么古怪啦？要不是人家今天上午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遇上了麻烦，我现在还指不定怎么着呢，你呐，可得好好谢谢人家。”明镜觉得这孟三小姐入得她的眼，便怎么看都觉得好，说着，突然想起来：“阿诚，人家这是对你有意思呀，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大姐。”明诚斟酌着开口：“哪有喜欢人像她这样…除了刚认识那几天联系地勤些，便隔了两个月再联系的。”
“是有点古怪，你不是要和她见面了吗？你可以问问她呀。”
明楼放下手中的报纸，顺着大姐的话继续道：“阿诚，就我们目前查到的资料来看，这个孟家纵然不是红色，也是清清白白，至少不会是我们的敌人。我觉得，你和孟三小姐接触，未必是坏事，或许，能得到我们想知道的答案。”
明诚闻言一惊，大哥很少在大姐面前谈论这种事，这是借自己的事和大姐透露什么吗？难道，大哥因为炸药的事，决定今晚和大姐摊牌？明诚摇了摇脑袋，就又想起了孟齐苒，严格意义上说，自己和她并不熟，甚至做不到朋友般的信任，想来孟齐苒对自己也是如此，更何况她也不是那种耽于感情的人，也许…自己真的应该试探试探这只小狐狸了。
【＊注：我百度来的，真伪不负责。】
傍晚，明诚下班刚到家就接到了孟齐苒的电话。
“明诚。”电话那边孟齐苒故意放柔的声音传来，搅得明诚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这位孟三小姐。
“齐苒。”明诚硬着头皮，却也觉招架不住。
“你今晚有空吗？不如请我吃饭？”孟齐苒恢复了正常的嗓音，声音里满是笑意。
明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听她的口气，自己…和她……很熟吗？
沙发一侧看报纸的明楼好像听到了孟齐苒的话，对着一脸犹豫的明诚点点头。
明诚了然：“有空。”想了想，又问道：“你怎么想起来要和我吃饭？”
那边回地理直气壮：“我帮了你大忙，你不该请我吃饭吗？”
明诚听着孟齐苒无赖的口气，不自觉地想起来小时候的明台，这无赖劲儿…还真是一模一样啊。于是不禁用从前哄明台的口气答道：“是是是，是该请你吃饭的。”
那边噗嗤一笑，“那就7点，在霞飞路上的Pilszi＊，那里的捷克饭味道很棒。”
明诚扶额，无奈道：“好。”
偏生那边兴致颇高：“不见不散啊，明诚。”
“好，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明诚迫不及待地向明楼诉苦：“大哥，这个孟三小姐也太自来熟了吧。”
明楼知道即便明诚在巴黎的时候就很受女孩子欢迎，到底还是没有正经谈过恋爱，此时一言不发，暗中偷笑。
明镜看着这两个弟弟的神情，心中便已知晓，觉得自己作为大姐，还是应该关心一下弟弟的终身大事：“阿诚啊，你觉得这个孟三小姐人怎么样？”
“人啊，还行吧，挺豪爽挺仗义，就是……”明诚想着措辞，“就是像只狐狸，够狡猾。”
明镜白了明诚一眼，敢情阿诚这还没开窍啊……随即问明楼：“这个孟三小姐到底怎么样？”
明楼想了想，答道：“她大哥就是孟齐蘅，好像曾经和我们明氏集团有点生意往来。”
明镜放了心，在生意场上，自己虽然与孟氏很少接触，可孟氏是出了名的正派，这样的人家教出来的女儿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去。
明诚见大姐一副满意的神色，忙开口：“可是孟三小姐行事总有几分古怪。”
“怎么古怪啦？要不是人家今天上午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遇上了麻烦，我现在还指不定怎么着呢，你呐，可得好好谢谢人家。”明镜觉得这孟三小姐入得她的眼，便怎么看都觉得好，说着，突然想起来：“阿诚，人家这是对你有意思呀，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大姐。”明诚斟酌着开口：“哪有喜欢人像她这样…除了刚认识那几天联系地勤些，便隔了两个月再联系的。”
“是有点古怪，你不是要和她见面了吗？你可以问问她呀。”
明楼放下手中的报纸，顺着大姐的话继续道：“阿诚，就我们目前查到的资料来看，这个孟家纵然不是红色，也是清清白白，至少不会是我们的敌人。我觉得，你和孟三小姐接触，未必是坏事，或许，能得到我们想知道的答案。”
明诚闻言一惊，大哥很少在大姐面前谈论这种事，这是借自己的事和大姐透露什么吗？难道，大哥因为炸药的事，决定今晚和大姐摊牌？明诚摇了摇脑袋，就又想起了孟齐苒，严格意义上说，自己和她并不熟，甚至做不到朋友般的信任，想来孟齐苒对自己也是如此，更何况她也不是那种耽于感情的人，也许…自己真的应该试探试探这只小狐狸了。
【＊注：我百度来的，真伪不负责。】
【六】下
晚上7点，孟齐苒准时到达，明诚已经在此等候。
“你好呀，明诚。”孟齐苒笑嘻嘻的，明诚突然发现这个女孩子真是挺爱笑的，而且…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你好，齐苒。”明诚起身，极具绅士风度地替孟齐苒拉开椅子。孟齐苒今天穿了墨绿色旗袍，显得很是优雅。
明诚为这“优雅”的念头吓了一跳，忙开口：“我大姐说谢谢你。”
“没事儿，举手之劳，我不过打了个电话而已。对了，你大姐…她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会惊动76号的人？”
“大姐去苏州进货，误闯了黑市。现下误会已经解开，大姐也已安然无虞。”明诚答道。
“安然便好。”说着掏出一张电影票，递给明诚。
明诚接过一看——顾兰君主演的《武则天》。明诚去年看过顾兰君的《貂蝉》，是别人送了票，大姐拉着他去看的。他个人有几分大男子主义，总觉得用美人计是不甚光彩的事，于是连带着对顾兰君印象也不好了起来。
“你喜欢顾兰君？”明诚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是喜欢武则天？”
“都不是。我刚好有朋友去看过，说是插曲中有“歼尽仇雠，扫荡敌寇”的字句，我觉得…你也许会喜欢这剧电影。”
明诚不好正面回答，于是避重就轻：“齐苒这是在邀请我？”言语间竟有几分期待。
孟齐苒此时偏不爽快，举起酒杯喝了口酒，闭上眼睛品了品。估摸着明诚等得急了，才睁开眼：“对呀。你不主动邀请女孩子，只有女孩子邀请你咯。”
明诚想起大姐的话，心里一时竟是又喜又忧，又惊又惧，五味杂陈。
良久，方问：“为什么？”明诚本来想问这两个月她去了哪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三个字。明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问什么，为什么邀请他？还是为什么选择他？或者，更直白些，为什么喜欢他？
孟齐苒又是狡黠一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都说说看。”明诚心里不安起来。
“我孟三小姐看上你了，想请你陪我看场电影。”孟齐苒望着明诚的眼睛，“这是假话。”
“真话是——”孟齐苒看向一旁旋转的留声机，轻笑：“我需要一个新政府的人在身边，可我总不能和汪曼春抢男人吧？”
明诚这时候心里一沉，突然觉得孟齐苒的笑…其实很刺眼。
其实，转念一想，她是对的，这个女孩子很聪明，两个人逢场作戏于双方都有利，自己也正好可以借此在南田和梁仲春面前演出好戏。
其实，自己来见她之前，分明是不喜欢她的。
晚上7点，孟齐苒准时到达，明诚已经在此等候。
“你好呀，明诚。”孟齐苒笑嘻嘻的，明诚突然发现这个女孩子真是挺爱笑的，而且…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你好，齐苒。”明诚起身，极具绅士风度地替孟齐苒拉开椅子。孟齐苒今天穿了墨绿色旗袍，显得很是优雅。
明诚为这“优雅”的念头吓了一跳，忙开口：“我大姐说谢谢你。”
“没事儿，举手之劳，我不过打了个电话而已。对了，你大姐…她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会惊动76号的人？”
“大姐去苏州进货，误闯了黑市。现下误会已经解开，大姐也已安然无虞。”明诚答道。
“安然便好。”说着掏出一张电影票，递给明诚。
明诚接过一看——顾兰君主演的《武则天》。明诚去年看过顾兰君的《貂蝉》，是别人送了票，大姐拉着他去看的。他个人有几分大男子主义，总觉得用美人计是不甚光彩的事，于是连带着对顾兰君印象也不好了起来。
“你喜欢顾兰君？”明诚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是喜欢武则天？”
“都不是。我刚好有朋友去看过，说是插曲中有“歼尽仇雠，扫荡敌寇”的字句，我觉得…你也许会喜欢这剧电影。”
明诚不好正面回答，于是避重就轻：“齐苒这是在邀请我？”言语间竟有几分期待。
孟齐苒此时偏不爽快，举起酒杯喝了口酒，闭上眼睛品了品。估摸着明诚等得急了，才睁开眼：“对呀。你不主动邀请女孩子，只有女孩子邀请你咯。”
明诚想起大姐的话，心里一时竟是又喜又忧，又惊又惧，五味杂陈。
良久，方问：“为什么？”明诚本来想问这两个月她去了哪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三个字。明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问什么，为什么邀请他？还是为什么选择他？或者，更直白些，为什么喜欢他？
孟齐苒又是狡黠一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都说说看。”明诚心里不安起来。
“我孟三小姐看上你了，想请你陪我看场电影。”孟齐苒望着明诚的眼睛，“这是假话。”
“真话是——”孟齐苒看向一旁旋转的留声机，轻笑：“我需要一个新政府的人在身边，可我总不能和汪曼春抢男人吧？”
明诚这时候心里一沉，突然觉得孟齐苒的笑…其实很刺眼。
其实，转念一想，她是对的，这个女孩子很聪明，两个人逢场作戏于双方都有利，自己也正好可以借此在南田和梁仲春面前演出好戏。
其实，自己来见她之前，分明是不喜欢她的。
【碎碎念】
查个电影查得我心力憔悴终于找到顾兰君在1938年的《貂蝉》和在1939年的《武则天》，然而最多只能查到年份，月份我真的hold不住了，我就自己设定了是在将近年关的时候（因为下一章就是除夕夜了）。有了解的小伙伴麻烦跟我说一声，谢谢。
还有关于苒诚的感情，我的设定是两人一开始只是逢场作戏，因为孟家需要在政府里有人，而明诚也需要借助一个世家小姐巩固自己在南田和梁仲春眼里那种拼命往上爬争名夺利的势利小人的形象，当然最后肯定是阿诚哥先动心啦哈哈
最后关于孟齐苒的形象，我自己看文永远做不到客观，希望小伙伴们可以留言告诉我目前孟齐苒到底给人留下了什么印象，谢谢啦
查个电影查得我心力憔悴
终于找到顾兰君在1938年的《貂蝉》和在1939年的《武则天》，然而最多只能查到年份，月份我真的hold不住了，我就自己设定了是在将近年关的时候（因为下一章就是除夕夜了）。有了解的小伙伴麻烦跟我说一声，谢谢。还有关于苒诚的感情，我的设定是两人一开始只是逢场作戏，因为孟家需要在政府里有人，而明诚也需要借助一个世家小姐巩固自己在南田和梁仲春眼里那种拼命往上爬争名夺利的势利小人的形象，当然最后肯定是阿诚哥先动心啦哈哈
最后关于孟齐苒的形象，我自己看文永远做不到客观，希望小伙伴们可以留言告诉我目前孟齐苒到底给人留下了什么印象，谢谢啦
【七】
这夜，是除夕。
大街上是热闹散去后的落寞。
孟齐苒离家地匆忙，没穿外套，此时只觉寒气逼人。
她原本以为老爷子生气归生气，到底不会真把她赶出来，即便真赶出来了，大哥和娘也不会坐视不理，没想到自己在大街上晃悠了将近一个小时，竟然真的没人追出来。
孟齐苒抱着手臂溜达到桥上，抬头看江那边绽放的烟火，西北风吹得她的头发在雪中飘飞。
明诚看到的孟齐苒，就是这样一副样子。
自上次霞飞路一别，两人没有再联系，明诚心里业已平静。他走上前，见孟齐苒鼻尖冻得通红，忍不住柔声问道：“冷不冷？”
孟齐苒抬头看他，眼里汪汪的，拿起明诚的手，将自己的手缩在他的掌心：“你说冷不冷。”
明诚感觉到于理不合，想脱下自己的大衣递给她，掌中的冰凉又让他放不开，只好一边轻轻搓着她的手，一边问道：“怎么？无家可归了？”
孟齐苒叹了口气，“嗯”了一声，觉得明诚的声音温柔起来真是不像话，“被家里赶出来了。”
明诚知道眼前这位从来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听她如此回答也不意外：“你又干什么事儿惹着家里了？”
她的回答倒是极其坦荡：“我背着他们回了趟东北。”
明诚心里一惊，但看孟齐苒没有继续的意思，也就不好开口追问，只是轻声道：“外面冷，去车里坐坐？”
“你不回家吗？这大过年的。”
“出了点事情，陪明先生过来看看。”明诚不愿多讲，说得很含糊。
好在孟齐苒就是随口一问，她点点头，松开明诚的手，挽着他的手臂向车上走去。
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一幕已被有心人拍了下来。
车里总是要暖和些，孟齐苒不禁感慨：“明诚，你说我好歹是孟三小姐哎，大过年的竟然流落街头。”
“知足吧，没冻死街头就不错了。”明诚没好气地开口，忍不住问她：“我说，你去东北干什么？”
“不告诉你。”孟齐苒到底有几分小姐脾气，扭头看向车窗外。
明诚自讨没趣，索性不理她，低头看了眼手表，估摸着大哥也快出来了。
过了一会，还是孟齐苒憋不住，扯了扯明诚的袖口：“我一个小记者能干嘛呀，就是拍几张照片嘛。”
明诚有心逗她：“就是拍几张照片？”
“对呀，不然还能干什么。”孟齐苒心虚地笑，“顺便帮朋友点小忙。”不待回答，又嗔怪道：“问这么多干嘛？你烦死了！”
“好，我烦死了。”明诚拿这个大小姐一点办法也没有，算算时间，问她：“送你回家？”
“我不回去。”孟齐苒的别扭劲儿还没过，怎么肯回家。
“那送你去上海饭店住一晚？”
“你送我去算怎么回事啊？”孟齐苒没好气，想了想，又道：“去报社吧，我有报社的钥匙，反正今晚是睡不着了，我去洗照片。”
明诚应了句“好。”而后缓缓发动汽车，向前驶去。
这夜，是除夕。
大街上是热闹散去后的落寞。
孟齐苒离家地匆忙，没穿外套，此时只觉寒气逼人。
她原本以为老爷子生气归生气，到底不会真把她赶出来，即便真赶出来了，大哥和娘也不会坐视不理，没想到自己在大街上晃悠了将近一个小时，竟然真的没人追出来。
孟齐苒抱着手臂溜达到桥上，抬头看江那边绽放的烟火，西北风吹得她的头发在雪中飘飞。
明诚看到的孟齐苒，就是这样一副样子。
自上次霞飞路一别，两人没有再联系，明诚心里业已平静。他走上前，见孟齐苒鼻尖冻得通红，忍不住柔声问道：“冷不冷？”
孟齐苒抬头看他，眼里汪汪的，拿起明诚的手，将自己的手缩在他的掌心：“你说冷不冷。”
明诚感觉到于理不合，想脱下自己的大衣递给她，掌中的冰凉又让他放不开，只好一边轻轻搓着她的手，一边问道：“怎么？无家可归了？”
孟齐苒叹了口气，“嗯”了一声，觉得明诚的声音温柔起来真是不像话，“被家里赶出来了。”
明诚知道眼前这位从来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听她如此回答也不意外：“你又干什么事儿惹着家里了？”
她的回答倒是极其坦荡：“我背着他们回了趟东北。”
明诚心里一惊，但看孟齐苒没有继续的意思，也就不好开口追问，只是轻声道：“外面冷，去车里坐坐？”
“你不回家吗？这大过年的。”
“出了点事情，陪明先生过来看看。”明诚不愿多讲，说得很含糊。
好在孟齐苒就是随口一问，她点点头，松开明诚的手，挽着他的手臂向车上走去。
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一幕已被有心人拍了下来。
车里总是要暖和些，孟齐苒不禁感慨：“明诚，你说我好歹是孟三小姐哎，大过年的竟然流落街头。”
“知足吧，没冻死街头就不错了。”明诚没好气地开口，忍不住问她：“我说，你去东北干什么？”
“不告诉你。”孟齐苒到底有几分小姐脾气，扭头看向车窗外。
明诚自讨没趣，索性不理她，低头看了眼手表，估摸着大哥也快出来了。
过了一会，还是孟齐苒憋不住，扯了扯明诚的袖口：“我一个小记者能干嘛呀，就是拍几张照片嘛。”
明诚有心逗她：“就是拍几张照片？”
“对呀，不然还能干什么。”孟齐苒心虚地笑，“顺便帮朋友点小忙。”不待回答，又嗔怪道：“问这么多干嘛？你烦死了！”
“好，我烦死了。”明诚拿这个大小姐一点办法也没有，算算时间，问她：“送你回家？”
“我不回去。”孟齐苒的别扭劲儿还没过，怎么肯回家。
“那送你去上海饭店住一晚？”
“你送我去算怎么回事啊？”孟齐苒没好气，想了想，又道：“去报社吧，我有报社的钥匙，反正今晚是睡不着了，我去洗照片。”
明诚应了句“好。”而后缓缓发动汽车，向前驶去。
【八】
孟齐苒还没踏进报社，就听见从自己办公桌那里传来悉悉索索一阵声响。她忙加快脚步，发现报社门没锁，屋里也亮着灯，却没有人。
她摸出别在腰间的匕首藏在袖子里，故意加重了脚步。
“齐苒啊，大过年的你怎么来了？”报社的编辑刘姐端着杯咖啡进来了。
孟齐苒送了口气，偷偷放回匕首，脸上不动声色道：“我和家里吵架了，溜出来避避。你呢？你怎么不回去过年？”
刘姐低了头，落寞地叹了口气，道：“家里也就我一个人，回去也没意思。”
孟齐苒猛地想起这个刘姐原本也是东北人，逃难逃到上海的，不禁道歉：“不好意思啊刘姐，戳到你伤心事了。”
“哎，没事。倒是你，有家还不回！”刘姐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轻笑道。
“刘姐，咱们两个孤家寡人就在这过年吧，在哪不是过呀。”
说话间，电话铃响了。孟齐苒跑过去接，是大哥。
“齐苒，在报社？”孟大少问道。
“不在。”孟齐苒赌气，“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好，小祖宗，是我明知故问，行了吧。闯祸的是你，你还好意思生气！”孟大少知道自己这个妹子一向吃软不吃硬，也没敢太严厉，柔声道：“乖，不许赌气了。”
孟齐苒此时原本气就已消了大半，见有台阶下，忙狗腿道：“大哥，那你明天早上亲自来接我呗？”想了想，自己这么讨好的口气实在太丢人了，又板着脸道：“你不亲自来，我就不回去！”
“好好好，怕了你了……”那边大哥还说着话，这边孟齐苒的视线已经飘到了刘姐身上。奇怪，自己和刘姐的办公桌分明不靠在一起呀？她去自己那里干什么？
刘姐这时意识到孟齐苒在看她，忙扯了扯嘴角，“齐苒，我看你在打电话就没开口问，那个，你有钢笔吗？我的这支摔坏了，不出水儿了。”说着拿着半坏的钢笔朝她比了比。
“大哥，先这样吧，明早我等你来接我。”电话那边大哥还想说些什么，孟齐苒就已放下电话，走到办公桌旁边，找了支全新的钢笔给她。
“不用新的，旧的就行，旧的就行。”孟齐苒顶讨厌和别人共用，见刘姐这半是讨好半是心虚的口气又没好气，说了句：“旧的都在家里。”
刘姐接过钢笔，向她道谢。
孟齐苒趁刘姐挤墨水的功夫，走向沙发，拿起杯子倒热水，余光瞥了眼茶几上刘姐刚刚端进来的咖啡，没有一丝热气。
就这会功夫，没有一丝热气？上海的冬天，什么时候这么冷了？
孟齐苒心下生疑，忙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桌上好像还是老样子，笔记本凌乱地摆着，抽屉的锁也是好的，只是——除了头发丝。对，头发丝。孟齐苒不喜欢别人乱翻自己的东西，离开的时候总喜欢在桌上放上两三根头发丝，她的办公桌位置不靠窗，平时也没有一点风，因此头发丝如果还在原位，那便是没有人动过，而如果头发丝的位置变了，那必定有人动过。
今天，三根头发丝的位置全变了。
孟齐苒还没踏进报社，就听见从自己办公桌那里传来悉悉索索一阵声响。她忙加快脚步，发现报社门没锁，屋里也亮着灯，却没有人。
她摸出别在腰间的匕首藏在袖子里，故意加重了脚步。
“齐苒啊，大过年的你怎么来了？”报社的编辑刘姐端着杯咖啡进来了。
孟齐苒送了口气，偷偷放回匕首，脸上不动声色道：“我和家里吵架了，溜出来避避。你呢？你怎么不回去过年？”
刘姐低了头，落寞地叹了口气，道：“家里也就我一个人，回去也没意思。”
孟齐苒猛地想起这个刘姐原本也是东北人，逃难逃到上海的，不禁道歉：“不好意思啊刘姐，戳到你伤心事了。”
“哎，没事。倒是你，有家还不回！”刘姐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轻笑道。
“刘姐，咱们两个孤家寡人就在这过年吧，在哪不是过呀。”
说话间，电话铃响了。孟齐苒跑过去接，是大哥。
“齐苒，在报社？”孟大少问道。
“不在。”孟齐苒赌气，“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好，小祖宗，是我明知故问，行了吧。闯祸的是你，你还好意思生气！”孟大少知道自己这个妹子一向吃软不吃硬，也没敢太严厉，柔声道：“乖，不许赌气了。”
孟齐苒此时原本气就已消了大半，见有台阶下，忙狗腿道：“大哥，那你明天早上亲自来接我呗？”想了想，自己这么讨好的口气实在太丢人了，又板着脸道：“你不亲自来，我就不回去！”
“好好好，怕了你了……”那边大哥还说着话，这边孟齐苒的视线已经飘到了刘姐身上。奇怪，自己和刘姐的办公桌分明不靠在一起呀？她去自己那里干什么？
刘姐这时意识到孟齐苒在看她，忙扯了扯嘴角，“齐苒，我看你在打电话就没开口问，那个，你有钢笔吗？我的这支摔坏了，不出水儿了。”说着拿着半坏的钢笔朝她比了比。
“大哥，先这样吧，明早我等你来接我。”电话那边大哥还想说些什么，孟齐苒就已放下电话，走到办公桌旁边，找了支全新的钢笔给她。
“不用新的，旧的就行，旧的就行。”孟齐苒顶讨厌和别人共用，见刘姐这半是讨好半是心虚的口气又没好气，说了句：“旧的都在家里。”
刘姐接过钢笔，向她道谢。
孟齐苒趁刘姐挤墨水的功夫，走向沙发，拿起杯子倒热水，余光瞥了眼茶几上刘姐刚刚端进来的咖啡，没有一丝热气。
就这会功夫，没有一丝热气？上海的冬天，什么时候这么冷了？
孟齐苒心下生疑，忙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桌上好像还是老样子，笔记本凌乱地摆着，抽屉的锁也是好的，只是——除了头发丝。对，头发丝。孟齐苒不喜欢别人乱翻自己的东西，离开的时候总喜欢在桌上放上两三根头发丝，她的办公桌位置不靠窗，平时也没有一点风，因此头发丝如果还在原位，那便是没有人动过，而如果头发丝的位置变了，那必定有人动过。
今天，三根头发丝的位置全变了。
【九】
大年初一早晨的街道比平时格外空些，孟大少从家里给孟齐苒带了件后大衣。孟齐苒就这样坐在副驾驶上窝在大衣里摆弄着相机。
“齐苒，我昨天晚上给你们报社打了三个电话你才接，小丫头火气这么大啊？”孟大少一边开车，一边问她。
“你打了三个电话？”孟齐苒觉得奇怪，这前两个电话，怎么刘姐不告诉自己一声呢？还是，她也没听到？“前两个有人接吗？”
“没人接，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在报社故意不接的呢。”孟大少还想继续说，却被孟齐苒打断，“大哥，你先别说话，我要好好想想。”
良久，孟齐苒终于开口：“大哥，你帮我查个人吧。”
“查谁？那个新政府秘书处的小子？”孟大少一下子就想起明诚来。
“什么小子呀。”孟齐苒白了大哥一眼，“人家好歹还是秘书长呢，他叫明诚。”
“明诚就明诚吧，你查他干什么？”孟大少私下里不是没有查过他，虽然表面上这个明诚就是新政府的一个小小的秘书长，但孟大少心里总觉得他不简单。
“谁说查他了，查刘姐，我们报社的。”孟齐苒在脑海中回放昨天与刘姐的对话，怎么想怎么奇怪。
“怎么了？你怀疑什么？”孟齐苒很少让大哥查人，再看此时她脸上认真的样子，孟大少顿时留心了不少。
“我不知道，可是她怎么都不对劲，而且我有感觉，她的不对劲是冲着我来的。”孟齐苒看了眼大哥，又道：“我老早就跟你提过，她家也是东北的，可她去年才来到上海，按理说，想入关的早几年就来了，比如咱们家，二十一年就来了，她呢，去年才来。这是其一。”
“其二，昨天她一直在报社，我去的时候却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后来她从外面进来，像是去泡咖啡的样子，可是我看了那杯咖啡，没有一点热气，分明不是刚泡的。”
“其三，我的办公桌一直都不许别人乱动，之前也因为这个在报社发过火，这个我们林主编也是知道的，也吩咐过他们。我平时呢，不在的时候就在桌上放几根头发丝，昨天，我桌上的头发丝位置可全变了。”
孟齐苒越说越觉得可疑。
“会不会是风吹的？昨天风可不小。”孟大少开口问道。自己这个妹子心思细他是知道的，可是留头发丝的主意倒是让他眼前一亮，看来小丫头挺聪明。
“不会，我那里从来吹不到风。而且我也仔细想过，三根头发偏离的方向不一致，不会是风，只会是人。”孟齐苒说着低头继续摆弄相机，头也不抬地吩咐道：“我也不知道要查什么，你就查查她最近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吧。”
孟齐苒看着相机，突然灵光一闪，“大哥，家里的暗室好了吗？”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孟大少轻笑：“好了，孟三小姐吩咐的我敢不遵命吗？”说着突然意识到了孟齐苒的意思，“你是说，有人冲着你的相机去的？”
“对。我那里有价值的只有这个相机，其他的东西都是一直放在那里的，要想拿早就拿了，不会等到昨天夜里。”孟齐苒越想越觉得自己推断地有道理，“我回去就把照片洗出来！看看到底有什么玄机！”
大年初一早晨的街道比平时格外空些，孟大少从家里给孟齐苒带了件后大衣。孟齐苒就这样坐在副驾驶上窝在大衣里摆弄着相机。
“齐苒，我昨天晚上给你们报社打了三个电话你才接，小丫头火气这么大啊？”孟大少一边开车，一边问她。
“你打了三个电话？”孟齐苒觉得奇怪，这前两个电话，怎么刘姐不告诉自己一声呢？还是，她也没听到？“前两个有人接吗？”
“没人接，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在报社故意不接的呢。”孟大少还想继续说，却被孟齐苒打断，“大哥，你先别说话，我要好好想想。”
良久，孟齐苒终于开口：“大哥，你帮我查个人吧。”
“查谁？那个新政府秘书处的小子？”孟大少一下子就想起明诚来。
“什么小子呀。”孟齐苒白了大哥一眼，“人家好歹还是秘书长呢，他叫明诚。”
“明诚就明诚吧，你查他干什么？”孟大少私下里不是没有查过他，虽然表面上这个明诚就是新政府的一个小小的秘书长，但孟大少心里总觉得他不简单。
“谁说查他了，查刘姐，我们报社的。”孟齐苒在脑海中回放昨天与刘姐的对话，怎么想怎么奇怪。
“怎么了？你怀疑什么？”孟齐苒很少让大哥查人，再看此时她脸上认真的样子，孟大少顿时留心了不少。
“我不知道，可是她怎么都不对劲，而且我有感觉，她的不对劲是冲着我来的。”孟齐苒看了眼大哥，又道：“我老早就跟你提过，她家也是东北的，可她去年才来到上海，按理说，想入关的早几年就来了，比如咱们家，二十一年就来了，她呢，去年才来。这是其一。”
“其二，昨天她一直在报社，我去的时候却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后来她从外面进来，像是去泡咖啡的样子，可是我看了那杯咖啡，没有一点热气，分明不是刚泡的。”
“其三，我的办公桌一直都不许别人乱动，之前也因为这个在报社发过火，这个我们林主编也是知道的，也吩咐过他们。我平时呢，不在的时候就在桌上放几根头发丝，昨天，我桌上的头发丝位置可全变了。”
孟齐苒越说越觉得可疑。
“会不会是风吹的？昨天风可不小。”孟大少开口问道。自己这个妹子心思细他是知道的，可是留头发丝的主意倒是让他眼前一亮，看来小丫头挺聪明。
“不会，我那里从来吹不到风。而且我也仔细想过，三根头发偏离的方向不一致，不会是风，只会是人。”孟齐苒说着低头继续摆弄相机，头也不抬地吩咐道：“我也不知道要查什么，你就查查她最近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吧。”
孟齐苒看着相机，突然灵光一闪，“大哥，家里的暗室好了吗？”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孟大少轻笑：“好了，孟三小姐吩咐的我敢不遵命吗？”说着突然意识到了孟齐苒的意思，“你是说，有人冲着你的相机去的？”
“对。我那里有价值的只有这个相机，其他的东西都是一直放在那里的，要想拿早就拿了，不会等到昨天夜里。”孟齐苒越想越觉得自己推断地有道理，“我回去就把照片洗出来！看看到底有什么玄机！”